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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至死不渝(9)

艾米:至死不渝(9)

他聳了聳肩:「我的事業在國內,但我們 K 大學你這個專業的,最少有一半在國外,另一半正在辦出國 --- 」
她心如刀絞:「如果你真的被抓去了,我當然會到監獄去看你,但是你不能不 --- 參加這些事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你媽媽該會多難過,還有你妹妹,還有 --- 」
「那她是你的什麼?」
老天 ! 她擔心地說:「當心把那裡 -- 弄傷了 --- 」
他打開冰箱,找了盒冰淇淋出來,叫她吃。
他刮刮她的鼻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在車上就告訴過你了,對別的女孩,她們求我,我都懶得伺候她們 --- 」
卓越保證說:「您放心,只要燕兒開個口,我們馬上就結婚 --- 」
她見他也是跟黃海一樣,把對方當作情敵,一口咬定對方在追她,心裏很有點得意,開玩笑地問:「那你這麼鼓動我出國,是不是為了讓美國幫你把情敵檔在門外?」
小兒麻痹症的腿一旦進入陣地,還是八面威風的,就像那些被人扶上台的幹部一樣,只要登上了那個位置,濫用起職權來也不比那些憑真本事上台的人差多少。她感覺到他的人深陷在她的人之中,兩人面對面,作最深層次上的對話與交流。她很喜歡這樣的做|愛方式,當他輕輕動作的時候,她覺得那是他在溫情脈脈地訴說衷腸;而當他狂熱猛烈的時候,她覺得那是他在賭咒發誓說他愛她。這樣做,就完全沒有「玩弄」的感覺,只有愛與被愛的感覺。
小日子就這麼過著,挺安逸挺自在的,唯一令石燕不怎麼開心的,就是卓越不怎麼親熱她。他沒那包膿的時候,好像就想不起要來親熱她似的。一旦有了那包膿,如果沒機會「放出來」,他就竭力躲避她;如果有機會,他又直奔主題。可能他覺得他做的那些就是親熱,但她覺得那應該叫「熱烈」,而她想要的,是 --- 那樣一種親熱,她也講不清到底希望他怎麼做,就覺得他在這一點上令她有點失望。
「那你難過不難過?」
石燕進了 519 ,看見屋子裡擺了兩張床,但她的那張上面鋪的不是她的東西,而是姚小萍的東西。姚小萍走過去,快手快腳地捲鋪蓋,邊卷邊解釋說:「你不在,我就鋪了我的東西在上面,讓嚴謹睡這裏 --- 」
她的腦筋好像活泛了一點,說:「我跟你一樣,也只放幾天假 --- 」
她媽一驚:「你要出國了?去哪裡?幾時走?還回來不回來?」
他膈肢得更厲害了,她終於熬不過癢,告饒說:「你 --- 說我是你什麼人,我就是 -- 你什麼人 --- 好不好?別膈肢我了 --- 我要癢死了 --- 」他停了手,她喘口氣,老實坦白說,「你就別擔心我背叛你了,我只怕你背叛我 --- 」
「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只要你 GRE 什麼的考得好,肯定能出國 --- 。我早就說了,黃海這人就是會小打小鬧,只知道鼓動你考國內研究生,現在還有誰考國內的研究生的?」
她柔情似水地說:「不管你成不成獨眼龍,我都會嫁你,只要你 --- 愛我 --- 」
「我知道,所以我說你很純潔 --- 。跟一個純潔的女孩在一起,感覺就是不同,象胡麗英那樣不幹凈的女人,我碰著她就覺得噁心,不管她長得多漂亮,在我眼裡都只是一堆豬肉 --- 」
「如果我們現在就那樣做了,過幾天你後悔了怎麼辦?」
他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害怕了?如果害怕了,現在背叛我還來得及 --- 」
不過他們吃完飯也沒去拿,因為卓越說現在去不好:「別去驚了那對野鴛鴦 --- 」
「我也覺得你不會,但是如果你沒鬧,嚴謹怎麼會那樣告訴姚小萍呢?」
他猶豫了一陣,問:「你不想留到洞房花燭夜了?」
卓越也幫腔說:「媽,您女兒有志向,有能力,總有一天會出國的,我正在給她鼓勁呢 --- 」
他聲明說:「你別『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地叫她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你才是 --- 」
她覺得他這就等於承認自己是參加反政府組織了,不免恐慌起來,懇求說:「你不參加不行嗎?這些事,又不是你一個人拚命就能辦到的 --- 。萬一被人發現了,把你抓去了怎麼辦?」
「但是如果我出了國,而你在這裏,那不是 ---- 」
他低聲說了一句「好多水呀,我要加大尺碼了 --- 」,就把手指抽了出來,她正想問他要幹什麼,就感覺他又進去了,但這次跟上次不同,只覺得他的手指又粗又重,給她那裡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脹得她差點大叫起來,幸好及時控制住,哼哼嘰嘰地問:「你 -- 在幹什麼?」
「我背叛你幹什麼?你是我什麼人?」
「吃完飯再去拿 --- 」
說著話,他已經把他的車推出來發動了,自己叉站在車上,叫她上車。這次她不客氣地抱住了他的腰,想起前幾次連衣服都不敢抓的情景,不禁又有「時間隧道」的感覺。
她從來沒想過出國的事,「洞洞拐」這裏好像還沒聽說有誰出國了的, C 省師院那裡也沒聽說有誰出國了的,她連考國內研究生都只是試試看,並不是確信自己有那個能力,哪裡還敢想出國的事?
