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我是他的中文老師，我一定切腹。
『不會啦！反正我在家裡也是無聊，我去找你玩。』
做學生的我，該打個電話向老師拜年吧！
『那我寧願不能順利畢業。』
還有一個日本男孩也跟著來，不過我一直不知道他是靠哪個裙帶關係來的。
『是啊！咦？你為什麼臉紅？』
那一陣子，台視在每星期二晚上10點會播出日劇【東京愛情故事】。
『AmeKo，恭禧發財！』
有時我還會問她肚子餓不餓，然後泡碗面給她吃。
『不客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這句懂嗎？』
AmeKo很喜歡看，每當看到完治與莉香的對話用中文發音，她就會一直笑一直笑。
天氣雖然陰，但並不覺得冷。於是我載AmeKo到安平吃蝦卷看夕陽吹海風。
AmeKo陷入沈思，我則誇張似地用超級慢的速度，做出走路的分解動作。
『躲在雨衣 一定有點悶熱，我們喝冷飲吧！』
『起碼也要一個多禮拜吧！』
「台南雖然下雨，可是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我有點怕。」
『好啊！我洗耳恭聽。』
『為什麼不撐雨傘呢？這樣不是比較方便？』
過了一會，也許我們都覺得對方為何不說話？於是同時轉過頭去。
「這是美空雲雀唱的大坂季雨。」
『不是。我只是看他不爽而已。』我有點強辯。
沒有國界的，豈止是雨。人跟人間的微妙感情，應該也是吧！
我假裝到陽台透透氣，信傑跟了出來，小聲地說著。
回程時，突然下起了雨，我把雨衣從機車行李箱中取出：『只有這件雨衣。我們一起穿，你在我背後要躲好喔！』
後來矢野浩二仍會藉機糾纏著AmeKo，不過AmeKo沒給他任何機會。
「這樣好嗎？你不用陪你家人嗎？」
「之後連續下了七天七夜的雨，白天雨勢猛烈，晚上飄著細雨，人們傳說白天是加藤的哭泣，晚上則是雨姬。雨停后村民在懸崖下發現他們的屍體，就把倆人合葬在一起。這也是我們叫那位女子為雨姬的原因。」
『嗯，的確好久。』
看他還知道避過虞姬這個三鐵高手，免得被虞姬輕輕一推導致重度傷殘，我才明白這混蛋擺明了借酒裝瘋。
『大姊，您多慮了。』我笑了一笑。
AmeKo終於笑出了聲，但還是不放心地問著：「你會不會被你家人罵？」
「12點了，好像有點晚。我該回去了。」AmeKo淡淡地說。
回到成大附近，雨勢轉小，我帶AmeKo到光復校區對面的夢夢園喝飲料。
大年初二清晨，天空飄起細雨，我不禁想起了AmeKo。
「嗯。A-Ri-Ga-Do。」
『Read my lips——看-電-影。英文叫 see movie。』
AmeKo講故事的口氣雖然很平淡，但我卻被感染到當時的驚心動魄。
「這是我的Re-In-Ko-To，rain coat 的意思。中文叫？」
他先將嘟起的嘴巴靠近和田，和田笑著輕輕把他推開。
尤其是台南
九-九-藏-書的夜市，她特別喜歡逛。
AmeKo眼睛一亮，好像我們已經置身在大坂的感覺。
『日本，好像很遠——』說完后，我在心 嘆了一口氣。
「呵呵，是罄竹難書吧。」
「我哪有——」後面的話我聽不太懂，因為她已鑽入雨衣 。
『這是什麼？』我指著背包外面用橘色線綁著的東西。
「蔡桑，我——我好高興聽到你的聲音————」AmeKo突然抽噎了起來。
其實在1895年，日軍混成第四旅團即由布袋港登陸，經曾文溪，直逼台南。
我點點頭，表示恍然大悟。
