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十六章 堅持再堅持

第二十六章 堅持再堅持

十二月,吳三桂在晉西北渡過黃河,進攻偏關,義軍總督萬練在彈盡糧絕後,自焚而死。
姜瓖雖然投降了大順朝,但是,從他「被鄙視」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打算把他自己的命運與李自成的命運緊密地系在一起。
真的是這樣么?
郝永忠同志打陳友龍的「秋風」去了。
但因為皇帝的帶頭逃命,導致聖旨的權威性和執行力急劇下降,東援廣州的明軍雖然人多勢重,但卻始終沒有邁出廣西「省門」一步。
形勢的發展,使多爾袞只能暫時忘掉「喪弟」之痛,投入到緊張的「反革命」工作中來。
在多爾袞因私廢公返回北京后,山西民眾自發自願的起義,一日千里,在晉中、晉南、呂梁等地區,不斷掀起新的巨浪。
12月底,阿濟格在給多爾袞的秘密報告中,不無悲哀地稱:「叛者不止大同,其附近十一城皆叛」。
在「無人喝采」的情況下,手無寸鐵的廣州居民,成為兩位泄氣敗火的「良藥」。
11月,蒙古喀爾喀部二楚虎爾,又來給大清添堵,率兵犯邊。
在黯淡無光的前景下,永曆朝的大臣們一部分屈身降清,以求富貴;一部分遁入山門,不問世事;一部分返回「清統區」,苟存性命;只有一小部分官員堅持留下來。
他這次帶來的「名王」,除了先前的阿濟格、尼堪外,還有端重親王博洛、承澤親王碩塞、多羅親王滿達海、多羅郡王瓦克達,算是基本上把愛新覺羅家族中,能打善斗的親王,都統統帶來了。
如果你和我一樣,同為山西人,那麼,在這一節里,你可以小小地驕傲一把。
「恩詔紛紛下,差官滾滾來;朝廷無一惠,黃紙騙人才。」挨近北京的山西,權利沒有享受多少,義務卻要大量地承擔。這讓本來就在明末戰爭中大量失血的山西,更加痛苦不堪,難以忍受。
但金王李姜的「先歸后叛」似乎在提醒自己:「以漢制漢」的政策,已走進了歷史的死胡同。
2月1日,永曆帝一行又悄悄離開肇慶,前往梧州。
這就是多爾袞在痛定思痛后,推出的「新思維、新政策」,其核心思想就是——誘之以利、導之以法;寧與家奴、不與外人。
姜瓖兄弟只得再次見風使舵,改換門庭,以自己手中的地盤和兵力為「股本」,申請加盟「愛新覺羅——大清無限責任公司」。
張同敞就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在他的生長曆程中,誤解、歧視、坎坷如影隨行。
聽到的,是獄卒反映的這二位孤燈對坐,以賦詩唱和,抒發正氣,互勉忠貞的動人事迹……
所以,永遠不要對自己的國家的失望,像張同敞烈士那樣,盡自已一份微薄之力吧,讓自已的國家,在自己的手中,離真善美更近些,離假醜惡更遠些!
同時,作為華夏文明的發源地,山西人纖弱的身軀里,依然沉澱了大量的優秀傳統文化的基因。
經過漫漫長夜的思索,他終於茅塞頓清、豁然開朗。
在四月底,山西除省會太原、晉南重鎮臨汾和盂縣、崞縣等少數縣城,仍在清朝手中外,其它的地域,已完全掌握在了義軍的手中。
1650年1月3日,在南雄歡渡完春節的清軍,神清氣爽地向下一個城市挺進,準備一戰取韶州。
離開這塊「龍興之地」前,永曆帝連下兩道聖旨。

峰迴路轉

但姜瓖此時己經認識到,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山西的矛盾,決非他一人和清廷的矛盾,而是千千萬萬山西人和清廷的矛盾,根本不是他與多爾袞兩人訂一個「個人協議」,就能夠解決了的。
在奉何督師之令揍陳友龍部過程中,永忠同志發現陳部不僅「人軟好打」。
當耿仲明、尚可喜在11月初,率部開拔到江西吉安時,大清「執法官員」忽然找上門來,與兩位進行單獨約談。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南明的歷史,將在1651年完全結束。
這對窮得叮噹亂響的郝部,非常地具有吸引力!
