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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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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門怎麼樣?"
對年輕姑娘你是百依百順,遇到家裡的事,就推三阻四的。我真想這麼說他兩句,但還是忍住了。
行了,我可管不了那麼多。省吾一邊在心裏嘀咕著,只管加大油門,朝詩織住的代代木方向駛去。
不,這肯定不行,妻子的脾氣自己是清楚的,她也許會反駁自己說:"你以前可從來沒這麼做過喲。"突然想起來塗上厚厚的一層防晒霜,太奇怪了;以前鞋子根本就不擦,這次會一反常態,拚命地去擦!
"多吃點,長點勁兒。"
確實那天自己根本沒有去打高爾夫球,而是借打高爾夫球為由,去會詩織了。
"那醫院還是嶄新的呢,還投資了那麼多現代化設施,怎麼能到你這一代就結束了呢,太荒唐了吧。"
妻子好像沒有覺察到日記本曾被人翻看過。
丈夫冷不丁站了起來。"我睡覺去了。"氣呼呼地走了。
醫療診所原則上周六和星期天都不開門,只有康復部門,因為每天有人要來做理療,所以每天營業。
尤其是到了漫長的暑假,白天不去學校了,孩子成天在家和你纏在一起,說實話還真有點厭煩了,相反倒是盼望著學校是不是能早點開學。
"哎,今天晚上怎麼樣?"
"討厭!"
也許是去的時間早了一點,店裡的桌子都空著,他們找了一張方桌,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樣,省吾要了份牛裡脊肉和薄切豬肉,而妻子和孩子要了肋排、五花肉等,他們更喜歡吃這些肉。
丈夫看著位於走廊那頭的孩子的房間。
家庭內所有的事務自不待說了,就連孩子上學擇校、挑選補習班的事,都是我一手操辦的。我也覺得那是自己義不容辭的分內事,是對日理萬機的丈夫的照顧。
高爾夫球杆袋是送出去了,但是那是門對門服務,從家裡運到球場,然後再委託他們從高爾夫球場送回自己家,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吧。
久而久之,你就會對不正常運轉的齒輪習以為常。
省吾是能不去就盡量不去了,但是太卻立刻回答道:"沒關係。"而女兒則說:"爸爸,別想開溜。"
那天回家時,妻子伸過手來想接旅行袋,自己是沒有交給她。而且那天深夜,妻子又從洗衣機中發現了帶有香水氣味的白襯衫。但是,為什麼她就是不開口呢。也許她是想將一切證據都收集齊了,再等時機一到就新賬老賬一起算嗎?
與妻子相比,孩子們吃得津津有味的,太還邊吃邊說,到了沖繩后自己要學衝浪什麼的,一副小大人的神氣。
"不,沒有回家。他的心臟有些問題,才讓他在診療所里躺著的。年紀很大了,我放心不下,得去看一下。"
體育活動、俱樂部活動等,與朋友交往,對男孩子來講是很有益的,能幫助孩子健康成長。但是,妻子只考慮眼前利益,讓孩子考上名牌私立中學,自己可以在周圍主婦之間吹噓"我兒子上某某中學了"。
在日記本里妻子記下了丈夫不協助做家務,不肯接送孩子,按我現在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縱然是休息在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來個急病人,可以說是每天在家隨時隨地等候召喚。
"啊,假面夫妻啊。"省吾喃喃地念出了聲。
妻子冷嘲熱諷地說:"最近好像很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嘛。"
省吾說的大門是麻布的一家燒烤店。妻子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滿臉老大不高興的,好像說又要去了!"你可真喜歡吃肉啊。"
看到我那麼堅持不讓的樣子,丈夫轉過頭去回答我說:"我當然是希望太能當醫生。但是那不是絕對的。絕對希望他當醫生的,可能是你吧。"
"不可能吧。"省吾剛在心裏否定自己的猜想,妻子又給自己斟上了一杯葡萄酒。
不管怎麼樣,讓他們先出去,這是主要的。
為了接送去上補習班的兒子太跟妻子吵了一架,妻子怎麼突然會想起過去的事呢。日記接下去追溯到夫妻倆結婚後不久、九*九*藏*書孩子出生時的事情。
今天是不是會了女朋友了,否則不會在這個時間回家。看上去絲毫沒有醉,晚飯好像在外面吃了。
省吾將從冰箱里拿來的啤酒打開,喝了一口后,打開了日記本。8月1日(星期二)20:30
還沒等他說完,妻子就打斷他的話,很奇怪地問道:"他是不是已經回家了呢?"
