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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惡女巫真的被殺死了嗎?」對面來的聲音詢問她,多蘿茜覺得這聲音有一點兒顫抖。
「倘使我不能夠駕御你,」女巫從門柱的縫裡對獅子說,「我可以把你餓起來;直餓到你肯做我要你做的事情,在這以前,你將沒有什麼東西吃。」
「唏—羅,呵—羅,哈—羅!」
這守門人詫異地問道:「她讓你們再回來嗎?」
當那些鐵皮匠,為鐵皮人修理的時候,另外一些溫基人,他們是金匠,做了一個純金的斧柄,牢牢地裝在鐵皮人的斧頭上,替代那破舊了的柄。還有一些人揩擦著斧口,把所有的銹都擦去,使它發亮得像磨光了的銀器。
奧芝說:「請進來。」
她說:「唔,我知道了。」
「真的,」稻草人說,「你應當自己慚愧,原來你是這樣的一個騙子。」
「啊,不;它們必須服從戴著這頂金冠的人,再會!」它就很快地走得不見了,所有的田鼠們,也都急匆匆地跟在它的後面走了。
「我們要到翡翠城去,」女孩子說,「我們走錯了路。」
「我將保存它,那跟你保存它是一樣的,」女巫說了,向她大笑著,「以後,我還要從你那裡拿到另外的一隻。」
「可是我以為你們到西方去會遇見惡女巫的。」
稻草人得到滿足了他的最大的願望,又快活,又驕傲,熱烈地感謝奧芝,便回到他的朋友們那裡。
「離開這裏,在南方,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公主,她也是一個有本領的魔術家,所有一切的魔術,都是用來幫助老百姓,從來沒想到要去傷害誰。她是一個好人,名字叫做甘林達,住在一座用大塊的紅寶石築成的漂亮的宮殿里。誰都敬愛她。但是她最大的憂愁是找不出一個人,可以用愛情來報答她,因為她對所有的人都嫌太愚笨了,也太醜陋了,不合適來作這樣一個又美麗又聰明的公主的配偶。但是,到了最後,她終於發現了一個男孩子,他又美麗又勇敢,並且他的聰明超過了他的年齡。甘林達決意等他長大成人時,把他當作她的丈夫,所以她把他帶入紅寶石的宮殿中去,用了她那魔術的一切力量,使得他像所有的女人所喜歡的那麼強壯、善良、可愛。當他長大得成為成人了時,他被稱呼做奎拉拉。這名字的意思,是說在所有的地方,他是最善良最聰明的人,當他長得有丈夫的美麗氣概時,使得甘林達大大地愛著他,就急急地安排一切事情,準備著舉行婚禮。
「我相信你有很大的膽量,」奧芝回答說。「你所需要的是在於你自己信任自己。當遇見危險的時候,沒有一種生物是不害怕的。真正的膽量,是當你在害怕的時候,仍舊面對著危險,那種膽量,你是並不缺少的。」
他跑到一口櫥旁邊去,伸手到最高的一格里,拿下一個方形的綠瓶子,把裏面盛著的藥水,倒在一隻雕刻得十分美麗的金綠色的碟子里,把它拿到小膽獅面前,它嗅了它一下,似乎不歡喜它。
多蘿茜看見金冠裏面的夾里上,寫著一些字。她想,說出這些字一定會產生魔力,所以她小心地讀著這個用法,再把金冠戴在頭上。
「那是我的一種魔術,」奧芝回答說。「請走到這裏來,我將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們。」
他問:「這不是一顆很美麗的心嗎?」
「那是你喜歡像一個稻草人的樣子,」他回答說。「但是,那是一定的,當你聽到美麗的思想在我的新頭腦里產生出來的時候,你將更加看重我了。」
「直到這頂金冠落在西方惡女巫的手裡以前,我們一直這樣子;惡女巫命令我們奴役著溫基人,把奧芝趕出西方的國土。現在這頂金冠是屬於你的了,憑著你的願望,你有權力召喚我們三次。」
「實實在在,我十分抱歉,」多蘿茜一邊說時,一邊真正地吃驚著,眼看那個女巫,在她面前真的像棕色的糖一樣地被溶化掉去了。
「請進來,」奧芝說。
鐵皮人走了進去,說:「我為了我的心而來的。」
「是多蘿茜,」獅子莊嚴地說。
「不會比其他的任何城市更綠,」奧芝回答說,「但是當你們戴上綠眼鏡,這對於你們看起來,當然是每一種東西都是綠的了。這翡翠城建築在許多年以前,因為當輕氣球帶我來到這裏時,我是一個年輕的人,現在我是很老了,但是我的百姓們,在他們的眼睛上這麼長久地戴上綠眼鏡,使得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想起來,這是一個真正的翡翠城。理所當然地是一個美好的地方,充滿著寶石和珍貴的金屬,並且還有各種好東西可用,使得人人快樂。
第二天早晨,稻草人對他的朋友們說:「請你們慶祝我。我畢竟要到奧芝那裡去得到我的腦子了。當我回來的時候,我將會和其他的人們一樣,」多蘿茜卻天真地說,「我倒經常喜歡你像你原來所有的那個樣子。」
因此,惡女巫就從她的櫥里拿出金冠來,戴在頭上。於是她左腳獨立著,慢慢地說:「哎一潑,攀一潑,卡一基!」
女孩子十分痛苦地問:「你以為我們不能救活他們嗎?」
「我用一根線,把這個頭從天花板上掛下來,」奧芝說,「我站在屏風後面,拉動一根細線,使得一雙眼睛活動著,並且張開著嘴巴。」
「很好,」矮小的老人回答說。「不過我不得不在你的胸膊上割開一個洞,這樣才能把你的心放在適當的地方。我希望那樣做不會傷害你。」
皇后回答說:「當然可以,但是離開得極遠,因為你們走了相反的路了。」
奧芝回答說:「唔,倘若你把它喝在你的身體裡邊,它就變成膽量。你當然知道的,那膽量常常是在身體裏面的;所以在你把它咽下去以前,這東西還不能真的叫做膽量,因此,我勸告你,儘快喝了它。」
於是他用充滿著快活的聲音,向他們說了一聲再會,就跑到那宮殿中去,敲著門。
