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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結束 第三節

第三章 結束

第三節

當晚,馮艾艾在想了很多事情后,去二十四小時超市買了酒和刀片,酒喝完,藉著暈乎勁兒,用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兩道。她不只想了小三兒、想了自己將青春不再、想了斯文男的兩面三刀,還想了人生的無常、生之為人的痛苦。是生活的苦,讓她對自己下了狠心。
「你倆分手,還破壞我們的同學關係,讓我們失去了一個好同學!」吳萍最後說道。
「沒你,他自己可能也會這樣。」鄒飛說。
「從你來的這一刻起,我和他就沒關係了。」馮艾艾起身送客。
魏巍終於開始了作家生活,每天除了想事兒和寫寫字,別的什麼都不幹,兩人的吃喝拉撒都是朵朵操心,魏巍說他要操的是全人類的心。
後來是在一個同事的生日party上,大家喝多了,玩真心話大冒險。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同事,第三天來公司上班,在接受真心話的考驗時,被問到在座的男生喜歡誰,她說喜歡鄒飛。然後繼續玩遊戲,又到她那兒壞了,這次她選擇了大冒險,結果被要求親鄒飛一口,她真親了。於是大家起鬨,讓鄒飛和女孩單聊,兩人就坐到一塊兒,鄒飛跟她喝了一杯酒,問了她叫什麼,女孩說她喝多了,讓鄒飛別介意,然後兩人又聊了一些皮毛的事兒。
「他以為提上褲子就能走人,想得美,屎不擦乾淨了就想走!」
馮艾艾在結婚前夕見到了一個比自己年輕六歲在酒吧賣酒的女孩,說話透著一股騷勁兒,瘦得皮包骨了,居然聲稱自己是孕婦,懷了斯文男的孩子:「咱倆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個是合法的,我的可以不合法,但我要求損失費。」
新工作出現了。鄒飛的一個同學在一本汽車雜誌當編輯,經常用到各種汽車的照片,以前用的那個攝影師不幹了,拍了好幾年汽車,再從取景器里看汽車就想吐,正好一款新車上市,鄒飛的同學負責這款車的試駕文章,需要配圖,約鄒飛試著來拍幾張,結果拍出來的照片主編挺滿意,就把跟鄒飛達成了長期的合作意向。
「他幹什麼了,讓你覺得差不多了?」
「過程不重要了,反正現在是一個人。」
「我能問問你覺得對方應該怎麼回答你才認為兩人合適嗎?」鄒飛問。
畢業三年了,鄒飛依然一個人,中途也有過各種曇花一現的時候。
「那邊坐坐吧!」球場旁邊有個水吧,馮艾艾和鄒飛坐了過去。
「我那邊有朋友,踢完了得跟他們吃。」鄒飛看著斯文男收拾好東西,「就不破壞你倆共進晚餐了。」
「那我結婚的時候你來吧!」馮艾艾邀請道。
事情過去后,鄒飛去看望馮艾艾。馮艾艾正素顏在家跳著自己編的健身……跟鄒飛述說著健康的重要性:「我現在早睡早起,看書、運動、飲食規律,生活平穩了,心就靜了,心一靜,煩事兒就少了,自然就有一種平靜的快樂——活著其實是挺美好的事兒。」
鄒飛帶著當年仰視她的那種態度和她見了面,之後兩人又約著吃過幾次飯,這幾次見面讓鄒飛大失所望。以前還能用文靜來形容這個女同學,現在她對事物的看法和生活態度只能以粗鄙來形容,真不知道這十年她是怎麼成長的,上了什麼樣的高中,又上了什麼樣的大學,遇見了什麼事情,竟讓她變得如此粗俗。鄒飛不敢相信,自己曾經https://read.99csw.com喜歡過的女孩竟是這樣,他懷疑是不是記錯了,喜歡的不是她而是別人。看來時間這東西真的能改變很多,所以,如果誰許諾多年後如何如何,一定不能相信。