『這真是個噩耗。』我則做出扼腕的動作。
AmeKo說她很喜歡台灣泡麵的味道，不像日本的泡麵略嫌太甜。
「很有效哦！等我回國時，我送給你。它一定能保佑你早日順利畢業。」
「不是叫西遊記嗎？」
AmeKo把頭伸出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雨是沒有國界的，大坂的雨跟台南的雨同樣都令人神清氣爽。你覺得呢？」
『你猜中了，厲害厲害。你要不要破曹植的紀錄，在七步內也完成一首詩？』
我們看了周星馳演的「齊天大聖東遊記」，我差點睡著。
AmeKo先是愣了一下，彷佛沒聽清楚似地問：「什麼？」
AmeKo雙手插腰，挺起胸膛：「而且我叫雨子呀！不喜歡雨天的話，豈不有損威名？」
「的呀」了半天，可見他講中文時的蹩腳。
AmeKo說完后，突然為自己的頑皮大笑了起來。
「智弘——」信傑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跟AmeKo保持距離吧！」
「什麼？」
『根本沒有姓？』
『雨姬？為什麼要叫雨姬？這跟你的名字雨子好像。』
我拿起一個抱枕充當漁網。
我買了它，三不五時拿來聽，雖然歌曲略嫌悲調，久聽卻順耳。
「當然好呀！」
『嗯，有理。看來以後不能隨便邀你共穿雨衣了。』
和田有次看不過去，勸AmeKo說：「同樣是在台灣的日本留學生，彼此聯絡一下感情也很正常呀。」
「假公濟私吧。」她也學我說話的樣子。
『Wa-Da-Si-Wa 漁夫 Des——』
『嗯。』我點點頭。
『寓教於樂嘛！』我學著她說話的語氣。
「哈哈哈——還是章魚比較聰明。」信傑趕緊笑了幾聲：「喝醉的漁夫，就別出海抓魚嘛！」信傑又輕輕推了推我。
「這哪是忠孝不能兩全？你這叫不忠不孝吧。」
「呵呵，我當然知道。不知者不罪嘛！蔡桑，這句成語對吧！」
後來，我跟AmeKo間的距離好像沒有了，不管是種族文化還是語言。
『Hai！Happy New Year！ITAKURA 桑。』
『怎麼日本武士打敗仗不用切腹的嗎？』
那時我的眼光就會偷偷從電視螢幕上，轉移至她唇邊的虎牙。
「呵呵，你怎麼這樣說她？她只是會不擇手段地跟著而已。」
大年初四開始，天氣變得晴朗，溫度也開始回升。
「呵呵，我也不曉得。我只知九_九_藏_書道聽到雨聲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他喝了一些酒後，嘟起嘴巴，並誇張地上下扭動雙手，學著章魚游泳。
『他叫矢野嗎？我以為是野屎。』我口氣不太高興。
當然我對她們微醺時的豪放驚愕不已。
「這是我考大學時在東京明治神宮求來的平安符，祈求學業平安順利。」
『什麼傳統？』我喝了一口西瓜汁順勢發問。
「是不是只因為他對AmeKo不敬？」
AmeKo彷佛很驚訝，猶豫了一會，然後靦腆地笑著。
「Wa-Da-Si-Wa Ta-Ko（章魚）Des——」
因為他們常穿風衣。
「別開玩笑了，我根本不行。」AmeKo笑著搖一搖手。
說完后，AmeKo露出她的虎牙開心地笑著。
「我偷偷告訴你哦——」AmeKo忍住了笑：「蔡桑說矢野是豬只，一定要誅之。」說完后，AmeKo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古代日本人除了武士階級和朝廷官員外，一般的平民是沒有姓的，通常只能叫阿Ｘ。當然有錢的商人是例外。」
『我們去看海，好嗎？』
『想家了嗎？』
