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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白鹿原》

1992《白鹿原》

陳忠實:《陳忠實小說自選集·中篇小說卷》,長江文藝出版社2004年版
傳說早年的白鹿原天災不斷,疫癘滋漫。在一位很有思想的族長的提議下,把原來的侯家村(有胡家村一說)改為白鹿村,同時決定換姓。侯家(或胡家)老兄弟兩個要佔盡白鹿的全部吉祥,商定族長老大那一條蔓的人統歸白姓。老二這一系列的子子孫孫統歸鹿姓;白鹿兩性合祭一個祠堂的規矩,一直把同根同種的血緣維繫到現在。改為白姓的老大和改為鹿姓的老二在修建祠堂的當初就立下規矩,族長由長門白性的子孫承襲下傳。
滋水縣境內一股土匪歸服保安團的消息轟動了縣城。黑娃被任命為營長,並且娶了妻子,開始向有思想的人轉化,他重新被家族容納了。而鹿三卻在孤獨中死去。黑娃接受鹿兆鵬的意見倒戈反將,卻依舊死於肅反派的屠刀之下。朱先生在墳墓中的言語,卻成了造反派們永遠解不開的謎。
《〈白鹿原〉評論集》,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社2000年版
陳忠實,1942年6月出生,陝西省西安市灞橋區人。1962年畢業於西安市第三十四中學。歷任小學教師,中學教師及團支部書記、公社革委會副主任及黨委副書記,西安郊區文化館副館長,西安市灞橋區文化局副局長,陝西作家協會副主席、主席,中國作家協會第五屆委員,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等。此外,還先後任過中共第十三、十四大代表,中共陝西省委第七、八屆委員會候補委員。
首次出版:人民文學出版社
但也有一些與上述看法有別或不同的意見。南帆在《文學·歷史·敘事話語——讀陳忠實的〈白鹿原〉》一文指出了這部小說的藝術創傷。他說:「陳忠實從白鹿原的芸芸眾生之中提炬出了三種勢力。宗法家庭的勢力,叛逆者的勢力,政治勢力。白鹿原上的諸多人物和事件集結于這三種勢力的周圍」。然而「政治這支線索上的故事多半了無新意。片斷和細節均未成為衍生故事的內核。小說僅僅按照大革命時期、搞日時期、國共戰爭時期排列人物的經歷,敘事話語穿透時間的功能不知不覺地萎縮了」。他說:「我們還可以發現,政治勢力這支線索與其他兩條線索之間出現了遊離和脫節。甚至可以設想,即使將這支線索上的故事抽掉,小說的完整性並未受到明顯損害。這恰好從反而證明,《白鹿原》的敘事話語出現了破裂。」「我們沒有理由將這個破裂解釋為一種疏忽。也許陳忠實並未詳細考慮儒家傳統與三民主義或者共產主義之間的複雜關係,他無法繼續想象它們之間衝突與交織所形成的生動故事。可是,思想的迴避並不能代零替敘事的迴避。未完成的思想只能導致未完成的敘事。」「這在《白鹿原》裏面留下一個重大的藝術創傷。」(《作家報》1994年1月8日)
發表時間:1992年第6期
出版時間:1993年6月
暢廣元認為作者的歷史觀有三點:「首先是當代朱先生的歷史眼光。朱先生是作者筆下的文學大儒,被白鹿原上的代表人物白嘉軒尊為聖人。朱先生看歷史,一是重史實,二是察民心,三是觀動向,四是多體驗。他不唯旗號、招牌,但看政績、實效;不輕易說長道短,評三論四,更注重自我省察、思索和付之行動。陳忠實透視他筆下的歷史,基本上也是這樣的歷史眼光;「其次是民族利益的歷史尺度。……它較之一個階級的立場要視野廣https://read.99csw.com闊得多,胸襟博大得多,氣度也恢宏得多;「再次是秉筆直抒的史家心態」。這些「構成了陳忠歷史的冷靜客觀的態度,把歷史當作不斷向偶然開放的人類生存活動的歷時運演。正是這樣的態度使作家把白鹿原的悲劇寫得淋漓盡致,涵納了幾乎連作家本人也未必意識到的深邃的文化意義」。(《冷靜客觀地審視歷史——淺議〈白鹿原〉的歷史觀》,《陝西日報》1993年4月26日)
