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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劍(1498—1503) 第七章

第二部分 劍(1498—1503)

第七章

「你們是等不來我賜予這個恩惠的。要說為什麼,不僅僅是佛羅倫薩不配,更是你們現在的這些佛羅倫薩人不值得我下這個命令。」
7月7日,法蘭西國王隨開往那波利的軍隊一同,翻過阿爾卑斯,進入了阿斯蒂。隨即,利用國王的身份介入了切薩雷對佛羅倫薩的交涉,聲稱自己也要從後者那裡獲得高額的年金,並對切薩雷要求的宣誓歸順表達了不滿,得到支持的佛羅倫薩最終得以降低了年金的金額。現在的切薩雷在遭遇法國國王的時候,局面依然離勢均力敵相差甚遠,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法蘭西大軍壓境之時。而就在他們為協議內容爭論不休的同時,法蘭西軍隊的先頭部隊也在不斷地南下。


烏爾比諾公爵圭多巴爾多
數日後,佛羅倫薩送來了回復。此時已被推到了懸崖邊上的佛羅倫薩,得知唯一能制約切薩雷的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二世正親自奔赴義大利,選擇的應對是姑且先爭取些時間。在切薩雷要求的事項當中,支付36000達克特的年金以及宣誓歸順這兩項,佛羅倫薩共和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並且,佛羅倫薩還固執地想要將對他們來說十分棘手的維特羅佐從阿雷佐驅逐出去。
猶如被晚餐的飯桌追趕一般,圭多巴爾多快馬加鞭回到烏爾比諾城,此時城裡早已得知了敵人來襲的消息,驚恐的民眾騷動不安。圭多巴爾多一進入城堡即被倉皇失措的家臣們團團圍住,他們異口同聲地控訴毫無防禦準備的領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人們的恐懼不斷升高。有人主張積極防守,但圭多巴爾多表示必須要避免過多的流血犧牲。幸運的是,他的妻子伊麗莎白因為去嫂子曼托瓦侯爵夫人伊莎貝拉·德·埃斯特處做客而不在城中。最終他決定帶著作為養子的侄子弗朗切斯科·德拉·羅韋雷逃跑,他勸說大家「只要我出逃,烏爾比諾公國全體都可獲得保全」,家臣們對此只能以淚洗面默默聽從。捨棄了自己美麗的宮殿連同收藏在內的美術品,他帶著養子和少數幾名隨從,暫且逃向了聖萊奧的要塞。
1502年6月12日,切薩雷僅帶四百名親衛隊士兵便離開了羅馬,他的精銳之師集結在斯波萊托,兩軍會師后沿路前行收編士兵,部隊如滾雪球般一路不斷壯大。同時,切薩雷在自己的領地羅馬涅公國廣發布告,命所有家族必須每家出一人蔘軍,這即是後來被馬基雅維利所提倡並沿用至今的近代國家軍隊的核心——徵兵制度的原型。與使用金錢雇傭士兵所組成的傭兵制相比,徵兵制是徹底的改革,這使從軍不再是「職業」而是「義務」。
趁著特使兩人啞口無言,切薩雷又諷刺地說道:

