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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2

第八卷 -2

蘇:這些又把他拉回到他的老夥伴那裡,在秘密交合中它們得到繁殖、滋生。
蘇:一種弊病起於寡頭政治最終毀了寡頭政治,也是這種弊病——在民主制度下影響範圍更大的,由於放任而更見強烈的——奴役著民主制度。「物極必反」,這是真理。天氣是這樣,植物是這樣,動物是這樣,政治社會尤其是這樣。
蘇:悲劇都被認為是智慧的,而這方面歐里庇得斯還被認為勝過別人。這不是無緣無故的。
蘇:但是,我想,在他已經和被流放國外的政敵達成了某種諒解,而一些不妥協的也已經被他消滅了時,他便不再有內顧之憂了。這時他總是首先挑起一場戰爭,好讓人民需要一個領袖。
阿:往往如此。
阿:完全是的。
阿:這也是真的。
阿:確是個健壯有力的根,但後來怎樣呢?
蘇:他的這些所作所為越是不得人心,他就越是要不斷擴充他的衛隊,越是要把這個衛隊作為他絕對可靠的工具。不是嗎?
蘇:而那些服從當局聽從指揮的人,被說成是甘心為奴,一文不值,受到辱罵。而凡是當權的象老百姓,老百姓象當權的,這種人無論公私場合都受到稱讚和尊敬。在這種國家裡自由走到極端不是必然的嗎?
阿:你說的全是真的。
蘇:當然要這樣做。若非親目所睹,誰也不會相信,連人們畜養的動物在這種城邦里也比在其他城邦里自由不知多少倍。狗也完全象諺語所說的「變得象其女主人一樣」了,①同樣,驢馬也慣於十分自由地在大街上到處撞人,如果你碰上它們而不讓路的話。什麼東西都充滿了自由精神。
阿:你說的什麼意思?
蘇:讓我們在理論上把一個民主國家按實際結構分成三個部分。我們曾經講過,其第一部分由於被聽任發展,往往不比寡頭社會裡少。
阿:當然是的。
阿:這些情況確實是有的。
蘇:因此,我認為那些被搶奪的人,不得不在大會上講話或採取其它可能的行動來保衛自己的利益。
阿:顯然是的。
阿:當然對。
蘇:接著就有聲名狼藉的策劃出現:一切僭主在這個階段每每提出要人民同意他建立一支警衛隊來保衛他這個人民的保衛者。
人民發現自己象俗話所說的,跳出油鍋又入火炕;不受自由人的奴役了,反受起奴隸的奴役來了;本想爭取過分的極端自由的,卻不意落入了最嚴酷最痛苦的奴役之中了。
蘇:但是有些慾望如果我們從小注意是可以戒除的,而且這些慾望的存在,對我們沒有好處,有時還有害處。我們是不是可以確當地把這種慾望叫做「不必要的」呢?
①見《殘篇》35!」
蘇:我設想,他在一生其餘的時間里,將平均地花費錢財、時間、辛勞在那些不必要的慾望上,並象在必要的慾望上面花的一樣多。如果他幸而意氣用事的時間不長,隨著年紀變大,精神漸趨穩定,讓一部分被放逐的成分,先後返回,入侵者們將受到抑制。他將建立起各種快樂間的平等,在完全控制下輪到哪種快樂,就讓那種快樂得到滿足,然後依次輪流,機會均等,各種快樂都得到滿足。
蘇:那麼如果他作為一個僭主要保持統治權力,他必須清除所有這種人,不管他們是否有用,也不管是敵是友,一個都不留。
①還是說的那些虛假的狂妄的意見。
阿:是的,他們就分享到了這樣的好處。
蘇:我們不是可以把第一種慾望稱為「浪費的」慾望,把第二種慾望稱為「得利的」慾望嗎?因為第二種慾望有利於生產。
蘇:不過,這是一段題外話,我們必須回到本題。我們剛才正在談到的僭主私人衛隊,一支美好的人數眾多的雜色的變化不定的軍隊。這支軍隊如何維持呢?
這種人也是五彩繽紛的,華麗的,為許多男女所羡妒的,包含最多的制度和生活模式的。
蘇:我看,寡頭政治所認為的善以及它所賴以建立的基礎是財富,是嗎?read.99csw.com
「沿著多石的赫爾墨斯河岸逃跑,
阿:怎麼會的?