陳忠實自1965年開始發表作品,著有短篇小說集《鄉村》、《到老白楊樹背後去》,中篇小說集《初夏》《四妹子》,《陳忠實小說自選集》(3卷),《陳忠實文集》(5卷),散文集《告別白鴿》等。短篇小說《信任》獲1979年全國短篇小說優秀作品獎、中篇小說《康家小院》獲上海首屆《小說界》文學獎、中篇小說《初夏》獲1984年《當代》文學獎、報告文學《渭北高原,關於一個人的記憶》獲全國1990年-1991年報告文學獎,長篇小說《白鹿原》1998年獲得第四屆茅盾文學獎。
雷達從作者處理人、歷史、文化關係的角度分析了作者的文化價值觀。他說:「《白鹿原》的作者不再站在狹義的、短視的政治視點上,而是站到了時代的、民族的、文化的思想制高點上來觀照歷史。他以民族心史為構架,以宗法文化的悲劇和農民式的抗爭作為主線來結構全書。」「作者的創造性在於,他在充分意識到文化眼光與階級鬥爭眼光交融互滲,從而把真實性提到一個新高度。」他說:「我始終認為,陳忠實在《白鹿原》中的文化立場和價值觀念是充滿矛盾的:他既看到傳統的宗法文化是現代文明的路障,又對傳統文化人格的魅力依戀不舍:他既清楚地看到農業文明如日薄西山,又希望從中開出拯救和重鑄民族靈魂的靈丹妙藥。……我並不完全同意他的文化價值觀念,但我堅決捍衛他作為一個作家保留自己獨特的評價生活的眼光和權利。」(《廢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論》)
鹿子霖重新雇了長工,贖回坐監期間被賣掉的土地,家底開始墊實起來。可是在槍斃岳維山、田福賢和鹿黑娃時,他變成了痴獃。白嘉軒看著鹿子霖挖出一大片濕土,忽然想起以賣地形式作掩飾巧取鹿子霖的坡地做墳園的事來,兒子孝文是縣長,也許正是這塊風水寶地蔭育的結果。他俯下身去盯著鹿子霖的眼睛說:「子霖,我對不住你。我一輩子就做下這一件見不人的事,我來生再世給你還債補心。」
張 煒:《古船》,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社1986年版
李建軍:《寧靜的豐收》,華夏出版社2000年版
《白鹿原》這部長篇小說,陳忠實從1986年起開始構思和準備史料,1988年4月動筆,到1992年3月定稿,歷經四年寫作才告完成,
白孝文終於從大姑父朱先生口裡得到了父親的允諾,準備認下他這個兒子,寬容他回原上。白孝文開始進入人生的佳境,升任營長並負責縣城防務,成為滋水縣府的御林軍指揮。他的名字很快在本縣大街小巷市井宅第被人傳說……。
延伸閱讀
作者:陳忠實
邢小利在綜述西安《白鹿原》研討會情況的文章中指出:「《白鹿原》是一部很有藝術魅力的作品,是近年來罕見的一部大作品。……《白鹿原》以其全景九九藏書性的歷史觀照和宏闊的史詩規模開拓了現實主義小說的新層面,它既不同於那種寫市民市井生活的新寫實,也不是那種帶有理想主義的現實主義,它為現實主義小說提供了有力的新例證。……標志著陳忠實的創作擺脫模式走向自由,走向成熟。」這是「作家創造的結果,也是時代造就的」。(《一部展示民族秘史的力作》,《陝西日報》1993年4月26日)
一場異常的由旱災釀成的饑饉降臨到白鹿原上。白孝文在分家之後,飢餓難忍之下賣掉了土地,后又賣掉了房屋,淪為乞丐。原本要白孝文「現世」的鹿子霖,卻無意中給了他新的生命,到滋水縣保安大隊僅僅一月,孝文身體複原了信心也恢復了,他第一次領晌之後,就去酬答指給他一條活路的恩人田福賢和鹿子霖,並打算把剩餘的錢給小娥,但小娥卻神秘的死了!黑娃得知道小娥被殺的消息后準備殺死白嘉軒時,鹿三抖出句話來——人,是我殺的。