「中國人想象力更豐富，就像屈原因為憂國憂民而投身汩羅江，他也沒叫以後的中國人要在端午節吃粽子呀！更沒料到從此中國就多了粽子這道美食。」
1995年的農曆春節來得特別早，1月31日便是大年初一。
『等雨停吧！』
過年期間很多商店都沒營業，於是我到超市買了一些東西，然後邀AmeKo過來吃火鍋。
『你怎麼不跟著去呢？』
「嗯。謝謝。」
『書上並沒說曹丕那七步是怎麼走的，搞不好也是走得很慢。』
『還需要保持距離嗎？難道日本跟台灣的距離還不夠遠？』我負氣地說著。
只用右腳支撐的我，在快要失去平衡前，終於聽到AmeKo開口：「大坂歸期未可知，連綿細雨有終時。何年同此纏綿夜，共話陽台舉步遲。」
自認識AmeKo以來，從未有過如此長的分離時間，我感覺就像用同手同腳在走路般地不自然。
AmeKo很羡慕地說：「住在台灣，真是幸福。」
他說他叫矢野浩二。
「呵呵，你是不是在學曹植那首七步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意思就是當你碰到不要臉的章魚時，就可以把他當「豬只」來教訓。』
原來和田還有這個好處，可以讓AmeKo練習成語。
原來我跟AmeKo雖然可以克服無形的種族、文化、語言等距離，但有形的距離，卻依然存在。
我本來想看西片，因為賀歲的國片通常很無聊。
「呵呵，蔡桑，你這樣亂教，我當真怎麼辦？」
「蔡桑，謝謝你剛剛幫我解危。」
「這是我念高校時買的，」AmeKo看著她的紫紅色雨衣，很興奮地說：「我很喜歡哦！每當下雨時，我最喜歡穿這件雨衣到處亂逛。」
『我已經喝醉了的呀！讓章魚跑掉了的呀！』我假裝搖搖晃晃。
「在日本，幾乎沒有所謂的夜生活，商店很早就關門了https://read.99csw.com，街上很冷清。」
「你好，我是板倉。請問找哪位？」
『雨衣。這很簡單啊！你怎麼不會？』
「公元1615年，慶長20年，德川家康從二條城出兵，三天後攻下大坂城，豐臣秀賴自殺，史稱大坂夏之陣。之後日本戰亂終止，開創了江戶幕府時代——」
「那你什麼時候回台南？」
『AmeKo，明天去看電影好嗎？』
那其實是我第一次看見和田與井上，之後因為AmeKo的關係才熟悉起來。
AmeKo不敢出手推開他，又不好意思跑開，只得手足無措地在原地勉強閃躲。
「蔡桑，我說個發生在日本戰國時代的浪漫故事給你聽。」
AmeKo笑了笑，然後點點頭。
AmeKo委屈地說著。
『未必喔！我走慢一點，而且死都不跨出第七步，一定讓你破紀錄。』
然後靠近井上，井上也是笑著跑開。
但他卻跳過虞姬，直接進逼AmeKo。
「啊？好久哦。」
誰說這隻章魚喝醉？他閃躲的步伐輕靈得很，倒像個練家子。
『這樣明天我再約你出來時，她一定會死皮賴臉地跟著。』
「和田明天就回台南了。」AmeKo彷佛自言自語地說著。
小年夜那天，我一大早就該回家。臨行前，撥了通電話給AmeKo。
「你會被這個中文老師帶壞。」和田雖這麼說，但還是陪AmeKo一起笑。
AmeKo小心地解開了橘色的繩結，把平安符遞給我看。
『是是是。老師說得對。』我為我的失言微笑著。
『呼——先休息一下。你有淋到雨嗎？』我喘了口氣。
正要閉著眼睛隨便摸出一卷之際，發現一卷日文歌錄音帶里，竟然還有鄧麗君的「愛人」與歐陽菲菲的「Love is over」。
這次打破沉默的，是我。
「寓教於樂嘛！」AmeKo愈來愈習慣應用中文成語。
「我喝醉了的呀！我要抓章魚的呀！哪裡有章魚的呀！」
