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七章 心理治療師 -2

第十七章 心理治療師 -2

客戶:認為你自己是。
在由另一組心理學家研究組於1980年進行的更為複雜的一項元分析中,對475例研究進行了回顧和評估,利用到了更為廣泛的療效尺度將那些接受過心理治療的病人與控制組中沒有經過治療的病人進行比較。其結論是毫不含糊的:治療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有益處,雖然不是在所有情況下。
苦刑法:傑伊·哈利發明的一種療法,讓病人完成一項更難的任務,處於比目前更糟的環境,比如半夜起床,每夜都如此。通過這種方式進行練習。
貝克的思想在許多年裡被埋沒了,他本人在這個行業中也一直像是個賤民。可是,到70年代,當認知理論瀰漫於心理學界,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也彌慢至精神病學界時,他的思想也被吸引到人格及行為的主要理論裏面去了。越來越多的臨床醫生開始依靠他的理論行醫,特別是處理壓抑病人的時候,而且在幾年時間內,他們當中的一些人還修改或者豐富了貝克的理論公式,並編製了他們自己的版本。貝克本人不是一個善於宣傳自我的人,他在懂一些心理學的大眾之中仍然不太出名,可是,在心理學及精神病學界,他慢慢得到了廣泛的承認,並被確認為認知療法的創始人。在他的版本和其他一些人的版本中,認知療法已經成為美國使用得最多的療法。約有七分之一的精神病醫師在治療方向上主要是屬於認知療法的,約有三分之一是認知-行為療法的,其他的許多人在一部分時間里使用認知-行為療法。
治療師:試一試讓他直接回答你的問題怎麼樣?
客戶:(半晌不出聲)因為我就是糟透了。
治療師:為什麼呢?如果你真的是同性戀,你就是個同性戀。現在,如果你真的是個同性戀,你為什麼就是非同性戀呢?這聽上去不對。
治療師:如果你認識雷蒙之前感覺不錯,為什麼你現在需要他才感覺到不錯呢?
病人:我覺得有很多人都比雷蒙好些,因為雷蒙不愛我。
治療師:不,你為什麼認為你會糟透呢?可是,如果你是那百分之一個不能與女人做|愛的人,而那99個就一定能呢?就算如此,那你為什麼就一定會糟透呢?(埃利斯這裡是在用病人自己報的數字來辯駁——每100個男人中間出現同性戀的數字當然會比這個數字大。他還在另外私下的場合里說過,他並不是在同意病人的看法,認為當同性戀就是很壞的,而只是向他說明,認為這件事情很壞並不會使他真的變成一個壞人。)
客戶:我不屬於那99個人。
治療師:你為什麼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人文主義療法:在50年代,人文主義心理學是「人類潛力運動」——其主要代言人是馬斯洛——的核心,它是作為「第三種力」而出現的,或者,一方面是對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學的變換,另一方面也是對行為主義心理學的替代。
簡諾夫說,他已經發現,所有的精神疾病都來自被掩蓋起來的「原始痛苦」——一個嬰兒在它的任何一個需要沒有得到滿足時所經受的痛苦——而成功的治療法的鑰匙就在於,讓病人通過感覺這種原始的感受,而且像一個發怒的嬰兒那樣大聲尖叫,釋放這種鎖定的傷害。原始喊叫法在70年代是個不太起眼的時髦療法,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給它以簡諾夫說它必將贏得的一個地位,而且,現在它已是一種極少見的辦法,只是少數治療師還在用它。
治療師:這樣的話,哪怕人想辦法去取得什麼進展,(你發現)事情也並不會好到哪裡去。
原始療法旨在治療精神疾病(準確地說是指精神物理學疾病)。另外,它可以宣稱是惟一的療法。其含義是,這會使其它所有的心理學理論過時和無效。它意思是說,對於神經症和精神病的治療來說,只可能有一種有效的療法。
特別目的車間:持續半天或者一整天,有時候需要整個周末,只有出去進食、上廁所和睡覺的時間。聽講座,集體治療,敏感度培訓和其它一些活動,都可以用來解決來自參加者都有的一個問題的感覺和情緒癥狀:虐待兒童、亂|倫、虐待配偶、怕暴露自己,還有其它許多問題。
治療師:你還沒有向我說明哩!你為什麼就會糟透呢?沒有價值嗎?
真的有效嗎?
這個概念是貝克發展出來的對壓抑的認知療法的基礎,他在1963年和1964年寫的專業論文以及1967年出版的一本書《壓抑:臨床、實驗和理論探微》中表達了這些思想。後來,通過數年的每周會議和與精神病學系的同事進行的個案討論,他把認知療法的用途延伸到了其它一些神經癥狀中,最近還對它進行了調整,使其能夠處理配偶關係中的問題。
病人:沒有雷蒙,我就一錢不值了……沒有雷蒙我就快活不起來。可是,我無法挽救這個婚姻。
心理治療對所有年齡的人有可靠的益處,就像學校教育、各種藥物肯定對其有益一樣,或者像經營得出利潤一樣……接受治療的人在治療完畢后,一般比百分之八十沒有接受過治療的人情況要好些。可是,這並不意味著每個接受心理治療的人病情都會有所改善。證據顯示,有些人不會有改善,有一小部分人病情反而還會加重。
病人:呃,有一兩次……我想這也算不上總是遲到。
認知心理療法經常被稱作「認知-行為療法,」因為它包括有行為療法中的一些成分在裏面。可是,儘管兩種形式互有重疊之處,但他們的焦點不一樣。行為療法經常像對待羊或者豬一樣對待病人,其行為和反應可以通過脫敏和其它形式的條件形成而定形;而認知療法是要通過修正病人有意識的思想來修正病人的感覺和行為。
治療師:你們的婚姻一向如何?
