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40章 對不性感男人的考察

第40章 對不性感男人的考察

公主控、撒嬌控等等,是不是都應該回歸原本的形態呢?
但是,我一點也不羞於承認,我討厭那些連簡單明了都稱不上的純粹屬於愚蠢的漫畫。而漫畫雜誌刊登的,大多都是描繪愚蠢故事的作品,靠著誇張的表現掩蓋奇幻性的不足。像寶貝一樣隨身攜帶著滿載劣質內容且又重又厚的雜誌的男人,哪個女人願意與其纏綿。一想到他在床上,也是「哇!」「呀!」「啊!」這一套,萌動的春情即刻枯萎。
一反前晚的「雨夜品評」,今天的佛羅倫薩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可是今天如果完不成文稿,便趕不上明天的急件發送。普通的航空信要走一周的時間,勢必錯過截稿日。「您進度如何啊?」如果不想聽到電話那頭責任編輯U君委婉的催促,我只有忘記好天氣,乖乖地坐在書桌前。

蘿莉控屬於趣味的一種,所以它和同性戀、SM癖(施虐與受虐癖)一樣,屬於個人的自由,輪不到外人來說三道四。
與烏爾莉克暫時惜別的歌德(至少他相信是暫時的),據說就是在從卡爾斯巴德返回魏瑪的馬車中,寫下了反映自己真實心情的著名的《馬里恩巴德哀歌》,一部沒有愛上烏爾莉克就不可能誕生的作品。
四、不體面的男人。
其實,read.99csw.com我並不討厭所有漫畫。看著手塚治虫的漫畫以及迪士尼動畫片長大的我這一代人,不會有拒絕漫畫的心理反應。近些年出版的《魯邦三世》我就十分喜歡(雖然看的是動畫片),遇上一些唯有漫畫才能表現的作品,也讓我這個靠文字謀生的人感觸頗多。尤其是動畫片的表現方式具有無限的可能性,我甚至希望哪一天可以寫一部動畫片。
只有人類才會沮喪,到了緊要關頭卻身心疲憊。我想,不安,將成為男人和男機器人唯一的區別。因為人類遲早會製造出媲美人腦的機器人,但是無法製造出和人類抱有同等不安的機器人。
變老、變醜,是任何人都躲不過的。不安,在老年這個階段會以恐懼的形式時刻威脅著老人。然而,一旦做出不自重的行為,便愈發地醜態畢露。再說,我們大多數人,無論幸還是不幸,都不是天才。
同性戀趣味,曾經有一度也打算走到陽光下。所幸,艾滋病騷動又令他們退回到陰暗處直至今日。這才是穩要的做法。情趣可以作為一種個人愛好長久地保持下去。
我曾經打算寫一個類似題材的科幻短篇,可是一想到科幻也得加入情|色元素,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自己寫的一篇短篇也曾被改編成read.99csw.com少女漫畫。讀著改編為少女漫畫的作品,連我這個原作者也哭笑不得。原本壓抑戀情的中年人,有了長長的捲髮和幾乎有半張臉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的作品像似紅茶杯里倒進了半杯的砂糖,作為原作者,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不過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寫不出詩歌傑作的普通男人的身上,顯然不可能像歌德那樣輕鬆應付過去。就算是歌德,即便沒有受到公開的譴責,也不能保證周圍人不會在背後非議。
大概在15年前,歌德曾經愛上過烏爾莉克的母親,這一次移情別戀女兒。當時他的身份,正如酒店住客登記簿上派頭十足的記錄:薩克森-魏瑪大公國樞密顧問馮·歌德閣下。
其中原因無須解釋。單說那些厚厚的漫畫雜誌,其實是挺重的。我很不能理解那些人背著那麼沉甸甸的東西出門的熱情。如果不嫌重,理當挑選程度高一點的讀物,至少這份熱情會有所回報。
有人說現代是漫畫時代,那就讓他們說去。有人說不懂漫畫,便無法理解年輕人或叫作「新人類」的年輕世代,對此我也無感。
考試前做噩夢,遭母親呵斥便懷疑自己缺乏母愛,等等,我們始終是帶著這樣那樣的不安成長起來的。再自信的男人,也會有恐懼的意識,否九-九-藏-書則就成了大腦里安裝著精巧電腦的機器人。
這樣的事情,正因為是歌德才被人們寬容對待,沒有人公開指責他老不自重。更何況,這段戀情還是醞釀出傑作《馬里恩巴德哀歌》的溫床。
引發公主控、撒嬌控的媒體人,還有那些不知羞恥地觀看、閱讀這類東西的男人,最好自問一番,到底是自己沒有成年男子的自信,還是純粹就是一個變態。
二、蘿莉控的男人。
不體面的男人,不勝枚舉。這裏我寫一個最高級別的男人不體面的例子。
反正我非常討厭在地鐵中閱讀一本厚厚的漫畫雜誌的男人。說「非常」至少還承認了對方的存在,那些人只配用「討厭」。我是不會把他們當作男人對待的。
此時此刻,窗外陽光燦爛,佛羅倫薩老城區特有的磚紅色屋頂,如波浪般連綿起伏,沐浴在秋陽之下。美景當前卻動彈不得,令我十分不爽。所以,我不能保證接下來寫的內容嚴肅認真且具有建設性。