蘇:在這種國家裡自由到了極點。你看買來的男女奴隸與出錢買他們的主人同樣自由,更不用說男人與女人之間有完全平等和自由了。
阿:這是明擺著的。
阿:唔,就是這麼搞的。
阿:好,就這麼定下來吧。
蘇:他要是給抓住,我以為非死不可。
蘇:那麼這個民主的個人與民主的制度相應,我們稱他為民主分子是合適的。我們就這樣定下來,行嗎?
阿:這是完全必然的。
蘇:我想,這時僭主所親近的這些新公民是全都讚美他,而正派人是全都厭惡他,迴避他。
蘇:讓我們還是回到民主式的人物怎樣從寡頭式的人物演變出來的問題上來吧。據我看來大致是這樣:
阿:常有這種事情發生。
蘇:這個故事說,一個人如果嘗了那怕一小塊混和在其它祭品中的人肉時,他便不可避免地要變成一隻狼。你一定聽說過這個故事吧?
蘇:一個保護人變成僭主,其關鍵何在呢?——當他的所作所為變得象我們聽說過的那個關於阿卡狄亞的呂克亞宙斯聖地的故事時,這個關鍵不就清楚了嗎?
阿:窮人身上榨不出油水。
阿:是的。
蘇:因此,朋友,我認為這就是僭主政治所由發生的根,一個健壯有力的好根。
蘇:如果他在消滅了早期擁護者之後,只有這些人是他的朋友和必須雇傭的忠實警衛,那麼僭主的幸運也真令人羡慕了!
②指上述「虛假的狂妄的理論和意見」:的確這樣。
阿:確是如此。
阿:是這樣。
蘇:自由。你或許聽到人家說過,這是民主國家的最大優點。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這是富於自由精神的人們最喜歡去安家落戶的唯一城邦。
蘇:我設想,一個民主的城邦由於渴望自由,有可能讓一些壞分子當上了領導人,受到他們的欺騙,喝了太多的醇酒,爛醉如泥。而如果正派的領導人想要稍加約束,不是過分放任縱容,這個社會就要起來指控他們,叫他們寡頭分子,要求懲辦他們。
蘇:我設想,假如這時又有一外力,或從他父親那裡或從其他家庭成員那裡來支持他心裏的寡頭思想成分的話,結果一定是他自己的內心發生矛盾鬥爭。
蘇:所有這一切總起來使得這裏的公民靈魂變得非常敏感,只要有誰建議要稍加約束,他們就會覺得受不了,就要大發雷霆。到最後象你所知道的,他們真的不要任何人管了,連法律也不放心上,不管成文的還是不成文的。
蘇:因此,僭主政治或許只能從民主政治發展而來。極端的可怕的奴役,我認為從極端的自由產生。
阿:理所當然的。
阿:這正是民主社會的所作所為。
阿:正是的。
阿:真的。
阿:很恰當的比喻。
蘇:你說什麼?你是不是說僭主敢於採取暴力對付他的父親——人民,他們如果不讓步,他就要打他們?
阿:當然啦。
蘇:有些慾望是不可避免的,它們可以正當地被叫做「必要的」。還有一些慾望滿足了對我們是有益的,我想這些也可以說是「必要的」。因為這兩種慾望的滿足是我們本性所需要的。不是嗎?
阿:很可能的。
阿:是的。
蘇:而且,人民既因負擔軍費而貧困,成日忙於奔走謀生,便不大可能有功夫去造他的反了,是吧?
阿:當然是的。
蘇:但是他不也要就地補充一些新兵嗎?
阿:他也說過,「僭主有如神明」,他還說過許多別的歌頌僭主的話。別的許多詩人也曾說過這種話。
阿:誠然。
蘇:但是我相信你所要問的不是這個。你要問的是,民主制度中出現的是個什麼和寡頭政治中相同的毛病在奴役著或左右著民主制度。
蘇:當一個年輕人從剛才我們所說過的那種未見世面的吝嗇的環境里培育出來以後,初次嘗到了雄蜂的甜頭,和那些粗暴狡猾之徒為伍,只知千方百計九*九*藏*書尋歡作樂。你得毫不動搖地相信,他內心的寡頭思想正是從這裏轉變為民主思想的。
蘇:他們那裡是供應雄蜂以蜜汁的最豐富最方便的地方。
把適可而止和有秩序的消費說成是「不見世面」是「低賤」;
醫生清除最壞的,保留最好的,而僭主去留的正好相反。
阿:是最可靠的守衛者。
蘇:如果這些財源枯竭了,怎麼辦?