客戶:這就對了!你認為你自己就是。這是惟一能把你變成一堆屎的東西。懂了沒有?你控制著你自己的思想。我控制我的思想——我對你的看法。可是,你不必受這個影響。你總在控制你自己思想的東西。
病人:沒有。實際上,他倒是問過我幾次,說需不需要他帶我去……可我覺得他不是真的想帶我去。
美國婚姻及家庭治療協會有約10000成員,來自不同的學科,並符合這個協會的要求,即作為婚姻及家庭治療師經過兩年的指導研究生經驗。還有好幾千心理治療師,他們經過或者沒經過廣泛的婚姻及家庭治療培訓,也稱自己為婚姻及家庭治療師——這個詞的使用在許多州里並沒有法律約束——這表明,他們治一般的單個病人,也治療配偶和家庭的毛病。
治療師在配偶中的作用有點像雜技中的吊繩:如果他或她被小組中的其他成員看見與其他的人一起滑動,這種療法可能會立馬中止。如果治療師因此而尋找辦法去避免有可能在任何客戶中產生強烈感覺的交往,他必須當解釋者,顧問者和教師,並強調,有麻煩的關係,而不是任何人,才是真正的客戶。
療法種種
治療師:你真的請他們與你一起去過嗎?
病人:有好多人給我丟眼色,可我沒理睬他們。
客戶:(暫停)
他還提出了另外一些類似的分析,可以解釋引起其它一系列神經症和甚至精神疾病的認知扭曲。
病人:我想你是對的,可他看上去的確不太體貼人的。比如,他總不按時回家吃飯。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這說法不怎麼樣嘛,另外一些人可能又覺得恰如其分,說得正好。可是,它的正確性是可以從「認知心理學」的效果上看出來的。這種治療的發起人之一艾伯特·埃利斯用一句話總結了其療法的基本原則,而這句話幾乎就是愛比克泰德原話的翻譯:「你的感覺很大程度上跟你的想法相關,如果你能改變想法,你也就可以改變感覺。」
阿瑟·簡諾夫是加利福尼亞的一位心理學家,1970年,他開始寫一本有關原始療法的書。原始療法是他的發明,他在書中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在狂言錄中也算是位居上榜的:
到70年代,儘管埃利斯、他的學生和他的方法在一些專業雜誌上經常受攻擊,可是,RET研究所還是在其它城市和歐洲建立起來。1982年,一項對800位臨床及諮詢心理學家的調查在美國九_九_藏_書精神病學協會的會刊《美國心理學家》上發表了,它顯示,埃利斯被認為是目前第二位最有影響的心理治療大師(第一位是卡爾·羅傑斯,我們很快會談到他),3家諮詢雜誌的參考資料顯示,埃利斯是80年代被引用最多的作者。1985年,美國心理學協會給埃利斯頒發了「傑出職業貢獻獎」,頒獎詞里有一部分是這樣說的:
這位病人後來發現,她兒子事實上是很願意跟她一起去看電影的。
在他的青少年時代,埃利斯的理想是要當作家,他寫了很多不太成功的手稿,可是,他是個現實的人,他去拿了個會計學位,又拿了個商務學位,這樣,儘管是在大蕭條時期,他還是找到了相當好的一些工作。在他未發表的一些手稿中,有大卷大卷的性學著作,朋友們常向他諮詢性方面的事情。他很喜歡向他們提供諮詢,以至於想到要去當臨床心理學家,而且,他一邊兼著一家禮品店裡的工作,一邊還在哥倫比亞師範大學上研究生課,並於1947年獲得了博士學位,當時他34歲。
治療師:哪怕小事情——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會讓人感到煩惱。
貝克還分配「家庭作業」。病人在每個療程之間要觀察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努力改變這些想法和行為,並執行具體的任務。這不僅僅克服了病人的慣性和動機缺乏,而且還會得出實際的成就感,這些成就感會糾正病人認為自己什麼也幹不成的不正確想法。為了達到同一個目的,貝克還經常請病人每周寫一份報告,把他或者她一周的活動記下來,並把每種活動帶來的滿足感的程度描述下來。
人文主義者更是哲學意味而不是科學意義上的稱號,它反對把人的性格和行為完全歸結為其個人經歷,特別是兒童時期經歷的心理分析說教,也反對行為主義把人的行為說成只是一套對刺|激的條件反射的觀點。人文主義心理學強調個人選擇如何行動和以自己的方式滿足自己的權利;它認為,行為不應該用所謂客觀的、科學的標準,而應該用一個人自己的參考框架來評判。如果一個人認為一種輕鬆的、非競爭性的生活是最理想的,則這就是他或她的有價值的生活,而不是一種性格缺陷的癥狀;寧願單身而不婚娶也是這樣的,性自由而不是只有一夫一妻制,其它與社會常理不一樣的東西亦是如此。人文主義心理學因此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特別是生活在個人主義和反叛的6O年代的年輕人。
治療師:什麼糟透了?
客戶:是這樣。
est法(艾哈德定期培訓):70年代很風行。在舞場呆兩個周末(花費250美元)。除了正式的休息時間以外不準使用淋浴間的設施,參加者一整天要讓主持人不停地辱罵(「你們全都是些沒用的屁|眼……你們他媽都算個什麼東西?一堆廢鐵」)。如客戶感到精疲力竭,大受羞辱,生活的秘密就顯示出來了:你就是一堆廢鐵,一台機器,好不到哪兒去,就安於現狀吧,知足長樂。
儘管一個家庭可能會找出一個「有問題的」家庭成員來——一個替罪羊或者假設是有毛病的成員,全家人可以把家裡全部的麻煩都堆積到他身上——但是,治療師是把整個家庭當作病人來處理的,或者,說得更準確一些,有毛病的是家庭的相互來往。規定、角色、關係和組織。所有這些都組織了「家庭系統」;家庭療法在很大程度上要利用系統理論,這是從生物學中采借來的。按照系統理論的說法,家庭成員之間也許干涉過多,也許交往不足;也許因為過嚴的家規而與外部影響切斷了聯繫;也許反過來因為完全沒有家族的概念而失去了家庭感等等。
家庭療法:家庭療法幾乎是在50年代美國各地同時開展起來的,最為著名的是在帕羅阿爾托和紐約市。它的基本假定是,心理癥狀和各種困難皆來自家庭內部的關係處理不當,而不是個人內心的機制有毛病(儘管這些不能排除掉)。
貝克直到三十多歲才相信並利用心理分析法治療病人。他對壓抑特別有興趣,按照心理動力學的理論——他自己的解釋——這是人們自己封閉在自己身上的敵意的結果,並被解釋成「受苦的需要」。受壓抑的人通過一些挑起人們來反對或者不同意自己的辦法來滿足自己的需要。
埃利斯把自己的想法編成了「RET療法的ABC理論」。病人生活中激活(A)的一些現象與他們對這些現象的看法(B)混合在一起,而且主要是因為這些看法的原因,就導致了接下來的後果(C)——情緒及行為上的混亂。最近幾年,他又詳細描述了ABC之間多重的相互影響和反饋。比如,C的情況不好——情緒反應——會反饋到信仰系統,並使B增強——對於一個經歷的想法,然後又回過頭來影響感覺系統如何實際地評估一個經歷(A)。RET的目標是要使客戶產生「深刻的、基本的和哲學的變化……要看清,要投降,要停止重構其核心的必要,因為這些必要處在他們不能正常發揮功能的哲學假定的最底層」。總起來說:理性思維是精神及情緒健康的來源。
治療師:那麼,你為什麼覺得雷蒙對你不可缺少呢?