『然後這位加藤武士跟阿Ｘ女子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喝醉了的呀！我要找東西吃的呀！哪裡有吃的呀！」
所以即使我也看了那出日劇好多集，我仍然搞不懂那是出浪漫文藝劇？
「章魚桑，我們再喝一杯。」
後來我們乾脆到陽台上聽雨聲。
「啊？你邀我共穿這件雨衣嗎？」
『你怎麼講到了日本戰國史呢？』我打斷了AmeKo的話。
「因為年代久遠，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這隻是流傳在我家鄉的傳統而已。」
耶誕夜適逢周末，信傑又在住處辦個聚會，虞姬也邀了AmeKo、和田與井上。
於是，桃太郎成了我會的第一首日文歌。
『很好聽的歌，這是什麼歌？』
『你們家鄉的人想象力真豐富。』
『布袋只是小地方，哪能發生什麼事。』我笑著搖搖頭。
『害我剛剛差點吐血。』我指了指手上的那杯紅色西瓜汁。
「你剛剛是怎麼了？矢野好歹也是客人。」
我點了兩杯西瓜汁，將看起來比較滿的那杯端給她。
「呵呵——這是由《夜雨寄北九-九-藏-書》得到的靈感，謝謝蔡桑的配合與教導。」
雖然AmeKo已經來台南半年了，但她似乎對台南的一切仍充滿好奇。
「嗯。我剛好住在曾根崎附近，唱著唱著就開始想家了。」
這是適合出遊的好天氣，我載著AmeKo在台南市到處逛逛。
『AmeKo，恭喜你破了曹植的紀錄，完成了一首六步半詩。』
我先將左腳高高舉起，然後定格：『AmeKo，趕快想喔！我要跨步了。』
「沒有。你的雨衣滿大的。」AmeKo擦了擦汗。
「我猜也是。但我曾看到一個笑話說壽衣並不是祝壽的衣服，所以我想下雨時 的衣服也未必叫雨衣呀！」
『唉——本是纏綿夜，雨停何太急。』
「你——」他有點發火，瞪視著我。
「你——你是蔡桑？」
「蔡桑，」AmeKo打破了共同的沉默，興奮地說：「大坂很好玩哦！下次我帶你叄觀豐臣秀吉建的大坂城，再到四天王寺去逛，那是日本最古老的官寺。然後我們還可以去吃全日本最大的章魚丸子——」
目光相對時，AmeKo眨眨眼睛，我便笑了起來。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台南沒下雨嗎？』
「只要打敗仗就切腹，日本武士早死光了，戰國時代也不會持續一百多年。」
很少看到AmeKo類似耍寶的行徑，我不禁被逗得笑了起來。
「久而久之，在我的家鄉就有了一種傳統。」
「呵呵。加藤那時身上有傷，躲在一間寺廟中。也就在那間寺廟，加藤認識了一位女子。不過這位女子姓什麼我不知道，也許根本沒有姓。」
「她們都到台灣朋友家裡過年了。」
我回到台南時，已經是晚飯時分。
台南走遍后，我帶她往北到我出生的海邊：嘉義縣的布袋。
其實雨早停了，但我們對於離別，似乎都覺得「舉步遲」。
我走到他身旁，毫不客氣地就拿抱枕往他頭上砸落。
說完后，AmeKo突然學起美空雲雀唱歌時誇張的手勢和表情：「Dai-Te-Ku-Da-Sai，A——Osaka Si-Gu-Re（請擁抱我吧。啊！大坂季雨）」
『沒錯，她的罪行真是令人髮指。』
但唱到So-Ne-Za-Ki（曾根崎）時，她突然停頓下來，然後嘆了一口氣。
所有的歌對我而言都是陌生，因此我也不知道要挑哪卷。
「布袋在歷史上有發生什麼事嗎？」AmeKo面對著大海，轉頭問我。
但我不想在AmeKo面前提到民族間曾有的衝突。
「我跟那些台灣人不熟。而且我不知道在台灣過年時，所有人都跑回家。」
「呵呵，她不叫阿Ｘ女子，我們家鄉的人都叫她雨姬。」