誰打來的呢?急忙拿出一看,是從醫院打來的。值班的護士報告說,正在進行康復治療的病人突然病情惡化倒下去了。
我以前與他一起拼死拼活的,都是為了什麼呀。
"我並沒那麼頑固。沒人繼承的話,醫院到我這代關閉了也行。"
如果她要追問起這些疑點的話,自己該如何應付呢?
省吾稍微想了一下,拿起電話,撥通了詩織的號碼,對方只是鈴響,沒有人接。
幸好,這次發生的都不是什麼大事。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想說的一口氣說了出來。果然不出所料。"什麼,要我去接太回來!"他臉色一變,凶神惡煞地看著我說,"我忙得不可開交,你難道不知道嗎?每天不可能在規定的時間回家。補習班離家只有兩站地嘛,不必專門開車去接了,讓他自己回來不就得了嘛。"
"讓他躺一會兒后,再檢查一下吧。"
省吾鑽進自己的凌志,一直朝新宿駛去。
8月3日(星期四)23:30
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太可怕了。在此之前,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想出一個對策來。
"好!"
很早以前就講好的,今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到外面去上館子。
"好的,我馬上就去。不要動他,讓他安安靜靜地躺著。"
如果純粹是要到海邊去玩的話,那麼湘南海岸也可以,但是,這是歷年夏季的慣例了,為全家人服務,沒轍。
身為父親,自己不太願意說,最近女兒夏美對自己也疏遠了,以前見到自己老是"爸爸,爸爸"的很親熱,但是最近見了面連招呼也不打,好像見了外人一樣。
這一天的日記到此結束,望著後面空白的一頁,省吾又嘆了一口氣。
他那好說大道理的態度,真讓人受不了。
很難得的一個星期天,為了工作自己特意跑了一趟醫院,她應該講一句你辛苦了才對啊。省吾十分不滿,但是妻子好像在關心背後的事情了。
"怎麼搞的,這樣的話是適得其反。今後要注意了。"省吾將正確的方法告訴了患者,並指示護士要注意仔細觀察,不能大意。
是不是女兒快進入思春期了,只要是男性,就連看到父親都會覺得心煩。或者是她本能地覺察到父親有外遇了,覺得有點噁心?
看來有點心虛,為了掩蓋自己,他故意詢問孩子的事,以前他從不過問這些的。
"剛開始時會稍有點頭,現在好像是進入睡眠狀態。"
坐進車裡,他才在心裏對自己說,行,這下可以到詩織那兒去了。或許這點妻子也覺察到了。不,她不會猜到我是去詩織那兒,充其量只不過是懷疑我去哪個女人那裡。
就連一個人上廁所時,孩子也追到廁所門口來叫"媽媽,媽媽"的,鬧得我簡直快神經衰弱了。
想到這裏,省吾還真感到噁心了起來。
老大已經長大,上初中了,雖然還得接送,但是她自己有課餘活動,玩得很開心,有時還到同學家裡去玩,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時間上,自己多少有點富餘了。
有好幾次,袋子邊上的口袋裡會有使用過的毛巾塞在裏面。這次會不會有呢,這次沒有。但是,拿到鞋袋時,突然發現一個問題。裝在鞋袋裡的鞋子一點都沒有弄髒。平時,打完高爾夫球后,鞋底上多少會沾上一些草屑等垃圾。是啊,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去打高爾夫球卻一點都沒晒黑。
我一下子覺得十五年婚姻生活猶如一場夢,感到無限孤獨,十分空虛。
妻子說:"咱們到壽屋去吧。"壽屋是廣尾車站附近的一家日式餐館。
"聽說颱風接近沖繩了,和我們的旅遊沒關係吧?"