評論家們普遍認為,《白鹿原》獨具豐厚的史志意蘊和鮮明的史詩風格,它在一部作品中複式地寄寓了家庭和民族的諸多歷史內蘊,頗具豐贍而厚重的史詩品位,在當代長篇小說創作中當屬少有;而又如此好讀和耐讀,這在當代長篇小說中亦不多見。這些藝術上的多項突破,把當代長篇的現實主義創作推進了一個新的時代高度,從而具有了某種標誌性的意義。有些人還認為,儘管目前尚難斷言《白鹿原》就已經進入了經典長篇小說的行列,但是就豐厚性和博大精深而言,《白鹿原》顯然在當代小說中是無與倫比的。一方面,是深厚的歷史感和鮮明的當代性的和諧統一。另一方面,是哲理象徵性和歷史神秘性的和諧統一。再一方面,是情節結構曲折性和細節描寫豐富性的和諧統一。這使《白鹿原》以一部富於哲學意味的史詩,將鐫在文學史中,永遠地具有活的生命和靈魂。
在有關《白鹿原》的評論中,評論界首先給了《白鹿原》一個總體性的高度評價。馮牧在給北京《白鹿原》討論會的電話中說,對這部小說的「初步印象是一部具有史詩規模的作品」,又說「《白鹿原》達到了一個時期以來出現的長篇小說所未達到的高度與深度,闖出了一條自己的路子」。(《一部可以稱之為史詩的大作品——北京〈白鹿原〉討論會紀要》,《小說評論》1993年第5期)雷達說:「閱讀中我的第一個感覺是中國文學領域出現了一部重量級的大作品」;「《白鹿原》不僅是對民族歷史的反思,也是對民族生存的文化反思」;它「吸收了當代中國和世界文學的許多新成果……是一部新時期最厚重、最值得研究的力作」。它的出現「絕非偶然」,「它是新時期文學發展到現階段的一次飛躍」。(《廢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論》,《文學評論》1993年第6期)蔡葵認為:「這是一部了不起的作品。從總體上它是氣勢恢宏的史詩,從局部、具體細節、語言看,又細針密線,經得起眉批,經得住多方面檢查,可以像《紅樓夢》一樣讀。」(《一部可以稱之為史詩的大作品——北京》)《白鹿原》「是九十年代初在社會主義長篇創作領域所出現的難得的藝術精品,經得起反覆閱讀、反覆咀嚼、深入批評。……陳忠實給自己,也給陝西文學立了一個紀程碑,也是中國當代的重要突破」,作品「可以用史詩二字來評價」。
「四·一二」政變之後九*九*藏*書,國共分裂。鹿兆海認為國民黨才是他的選擇,而白靈卻改投共產黨,兩個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痕,鹿兆鵬和黑娃等人開始了亡命的生活。習旅長看完黑娃的射擊比賽就把他調進旅部警衛排,在隊伍被打散后,黑娃慌不擇路的當上了土匪「二拇指」,在打家劫舍中,他唆使手下打折了白嘉軒的腰桿,並且殺死了鹿太桓。田福賢下套捕捉黑娃,小娥為了救黑娃去求鹿子霖,鹿子霖乘機佔有了小娥。鹿子霖唆使小娥勾引白孝文,白孝文沉溺在與小娥的偷|歡之中難以自拔。
首發刊物:《當代》
評論界認為作者由《白鹿原》所表現出來的新的歷史觀值得特別關注。朱寨說:「作者不是從黨派政治觀點,狹隘的階級觀點出發,對是非好環進行簡單評判,而是從單一視角中超出來,進入歷史和人、生活與人、文化與人的思考,對歷史進行高層次的宏觀鳥瞰。」(《一部可以稱之為史詩的大作品——北京〈白鹿原〉討論會紀要》)李星在《世紀末的回眸——〈白鹿原〉初論》一文中說:「《白鹿原》之所以可以稱之為大作品,不是因為它有50萬字的篇幅,而是作者以當代眼光、當代意識審視、反省這段歷史時,所具有的全新的體驗和認識。……在陳忠實的筆下,歷史不再是一部單線條的階級對抗史,同時也是一部在對抗中相互依存、相互融合的歷史;歷史不再是一部單純的政治史,同時也是一部經濟史、文化史、自然史、心靈史;歷史的生動性不只是在社會政治層面的展開,而且後者比前者更為生動,更為豐富,更有詩學的價值。」他認為,「陳忠實正是通過價值,更有詩學的價值。」他認為,「陳忠實正是通過《白鹿原》將我們民族的存在歷史提升到一個新的詩學境界,它的獨特的認識價值是無可懷疑的,它的獨特的審美價值同樣是無可懷疑的。」(《文學報》1993年5月20日)
在新時期以來的文學30年,乃至在中國當代文學60年之中,象陳忠實的長篇小說《白鹿原》自發表、出版之後,數十年來一直評說不斷,也演繹不斷,不說絕無僅有,也實屬鳳毛麟角。