到80年代,認知心理療法已經成為主流的一部分。今天,除開三分之一主要是認知-行為療法的所有心理療法醫師以外,另有三分之一是雜用的,其中大部分偶爾利用認知-行為療法。這種療法已經被廣泛理解為對某些問題的主要療法,特別是壓抑和自信心差的病例。現在已經是滿頭白髮、態度溫和的貝克還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積極地進行這種療法研究和實踐,他已經成為心理治療業的元老,對他一手創造出來的這個行業的發展也頗感欣慰。他也得到美國心理學協會的獎勵,1989年授予他「心理學應用傑出科學獎」,其中的獎詞為:
——「不出聲的假定」:沒有表達出來的想法,這些觀點會對這人的情緒和認知反應產生負面影響(「如果別人很生氣,那可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我,我就一點價值也沒有。」);
客戶:有時候,沿著街往前走太費勁。真是件發瘋的事。
這裏還有一段與另外一個客戶的談話:
客戶:(暫停)成為不完全的人?
治療師:重要的在於,不是他跟不跟你去,而是你是否在替他作決定,而不是讓他自己直接告訴你。
原始療法:如上面所述,它要求客戶進行長時間的喊叫,以釋放嬰兒期的憤怒。要求客戶在家裡進行合適的練習。
許多精神病醫生和心理學家都不接受他的理論,這使他甚為苦惱,因此決定從他自己的臨床經驗中收集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理論。開始,這些證據好像能夠支持自己的理論,可是,過一陣子后,他注意到了一些互相矛盾和反常的地方。特別是,他研究的一些受壓抑的病人好像沒有故意去沒趣,反而是在尋求接受和同意。貝克經歷了一陣信仰的缺失感。「實驗發現與臨床理論之間這種明顯的差別,」他在一份回顧性的文章里寫道,「使我只好在自己的信仰系統里經歷一次『令人痛苦的重新評估。』」(貝克的失望有一部分可能是因為他對心理動力學針對壓抑的解釋的片面理解造成的。現代心理動力學理論將壓抑歸因於一系列因素的廣泛組合:源自早年的失望和缺失的軟弱,視自己為沒有人愛和受懲罰的人,自信心很差等等。)
客戶:我害怕會成同性戀,很害怕!
這聽上去有點像學舌療法,可是,羅傑斯十分相信,通過他的方法,他可以營造一個「協助性的氣氛,(客戶)可以在這個氛圍里探索她自己的感覺,這種方式是她所希望的,然後向她希望實現的目標靠近」。大部分動力學方向的治療師都對羅傑斯的方法不以為然,可是,到50年代和60年代,以客戶為中心的治療法被廣泛採納,由被一些並沒有接受過無意識過程,也沒有以這種方法治療過病人的一些心理學家和其它的心理治療者們採用了。從此以後,其影響就退下去了。今天,有百分之六的臨床心理學家和同樣小百分比的其它心理治療師們喜歡用這種療法,不過,有時候,一些混合治療者們也用這種方法。
病人:以前我也曾愛過read•99csw.com別的男人的。
我們已經考察過的三個家族的治療法-動力學、行為主義和認知療法——目前是這些努力中最為主要的形式,可是,仍然還有大量其它的辦法存在,幾乎所有的辦法都有其開發者說是更有效的、更便宜、更快和更科學的辦法。1950年之前,只有約十來種心理療法,可是,到70年代早期時,國家心理衛生研究院心理療法研究所的負責人莫里斯·帕羅夫數到了130種,到1988年,皮茨堡大學醫學院的阿蘭·卡茨了查詢了主要的來源材料后,得出一個「相當保守的估計為約230多種不同形式的心理社會療法」。
病人:沒有。我覺得自己還不錯。
治療師:你覺得除了雷蒙之外,還有沒有跟他一樣好的人?
治療師:「我不屬於因此我應該——」
哪怕人們不喜歡這種誇張法,可是,埃利斯的成就和能力的確是超凡的,因為他開始的時候的確不太好。他說他父親是個吝嗇鬼,而且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沒有給他一點父愛;而他母親也花了太多時間打橋牌,打麻將,還有其它愛好。年輕的埃利斯在布隆克斯長大,5-8歲期間因腎炎住過8次院,不能進行激烈的運動,一到進行這樣的活動時,他就像個「女里女氣的人」,而且很害羞,很內向,不敢在公眾面前講話。他說,所有這些,都有助於他成為一個「頑固而決斷的解決問題人」:
——「認知三聯症」:壓抑者對自己、對世界和對未來的扭曲的看法(「我不行。」「我的生活讓人失望……」「將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病人:(感到迷惑)呃……
治療師:什麼東西能把你變成一堆屎呢?