「寫教材算個什麼?我也寫過教材。他再有名也就是在國內有名,國際上誰知道他?」
石燕問:「你不是說要在這個陽台上乘涼吃飯的嗎?怎麼沒在這裏吃?」
她覺得他說話的樣子有點凶,但她覺得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沒幾個不凶的,不凶就不象男人了。而且他雖然說著「你」「你」,但實際上是泛指,而不是特指她。反正她沒準備背叛他,他再凶也凶不到她頭上來。她開玩笑說:「聽你這個口氣,好像你會殺幾個人一樣 --- 」
他很豪爽地說:「只要你為我難過,我就不怕被抓去了 --- 」
「沒事,進來吧。」
「沒事,明天可以去我媽那邊吃 --- 」
黃海跟她走進屋子,她請他在沙發上坐下,讓電扇對著他吹,就跑去給他倒茶,把茶端出來給他了,又跑到洗手間整理一下頭髮,然後才跑到客廳陪他說話。剛坐下,又想起冰箱里有西瓜,於是跑去拿了幾塊西瓜給他。
他淡然說:「其實也用不著我搞,既然他利用職權霸佔下屬,他肯定要下台。這些事,是民不告,官不究,一旦民告了,官就不得不究了。像他那樣的芝麻官,誰會願意為了保他而丟掉自己的烏紗帽?告倒他還不容易?」
「我明天就走 --- 」
那次她也慕名前往了,雖然她不是英語系的,但是她很想看看一個從書上走下來的人是什麼樣子的,於是她自費前往 E 大,但沒資格坐前排,甚至連座位都沒有,只站得遠遠地看了一下許國璋教授,雖然連面目都沒看清,還是覺得挺值,以後無論見到誰手裡拿著「許國璋英語」,她都要說上一句:「許國璋是這本書的作者,我見過的。」
「 A 大怎麼會沒人出國,只怕是能出國的都出國了,就剩下黃海這樣沒能耐的,才想著考國內的研究生。我看他是不想讓你翅膀長得太硬,太硬了他就更沒希望了。像他這個長相,人家美國人會讓他進去嗎?美國人是最講究美的,城市規劃,人民生活,都講究一個美字,汽車太髒了在街上跑,都會被罰款,凡是有礙觀瞻的,都不會允許進口,更何況像他這麼 --- 怪頭怪腦的?黃海如果把你留在中國,說不定還有點希望,一旦你去了美國 --- 」
她想起她那次在圖書館看他論文的時候,因為沒看懂,還以為自己水平低,既然美國人也看不懂,那就說明她水平不低,只是他水平更高罷了。她幫他謙虛一把,問:「是不是因為你是用中文寫的,所以read•99csw.com美國人看不懂?」
他很得意地問:「是不是刺|激很強烈?我放了兩個指頭進去 --- 」
她「撲哧」一笑:「胡麗英是誰?是你從前那個女朋友嗎?」
「我知道 --- 」
他知識淵博地說:「不會的,你們女孩子總擔心男人的那個東西太大,會撕裂你們那裡,其實不會的,你想想看,你們那個地方是可以生個孩子出來的,孩子的頭該多大?」
這次她嘗到底氣足的甜頭了,就這麼一個「信不信由你」,就比一千句一萬句表白都起作用,他一下就相信了,欣喜地看著她,問:「真的?」
他恨恨地說:「一個污點,一個我恨不得從我生活里抹去的污點。就是因為她,我在你面前才這麼抬不起頭來 --- 」
「但是你不是說女孩子都忘不了那個 --- 給她帶來 --- 第一次 --- 那個的 --- 男人嗎?」
她真是活天的冤枉:「什麼叫『仍然』?我從來就沒有對他產生過感情,哪裡有什麼『仍然』?」
「但是我怎麼覺得你仍然對他有感情呢?」
她回到卧室,檢查了一下床單,發現並沒什麼「落紅」,不由得感謝他那次預先「體檢」了她一下,不然的話,還以為她早就不是處|女了呢。雖然他說了他不在乎她以前愛過誰,做過什麼,但是她的確是一個處|女,如果不能得到唯一的鑒定人認可,那該多麼虧 !
石燕爭辯說:「既然我人是清白的,那不是說明我對他沒 --- 感情嗎?如果有的話,那不是應該 --- 」
她連忙聲明:「我只不過是在說 --- 你的事業,跟感情沒關係 --- 」
卓越好像聽見了她的想法一樣,到了下一次,就提出要用嘴來為她服務,把她嚇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連聲嚷道:「不要,不要,太髒了,太髒了 ! 」
可能他這次聽見了她的嘔吐聲,等她回到卧室的時候,他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 對我這麼反感 --- 」
他把她抱在懷裡膈肢,邊膈肢邊問:「說,說,我是你什麼人?我是你什麼人?」
她被他弄得亂躲亂笑,嘴裏不成文地說:「別 --- 弄了,別瘋了,我好 --- 癢啊 --- 」
「我說的是希望這樣,但是我知道,女人真正不能忘記的,是那個第一次 --- 打動她們心的人 --- 」
兩人旋風般地來到南一舍,但他不肯上樓,說:「你先空手上去看一下,能行再叫我,免得我白費力搬這些書上去 --- 」
她見他公開承認在跟黃海競爭她,心裏就別提多高興多得意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得意了好一陣,才回到實際問題上來:「那出國要 --- 怎麼樣才出得成?」
他呵呵笑起來:「什麼『他們說』?就是姚小萍說的吧?」
她聽說他也能出去,心裏高興了,馬上開始操別的心:「我就怕我出不去 --- 」
她還是不肯:「不是洗的問題,不是洗的問題,就是覺得臟 --- 」
她一聽就愣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明白地記得自己剛跟卓越做過愛,怎麼會在這樣的時候夢見黃海?
他得意地說:「不要慌,我要讓你多哭幾次 --- 。看見沒有?我都留了一手的,讓你不斷有新感覺,永遠不會厭倦我。如果不是你今天要來 --- 正規的,我這兩個指頭都要等到過一段時間才捨得用上。呵呵,現在才兩個指頭你就興奮成這樣了?那如果三個四個呢?不是要興奮死了?」
她一下就原諒了他,心想人到了那個時候,可能就是有點忘乎所以,她自己不是無緣無故地哭了嗎?如果他是個愛瞎猜的人,不是也可以把她的哭理解為不愛他嗎?