在切薩雷進入烏爾比諾城的三天後,聖馬里諾共和國與切薩雷九-九-藏-書的代理人拉米羅·德·洛爾卡締結了歸降協議。隨後,卡梅里諾也落入了切薩雷之手。為攻下卡梅里諾,他派出了手下的格拉維納公爵弗朗切斯科·奧爾西尼,卡梅里諾的領主瓦拉諾更情願議和,但深知切薩雷心思的他也清楚這是白日做夢。烏爾比諾陷落一個月後的7月20日,卡梅里諾也被攻破了,但不同的是,切薩雷對絲毫不得民心的卡梅里諾領主一族處置得非常徹底,借用當時年代記作者的話來說,領主和他的三個兒子被用「瓦倫蒂諾式」的方法殺死了,即快速準確地徹底絕斷被征服地君主血脈的方式,其中三人能確認是經由唐·米凱羅特之手喪命。
兩人十分震驚地看著切薩雷的臉,這樣的話連法蘭西國王都不曾說過。緊接著,切薩雷繼續用嚴苛有力的聲音說道:
對此,兩位特使儘力解釋試圖化解他的控訴,表示共和國政府一直在為了與公爵維持友好關係而持續地努力著。房間里唯一的光源是切薩雷斜後方的燭台,火光跳躍中,切薩雷眸中一道光亮閃過。
切薩雷對烏爾比諾發起的這次閃電戰,徹底震驚了周邊諸國。佛羅倫薩、博洛尼亞、曼托瓦,乃至因迎娶了盧克雷齊婭而本應安心的費拉拉,一時之間都開始熱衷於同切薩雷搞好關係。而拿不出利益交換資本的小國,只能提著心吊著膽,在國內為所欲為慣了的小領主們,現在個個如驚弓之鳥,隨時準備捲鋪蓋逃跑。
兩位佛羅倫薩人仍未放棄,他們進入了正題,解釋道,要想獲得佛羅倫薩的信賴與友情,只要將身在佛羅倫薩的維特羅佐閣下召回即可。但是,切薩雷的態度沒有絲毫動搖,他的聲音越發低沉嚴苛,臉頰反而漸漸浮起了微笑。
「確實,維特羅佐是我的部下,但我可以發誓,發生在阿雷佐的事情同我毫無關係。」
當切薩雷到達諾塞拉的時候,發令全軍改變行軍路線,不再向東進攻卡梅里諾而是改道北上。翻越亞平寧黑色山巒的行軍途中,切薩雷始終走在全軍的最前方,跋涉35公里,于入夜之時進入了卡利,先頭部隊的兩千士兵剛剛佔領此地。雖然全軍在此稍作休整,但切薩雷和他的隊長們可沒有休息,他給部下們詳細部署了進攻烏爾比諾的戰略。軍隊再次出發,先頭部隊于夜半時分已進入了費爾米尼亞諾,距烏爾比諾城僅10公里之遙,隨後陸續到達的軍隊,對烏爾比諾漸漸形成完全包圍之勢。奇襲,常常是制勝的不二法門。
「政府就應該善於改變。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你們的政府能夠遵守約定,或者,二位就儘快將我對這種做法已經忍無可忍的事情轉告貴政府。一言以蔽之,想要作為朋友的我,還是想要作為敵人的我。」
6月24日深夜,剛剛到達不久,連正式官服都沒來得及穿的兩名佛羅倫薩特使就接到了來自切薩雷的首次會談通知,二人在烏爾比諾城堡內的一間房屋稍作休息等候會面,城堡已被切薩雷徵用為宿舍,供其數名心腹和近衛隊隊員居住。九九藏書片刻后,身著長至腳面的黑色天鵝絨長袍的主角切薩雷現身了。阻止了特使二人尚未出口的照本宣科般的外交辭令,切薩雷的口氣一上來就十分嚴厲明確,他譴責佛羅倫薩不想履行去年5月簽署之協議的態度,表示自己有生以來從未被如此慢待,接著說道:
他和波吉亞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甚融洽。1496年冬,他作為甘迪亞公爵的副將隨軍參戰,一度因戰敗被俘而被切薩雷置之不顧。而隨後發生的甘迪亞公爵暗殺事件,他曾被列入嫌疑人之列。自切薩雷起兵伊始,烏爾比諾公爵就時常作為切薩雷麾下的傭兵隊長隨軍出征,但從未立過顯著戰功。
賽迪·第·提托繪,維奇奧宮(佛羅倫薩)©Archivi Alinari, Firenze
切薩雷的軍隊翻過翁布里亞丘陵不停向前,然而此次真正的戰略目標,依然無人知曉。各國的情報網以及士兵們大多以為目標八成是卡梅里諾,而切薩雷心中卻另有打算,並早在暗中完成了謀划。