格式塔療法:這種療法與羅傑斯的方法極不相同,儘管它們之間共有一些哲學上的人類健康和自我指導的看法。這種療法是精神病學家弗雷德里克·佩爾斯(弗里茨)發明的。他管它叫做格式塔療法,不過,如早先已經說過的一樣,它與格式塔心理學沒有任何瓜葛。佩爾斯的目的是要讓病人意識到他們自己已經捨棄的一些感覺、慾望和衝動,可這些東西又是他們自己的一部分,並讓病人認識到,他們認為那些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實際上都是借來的,或者從別人那裡接受來的。
集體活動從討論彼此的問題和自我啟示到角色扮演,從給一個難受的人或者有麻煩的成員以集體支持到集體討罰一個其行為不能為大家所接受的成員不等。在大多數小組中,治療師只指引方向,把彼此間的交往指導向一個程度,然後積極地干預事態,以防止小組以毀滅性的辦法攻擊一個成員。
客戶:我應該屬於。
全都在腦海里:認知療法
可是,這些元分析中有一個方面好像是令人大惑不解的:所有的治療方法都好像只能對三分之二的病人有益。可是,如果每種療法都對某些病因產生作用——如某種療法所以為基石的理論所言——那麼,怎麼可能所有的辦法都能產生很好的療效呢?魯博斯基的研究小組懷疑元分析結果,正如《艾麗絲奇境漫遊記》中的渡渡鳥族一樣,「大家都贏了,因此每個人都要發獎」,但他得出結論說,看上去的確是正確的。他們的解釋是,在各種心理治療法中,有一些共同的東西在裏面,最值得注意的是治療師和病人之間有益的關係。其它研究人員還指出了其它的一些共同因素,特別是能在一個受保護的環境里測出真實情況來的機會,還有通過治療給病人帶來的改善病情的希望,因而促發病人發生轉機。
就在埃利斯發表他的第一篇論述RET的文章時,艾倫·貝克也在類似的一條路上邁開了他最初的幾步。他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精神病學系的教師,是一位精神病學者。當時,他還是朝氣蓬勃、中等個子的年輕人,一頭濃密的直發,滿臉堆笑,正忙著弄心理分析。可是,在他自己的生活中,他以前曾在他自己身上試過行為療法和理性|技|巧法,以克服兩種嚴重的恐懼。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經過一系列的手術,從那時起他一見血就暈。到十幾歲的時候,他決定戰勝這種恐懼了。「我之所以要學醫,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要面對我的恐懼心理,」他說。上醫學院的第一年,他逼自己站在遠處看手術,第二年他主動要求當外科助手。他逼迫自己把血當作一種自然現象來體驗,因此排斥了害怕心理。後來,在生活當中,他還以同樣方法克服了害怕涵洞的毛病,以前一看到涵洞,他會不自覺地呼吸急促,頭暈(他認為自己對涵洞的害怕來自兒童時代的一次哮喘病發作,因而害怕自己會窒息而亡)。他不斷地對自己說,這些癥狀甚至在他進入涵洞以前就已經開始了,這樣就治好了這個毛病。他向自己證明,這些都是不現實的,因此也就慢慢地憑理智克服掉了這些毛病。
儘管這三種自我狀態都以無意識的感覺為基礎,可是,在交往療法中,治療師是在有意識的層面上處理這些自我的,病人和他或者她正在處理的人正在成功交流或者捲入「交叉交往」中的一些方法被指出來。治療師還指出來各種「遊戲」——把真實交往意義隱藏起來的欺騙性的或者別有用心的交往——他們在以不合適的角色玩這個遊戲。病人學會辨識他們在與別人(及與治療師)交往時處在哪一個自我之中——還有與之交往的哪些別人正處在哪一種自我狀態之中。在治療師的指導下,他們學會利用自己的兒童自我進行玩樂,而利用其成人自我負責嚴肅的行為。
治療師用系統理論的方法來診斷家庭問題的方法有族系圖(三代以上的家庭模式圖)、確定家庭裏面有哪些聯盟和其它一些特別用於家庭治療的方法。有好幾個學派的家庭療法,每種學派都發展出了它自己的介入辦法。家庭療法在最近幾年有長足的發展,不僅在家庭裏面私下裡使用,而且還用在臨床和社區精神衛生中心。
病人:十幾歲的小孩實際上不喜歡與父母一起去。
治療師:偷聽什麼?
認知療法並非從貝克的大腦里突然羽翼豐|滿地一下子跳出來的。他本人也說,其中一部分歸因於心理學界進行的認知革命,也得益於行為主義療法運動,因為行為主義療法需要病人思考要獲取變化的心理步驟,因此,從一部分來說,它也是認知型的。貝克最早想到認知療法的時候,並不知道埃利斯的RET療法,可他的確說過,埃利斯的工作在認知-行為療法的形成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矛盾指令:用來打破頑固的反抗行為,讓病人堅持自己有問題的行為,其或加速錯誤行為。允許他做一些不允許的事情會緩和他的情緒,去掉裏面的倒錯因素,這常常會帶來一項心理突破。
治療師:這麼一來,你就埋怨自己,也不太管自己是不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儘管已經進行了好幾百種療效研究,但研究者們只是在最近才開始把療效裏面的因果關係分隔出來。而元分析中的總體數據並沒有經過這種工作。一方面,它們在每份研究把不同治療師獲取的結果都平均起來。對照起來看,最近的研究卻開始將所獲取的結果與治療師本人聯繫起來。魯博斯基和他的治療師同行利用三種不同的方法治療藥物依賴病人,得出的研究結果發現,療法的選擇比較治療師本人的個人特點來說不太重要:
病人:我猜不錯。
從這種心理學中冒出了一大批療法。儘管這些療法各個不同,但都是基於這樣一個立場的:即每個人都具有內在的資源,可以生長,可以自我療救,治療的目的不是要改變客戶,而是為客戶利用這些內在的資源而去除障礙,比如很差的自我形象或者感覺的否認。治療師不是引導客戶走向心理健康的科學理想,而是幫助他們向著自我成長。如今,有百分之六的臨床心理學家和也許是同樣比例的其它心理治療師也認為他們主要是人文主義的。
這些療效研究的新形式,好像可以用比以前的療效研究極為不同的具體方式顯示出在心理治療中產生療效的東西和哪些病人起作用。可是,心理療法的確能起作用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假設馮特可以得到這些數據的話,他的靈魂也許會一展愁容,勉強點頭讚許。
九*九*藏*書我對自己說,如果人生是這般充滿粗野和爭鬥,我可是如何一個活法呀,還不談過得快樂不快樂。不久我就找到答案了:開動腦筋!因此,我想到了如何變成我那木頭木腦的母親最可愛的孩子,如何與兄弟姐妹相處(儘管)他們一天到晚打鬧個不停,如何在很害羞的情況下過得盡量的快活。
近兩千年以前,斯多葛哲學家埃愛比克泰德寫了一句格言,它預示了時下主要的一種心理療法背後的理論:「天災人禍不足奇,想不開才出問題。」
病人:我兒子再也不喜歡跟我一起去戲院或者去看電影了。
現年七十多歲的H·J·艾森克在他最近的自傳中很自豪地稱自己為「有理有據的反叛者」。的確。有許多的理由。自從年輕時代從離開德國到英國后,他一直熱情洋溢地投身於許多零七雜八的教育、政治和科學戰鬥中,這期間還對心理學的好些領域作出了堅實的貢獻。長期以來,他一直是倫敦大學精神病學研究院的教授和研究員,在智力、測試和人格研究上著述頗豐,影響甚廣。他和埃利斯一樣(在嚴肅的層面上)在心理學領域里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熱情衝天的壞小子。
既是如此,他想,應該有可能「通過邏輯和證據規則的應用來糾正他的扭曲,並調整他對現實的信息處理過程」。也許,通過這種療法,不僅這位病人,而且大部分病人都可以治好。如貝克引用人文主義心理學家亞伯拉罕·馬斯洛的話所說的:「神經症不是情緒上的疾病——他是在認知上有錯誤。」
治療師:不,你知道!現在,我可以把這個答案給你。可是,讓我們來看看你自己是否能回答出來。
治療師:因為「如果我成為一個同性戀——」然後怎樣呢?