範文強心領神會,自覺地放下手柄:「差點兒忘了,我趕緊走了,你們慢慢聊著。」
「他習慣什麼事情都認真對待。」馮艾艾說。
「你現在什麼情況?」馮艾艾問道。
吃飯的邀請馮艾艾來者不拒,買單的時候搶著和男同事買,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騙吃騙喝的女人。這次她沒著急一錘定音,她需要時間,把對方了解清楚了再作決定。她不想一次次戀愛然後再一次次失戀,傷不起了。
「給錢,要不我就鬧下去。」
再後來,鄒飛在校友錄里遇到了初中的女同學。以前鄒飛就對她有好感,礙於年幼的羞澀,兩人中考完了就沒了聯繫。現在網上相遇,鄒飛沒想怎樣,跟她聊了幾次,留了聯繫方式,有一天她突然給鄒飛打電話,說正好辦事兒來了鄒飛單位所在的樓,問有沒有空兒一起吃個飯——後來的事實證明,她真的是辦事兒路過,不是特意來的。
此時馮艾艾也已經有了斯文男的孩子,正準備著辦婚禮,這事兒讓她感覺很突然,但還是沉著冷靜:「誰的孩子,你找誰要錢去,找我幹什麼!」
林萌嗅覺敏銳,知道後院可能起火了,隔著數千公里聞到了羅西偷的腥味兒,但證據不足,為了防止火越著越大,林萌決定給羅西弄到自己身邊。
「為什麼?」
能打聽到佟玥消息的渠道,鄒飛都用過了。現在,他和佟玥只能隨緣了。
「好!」鄒飛答應道。
「一個。」
鄒飛問別的同學有誰可能知道佟玥的消息,吳萍說佟玥去了英國就沒怎麼和同學聯繫過,有一年春節,另一個同學坐車的時候見過佟玥,當時她在車上,佟玥在路上走著,也沒說上話,佟玥回北京都沒找大家聚聚,說明她不想和我們聯繫,可能是不願讓人知道她的情況吧,當她這樣打算的時候,別人就不太可能知道她太多的信息。
「好吧!」女孩說,「你倒是個誠實人,但是咱們確實不合適。」說完就要走。
鄒飛只能這樣形容兩人的關係:時間從他手裡把這個女生借走了,十幾年後又還回來了,但並沒有完璧歸趙,而是給弄壞了,而且壞得無法修補。鄒飛真想對時間說:「算了,我也不要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馮艾艾聽完覺得賣酒女不是在瞎說:「那他為什麼不承認?」
鄒飛始終懷念多年前和佟玥在一起各塞一個耳機聽音樂時的情景:耳機線呈Y字形,吊在兩人中間。
「沒想著再跟她續上?」
斯文男在得知賣酒女找過馮艾艾后,給馮艾艾打電話不通,就上門請罪,發現她躺在床上,手腕正淌著血,趕緊叫了急救車。
這份工作,鄒飛一干就是兩年多。這兩年多,發生了很多事兒。
鄒飛看著女孩進去,琢磨著女孩最後的話,想不通其中的邏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喝多了。
林萌去了加拿大上學,羅西在國內沒閑著,結識了一個外地女網友,兩人互發了照片,外地女網友不知道是想來北京轉轉,還是想和羅西見一面,突然有一天出現在北京站,給羅西打了電話。羅西帶著女網友https://read•99csw.com到了範文強那兒,範文強正在玩遊戲,羅西說:「你不是有事兒嗎,怎麼還沒走呢!」
鄒飛使勁設想了一下,說:「想不出來。」
「夠事兒的,還弄個教練。」鄒飛沒必要跟馮艾艾假么三道。
「想不出來不能回家。」女孩開始撒嬌了。
「這兩年一直一個人,還是剛落了單?」
雖然生活步入正軌,但鄒飛並不舒服,他想:如果沒有這個同學,也許就得不到這份工作,難道光靠自己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嗎?並不是他覺得自己怎麼樣,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非得有人、有關係才好辦事兒,就事論事難道不行嗎?