繼續說著話的切薩雷的眼神,尖銳得像是要刺穿他們二人一般,但臉上的微笑卻愈加深沉了。
在圭多巴爾多逃跑數小時后,切薩雷在黎明曙光普照大地之時進入了烏爾比諾城,弓箭握于單手,胯|下戰馬因行軍而滿身泥濘,恭迎他入城的家臣們與市民代表面色沉重,但全無抵抗。他徑直佔據了公爵所居住的城堡,稍事休息后,立即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接受重臣和市民代表呈上的象徵投降和服從的決議書,針對市民發布公告,稱將保證全體市民的安全,承諾軍隊不會出現暴行,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可照常進行。不過,雖然切薩雷原樣保留了全部的市民代表,但圭多巴爾多的心腹政府要員卻一個沒留進行了全員置換,軍隊倒是沒進入烏爾比諾,而是駐紮在費爾米尼亞諾。
但切薩雷的徵兵制尚是雛形,他的軍隊主力,目前也只能是維特羅佐和雇傭兵隊長們帶領的傭兵部隊,從路易十二世手裡借來的士兵也同樣是拿了報酬才幹活的傭兵。不過,切薩雷正在一點點地改變這個現狀,並希望將來自己軍隊的士兵,能夠全部出自徵兵制。這件事無法急於求成,究其原因,自古以來發生在義大利的戰爭,都是職業的雇傭兵與雇傭兵間的廝殺,而一般市民對戰爭知之甚少,甚至缺乏最基礎的訓練。唯一的例外是威尼斯共和國的海軍。將所有籌碼都押在海上的威尼斯,只從本國市民挑選海軍成員,與採用傭兵制的他國陸軍完全相反。威尼斯人對軍隊的思考方式與其他義大利諸國全然不同,威尼斯共和國曆任元首,幾乎所有人都是海軍提督出身,擁有常年海上服役經歷。但是,對當時一般的國家和支配者來說,切薩雷的這個構想完全不合常理。只有一人,而且是在此之後十年才出現的將其付諸現實的人,切薩雷的妹夫——費拉拉的阿方索·德·埃斯特,在加入康布雷同盟與威尼斯陸軍戰鬥的時候,臨時採用了徵兵制。九_九_藏_書
第二次會談本應該安排在次日,但直到晚八點兩人都未得到切薩雷的任何聯繫。即使這樣,伺機而動的兩位特使還是想方設法與切薩雷麾下的朱利奧和保羅——兩位奧爾西尼家族出身的傭兵隊長,取得了聯繫,向與佛羅倫薩有著深厚關係的奧爾西尼家的這兩名隊長拜託,希望無論如何能幫忙安排與切薩雷的會面。最終,他們等來了會談的通知。
而孤身一人留在切薩雷身邊的蘇德里尼,使出渾身解數多方打探,試圖挖出這個男人的真實意圖,卻是白費了力氣,切薩雷絕不會將自己的真意輕易示於人前。軍隊總是整裝待發,但下一步進軍的方向卻無人能提前知曉,目標只存於切薩雷一人心中。
但偉人如他,在彌留之際,將年幼的兒子和公國的未來託付給了自己的摯友——著名的傭兵隊長羅伯特·馬拉泰斯塔,未曾想到幾乎與此同時,受託的這位也死在了博洛尼亞的床上,並且巧合地也將自己的國家裡米尼託付給了費德里科。

馬基雅維利
6月中旬,烏爾比諾公爵圭多巴爾多從教皇處收到一封來信,內容是要求為瓦倫蒂諾公爵切薩雷·波吉亞的軍隊提供武器和兵糧,及准許軍隊途經烏爾比諾領地,便於其攻打卡梅里諾。此外,來信稱會將切薩雷的顧問德·羅利斯主教送至佩魯賈,公爵針對此事的回復送至佩魯賈即可。圭多巴爾多自認已免於一難,對上述要求當然是全盤接受,當即將以心腹多提為首的兩名家臣送到了佩魯賈。多提一行人受到了主教熱情的接待,向其展示出了烏爾比諾公國對切薩雷的恭順后,獲准前去斯波萊托覲見切薩雷,臨行之前還得到了烏爾比諾公國將安全無虞的保證。