省吾放心地回到院長辦公室時,已經是下九-九-藏-書午三點了。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最近考試的競爭程度越來越高,學習的內容也是一年比一年難,和我們考大學那個時代已經是根本無法比的了。"
"討厭,別再說了。"
是不是假面夫妻這倒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妻子為什麼會把問題看得如此嚴重。育兒、家務等,一切都由交給妻子干,這不是說明妻子自己也是認可的。如果真的那麼艱難,每天都搞得神經衰弱的話,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一聲呢。真的是忙得不可開交的話,自己完全可以幫她一把的,儘管是很忙,但是幫點忙還是可以的。
原本打算晚上與妻子一起吃完晚飯後再到她那兒去的,早知有這樣的事,約得早一點就好了。
誰知這一計謀竟然都被她看穿了。
進了電梯,一直上到七樓。一進診所門,護士已經在那兒等著了,立即給他披上白大褂,直接進了理療室,只見患者仰面朝天地躺在牆根下。
真沒想到她竟然連放在高爾夫球杆袋子的球鞋都會去查看。
像往常一樣沐浴運動完以後,從浴池中上來時,患者突然覺得眼前發黑,叫了一聲難受,就倒了下去。
停車場在地下,省吾的凌志和妻子的奧迪A4的車位緊挨在一起。妻子的奧迪A4已經開出去了。
下一篇日記,跳了一天。
不,詩織不是那麼刀子嘴的女人。我家裡的人,她也都知道。事到如今可能她也不會說些什麼怪話。相反,如果她什麼都不說的話,那倒是令人難堪的。省吾一下子陷入了沉思,這一切都沒逃過妻子的眼睛,她把自己手邊烤熟的肉往自己這裏推了推說:"爸爸快吃,不然要烤焦了。"
今年,大女兒夏美上了中學,略微可以輕鬆點。兩個孩子都上小學的話,除了一日三餐,還要接送上私立補習班、準備衣服等,早上眼睛睜開后,一直要忙到晚上吹燈上床為止,絲毫不能鬆口氣。
但是,下一頁的日記卻完全不一樣了。
看到我這副模樣,也只有我母親,為我擔心過,怕我會得育兒神經官能症,除此之外,從沒有一個人幫過我。
但是,有些事情作為丈夫是應該參加的,如孩子的入學典禮、運動會等學校活動,可他一次都不出席,好像我們之間有默契,他可以不參加。更別說是扔垃圾啦,調換天花板上的電燈泡等,星期天在家修修補補,移動一下大衣櫃等,這些都是我的活兒啦。
總而言之,一句話女人還是頭髮長見識短。省吾像是為了轉換一下心情,一口氣將啤酒喝完,打開了下一頁。
有孩子的家庭主婦的夏天之忙,是一般人所難以想像的。
8月4日(星期五)22:30
按摩、理療等不必由醫生直接在場指導,理療師等可以直接進行,對增加診療所的收益很有好處,但是往往會發生這樣的問題。
在不知不覺之中,我和孩子們都已經適應了沒有丈夫(父親)的家庭生活。丈夫不在家是理所當然的,既不寂寞也不感到眷戀。
看來這女人是想把我灌醉了,不讓我去約會。不,不,這完全是我思慮過度。或許是因為看了她的日記的緣故吧,最近總有些神經過敏。
據理療師說,在浴池中練習步行有點過度了,摔了一跤,好像有點輕微腦震蕩。
聽他這麼一說,我目瞪口呆,真沒想到丈夫竟會那麼想,真令人難以相信。
不過話又要講回來,妻子有點神經質。對孩子,特別是對男孩子要粗獷點,不能太死了。
省吾命令護士靜靜地將患者抬到病床上,輕輕地噓了一口氣。
省吾打起精神吃了塊牛裡脊,把烤好的薄切豬肉推到妻子面前說:"來,吃這個,這個可好吃呢……"
如果告訴她說是和妻子及兩個孩子一起去沖繩的話,她肯定會不高興的。或許她會說:"你嘴上講得漂亮,最終還不是向著老婆。"
從廣尾到新宿的醫院,星期天路上不塞車的話,只要二十分鐘便可抵達。
診療所里沒有住院部,但是有病床。這兩張病床,是專門為急救車送來的緊急病人,以及像今天這樣的在治療中突然發病的患者預備的。
"都這個點了,還去?"儘管妻子滿臉狐疑,省吾還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向外面走去。
丈夫是不是https://read•99csw.com已經覺察到這一情況了呢……或許現在還在勉強地運轉著。
並且,到了在時間和金錢上都有富餘的今天,我們卻無法享受成功的喜悅,變成了假面夫妻,夫妻倆各自用自己的空閑來填補自己的時間。
這天的日記是以如下的話語結束的。
在外人看來,這一家父母帶孩子四口人,非常和平,十分和睦,但是,只要深入一步,就會發現裏面有各種問題。
"你難道不想讓太將來上醫科大學嗎?如今的公立學校的那種水平,不是最頂級的成績是進不了國立醫科大學的。"
省吾很敏捷地檢查了患者的脈搏和呼吸,又用聽診器聽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再呼喚了幾聲"今井先生,今井先生"。只見患者眼睛雖然沒有睜開,但是略微地點了點頭。
"神智清醒嗎?"