於是斯文男給馮艾艾留下一筆錢,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馮艾艾在考察許久后,終於下定決心,死心塌地地跟一個比她大十歲的私營小老闆好了。有一天鄒飛跟雜誌社的球隊踢球,對手是一群十八九歲職高剛畢業去了酒店上班的小孩,鄒飛好久不運動了,沒有狀態,上場踢了二十分鐘,被小孩過了好幾次,球也追不上了,很泄氣,但不接受也不行。又踢了會兒,鄒飛就下場了,在場邊抽煙。旁邊的網球場,一個女人在戴著帽子打網球,對手是一個歲數不小的男人。鄒飛隔著網子看,突然那個女的不打了,拿著球拍朝鄒飛走過來,鄒飛一看,原來是馮艾艾。
尚清華研究生快畢業了,張口閉口就管大四的學生叫「那些孩子」了,而當年他們剛入學的時候,都管大四的叫老B。現在他們已經比老B還老。
「沒了。」
這時候斯文男和教練打完了球,坐在場邊收拾東西,往馮艾艾這邊看了一眼。
球場這邊,斯文男子和一個動作有板有眼的人繼續打球。
羅西拿過手機,故作喝多了口齒不清狀:「不是跟你說喝酒呢嗎,打什麼電話啊,多貴啊,把這錢省下來你能少刷好幾個盤子了,掛了吧!」說完掛掉手機,還給範文強,叮囑道,「以後她再給你打電話,千萬別接!」
羅西去了加拿大,過著林萌已經給他安排好的生活,住哪兒、打什麼工、怎麼修完學分,全不用他操心。範文強被他哥派往外地工作,負責在當地接他哥從北京發出的貨。尚清華以嚴謹求實的態度接受著碩士課程的教育,並著手考博。老謝又有了一幫新同學,依然坐在已經坐了八年的床板上,揉著核桃,吃著火鍋,時不時去趟醫院。鄒飛對於大家現在的生活有點兒不適應,晚上高興或沒勁的時候,想找個人出去喝酒,找不著。
鄒飛本想說「你也不虧,比你大比你小的男生都讓你折騰過了」,但和馮艾艾沒熟到像對羅西那樣,可以拿過去的感情生活開玩笑的程度,便只是笑了笑。
「我知道,所以我也會想,他喜歡我哪兒啊,我換成別人,他是不是也這樣。但是話說回來了,他即便對誰都這樣,說明這是一個能對媳婦好的男人,讓我碰上了,就他了!我也眼看著二十六了,折騰不過那些還在上學和剛畢業的小姑娘了。」馮艾艾說。
「我想聽你說,你不能沒有我,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女孩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喝多了,你別介意。」然後進了小區。
「那就分了吧!」鄒飛實在沒有別的可說。
「不用了,碰到一個差不多的,結了就完了,人無完人。」馮艾九九藏書艾很有感慨地說。
「你沒有一點兒挽回的想法嗎?」
「順其自然吧!」
到了佟玥該回國的時候了。鄒飛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千方百計打聽佟玥的消息,費盡周折,終於聯繫到吳萍,吳萍說她半年前和佟玥只在網上碰見過一回,問佟玥在那邊怎麼樣,佟玥說已經開始在那邊上班了,具體的不太清楚,佟玥也沒跟她多說,看樣子不願意說,別的她也沒再問。
羅西和林萌雖然沒領證,但在加拿大的生活儼然是一對老夫妻了,每天一同起床、出門、買菜、做飯、散步、同床共枕、說枕邊夜話。林萌做出了更加讓人佩服的事情,在她畢業前夕,竟然給自己弄成了加拿大國籍,找到了收入不菲的工作,即將步入中產階級。她下一步的計劃是給羅西也弄成加拿大人。此事讓大家都覺得,林萌想到的事情,沒有辦不成的。這樣的人,如果回來建設祖國,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必將早日實現。
沒過多久,傳來馮艾艾自殺的消息,割了腕,幸虧發現得早,及時送到醫院,輸上血,保住了命。
離開學校前,大一女生和大四女生的差別不過在於水果是掛在樹上還是摘下來放在筐里了,畢業後到了社會上,才相當於運到城裡,原來村裡人覺得老了的,到了城裡正新鮮,紛紛搶購。
「佟玥還有聯繫嗎?」
「他交給教練五十次的錢,學了二十次覺得不用再學了,但錢不退,他就讓我也學學,不學白不學。」
「找我沒用,我跟他沒關係。」
「你當我那麼好騙啊,我知道你倆快結婚了。」
此後的幾天,羅西一直和女網友駐紮在範文強那兒,範文強則去了他哥那屋睡,跟他哥擠在一張床上。羅西感激地對範文強他哥說:「範文強是我的同學,我就不跟他客氣了,這回辛苦你了!」
