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11  童女皇

11  童女皇

「沒有一直,」阿特雷耀答道,「我曾經把它丟失過。」
「他在哪兒呢?這兒只有我和你,我看不見其他人。」
「不!」阿特雷耀近乎瘋狂地喊道,「一切都是徒勞的。已經沒有救了。」
「他和我—樣,」她回答說,「可在所有的方面他都是我的反面。」
「無論他是否知道一一他已經屬於講不完的故事了。現在他已經不可以也不能夠再退回去了。他已經對我許下了諾言,他必須遵守這一諾言。不過,光靠我一個人還不行。」
「是的,」她說,「這期間你確實是孤獨一人。告訴我在這段時間里所發生的事情!」
「他答應我來的,」童女皇說,「我從他的眼睛里能看出來。」
「繼續走!就這麼繼續走下去……隨便往哪兒去!」
「我還可以向你提問嗎?」阿特雷耀又開始了談話。
童女皇的眼神變得極其嚴肅起來。
「你完成了任務。我感謝你所做的一切,感謝你所做的事以及為此所受的苦。」
「什麼辦法?」阿特雷耀輕聲地問。
「你漂亮的大衣變成了灰色,」她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你的頭髮和皮膚也變成了石頭股的灰色。但是,一切都將重新變得與以前一樣,甚至會變得更加漂亮,你會看到的。」
「對我來說也是如此。」她說。
「我很累。」
一陣風吹拂著她雪白的頭髮。她的長發遲緩地飄動著,猶如玻璃轎子後面插了一面旗子。
童女皇彎下身子撿起奧琳,當她讓鏈條從她白色的手指上滑過時,她說:
「噢,還有一些東西你也看不見,」她答道,「但是,你可以相信我。他還不在我們的世界里。但是這兩個世界已經近得可以互相看見了。在那閃電般的一剎那間,隔開我們的那堵薄薄的牆變得透明了。他馬上就會完全進入我們的世界,用我的新名字呼喚我。這名字只能由他給我。然後,我就會恢復健康,幻想國也會因此而恢復健康的。」
「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我對你非常滿意。」
「也許,」阿特雷耀說,「他缺乏勇氣?」
「你完成了我給你的任務……」
阿特雷耀聽不懂這一回答。他遲疑地問道:
「在整個幻想國中,」阿特雷耀大聲地說,「還有誰能夠辦到你所辦不到的事情呢?」
「也許他想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誰?」
「是啊,」童女皇輕聲地說,「他還在等什麼呢?」
「是的,」她說,「在我派你去作大尋求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
「金眼睛一切願望的女主宰,你病得很重,」他有點嚴厲地說:「你一個人無法走遠路。我看到,所有的僕人和隨從都離你而去。無論你走到哪兒,福虎和我都願意伴隨你,但是一一說實話——我不知道福虎的力氣是不是還夠用。我的腳……你看到了,它已經不能載我走路了。」
「如果你找不到他呢?」
「阿特雷耀,我並沒有允許自己和你開玩笑,」她說,「我很明日我欠了你的情。你所經受的這一切都是必要的。我派你去作大尋求一一併不是為了讓你給我帶回消息,而是因為這是唯一用以呼喚九-九-藏-書我們救星的辦法。他參与了你所經歷的一切,他與你一起走過了這段漫長的道路。當你與伊格拉穆爾說話的時候,你曾在深淵邊聽到過他驚恐的叫聲;當你站在魔鏡門前面的時候,你看到過他的身影。你走進了他的相片,把他的相片帶在身上,所以他跟隨著你,因為他用你的眼睛看到了他自己。現在,他聽到了我們之間所說的每一句話。他知道,我們在說他,我們在等他、期待著他。現在,他也許明白了。你,阿特雷耀所經歷的千辛萬苦都是為了他,整個幻想國在呼喚他!」
阿特雷耀沉默了。
阿特雷耀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
巴斯蒂安的心開始狂跳。他是否應該就這麼試一下?但
阿特雷耀抬起目光。
「狼人格莫爾克說,」阿特雷耀想知道,「在幻想國里被毀滅的生物到人類世界會變成謊言,這是不是真的呢?」
「是的,是真的,」童女皇答道,她那金色的眼睛變得暗淡了,「一切謊言都曾經是幻想國的生物。它們是用同樣的材料構成的一一但是它們失去了其真正的本性,變得面目全非了。可是,格莫爾克告訴你的那些話,只說對了一半。可無法期待一個不倫不類的生物說出點其他什麼東西。」
「他根本就不願意來這兒,他並不重視你和幻想國。我們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阿特雷耀無言地站在那兒,望著童女皇。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始說,也不知道他該怎麼表現。他經常試著想象這一時刻,準備好了一席話,但是這一切突然都從他的腦子裡消失了。
「還有一個人,如果這個人願意的話,」她答道,「移動山上的老頭。」
「他是不是……和你—樣的?」
童女皇瞪大眼睛驚訝地望著阿特雷耀。
萬一真的成功了呢?那麼他就要到幻想國去了。但是怎麼去呢?也許他也得聽憑別人把他變成另外的模樣。他會變成什麼模樣呢?也許會很疼,也許他會失去知覺?他究竟是否真的想去幻想國?他想到阿特雷耀和童女皇那兒去,但是
「不!不!」巴斯蒂安大聲喊道,「你們不能這麼想!肯定
「誰知道,」她微笑著說,「這無稽之談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能來,」他說,「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也許我想出來的那個名字根本就不對。」
「我看見他了,」她繼續說,「他也看見我了。」
終於,她微笑著對他說話了,她的聲音是那麼的輕柔,宛如睡夢中歌唱著的小鳥。
「你不是一直佩戴著光澤嗎?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話我就—直在你的身邊?」
「是的,」阿特雷耀迸出了這句話,低下了頭。
巴斯蒂安感到,他的雙手因為激動而潮濕了。
「是的,」巴斯蒂安說,「我知道這個名字。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馬上就知道了它。但是,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搖了搖頭。
能知道,他們說的就是他呢?