《白鹿原》雖然在文學評論界引起了巨大反響和好評,也得到了讀者的喜愛,但是,在相當一段時間里,《白鹿原》一直遭受著不公平待遇。1997年5月,在天津評選「八五」(1991-1995)優秀長篇小說出版獎時,《白鹿原》落選;在「國家圖書獎」評獎活動中,《白鹿原》也落選了。在1995年啟動,1997年12月7日揭曉的第四屆茅盾文學獎評選活動中,《白鹿原》一開始也並未進入候選之列。幸有身為評委會主任的老評論家陳涌挺身而出予以鼎力支持,使得這部作品得以入圍並最終獲獎。他特彆強調,《白鹿原》描寫出了歷史發展的客觀傾向,在政治傾向性並不存在問題,寫性也切合人物性格與命運發展的需要,也不存在什麼問題。但因一些評委此前發表了比較強硬的批評意見,經過協商,評委會提出在兩句話和兩個細節上作以修訂方可獲獎的決定。於是,評委會把此意見告知陳忠實,陳忠實最終同意做適當調整與刪改(約刪改了兩三千字)。作品最終以這樣的修訂本的方式,獲得了第四屆茅盾文學獎,由此也創造了茅盾文學獎評獎歷史上修訂本作品獲獎的先例。
《白鹿原》及其作者的文化價值觀,也是評說中的一個熱門話題。何西來說:「九九藏書作者用了一種大文化眼光,寫出一種歷史文化,地域文化的深厚複雜。我不同意用儒家文化涵蓋整個民族傳統文化,《白鹿原》的文化視野就不只是儒教,還有其他,如性文化……道德倫理文化……」張韌認為:「這部作品第一次寫出了家庭、家族力量不只是中國封建社會的支柱,而且有搞御社會動亂,抑制自然災害的巨大作用。」(《一部分可以稱之為史詩的大作品》,出處同前,)馮立三說,作品的「長遠價值就在於用精到的地方語言在無比深邃無比廣闊的時間和歷史空間隧道中表現了東方文化東方人格精神的無愧魅力」。
發生於2000年間的李建軍的「直諫陝軍」,也涉及到對於《白鹿原》的評價與批評。在2000年9月于陝西西安召開的 《〈白鹿原〉評論集》研討會上,《〈白鹿原〉評論集》的責編李建軍在基本肯定《白鹿原》的藝術成就的前提下,針對陳忠實、賈平凹的創作指出作品「有狹隘的民族意識」,「缺乏博大的人道情懷」;其中一個典型的細節是,鹿兆海殺死一個日本兵就要割取一綹頭髮,而朱先生又用燃燒這些頭髮去祭奠死去的鹿兆海。李建軍覺得這些地方讓人很不舒服。(李建軍此前著有《寧靜的豐收——陳忠實小說論》,在《白鹿原》出版當年的1993年第4期《小說評論》上,發表過《一部令人震撼的民族史詩》)這樣的一個不無尖銳的意見,作者陳忠實欣然表示接受。由此,批評作家的批評家與被批評的作家成了坦誠相見的朋友,這也給當下文壇留下了一段佳話。
《白鹿原》於1992年年底、1993年年初,先在《當代》1992年第6期和1993年第1期連載,1993年6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書。迄今,僅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發行量就累計120萬冊,此外還有港台、海外其它版本,以及銷數不可估計的盜版。除此之外,《白鹿原》還不時地以連環畫、陶塑、秦腔等形式出現。2007年10月,《白鹿原》被改編為同名話劇(孟冰編劇、林兆華導演),搬上話劇舞台;2008年6月又改編為同名舞劇(和谷、夏廣興、張大龍等人編劇、編導和作曲),在首都上演;電影版《白鹿原》由蘆葦編劇,西影與上影集團、紫金長天公司合作製片,電視劇版《白鹿原》由張光榮編劇,由北廣集團製作,都正在籌拍之中。而繼1993年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小說聯播之後,2008年又由陝西人民廣播電台推出了陝西方言版小說《白鹿原》演播。
白嘉軒懷裡揣著一個修復祠堂的周密計劃走進了鹿子霖家的院子。翻修祠堂的工程由白嘉軒和鹿子霖分頭負責。這年夏收之後,學堂開學了。五間正廳供奉著白鹿兩姓列宗列宗顯考顯妣的神位,西邊三間廈屋,作為學堂,白嘉軒和鹿子霖一塊去白鹿書院找朱先生,讓他給推薦一位知識和品德都好的先生。朱先生推薦了白鹿原東邊徐家園的徐秀才。白嘉軒的兩個兒子也都起了學名,馬駒叫白孝文,騾駒叫白孝武,他們自然坐在裡邊。鹿于霖的兩個兒子鹿兆鵬和鹿兆海轉回本村學堂。白嘉軒幫助黑娃也進了學堂。