黃海在門外說:「你要不方便就別開門了,我就把書放在你門外吧,你記得儘快拿進去,免得被人拿走了 --- 」
她開心地說:「媽,這個你就不用教他了,他本來就愛拿我的主意,這次畢業分配,如果不是他在那裡拿主意,我就回『洞洞拐』來了 --- 」
她又去捂他的嘴,他半得意半抱歉地說:「對不起呀,長得太長了,把你弄得不舒服了,讓我將功補過吧。」
等到做起來之後,他仍然有點忘乎所以,差點又來按她的頭,但他剛一按,她就抗議,他便鬆了手,大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她很高興,一是她的反抗起了作用,為自己爭來了尊嚴和尊重,二是這說明他並不是有意那樣做的,只是太激動太瘋狂了。
「我不管人家夫妻情人之間說什麼,我不喜歡那樣的話 --- 」
她也走上來,拿出兩本看了一下,發現都是她要考的那個王教授的著作,便問:「為什麼沒用?我要考的就是這個教授的研究生 --- 」
黃海告辭說:「既然卓老師也一起回來了,那就用不著我幫你背書了,該他背了 --- 。你們在,我回去了 --- 」
「不繞道,我反正要去那裡辦點事 --- 」
她媽媽嗔怪說:「噢,我說呢,我這女兒從來沒說過出國的事,怎麼一下子就想跑那麼遠了呢,原來是你在裏面鼓搗啊?等我女兒出了國,我想見她見不到的時候,我就拿你是問 --- 」
她的底氣直衝雲霄:「但是你沒為我保持這麼些年 --- 」
「我的意思是你的『前女朋友』 --- 」
「我喜歡你說 --- 你愛我 --- 」
「考他的研究生幹什麼?」
「那你怎麼在國內讀研究生了?」
石燕覺得這次卓越是把面子給足她了,讓她媽媽聽著就像是他一直在求婚而她沒鬆口一樣,她咧著個嘴只顧笑,她媽媽對卓越說:「我這女兒年少不懂事,在這些大事上,你可不能光聽她的,該拿主意的時候你就得把主意拿了 --- 」
到了下一次「放膿」的時候,她就央求說:「你可不可以讓我自己來?你抓著我的頭亂按我,使我很不 --- 舒服,老讓我想起我們這裏的一個痴獃兒 --- 」
她很吃驚;「我怎麼會嫌棄你?」
「你還是小心點 --- 」
「誰看見?暑假五樓沒什麼人,樓下有幾個,但都不認識我們 --- 」
卓越真是料事如神,他們剛來到她的寢室樓,剛下車,還沒站穩,就被門房看見了,討賬似地對她說:「鑰匙呢?你已經搬走了,把鑰匙交給我吧 --- 」
「是我,黃海。」
她不明白他在搞什麼鬼,但看上去很有理由的樣子,她沒再問為什麼,按他說的,空手上樓去看看。等她爬到五樓,還才到樓梯口,她就有點明白卓越的意思了。她看見姚小萍跟嚴謹兩個人在五樓的拐角處擺了個小桌子,兩人正坐在小凳子上進餐呢。嚴謹只穿著背心短褲,比在自己家裡還隨便。
他們兩個人又一陣風似地回到卓越那棟樓前,她還有點扭呢,但卓越像沒事人一樣,老夫老妻地跟她上樓,路上碰見熟人還響亮地打個招呼,如果有人說「怎麼這幾天沒見你呀」,他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人家:「去燕兒家呆了幾天,今天剛回來 --- 」。
她覺得他學英語比搞什麼反政府活動安全多了,連忙支持說:「我支持你學英語,等我回到 D 市了,我也來學英語,我們一起學。你幫我找些出國考試資料,先讓我看看,估計一下自己的實力,看看有沒有希望 --- 」
好大的口氣 ! 她一直以來都是極端崇拜這位王教授的,以前總覺得他就是那本教材,知識的化身,力量的化身。她認識到王教授是一個真人而不是教材,還是託了許國璋的福,因為有一次她聽師院英語系一個學生說,許國璋到 E 大來講學,老師組織大家去 E 大聽許教授講座,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許國璋是一個人哪?她一直以為「許國璋英語」就像「新概念英語」一樣,五個字同生死read.99csw.com共存亡,連在一起象徵著某種主義或者流派。
「我當然難過,我現在就很難過,我不想你被抓去 --- 」
「但是第一次打動我心的人就是你呀,」她覺得現在是有口難辯,可能越辯解他懷疑越多,便簡單地說,「信不信由你,反正無論是從哪方面講,你都是我的第一個 --- 」
卓越提議說:「我跟燕兒出去吃吧,書先放這裏,專門背過來給你的 --- 」
他放開手,她看見他眼角那裡有一道指甲印,嚇壞了,抱著他的臉又吹又摸,連聲抱歉說:「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 」
她還沒回答,就看見黃海的表情起了變化,象看見了鬼一樣,直愣愣地望著她身後,把她嚇得背上冒出一陣冷汗。
「你不說我是你什麼人,我就不饒你 --- 」
他小心地說:「你不喜歡我按你的頭,那你在下面吧,那樣的話,我就不會 --- 按你頭了 --- 」
她擔心地問:「你 --- 是不是 --- 參加了什麼 --- 反政府的組織?」
「在樓下。」她跟著姚小萍往寢室走,邊走邊感謝,「太謝謝你了,幫我把東西都搬過來了,不然給學校扔外頭去了 --- 」
石燕一聽說「生爐子」就頭疼,她家現在已經燒上煤氣了,但以前生爐子的痛苦光景還沒完全從印象里剷除,她制止說:「算了,別生爐子了,這麼熱的天,生爐子不搞一身汗?」
「就是那些 --- 噁心的話 --- 醜話 --- 髒話 --- 」
她問:「我搬哪裡去了?」自己也覺得這話問得滑稽。
石燕敬佩了卓越一陣,小心眼又上來了,趁著他此刻心情不錯,她斗膽問道:「那你以前那個女朋友,她 --- 是不是永遠記得你?」
「這是個外陽台,有點熱,那邊雖然是樓梯拐角處,但地方比這裏大,暑假里又沒人從那裡經過,不是比這個陽台更好?那裡有穿堂風吹著,電扇都不需要 --- 」
她見他一猜就中,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認為是姚小萍說的?」
