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捕捉靈魂的偽善者之佃獵：——一切心的捕鼠機已經安置好了！無論何處我揭開了帷幔，總有夜蛾突飛出來。

他們沒有像纏綿的遲暮那樣的死去——雖然人民說了謊話了！正相反，他們卻大笑而死！

他們能做別的，但願他們也意欲別的吧。一樣一半，破壞了全體。樹葉殘凋了——為什麼要哀傷那個！

哦，查拉斯圖拉喲，猛吹著那些樹葉——使一切凋殘的東西更快地離開了你！

我看著他們的眼，——當前他們的臉和紅面頰，我說，「你們又是返于祈禱的人們！」

真的，你選擇的時候很好！因為恰在現在夜遊鳥也在外面飛翔。一切怕光的人們的時候來了，黃昏和夜宴的時候來了，——但是並沒有宴！

但其後的夥伴，是自稱為他的信徒的人們，是懷著很多的愛，很多的獃氣，很多的健壯，虔敬，而有生氣的大眾。

昨夜在我的園牆那裡，我聽到了關於老東西的五句話：這話甚至於從這麼衰老、悲慘、九-九-藏-書枯槁的守夜者的口中說出。

最近我看見他們在清晨時以奮勇的步履跑向前去：但他們的知性之足已受得倦怠，現在他們甚至於嫉恨他們的晨間的豪氣！

哦，查拉斯圖拉喲，讓它們死滅和凋落，並且不要哀傷！

真的，那真要我的命；——所以我忍著笑，當我看見了驢子酩酊，聽見守夜者如是懷疑上帝。

別的守夜者回答。

或者他們快樂地虔信地從聖歌之作者學會演奏豎琴，那聖歌的作者最喜歡自己彈唱以媚少女：——因為他已倦怠於老婦人和老婦人的讚美了。

查拉斯圖拉在心愛的斑牛鎮如是講說。從這裏他還有兩天的路程到他的洞府和動物們身邊；他的靈魂因為歸期的接近而不斷地歡喜。

唷！在這草地，最近還蒼翠絢爛的植物，都已萎黃而凋殘了！我從這裏帶了多少希望之蜜到了我的蜂房裡去呢！

——這兩個守夜者和光之恐怖者如是交談，並悲切地吹奏了他們的號https://read.99csw.com角！這便是昨夜在園牆那裡發生的事。

讓有著耳朵的都聽著吧。——

誰是我的同類也將遇到我的同類的經驗：所以他的最先的夥伴必是死屍和丑角。

或者他們凝聽年老浪遊，模仿了悲風和悲聲吹笛者；現在他如同風一樣的悲嘯且在悲調中宣講著悲哀。

於是一切神都大笑，在寶座上搖震，並大聲叫喊：「那不正是神聖的嗎，有諸神而沒有上帝？」

老擰惡鬍子的神，一個嫉妒者，他如是忘卻了自己：——

或者他們的心情使他們絕望了嗎，因為孤寂吞滅了我如同一隻巨鯨？或者他們的耳朵渴求很久而無聽於我，和我的喇叭的鳴奏，和我的先驅者的叫喊？

或者它同別的夜蛾蹲伏在那裡？因為處處我都嗅到了密秘的小會社；有著密室的地方，其中即有著新的皈依者，有著皈依者的惡臭。

最不信神的言論來自上帝，——他說「只有一位神！除我以外你不當有別的神！」——

那ｒead•99ｃsw•com些青年的心都已經蒼老了，——甚至於沒有老，只是倦怠。平庸，懦弱：——他們宣言：「我們又成為虔信了。」

你很知道，有一個怯懦的魔鬼在你心中，他樂意隨便打拱畫十字：——他說服你：「有著一位上帝！」

因此你屬於怕光一類的人，屬於在光輝中不能安居的人：

或者他們整日持著釣竿坐在泥沼旁邊，因此而自以為深奧；但無論誰在沒有魚的地方捕魚，我甚至說他們還不如淺薄！

我聽到而且嗅到：他們佃獵和出發的時候已經來到，但不是野獸的佃獵，乃是對於馴順的，跛腳的哀鳴的，輕柔走路的和小心祈禱者的佃獵。

從前他們圍繞著光明和自由，鼓翼飛翔如同蚊蚋，如同青年詩人。但漸老而漸冰冷：現在他們已經是神秘者，是呢喃者，是懦夫了。

我在人類中的同類，無論何人，都不當將他的心情因附於這些信徒們。無論誰知道了輕躁而怯懦的人類種族，當不會相信這樣的春光和野花燦爛的草地read.99csw.com！

其餘的人：那總是佔大多數，是平凡，是多餘，是過剩的人——他們全是怯懦：

一切古代的諸神已經結束——真的，他們有了一種善而快樂的神聖的結束！

一切如是的懷疑不是過去很久了嗎？現在誰還敢在白天驚醒了這樣古老的沉睡的怯光的東西！

或者他們也從博學的妄人，學會發抖，這妄人在黑屋子中期待著幽靈的降臨，——而知靈卻完全跑開了。

最好也以暴風猛吹著它們！

或者他們在長夜中看著一隻巧猾而潛伏的十字架的蜘蛛，這蜘蛛同蜘蛛們宣講著智慮，並教訓著「在十字架下面是張網的最良的地方」。

「那末他有孩子嗎？這除了他自己，沒有人來證明！我很久就盼望他來徹底地證明。」

但在我，我心因大笑而絞痛，我心好像要破裂了；它失了位置，因下沉到橫隔膜。

「他太衰老了！他現在已不能照顧他的孩子們了。」——

真的，從前許多人舉足如同跳舞者；我的智慧中之大笑向他們瞬目示意：——於htｔｐｓ://ｒeａd.９９cｓw.coｍ是他們思索了自己。現在我甚至於看見他們爬向十字架去。

現在你必須每天更深地插入你的頭在黑暗和霧氣之中！

但祈禱是可恥的！不是於一切人為可恥，乃是對於你，對於我，對於有著良知的人們。為你，祈禱是可恥的！

「證明嗎？好像他證明過了什麼似的！他不喜歡證明；他只是竭力使人信仰他。」

「對啦！他最歡喜信仰！對於他自己的信仰。那是老人的道路！在我們也一樣！」

他們長夜聚坐會談：「再讓我們如同小孩子一樣並說著親愛的天父啊——虔信的製造糧果者敗壞了口與胃腑了。」

「他不足做一個照顧孩子們的父親：人類的父親比他強！」

唉！僅有少數人永遠神氣充溢的快活；在這少數人的精神中也有著忍耐。但其餘的人都是怯懦！

他們中有些人甚至成為守夜者：他們知道如何吹奏號角，知道在夜中逡巡並驚醒了一切長久熟睡的老東西。

我們又成為虔信了——那些叛教者如是自白；他們中有些人甚至於還畏怯於如是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