思來想去,我竟想不起一件丈夫曾干過的家務。
省吾再次確認后,將床單複原,拿著日記本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有理由溜出來了,省吾覺得放心了,就決定先回家。
星期天去輕井澤打高爾夫球的球杆袋子被送回來了。
但是,就是那麼困難,我們也都對付過來了。至少我是那麼認識的。
"爸爸,你上哪兒去?"女兒夏美問道。走到門口,省吾一邊拉開門,一邊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我還得到醫院去,那兒的病人還在等著我呢。"妻子一聲不響地站在那裡,按理說應該囑咐丈夫路上開車小心。
"你上哪兒去了?"
不過,晚上要出來的話,現在還是趁早回家一趟比較好。幸虧剛才那個患者還在醫院躺著,說"放心不下去診療所看看",妻子肯定不會懷疑。
這簡直是當頭一棒,省吾不禁喊出了聲來:"啊呀……"
現在開始看,時間有的是。
關於臉沒有晒黑,自己可以回答說,防晒工作做得好,在臉上厚厚地塗滿一層防晒霜,又加上了一頂大帽檐的太陽帽。關於鞋子么,自己可以回答說在回家前用空氣清潔槍噴了好幾次后,又用毛巾擦過。
這樣看來可以想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妻子看得一清二楚的了,基本上沒錯。
家族中的齒輪有一個不正常,就會導致其他齒輪也出錯。從齒輪的不協調處會發出吱吱的尖叫聲。即使你立即加油,第二個、第三個齒輪都會運轉不正常的。
"好,這下就剩下我一人啦。"
一般腰痛頸椎痛的病人都用牽引療法,骨折的病人和高齡患者因為四肢僵硬,一般都以理療為主,倒下的那個病人是個七十五歲的老漢了。
"為什麼非得我去接不可呢?"
"等你回來再說吧。"
孩子還在吃奶的時候,丈夫終於結束了醫生進修,進入撰寫博士論文的階段。那一時期,晚上還要通宵值班,還有臨時緊急手術,加上星期天節假日還要加班,到私人醫院去做手術。雖然十分繁重,但他年輕力壯,日子都過得很充足。帶著兩個孩子,女兒和兒子相差兩歲,作為妻子和母親的我,每天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半夜裡兒子突然發高燒,自己也不去找丈夫,帶著兩個孩子去醫院看急診。
每逢講話到關鍵時刻,他總是說一句要睡覺了,就逃走。煩心的事情一概不考慮。
省吾埋了個伏筆。"是嘛。"妻子只是含糊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但是,妻子真的要自己幫忙的話,說不定自己會一臉不耐煩的神情,不加理睬地說:"你沒看見我也正忙著呢。"事實上,妻子也不止一次地看到自己的那副模樣,心想就當丈夫不在家吧。
比如說,這個夏季的沖繩旅遊吧,以前一直是在八月十五日前後,利用盂蘭盆節假一起去的。但是今年呢,夏美要參加語言學習旅遊,只好挪到下周,利用周五周六和周日進行了。
她這麼說,是不是又在諷刺我呢。連魔芋都勸我吃,看來她是看穿了我今天晚上要與詩織見面了。
還沒說完呢,妻子就用筷子將他推過來的豬肉扒拉到一邊說:"謝謝,我自己要吃自己烤。"
https://read•99csw•com使打電話給丈夫,他也會說"我的專業不是小兒科",根本不會來看一下。孩子每天晚上不停地哭泣,為了不妨礙丈夫的睡眠,讓他好好休息,不管深更半夜自己都將哭鬧的兒子抱起來到外面去。我自己晚上也睡不安穩,即使感冒發燒也沒時間去醫院就診,只好到藥房去買點感冒藥來壓一壓。
走出烤肉店,一家人溜溜達達地回到家中,剛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手機的鈴聲就急促地響了起來。這是省吾事先與護士講好的,讓她在這個時間打電話向自己彙報下午摔倒的那個患者的病情。
"那好吧,我們走啦。"妻子話音未落,大門砰的一聲關上。聽到這關門聲,省吾喘了一口氣。
老實講自己根本就沒想到妻子會考慮得那麼多。
只有這一部分內容與前面的不同,前面部分都是在猜測自己在外面花心的情況,而這裏寫的都是新婚後夫妻在一起度過的日子的感想,真實感人。
太初中畢業進入高中后,不用別人逼迫他,他自己也會努力學習的。在目前階段還是輕鬆點好,可以踢踢足球,打打棒球,干他自己想乾的事。
