突然，她的母親拉著她的胳膊，「噢，米莉安，我們走吧！」

「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做的。」米莉安說道。我有三天時間來拯救你的生命。我有三天時間去找到阿什利·蓋恩斯，然後把他的身體沉入海底。「我還需要用一下你的車。」

「別騙我，夥計！上帝正在天上看著你，並且隨著你年齡的增長，你可比我離他近得多呢。上帝不喜歡說謊的人。如果你不想去天堂的話，他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將你一屁股踢到地獄里去——」

「什麼？你是誰？」他的眼睛望向了米莉安的母親。

沒有十字架的金鏈子。

「為什麼？」

「米莉安，沒關係，回來坐下吧——」

「對不起！」

「你認為它是我的錯。」

「米莉安！」她的母親尖聲把她拉回了現實。她來到了女兒那一邊，彷彿她們之間的隔閡消失了一般。這個女人現在觸碰著米莉安的手臂，揉她的背，拿起一條毛巾，浸濕她的肩膀，然後壓到了她的脖子後面。「沒關係的。htｔｐs://read•99cｓw•cｏｍ沒關係。噓。如果你是喝醉了，都會過去的。每次宿醉最後都會漂洋入海——」米莉安等待著評頭論足的到來，如同一杯清爽的水中的一滴毒藥，但是她的媽媽卻說：「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早晨。沒關係的。」

米莉安假裝向左倒下，踉蹌著倒向水槽。

「噢，你好，米莉安！」他伸出了一隻戴著園藝手套的手。

然後她才意識到。

「你。」米莉安衝著他大聲說道，「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在這裏？」

「《聖經》表現了一位非常殘忍的上帝，媽媽。」

她環視了一下廚房。

不不不不——

「你不……你不再去教堂了。」

「這不是你的錯。」

看到她母親的脖子。

「是的。」她的母親表示贊同，話語簡短，聲音利落，「但我從來沒有感覺她如此針對我。我無法去處理。我又不是約伯。我無法恪守信仰的壓力測試審判。」九九藏書

當米莉安任由伊芙琳把她拽回屋子的時候，厄尼對她們說了再見。剛一進入門廳，米莉安心想，好吧，媽媽，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她打算告訴媽媽在本·霍奇的媽媽在學校浴室用一把雪鏟揍了她一頓之後發生了什麼，打算告訴她的媽媽關於她的詛咒，她的超能力。她心想，也許我需要借用一個虔誠的委婉手法來告訴媽媽，比如告訴那個女人，這是上帝賜予她，或者從她身上帶走的，或者，或者——

伊芙琳拿起了一個麵包。

「我想如果我要出門的話，我可以讓隔壁的海倫開車載我去吧。」

她一陣乾嘔，嘔吐物連串被吐出，像是紅牛和鹽水交雜在一起的味道。血液的腥銹味，伏特加的內燒，以及沙礫的摩擦。

沒有祈禱者的喃喃之音。沒有人對著上帝祈求救命，救救她的女兒，拯救這個世界。連一rｅａd•９9csｗ.cｏｍ句宗教話語都沒有。

「你至少先吃點三明治好嗎？你看起來……真可憐。」

「伊芙琳，是你嗎？這是誰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自從你知道了她會在三天內死去。三天。被阿什利·蓋恩斯殺害。

「你把上帝弄丟了。」米莉安突然說道。

這讓她心中一驚：儘管她看著她的母親死去，旁邊也有一個人在看著她。阿什利。他在對她說話，就像他知道她會與她的母親出現在這裏，在這裏去觸碰她的母親。他現在在這兒嗎？他在跟蹤她嗎？她從椅子上踉蹌著栽了出去，差點弄翻了椅子。

「這至關重要。這意味著一切。如果你想彌補失去的歲月，那麼就給我，我需要的東西吧。」

此時此刻，她的母親沉默不語。

米莉安大聲咆哮，遏制住體內的噁心，衝出了房子，沖向街上。一切都是寧靜安詳。空氣非常潮濕，甚至可以直接張開嘴巴漱口。小平房被「大腹便便」的棕櫚樹樹蔭籠罩。在街區的那一九-九-藏-書頭，有一個身穿粉色V領上衣、凌亂的夏威夷短褲的蠢貨在他郵箱旁邊的花壇除雜草——米莉安沖了過去，她的母親尾隨其後。那個滿頭銀髮的退休老人抬起頭，嚇了一跳。

「沒有，我——我發誓。」

她猶豫了一下。但隨後，她看到了她母親眼中默默懇求的目光。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意我的母親的想法了？

「你有沒有看見誰？」米莉安問道，「任何可疑的人？特別是裝著假腿的人。和你說話、看著你。新鄰居。人行道上的怪異傢伙。任何人？」

米莉安終於坐了下來。她感覺潮濕冰冷，瑟瑟發抖，彷彿她已經身處那艘船，隨波逐流，來回搖擺，看著她的母親死去。

「沒有，沒有，你在說什麼呀？」

「米莉安，我的車——」

「什麼？」

「因為我這次回來了。今天晚上，我一定還會再回來。」

「謝謝你！」

「好的，我吃一個三明治，是的。謝謝您，媽媽！」

母親抽離開來，怒髮衝冠，「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再一次逃跑呢？偷走我九*九*藏*書的車，讓我怒不可遏。」

「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失去了我的孫子。上帝都沒有幫忙去阻止它的發生。這讓我相信，他要麼可怕殘忍，要麼壓根兒就不存在。信仰他實在是太痛苦了。相反，去懷疑這一切只是一個幻想，會讓人心胸開闊許多。」

「厄尼，這是我的女兒，米莉安。」

目光越過，眺望客廳。

牆壁上沒有上帝的畫像。

「你怎麼——」不過馬上，她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想你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有東西沒了。其實，我沒有想到你會發現。不過確實如此。我不……我不再信仰那個了。」

她拍開他的手，「不要跟我說『你好，米莉安』，你這個糟老頭兒。我需要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在這附近見到過什麼奇怪的人。任何人。一個一條腿的傢伙？也許聞起來像貓尿的味道，看起來長期吸食冰毒，也有可能戴著一副望遠鏡。」

米莉安舒了一口氣，噁心的感覺散入了大海，因為一位好多年未施善舉的母親的助力。

上帝啊，媽媽，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