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六章 撞邪

第六章 撞邪

半分鐘后,我們走到了實驗室里,一個憨厚的眼鏡男站在裏面,看到唐紫月就笑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無需別人介紹,我馬上認出這位眼鏡男即是唐紫月提過的阿修,沒辦法,女老師就喜歡這種斯文人。很快的,我察覺到自己的心態不對,便甩掉那些無聊的念頭,想看看阿修有什麼本事,能將結成一坨的日誌一頁頁地翻開。
片刻之後,沒聽到有人回答,我就往回走了幾步,想到門口看一看,有沒有人走上來。哪知道,風太大了,把一扇沒關緊的窗給吹開了,「砰」的一聲巨響,差點沒把我嚇暈。他奶奶的,老子最怕死寂的地方,冷不防搞出大動靜。我回頭走過去關上窗戶,外面的雨順勢打進來,淋到了我的眼睛里,一時間眼淚直流,視線朦朦朧朧的。
阿修話頭不多,關上門以後,他就把人領到一個實驗桌旁,叫我們把日誌遞給他。唐紫月似乎很相信阿修,二話沒說,當即就把日誌交出去了。只見,阿修戴著白色的塑膠手套,像模像樣地把日誌放進一個玻璃缸里,然後就叫我們等著瞧吧。當發現我眼神充滿了懷疑,阿修就解釋,玻璃缸里主要成分是醋,還有一些化學藥劑,這些都是將日誌翻開的必需品。
「這件事只能晚上進行,我怕其他同事會看見,白天人多眼雜。」唐紫月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上樓時就忽然解釋。
思索之中,我跨過了幾道山溝,慢慢地看到了遠處的師院建築,感受到了人類社會的氣息。正當我快要從山腳下的林中穿出來,前面就有一個人影晃了一下,一轉眼就跑掉了。我本不抱希望了,以為追不上燒香的人了,一發現尚有機會,立刻衝上去追那個人。可惜山林外就是一條小巷子,那通向師院後門的老街,此刻滿街都是大學生,那個人已經混進人群中了。
我歪了歪腦袋,看到最裡面,那裡真的有一扇虛掩著的門,不知有沒有人在上面。我聽到外面風吹雨打,雷鳴電閃,居然望而卻步,心裡頭無緣無故地害怕起來。時間不等人,我必須上去轉一圈,然後快點趕回實驗樓,否則就要錯過撈起日誌的那一刻了。想到這裏,我壯起膽子,不再猶豫,立刻就走了過去。
「你把電吹風都帶來了?真是謝謝你了,下那麼大的雨,還讓你跑過來。」唐紫月說著說著就把我晾到一邊去了。
「剛才是誰跑下來?真是的!好心沒好報,我想上來問還有沒有人,誰知道……哎喲,我的腰呀!」馬阿姨叫喚個不停。
等我找到堆放縣誌的書架時,那上面擺了一些各個政府單位的發展歷史,還有植物的生長數據等。縣誌原本有三冊,每冊都記錄得很詳細,和那種市面上的簡寫版本不一樣,這種版本一般只能在很老的檔案室才能看到了。30年代和60年代的縣誌都集中在一本,厚得像兩塊磚頭。另外兩本是70年代和80年代的縣誌,可80年代的已經不見了,30年代到60年代的也被撕掉了十多頁,變成了一本「殘廢」的書。
「這和唐二爺有關嗎?」我拿著報告單,左看右看,搞不懂這之間的聯繫。照片上沒有王小花的正臉,我看不清楚,不能確定她與斷臂水神,或尼姑庵的三臂女像是否一樣。read.99csw.com
現在日誌還不能翻開,起碼要等一小時,我實在坐不住了,便想趁機去老圖書館走一走,也許毛貓貓還有些線索沒注意到。可阿修卻告訴我,學校現在已經禁止外來人員進出老圖書館了,因為前段時間有學生反映,珍藏的資料被偷走了。雖然學校方面沒有追究,但今天貼出了通知,將外來人員擋在了圖書館外面。
哪知道,外面打了一個巨雷,電燈又閃了幾次,接著就徹底掛掉了,頃刻間閣樓就陷入了黑暗中。我心罵,媽的,這鬼天氣,電力設施被劈壞了吧?不過,我轉念一想,真是天賜良機,不如趁這黑暗的環境,把醫學檢驗報告單帶出去,反正這東西也不屬於圖書館嘛。
