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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待原配與兄弟反目:魯迅家事 第六節

薄待原配與兄弟反目:魯迅家事

第六節

魯迅將自己的薪水只留下買煙和零用的錢,其餘的和周作人的收入一起全交給羽太信子支配。魯迅和周作人是當時的較高收入者,兩人一月收入加起來有六百多大洋,實際購買力相當於今天六萬多元人民幣。可在羽太信子的奢靡浪費下,家裡入不敷出,魯迅竟要經常去借錢,甚至弄得夜裡寫文章時沒有錢買香煙。為此魯迅經常提醒要注意家庭開支用度,對羽太信子如此持家感到不滿和擔憂。周作人的孩子生點小病,羽太信子都要用汽車去接診價高昂的外國醫生來看。看著無必要的汽車出入,魯迅感嘆:我用黃包車拉來的,哪經得起用汽車運出?
此後,他們還曾共游中山公園,一起出席北大學生許欽文、董秋芳等組織的文藝社團春光社集會https://read•99csw.com,並共同擔任該社指導。
7月3日,離反目只有半個月的周作人與魯迅還同逛東安市場和東交民巷書店。
而周作人對羽太信子一輩子又愛又懼,久而久之,她的態度對周作人產生了很大影響。
相反,周氏兄弟從小感情極好。在祖父入獄、父親又病重的情況下,十幾歲的長子魯迅就挑起了"戶主"的重擔,請醫生等家中一切事務均由他承擔,特別是受人冷眼的典當家產,這樣給了弟弟周作人一個安全、寬裕的童年。在日本留學期間,周作人的涉外手續、生活雜事,也全由魯迅包辦。在魯迅深感做為弱國子民的屈辱的時候,哥哥照顧下的周作人在日本卻稱心如意,反覺"宗邦為疏,而異地為九*九*藏*書親"。
二人是否因為生活、觀念上的差異而積怨已久?
該談魯迅的弟妹、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了。周氏兄弟失和的具體原因至今無明確說法,但跟羽太信子有關卻是眾口一詞,包括魯迅和周作人兩位當事人後來隻言片語的表露。
哪能想到,這個東洋媳婦卻成為他們家的一個災星。
兄長的意見,侵犯了羽太信子的"執政權",她對魯迅十分反感,經常在周作人面前議論大哥的不是,甚至對魯迅夫婦惡毒詛咒。過往周家的周氏兄弟學生俞芳回憶說,天性馴順的朱安曾"很氣憤地"告訴別人:"她(信子)大聲告誡她的孩子們,不要親近我們,不要去找這兩個'孤老頭',不要吃他們的東西,讓這兩個'孤老頭'冷清死。"
日本https://read.99csw.com婦女素有溫順節儉的美稱,當家本再好不過,但根據周建人回憶,羽太信子是日本婦女中的例外。她並非出身富家,可是派頭極闊,架子很大,揮金如土。家中有僕人六七個,即使魯迅祖父在前清做京官時,也沒有這樣眾多的男女傭工。更奇怪的是,她經常心血來潮,有時飯菜燒好了,忽然想起要吃餃子,就把一桌飯菜退回廚房,廚房裡趕緊另包餃子;被褥才用了一兩年,還是新的,卻不要了,賞給男女佣人,自己全部換過。
對兄長的照拂,周作人不會不知曉、不感激。
1909年,周作人和羽太信子結婚;為了在經濟上支持弟弟,魯迅先回國就業,安頓下來后,兩年後將弟弟、弟妹接回。
在絕交信事件前的幾個月里,兄弟二人https://read.99csw.com在外人看來完全不象潛藏著風暴的模樣。1923年3月8日,周作人在《晨報副鐫》上發表《綠洲七·兒童劇》,文章充滿感情地回憶童年時代與哥哥魯迅一起在桂花樹下自編自演兒童劇的情景。
和周作人相戀時的羽太信子,相貌普通,身材不高,圓臉龐,小眼睛,但身子結實,幹活勤快,性格熱情。她和周作人一起來中國定居時,讓魯瑞和朱安等紹興婆家人第一次見到了外國人,十分新奇、興奮。
1924年9月,魯迅輯成《俟堂專文雜集》,署名"宴之敖";1927年4月,在所作《鑄劍》中,又用"宴之敖"命名復讎者"黑的人"。據許廣平回憶,魯迅對這筆名有過一個解釋:"宴"從門(家),從日,從女;"敖"從出,從放,也就是九-九-藏-書說"我是被家裡的日本女人逐出的"。這個日本女人自然就是羽太信子。
周作人到北大任教授,也是魯迅向他的老上司、原教育總長、時任北大校長的蔡元培推薦。
全家搬到北京八道灣衚衕后,兄弟二人忙於文教事業,周建人還是學生,周母不熟京城,朱安懦弱不識字,所以羽太信子就成了當然的持家人。
可見,兄弟二人的失和不是因為生活衝突和觀念差異,即使有這個因素,也絕對不可能達到那種反目成仇的地步,這一切必定出自一個非常特別的原因。
周氏兄弟在日本東京留學期間,結識了房東的女兒羽太信子。羽太信子家景並不好,她為周氏兄弟等幾個租住在她家的中國留學生當"下女"、也就是女傭,引起了周作人的愛慕;而她的妹妹羽太芳子,後來嫁給了周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