其他的猴子們捉住了稻草人,用長臂拉出他衣服裏面和頭裡面所有的稻草,把他的帽子、鞋子和衣服,打成一個小包,拋在一棵高樹頂上的枝葉上面。
「西—楚,如—楚,齊—克!」
她說:「那麼,領他們到我這裏來。」
現在多蘿茜並立著兩隻腳,說著:
「很好,」奧芝又溫和又謙遜地回答他。「明天到我這裏來,我將給你一顆心。我曾經這樣地玩過許多年的魔術,那我可以同樣地再來玩一次。」
我待百姓很好,他們也喜歡我;但是自從這個宮殿築成以後,我就把自己關進在宮裡,他們誰也不能看到我了。
「『我的美麗的朋友,游泳出來吧』,我的祖父叫喊著,『看,水將沾污你的衣服了。』奎拉拉雖然很聰明,可是不大會游泳,卻因為他的運氣好,沒有受到一點兒損傷,當他冒出水面,游向岸進去時,他大笑著。這時候,甘林達跑了出來,跑到他那裡,她看見他的綢和天鵝絨的衣服,完全給江水弄髒了。
「你知道,」膽小的獅子用一種哭出來的聲音兌,「如果到不了那裡去,我就沒有勇氣永不疲倦地長途跋涉了。」
「這是一次舒服的旅行,」小女孩子說。
「也許這完全是真話,」稻草人悅,「但是我十分不快樂,除非你把腦子給了我。」
當白天的時候,小女孩子不得不努力做工,那惡女巫常常手裡拿著一柄舊雨傘,裝腔作勢地要打她,恐嚇她,但是,真正的,她不敢打多蘿茜,因她在她的額角上有記號。不過小女孩子並不知道這個,常常為了自己和托托,心中充滿著恐懼。
那小膽獅聽得惡女巫給澆了一弔桶的水,溶比得無影無蹤了,十分高興。
他讓他們走進小屋子裡,隨後像他以前所做過的,從那大箱子里拿出眼鏡,戴在他們的眼睛上,並且鎖緊了。此後,他們穿過城門,走進了翡翠城。
「當然不知道,」多蘿茜說,「我怎麼能夠知道?」
「啊,有一天,我在一個升起了的輕氣球裏面,那繩子被絞斷了,因此,我不能夠再降落下來。輕氣球浮蕩在雲上面,空中的一種氣流,向那老遠的地方推動著它,把它帶走了許多許多里路。我在高空中遊行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早晨,我醒來時發覺輕氣球飛在一個奇異的美麗的國土上空。
多蘿茜把它拾了起來,交給溫基人帶回到城堡九-九-藏-書里,就在那裡填塞著美好的、乾淨的稻草;看呀!稻草人復活了,像以前一般地好,他正在深深地感謝他們救活了他。
那些溫基人,輕手輕腳地,把他扶起在他們的手臂上,再抬著他回到黃色的城堡里。多蘿茜為了她的老朋友可悲的情狀,流著眼淚。獅子看了,也憂愁得嗚嗚咽咽的。
「你能夠給我腦子嗎?」稻草人問。
當這個猴王說完它的故事,多蘿茜在高空中望下去,望見了那翡翠城的發光的綠色城牆,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他驚奇那猴子們飛得這般迅速,並且很高興這個旅程是完畢了。這些奇怪的動物,把旅客們小心地安放在城門的前面,猴王向著多蘿茜低低地鞠著躬,輕捷地飛走,它的隊伍也跟著飛走了。
「偽裝著的?」多蘿茜喊著。「你並不是一個偉大的奧芝?」
於是它注意到多蘿茜的金冠,就說道:「你為什麼不用這頂金冠的魔力,叫飛猴們到你這裏來?它們用不到一個鐘頭,就能馱載著你們到奧芝的城裡去。」
「關於我的膽量怎麼辦呢?」獅子煩躁地問他。
他們驚異地沮喪地看著他。
但是,這個惡女巫是十分狡猾有智巧的,最後她想到了一個詭計,使她得到她所要得到的東西。她在廚房間的地板的中央,放著一根鐵條,用她的魔術,使得人類的一雙眼睛看不出來。當多蘿茜走過這地板上時,因為看不見它,就直挺挺地跌下去。倒在鐵條上面,她沒有十分受傷,但是當她跌下去時,一隻銀鞋子脫落了,在她要拿回它以前,卻給女巫搶了去,穿在她瘦小的腳上。
他們就坐下來聽他講述下面的故事:
「她不能夠阻止我們,因為她完全溶化了,」稻草人說。
有一次,那女巫用她的傘柄打了托托一下,這隻勇敢的小狗衝上去咬著她的腿。女巫被咬著的地方,並不流血,因為她是那麼可惡,使得她的血,在好多年以前已經乾枯了。
魔術家說道:「喝。」
獅子宣稱:在這個地球上,它已經不怕什麼東西了,並且能高高興興地去迎戰一支軍隊,或者十二隻兇猛的開力大。
獅子問道:「這是什麼?」
她問道:「為什麼你們不得不聽從這頂金冠的魔力?」
當然,他們每一個盼望著去看到魔術家在以前所出現過的那種樣子,可是他們都大吃一驚,當他們望過去時,宮殿里沒有一個人。他們彼此靠得更近,走近那門,因為在這寂靜的空洞的宮殿里,比之他們曾經見過的奧芝的幻影,來得更加可怕。
你們總還記得,在惡女巫的城堡和翡翠城中間,是沒有路的——即使一條小路也沒有的——當這四個旅客去找尋惡女巫時,倒是惡女巫望見他們來了,因此差遣了飛猴,去把他們帶到她那裡來。
獅子很關心地說:「我將得到我的膽量。」
那獅子並沒有餓到那種地步,原來每當夜裡,這個惡女巫熟睡了,多蘿茜便從碗櫥里為它帶著食物來。在它吃過以後,就躺下在稻草鋪的床上,多蘿茜橫在它的旁邊,她的頭枕在它那柔軟的、蓬鬆的長鬣上,這時候他們談著他們的困難問題,想方設法逃出去,但是他們想不出辦法來逃出城堡去,因為那些黃色的溫基人,時時刻刻看守著,他們是惡女巫的奴隸,非常怕她,不敢做多蘿茜要他們做的事。
「你的命令完全遵守,」猴王說;於是發出一陣極大的喋喋聲和嘈雜聲,飛猴們飛到多蘿茜和她的朋友們趕路的地方去。
在黃色的溫基人們中,進行著盛大的慶祝,因為他們為惡女巫當了許多年的苦工,她常常很殘忍地對待他們,如今獲得自由了。於是他們把這一天當作一個節日,以後永遠在這一天舉行宴會和跳舞會,作為紀念。
他們告訴她:「唔,是的;我們中間有些是本領很好的鐵皮匠。」
但是有一天,小女孩子忽然想起愛姆嬸嬸來了,說道:「我們必得回到奧芝那裡去,並且要求他實踐他的諾言。」