走了一會兒,我們路過學校的老圖書館,那裡面亮著燈,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開放。說起來,當年我念書時,極少去老圖書館,但那卻是學校里最有民國風味的建築,據說是浙江大學後來出資興建的。正是由於這關係,學校在新建圖書館時,才沒有拆掉那座老圖書館,依然讓它保持開放。
石像雕琢粗糙,用料普通,經過多年風雨侵蝕,裂縫遍布全身。地上的泥水不斷地濺到石像身上,一層又一層,將它下身都裹了一圈,我一搓就掉下許多泥塊來。本來,我只是看不慣那些龜裂的泥巴,伸手隨便搓了搓,可泥塊剝落後,石像的側腰部分竟然有一行刻字——李小愛。
說著說著,我和唐紫月就並排走進學校里,兩人雖各撐各的傘,但我覺得這很浪漫,若非要請阿修幫忙,這雨夜就變得完美了。遺憾的是,天公不作美,除了下著傾盆大雨,還打雷閃電,路燈不停地閃爍著,似乎要滅掉了,瀰漫著鬼片的氣氛。接著,一些學生快步地走過我們身旁,幸災樂禍地討論,如果洪水來了就好了,他們可以繼續放假。
樓梯間里沒有路燈,只隱約看見上面有冷冷的白光灑下來,我每踏一步都擔心踩滑了。轉了一個彎,人就來到了閣樓里。說是閣樓,其實蠻大的,可塞了三十多個書架,讓人覺得很壓抑。我按著書架上的分類,一步步地走進最裡面,剛想隨手抽出一本書瞄上兩眼,這時閣樓里就響起輕飄飄的腳步聲。
「一定是剛才搶東西的那個人情急之下,錯拿了我的雨傘,留下了自己的桑」
夜裡,我獨自穿過樟樹林,聽著噼啪的雨聲,雷電還不時閃過漆黑的天空,別提多嚇人了。可能是我最近太敏感了,總覺得有人跟在後面,轉身看去,又沒有一個人。霎那間,彷彿樟樹林成精了,每棵樹都像一個人,要將我捉祝我深吸一口氣,大步地跑了出來,泥花飛濺,將褲腳都弄髒了。
「喂?黃丁意嗎?我是唐紫月,你現在方便嗎?」
「我看好時間了,把黃老弟送去圖書館了,馬上就回來。如果你看見日誌大量析出泥漿了,那就戴著塑膠手套把它取出來,攤到桌子上,剩下的事讓我來做。」阿修仔細地交代。
現在,阿修在化學系的實驗樓等著我們,唐紫月拿著那本日誌,對我說今晚要是打開了,她會找借口把阿修支開,免得將他拖下水。天知道,日誌里有什麼內容,也許有天大的秘密。我對此沒有意見,總之這事最好先別擴read.99csw•com散,免得傷及無辜,要知道,與此有關的余雨雨、陳十萬、唐二爺都死了。
根據醫院的分析,王小花在出生時即有先天缺陷脊柱裂,脊髓內生長著一個腫瘤,導致脊柱側彎,而頸胸段多出一隻「手臂」,則屬於罕見的發育畸形現象。後來,醫院方面制訂了手術方案,要幫王小花摘掉「第三隻手臂」。可那種手術異常複雜,因為脊髓在脊柱之內,幾條神經和動脈貫穿其中,既要取出巨大的腫瘤,又要使膨出的脊膜神經根複位,還要儘可能地保證神經和動脈不受損傷,整個手術可謂是艱苦而又漫長。
「你往裡面走,那裡有扇門,門後面有樓梯上去的。不過那樓梯只能從二樓上去,不能通到一樓。你快點去抄資料吧,現在都9點了,10點一到,馬阿姨就要關門了。」那位學生說完就匆匆地下樓了。
「咳!咳!」那是一個牛皮紙袋,上面附了厚厚的灰塵,嗆得我灰頭土臉。等我掃了掃牛皮紙袋,便愣了愣,那上面沒有一個字,可摸在手中,裏面明顯裝有東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開一看,瞬間就愣住了。
「所以要有人看著,等頁面鬆了,要馬上把日誌撈出來,一頁頁地攤在那些實驗桌上。」阿修說完就指了指旁邊的幾張空桌子,他已經收拾好了。
「對不起,拖了七天的時間。」唐紫月在電話里解釋,「本來規定放三天假而已,可你也知道,五月一到,廣西到處發洪水,很多公路被沖斷了,今天學校才正式上課,我也剛趕回來。」
現在雨那麼大,沒把傘可不行,我不指望通過雨傘辨認別人的身份,只求快點兒回到實驗樓,就怕唐紫月和阿修停電後會遇到問題。可我剛拿起那把傘就大吃一驚,然後把手機湊過來,將光線挪近了一些——我認得那把傘,並知道它的主人到底是誰!