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同時擁有自信和不安,一點都不矛盾。不僅不矛盾,不懂不安才是奇怪。
一、地鐵中閱讀厚本漫畫雜誌的男人。
更何況,讓那些人樂此不疲的漫畫連載,表現手法大都靠「哇!」「呀!」「啊!」驚嘆九-九-藏-書詞連發,內容淡而無味,和那些以為有特寫鏡頭便能帶來震撼力的劣質電視劇一樣。而且,繪畫技巧也差勁。
喜愛這種讀物的女人的確有問題。不過,編寫這種作品的人,性格的成熟度,大概也只有往紅茶里拚命加糖的水平。想想也是蠻可悲的。
沒自信也好,變態也罷,都不是什麼問題。我只希望他們不要昂首闊步地走在陽光下,頻頻彰顯存在感。
夫人究竟是如何答覆大公的,確切內容不知,也許她會說「我們會認真考慮」之類吧。
畫蛇添足一句:只讀少女漫畫的女人,也是純粹的白痴。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但凡有工作的人,職業生涯如何持續發展,與本人的成熟度有著很大的關聯。
與歌德年齡相近的大公,相信是微笑著接下了提親的角色。他穿上掛滿各種勳章的正裝,為讓這個74歲的男人迎娶19歲的姑娘,前往列佛佐夫夫人家。

蘿莉趣味的男人,說到底是不自信的男人。校服控、公主控、撒嬌控,這一切不過是那些精神和肉體一旦暴露便嚇破了膽的可憐男人的逃避手段。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變態。變態發展成病態,就成了傷害小學女生的殺人犯。

於是,我決定進行一次20世紀版的「雨夜品評」。《源氏物九-九-藏-書語》中,一眾人在雨夜裡評判女性的品級。我這裏天氣晴朗,所以打算評評與絕色女子正好相反的不性感的男人。
1823年,已經74歲的歌德,愛上了19歲的姑娘烏爾莉克·馮·列佛佐夫。在溫泉小鎮卡爾斯巴德,這位文豪治愈了讓他痛苦長達1年以上的病痛,卻又犯上了相思病。
然而,當這種個人趣味如同爭取公民權一般高歌猛進時,像我這樣對於尊重個人自由從不退讓一步的人,也覺得有些忍無可忍。
三、不懂不安的男人。
74歲的文豪歌德,並不滿足於愛上年輕的姑娘。他以德國男人嚴謹的做派,向烏爾莉克求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首先和主治醫師商量了此事。緊接著,請求同時也是朋友的魏瑪大公,代替他本人向烏爾莉克的母親提親。
SM癖同樣如此。只要不犯下披上一層藝術的外衣走在陽光大道上的愚行,它也可以作為個人精神構造的一種,正常存在下去。
相信人類總有一天會製造出有著精準愛撫程序的機器人。雖然對女性而言,它們屬於不知疲倦的理想的床上伴侶,可如果發生故障,停止不動還算小事,萬一停不下來該如何是好?我現在就開始不安了。
我這裏說結論。不久之後,歌德決定再也不去馬里恩巴德和卡爾斯巴德,等於是揮別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