妻子和孩子們都放假了,好說啊,可是,我還有工作,而且不僅是周末的兩天了,連周五都搭進去了,醫院要關門。這些妻子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總是說"大家都盼望著去"。讓她那麼一說,自己就只好服從了。
妻子充滿了責備地問道。省吾回答說:"去新宿了。"然後又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突然被叫到醫院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已經洗過了。
省吾一邊在心裏說服自己,一邊把飯吃完后。不一會兒,一家人都站了起來。也許是開始得比較早吧,吃完飯時剛過八點。
迄今為止,自己確實是個甩手丈夫,孩子的一切全都扔給了妻子,育兒,家務都是妻子的活兒,自己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相互之間這樣的分工也是很自然的。
"還沒讓他回去,讓他在醫院躺著呢。"考慮到自己晚上還要出去,
一邊駕駛著車子,省吾一邊思考著剛才的日記,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是呀……"
"那麼難考的話,就別去考了,上公立學校不也一樣嘛。"
可是,好像就在那時,我們把重要的事情給遺忘了。
好像她說今天要去參加一個叫什麼"橙色大俠"的歌手的演唱會,現在可能正在那兒聽歌呢吧。
省吾一邊對自己說著,一邊繼續翻看日記。
想到這裏,省吾又喃喃自語了一句:"不過……"
"已經放暑假了,但是在上暑期補習班,每天從早到晚,悶頭學習呢。雖然是男孩,但是回來晚了也是不放心的,我每天得開車去接他。你下班回家時,能不能順便把太接回來,那樣我就省事多了。"
簡單的飯菜也能自己做了,老大是女兒,抽空還教她怎麼做飯。小的是兒子,就讓他每天負責淘米。我可不願意把他培養成他父親那樣,只會從冰箱里拿啤酒、冰淇淋。要把他培養成能夠下得廚房的男子漢。
省吾又重新將屋內環視了一遍,確認已經沒有人了后。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卧室。
"洗澡嗎?"我問了他一句,他回答:"不洗了。"
這些看來都是妻子教唆的。一有什麼事,妻子就站在兩個孩子一邊。
在電話里做完指示后,省吾將剛讀到一半的日記合上后,放回到妻子的床下,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襯衣和褲子后就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總之你不觸犯神,神不會作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了六點,一家人一起出發去飯店。
我和丈夫相依為命,忘我地走過了三十歲的時光,疲憊不堪,對我們每個人來講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天,就這樣泡湯了。
也許是多慮了吧,妻子最近好像沒什麼食慾,省吾將烤好的牛裡脊放到她面前,她也只是說"自己要吃自己烤",決不動筷子。也許是她想吃清淡的日本料理,卻讓我給拽到烤肉店來了的緣故吧。
"不是的。我意思是說,考試的read•99csw•com事情是他自己決定的。"
三十分鐘后回到家裡一看,果不出所料,妻子已經回到家了。
丈夫繁忙的工作為我們全家帶來了幸福和富裕的生活。在周圍鄰居的眼裡看來,我們肯定是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然而另一方面,在不知不覺之中,丈夫和孩子、丈夫和我之間的距離卻漸漸地拉大了。
這可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她怎麼能這樣呢。省吾被搞得興味索然,但是妻子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悠閑地吃著。
現在躺在那兒的患者今年七十五歲,兩腿膝蓋患關節炎,在浴池中進行步行練習。
當然,作為醫生的妻子,我也非常理解他工作繁忙,是十分勞累的。
"嗯,太也喜歡那家吧。"
這次日記本在比上次還要再下面一點,掏出來一看,果然是紫陽花封面的日記本。
"不對,每天晚上去接太,你覺得煩吧。"
"最近太怎麼樣?"