我聽到聲音后,語無倫次地答:「很方便!我有時間!」
「那麼黑,我怎麼看得見。因為燈閃得太厲害了,我怕準備停電了,想要把學生叫下來,可剛走上二樓就被撞得骨架都散了。」馬阿姨說完又哎喲地喊著。
「上面沒有人了,我先扶你下樓吧,這裏面太黑了,也沒裝應急燈。」我輕聲道。
在我身後,佇立著一尊真人大小的女性石像,它正盯著我,難怪剛才背後襲來一陣涼意。那聲冷笑只有一剎那,等我扭頭過去時,聲音就沒有了,不知是不是石像發出來的。我伸手拂開擋在石像前面的榕樹老藤,瞧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因為石像有三隻手,模樣很像斷臂水神。
「這樓都那麼老了,裝什麼應急燈,沒被拆掉就算好了。」馬阿姨摸著腰板,一瘸一拐地走著。
我面紅耳赤,被那學生說中了,趕緊道:「怎麼上去啊?」
我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晚上8點鐘,不算太晚,趕緊就答應下來。等了那麼多天,就為了這一刻,再晚也得去。我出門時想叫上岳鳴飛,可他白天去找女人了,累到現在還沒起床。想了想,我就一個人打著雨傘,悄悄地離開了渡常現在下著大雨,這場雨下了好多天,彝江水位迅速上漲,要是超過警戒線,渡場就有得忙了。
談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化學系的實驗樓前,學生在夜裡很少到這邊來,https://read•99csw.com鬼故事就屬於實驗樓最多了。我抬頭一看,三樓只有一間實驗室亮著燈,其他都滅了,路燈也不夠明亮,真不知道唐紫月為什麼選在晚上解決日誌的事。
「這樣就行了?」我不信。
「唐二爺要曝光的機密文件不可能是這個吧?」我一頭霧水,隨即抬起頭想看一看,書架頂上還有沒有東西。
「好吧。那麻煩你了。」唐紫月本想說點什麼,可手機來了一條簡訊,她就讓我和阿修先去老圖書館轉一轉。
「那……」唐紫月為難道,「這裏的事怎麼辦?」
「站住!」我不顧疼痛,掙扎著爬起來,大吼一聲。
這種專業的醫學檢驗報告單,我看了兩眼就跟不上了,完全讀不懂。如果鎮上曾有王小花這個人,手術也成功了,怎麼沒人宣傳?他們不是很愛邀功的嗎?除非……手術失敗了,王小花因此死了?更蹊蹺的是,這份醫學檢驗報告單怎麼會在大學的圖書館裏面?看牛皮紙袋的封面,應該躺在書架頂上很多年了,不知是誰藏在這裏的。
漸漸地,我覺得寒意從各個角落湧出來,天也快黑了,於是就沒有多作逗留,轉身跑出了尼姑庵。一離開,那種壓抑感就卸去了,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我回頭看了一眼,打算等有時間了,再找岳鳴飛一起過來研究,查一查尼姑庵的三手怪像是什麼來歷。可三手怪像怎麼會變成斷臂水神了呢?如果是照著做的,應該有三隻手才對,難道是複製的時候覺得三隻手太難看了,索性把手都砍去了?