她有點不懂:「如果他是利用職權霸佔下屬,那你的女朋友 --- 不是受害者嗎?你怎麼會 --- 不要她了呢?」
她嚇了一跳,這也太「時間隧道」了吧?她想起在照片上看到過的未來婆婆,總覺得有點冷若冰霜,高不可攀,急忙推脫:「還是等等吧,我們 --- 」
他很豪邁地說:「那有什麼?只要你能象鯤鵬一樣,展翅飛翔,去實現你的理想,我在哪裡都無所謂的 --- 」
他仍然是莫明其妙:「我抓你的頭往下按了嗎?」
快到 D 市的時候,卓越就開始給司機當嚮導,七指八指的,就把車指到了他住的那棟樓下。等司機停了車,他對石燕說:「下車吧,怎麼還坐得這麼安穩?」
他撇撇嘴:「我怎麼知道?」
他打量了她一下,問:「在睡午覺?不好意思,不該在這個時候來的 --- 」
「還有這種事?那你怎麼不出國?」
「我為什麼要後悔?」
「前女朋友也不是 --- 」
「她到底是 --- 怎麼回事,搞得你要跟她吹?」
「當然哪,不然的話 --- 我怎麼會這麼畏畏縮縮?算了,我不想說她的事了。一句話,我這個人,對以前的事不追究,對今後的事不多想,但是對當前現在的事,我是很在意的。你只要不在跟我好的同時又跟別人好,我這個人是很好相處的,但是如果你背叛了我,腳踏兩隻船 --- 那你最好乞求上蒼,別給我知道,不然的話 --- 」
「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你們那屆的人都搬走了,人家都把鑰匙交了,就差你一把,再不交要罰款了 --- 」
「學校催著搬家,又跟你聯繫不上,只好先搬了。那幾天光下雨,搬搬停停,搞了很久 --- 」
她媽媽一聽,更加感激不盡了,連聲說:「你看,你看,我叫你聽他的話沒錯吧?」
「至少暑假里是這樣,等到開學了,你們那樓里的人都回來了,嚴謹肯定不敢去那裡了,那時你再搬回去不遲 --- 」
他安慰說:「會有辦法的,我可以到國外跟你團聚 --- 」
「那到底你大鬧了一場沒有?」
他讓她躺在床上,他來將功補過,但試了幾下,發現不是很多水,便問:「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冒出水來?」
她慌忙把鑰匙交了,茫然地問卓越:「我搬走了?怎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她現在也顧不得計算孩子的頭該多大了,因為那裡刺|激太強烈,他在裏面亂動,不光是進進出出,還四面抓撓,儘可能地往裡鑽,她只顧得上哼嘰,很快就被他帶上了高峰,蜷縮在他懷裡,似哭非哭的,懇求他:「還是來 -- 正規的吧 --- 」
她見他沒說「也沒人給我帶來過快|感高潮」,就知道那個胡麗英還是給他帶來過快|感高潮的,畢竟人家很妖冶,很性感,在他不了解胡麗英為人之前,他肯定還是被那個狐狸精迷倒過的。她心裏有點不快,但看在他誠實的份上,也就沒說什麼,況且說了也沒用,只要他沒愛過別人,她就算他是個「心理初戀」吧。心理初戀,精神童男,總比精神生理都不初不童要好,反正男人都是從小就自娛自樂的,從身體上講,也說不上什麼童男不童男。
「你看我是會跟人大鬧的樣子嗎?」
他熱烈地吻她,含糊不清地說了一些感激的話,然後他們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後來是她先醒來,因為他太重了,把她壓醒了,好像他睡得越沉,人就越重一樣,使她終於明白了「沉睡」的意思。她儘可能輕地推開他,自己爬起來到洗手間去沖洗了一下,心裏有種找到了具有中國特色救國之路的欣喜:早就該這樣了,如果一開始就這樣,也就不會留下那兩次可怕的印象了。
「我沒有,我只知道她跟她的 --- 頂頭上司 --- 有 --- 關係 --- ,他們說你大鬧了一場,然後就跟她吹了 --- 」
「那你喜歡我說什麼話?」
「搞事業哪能沒風險?」他拍拍她的手,安慰說,「但是你放心,我搞的絕對不是歪門邪道,絕對是利國利民的事。總有一天,你會為我驕傲的 --- 」
他好奇地問什麼痴獃兒,她就把那個故事講給他聽了,他聽得莫明其妙:「你怎麼會把自己拿來跟他比?我象那幾個 --- 惡霸青年嗎?」
「我做的人不嫌臟,你享受的人還嫌髒了?你怕臟就先好好洗一下嘛 --- 」
「我怎麼知道?比如你 --- 嫌棄我 --- 」
她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他到底是在搞什麼事業,怎麼聽他的口氣象是在搞反政府的活動呢?不然怎麼會有風險?不是歪門邪道而又有風險且利國利民的事,除了反政府,她實在想不出別的事業來了。
他好像有點鬱悶:「感情的事,真是不好說。有的男人總愛拿女人的那塊膜說事,其實女人身體上那塊膜沒破,並不等於她們心裏那塊膜也沒破。就像我們現在這樣,你今後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沒誰知道你跟我有過這些 --- 」
「可能嚴謹根本沒那樣說,或者他說的『鬧』,就是指我把那個流氓搞下台了 --- 」
他不由分說地按住她,就要為她口舌服務,嚇得她緊閉著雙腿,欠起身,用手在他臉上亂挖,挖了一陣,不知道挖著他哪個要害部位了,就聽他「哎喲」一聲,便鬆開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全家人就是她媽媽對卓越有過些許微詞,主要是卓越不幫忙做飯,她媽媽也不是抱怨現在,雖然這裏的丈母娘都愛面子,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婿勤快,但她媽媽說卓越這是第一次上門,而且又呆在家裡沒人知道,不勤快就不勤快吧,就怕他是這麼個版,以後在他們的小家裡也不做飯,那就該她女read•99csw•com兒吃虧了。