《白鹿原》發表與出版之後,漸漸引起文壇內外的廣泛關注和高度評價。作者陳忠實的人生也因為這部小說而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白鹿原》之前與《白鹿原》之後。之前的陳忠實,充其量是一位實力派的鄉土題材作家,而之後的陳忠實,則成為當代文https://read.99csw.com學中少有的重量級作家。
體裁:長篇小說
評論家們更高度肯定和評價《白鹿原》所達到的藝術高峰和取得的藝術成就。李星說:「《白鹿原》不僅成功把現實主義的潛能利用得很充分的藝術,而且成為將東方文化的神秘感、性禁忌,生死觀同西方文學中的象徵廣義、生命意識,拉美魔幻主義相結合的特色鮮明的現代藝術。……它昭示著這樣一種藝術現象:大作品的產生往往並不代表新方法的產生:大作品往往產生在前輩作家探索拓荒的基礎上,產生在新方法的成熟階級;它吸收和繼承了、取代了以往的生命。」雷達認為作品「一個最突出的特點是,找到了一種有能量、有張力的敘述方式。它的意義決不限於敘述語言,它是一種濃度很大的,致力於回到事物本身的現實主義創作精神的表現」。林為進分析這部分長篇的結構藝術說:「網狀式的結構,全程獨作品的內容豐富,不流之於單調呆板。而捨棄了單線或所謂複線的描述,網狀的構架,使整部作品像個渾厚的球體。此外也比較好的擴大了作品的空間感。」
白嘉軒引以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第六房女人胡氏死去以後,白嘉軒從山裡娶回來第七個女人吳仙草,同時帶回來罌粟種子。罌粟種植的巨大收益比鴉片的香氣更具誘惑。一座完整的四合院便以其惹人的雄姿穩穩地盤踞於白鹿村村巷裡。
(白燁 撰)
《白鹿原》的故事主要圍繞著白鹿兩家的明爭暗鬥展開,並以此托出國共雙方的此消彼長,及其交織其中的鄉俗文化、風土人情等。
白鹿原又一次陷入毀滅性的災難之中。一場空前的大瘟疫在原上所有或大或小的村莊里蔓延,一切村莊里的一切人,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窮人和富人,都在這場無法抵禦的大災難里顫抖。族長白嘉軒力排眾議造了鎮妖塔,瘟疫終於停歇了。
黑娃外出打工,卻引回了舉人家的小老婆——小娥回到白鹿村,被白鹿兩家不容后,他們住進了村子東頭一孔破塌的窯洞。
但也有人持有與上述評價不盡相同的看法。如金惠敏認為,《白鹿原》「較之於傳統的革命歷史題材作品顯得深刻、豐厚和超越功利一些。不能不承認,這是一個進步」;「不過,……當我們把新時期而不是十七年作為《白鹿原》的歷史坐標,《白鹿原》所取得的進展便不再具有多少新意了;它至多只是把已有的思想成果應用於開闢的那塊陝中地域。這算不得創造」。他說:「我堅信,大作的出現,既不是某種政治觀念、歷史哲學(如階段鬥爭論)的直接演義,也不是對既有思想成果或者說思想常識的借取和推廣」,但「我們在《白鹿原》中所看到的」是「對已有常識的文學應用」。(《我們需要怎樣的文學?——從〈白鹿原〉〈廢都〉談起》,《文論報》1993年11月6日)
2000年9月,人民文學出版社編輯出版了《〈白鹿原〉評論集》。評論集選收錄《白鹿原》問世后海內外公開發表的有新意、有見解,且產生了一定影響的文章。所選文章分為綜評類、文化批評類、藝術形式批評類、比較批評類。此外還有編輯感言、作者訪談、《白鹿原》研討會綜述報道及記寫陳忠實其人其事的其他類文章。評論集所收錄的文章反映了《白鹿原》問世後幾年間批評家對《白鹿原》解析、研究的成果,有藝術上的肯定,也有藝術上的批評,反映了作者同時代人對這部重要作品的階段性藝術思考的最新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