「啊,奧芝,我們跑來請求你,把你允許給的要求給我們。」
現在,多蘿茜和她的朋友們,又會集在一起了。他們在黃色的城堡里,過了好幾天快樂的日子,他們在那裡,能夠找到使他們生活得舒服的每一種東西。
「現在,」多蘿茜說,「我將怎樣地回到堪薩斯州去?」
「你允許當那惡女巫被殺死了以後,送我回到堪薩斯州去,」女孩子說。
於是所有的猴子們,帶著很大的笑聲,喋喋聲,喧雜訊,飛上天空,很快地都看不見了。
「我的親愛的朋友們,」奧芝說,「我請求你們不要盡說這些小事情。
「它門會不會傷害我?」女孩子不安地問著。
他吃驚地問:「啊!你們又回來了?」
於是,他們一起出發,準備動身了,到翡翠城去;溫基人們向他們發出三聲歡呼,說了許多祝福的話,歡送著他們動身。
「這位公主大大地發怒,當然,她知道這事是誰幹了的。她把所有的飛猴都召到她的面前,起初她說,它們的翅翼必須捆綁著,必須像他們對待奎拉拉那樣地受懲罰,被拋落在江水中。但是我的祖父竭力地辯解著,因為它知道,這些猴子們被捆綁了翅膀,將在江水中都被溺死;奎拉拉也替它說好話;因此,最後甘林達懲罰飛猴們,必須在戴金冠的主人吩咐以後,服役三次,在這一個條件上,才能赦免了它們。這頂金冠,是為了舉行婚禮制贈給奎拉拉的,據說費了公主財富的一半。當然,我的祖父和所有的猴子們,立刻同意這個條件。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會被戴這頂金冠的不論是誰,都可以這麼叫喚著,就必須為他服役三次的緣故。」
「你是一個壞東西!」多蘿茜叫喊著。「你沒有理由拿走我的鞋子。」
「我喜歡聽聽它,」她回答說。
「你覺得怎麼樣?」她問。
多蘿茜說:「我們迷失了路,你能不能告訴我們,翡翠城在哪裡?」
因此,他們便把黃色的溫基人叫來,詢問他們,可願意去幫助救活他們的朋友。那些溫基人說,他們願意為了多蘿茜,歡歡容喜地盡他們的力量,去做一切的事,因為她把他們從奴役中解放了出來。於是她挑選了一些看來非常聰明的溫基人,一起出發走了。走了一整天,直等到第二天,他們到了岩石很多的原野,看見鐵皮人躺在那裡,渾身被打擊得凹凹凸凸、彎彎曲曲了。他的斧頭橫在身邊,斧口全銹了,斧柄也脫落了一段。
「假使我們走得夠遠了,」多蘿茜說,「我相信,我們將要在某一個時候,走到了那個地方。」
「這是一個意見不同的問題,」鐵皮人說。「在我說起來,如果你把心給了我,我將忍受著一切的不快樂,沒有一句怨恨的話。」
請替我想想,我被你們揭穿的這件事情是最可怕的。」
「唔,在幾分鐘里我將完全溶化,你可以把這座城堡作為你自己的了。
說了這幾句話,女巫躺下去成為一堆棕色的、溶化了的、無定形的東西,開始淌開在清潔寬廣的廚房的地板上。望上去,她真的溶化得一點用也沒有了,多蘿茜倒著另外一桶水,沖在這一堆上面。把它掃出門口。她拾起了那老女巫留下來的一隻銀鞋子以後,用一塊布把它擦乾淨,並且揩乾了,再穿在自己的腳上。於是她在最後,很自由地做她所要做的事。她跑出去到院子里,告訴那獅子,那西方的惡女巫已經死了,他們不再是這個陌生地方的囚犯了。
多蘿茜問:「但是這裡是不是每一種東西都是綠的?」
我在過去的日子里,作惡多端,但是我永遠想不到像你這樣的小女孩子,竟會溶化了我,結束我的惡行為。看著——我去了!」
多蘿茜問:「那是什麼東西?」
「啊,我是一個腹語家,」矮小的老人說,「我能夠用我的聲帶發出我需要的不論什麼聲音,因此,你以為那聲音是從那頭裡發出來的。這裡有另外一件東西,這是我用來欺騙你的。」他指給稻草人看他那所穿戴的衣服和面具,在那時候看起來他是個美麗的女人了;那鐵皮人所看見的可怕的野獸,實在也沒有什麼,只是縫綴在一起的一堆毛皮,用板條子使得它們張了開來,至於那火球,也九九藏書是從天花板上掛下來的偽裝品。其實只不過是個棉花球,當油滲透在那上面,球便猛烈地燃燒著。
鐵皮人說,「但是這太可怕了,我將怎樣得到我的心?」
現在,那惡女巫懷著一個極大的渴望,想要把那女孩子天天穿著的一雙銀鞋子,變做自己的所有物。她的黑蜂和她的惡狼,都已死成一堆堆灰了,她也已經用完了金冠的魔力;但是,假使她能夠弄到這一雙銀鞋子,那就能夠補償她失去的一切東西,並且會有更強大的魔力。她很留心地監視著多蘿茜,看她是否脫掉她的鞋子,就想偷去它們。但是女孩子多麼寶貴她的一雙美麗的鞋子,除非在夜裡,當她去洗澡的時間,其他時間里,永不把它脫下來。惡女巫怕黑暗,不敢在夜裡到多蘿茜的房間里去拿走她的銀鞋子,並且她怕水,比害怕黑暗更要害怕,所以當多蘿茜洗澡的時候,惡女巫也不敢走近去。真的,這個老女巫從來沒有觸碰過水,不論怎麼樣,也從來沒有讓水去觸碰著她。
當鐵皮匠們來時,在籃子裡帶了他們所有的工具。
「充滿著膽量了!」獅子答著,快快活活地跑回到它的朋友們那裡去,把它的好運氣告訴了他們。
因此,魔術家取下他的頭來,挖空了稻草。跑進後面的房間里去,拿出用許多的釘和針混合起來的大量的腦子來,再把它們搖動著,使得它們緊密地互目交錯著,他把這些混合物放滿在稻草人的腦殼裡,再用稻草塞滿了其餘空隙的地方,使得它膨脹起來。當他再在稻草人的身體上面安上紮緊了他的頭時,對他說:「從比以後,你是一個大人物了,因為我給了你一個簇新的腦子。」
「很好,」矮小的老人回答說,「我應該替你辦到。」
當然,我就讓他們這麼樣想,因此他們都敬畏我,我要他們所做的不論什麼事情,他們都答應去做。
當他們到達城堡,多蘿茜對溫基人說:「在你們老百姓中間,可有鐵皮匠嗎?」
十三救助
「不要客氣,」奧芝回答說。
「我也得不到我的心了,」鐵皮人說,「在我看來,我很少希望能夠跑到奧芝那裡去,你必須承認,這是一個極長的旅程。」