配偶療法:配偶療法最早是作為婚姻諮詢聞名的,可是,今天,它經常比往日的諮詢走得更深,不僅向配偶,而且向快要結婚和同性戀伴侶們提供,所有這些人都多少有類似的一些關係問題。
病人:一開始就糟透了。雷蒙一直就不忠。過去5年來我一直就很少見到他的人。
如本例所示,貝克風格的認知療法的關鍵是他的蘇格拉底式的啟發,通過提問讓病人說出一些與他的假設或者結論相反的情況,因此就糾正了這些認知錯誤。這個技巧的作用可以在他的另一份報告中看得更明顯。下面這個段落是他與一位25歲的婦女進行的治療談話,她想去自殺,因為她丈夫對她不忠,因而她也認為自己的一生也就「結束」了:
小組、配偶和家庭療法:這些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治療方法,而是一些「形式」;一種形式就是根據治療的單元分類的治療類型(單個的、配偶的、家庭的或者集體的。)
儘管許多治療師都曾修補過貝克的詳細方案,認知療法最終還是實現了標準化。它一般需要15-20次診療(貝克傾向於把這些診療叫做「面談」)。每次診療中,治療師和病人都要回顧病人對上次診療及其結果的反應,計劃下次的診療,就下次的任務和家庭作業達成一致,然後將邏輯、調查和現實檢測應用到病人對目前發生在他或她身邊的事件的感覺和想法。
治療師:你覺得只有徹底斷開才能與另一個男人相好嗎?
集體療法:至少存在或者存在過100種這樣的療法。每年都有新花樣出台,可許多都是曇花一現。
「天塌下來了,」他後來說,「我立即站到了弗洛伊德心理學、心理治療學者和大部分臨床心理學家及其弟子們的對立面。」不出所料,他樹了新敵——包括英國和美國心理學界的一些頭面人物——這些人撰文予以憤怒的反擊。拋開憤怒不說,他們的反擊也不無道理,並在英國和美國著名的心理學雜誌上發表了許多反駁文章。他們最有見地的批評是,艾森克把不同療法、不同病人的數據和不同病情改善的定義全都堆在一起了,另外,沒有經過治療的組別與經過治療的組別根本就不能比較。儘管如此,他還提出了挑戰;現在就靠那些信仰心理治療的人來證明,心理治療是一種有效的辦法,而這方面卻是他們從沒有認真努力嘗試過的。
通過一系列的測試,貝克發現,病人「對自己、對外部世界、對未來,總體上持消極的看法,這很明顯地表現在廣泛的消極認知扭曲當中」。
治療師:你怎麼知道他不想跟你一起去的?
可是,仔細的摘要,或者叫做「元分析」,即用科學質量給研究定級,調整方法上的差別,然後才統計結果,通過這種方法發現,證據的分量顯然有利於心理療法。1975年,由賓西法尼亞大學的萊斯特·魯博斯基對近100種有控制的研究進行的一項極費力的元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大部分療法都發現病人得益於心理療法的人數占很高比率。而且,與艾森克的聲明相反的是,有三分之二的研究表明,經過治療的病人比沒經過治療的病人得到改善的情況多得多。(如果涉及到最低治療的研究從魯博斯基的研究中去掉的話,治療相對於不治療的優越性將更為明顯。)
森田療法:一種日本療法,以禪宗原理為基礎。卧床4-7天,與外界隔絕,去除感官感受。此後,病人要接受他的感覺和癥狀,並積極地生活在現世,將思想從自己身上轉移到周圍的世界里去。
治療師:總是這樣的嗎?
治療師:你是在說這樣一句正常的話:「如果我是同性戀,最好我能是單性戀者,」可又把它翻譯成了「因此,我應該成為(單性戀者)。」你不是這樣的嗎?
治療師:可是這說得通嗎?說不通嘛!
