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縮起下顎。

「中尾。」

中尾帶頭走向電梯，說：「走吧。」哲朗只好跟著他走。

哲朗和理沙子對看一眼，然後輕輕點頭。「那倒是無妨。」

中尾脫掉鞋子，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中尾……」理沙子想要說什麼，哲朗伸手制止了她。

「嗯，」中尾點頭，向上瞄了一眼。「她在吧？」

「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是啊。」

「等一下，」中尾說，「我去見她。沒關係吧？」

「那要不要叫她出來？」

「誰？」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如果看到現在的日浦，大概會嚇一跳。所以我才說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我下樓去看看。」

哲朗一打開家門，理沙子立刻僵著一張臉從屋裡出來。

哲朗不知如何回答，但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就算說https://read.99csw.com她不在，直接請他打道回府也不合常理。

「今天早上，我打電話到須貝家。他太太接電話，說須貝還沒回家。我問了半天，她說須貝在你家過夜，而且女球隊經理也和你們在一起。於是我就明白了。」

理沙子看著中尾，皺起眉頭。「中尾，你瘦了耶。」

「這是怎麼一回事？」哲朗試著整理思緒，但是腦袋因為剛睡醒，不太能思考。

或許是哲朗太過執拗，中尾總算感覺到他不是在開玩笑，臉上的笑容一度消失，但是臉部的線條馬上又放鬆了。

「這樣啊。」她似乎也猶豫了。然而，她也知道眼前沒有其他的選擇。「那沒辦法了。」

中尾打開客廳門，一腳踏進客廳，眼睛看著裏面，就此停止動作。看在哲朗眼中，他的身九九藏書體好像僵住了，並持續這個狀態好幾秒鐘。

「我只是因為懷念才來見她的，並不抱任何特別的期待，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失望的。」

理沙子擠出不自然的笑容，看著哲朗，彷彿在問：怎麼辦？

「我不知道，不過我先讓他在樓下等。」

「找我們？」

哲朗被電鈴聲吵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睡著了。聲響應該來自公寓門口的對講機吧，理沙子正在應對。

哲朗停止呼吸，知道了他指的是誰。

哲朗鬆了一口氣。原來對他而言，令人失望的不是「現在」，而是重要的「過去」。

「你和須貝聊過了嗎？」

「不管是誰，外表都會隨著時間改變。」

「我來找你們呀。」

「嗯。」哲朗也點頭。

哲朗換好衣服，下樓到公寓的入口大廳。公寓大門前站著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read.99csw.com他衝著哲朗笑。

哲朗之所以沒有一眼認出他來，是因為他瘦到和最後一次見到他時判若兩人的地步。他的臉頰消瘦，下顎尖細。哲朗想起了須貝笑著說：女婿難為啊。

「因為我整天都在外面跑。」

哲朗打開寢室的門，和理沙子一起進去。

「好久不見。」中尾說道。

不久，傳來一陣聲響。哲朗看見美月站在中尾面前，然後兩人又沉默了好一陣子。一股奇怪的氣氛籠罩著他們和哲朗、理沙子。

「QB，」美月沒有移開視線看著中尾說，「不好意思，能不能讓我和功輔獨處？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了。」

「十分鐘，甚至十五分鐘都行，你們儘管聊吧。反正我們就在這裏。」

「改變方式有很多種。」

哲朗起先以為是個陌生人，但總覺得看過這男人。他確實看過對方九-九-藏-書的眼神和表情，那笑容是帝都大學的王牌——跑衛中尾功輔的笑容。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理沙子打開門，一臉嚴肅。

「他是聽須貝的太太說的，他說他想見日浦。」哲朗說道。

哲朗替他開門，中尾緩緩地踏入公寓。他隨性地穿著一件做工非常細緻的外套。

搭電梯的時候，哲朗還在煩惱該如何是好。既然都來到了這裏，又不能不讓中尾見美月。但是哲朗非常猶豫，不先替中尾做任何心理建設好嗎？如果來的人不是中尾，或者美月不是殺人犯的話，哲朗應該就不會這麼困擾了。

「因為吃了不少苦頭。高倉你還是一樣黑。」

「你以為我還是純情小夥子嗎？」

中尾露出「怎麼了？」的表情。

「來了一個麻煩人物。」

那麼，他應該還不知道命案的事，也不知道美月現在是什麼樣子。

毫不九_九_藏_書知情的中尾目不轉睛地盯著面板顯示的樓層數字。哲朗想起了從前他在面罩下的銳利眼神。手裡拿球的他，宛如野生動物般在球場上靈活移動。中尾的個頭兒在美式橄欖球選手當中算是小的，但是這更凸顯了他身為跑衛的才能。對方的防禦陣營往往就像抓不到兔子的大金剛般東奔西跑。

「咦？」哲朗慌張地坐起身。「中尾為什麼會來？」

中尾先是露出困惑的眼神，然後臉上浮現大人從容不迫的的笑容。

兩人出了電梯，要進哲朗家時，哲朗停下了腳步。

「日浦在裏面嗎？」

哲朗看著理沙子，她點了點頭。

「她在吧？」中尾用右手拇指指著上頭，又問了一次。「讓我見她。」

「中尾……，你怎麼會來這裏？」

「沒有，我沒和他說到話。」

「抱歉。」美月關上了客廳門。

「怎麼辦？又不能趕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