永曆帝在無可奈何中,從梧州「移蹕」南寧。
他以順治皇帝的名義,把孔有德由恭順王改封為定南王,耿仲明由懷順王改封為靖南王,尚可喜由智順王改封為平南王。
首先引燃山西人民,反抗滿清罪惡統治熊熊烈火的,是時任清山西大同總兵的姜瓖。
他規定:今後在內閣大學士和六部尚書的人員安排上,必須按照滿漢對等的原則設置,設置的滿漢官員要數量相等,身份平等、互不隸屬、各管一攤(此制度執行至1912年清朝滅亡,也算是與國同存、與國同休了)。
這位永曆帝的個人工作簡歷,大致如下:
但投降並不是大同和平的開始,而是災難的降臨。
為教訓這位「死不改悔」的抵抗派,九月中旬,孔有德分兵三路,逼近灌陽。
在他老人家的諄諄告誡下,大部分漢人,變成了骨子裡「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仙鬼怪」的「無畏一族」。
曹志建現在正守在湘桂交界處的龍虎關上,準備和來犯之敵孔有德決一雌雄。
到十月下旬,這兩項工作都有了顯著地進展。
在大同反正後,同為晉北的朔州、渾源等地率先響應。
最後,他還給了這三位王爺,新增了大量的「招兵」指標。
因為這支滇軍的統帥趙印選、胡一青認為,既然曾有恩於他們的何騰跤已死,他們也就沒有義務去用鮮血和生命,去保衛那個「素無交情」的桂林留守瞿式耜了。
但我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政冶綁架法律的國家,即使剛剛建國的大清也不例外。
但他的這次親自出馬,並沒有帶來「馬到成功」的效果,山西人民並不畏懼這位名震天下的攝政王,全省各地的起義浪潮,依然是——「後浪推前浪」。
在南寧,他迎來了1651年的春節。
多爾袞做出補充性規定:此次南下佔領廣東廣西后,打下一縣,你們就可以自已任命「縣長(知縣)」;打下一府,你們就可以自已任命「市長(知府)」;全省都打下來了,你們就可以任命「省長(巡撫)」。
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的多爾袞,只得在1649年2月,帶了一支隊伍,「一征」大同。
主審官剛林、陪審員馮銓按照多爾袞的指示,依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原則,要求姜瓖對以前犯過的「政治錯誤」,作出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交待。
對於這支也是從黑土地走出來「漢軍」,多爾袞認為,在多年的事業發展中,他們已和大清具有了密不可分的共同利益,對大清政府的「忠誠度」,將會遠遠高於那些入關后「有奶便是娘」的降兵降將。
「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春閨夢裡人」,這句唐詩,不僅僅讓每一個處於豆蔻年華的漢族士兵悲傷心痛,也讓同樣青春年少的滿族士兵感同身受。
在確信廣州無險可守后,依然保持了高度鎮定的杜永和同志,指揮著守軍,緊張有序地登上了一千多隻大小船隻,飄然出海,撤至海南島的瓊州。
以後,無論在弘光政府里,還是在隆武政府里,他都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地做好手頭的每一項工作,用實際行動來抒寫著這個特殊的年代里對國家特有的忠城。
在接下來訊問中,已撕破臉皮的馮銓,對「行賄人」姜瓖的態度,比滿人主子剛林還要惡劣。
但這次「眾星璀璨、雲集大同」,卻沒有取得「聚集效應」,仗從春打到夏,大同城還是「依然故我」
他通過瞿的江蘇同鄉王三元,勸兩位削髮為僧,以規避https://read.99csw.com大清法律的懲罰。
在南安,老謀深算、詭計多端的尚可喜開始玩「陰招」。
這種底色,使我們大部分漢人,在外族入侵、改朝換代的大變革面前,會選擇好死不如賴活著。
因此,負責此案的官員,轉而嚴厲向兩位指出:「大清現在己是法治國家,法律的尊嚴和權威不容踐踏,不論涉及到誰,只要觸犯法律,都將依法處理,決不姑息。」
看著南征、西征凱旋而歸的滿族將士,多爾袞亳無成功者的自豪與喜悅,反而心頭感到一陣陣苦楚與沉重。
震驚是他沒料到,他壓根沒有高看過一眼的姜瓖,竟然也還會挑頭扛起「反抗大清」的大旗;
在姜瓖厚重的「股金」面前,多爾袞以「大清公司董事長」的名義,允許姜瓖繼續鎮守大同。
朝堂外,他解決了李成棟死後,廣東明軍無領導人的問題,由李成棟的副手杜永和出任新的統帥。
逃回廣西慶遠的郝永忠,這才知道,欣賞他的恩公——何騰蛟,已經黯然辭世,他轉眼成為永曆朝堂上一個「很不受歡迎的人」。
約談的官員嚴肅地告知他們,您二位因「窩藏逃人」,已嚴重違反了大清的「窩藏逃人法」。
大同,成為清軍入關后,北方第一座因「集體抗爭」,而倒在侵略者屠刀下的城市。
儘管李自成對於姜瓖的人品,極不「感冒」。可因為手下能獨當一面的將領數量實在有限,他還是保留了姜瓖的武裝,並讓他配合張天琳來鎮守大同。
一輸在了自己不太捨得放權,讓大家「利益均沾」,成為新的「既得利益者」這一點上;
因深知全州事關永曆王朝的安危,焦璉於是組織隊伍,對該城先後發起了兩次大規模反攻,與濟爾哈朗、勒克德渾血戰于全州城下。
處罰決定共有兩條:一、對兩位的「犯罪行為」給予書面警告;二、各罰銀四千兩,僅此而已!