蘇:所謂富人者,乃雄蜂之供養者也。
阿:是的,在他把他們解除武裝以後。
蘇:第三種人大概就是所謂「平民」了①。他們自食其力,不參加政治活動,沒有多少財產。在民主社會中這是大多數。
阿:可以。
蘇:很可能,那些過去幫他取得權力現在正在和他共掌大權的人當中有一些人不贊成他的這些做法,因而公開對他提意見,並相互議論,而這種人碰巧還是些最勇敢的人呢。不是嗎?
蘇:事實上他一天又一天地沉迷於輪到的快樂之中。今天是飲酒、女人、歌唱,明天又喝清水,進嚴格規定的飲食;第一天是劇烈的體育鍛煉,第二天又是遊手好閒,懶惰玩忽;然後一段時間里,又研究起哲學。他常常想搞政治,經常心血來潮,想起什麼就跳起來幹什麼說什麼。有的時候,他雄心勃勃,一切努力集中在軍事上,有的時候又集中在做買賣發財上。他的生活沒有秩序,沒有節制。他自以為他的生活方式是快樂的,自由的,幸福的,並且要把它堅持到底。
阿:是的,不過他們不會時常集會,除非他們可以分享到蜜糖。
阿:可以。
蘇:確是有的。另外還有一些類似的無聊情況。教師害怕學生,迎合學生,學生反而漠視教師和保育員。普遍地年輕人充老資格,分庭抗禮,侃侃而談,而老一輩的則順著年輕人,說說笑笑,態度謙和,象年輕人一樣行事,擔心被他們認為可恨可怕。
他們和無利有害的慾望結成一幫,將這些美德都驅逐出境。
阿:這時人民很快就要看清他們生育培養和抬舉了一隻什麼樣的野獸了。他已經足夠強大,他們已經沒有辦法把他趕出去了。
阿:誠然如此。
蘇:我們剛才所稱雄蜂型的那些人物,是一些充滿了這種快樂和慾望的,即受不必要的慾望引導的人物,所謂省儉型的寡頭人物則是被必要的慾望所支配的。
阿:當然是的。
阿:是的。
阿:這是不可避免的結局。
蘇:這兩類人一旦在城邦里出現,便要造成混亂,就象人體里粘液與膽液造成混亂一樣。因此一個好的醫生和好的立法者,必須老早就注意反對這兩種人。象有經驗的養蜂者那樣,首先不讓它們生長,如已生長,就儘快除掉它們,連同巢臼徹底剷除。
蘇:我的朋友,這種無政府主義必定還要滲透到私人家庭生活里去,最後還滲透到動物身上去呢!
阿:這話確是聽說過的,而且聽得很多的。
蘇:現在只剩下一種最美好的政治制度和最美好的人物需要我們加以描述的了,這就是僭主政治與僭主了。
阿:完全是的。
阿:真是美妙的清除呀!
蘇:也可能會這樣:他被放逐了,後來不管政敵的反對,他又回來了,成了一個道地的僭主回來了。
蘇:這就是領導一個派別反對富人的那種領袖人物。
阿:為什麼?
蘇:至於吃肉的慾望,就促進身體好而言,也是必要的。
阿:怎麼會的?
蘇:還有第二部分,這種人隨時從群眾中冒出來。
蘇:那麼,正象我剛才講的,不顧一切過分追求自由的結果,破壞了民主社會的基礎,導致了極權政治的需要。
阿:要,讓我們來描述吧!