交往分析:交往分析流行於6O年代,也是惟一成了兩本在全國暢銷書榜上暢銷一年多的書籍的主題的心理療法(艾里克·伯爾尼的《人生遊戲》和托馬斯·A·哈里斯的《我好——你也沒事》)。交往分析以動力學原理為基礎,它主要關心人際行為,在「理性的」基礎上處理神經症問題——但不是通過推理,不是RET和認知療法裏面的做法。它通過治療師的解釋發生作用,治療師會解釋三種自我狀態中的哪一種應該對病人的某一特定行為負責。
由國立精神衛生研究院在1978年進行的一項療效綜合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結論:「經過心理治療的病人在思想、情緒、性格和行為上,比沒有經過治療的對照抽樣病人有極明顯的改善。」這些發現在患有焦慮、恐懼和害怕等毛病的病人當中是最為顯而易見的。
這可算不上是非常謙虛的說法,但是,埃利斯不是一位謙虛的人。他曾大言不慚地寫道,他是「『師範大學』最傑出的校友之一」,也是「最出名的臨床心理學家之一,更是美國及全世界最出名的性學專家之一」。他最近還說:「我的『老年生活』,即80年代,是我職業生涯上最為人注重的時期,也是理性情緒法和認知行為療法穩步前進的時期。」他說:「當我沒在進行大動作的時候,也沒有前進和沒有處在最有創造力的時期,(我)會變得極易疲勞。」他還承認自己是個工作狂——但是一個健康的工作狂——其典型的工作日有17個小時之長,從早晨8點半開始,直到早晨1點一刻為止。毫不奇怪,他很瘦,瘦得皮包骨;他的長臉經常是陰沉的,但可以突然間惡魔般裂嘴大笑。除了缺少一付翅起來的黑鬍子外,他看上去很像是浮士德裏面陰沉而孤獨的魔鬼。
病人:沒有……他另有個女人。他不需要我。
病人:真要說起來,他的確說過那兩天他工作得很晚。還有,他在其它一些方面還是很會疼人的。
以客戶為中心的治療法:這是人文主義療法中最重要的一種,它是由卡爾·羅傑斯創造的。卡爾·羅傑斯在中西部農場出生和長大,起先是想當牧師的。他轉向了心理學並接受了心理分析培訓,可過了幾年後認為心理分析法效率不太好,因而又轉向了一個極為不同的、由他自己發明的治療法。他是個樂天派,感覺到療法應該集中在目前的問題上,而不是過去的成因上。他還認為,人們天生都是好的,一旦他們明白能夠控制自己的命運這個道理后,大家都能處理好自己的問題,並且把這些想法轉換進了一種療法。根據這種療法,治療師只是回應或者反射客戶所說的話——羅傑斯拒絕使用「九九藏書病人」這個詞。這應該能夠傳遞一種對客戶的尊敬感和對這個人處理他的心理情景以及把握自己的能力的「信任或者信仰」。這裡有一個例子,是他與一位感到壓抑的20歲的女子進行診療時的談話(經刪節):
治療師:在你遇到雷蒙之前,你曾感覺到你「一錢不值」嗎?
治療師:那是當然!而且,根據我的理論,人們如果不對自己說這些木頭木腦的話,他們一般不會生悶氣……如果我認為你是我見過的最糟的一堆屎,那就是我的想法。而我做的就是這一行。可我這樣想的時候能把你真的變成一堆屎嗎?
然而,這種療法的關鍵工作,卻在於在辦公室進行診療的過程中檢查病人的思想,並糾正他的認知扭曲。貝克的辦法與埃利斯的方式有極大的不同。一位極度壓抑的婦女對貝克說:「我的家人不喜歡我。」「沒有人喜歡我,他們認為我就是這樣的。」「說我一點用處也沒有。」她的證據是,她已經成齡的小孩子們不再喜歡跟她一起做事了。這裡是貝克如何引導她檢查現實與她的想法之間的差別的:
為了尋找新的信仰,貝克重新撿起了他對一位受壓抑病人的夢幻的研究,並找到了一套新的理論。在這個病人的一些夢中,總是有失敗、不能達到某些目標、丟失貴重物品或者看自己好像生了病,有毛病,或者很醜。貝克以前把這些夢解釋為受苦的願望,現在,他有了新感覺:
治療師:同樣的廢話!總是同樣的一些廢話!現在,請你來看看這句廢話——不要說「啊,我多蠢!他恨我!我想我會弄死自己的」——你馬上會好些。
貝克的認知療法涉及到的東西遠不止僅僅指出病人的認知扭曲而已。讓病人認識到認知扭曲的重要的一步是建立一種治療師與病人的關係。貝克極重視給病人以溫暖、同情和誠心的意義。他運用了很多認知及行為療法技巧,其中有角色扮演、果斷訓練和行為預演。他還利用了「認知預演」。他會請一位不能完成甚至一種很熟悉,很過時,早就學會了的任務的壓抑病人來想象,並與他一起討論整個過程的每一步。這會排除掉病人的思想產生疑慮的傾向,並使他的能力不足感產生偏移。病人經常報告說,他們在完成了一個想象中的任務時會感覺好多了。
治療師會懇請人們講出實情,然後做一些解釋;教導人們運用交流技巧解決問題的辦法;重演這對配偶聽起來和看上去的交往(「你是否意識到,你坐得離我越來越遠了?」);他會把一些彼此盡量避免的敏感的話題挑起來,但可以在治療師的辦公室里安全地加以控制;然後分配家庭任務給這些人,讓他們知道新的和更加令人滿意的行為方式。配偶療法通常是每星期進行一次,而大多數問題都可以在一年甚至更短的時間里得以解決。在某些情況下,一些配偶知道兩個人或者其中的一個人真正希望的是這種關係的結束。在這種情況之下,治療師有時候就能夠幫助他們以合作的方式,而不是強行以爭鬥的方式分開,這樣就可以把對雙方和孩子的損害減少到最低限度,如果有什麼損害的話。
按照符合他自己的口味的技術實驗過幾年之後,他編出了一套理性情感療法。1955年,他開始實踐這個療法,並開始就此寫作。他在早期的一篇論文裏面說,從本質上來講,與神經症有聯繫的情感是「無邏輯的、不現實的、非理性的、沒有彈性的和孩子式的思維結果」,而療法就在治療師「揭開」病人無邏輯和自欺欺人的思維,並告訴他如何以「更符合邏輯和自助的方式來思維」之中。治療師總體的療法——或者至少是埃利斯的療法——的口氣,是由一系列關鍵詞指示出來的。治療師應該「一針見血地指出病人總體和具體的非理性思想」,「誘導他採取更為理性的想法」,並「不斷地,反覆再三地打擊他的錯誤思想,使他排除恐懼」。
客戶:(半晌不出聲)
治療師:看出你的麻煩在哪裡了嗎?
治療師:給你惹麻煩的主要是什麼事?
