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齣戲難道不是很棒嗎？」米爾德里德大聲問道。

「費博？」

「很棒！」

「我不想回到他們那一邊，不想讓別人告訴我該做什麼。如果是那樣，我就用不著改變了。」

「你看上去氣色很好，米莉！」

「行。」深夜，從小鎮的另一端傳來輕微的翻書的聲音。「《約伯的故事》。」

「耐心點。」費博輕聲說。

「其實發動了1000萬人，」他的另一隻耳朵里傳來費博的聲音，「還是說100萬吧。這更讓人高興。」

「時髦！」

「好的。」

那個晚上，你可以感覺到天空中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雲層飄來盪去；點點繁星穿行在雲層之間，彷彿是敵方的掃描盤；天空似https://read.99csw.com乎就要坍塌，把城市化為一片粉塵；月亮升了起來，籠罩在紅色的火光之中。那個夜晚就是這樣。

蒙泰戈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電視廳門口，嘴裏還嚼著食物。

「在你說剛才那些話的時候，你已經開始了。你可以相信我的話。」

「你已經很聰明了！」

「什麼事？」

「很好。」

蒙泰戈感到自己的雙腳走上人行道，帶著他朝家走去。「繼續說。」

「不錯，看看我們前進的方向。你會在黑暗中摸索一陣子。你可以扶著我的手臂。」

「大家都挺時髦的。」

「看到了，看到了！」

蒙泰戈站在那裡看著她們。

蒙泰戈繼續往前走，月hｔtps://rｅａd•９９csw•com亮漸漸爬上天空；他的嘴唇在輕輕囁嚅。

蒙泰戈走出地鐵，口袋裡裝著錢（他已經去過銀行了；那家銀行隔天24小時營業，有機器人出納員值班）。他邊走邊聽耳朵里的海螺無線收音機……「我們已經發動了100萬人。如果戰爭開始，我們很快就可以取得勝利……」

「大夥看上去都挺不錯的！」

「你們覺得戰爭會在什麼時候開始？」他問道，「我發現你們的丈夫今天晚上都不在這裏。」

「你想我為你讀點什麼嗎？我一邊讀，你一邊記。晚上我只睡五個小時。沒事可干。如果你喜歡，晚上我就可以讀點什麼伴你入眠。據說，如果有人在你耳邊低語九*九*藏*書，即使在睡夢中，你還是能記住一些知識。」

「不錯。」

「我不應該在這裏，」蒙泰戈輕聲說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應該拿著錢回到你那裡去！」

「我都沒有思考，我只是做了你告訴我要做的事情，就跟平時一樣。你說去取錢，我就去了。我自己都沒怎麼想過這件事。什麼時候我可以自己開始行動？」

晚上九點，他正在吃晚飯。前門上的呼叫器突然響了起來，聲音傳遍整個客廳。米爾德里德衝出電視廳，像土著人逃離突然噴發的維蘇威火山。費爾普斯太太和波爾斯太太從前門走進來，手裡拿著馬提尼酒，消失在火山口。蒙泰戈停下了。她們好像一盞詭異的水晶吊九*九*藏*書燈，叮叮咚咚地發出和諧而清越的聲音，他看見她們柴郡貓般的微笑如火焰般燒過牆壁；此時，她們又在相互高聲尖叫，喧鬧聲震耳欲聾。

「明天時間夠用了。小心！」

其中一面牆上，有個女人一邊笑一邊喝橘子汁。她怎麼可以同時做這兩件事？蒙泰戈問自己；他已經有點糊塗了。另外幾面牆上映出這個女人經過X射線處理后的形象，展示了飲料緩緩流入她胃部的全過程！突然之間，房間升騰到雲層之間，接著又墮入呈綠的海洋：綠色的海洋中，藍魚在吞食紅魚和黃魚。一分鐘之後，三個白色的卡通小丑開始互砍四肢，潮水般洶湧的笑聲隨之而起。兩分鐘之後，場景從城鎮跳到了競技場，噴氣式汽車ｈｔtpｓ://ｒｅａｄ.９9csｗ.ｃoｍ在瘋狂追逐，相互衝撞，後退一段，接著又橫衝直撞。蒙泰戈看見許多屍體漂浮在空中。

「哦，他們總是來了又走，來了又走，」費爾普斯太太說，「在芬尼根進進出出的，昨天軍隊把皮特叫回去了。他下星期回來。軍隊是這麼說的。快速戰。48小時，他們說，之後人人都可以回家了。軍隊就是這樣說的。快速戰。皮特昨天被叫走了，他們說他下星期回來。快速……」

「過去我也相信別人的話！」

三個女人緩緩回過頭看向蒙泰戈，眼神中露出不加掩飾的敵意和仇恨。

蒙泰戈把手伸向電視牆，拔出總開關。畫面漸漸消失，好像有人把養著瘋狂鱷魚的巨型玻璃碗里的水慢慢倒了出去。

「米莉，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