「但是,我不懂得,」多蘿茜煩惱地說,「你怎麼樣變成一個大大的頭,對著我出現的?」
「啊,十分好的!」奧芝回答說。他把這心安放在鐵皮人的胸膛里,接著,再在割開過的地方,補上一方馬口鐵,整齊地縫合起來。
「我是生長在奧馬哈——」
小女孩子說:「我們一定要去找尋他。」
多蘿茜只睡著了一會兒,她夢見她在堪薩斯州,愛姆嬸嬸正在告訴她,怎樣喜歡她的小侄女再跑回到她的家裡來。
「你比普通人更不如,」稻草人用著一種憂鬱的聲調說;「你是一個騙子。」
然後她右腳獨立著說:
稻草人走了進去,看見這個矮小的老人,坐在窗子旁邊,正在沉思默想著。
稻草人說:「我想奧芝是一個可愛的美麗的女人。」
小女孩子看見她的一隻美麗的鞋子失落了,就發怒起來,對著女巫說:「還給我的鞋子!」
奧芝回答說:「很好,明天我將給你那種膽量。」
至於獅子呢,它常常用它尾巴的一簇尖端,揩拭它一雙眼睛,這簇毛也變得很濕了,它不得不到外面院子里,把它曬在太陽里,直到曬得乾燥。
他們都同意,不說出他們知道了的一切事情,高高興興地回到他們的房間里。即使多蘿茜也在希望那被她辱罵過的「偉大的可怕的騙子」的奧芝,將要想出一個力法來,送她回到堪薩斯州去,倘若他能夠做到這點,她願意什麼事都寬恕了他。
「你允許給我膽量,」膽小的獅子說。
黑蜂們的刺毀了,它們就不能夠活了,那是黑蜂的末日,散落在鐵皮人的四周,厚厚地像一小堆上等的好煤。
不過,從此他身上有了好幾個補釘,那是免不了的,可這些鐵皮匠,已經把工作做得很出色,而且鐵皮人並不是一個愛外表的虛榮的人,這些補釘,他不放在心上。
起初,這個惡女巫想在多蘿茜面前逃走;但是她偶然地望著小女孩子的一雙眼睛,看出眸子清明,靈魂是純潔的,知道那小女孩子並不曉得這一雙銀鞋子給與她的神奇的魔力。惡女巫不覺得自己對自己笑著,並且想道:「我仍舊能夠使她做我的奴隸,因為女孩子不知道怎樣地去運用它的魔力,」於是,她對多蘿茜粗暴地嚴厲地命令著說:「跟我來;我要告訴你注意那些事情,倘使你不做好,我將弄死你,像我曾經對鐵皮人和稻草人所做的那樣。」
這個假魔術家十分用心地注視著他。
「唔,我不能說是堪薩斯州,」奧芝說,「因為我一點也不知道那條路在哪裡。但是第一件事情要做的,是越過大沙漠,隨後就很容易地找到你回家去的路。」
「你允許給我腦子,」稻草人說。
十五秘密被拆穿了
鐵皮人問道:「為什麼這些針,和釘戳出在你的頭外面!」
那是一株很高的樹,樹榦十分光滑,因此沒有一個人能夠爬得上去;但是鐵皮人立刻說:「我把它砍倒下來,我們就可以拿到稻草人的衣裳了。」
「那是不錯的,」稻草人說。「十分歡迎你拿下我的頭,只要當你再把它安放上去的時候,是更好的一個。」
第二天,太陽藏在雲后,他們便動身趕路,好像他們可以判斷,應該走哪一條路以的。
「我將回到堪薩斯州去,」多蘿茜叫了起來,拍著她的手。「啊,讓我們明天就動身到翡翠城去!」他們決定這樣做。第二天他們就把溫基人一起叫來了,對他們說著再會。
十六大騙子的魔術
「它們一定能夠的,」稻草人喊著,「哎喲,為什麼在這以前,我們沒有想到呢?」
奧芝獨個兒留在那裡,微笑著,默想著,他在給與稻草人、鐵皮人、獅子所想要的東西上,確鑿是真正地成功了。他說:「我怎樣能夠避免不再做一個騙子,這就要全體百姓都知道我有不能夠完成的事情?要滿足稻草人、鐵皮人和獅子的要求,使得他們快樂起來,這是比較容易做到的,因為他們以為我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到的。但是對於送多蘿茜回到堪薩斯州去,那就渺渺茫茫沒有把握了,我自問我不知道怎樣能夠做成功這一樁事。」
多蘿茜說:「我想你是一個很壞的壞蛋。」
「哎一潑,攀一潑,卡一基!」
「也許我有,但是我還是照樣地害怕,」獅子說,「除非你使我忘記自己是小膽獅,否則,我仍舊是十分不快樂的。」
「我們不敢傷害這個小女孩子,」它的同夥說,「因為她是被善女巫保護著的,善女巫比那惡女巫偉大得多。我們所能夠做的,只是帶她到惡女巫的城堡里去,把她留下在那裡。」
她問:「我怎樣能夠越過這沙漠?」
「那些女巫們是我最大的一個恐懼,因為那時候,我還完全沒有魔術的能力,我立刻知道那些女巫們都是真的能夠做出神奇的事情。有四個女巫在這個國土上,她們管理著百姓,住在北方和南方,以及東方和西方。還算運氣,住在北方和南方的都是善良的女巫,我知道她們對於我沒有禍害;但是住在東方和西方的女巫,卻是非常地可怕,如果她們知道我並不比她們更有力量,她們一定會來殺死我。實在的,我好多年以來,一直非常害怕她們;所以你們能夠想象得出來,當我聽得你的屋子,掉在東方惡女巫的身上,把她壓死時,我是怎樣地快活埃當你們跑到我這兒來,我願意答應不論什麼東西,只要你們再去消滅另外一個惡女巫;現在你溶化了她,但是,我慚愧地說,我無力實踐我的諾言。」
她回答說:「是的,我用一木桶的水澆溶了她。」
多蘿茜乘坐在兩隻最大的猴子中間,覺得自己很舒服,一隻就是猴王自己。它們用手做著一隻椅子,大家都小心地不要損傷她。
快活的鐵皮人高聲地說:「不要介意這一方塊補釘,我十分感激你。我將永遠忘不掉你的恩惠。」
「一點兒不錯!」矮小的老人說著,搓著他的雙手,好像這樣可以使他高興些,「我是一個騙子。」
多蘿茜說:「我想奧芝是有一個大大的頭的。」
「允許九-九-藏-書了些什麼要求?」奧芝問。
當鐵皮人走路的時候,他覺得他的心在胸腔的四周,發出轆轆的聲音來;並且他告訴多蘿茜,他已經發現,這顆心和他在肉身的時候所有的一顆心相比較,是更加善良,而且更加慈愛的了。
多蘿茜跑到女巫的碗櫥旁,把食物放滿在她的籃子里,預備在走路的時侯吃著,她在那裡,看見了金冠。她試試戴在她自己的頭上,覺得恰好合適,她並不知道關於這頂金冠的魔力,但是她看見它很美麗,就決意戴著它,脫下她無邊的遮陽帽,放進了籃子里。