「不過,對於佛羅倫薩人所失去的,我並不感到可惜也是事實。不止如此,甚至我幾乎可以說是十分滿意的。」
切薩雷向佛羅倫薩共和國派遣了使節,在要求履行先前協議的同時,禁止其對逃亡的烏爾比諾公爵進行援助。佛羅倫薩共和國政府震驚于切薩雷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為與他交涉,匆忙派出兩名特使,首席特使是弗朗切斯科·蘇德里尼主教,次席是佛羅倫薩共和國政府書記官尼可羅·馬基雅維利。此次交涉的過程,可從二人與佛羅倫薩政府間互通的二十五封書信中盡數得知。
費德里科的兒子圭多巴爾多在父親去世時年僅10歲,精神和軀體同樣纖細的少年在宮廷之中被小心地呵護成長。在烏爾比諾宮殿寬闊的台階上,在留有濃重中世紀風貌的古比奧街道的石板路上,總能看到他那陷入沉思四處漫步的身影。如今,圭多巴爾多年過三十方與曼托瓦侯爵的妹妹伊麗莎白·貢扎加完婚,暫未有子嗣,雖子承父業也成為一名傭兵隊長,但更偏好在自己的宮殿里欣賞藝術品和書九*九*藏*書籍。他熱愛文雅講究的生活,為人溫和厚道,以慈悲為懷,在當時動蕩的大勢中,之所以能夠維持住國家,主要是仰仗先父遺澤。此外也因他本人性格實在溫和,從不說他人是非,也從未結過任何私仇,公國的民眾們對於費德里科的這個兒子總是愛護有加、關懷備至。
「我希望你們對我有足夠的信任,只有在被充分信任的前提下,我才有可能協助你們解決問題,一切都有的商量。但相反,若是得不到信任,恐怕我為了保護自己,為了免受貴國威脅,將被迫繼續推行我的作戰計劃。我太清楚貴國是如何評價我的了,半句好話也沒有,別說好話了,甚至罵我是殺人犯。」
在當時,察覺到改革徵兵制度即能改變義大利的,只有年僅26歲的切薩雷、25歲的阿方索,以及33歲的馬基雅維利三位年輕人。
「這位君主是個氣概不凡的偉男子。手持武器,英勇善戰,兼具寬廣胸懷,為了榮譽與征服不辭辛勞、不畏苦痛、不懼危險。無論面對任何挑戰或突發事件,都能立即掌握狀況並制定對策。有最為優秀的義大利人做臣下,並被他們所仰慕。更為難得的是,他那一路穩步擷取的令人敬畏的勝利,都在被無上的幸運庇護著。」
時間緊張,騎馬回佛羅倫薩的任務不得不由次席特使馬基雅維利來擔任。從烏爾比諾出發前往佛羅倫薩的路上,他騎馬走過夏季的山道,親筆將縈繞在頭腦中的想法寫在了給佛羅倫薩政府的通信上,內容大致如下:
此次戰略勝利意味著對佛羅倫薩共和國的包圍已近完成,面對此番形勢,佛羅倫薩共和國也被迫必須要認真地思考對策了。
「如果佛羅倫薩希望成為我的朋友,當然是最好的。若是相反,恐怕從此刻開始,我將不得不開始認真地處理與佛羅倫薩國境相接壤的領土問題,我個人自然是希望儘可能地減少針對領土範圍和領土安全方面將面臨的衝突。」
20日晚,圭多巴爾多正在烏爾比諾郊外的村莊安然地享用著晚餐,此時,滿身泥濘的哨兵來到他的近前,報告說切薩雷及軍隊正一路朝著這邊前進。但從斯波萊托到烏爾比諾要跋涉80公里的山路,圭多巴爾多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只是一笑了之。但緊接著,第二名哨兵也到了,這次的報告讓圭多巴爾多慌了神,報告稱切薩雷早已到達了卡利,恐怕明早即可進入烏爾比諾的城鎮。隨後第三名哨兵到達,報告稱烏爾比諾已被切薩雷的軍隊包圍了。這樣的行軍速度簡直令人聞風喪膽,更何況切薩雷不僅以神速翻過了亞平寧山脈,還是在夜間行軍。