馮艾艾畢業後進了一家外企,上班的第三天,中午就有男同事約她吃飯了。一個月里,馮艾艾收到的吃飯邀請絡繹不絕,橫貫中西。
幾次躲過了林萌查崗,羅西知道不可能一直躲下去,也覺得女網友該回去了,卻沒想到該女網友是個待業青年,不想回去,在這兒羅西管吃管住比回去還得找工作舒服。羅西心軟,不好意思攆她,只好先湊合著。
「他不比那教練打得差啊!」鄒飛看出斯文男的動作也很有范兒。
他漸漸不堪忍受以前那種認為生活中應該有一種虛無縹緲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東西比過日子更重要的生活態度,不是因為太苦,而是絲毫看不到希望,為一件虛無的事情付出這麼多是否值得,就像在壓根兒沒水的地方打井,做的努力越多,越枉費,無異於在人生的道路上南轅北轍。
聚會結束,鄒飛送女孩回家——真的只因為順路。送到小區門口,女孩下了車,讓鄒飛也下車,有話要說,鄒飛就下來了。
老謝在步入大學的第十個年頭,有了經濟上的壓力,無法再平心靜氣地花著家裡的錢上學、看病、吃火鍋了,於是結合自身條件,在學校旁邊開了一家火鍋店,提供免費啤酒和二鍋頭,僱人看店。他大部分時間還在宿舍,想吃火鍋了,還偷偷用電爐子涮,只不過不用自己採購了,打個電話讓夥計把東西送到宿舍來。別人問他為什麼不去店裡而總在宿舍里吃,老謝說:「習慣了,離開這兒就吃得不香了。」
「我太清楚九九藏書了,孩子就不可能是別人的。」賣酒女跟馮艾艾說了幾個細節。
「找你才能鬧大。」
進入雜誌社后,鄒飛開始瘋狂地工作。不是喜歡工作,而是一種對之前那種無所事事狀態的厭離,就像考上大學開始睡覺一樣,不是愛睡覺,是對之前不停地看書為了考大學而不能睡覺的報復。
現在鄒飛習慣一個人兩個耳朵上都塞上耳機,耳機又呈了Y字形,從他的兩腮順下來——既然沒人和他一起聽歌了,那就一個人好好聽吧。
「最主要的就是對我好,體貼入微,讓我一點兒感受不到生活的苦。」馮艾艾回味著,「天冷的時候,看著窗外的人裹緊衣服,頂著風走在路上,風大得不用出去挨吹,用眼睛都能看出來,就是這種天氣,他讓我坐在有暖風的車裡,去酒樓吃著好吃的東西,我真的覺得是在享受生活之樂。自打認識了他,我夏天沒覺過熱,冬天沒覺過冷。」
「你想怎麼辦?」
「一塊兒去吃個飯吧?」馮艾艾問鄒飛。
2002年的冬天來了。學校的生活離大家越來越遠,已經成為過去,各自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個工作鄒飛也挺樂意干,照相本來就是他喜歡的事兒,還能四處走走。哪個城市有車展或有新車發布會,他就和文字編輯過去,不僅養活了自己,還落個遊山玩水。作為中國人的好處就是,無須出國,只要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溜達一趟,就能看到世間百態和人的各種生存狀況,這對幫助自己了解人生大有裨益。
範文強為了上班方便,住在他哥租的房子里,羅西為了不在家煩父母或被父母煩,跟著範文強一起住,兩人還是上下鋪。
開始是同學看他單身,就拉他出去玩,參加各種聚會,男男女女的,鄒飛去了幾次,沒什麼意思,跟他們聊不到一塊兒去,便不去了。同學勸他堅持參加,說不定就有意外的收穫——比如運氣好了,跟哪個女的發生個一|夜|情什麼的。該同學說自己都撿了好幾次便宜了。鄒飛覺得,為了打個炮,還要委屈自己參加這種聚會,這炮打得也忒昂貴了,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即使成了,他也不認為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佔到了便宜。
大一女生是草莓,大二女生是水蜜桃,大三女生是罐頭,大四女生是西紅柿,已經不是水果了——這是一種狹隘的說法,肯定是在校生編出來的,女性作為水果的生活,畢業后才正式開始。
「是誰的你自己也不清楚吧!」馮艾艾說。
又一年結束,一年又開始。生活,像個妓|女,迎來送往。
馮艾艾把和她打球的男人介紹給鄒飛,是她現在的男朋友,那個傳說中經受住馮艾艾考察的男人,身材適中、皮膚白皙、舉止優雅,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穿著潔白的耐克網球衫和球鞋。鄒飛和他握了手,心裏一直想笑,也頗有感慨:馮艾艾找來找去,以為她能找個多另類的,最終還是找了一個主流的。
