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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男人與女人的關係

第41章 男人與女人的關係

如果是自動扶梯(走樓梯同理),上行時女性在前,下行時男性在前。這是為了萬一發生意外女人沒站穩,男性可以即刻出手相助。
首先是認為凡事都該「女士優先」,完全忽視了「escort」的真正意義在於護衛,任何場合都是女性先請。至於那些不禮讓的男人,要麼是出門也有人幫忙提包的某類VIP,要麼就是對這種事情從不上心的「日本男子漢」。
原本作為背景,理當護花的男人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而女人,卻像小學徒似的跟在後面,就算沒有退卻三分,退一分是肯定的。
我先聲明:這裏講的男人與女人的關係,並非精神上的,而是形式上的關係。
坐汽車,無論是自家車還是計程車,只要有司機開車,男性要坐在司機的正後方。因此,左側行駛的歐洲車和右側行駛的日本、英國車,情況有所不同,並非永遠都是女性優先。有時候男性先坐進車內更加合理。
如上文所述,單是「護花使者」這個概念,就包含著各種道理規矩,文化輸入實在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如果感到不勝其煩,一以貫九_九_藏_書之地保持拒絕姿態,倒也顯得落落大方。比如說參加宴會時,不|穿那種不適合戴眼鏡,不能經常重複出現的晚禮服,而是選擇與年齡、流行無關,憑藉腰帶的變化穿出不同韻味的和服。尤其是日本沒有首飾代代相傳的習慣,在這一點上,穿晚禮服不太有優勢的日本女性,有一兩套和服傍身就輕鬆多了。
我無法判斷哪一種形式更好。單從女人的角度考慮,日本式也許更合適,甚至讓人感覺少了很多麻煩。
這樣的宮裝人偶我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在日本,丈夫的職位越高,妻子的頭低得越深,似乎是一種美德。
再說,有人陪伴左右,那種被呵護的感覺,真是很好。哪怕內心徹底獨立的女人——準確地說,正因為如此,才能充分地享受這種「形式上」的非獨立性。歐洲式的男女關係之所以成為一種文化,我感覺是因為得到了女性一方的支持。
我曾經和義大利的女性朋友聊天,說不必和那些男人扯上關係,女人自己也可以像花園裡自顧綻放的花朵,還省了尋找「護花使者」的麻煩。九_九_藏_書因為我本人對於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個人去看歌劇或者吃晚飯,完全不覺得痛苦。畢竟去聽音樂會、看歌劇這類事情,丈夫也不一定願意同行。
日本式也好,美德也罷,如果當事人身著和服,倒也是賞心悅目的一番場景。但穿著長長的華麗晚禮服,看上去就有點奇怪了。
她的話讓我忍不住點頭稱是。正因為有翩翩繞花飛舞的蜜蜂,花園中的花兒們才顯得美麗、芬芳、高貴。這是一個無關女性自主獨立的事實。看來,只要還有穿戴打扮的心思,女人身邊必須搭配男人。
「護花使者」說起來容易,其實並非眾人想的那麼簡單。僅以日常生活為例,就有以下各種規矩。
更何況,不消說「現代宮裝人偶」,連平安時代的形式都無法繼承的大部分男人,都沒有為女人精美的晚禮服一擲千金的能力。
然而,這種令人回想起新婚時只有夫妻兩人生活的現代式宮裝人偶,雖然也是用紙折成的可愛人偶,但是男女位置並不平等。男人偶通常都是稍稍立於女人偶之後,幾乎是在支撐著她的後背。
可是,這種形式的男https://read.99csw•com女關係,在日本卻被奇妙地詮釋和發揮。
相較於傳統,現代型的女人偶一人獨處,反而顯得形單影隻。只有女人偶的傳統的雛壇,倒沒有多少違和感,不知是不是和當時男人去女人家走婚的習俗有關。
坐電梯,女性先進先出。
「花園裡要是沒有蜜蜂飛來飛去,就不算花園。」
去餐廳等公共場所,首先進門的是男性。在確認過沒有異常之後,再請女性入內。即便女性推門進店瞬間遭來側目的時代早已結束,這種形式還是保留了下來。

講到男女關係,每每令我回想起宮裝人偶。
不過,凡事女士優先的儀式,在宴會酒席上,卻碎成一地。日本舉辦的這類宴會,男女之間的形態,既沒有沿襲平安時代的傳統,也不似現代宮裝人偶。尤其是夫妻一起出席的場合,更是純粹的「日本式」。
我的宮裝人偶擺飾,是父母在我的第一個女兒節贈送的,也是非常正統的樣式。
不過,我逐漸習慣日本的生活,這種不適也隨之淡化。因為我想起在日本,生活的單位不限於男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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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正裝,通常是黑色,有時也會穿白色。相反,女性的正裝往往色彩繽紛。這也是基於「escort」(護衛)本意產生的一種默契。黑或白始終作為背景,扮演烘托色彩的角色。哪怕女性穿黑色晚裝,發光發亮的依然是她。
鋪著緋色毛氈的雛壇的頂層,是平安時代裝扮的一男一女的人偶,並排坐在不知叫作什麼的布墊上。下面一層是三名宮女,再下一層則是負責奏樂的五雛童。這是很普通的傳統雛壇。重要的是,雛壇最上層的人偶男女並排而坐,女人偶的位置既沒有靠後,更沒有比男人偶低一層,真正男女平等。但凡正統的雛人型擺飾,無一例外都是這種男女平等的形式。
如果是宴會那種場合,形式完全就是「現代宮裝人偶」。男性立於女性的後方,隨時都能抬起慣用的右側手臂,在關鍵時刻保護女性。
相反,在歐洲,除了工作之外,都是以男女一對作為社會生活的單位。
我並不是說歐洲方式樣樣都好。我想表達的是,歐洲的男女關係的形式是文化的一種,文化輸入如果不輸入其中的本質,會變得不倫九*九*藏*書不類。就像我從來不允許屬於歐洲人的我兒子在吃蕎麥麵時使用叉子,當然吃拉麵時也是。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不過它倒是和歐洲的男女形式相當一致。也就是說,「現代宮裝人偶」中的女人偶,始終是有「護花使者」男人偶相伴的。
換言之,變成了「省略型人偶」。作為下人的三位宮女、五位樂師、三名男僕統統消失;傳統雛壇左右分別擺放的櫻花樹和橘樹的盆栽,以及精巧的膳食盒、小櫥櫃、掛衣架等一律不見,更別指望「自家車」牛車的出現了。新式宮裝人偶完完全全是簡單生活的寫照。

然而,那位在任何層面都保持獨立的精英女友,卻是這樣回答我的:
但新式的宮裝人偶,或者說現代宮裝人偶,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對長年居住歐洲偶爾才回國的我而言,每次回國讓我感到不適應的(雖然只是最初的幾天),是女人們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東京夜晚的光景。
晚禮服,要挺胸直背才能穿出氣質。如果縮頭縮頸,乖乖垂著兩手躲在人後,就算是穿著(我認為)天下無雙的華倫天奴的晚裝,照樣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