這幾個溫基人都不是勇敢的人,但是他們接受了命令,只能去干;他們向前走去,跑近了多蘿茜那裡。於是獅子大吼一聲,躍到他們的面前去,可憐的溫基人,他們多麼害怕,儘力逃了回去。
「啊喲!」聲音說,「好吧,明天到我這裏來,現在太急促了!因為我必須有一點兒時間,把它想一想。」
「我的祖父,在那個時候,是飛猴的王,住在森林里,靠近那甘林達的宮殿。這個老傢伙,他對開個玩笑,比吃頓午餐來得更加喜歡。有一天,恰好在婚禮以前。我的祖父,帶著它的隨員飛了出去,它們看見奎拉拉在一條江邊散步。他穿著一件淡紅色的綢和紫色的天鵝絨做的華麗的服裝,我的祖父想看看他有什麼本領。立刻指揮隨員們飛下去,把奎拉拉捉住了,挾在它們的臂彎里,飛了起來,直把他帶到江水的上空,再把他沉到水裡去。
多蘿茜好奇地注視著他。看到在他的頭頂上面腦子顯得十分隆起和突出。
「是,真的!」鐵皮人回答說,他極大地快活著。「但是這是一顆好的心嗎?」
但是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他們仍舊沒有看見什麼,在他們的面前,只是一片深紅色的田野。
「在演馬戲的日子,一個人坐在升起來的輕氣球裏面,吸引一大群的看客,聚攏來看馬戲,用這樣的辦法使觀眾購買門票。」他解釋著。
稻草人和鐵皮人起初都很害怕,因為他們還記得,這些飛猴在以前,曾經怎樣凶暴地對待他們;但是後來看出它們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所以很快活地坐著上天空去,望著遠在他們下面的美麗的田園和樹林,過著一個快樂的時間。
她說完了這魔術的話,就聽得一陣極大的喋喋不休聲和拍著翅膀的聲音,一群飛猴飛到他們這裏來了,那猴王在多蘿茜面前低低地鞠躬,並且問道:「你有什麼命令?」
鐵皮人說了以後,立刻動手砍樹,在一個短時間內,聽到砰礴一聲響時,樹便倒下來了。稻草人的衣裳,也從樹枝上掉了下來,落到地面上。
不久,他們聽導一個聲音,似乎從靠近那巨大的圓屋頂上傳下來的,莊嚴地說道:「我是偉大的可怕的奧芝。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
多蘿茜對於這個故事感到極大的興趣,問著:「那麼,以後他們怎麼樣呢?」
只有一件事情,我要請求你們幫助我,作為對我工作的報答——就是這樣:你們必須嚴守我的秘密,不要去告訴什麼人,說我是一個騙子。」
稻草人說:「我們一天也不能再等候了。」
「哈羅!」鐵皮人平靜地回答著。
這時候多蘿茜說道:
「我的親愛的,不是的;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
多蘿茜立刻打開了牢監的門,使它得到自由,他們一同到城堡里去,在那裡,多蘿茜的第一個舉動,是把所有的溫基人一起喊來,並且告訴他們,他們不再是奴隸了。
「唏——羅,呵——羅,哈一羅!」
在她的櫥里,有一頂金冠,四周鑲嵌著一圈金鋼鑽和紅寶石。這頂金冠有一種魔力,不論誰戴上它,可以召喚出一批飛猴,飛猴能服從任何命令,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召喚這些奇怪的動物超過三次。這個惡女巫已經兩次用過這頂金冠的魔力了。第一次是當她要使溫基人做她的奴隸,讓她能夠統治他們的國上。飛猴們曾經幫助她干過這個差使。第二次是當她對偉大的奧芝作戰,並且把他從這西方趕出去。飛猴們也曾經在這件事情上幫助過她。這頂金冠,她僅僅再能用一次了,現在她那兇猛的惡狼們和野烏鴉們,還有螫人的黑蜂們。都在戰鬥中死去了,她的奴隸們也給小膽獅嚇了回來,她明白,她要殺死多蘿茜和她的朋友們,動用這頂金冠,這是所剩下來的唯一的方法。
這些鐵皮匠小心細緻地把重傷的鐵皮人,周身看過一遍,於是回答說,在他們估量起來,是能夠修理好的,像以前一般地完好。這樣,他們在這城堡中的一間極大的黃屋子裡,做起工作來,做了三天四夜,在鐵皮人的腿上、身體上和頭上、錘擊著,扭絞著,壓彎著,焊接著,揩擦著,連連敲打著,直敲到最後他回復了平直的老樣子,他的關節,動作起來也像以前一樣良好。
他們再看看宮殿里的每一個角落,一個人也看不見,多蘿茜發問道:「你在什麼地方?」
這個人說:「溶化了!啊,那真是好消息,誰溶化了她?」
獅子說:「我們可以試試。」
長著綠鬍鬚的兵士,仍舊守衛在宮門前面,但是他立刻讓他們走進去。
「關於我的心怎麼樣呢?」鐵皮人問。
當多蘿茜對他講完了所遇到的每一件事情時,鐵皮人就說:「如果稻草人再同我們在一起,我一定更加快活。」
鐵皮人說:「是的,我將終於得到我的心。」
四個旅行者走到翡翠城的大門前,拉著鈴子。一會兒以後,從前曾經遇見過了的守門人打開了城門。
「啊,不會的,」鐵皮人回答說。「我完全不會覺得什麼的。」
稻草人回答說,「你不是親眼看見我們在這裏嗎?」
多蘿茜跟著她走,穿過城堡里的許多美麗的房間,直跑到廚房裡,惡女巫吩咐她洗乾淨鍋子和水壺,打掃地板,並且用木柴發火。
「我們將馱你們去,」猴王回答。話剛說完,兩隻猴子就扶起多蘿茜,使她坐在它們的手臂上,帶著飛走了。旁的猴子們帶著稻草人,鐵皮人和獅子,一隻小猴子捉住了托托,飛在他們的前面,這隻小狗還竭力地想咬它呢。
這話使得多蘿茜多麼地生氣,她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桶水,對著女巫潑過去,把她從頭到腳澆得濕淋淋的。女巫立刻發出一聲恐懼的高叫聲,於是多蘿茜驚奇地看著,女巫的身體開始萎縮著,倒下去了。