蘇:噢,當前風氣是父親盡量使自己象孩子,甚至怕自己的兒子,而兒子也跟父親平起平坐,既不敬也不怕自己的雙親,似乎這樣一來他才算是一個自由人。此外,外來的依附者也認為自己和本國公民平等,公民也自認和依附者平等;外國人和本國人彼此也沒有read.99csw.com什麼區別。
蘇:你看出僭主是殺父之徒,是老人的兇惡的照料者了。
蘇:搶劫公民的奴隸,解放他們,再把他們招入他的衛隊。
阿:真的。
蘇:為此他們將得到報酬和名譽。可以預料,主要是從僭主方面,其次是從民主制度方面得到這些。但是,他們在攀登政治制度之山時,爬得愈高,名譽卻愈往下降,彷彿氣喘吁吁地無力再往上攀登似的。
蘇:你總記得我還告訴過你有一班懶惰而浪費之徒,其中強悍者為首,較弱者附從。我把他們比作雄蜂,把為首的比作有刺的雄蜂,把附從的比作無刺的雄蜂。
阿:當然。
蘇:為了維持健康和身體好要吃東西,只要求吃飯和肉。
阿:怎麼個搞法呢?
阿:確是如此。
蘇:在一個城邦里當一個黨派得到同情于自己的國外盟友的支持時,變革於是發生。我們年輕人也同樣,當他心靈里的這種或那種慾望在得到外來的同類或類似的慾望支持時,便發生心靈的變革。我們這樣說對嗎?
蘇:讓我們關於每一種各舉一例,來說明我們的意思吧。
阿:顯然要用他父親的財產來供養他和他的賓客們以及男女夥伴了。
蘇:有時由於父親教育不得法,和那些遭到驅逐的慾望同類的另一些慾望繼之悄悄地被孵育出來,並漸漸繁衍增強。
阿:實際情況的確是這樣。
阿:是的,有時這種情況是會發生的。
蘇:這個人在他早期對任何人都是滿面堆笑,逢人問好,不以君主自居,于公于私他都有求必應,豁免窮人的債務,分配土地給平民和自己的隨從,到處給人以和藹可親的印象。
蘇:無論在個人方面還是在國家方面,極端的自由其結果不可能變為別的什麼,只能變成極端的奴役。
蘇:終於它們把這年輕人的心靈堡壘佔領了,發覺裏面空無所有,沒有理想,沒有學問,沒有事業心,——這些乃是神所友愛者心靈的最好守衛者和保護者。
蘇:然後終於他們看見平民試圖傷害他們(並非出於有意,而是由於誤會,由於聽信了壞頭頭散布的惡意中傷的謠言而想傷害他們),於是他們也就只好真的變成了寡頭派了(也並非自願這樣,也是雄蜂刺螯的結果)。
阿:我想是必要的。
蘇:他這樣干不是更容易引起公民反對嗎?
蘇:慾望超過了這些,要求更多的花樣,還有那些只要從小受過訓練大都可以糾正的,以及對身體有害的,對心靈達到智慧及節制有妨礙的等等慾望,難道我們不能說它們是不必要的嗎?
阿:是的,你說得很清楚。
阿:是的,他是必定要這樣做的。
阿:因為他一定不會再有一次害羞的機會。
蘇:我的確認為,這種人是一種集合最多習性於一身的最多樣的人,正如那種民主制城邦的具有多面性複雜性一樣。
阿:只要他給薪水,他們會成群結隊自動飛來的。
蘇:所以悲劇詩人既然象他們那樣智慧,一定會饒恕我們以及那些和我們有同樣國家制度的人們不讓他們進入我們的國家,既然他們唱歌讚美僭主制度。
蘇:這時這年輕人走回頭路又同那些吃忘憂果①的舊友們公開生活到一起去了。如果他的家人親友對他心靈中節儉成分給以援助,入侵者②便會立刻把他心靈的堡壘大門關閉,不讓援軍進入。他們也不讓他傾聽良師益友的忠告。他們會在他的內心衝突中取得勝利,把行己有恥說成是笨蛋傻瓜,驅逐出去;把自製說成是懦弱膽怯,先加辱罵,然後驅逐出境;
阿:是的。
蘇:於是虛假的狂妄的理論和意見乘虛而入,代替它們,佔領了他的心靈。
阿:那是個什麼故事呀?
蘇:這時很清楚,那位保護者不是被打倒在地「張開長大的肢體」①,而是他打倒了許多反對者,攫取了國家的最高權力,由一個保護者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僭主獨裁者。
蘇:他們①既已將這個年輕人心靈中的上述美德除空掃。
阿:這read.99csw•com是他命中注定的啊!