「誰?有人嗎?」我喊了一聲,雖然明知道閣樓是公共場所,每個學生進出自由,但都到這個點了,誰現在還冒雨跑到這裏來。
「那當然了。以前有老人把錢埋在地下,挖出來已經粘在一塊了,銀行都沒有辦法,是我幫那些老人用這方法將錢一張張分開的。你坐好,看著吧。」阿修胸有成竹,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正當我要悄悄摸下樓,閣樓里又響起腳步聲,嚇得我趕緊回頭望,並打開了手機的燈光。這一次,我百分百肯定聽到了腳步聲,絕對不是窗戶的震動聲。不等我反應過來,有個人從後面伸過一隻手,搶走了我手裡的報告單,還一腳將我踢翻在地上。雖然現在不是光天化日,但在圖書館里搶劫,這膽子太大了吧!我也立刻明白過來,不是鬼在捉弄人,而是真的有人跟蹤我。那份報告單一定很重要,儘管我暫時理不出頭緒,但無論如何不能被人奪去。
阿修看了看手錶,便道:「這樣吧,你要是真想去逛逛那個圖書館,我送你去,幫忙說一說。你以前在這裏念過書,我又是這裏的老師,管理員不會為難你的。」
我氣得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只得恨恨回到渡場,悶悶不樂地想誰偷偷去給唐二爺燒香了。五一節的那幾天,我沒有一點兒進展,一直原地踏步。唐紫月也沒有聯繫過我,有時我想給她打電話,撥了號碼又掛掉了,不想把她逼得太緊。岳鳴飛就住我旁邊,見面時偶爾會說說唐二爺的事,可大部分時間都去找女人解悶了。
唐紫月在師院後門等著我,看到人了,她就對我說,化學系的一位老師有辦法翻開日誌。那位老師姓修,是東北人,唐紫月叫他阿修。我聽那名字就https://read.99csw•com想笑,阿修,我還阿修羅呢。不過,唐紫月覺得日誌的事情還沒弄清楚,也沒徵求過我的意見,因此沒有對阿修老師講實話,只騙說那是一本老人寫的日記。
「誰啊!誰撞了我?」
「這本日誌太厚了,起碼一小時。」阿修解釋。
「你沒事吧?」我扶起人,緊張地問道。
一樓全是影印文集,大部分是當地人在「文革」時歌頌黨的文章。我徑直走上二樓,想去看看當地留下的資料與縣誌,可找來找去,二樓的書架堆著的還是馬屁文。我心想,唐二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縣誌這些資料都偷走吧,怎麼一本都沒有了?
一天又一天,我數著日曆過日子,拿著手機等啊等,終於在長假結束后的第一個夜晚,唐紫月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長大后,王小花的脊柱開始嚴重彎曲,以至於她休息時只能側卧,頸背部時常疼痛難忍,無法入睡。記錄數據上稱,王小花後背長出的手臂中間有骨頭、有知覺,頂端有一根手指,而且生有指甲。可醫生後來給王小花做檢查時,竟發現頸胸段脊髓內有一個良性腫瘤,長約7厘米,寬約3厘米,這個日益增大的腫瘤導致脊膜膨出、神經根暴露,帶來日甚一日的疼痛。
「那萬一頁面上的字跡被泡掉了,那怎麼辦?光翻開可不行!」我擔心地問。
老圖書館被一片樹林圍著,我看見后想起了毛貓貓在廢棄小樓說的事,隨即就跟唐紫月講了一遍。聽完那些話,唐紫月一個勁地嘆氣,說那些學生真是頑皮,因為那些事,他們的班主任被重罰了,連她都險些遭殃。好在學生的父母沒來學校鬧事,否則他們這些老師都要被加重處罰,以平息死者家屬的怒火。
「不用跟我客氣。」我頓了頓,便問,「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
走到了樓底,馬阿姨還要確認學生是否完全離去了,折騰了好一會兒,我才幫著她把大門關上。接著,我和馬阿姨去拿放在地上的雨傘,準備離開這黑燈瞎火的鬼地方,可竟然找不到我的傘了。馬阿姨看我尋來尋去,便說這裡有兩把傘,一把是她的,另一把如果不是我的,那一定是有人拿錯了。