最後,他走到多蘿茜的房間里去,感謝她救活了他,快活得使他流著喜悅的眼淚,多蘿茜用她的罩袍,小心地拭去他的臉上每一滴眼淚,因此他的關節沒有發銹。同時,她也因為又會見了她的老朋友而快樂起來,自己也流了眼淚,很快很多地淌出來,但是這些淚水不需要拭去的。
獅子回答說:「不,倘使你跑進來,我要咬你。」
「你允許給我一顆心,」鐵皮人說。
有一隻飛猴,比較其他的大得多了,它似乎是它們的頭頭,飛近女巫耳畔說道:「你第三次叫喚我們了,這也就是最後一次了。你又有什麼命令?」
他們都在想,那偉大的奧芝會立刻接見他們吧,但是他不這樣做。第二天,他們從他那裡得不到回話,下一天也沒有,再下一天也沒有,他們等得疲倦和厭煩了,最後,他們憤怒起來,想到奧芝把他們送去受虐待和被奴役以後,如今還要這麼樣為難他們。因此稻草人最後請綠衣女郎捎一個信息給奧芝,說如果他不讓他們立刻去看他,他們將要召喚飛猴來幫助他們,弄明白他究竟肯遵守他的諾言還是不肯遵守。當這個魔術家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害怕了,傳話給他們,明天早晨九點零四分鐘到宮殿里來,原來他在西方的國土上曾經遇見過這些飛猴一次,他不願意再遇見第二次了。
獅子解釋著說:「我想奧芝是一個火球。」
「請進來,」奧芝召喚他。
他領著路,他們一齊跟隨著他。走到宮殿後面的一間小卧室里,他指著一個角落,在那裡放著一個大頭,用許多厚紙造成的,畫一張很細緻的臉。
所以,它們很小心地,很斯文地,在臂上抬舉起了多蘿茜,並且輕快地帶著她穿過天空,一直飛進城堡,把她放下在前面的階石上。於是那頭頭對女巫說:「我們已經盡我們所能夠做的,都九*九*藏*書給你做了。那鐵皮人和稻草人都被殺死了,獅子早已縛住在你的院子里了,只有這個小女孩子,我們不敢傷害她,也不敢傷害抱在她臂彎里的狗。你的約束和使用我們的權力,現在是完結了,你將永遠再見不到我們了。」
「啊,謝射你,謝射你!」稻草人喊道。「不必擔心,我將自己找出一個方法,來運用腦子!」
「你用不到它。你每天在學習一些東西。一個初生的嬰兒就有腦子,但是他不能夠知道許多事情。經驗是帶來知識的唯一的好東西,你生活在這世界上愈長久,你一定愈能夠得到經驗。」
因此她再一次請溫基人來幫助她,他們走了一天的路,直走到第二天,才跑到了飛猴們把稻草人的衣裳,拋在高樹枝上的那個地方。
鐵皮人說:「我想奧芝是一隻可怕的野獸。」
於是,奧芝拿來了一把馬口鐵匠用的大剪刀,在鐵皮人胸脯的左邊,剪開了一個小的方洞。隨後,他走到箱子旁邊,從抽屜里,拿出一顆好看的心,完全用絲線織成的,裏面填塞著木頭的鋸屑。
三天過去了,多蘿茜從奧芝那裡聽不到什麼迴音。雖然她的朋友們,都十分快樂和滿足地,可是對於這個小女孩子,這些日子是憂愁煩悶的。
在這個小團體里,除了多蘿茜以外,每一個都滿足了,因此,她比以前更加渴望著能夠回到堪薩斯州去了。
「看,啊喲,你做了些什麼!」女巫尖聲地叫著。「在一分鐘里,我將被溶化了!」
「西—楚,如—楚,西—克!」
「到那些陌生的客人那裡去,他們都在我的國境裏面,除掉獅子以外,全把他們殺死罷,」女巫說。「把那隻野獸帶給我,因為我有一個想法,把它像一匹馬那樣地裝配著,叫它做苦工。」
鐵皮人舉起了他的斧頭,向這個矮小的老人衝過去,並且高聲喊道,「你是誰?」
「沒有一個人知道的,除了你們四個以外——還有我自己,」奧芝回答說。「我已經很久地愚弄了每一個人,使得我自以為永遠不會被揭穿的。我常常讓你們走進這宮殿里來,這是一個極大的錯誤。在平時即使我手下的人,也不被接見,所以他們相信我是一個可怕的人。」
每一個旅客,對著那些溫基人,說了一段美妙的謝辭,作為答謝,並且和他們握著手,直握得他們的手臂都酸痛了。
「你知道不知道,水是可以結果我的生命的?」女巫在哀哀哭泣的無望聲中說。
「不,你們都錯了,」矮小的老人溫和謙遜地說。「我一直是偽裝著的。」
「天哪!」這個人高聲叫出來,真正的,在她面前很低很低地鞠躬。
「奎拉拉是戴這頂金冠的第一個主人,」飛猴回答說,「他在我們身上,第一個吩咐了他的願望。因為他的新娘不要看見我們,他叫我們在他娶了她以後,一起躲到森林里去,並且命令我們常常躲在那裡,使她永遠不會再看到一隻飛猴。這是我們喜歡做的事,因為我們都怕她的。」
「還有我的腦子?」稻草人哭了,用他的衣袖揩拭眼睛里的眼淚。
「好,」他嘆著一口氣說道,「我雖然不是像我誇說的一個很能幹的魔術家;但是如果明天早晨你到我這裏來,我將用腦子塞進在你的腦殼裡。但是我不能夠告訴你怎樣地去運用腦子;你必得自己去運用它。」
鐵皮人忿忿地說:「你已經有很多的時間了。」
稻草人有一點兒局促不安地說:「我來要我的腦子。」
稻草人很快活地接著說:「我將得到我的腦子。」
她詢問道:「你們能不能在這個鐵皮人身上,把這些凹凸的、彎曲的地方,平整拉直,再恢復他原來的外形,把他已脫裂的地方,焊在一起嗎?」
他們的離去,使那些溫基人都很憂愁,因為他們非常喜歡鐵皮人,懇求他留住著,並且管理這個西方的黃色的國土。可是看出了他們決意要走了,那些溫基人就送給托托和獅子金項鎖各一副;送給多蘿茜一副用許多金鋼鑽裝飾著的美麗的手鐲;送給稻草人一條金頭頭的手杖,使他可以避免跌交;送給鐵皮人一個銀的油罐,用金子鑲著,並且鑲嵌著珍貴的寶石。
「什麼,那是離開堪薩斯州不很遠呀!」多蘿茜叫了出來。