兩位老練的外交官被切薩雷的氣勢壓倒了。即使是年輕的馬基雅維利也有著與法蘭西國王交涉的經驗,然而對他們來說,切薩雷卻比國王還要難以應付。當晚持續了兩小時的第一次會談,以切薩雷如下的一句話而宣告結束:
後世有卡斯蒂廖內的著作《宮廷人》,讚頌費德里科·達·蒙特費羅為「義大利的光芒」,佛羅倫薩的烏菲茲美術館現今還藏有皮耶羅·德拉·弗朗切read•99csw•com斯卡為這位「文武雙全之偉人」親筆繪製的肖像畫。距離1502年已去世二十多年的他,身背庶出名分,于學術上造詣高深,作為武將,才能表現僅次於傑出的名將弗朗切斯科·斯福爾扎。
拉斐爾·桑西繪,烏菲茲美術館©Scala,Firenze
烏爾比諾民眾一度對切薩雷寬大的處理方式深感意外,以為只是虛驚一場,但很快殘酷的現實就被擺到了他們的面前,因為過於了解切薩雷的謀略行事,多提等三名家臣被處以死刑。
同第一次相比,第二次會談依然毫無進展,切薩雷的強硬態度一如既往毫無改變。兩位特使表示,自己並不能全權代表政府做決定,必須向本國政府充分說明情況後方能得到進一步指示,為此希望得到四天的寬限。快馬去向佛羅倫薩政府報告,得到指示后再返回烏爾比諾,這個過程最快也要四天。切薩雷同意了。這個指示將決定接下來的事態演變,是和平,抑或戰爭。
烏爾比諾公國,1502年。
但那裡也早已落入了切薩雷之手。於是他們喬裝成百姓逃去曼托瓦,對於身患痛風的圭多巴爾多來說,潛逃之行異常艱辛,歷經七天才最終踏上了曼托瓦的土地。
直到7月20日,新的協議方案最終達成。佛羅倫薩一方只需履行支付18000達克特年金的義務,切薩雷一方則必須召回身在阿雷佐的維特羅佐及其軍隊。時至今日,橫在切薩雷面前的高牆,看上去似乎還是那麼的厚重。
兩位佛羅倫薩人只是反覆地向他抗議說自己的政府是優秀的,並極力澄清佛羅倫薩人行事認真,絕不偷奸耍滑,切薩雷笑了笑:
在他的統治期間,小小的烏爾比諾公國因學者和藝術家們繁花似錦的成就,聞名于整個義大利,尤其是由費德里科創設的圖書館,甚至據傳其藏書種類和珍貴程度超越了美第奇家族。與其他危機四伏的義大利宮廷相比,烏爾比諾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其溫和平靜令人忘卻危險的宮廷氛圍,包括文學家、音樂家在內,近五百餘人寄身於這個遠離紛爭的宮廷。義大利的貴族和君主們很看重這種氛圍,紛紛將其子弟託付於此,費德里科也毫無保留,向留學生們悉心傳授完美的教養與武藝。
「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憑什麼認為你們的話足以影響我自己的判斷?」
反正,切薩雷聲稱自己與托斯卡納的事情毫無關聯。
公國的家臣與民眾們對領主信賴有加,在他的統治下樂享安穩的生活,當他作為傭兵隊長遠征在外,會為了減輕他的擔憂而自發自治。而當他身在公國,每天最常見的風景,就是民眾們對獨自一人上街散步的公爵致以親切的問候。而在他的時代中,義大利的君主和統治者們無人有膽量如他一般,可以毫無防備地上街散步。
「我不是為了施加暴政而生,正相反,我是為了消滅暴政者而生。」
「我深知兩位經驗豐富、行事謹慎,但還是有句話不得不說,我非常討厭你們的政府,無法讓人信任,十分有必要來點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