「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過了一會兒,他問道,「深淵邊上的喊叫聲和魔鏡中的肖像——或許,這一切也是由你事先安排好的?」
「現在還九-九-藏-書不想。在這之前我想先經歷我這個故事的圓滿結局。如果一切像你所說的那樣,如果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的話——那麼為什麼那個救星還不到這兒來?他還在等什麼?」
「是的,是這樣的,」巴斯蒂安大聲說,「我馬上就來,只是我還得把所有的事情仔細地考慮一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謝謝,阿特雷耀,」她答道,「感謝你勇敢、忠誠的提議。不過,我不想帶你們一起去。只有一個人單獨去才能找到移動山上的老頭。福虎已經不在你離開它的地方了。它現在在一個地方,在那兒它所有的傷口都會痊癒,它的所有的力量又會重新恢復。阿特雷耀,你不久也將要到那個地方去。」
阿特雷耀坐在那兒陷入了沉思,他終於點了點頭。
「如果很小的小孩不聽話、不乖的話,我們帳篷營地里的老人們就會給他們講有關移動山上的老頭的故事。老人們說,老頭會把你所做的和所忽略的一切,甚至連你想的、感覺到的都寫在他的書里,然後,這些東西將根據其情況而異作為美好的故事或醜陋的故事而永遠被記錄在案。當我還小的時候,我也相信
阿特雷耀低下頭去,他們倆又沉默地等待了很久。救星還是沒有出現,甚至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至少想讓他們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時,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撫摩了一下他的眼睛,這感覺好得無法形容,於是阿特雷耀又陷入了無夢的沉睡中。
「你為什麼只有得到一個新名字之後才能健康起來?」
當童女皇終於抬起她的目光時,她臉上的表情變了。阿特雷耀幾乎被她那偉大而又嚴峻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知道他在哪兒已經看到過了這一表情:在斯芬克斯那兒。
「那麼,」阿特雷耀說,「我只知道還有一個能夠阻止他的原因。」
「我就這麼試一下!」巴斯蒂安說。但是他就是說不出口。
當他們終於到達了這塊平原最外面的邊緣離開迷宮時,隱身的轎夫停住了腳步,他們好像在等待命令。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呢?」
阿特雷耀好幾次欲言又止。
「我所做的……」阿特雷耀慢慢地重複著。在他眉宇之間形成了一道筆直的憤怒的褶皺。「如果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你把我派去作大尋求,這是多餘的。我聽說,你的決定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經常是難以理解的。可能是這樣的。但是,當我經歷了所有這一切之後,我很難耐心地去接受這麼一個事實:原來這隻是你和我開的一個玩笑。」
「我們那兒的老人們還說,」阿特雷耀繼續說,「沒有人能知道那老頭的山在哪兒。他的出現總是出人意料,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又在那兒,只有出於偶然或出於命運的安排才能遇到他。」
「阿特雷耀,你從大尋求回來了。」
想到這兒,巴斯蒂安的瞼頓時羞得通紅。他們當然是在等待著一個英雄,一個王子或其他什麼人。他不能出現在他們面前。這絕對不可能。他可以忍受一切,可就是不能忍受這個。
「現在我明白了,金眼睛一切願望的https://read•99csw.com女主宰。我感謝你選擇了我。請原諒我的憤怒。」
阿特雷耀抬起頭來。
阿特雷耀又點了點頭。沉默了那麼一會兒,他說:
「移動山上的老頭?」他重複道,並強調著每一個字。「你是說,確實有這麼一個老頭?」
「你到這兒來幹嗎?」
巴斯蒂安想象著,如果他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話會怎麼樣一一他那麼胖,羅圈腿,蒼白的臉。他會在童女皇的臉上看到她的失望的,假如她對他說:
阿特雷耀好像聽到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童女皇輕柔的聲音。她發了一個命令,然後他感覺到自己被強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舉起來,抬走了。
「剛才。當你走進來的時候。你把他帶來了。」
如果他們倆所談論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救星呢?他怎麼
童女皇剛說到這兒,在大尋求中積聚起來的所有的疲憊突然像—層深色的霧靄那樣朝阿特雷耀湧來。可這並不是那種精疲力竭的沉重的疲憊,而是一種寧靜的、平和的對睡覺的渴望。他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想問金眼晴一切願望的女主宰,不過這時候他感覺到,好像她用她的話把他心中所有的願望都給抑制住了,唯一剩下的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想睡覺。他的眼睛閉了起來。他沒有倒下去,他就這麼坐著進入了黑暗之中。
「勇氣?」童女皇問道,「說出我的名字需要勇氣嗎?」
阿特雷耀也許甚至會大笑。
人,才能經歷只有在我們這兒才能經歷的事物。這些經歷使他們發生變化,當他們重又回到他們的世界時,他們的眼睛會變得更這,因為他們看見過你們本來的面目,他們會用變化了的目光去看他們自己的世界和他們的同胞。如果說,他們先前只看到那些日常瑣事的話,那麼他們便突然會發現奇迹和秘密。所以他們喜歡到幻想國來。我們的世界會因為他們的到來而變得更加富有,更加昌盛,這樣他們世界里的謊言就會減少,他們的世界會變得更加完美。正如我們兩個世界可以互相破壞那樣,它們也能互相使對方變得健康起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被黑暗和溫暖所包圍。過了很久很久,他似醒非醒過一回。有一樣可口濕潤的東西觸到了他乾枯、開裂的嘴唇上,然後流入他的喉嚨。他朦朦朧朧地看到四周像是一個大山洞,其四壁好像全是金子的。他看見白色的
阿特雷耀糊塗了,有那麼一瞬間,他認為她瘋了。但是,這並不是瘋狂的笑聲。然後,他聽到她說:「你已經把他給帶來了。」
阿特雷耀沉默著。他連一個問題也想不出來。他瞠目結舌地望著童女皇。
「我只有一個辦法了,」她說,「但是我很不願意使用這一辦法。我希望他不要逼我走這一步。」
「是的。」童女皇答道,「移動山上的老頭是可遇不可尋的。」
故事中或詩歌里的使者那樣,但是他受了傷的腿不聽使喚,他倒在童女皇的腳下,臉朝下趴在地上。
「這個你現在不用知道。你會在睡夢中到達那兒的。有一天你會認出你所到過的這個地方的。」
「如果我找到他的話,那便是我們倆的第一九*九*藏*書次會晤。」
他們倆坐在那兒又陷入了沉默。
「阿特雷耀,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必須託付你去做那麼多的事情了吧?」童女皇問,「只有通過一個很長的歷險、奇迹和危險的故事,你才能把我們的救星帶到我這兒來。這是你的故事。」
「也許,我們的救星還不知道他應該給你的那個正確的名字。」
阿特雷耀想了一會兒,然後問道:
「這兩個世界所遭受的不幸,」童女皇答道,「有兩個原因。所有的東西都會走向它的反面:使人明目的東西,也會使人盲目;能創造出新東西的力量,也能導致毀滅。只有人類的孩子才能拯救這一切。一個人類的孩子,只要那麼一個,必須到這兒來,給我起一個新的名字。他會來的。」
「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變成灰色的了,」童女皇說。「你離虛無太近了。」
她用手指玩弄著奧琳。
「也就是說你知道他,」阿特雷耀探究地問道,「你見過他嗎?」
他根本就不想到那些怪獸那兒去,那兒有許多這樣的怪獸。
這個故事,後來我想,這隻是用來嚇唬小孩子的無稽之談。」
阿特雷耀清楚,以這樣的方式他無法從她那兒了解到任何東西。此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使他感到不安。
「如果有他這麼一個人的話,我就能找到他,」她帶著神秘的微笑答道,「如果找到他的話,就有他這麼一個人。」
「這可以從你的身上看出來,」她說,「但是,不管你明白還是不明白,你已經做到了。這是最主要的,不是嗎?」
是如果不成功呢?假如他完全搞錯了呢?如果他搞錯了呢?