媽媽笑著說:「出國是好事,我不阻攔你們,但你們總得在走之前把 --- 婚結了吧?不然我們都不能親自嫁女兒了。女孩子家,出不出國沒什麼,出不出閣才是大事 --- 」
她也過去幫忙,姚小萍一點一點撤離,她一點一點收復。正在光復祖國大好河山,就聽見卓越和嚴謹說話的聲音,看見他們兩個一人提了一個包上來。姚小萍招呼卓越說:「你也上來了?那乾脆就一起吃飯吧,這裏待會再收拾,我先去生爐子做飯, --- 」
「你絕對有這個能力,我對你有百分之一百二的信心 --- 」
他說他不會背叛她,她還是很高興的,但聽他的口氣,他一旦結了婚,安頓下來了,就會把她放在一邊,搞他的事業去了,這好像也不是她理想的婚姻生活。她問:「你 --- 搞什麼事業?要 --- 花那麼多時間嗎?」
「我沒有說過醜話髒話呀,」他委屈地說,「我只不過說了一點枕頭邊的話,怎麼就變成醜化髒話了呢?說點枕頭邊的話只是為了 --- 催情,人家夫妻情人之間都說的 --- 」
她又感謝了一番,問:「嚴謹跑這裏來吃飯,你不怕別人看見?」
她不相信地問:「我只讀了個本科,就能出國?要不要先在國內把碩士念了再說?」
「你?你怎麼把她那個 --- 流氓 -- 搞下台的?」
她覺得他在笑她「上癮」,而且笑得密謀,便擂他一拳,說:「是不是你早就安排我搬家的事了?」
一直到她父母下班回來了,他們還坐在客廳暢談。她見她父母推門進來,才發現時間不早了,跳起來去做飯,被她媽媽檔住了:「你明天就走了,還不好好休息一下?去吧,去休息休息,也收拾收拾東西 --- 。這次只能住這麼幾天,又得等到春節才能回家了 -- 」媽媽說著眼圈就紅了。
她還是不敢相信:「但是那是你們 K 大呀,國外都知道 K 大,但是有誰知道我這個破師院?」
「什麼人?『狐狸精』?」
她脫口問道:「你們沒在一起 --- 睡?」
她心裏很得意,表白說:「我也一樣,我從來沒跟別的男生 --- 這樣過 --- 」
他開玩笑說:「你打聽這麼清楚幹什麼?是不是準備打聽清楚了,好研究怎麼背叛我?」
黃海沒吃西瓜,只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解釋說:「本來是要把書寄到你學校去的,但是聽姚小萍說你回老家了,就乾脆帶回來了,可以讓你早日開始複習 --- 」
他真的把手指放喉嚨那裡去了,而且真的快嘔吐了,他笑了起來,說:「那隻怪我長得太長了,伸到你喉嚨里去了。不過長不是壞事 --- 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男人那玩意長嗎?」
黃海說聲「我走了,你進去吧 --- 」,便蹬上自行車走了。
卓越呵呵笑著說:「我說了叫你現在就搬過來同居嗎?我是來拿我的車的,不然的話,如果你那邊寢室已經不在了,你怎麼去南一舍?走去?這麼重的書,這麼熱的天,不把人累死了?」
「現在國內的研究生有什麼好讀的?要讀就到國外去讀 --- 」
好在她發現他也不是天天都有那包膿的,這一點令她如釋重負,如果天天都有一包膿要放出來,那她的日子就慘了。他放一次,就可以管個兩三天,那兩三天當中,他們的關係很溫馨,很安逸。
她調皮地說:「媽,我這隻是去個 D 市,你就這麼捨不得,如果我出國去了,你怎麼辦?」
後來她發現卓越只要沒那包膿困擾,也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因為是在她家,她對他要求不高,是把他當客人來看待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卓越是個很不錯的客人,很好打發,不需要主人花太多時間照顧。他幾份報紙可以看半天,電視新聞也可以看得津津有味,沒事的時候看看書,打打棋譜,晚上陪她爸爸下棋也很樂意,下得很認真,很投入,很討她爸爸歡心,說小卓棋藝不錯,棋德也好,棋品也不賴。弟弟也很佩服卓越,說卓哥講解政治題比老師厲害多了,不管什麼題目,經卓哥一講,就讓人「豁然開朗」。
「可能吧,我找了幾個人幫我翻譯成英文,準備拿到國外發表,但他們都不懂高等教育,只懂英文,所以翻得詞不達意,效果不好。我正在提高我的英語,準備自己來翻譯。」
他一下就放棄了事業,轉到愛情方面來了:「還沒忘記你那個黃海?」
她不知道什麼是「準備工作」,只覺得他跟前幾次沒什麼兩樣,還是伸了個指頭進去,她閉上眼睛,還像前兩次那樣,把那些令她動心的場景都拿出來回放,很快就覺得人激動起來了。
她按他說的平躺在床上,他跨騎在她身上,但沒真的坐著,只跪在那裡,讓她張開嘴,含住他那玩意,然後他自己快速抽|插起來。這個比按她頭要好受一點,但當她睜開眼看他的時候,發現他的模樣很可怕,滿臉都是戰場上殺人殺紅了眼的士兵似的瘋狂,好像在騎著馬橫衝直撞,瘋狂砍殺一樣。她嚇得閉上了眼睛,只聽見他的喘息聲和她嘴裏發出的「嘰咕嘰咕」的聲音。
姚小萍嘻嘻笑著說:「用不著從頭到尾都在一起睡的嘛 --- 這麼小的單人床 --- 擠一夜不擠死了?難道你們是一起睡到大天亮的?」
「嗯,現在畢業了,沒暑假了,只放幾天假 --- 」
他沒再反對,只保守地說:「正規的做法也不一定 --- 有效 --- 不過也說不定 --- 」他讓她平躺在床上,「聽說第一次會很疼的,我先給你做點準備工作吧 --- 」
她連忙聲明說:「不是對你反感,只是那個伸到喉嚨里去了,有點像手指在挖喉嚨一樣,忍不住就想嘔吐,不信你試試把手指放喉嚨那裡 --- 」
「我會一點一點教你的,看什麼書,參加什麼考試,報哪些學校,我都有研究,我搞的就是這一行,就是研究高等教育的。現在主要是中國的高等教育研究起步比較晚,整體水平比較低,美國人瞧不起。但是如果他們眼界開闊一點,知道整體水平不能代表個人水平,那他們就會認真讀讀我寫的東西,就會看得出我是有真知灼見的 --- 」