其它:怎麼給這些其它取名呢?好吧,讓我們先不管這個其它叫什麼名字,而只是簡單地掃一眼吧:宇宙活力療法(病人坐在一口特製的大箱子里,據說可以在裏面收集一種有治病作用的、瀰漫于全宇宙的能量)、舞蹈療法、前生療法、奇迹療法、幻視療法……可是,該打住了。我們已經超過了科學的界限,儘管許多人認為這些邊緣活動是以心理學為基礎的心理療法。
儘管貝克的方法與埃利斯的系統有很多相似之處,可是,貝克在個人風格上更端莊得體,而且提供了有關神經症疾病更為詳盡的認知理論。比如,在討論壓抑時,他分辨並標出了三種起因:
客戶:(半晌不出聲)
客戶:我不知道。這擔心真的讓我煩了。每天都懷疑。我懷疑一切。
佩爾斯實現這個目標的方法,是嚴格意義上的面對面,有時候還有非常生硬的,包括好多種「實驗」、「遊戲」和「小花招」,設計目的是挑起,刺|激和逼迫病人承認他或她的真實感覺。在錄製的診療片斷里,佩爾斯有時候好像是虐待狂,可是,針對有些病人,他時常是非常有效的。格式塔心理療法在60年代和70年代流行於人文主義者圈子內,今天,它在心理療法中只處於一個次要的地位。
——「邏輯謬誤」:概括過度(將一個例子誤認為全部),選擇注意(注意一些細節而忽略另外一些細節),隨意推論(得出的結論沒有邏輯或者可利用證據的支持)及其它毛病。
病人:我不知道(哭起來)。我猜只有徹底斷開了。
客戶:(暫停)我不知道。
客戶:呃,是啊。而且我還好像沒辦法處理這麻煩事。我意思是說,這事——每天都好像是這些周而復始的小事情。
在他鬧出來的一些亂子中,沒有哪一次比1952年大肆攻擊心理治療史更沸沸揚揚的。艾森克一向對心理治療抱輕蔑態度,因為他覺得它沒有任何科學證據來支持。為了證明他的觀點,他回顧了19例報告心理治療結果的研究,並得出了令人震驚的結果。這些不同的研究宣稱有「改善」的,少的只有百分之三十九,多的也只有百分之七十七,這樣寬泛的一個範圍,他說,很自然會引起人們的懷疑,說明一定有某些東西是有錯誤的。更糟的是,艾森克把這些發現加起來,然後加以計算,發現平均只有百分之六十六的病人有過一些改善——然後又引用了其它的一些研究報告,這些報告里談到,在有監護照顧,但沒有心理治療的神經症病人當中,百分之六十六到七十二的人有所改善。他的結論是:沒有證據證明心理治療對其宣稱的效果有作用。他的激進推論為:所有的心理治療法培訓都應該立即廢止。
大部分早期療效研究的另一個缺點是,它們只看一種療效最後或者中期的治療效果。可是,一種新的研究實踐已經開始更仔細地觀察療法中發生的事情了——觀察有效的介入方式在特別的診療期內是如何以不同方式促進治療過程的。
在6O年代和70年代,為了迎合時代精神和集體生活的理想,「邂逅集體」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而集體環境在人道主義圈子內被視為比一對一的方法更具療效的辦法。今天,大眾的看法是,集體療法之所以有用,主要是因為人際和社會的問題,儘管它也強調內部的問題;一個集體中的成員為彼此提供支持和同情以及一種反饋,告訴他每個人所表現出來的社會自我是如何被接受的,它的哪一個方面是受歡迎或者不受歡迎的。
客戶:是啊。我甚至都懶得去費神幹什麼事了。我覺著自己就快什麼也幹不成了。
客戶:你一直在偷聽吧?(大笑)
治療師:是啊。很明顯,你是在說:「我已經糟透了。可是,如果我成了同性戀,那我可真的就糟透了!……你為什麼會糟透呢?
治療師:你說沒有雷蒙你就快活不起來。你跟雷蒙在一起的時候感到快活過嗎?
治療師:那麼,如果你離婚,你實際上會失去什麼呢?
在書面上不太容易傳達出RET療法的本質,也不太能看出艾利斯使用這種辦法的情景。他的召喚性的、挑戰性的方式只能靠想象了。下面這個例子(稍加節略)倒是能捕捉住他的方式和過九*九*藏*書程。這是與一位26歲的美工進行的早期談話,他有個固定的女朋友,也與她定期性|交,但害怕成為同性戀者。
這聽上去是過於簡單化了,可是,但事實證明它有極大的感召力。這種療法開始的時候發展很慢,可是,儘管受到動力學派心理療法學者們的反對,但是,一方面由於埃利斯本人毫不停息的宣傳,另一方面也因為總體上的各種認知療法在不斷地成長,還因為RET的理論被各種認知療法和行為療法教科書所引用,它在60年代開始很快地發展起來。埃利斯的生意越來越忙,他於是就在60年代開設了一家理性情緒療法研究所,在曼哈頓東65大街買了一棟房子來安頓這個研究所,從此以後,這棟樓里就從早到晚儘是客戶、學生和員工。
治療師:你結婚後有沒有人對你感到過興趣?