猴王開始說:「從前,我們都是自由的百姓,快樂地生活在大森林中,從這樹上飛到那樹上,吃著硬殼果和水果,做我們所喜歡做的事情,沒有召喚我們的主人。但在我們中間,有不少弟兄,時常太惡作劇了,飛下去拉扯動物們的尾巴,因為它們是沒有翅膀的,還追逐著鳥兒們,把硬殼果投擲在森林中走過的人們。但是我們的生活都無憂無慮地、快活地充滿著遊戲精神,每一天,每一分鐘地享樂著,早在奧芝從雲端里下來管理這個地方以前,這樣的生活,已經許多年了。
多蘿茜的生活,變得十分悲慘,她漸漸地明白這樣子下去,她要再回到堪薩斯州,再見到愛姆嬸嬸,越來越困難了。有時候,她凄苦地哭上幾個鐘頭,托托蹲在她的腳旁,注視著她的臉,慘然地嗚嗚地叫著,表示它為了小主人也在十分憂愁。托托並不真的關心它是在堪薩斯州好還是在奧芝地方好,只要和多蘿茜住在一起就好了;但是,它知道了小女孩子不快樂,這也就使得它快樂不起來。
「你實在不是的嗎?」她問。
多蘿茜說下去,這一次,她的右腳獨立著。
於是多蘿茜和獅子站了起來,女孩子幫助著鐵皮人,再把稻草放回到稻草人的身體里,回復到他像以前一樣地完好。這樣,他們就再動身。
多蘿茜高聲叫著:「你必須遵守你允許我們的諾言!」
「我覺得真的聰明了,」他很誠懇地回答。「當我用慣了我的腦子時,我將知道一切的事情。」
「啊,不是的,我的親愛的;我必須承認:我真正的是一個十分好的好人;但是我是一個十分蹩腳的魔術家。」
「假使我們招呼那些田鼠來,」她提議著,「它們或者能夠把到翡翠城去的路,告訴給我們。」
因為他們看見站在屏風後面肝遮藏的地方,是一個禿了頭、皺了臉的、又矮小又老丑的人,他也像他們一樣地,似乎十分吃驚。
「做法寫在這頂金冠的裏面,」田鼠皇后回答說,「假使你們要去叫那些飛猴們來,我們必須走開了,因為它們都是最喜歡惡作劇的,要困擾我們,當作大大的遊戲。」
「不遠,但從這裏去是很遠的!」他說著,向她憂愁地搖搖頭。「當我長大的時候,我成為一個腹語家,在這一點上,我被一個偉大的主人訓練得很好。我能夠模仿任可一種鳥類或者獸類的聲音。」於是他像一隻小貓地叫著,使得托托豎起了它的耳朵,向各方面搜索,找尋。「過了一個時候,」奧芝繼續說下去,「我對於這個厭倦了,我變為一個輕氣球的駕駛員了。」
現在輪到獅子走到宮殿里去,它敲著那門。
獅子不再躊躇不決了,只是把碟子里的藥水喝個乾淨。
獅子走了進去,聲明說:「我是為了我的膽量而跑來的。」
「不論在什麼地方我都在,」聲音回答說,「但是普通人的眼睛,是看不見我的。現在我坐在我的寶座上,使得你們能夠對著我。」真的,這聲音現在似乎從那寶座那裡對直發來的,所以他們對著它向前走去,排列成一行。
他們又遇見那個美麗的綠女郎,她立刻引導他們到住過的房間里去,這樣讓他們都可以休息著,等候著偉大的奧芝前來接見他們。
其餘的猴子們甩出結實的繩子,圍著獅子,並且在它身上、頭上、腿上,盤繞了好多圈,直繞到它再也不能用任何方法爭扎逃走。這才舉起它來,帶著它飛到女巫的城堡里去,把它關在一個四周圍著高鐵柵的小天井裡,使它沒法兒逃走。
那獅子想道,最好也許是去恐嚇那魔術家一下,所以就大聲地高聲地吼著,那是怎樣猛烈而且可怕的一聲,嚇得托托從獅子身旁跳開去,撞在那安放在角落裡的屏風上。屏風拍撻一聲倒下來以後,使得他們全都充滿了驚奇。
當一些人們,從守門人那裡,聽到他們溶化了西方的惡女巫時,就一齊圍攏來看看他們,並且成群結隊地跟隨著他們,到奧芝的宮裡去。
「我們不得不討論這九_九_藏_書個問題,」矮小的老人回答說。「你給我兩天或者三天的時間,來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情,我將想出一個辦法來,帶著你越過這個大沙漠。在這期間,你們將像我的賓客一樣受到很好招待,當你們住在我的宮殿里的時候,我的百姓將要侍候你們,並且聽從你們的最微細的差使。
「我不,」女巫反斥著,「現在這隻鞋子是我的,不是你的了。」
「唔,」他說,「現在你有一顆心了,這是不論任何人都引以為榮的,我很抱歉的是,在你的胸脯上不得不放著一個補釘,但這是實在不能避免的。」
多蘿茜驚奇地說:「我不知道這上面還有這樣的魔力,那應該要怎麼辦呢?」
獅子評論著說:「那只是證明他的思想是尖銳的。」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猴王大笑著回答說;「但是如果你高興,在我們前面,還有著一段長長的路程,我將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來消遣這個時間。」
當這個惡女巫看見在多蘿茜的額角上的那個記號時,她又吃驚,又憂愁,因為她知道得很清楚,那不僅是飛猴們不敢,就是她自己也無論如何不敢傷害這個小女孩子。她俯看多蘿茜的腳,看見了一雙銀鞋子,害怕得發抖,因為她知道這一雙銀鞋子,它有一種強大的神奇的魔力。
她說著時,她的左腳獨立著。
「我的親愛的,靜一點兒,輕一點兒,」他說,「不要說得這般響,否則你們的話被人偷聽了去——我就完了。我是假扮做一個大魔術家的。」
獅子說:「如果我們的朋友,稻草人和鐵皮人,只要他們還和我們在一起,我應當十分快活。」
多蘿茜順從地幹活,她決意不怕辛苦地儘力去做;因為惡女巫決定不殺死她,她覺得很高興。
好幾隻猴子捉住了鐵皮人,從空中帶著他飛出國境,直飛到那尖銳的石頭堆得很厚的地方。它們就在那裡,把這個可憐的鐵皮人扔了下去。他跌落在很深的石谷里,全身跌得那樣損傷和凹陷,使他既不能動彈,也不能呻|吟。
那女巫因為她的詭計成功,大大地快活,她有了這一隻銀鞋子以後,得到了魔力的一半,即使將來多蘿茜也知道怎樣地應用,就不能夠用來壓倒她了。
稻草人告訴他們,在他的頭腦里,有一種奇異的思想,但是他說不出是什麼,因為他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一個人能夠懂得。