「我對這事不樂觀,頂多隻記錄了以前的事,與那幾起案子沒有直接關聯。」唐紫月對我說,「不過日誌肯定能給我們指引一條明路,不會讓我們空手而歸的。」
那棟老圖書館並不大,只有兩層樓,四周的樹都比它高。風雨之中,我一仰頭,臉就被打濕了,傘根本沒有遮雨的作用。廣西五月到八月這段時間,暴雨會經常光臨,這種程度的雨算不上什麼。可我看雷電不停地劃過夜空,路燈閃個不停,很擔心會停電,這情況已經持續好一會兒了。
我聽到這聲音,瞪大了雙眼,趕緊走下樓去,原來摔倒的人是管理員馬阿姨。剛才跟上來的人絕對不是管理員,而且她手上現在也沒有那份醫學檢驗報告單,一定是搶東西的人把正要上樓的馬阿姨撞倒了。
夜裡,我和阿修打著傘走出實驗樓,腳步聲在樓梯間里回蕩著,又有一種被人跟蹤的錯覺。除了學生宿舍,學校里每棟樓幾乎都被大樹包圍著,有時江風吹大了,葉子的沙沙聲就跟海浪聲一樣。唐紫月一個人留在實驗室里,完全不害怕,還叫我們快點去read•99csw.com,不然10點鐘一到,圖書館就要關門了。
「奇怪?那上面怎麼會有東西?」我心生好奇,輕輕一跳就抓住尖角,將東西拖了下來。
正好,一個學生要下樓了,我就攔住他,小聲問道:「同學,打攪一下。你知道縣誌或以前的縣城檔案資料放在哪裡嗎?我們要寫市區發展報告,需要用那些資料。」
那個人奪路而逃,一溜煙地跑掉了,我緊跟在後面,光線一晃,雙眼就花掉了。還沒追到樓梯間,我就聽到一個女人哎喲地喊了一聲,接著咕咚地一響,樓梯都震動了。我意外地心說,搶我東西的是一個女人嗎?太好了,讓她在圖書館里搶東西,這下不摔死你!
大約三分鐘過後,阿修將我送到了老圖書館,可我們的褲腳都濕透了,甚至不停地滴出水珠來。圖書館里的燈光皆是冷色調,也沒多少人,除了雨聲,這裏安靜得就像是一座墓場,或者換句話說,這裏就是書的墓常快到晚上9點了,除了管理員,裏面只有零星的幾個人穿梭在書架里,就像飄來飄去的野鬼。
我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隨便看看,既然真的如毛貓貓所言,那就沒轍了。就在我要走開時,電燈又閃了閃,像是要滅掉了。我本能地抬頭一看,本想要看電燈的,卻見到書架頂上露出了一個尖角,好像有本書藏在上面。
唐紫月看了看手錶,問道:「那要多長時間?」
「又是李小愛?這不會就是斷臂水神吧?難道石膏雕像就是仿造這個……三隻手的怪女人?」
袋子里有幾張照片,畫面十分血腥,應該是醫生們在進行一項手術。我沒敢多看,轉而抽出裏面的幾張紙,並迅速地瀏覽了一遍。原來,那是一份醫學檢驗報告單,以及一項手術的診療記錄。根據醫學檢驗報告單的記載,很多年前,彝江附近的村子有個三臂少女,名叫王小花,出生時就有三隻手,第三隻手長在她的脊背上。
「你剛才沒看到是誰撞倒你嗎?」我不死心地問。
「還是你考慮得周到。」我笑了笑。
「我昨天回到學校就休息夠了。你要是方便的話,能到學校來一趟嗎?我找了一個人,他能幫我們把日誌翻開。我想,那東西是我們一起找到的,最好翻開日誌時,你也在常」唐紫月商量道。
「要是能找到直接的證據就好了,秦望就必須相信我們。」我期望道。
然而,我那時還沒意識到,不久后,除了日誌會「翻開」大秘密,另一個被忽略的線索也會得出驚人的答案——那是一個最不平凡的夜晚!
那名男學生眼珠子一翻,指了指上面:「你是不是大一沒去開新生指導會?老師那時說了,這上面還有一個小閣樓,縣誌都在那裡面。誰要是沒去聽課,念四年書都不會發現它。」
「真是倒霉。」我搓了搓眼睛,又走回書架之中,不去理會腳步聲,那可能是窗戶震動的聲音罷了。
管理員是個中年女人,我認得她,大家都叫她馬阿姨。我們一走進去,馬阿姨一聽見有人來了,顯得很驚訝。緊接著,阿修幫我疏通了關係,馬阿姨二話不說就給我放行了,沒有為難我們。可是,阿修沒有跟我走進去,他借故要回去盯著日誌就走了,原來他那麼殷勤,都是為了和唐紫月獨處。
「這個獃頭老師,心思還挺多的。」我笑了笑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