進了他的家門,他不讓她關門,說:「好些天沒住人,屋裡一股霉味,先開著吹一下 --- 」他開了家裡好幾個電扇,都呼呼地吹著,抱怨說,「安個空調還要副教授職稱,不然早安了 --- 」
她這才醒悟過來,但仍然不解地問:「那我 --- 就不回去住了?」
看見她上來,姚小萍馬上站了起來:「你回來了?我們幫你把東西都搬過來了,不過還沒收拾,都擺在那裡,等你來弄的,我帶你去看看 --- 」
「你不瞎說就行 --- 」
「她應該能算個『狐狸精』,因為她能迷倒一些男人,但迷不倒我這樣的男人,她在我眼裡就是一堆豬肉。豬肉還可以做了吃,她那堆肉,送給我,我都懶得吃 --- 」
她穿好衣服,一邊往大門那裡走,一邊用手梳理頭髮。到了大門那裡,她先隔著門問道:「誰呀?」
「肯定是因為你女朋友長得比別人漂亮羅,霸佔嘛,肯定是 --- 強行的,不是你女朋友自願的 --- 」
嚴謹是背對她坐的,現在也跳了起來,跟她寒喧:「你回來了?老卓呢?」
她看見大太陽下,黃海騎車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一片刺眼的陽光中,她心裏有種很內疚的感覺,喃喃地說:「應該留他吃頓飯的,他騎這麼遠的車跑來,肯定連飯都沒吃,就讓他這麼空著肚子騎回去 --- 」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如果明天不去我媽那邊吃飯,那我們到哪裡去吃?食堂你又不喜歡,餐館你也不喜歡 --- 」
https://read.99csw.com的腦筋好像僵化了,完全不能理解什麼書啊,姚小萍啊,學校啊等事情之間的關係,好像她生來就是呆在這裏,跟卓越做著那些事一樣,其它一切都那麼遙遠,那麼陌生。她好半天才問出一句:「你也放假了?」
這次她沒能在關鍵時刻掀開他,因為他在最後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壓了下來,使她不能動彈,她只能等到他那包膿全都噴洒完了,而他的人也軟癱了,才有機會推開他,跑到洗手間去嘔吐漱口。
也不知她媽媽看出來沒有,反正她媽媽後來就沒在她面前提這些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把她驚醒過來,嚇得心裏一陣亂跳,象得了心臟病一樣難受。她以為是父母或者弟弟回來了,慌忙抓了個被單遮住卓越,又拉了件衣服穿上。忙亂了一陣,才想起看了一下牆上的鍾,還早啊,沒到下班放學的時間嘛,再說他們三個都有鑰匙,幹嘛要敲門?應該是來了客人。
「我還不愛你嗎?」
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功夫還沒練到家,光靠她埋頭苦幹沒什麼效果,費了很大勁也沒把膿放出來。她很驚恐,難道他的身體這麼快就習慣她了?就厭倦她了?還是他現在覺得她是一個勢利的人,淺薄的人,庸俗的人,所以他的身體對她沒反應了?
卓越呵呵笑著說:「行啊,只要您那時還能逮到我,就拿我是問吧 --- 」
她底氣更足地說:「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嚇死倒是真的 ! 三個四個?那不象根小樹棍子了?她來不及答話,他又在裏面亂動起來,急風暴雨地運動了一陣,又把她帶上了高峰,當她綳直了腳尖,夾緊了雙腿,快樂地哼嘰的時候,他自豪地問:「喜歡不喜歡我?」「愛不愛我?」「上癮了沒有?」
她臉一紅,本來想辯駁一下,但是覺得也沒什麼好辯的,卓越去了她家,就算她說他們晚上是分床睡的,姚小萍也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也知道他們白天幹了什麼。
她估計他說的「這方面的問題」就是那個不「那個」的問題,謝天謝地,他沒把那個「射」字說出來,不然這麼抒情的場面就要被毀壞了。她心裏湧起萬般柔情和憐惜,摟著他說:「你這個傻瓜,還說你了解我們女孩,其實你一點也不了解。你遭罪的時候,我愛你痛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你?來吧 --- 就按 --- 正規的做吧 --- 」
她知道這次是真東西來了,不敢睜眼,只閉著眼等待他。她感覺他那個東西沒手指那麼光滑堅硬,也沒手指那麼靈活自如,有點象個得了小兒麻痹症的人的腿,知道該怎麼走路,但使不上勁,要靠拐仗引領才行。他用他的手當拐仗,很費了一番勁才讓那小兒麻痹症的傢伙進入陣地,給她帶來一種不曾有過的艱澀和疼痛感。但她知道這是每個女孩必須經過的磨難,所以沒有抱怨,只耐心等待這個過程的結束。
她在他身邊躺下,衣服也沒穿,就摟著他安心地睡起覺來。
她冒死點點頭,小心地說:「有點象,不是說你 --- 跟他們一樣壞 --- 而是說 --- 你抓著我的頭往下按的 --- 動作有點象 --- 」
她見他臉上又是那種「密謀」的神情,就乖乖地下了車。司機把車開走後,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現在這樣住在一起不好吧?」
石燕習慣性禮節性地送客,但剛送到門口就被卓越拉住了:「外面這麼熱,你讓他騎上車走不更好?你這麼陪著走,別把兩個人都曬熟了 --- 」
那天夜晚,她睡得很好,不知道是因為「哭」了幾次累了,還是終於聽到了他的愛情表白,心裏踏實了。總而言之,她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多,中間連廁所都沒上一次。
這次回 D 市,坐的是石燕的父母幫忙找的便車。卓越運氣不錯,第一次坐「洞洞拐」的便車,就是一個中巴,而且是到 D 市那邊去接人的,所以去的路上就他們兩個客人,很寬鬆。既然有這麼方便的車,石燕就把那些書帶上了,她的理由是帶過去給姚小萍用,所以卓越沒再反對。