沉靜了許久。阿特雷耀把臉茂在臂彎望,渾身發抖。他害怕聽到從她的嘴裏發出的絕望的喊叫,那種痛苦的喊聲,或許是尖刻的譴責甚至憤怒的喝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期待著什麼一一但肯定不是他現在所聽到的:她笑了。她輕聲愉快地笑了。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答道:「期望得到你所做的這一切!」
「這是什麼地方?」
阿特雷耀講述了他所經歷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請別、別這麼想我!你們聽不到我說的話嗎?
「你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了,阿特雷耀,」她答道,「你想休息嗎?」
「可以通過兩條路來逾越幻想國和人類世界的界線,一條是正確的,一條是錯誤的。如果用這種令人恐怖的方式將幻想國的生物硬拉到那兒去,那就是錯誤的道路。如果人類的孩子到我們這兒來,這就是正確之路。只有到過我們這兒的
童女皇從她的靠墊上坐起身子,回頭望了一眼象牙塔。
我泄露的秘密以及南方神托所中神秘的聲音烏玉拉拉向我揭示的真情一一所有這一切你都已經知道了?」
「難道你對此感到懷疑?」
他搖了搖頭。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除了清澈和高興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西。她繼續微笑著。
阿特雷耀極其驚愕地望著童女皇。
童女皇舉起奧琳,當她把它戴在脖子上的時候她答道:
「我並不像你以為的那麼孤單。我已經對你說了,有些東西你是看不見的。在我身邊有七個神仙衛士,他九九藏書們是屬於我的,就像你的記憶、你勇敢和你的思想是屬於你的一樣。你既看不見他們也聽不見他們,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都在我的身邊。我要讓他們中的三個留在你和福虎的身邊照顧你們。我帶走四個,他們將會陪伴我的。阿特雷耀,你可以無憂無慮地去睡覺了。」
「他什麼也不需要做,」童女皇答道,「只要用我的新名字叫我,這個名字只有他知道。這就行了。」
他們穿過了迷宮花園,或者說得更加確切一點,是穿過了殘存的迷宮花園。他們經常得繞道而行,因為許多小徑的盡頭已經被虛無所佔據。
阿特雷耀的喉嚨好像被卡住了。他以幾乎覺察不到的動作搖了搖頭。然後,他又聽到那柔和的聲音說:
終於他忍不住了,脫口而出道:「你為什麼要把我派出去,你期望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與此同時,童女皇離開了象牙塔。她躺在一座玻璃轎子里,身下墊著柔軟的絲靠墊。這頂轎子由她的四個隱身僕人抬著,給人的感覺是,這頂轎子自己慢慢悠悠地向前飄去。
「如果我知道你隨時都可能死去的話,」阿特雷耀大聲說,他因為擔憂而忘記了任何忌諱,「我怎麼能睡得著覺呢?」
鐘樓上的鍾敲了十一下。
「對你來說也是這樣嗎?」阿特雷耀問。
「金眼睛一切願望的女主宰,」他結結巴巴地說,這是他第一次使用福虎向他建議的正式的稱呼,「我……確實沒有,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阿特雷耀不知道這句話算不算一個提問。他不敢抬起目光去看她的面部表情。他慢慢地摸到了金色護身符的鏈條,把它從頸項上取下來。他把護身符遞給童女皇,眼睛仍然看著地上。他試著單腿跪下,像他在家鄉帳篷營地里所聽到的
不是這樣的,阿特雷耀。」
「我問我自己,」阿特雷耀終於又開口說話,「是不是有可能他一直還不明白,我們說的就是他,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什麼原因?」
「不,」童女皇說,「在得到那麼多的信號之後,他不會這麼笨的。」
「你並不知道這一切,」她溫柔地答道,「這也是必須的。」
童女皇又一次輕聲地笑了。
童女皇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阿特雷耀吃力地坐起身來。他抬起目光望著她。她坐在墊子上,比他略微高一點。當阿特雷耀提問時,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這樣的話,你早就知道了我要帶給你的消息,早就知道了悲傷沼澤中老莫拉向
「只有正確的名字才能賦予一切生物和事物以真實性。」她說,「錯誤的名字會使一切變得不真實。這就是謊言所致的。」
阿特雷耀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了這個原因:
祥龍躺在他的身邊。然後他看到,或更多是猜測到,山洞的中央有一眼泉水咕嘟咕嘟地在冒水,泉水旁躺著兩條蛇。這兩條蛇互相咬著對方的尾巴,一條深色,一條淺色……
當她重新在靠墊上躺下去時,她說:
阿特雷耀的目光仍然非常陰鬱,但他眉宇間那道憤怒的褶皺逐漸地消失了。
「不,」她答道,「他知道這個名字。」
「什麼時候?」阿特雷耀想知道。
「我們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