蘇:於是可見,僭主政治出現的時候,只能是從「保護」這個根上產生的。
凈,便為別的成分的進入準備了條件;當他們在一個燦爛輝煌的花冠遊行的隊伍中走在最前頭,率領著傲慢、放縱、奢侈、無恥行進時,他們讚不絕口,稱傲慢為有禮,放縱為自由,奢侈為慷慨,無恥為勇敢。你同意我的話嗎:從那些必要的慾望中培育出來的一個年輕人,就是這樣蛻化變質為肆無忌憚的小人,沉迷於不必要的無益慾望之中的?
蘇:每個人都在追求財富的時候,其中天性最有秩序最為節儉的人大都成了最大的富翁。
蘇:還有,如果他懷疑有人思想自由,不願服從他的統治,他便會尋找借口,把他們送到敵人手裡,借刀殺人。由於這一切原因,凡是僭主總是必定要挑起戰爭的。
蘇:我認為有時民主成分會屈服於寡頭成分,他的慾望有的遭到毀滅,有的遭到驅逐,年輕人心靈上的敬畏和虔誠感又得到發揚,內心的秩序又恢復過來。
阿:是的,通常是這樣。
蘇:那麼民主主義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善的依據,過分追求了這個東西導致了它的崩潰?
阿:確是如此。
不停留,不害羞,不怕人家笑話他怯懦。」①
阿:真是這樣。
蘇:我想,人民會答應他的請求,毫無戒心,只為他的安全擔心。
阿:他們怎麼會不如此呢?
阿:真的,一定要這樣。
阿:這是完全必然的。
阿:的確是的。
阿:怎麼進行?
阿:說得極象。
阿:是的。
阿:顯然可能的。
①希羅多德《歷史》i,55。
阿:當然如此。
阿:再正確不過了。
阿:你告訴我的,我早知道。我在城外常常碰到這種事。
①有諺語說:「有這種女主人,就有這種女僕人」。
蘇:是的。只是這種清除和醫生對人體進行的清洗相反。
阿:這是很合乎邏輯的。
①呂底亞國王,以富有聞名。
實際上我們這裡有真相畢露的直言不諱的真正的僭主制度。
蘇:在民主國家裡比在寡頭國家裡更為強|暴。
①《伊里亞特》ⅩⅥ,776。赫克托的馭者克布里昂尼斯被派特羅克洛斯殺死。張開長大的身軀四肢躺在地上。
阿:是的,我知道。
阿:必然的。
阿:真的。
蘇:如果人民表示反對說,兒子已是成年還要父親供養是不公道的,反過來,兒子奉養父親才是公道的;說他們過去養育他擁立他,不是為了在他成為一個大人物以後,他們自己反而受自己奴隸的奴役,不得不來維持他和他的奴隸以及那一群不可名狀的外國雇傭兵的,而是想要在他的保護之下自己可以擺脫富人和所謂上等人的統治的,現在他們命令他和他的一夥離開國家象父親命令兒子和他的狐朋狗友離開家庭一樣,——如果這樣,你有什麼想法呢?
蘇:那麼僭主政治來自民主政治,是不是象民主政治來自寡頭政治那樣轉變來的呢?
阿:對,非死不可。
蘇:人民領袖的所作所為,亦是如此。他控制著輕信的民眾,不可抑制地要使人流血;他誣告別人,使人法庭受審,謀害人命,罪惡地舔嘗同胞的血液;或將人流放域外,或判人死刑;或取消債款,或分人土地。最後,這種人或自己被敵人殺掉,或由人變成了豺狼,成了一個僭主。這不是必然的嗎?
要是集合起來,力量是最大的。
阿:你對一個平等主義信徒的生活,描述得好極了。
阿①史詩《奧德賽》Ⅸ82以下。
阿:他不得不如此。
阿:不言而喻,如果城邦有廟產,僭主將動用它,直到用完為止;其次是使用被他除滅了的政敵的財產;要求平民拿出的錢比較少。
蘇:他們會分享得到的。他們的那些頭頭,劫掠富人,把其中最大的一份據為己有,把殘羹剩飯分給一般平民。
阿:是的,顯然會如此。
蘇:那麼,我們可以正當地把「必要的」用於它們嗎?