石燕只好委婉地動員卓越幫忙做飯,為了不讓他對她媽有意見,她沒提媽媽的名字,只說這裏的風俗就是這樣。他聽了這話,還是很配合的,後來就幫忙做飯,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不會做飯,不是打了碗就是堵了水池,多半是幫倒忙。最後石燕只好叫他光做個積極主動的樣子就行了,讓她出來解放他,每次他說「我來,我來」的時候,她就說「算了,算了,你對這裏不熟悉,還是我來吧。」
「給我的?」姚小萍問,「什麼書?考研的書?」說著就從那個袋子里拿出一本看了看,欣喜地說,「太好了。石,你自己有書了?那這套我就留下了,待會給錢你們 --- 。就在這裏吃吧,我現在就去做 --- 」
「你畢業了,還不該搬出學生寢室?」
石燕感覺有隻手摟在了她肩上,然後聽見卓越的聲音:「嗨,老黃,你也回家了?正想著哪天跟燕兒一起去拜訪你呢 --- 」
「你也別擔心我會背叛你,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不是個把女人當整個世界的人,我有我的事業,我有我的雄心,我找到一個我喜歡的女人,我就安頓下來,然後一心一意搞我的事業 --- 」
他一把摟住她,摟得緊緊的:「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這樣的,你的吻是初吻,你的愛是初戀,你的人是處|女,你的一切都是 --- 潔白的,純潔的,感謝你為我保持了這麼些年 --- 」
她很難受,不光是為自己的想法難受,更多的是為目前的困境難受,放不出來就是放不出來,這是個實際問題,不解決就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因為不解決,他就沒心思談愛情,不解決,她的父母就會發現卓越行為奇怪,就會操心。總而言之一句話,不解決這包膿的問題,卓越就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她不喜歡的人,而一旦這個問題解決了,他就是那個她喜歡的人,是個值得她愛的人了。
她在心裏決定,如果他現在來按她的頭,她就不反抗了,爭取儘快把膿放出來。但他卻沒有按她頭的意思了,大概已經認識到按頭會傷害她的自尊了。她憑自己的力量跟那個不聽教誨的黑紅臉膛僵持了很長時間,不得不宣告戰敗:「我不行了,我 --- 沒辦法了 --- ,你 -- 自己想辦法吧 --- 」
「那你覺得我 --- 有沒有這個能力?我是說 --- 出國?」
她聽得打了個寒噤,但又忍不住好奇,追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能夠讓她 --- 生不如死 --- 」
她怕過路人看見卓越的手在幹什麼,馬上乖乖地跟著他進了屋。他把門關了,走到沙發前坐下,打開那個裝書的袋子,拿出幾本書翻看了一下,說:「這種書哪裡沒有?還勞煩他從 F 市買?」他隨手把書往袋子里一塞,說,「這些書不用背回 D 市去了,沒什麼用 --- 」
他抱歉說:「對不起,我真的 --- 不覺得我那樣了 --- 可能我那時 --- 真是忘乎所以了吧 --- 」
「就當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吧 --- 」
他沒回答,只說:「我們去南一舍吧 --- 」
「只要你想出去,你肯定能出去,心想事成。我知道你為高考的事窩著一肚子氣,但是考上國內研究生也不能出這口氣。你那些進了名校的高中同學,難道人家不會考國內研究生?他們考本校的研究生,說不定就是自己本科時的導師,那不是比你更方便?所以說你只有出國了,才能把他們都比下去 --- 」
他嘻嘻笑著說:「你現在哪裡有心思管這個?」
「我寢室不在了?怎麼會?」
她急於說服他,口不擇言地冒出一句:「你以前說黃海小打小鬧的時候,不是說過你不相信暴力革命的九九藏書嗎?怎麼現在又要參加這些事呢?」
「他很有名啊,我們這門課的教材就是他寫的 --- 」
卓越的手伸進她衣服裏面捉住她的乳|房,邊揉搓邊說:「別操那些瞎心了,他又不是個傻子,難道不會自己在外面買東西吃?進來吧,開著門把熱氣都放到屋子裡來了 -- 」
她連忙推辭:「那怎麼行?你到 D 市不是繞道了嗎?」
「誰叫你不在這裏的?學校可以把你東西扔出去 --- 」
他說::「幸好沒挖到眼睛,不然就成獨眼龍了 --- 。不過挖成了獨眼龍也好,因為你是個善良的人,如果你把我挖成了獨眼龍,你肯定會嫁我了,你總不忍心叫我打一輩子光棍吧?」
「如果我被人抓去了,你會不會到監獄里去看我?」
「但是我有所謂,你不出去我一個人出去有什麼意思?」
那天他們說的話,可能比他們認識以來說話的總和還多,兩個人談出國,談複習,談考試,談未來,談了很多很多,談得很融洽,很和諧,很振奮,很開心。
他笑了一下:「你肯定早就聽說過了 --- 」
她哈哈大笑:「媽,嚇你的,只是在說這個事呢,還沒考試,也沒錄取,要出國也還早得很呢 --- 」
「什麼是瞎說?」
「你總共就認識那麼幾個人,而你認識的那幾個人當中,除了姚小萍,還有誰知道這事?她也肯定是聽嚴謹說的 --- 」
「殺人我不會的,我沒有那麼傻,把自己貼進去,用自己的命換那些不值錢的命,但是我會讓那個背叛我的人生不如死 --- 」
他不停地運動,上下左右地運動,輕重緩急地運動,但她可能因為剛才已經「哭」過了,就再也沒有要「哭」的感覺了,她的身體在他的運動中不是越來越濕潤,而是越來越乾涸。她漸漸感到一種因為乾澀而起的摩擦痛,正在她痛得幾乎忍不住的時候,他「啊」地長叫一聲,軟癱在她身上。
她見他冰箱空空如也,建議說:「明天我們去買些菜,自己做飯吃,在家裡呆了一段時間,都不想吃食堂的飯菜了。也別老是上餐館了,又貴又吃不好 --- 」