多蘿茜吹著那次自從田鼠皇後送給她后,常掛頸項里的小口笛。只在幾分鐘以內,他們聽到了淅瀝淅瀝的小腳走路的聲音,許多灰色的小田鼠,都跑到她那裡來了。皇后自己也在它們中間,它用它的細小啼聲詢問著:「我能夠為我的朋友們做些什麼?」
於是鐵皮人回到他的朋友們那裡來,他的朋友們都為了他的好運道而慶賀他。
十四飛猴
於是多蘿茜也垂頭喪氣了。她坐在青青的草地上,獃獃地看著她的同伴們,他們也坐下來,獃獃地看著她,托托在它的一生中,第一次覺得太累了,不去追逐在它頭頂上飛過的蝴蝶;只是吐出了舌頭,喘著氣,看看多蘿茜,好像在詢問她,以後他們應該怎樣辦。
獅子回答說:「是的,並且是解決我們困難的一條捷徑,你得到了這頂金冠,是怎樣地幸運呀!」
稻草人說:「是的,我們會見過她了。」
「我是偉大的可怕的奧芝,」那矮小的老人用一種顫動的聲音說,「但是不要打我——我將做你們要我所做的任何事情。」
飛猴的頭頭飛到她那裡去,伸出它那長而多毛的兩臂來,它的醜陋的臉上,露出了一排可怕的牙齒笑著;但是當它看見善女巫的吻在她額角上的那個記號時,就停止了無禮,告訴別的猴子們,不要去觸犯她。
「我是——我當然是很慚愧,」矮小的人抱歉地回答說,「但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請坐,這裡有許多椅子;我將訴說我的故事。」
稻草人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問道:「你在說些什麼?」
「現在你覺得怎麼樣?」奧芝問。
果然;魔力發生作用了。天空黑起來,發出隆隆的聲音,隨後衝來了許多飛猴,發出一陣極大的喋喋聲和嘻笑聲;陽光從黑天空里射出來時,照見了惡女巫被身旁一群猴子所圍繞著,每一隻猴子的肩膀上,都有一對闊大有力的翅翼。
「好,我必須跑到奧芝那裡去得到我的心,」鐵皮人說著,便走到宮殿里去,叩著門。
「還能回到堪薩斯州去?」她急切地問。
多蘿茜在辛苦地忙著做工。這個惡女巫想,現在她可以到院子里去,像一匹馬那樣地駕御著那隻膽小的獅子了;她為了娛樂自己,決定迫著它拉著遊覽車,她要到什麼地方去就駕著它到什麼地方去。但是當她打開柵門時,獅子對她大吼一聲,兇猛地向她撲過去,女巫害怕了,急急忙忙跑出去,關上了門。
兵士帶著這消息逕往奧芝那裡去,告訴他多蘿茜和其他的旅行者們,在殺死了惡女巫以後,已經又回來了;但奧芝沒有回答。
「為了使我自己歡樂,並且為了使這些善良的人民忙碌起見,我命令他們建築這座城;建築我的宮殿,他們全都願意而且造得很好。於是我想,因為這個國土這樣的碧綠,而且這樣的美麗,我就稱呼它做翡翠城,為了使它更加名副其實,我命令所有的人都戴上了綠眼鏡,這樣好讓每一種東西,看起來都是綠的。」
這四個旅行者,熬過了失眠的一夜,每人都在想那奧芝送給他們的禮物。
這個惡女巫多麼憤怒,當她看見黑蜂們像一小堆上等的好煤樣地死了,蹬著她的腳,拉著她的頭髮,咬著她的牙齒。於是她叫來了十二個奴隸,都是溫基人,分給他們銳利的槍,告訴他們衝到陌生的客人那裡去殺死他們。
十七輕氣球怎樣飛走的
他們倘使要穿過闊大的毛莫和鮮艷的雛菊的田野,找尋他們的歸路,比起那次被馱載而來,是困難得多了。當然,他們知道的,必須對準著起來的太陽,筆直地向東方走,他們就用了這方法動身。但是在中午,當太陽照在他們頭頂上時。他們就不能夠分辨哪裡是東方,哪裡是西方,因此,他們便迷失在廣闊的田野里了。不管怎麼樣,他們只能不停地走著,直走到晚上,月亮升起來了,明亮地照著。除了稻草人和鐵皮人以外,他們都在發出香氣的深紅色的花叢中,躺下來一直鼾睡到天亮。
「但是那聲音怎樣來的?」她問他。
第四天,奧芝召喚了她,這使她大大地快樂。當她走進宮殿中去時,奧芝喜悅地說:「我的親愛的孩子,請坐,我想我有使你走出這個國度的辦法了。」
「啊,是的;請坐上那椅子。」奧芝回答說。「你必須原諒我,我要拿下你的頭來。這是為了要把腦子放在你腦殼裡的適當的地方,我便不得不這樣做。」
稻草人有一點兒怨言了。他說:「我們一定走錯了路,除非我們最後再找到上翡翠城去的路,我將不會得到我的腦子了。」
「還有我的膽量?」獅子問他。
但是,飛猴們一些也不傷害多蘿茜。她站著,她的臂彎里抱著托托,她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們遇到悲慘的命運,並且想著很快就要輪到她自己了。
最後她並立著兩隻腳,大聲地喊起來:
「可還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是一個騙子嗎?」多蘿茜問。
從此以後,她不拿食物給被囚的獅子吃,只是每天中午,她跑到門旁去問:「你有沒有準備好,像一匹馬那樣地拉車嗎?」
「它逐漸地降落下來,我一點兒也沒有受傷,但是我發現自己落在一群奇異的人們中間,他們看見我從雲端里下來,以為我是一個偉大的魔術家。
當他們逃回到城堡里,惡女巫用一根鐵條打他們,命令他們仍舊去做苦工。這以後,她坐下來想,下一次要做什麼。她不明白所有弄死陌生客人的這些計劃,是怎麼會失敗的;但是她是一個強有力的女巫,而且是一個惡女巫,不久,她又決定了怎樣動手。
第二天早晨九點鐘,那長著綠鬍鬚的兵士來到他們那裡,四分鐘以後,他們一起到偉大的奧芝的宮殿里去。
「啊,至於那個,」奧芝回答道,「我想你要一顆心是錯誤的。那東西使得很多的人不快樂。只要你明白了這一點,那麼,沒有一顆心正是你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