蘇:於是他們受到反對https://read.99csw.com派的控告,被誣以反對平民,被說成是寡頭派,雖然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變革的意圖。
蘇:在這種鬥爭中平民總要推出一個人來帶頭,做他們的保護人,同時他們培植他提高他的威望。
阿:這是很明白的。
阿:姑且這麼說。
阿:是的。
蘇:那麼我們為了辯論時不致摸黑走彎路,我們要不要先給慾望下一個定義,分清什麼是必要的慾望,什麼是不必要的慾望?
阿:他的心理和行為確實如此。
蘇:接著便是兩派互相檢舉,告上法庭,互相審判。
蘇:以狗的名義起誓,我想,你又在談雄蜂了,一群外國來的雜色的雄蜂。
其餘的坐在講壇後面,熙熙攘攘、嘁嘁喳喳地搶了講話,不讓人家開口。因此在民主國家裡一切(除了少數例外)都掌握在他們手裡。
蘇:我們要不要描述這個人的幸福以及造就出這種人的那個國家的幸福呢?
蘇:好,我想至此我們有充分理由可以說我們已經充分地描述了民主政治是如何轉向僭主政治的,以及僭主政治的本質是什麼的問題了。是不是?
蘇:他或者是死,或者同那些夥伴——大都是些沒有價值的人,全都是憎恨他的人——生活在一起,在這兩者之間他必須作一有利的抉擇。
蘇:那麼,誰是可靠的呢?他又到哪裡去找到他們呢?
蘇:那麼,為了我們能夠更清楚地注視著我們的目標,讓我依照下列步驟進行吧!
阿:很可能的。
蘇:我設想他們會去周遊其它國家,雇傭一批演員,利用他們美妙動聽的好嗓子,向集合在劇場上的聽眾宣傳鼓動,使他們轉向僭主政治或民主政治。
阿:是那種人。
阿:往往如此。
阿:行。
阿:完全對。
①「平民」,δμB(德莫斯)。
阿:哪種人?
阿:真是這樣。
蘇:那麼,我親愛的阿得曼托斯,僭主政治是怎樣產生出來的呢?據我看來,很顯然,這是從民主政治產生出來的。
蘇:在寡頭社會裡這部分人是被藐視的,不掌權的,因此缺少鍛煉,缺少力量。在民主社會裡這部分人是處於主宰地位的,很少例外。其中最強悍的部分,演說的辦事的都是他們。
蘇:吃飯從兩個方面看都是必要的,它對我們既是有益的,缺少了它又是活不成的。
蘇:因為在其它一些意味深長的話之外,歐里庇得斯還說過「以有智慧的人為友的僭主是智慧的。」這句話顯然意味著,僭主周圍的這些人是有智慧的人。
阿:我認為其中的明智之士會饒恕我們的。
蘇:如果有人告訴他,有些快樂來自高貴的好的慾望,應該得到鼓勵與滿足,有些快樂來自下賤的壞的慾望,應該加以控制與壓抑,對此他會置若罔聞,不願把堡壘大門向真理打開。他會一面搖頭一面說,所有快樂一律平等,應當受到同等的尊重。
阿:是的,我聽說過。
蘇: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說那些養育了他的平民現在不得不供養他的一幫子了。
阿:你猜的對。
阿:這個東西你說的是什麼?
阿:請解釋一下。
阿:怎樣?
這些慾望必要嗎?
蘇:要是沒有辦法通過控告,讓人民驅逐他或殺掉他,人們就搞一個秘密團體暗殺他。
阿:須知,如果他想保住他的權力,看來非如此不可。
阿:好,要這樣。
阿:很清楚。
阿:是真的。他們將是警衛隊里最忠實的分子。
阿:那麼,我們要不要「暢所欲言」,有如埃斯庫羅斯所說的呢?①
蘇:關於色|欲及其它慾望我們的看法同此。
蘇:它失敗的原因在於過分貪求財富,為了賺錢發財,其它一切不管。
蘇:因此,他必須目光敏銳,能看出誰最勇敢,誰最有氣量,誰最為智慧,誰最富有;為了他自己的好運,不管他主觀願望如何,他都必須和他們為敵到底,直到把他們剷除乾淨為止。
蘇:對於任何一個有錢的同時又有人民公敵嫌疑的人來說,現在該是他按照給克勞索斯①的那個神諭來採取行動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