她慌忙爬起來,去拉他捂著臉的手,急切地問:「傷著你哪裡了?我叫你別這樣別這樣,你偏不聽 --- 」
她不由得笑起來:「可能你那時太 --- 忘乎所以,不覺得了 --- 」
「本科為什麼不能出國?很多人都是本科畢業就出國的,去國外讀碩士、博士、碩博連讀的多得很。」
現在變成石燕不敢碰卓越了,怕一碰就會引發一場床第大戰,雖然每次大戰之前或之後卓越都會很殷勤地「伺候」她,讓她「哼嘰」幾回,但她寧可不要那幾回「哼嘰」,也不想經歷那個漫長而難堪的擠膿過程。她有時覺得自己太自私,不能像他一樣把給對方帶來快|感當成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但有時她又替自己辯護,說他只不過是用手,而她這是用嘴。
「我怎麼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不是說了女人對那個 --- 給她們帶來 --- 那個的人 -- 會念念不忘嗎?」
「你哪天走?」
她覺得這個安排有道理,但又有點不好意思:「那 --- 我搬你那裡去,別人會不會 --- 說閑話?」
她聽到「書」這個字,才想她曾經叫他幫忙買書的,那彷彿是遠古的歷史了,她早就忘光了。她邊開門邊說:「請進來吧,多少錢?我去拿錢來給你 --- 」
她還沒親眼見過這個王教授,但黃海見過,如果她像上次見許國璋一樣,遠遠地看一看王教授,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如果能做王教授的研究生,恐怕會跟中了舉的范進一樣,落下個痴心瘋來。而卓越居然連王教授都看不上,一下就扯到國際上去了,看來這回她是燕雀,而他是鴻鵠了。
「我們自己做。」
門開了,她看見黃海站在門前,腳邊放著一個大袋子,沉甸甸的樣子,可能買了不少書。他頭上汗涔涔的, T 恤也汗濕了不少,大概是騎車過來的。
「為什麼沒有?我跟別人領過結婚證,但我從來沒有愛過別人,也沒這樣盡心儘力地伺候過別人 --- 」
「你管別人說咸話還是淡話?你現在已經畢業了,工作了,怕誰說?」
「現在我不能告訴你 --- 」
「要做你做,我是不做飯的,而且我這裏什麼都沒有,怎麼做?」
她對前面兩個問題都報以點頭,但對最後一個問題就不回答了。他好像也沒心思等她的答案,只興奮地說:「我來了 --- 」
她完全沒想到他對她高考失利這麼理解,對她出國這麼有信心,簡直比黃海有過之而無不及,黃海只不過是對她考國內研究生有信心,而卓越則是對她出國有信心,真是天壤之別啊 ! 她不免好奇地問:「怎麼黃海沒提過出國的事呢?難道他們 A 大沒人出國嗎?」
「我不相信,你說你現在對他沒感情我還信一信,你連以前都否認了,就是騙人了,我已經說了,我不計較你的從前,為什麼你還要對我撒謊呢?」
「我 --- 有 --- 這方面的問題,你不 --- 嫌棄我?」
「好,好,我說,我說,你是我什麼人,你是我什麼人 --- 」
「那我趕得挺巧的嘛,晚一天就碰不上你了 --- 」他看了她一會,說,「這樣吧,這些書挺重的,我幫你背去 D 市吧 --- 」
「這麼保密?難道有風險?」
她們兩個來到 519 ,是南面最後一間,姚小萍選這間房的房之前,來實地考察過,說就選這間,因為它是最後一間,緊靠著一個從走廊上伸出去的陽台。姚小萍說陽台雖然是大家的,但近水樓台先得月, 501 的人總不會跑大老遠到這裏來擺桌子吃飯吧?以後就是咱們的了,可以在陽台上放東西,夏天還可以在那裡乘涼吃飯。
這話問得底氣很足,她聽了很舒服,衝動地說:「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就按 --- 常規做吧,何必要用這些 --- 不正規的方法呢?」
他笑了一下,說:「沒見過你這麼沒眼睛的,人家小兩口住得好好的,你跑去打什麼岔?」
他淡然一笑:「你別把我說得這麼沒自信,我根本就不把他當情敵,更用不著美國人來幫我忙,大家敞開了競爭,只要都不玩卑鄙手段,我肯定打敗他。」
「但是我人都不在這裏 --- 」
石燕跟著卓越下了樓,見他把她的旅行袋又背了下來,問:「怎麼忘了把這個袋子也放上面?」
她膽怯地說:「光國內有名就已經讓我膽寒了,哪裡還敢夢想找個國際有名的導師?如果人家在國際上都有名,肯定更瞧不起我了 --- 」
卓越很頂真地說:「我知道你人是清白的,但是思想感情上就很難說了 --- 」
雖然她安慰自己說,他反應還是有的,只是達不到「放出來」的地步了,但是她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因為他的反應並不一定是沖她來的,而是取決於那包膿的生產周期,過那麼幾天就會有一包膿的,不是為誰而發,是生理現象。
「不是她還能是誰?你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她是個什麼人 --- 」
「蒼蠅不叮沒縫的雞蛋,一個辦公室那麼多人,她上司為什麼偏偏霸佔她,不霸佔別人?」
她不懂:「你在我面前抬不起頭來?」
她覺得也是,便不再操心,只說:「我還有很多東西在上面 --- 」
「就是因為我讀了,我才知道國內的研究生沒什麼好讀的,還是謀求出國吧 --- 」
石卓兩人都越堅決制止,卓越叫上石燕說:「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 」
她很愛吃冰東西,特別愛吃冰淇淋,從小就是。她家裡很早就買了冰箱,但學生寢室沒有,所以她也不是經常吃到這些冰東西。現在看見他這裡有冰箱,還有冰淇淋吃,開心極了,覺得住這裏比跟姚小萍去擠青年教工宿舍好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