被妻子一催,省吾趕忙把牛肉塞到嘴裏,但是,緊接著妻子又將魔芋給推了過來。
"患者很穩定,從那以後沒有什麼異常。"護士的彙報很簡短,但是省吾卻一個勁兒地點頭,嘴裏還不停地應答著:"好,好!"
在丈夫看來,我這個人可能有些不通人情,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那麼忙。而我呢,又覺得丈夫太專橫,連妻子帶孩子的怨言都不願聽。為此,我們倆各自都在宣洩,只要一見面就會大呼"不行了,我快要支撐不住……",並且經常會為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鬧彆扭。
他能在新宿現代化的大樓中有四百五十平米規模的醫院,毫無疑問是把父親留下來的醫院賣了以後才得到的。
"你說什麼呀,你如果不從你父親那兒繼承下一家醫院來,現在你能幹得那麼輕鬆嗎?"
"嗯,喜歡。"兒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就這麼決定去燒烤店了。
不,不,妻子可能正在氣頭上呢,吃完飯突然就起身走了。
不過,丈夫的生活進入暑假后也沒什麼變化,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知道暑假期間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
總之女兒進入多愁善感的年齡,這肯定沒錯。
無法直接向妻子發泄的一股怒火,全在車子里自言自語地發泄了。一會兒就到了醫院所在的大樓。
省吾把妻子和孩子都拋在後面,走出房門后,頭也不回地直奔停在地下車庫的自己那輛心愛的凌志。
卧室裡布置得與以前一樣,床上罩著淡顏色的床罩。省吾小心謹慎地將床罩一角掀起,再挪開毛巾毯,然後將手往床單下伸去。
不是需要立即採取什麼急救措施的重患者,但是必須好好檢查一下。
或許是太興奮了,很少見,這段文字寫得有點潦草。接在下一頁上。
對於我們的事情,丈夫可能根本沒放在心上。望著丈夫離去的背影,我幾乎快要哭出聲來了。
這到底是不是他的本意,如他真的那麼想的話……想到這點,我是真受不了了。
一年只有一次,為家庭作犧牲嘛,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詩織那兒還沒通知呢。
省吾對護士作了指示后,護士又告訴說,有個頸部牽引治療的婦女訴說自己手腳有些麻木。省吾急忙來到理療室,看到一個婦女正在接受顎部牽引,應該是顎部向下的,現在卻讓她把下巴往上翹了。
"那醫院你打算怎麼辦,太不繼承行嗎?"
護士彙報完后已經將電話掛斷了,這裏省吾還在煞有介事地說道:"好,好,我馬上就去。"隨後他又望著妻子說:"我還得去一下,去看看下午那個患者。"
突然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雖然妻子對這些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但她就是一語不發。對於上個星期天去打高爾夫球一事,妻子還一次都沒有提過。
怪不得,那個星期天回到家裡時,妻子是對著自己的臉打量了好半天,那是在觀察我晒黑的程度啊!
省吾看著空中,獃獃地想了一會兒。
"但是,別人家都是父親開車到補習班去接的。為了保證孩子能考上有名的私立中學,人家是一家人團結一致、齊心協力的,你就不能再出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