鄒飛又待業在家了。沒勁的時候,就去找羅西和範文強待待,打發時間。畢業后,合得來的還在一起,合不來的就散了,以前在學校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礙於面子打個招呼,現在徹底不聯繫了,四年的同學跟一輩子的陌生人也差不多,想不這樣也沒辦法。
「言多必失!」
「應該是快畢業了,回不回來就不知道了。」
「敢情還是個勤儉持家型的。」
九*九*藏*書「你設想一下嘛!」女孩說。
鄒飛聽著這些話,想著馮艾艾的那些事兒,體味著人生叵測。
「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不再挑挑了?」結婚對鄒飛來說是很遙遠的事情。
「要鬧你去找他鬧。」
「還行。」鄒飛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個詞更準確的表述了。
女孩問鄒飛:「如果咱倆好了,日後我要和你分手了,你怎麼辦?」
「她快回來了吧?」
林萌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偉大的同時,女網友不得不回老家找工作了。
三年前,另一個耳機沒人戴了,鄒飛只能一個人塞著一個耳機,讓另一個耳機垂著,耳機線呈1字形,掛在他的一側。
「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以挽回的,你要是掉水裡了,我可以挽救你,但感情上,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有什麼可挽回的,我今天剛知道你叫什麼。」
羅西跟女網友廝混的時候,耽誤了聯繫林萌,到了上網的時間沒上,騙林萌說正在和範文強喝酒。沒想到林萌真把電話打到範文強那,範文強說沒錯,正喝著呢,林萌讓他把電話給羅西,她要跟羅西說話。範文強說羅西去牆角撒尿了,這就來,說完趕緊從他哥的床上起來,舉著手機,捂著話筒,敲羅西和女網友的門,讓他接電話。
範文強他哥說:「千萬別客氣,我都理解,我也是從你這時候過來的。」
羅西有一門課畢業前也沒通過,沒拿到畢業證,不好找工作。新學年開學后,他去參加補考,和低年級的在校生坐在一個考場里,受到了師弟師妹們的無比敬仰。
「我要跟他結婚了!」馮艾艾看上去頗為幸福地說。
鄒飛說記得佟玥以前上學的時候和大家聯繫挺密切的,吳萍說佟玥之所以成了現在這樣,就是因為鄒飛,因為他倆剛分手的時候,佟玥換了聯繫方式,鄒飛聯繫不上她,就找佟玥的同學打聽消息,佟玥知道了,為了不讓鄒飛能聯繫上她,她才不再聯繫同學的。
「那是他找的教練。」馮艾艾看著場地里說道。
「他不承認是他的孩子。」賣酒女點上一根煙。
範文強在聽說了馮艾艾的事迹后,欽佩地說:「還是馮艾艾牛叉,我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她做了!」
兩個月後,羅西在自己沒盡一點兒力的情況下,居然收到了加拿大大學的碩士錄取通知書。
讓人驚訝的是,林萌竟然跟加拿大的老師也混得很熟,替羅西申請到了攻讀碩士學位的名額。加拿大這邊需要本科時各科的分數,羅西的分數很低,林萌就給羅西做了一份假的,成績單上需要系裡蓋章,林萌就讓羅西去刻個假章,羅西懶得去,林萌就在萬里之外,託人去中關村刻了假章,蓋在羅西的假成績單上,寄到了加拿大。
鄒飛的新生活還沒來到,舊生活已經結束。他也試圖找到一份工作,在尋找中他發現,如果不想被這個社會改變,那就儘可能減少參与社會的機會,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他所厭惡的那些熟於人情世故的人的功利,正是他們積极參与社會的結果。但是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無法避免自己不參与社會,能保持若即若離就不錯了,所以他只能委屈著自己,擰巴著尋找差不多的工作。
馮艾艾脫離了危險,孩子沒了,睜開眼看到斯文男守在床前,說:「你救了我,也是你害的我,你走吧!」
鄒飛想了想說:「還沒分呢,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