然而,最近幾年,更為精細的分析已經開始提供越來越多的證據了,這些證據說明,某些治療辦法比其它一些治療法對某些疾病有更好的療效。我們已經聽說過了這樣一些特殊例子。其它的包括,行為和認知行為療法對心悸和其它焦慮疾病的作用;認知療法對社會恐懼的作用;集體療法對性格毛病的療效;認知-行為和人際療法,或者任何一種與抗抑鬱藥物的合併使用對壓抑的治療作用。
從這以後,有關心理治療效果的研究消息就源源不斷地傳了出來——事實上有數百篇研究報告出來——這些研究的科學質量、取樣的規模和病情改善的標準以及是否有過對照組都有很大的差別。他們的發現因而是變化多樣,眾說紛紜。
用認知療法治療精神病是在心理學的認知革命早期出現的。在40年代和50年代,好幾位心理學家都提出了一種理論,說有錯誤的認知過程,而不是意識衝突引起了許多的精神疾病。治療師之一朱利安·羅特(其在內部及外部控制位上的工作,我們在前幾章已經了解過了)既是一位學術研究者,也是一位治療師,他發明了「社會學習」法,這種方法可以讓病人重新思考自己不正確的期待和價值觀。
在1953年和1955年之間,埃利斯開始發動對心理分析的反叛了。他覺得心理分析太慢,太被動(在分析師這一邊)而且也不適合他本人的性格。如他對克萊爾·沃加這位幾年以前在《今日心理學》中寫到過他的心理學家所解釋的:
客戶:是啊。
客戶:不會。
治療師:是啊。可是,讓我們回到最前面去——請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我成了同性戀,這會讓我怎樣呢?」
五花八門:除上述以外,還可以選出好多種療法來,至少在美國各大城市,特別是在加利福尼亞。有些療法很奇怪,但是都建立在科學的心理學基礎上,另外一些更奇怪,而且是以偽科學或者神秘觀念為基礎的。下列是一些隨機抽取的例子:
當我更加集中精力于病人的自我描述和他的體驗時,我注意到,他連續不斷地構架自己的負面形象,只看自己生活經歷中不好的一面。這些構架——與他夢中的形象一致——好像是現實的扭曲。
這看上去好像令人迷茫,可是,療法實際上是可以歸入相對較小的一些範疇的:我們已經看到的三種,而其它一些我們只需瞥一眼即可。
小組的人數多少不一,但大多數治療師認為8人為最理想之選擇。他們通常每周會見一次,花費只有單個兒會面的幾分之一,時間長度從8周到幾年不等,這取決於他們的目標和治療師的取向。小組治療法以前是美國的一個專業,可現在已經在許多國家實行了,可是,這個國家比其他任何國家的治療師還要多。美國小組療法協會約有4000成員,這可能是不在協會裡面,但仍然在至少部分時間里利用這種辦法行醫的醫生的10倍之多。
可是,從較大的意義上來說,它就不是個少見的東西了。它只是從50年代開始一直到今天為止的許多辦法中的一個,人們想改善傳統的心理分析法,想弄出更簡單、更廉價的辦法,或者完全拋棄它,用不同的辦法來治療精神疾病。
促進了我們對心理療法的理解和心理治療的應用。他在壓抑治療上進行的開創性的工作深刻地改變了人們對這種疾病的認識。他影響巨大的著作《抑鬱症:病因及治療》是一部引用甚廣、在這個課題上有決定影響的文本。他對像焦慮和恐懼症、性格毛病和婚姻失諧等多樣病症的療法的推廣表明,他的模式既是綜合的,也是極具實證性的。
經過這次診療之後,這位病人再也沒覺得非死不可了。她開始對自己「除非有人愛我,否則我就一錢不值」這個想法產生懷疑了。把貝克提出的一些問題想過幾遍之後,她決定正式離婚了。最後,她離了婚,並開始過正常的生活了。
艾伯特·埃利斯博士的理論貢獻已經對心理學的職業實踐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有關精神病理學中的認知原發理論處在臨床心理學理論和實踐的前沿。埃利斯博士的理論極大地鼓勵了對心理學的療法的積極和指導性的辦法,表現了對人的獨特性深沉的、人道主義的尊重。
治療師:你有沒有機會跟他重歸於好?
病人:沒有,我們總在打架,我會感覺更差。
艾伯特·埃利斯無疑是大家都最熟悉的認知法治療師,他說,他受到羅特及其他人的寫作的「刺|激」,然後自己開始實踐和促進他自己的「理性情緒法」(RET),這是一種認知療法,是在1955年,因而也是「第一位主要的認知行為治療師」和「RET之父及認知行為療法的祖父」。
治療師是一個重要的、獨立的變化原因,他可以擴大或者縮小一種療法的效果……有效心理療法主要的促發因素是治療師的性格,特別是因為他能夠形成一種溫暖和援助性的關係。
客戶:(大笑)我腦海里說的一些話,就跟這一樣,跟我說的一模一樣。
這些自我狀態或者自我,是病人在他或她的「交往」中發生的行為。在任何既定的交往——社會交往的基本單元——中,每個人都以兒童(即兒童自我,很大程度上是情緒化的,它始終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身上),父母(一套知覺對象和想法——「應該」和「不應該」——我們從兒童期開始對父母的感知的內化),或者成年人(認知的自我,成熟和理性的自我)的方式來對待別人。
客戶:我多少有點跟我自己過不去——一天到晚弄得自己很難受。
治療師:他很晚回家吃飯是因為他不太體貼人嗎?
所以,毫不奇怪,早期的研究都支持渡渡鳥式的療效觀:它們把利用每種療法的治療師取得的療效平均起來了。
病人:我猜可能是因為,沒有雷蒙我就一錢不值。
病人因為談話和對他的注意而臨時感到好受些,可是,病性卻並沒有好轉……我開始奇怪,為什麼我得被動地等上好幾周或者好幾個月的時間,直到客戶通過他或者她自己解釋性的最初要求,說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來接受我的解釋才行。如果客戶大部分時間不出聲,為什麼我就不能用一些針對性的問題或者說一些話來幫助他們?因此,我開始變成了一位折衷主義的、訓導加勸導,主動加指揮的治療師。
這其中的某些內容對客戶可能有些難以忍受,可是,埃利斯說,這種面對面的RET法比不面對面的RET法效果好多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熱情可能是有害的,這是埃利斯的觀點。還在心理分析階段的時候,埃利斯試過對病人熱情一些,有十個月的時間,可是,他發現,這會使病人很高興,他們感覺也不錯,但只會使他們的病性更嚴重——產生了更大的依賴性和更多的需要——比他們開始的時候還不如,因此他放棄了。
對於任何一位正常人來說,這麼晚才進入這個領域就意昧著幹不了什麼大事情了。可是,對埃利斯卻不然。他在新澤西精神病院工作了幾年,一邊還接受了4年的心理分析培訓,還從1948年起開始自己看病人。到1952年時,他去曼哈頓自己開業行醫了。他還開始寫作大量論性學及相關內容的學術著作和大眾讀物,他的激進觀點和經常使用粗俗用語的傾向使他在心理治療學領域里有了惡名,而他本人一輩子好像很喜歡當這樣的一個人。
治療師:你覺著還沒開始,自己就覺得沒什麼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