為了貫徹板倉老師的「寓教於樂」理論，我到唱片行買了卷錄音帶。
「不是。這是我家鄉的一個傳說故事，很浪漫哦！」
『是武田信玄和諏訪湖衣這兩個人的故事嗎？』
九點下完課後，我都會邀她看一會電視。
『這是故意亂取片名的，別理它。東遊就只能到日本而已。』
AmeKo寫下幾個片假名字ｒｅａd.9９csｗ•ｃoｍ母表示這是日文中的外來語。
虞姬、和田與井上笑得不支倒地，AmeKo卻只是應酬似地微笑。
『AmeKo，我要回家過年了，先跟你拜個早年。』
AmeKo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言外之意，繼續打開了紅色背包。
「呵呵，你別心急。大坂夏之陣中，豐臣秀賴軍中有名的武將木村重成，也在此役戰死。木村重成麾下有位姓加藤的武士，在戰亂中離開大坂，向南逃至和歌山縣境內，也就是我出生的家鄉附近——」
AmeKo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出：「我們家鄉的男孩子若要向女孩子表達愛意，又不太敢直接表達時，可以選擇在一個下雨天，邀女孩共穿一件雨衣。」
隨著雨聲的旋律，AmeKo也輕聲地哼著歌。
聽到「舉步遲」時，我哈哈笑了兩聲，終於將左腳放下，走了第七步。
『下雨時很不方便，怎會叫老天的恩賜？』
我大驚失色，差點將西瓜汁噴出，急忙分辨說：『AmeKo，我並不知道有這種傳統。』
AmeKo轉過頭來詢問我。
AmeKo給了我一個溫馨的笑容。
然而我們並未交談，只是並肩享受著陽台上拂面而來的夜風。
但AmeKo說看國片還可以順便練習中文。
陳盈彰也馬上補了一句。
「沒關係。只要有下雨，我就很高興了。」
我其實很想問她什麼時候回大坂？卻又不想聽到答案，只有沉默著。
「嗯。雨好像快停了。」
『沒關係，反正忠孝不能兩全。』
還有，如果叫雨子就會喜歡穿雨衣，那麼劇中人物一定都是風子。
『別怕。我馬上回台南陪你。』
那晚一直下著小雨，AmeKo的心情很好，雖然電視節目很無聊。
「撐傘就不能體會到雨點打在身上的感覺了，下雨可是老天的恩賜呢。」
『有效嗎？』
「呵呵——哪有這樣的。」
符的正中寫上「明治神宮」，右邊有「合格」二字，左邊則為「成就」。
接連好幾天，我跟AmeKo到處亂晃。
『可是雨快停了，怎麼辦？』
AmeKo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據說他們是在下雨時邂逅的，後來發展出一段戀情。只可惜女方家人和村民都反對他們在一起，所以他們只好決定私奔，在一個下著大雨的日子。不過他們的行蹤被發現，慌亂間逃到一座懸崖附近，加藤失足跌落，雨姬大叫了幾聲加藤的名字，然後也跟著跳落懸崖。」
『不過這個傳統也有點扯，加藤和雨姬的故事怎會聯想到雨衣呢？難道說穿上雨衣后加藤就不會失足摔落懸崖？』
「呵呵，我不太懂。請蔡桑教導。」
教完了桃太郎后，AmeKo拿出她的紅色背包。
信傑又進到房間后，AmeKo就溜了出來，站在我身旁。
『和田與井上呢？』
AmeKo在台南好嗎？這種下著小雨的天氣，她一定很興奮。
或是幽默爆笑劇？因為我只記得AmeKo的笑聲。
在我和AmeKo相視微笑中，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跨出了第七步，左腳懸在半空，遲遲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