大敵當前,能擔當起桂林守衛重任的,也只剩下了開國公趙印選、衛國公胡一青手下的滇軍了。
1649年7月,三王陸續率部開拔,獨當一面的孔有德,單獨負責攻打廣西;能力有限的耿仲明、尚可喜兩位,聯合攻打廣東。
在爆竹聲聲辭舊歲的除夕之夜,存心不讓南雄人民好好過年的清軍開始行動了。
姜瓖,則是以大同作為進見禮,乖乖地歸順了大順朝。
尚耿兩位傻眼了,照這樣的攻城進度發展下去,恐怕就要在廣州城邊長期「蝸居」了。
當1649年冬季來臨的時候,呼嘯的北風,不僅給南明帶來了冽冽寒意,還帶來了真正的危機!
如果說火線提拔為永國公的曹志建同志的戰鬥能力,在「廖化級」的水平線上,那麼孔有德,則已處於「張遼級」的檔次。
連姜瓖也沒想到,他這一挑頭,會激起全山西人民,反抗滿洲貴族統治的「衝天巨浪」。
但少數商人的「獲利感恩」的思想,並不能取代山西廣大民眾「失利反抗」的態度。
11月5日,清兵在孔有德率領下,大搖大擺地進入桂林城。
南雄和韶州的相繼失守,讓永曆帝那顆平靜如水的心又騷動不安起來,他緊急召開御前會議,商討永曆朝廷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大同地區的清朝行政官員,也以支援這次軍事行動為借口,對境內的百姓,急如星火地徵集糧草,讓民眾是怨聲載道。
結果在戰鬥中,姜瓖帶領的參戰部隊,沒有得到同等的待遇,連起碼的補充給養,也很難保證。
在回京前,他親自來到大同城下,隔著城牆與姜瓖對話,希望憑藉自己的「權威和誠意」,能使姜瓖幡然悔悟,與大清再續前緣。
不明就裡的姜瓖,按照官場的規矩,趕忙給熟識的馮銓,送了一份重禮,希望這位當朝新貴,放自已一碼。
秘密策反陝西吳三桂的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吳三桂同志已經作出了「擇期反正」的保證。
措手不及的郝永忠部,被打得落荒而逃,新到手的「不義之財」,也丟了大半。
危機是先從廣東邊境開始的,1649年12月3日(陰曆),尚可喜、耿繼茂率部從江西臨江府出發,27日即到達贛粵交界的南安。
另一道聖旨,是升馬吉翔同志為兵部尚書,與李元胤督守國都肇慶。
濟爾哈朗再下一個作戰的目標,就是有「松柏情懷、梅花性格」的南明新興侯——焦璉,統領的正牌政府軍了。
濟爾哈朗在湖南、廣西打了一陣后,發現自已的對手中,單單少了一個曾在全州、桂林,給了清兵重大殺傷的郝永忠。
面對實力派咄咄逼人的致疑,「心虛」的永曆帝只得一面做搬家的準備工作,一面派劉遠生、金堡跑到廣州,代表自己,「虛心」地向杜總督,解釋這次移蹕工作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本已感到「山窮水盡」的永曆帝,忽然間,又峰迴路轉,迎來了一個果實累累的秋季。
但多爾袞考慮到正在用人之際,就「網開一面,從輕從寬」處理了。
方寸大亂的多爾袞,已無心戀戰,準備急匆匆地趕回北京,去和這位可愛的弟弟,見上最後的一面。
出於對張居正曾經「福威自居、殺伐自為」的痛恨,萬曆帝對張家下達了嚴厲的抄家令。
因為以前犯了難以饒恕的糊塗,姜瓖非常希望通過自己今後的「努力工作」,讓多爾袞對他刮目相看。
果然,「驚喜」隨之也就來了。
在贛州屢立殊勛,己成為大清「今日之星」的高進庫,率援兵趕到。
快到不惑之年的多爾袞,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已的獨生女,愛新覺羅?東莪;另一個就是這個弟弟多鐸。
不要以為曾經懦弱的人,就永遠沒有反抗;不要以為曾經無恥的人,就永遠沒有尊嚴。
在廣西,能拉出來的孔有德過幾招的南明將領,就剩下曹志建和焦璉了。
本來,大清的最高權力機關——議政王會議,給兩位王爺做出的處罰決定是削去王爵,並各處罰銀五千兩的。
談判的大門就此關上。
1648年12月3日,姜瓖趁清朝宣大總督耿督耿焞等人,出城驗草的機會,突然關閉城門,下令「易冠服」,自稱大將軍,公開舉起了反清的旗幟。
濟爾哈朗在俘殺何騰蛟后,把下一個需要「重點打擊的目標」,定在了大順軍重要余部之一的忠貞營頭上。
當然,這裏的「漢軍」,並不是完全指從內地漢人中「招收」組成的軍隊,而僅僅指遼東地區加入了「組織(漢軍八旗)」的漢族軍隊。
但從身殘志堅的張同敞身上,孔有德聽不到一絲求降的「軟話」。
他們在東西北的陸地上,三邊挖壕溝圍困;在南面則收賣了部分海盜頭子,成立了大清的「紅旗水師」,來控制水上通道,從而完成了四面圍困廣州的「戰略構想」。
哪知,他錯了,從姜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不是畏懼和感激,而是仇恨和反抗。
他急令陝西的孟喬芳、吳三桂、李國翰,先行剿滅深入陝西的義軍后,再率軍支援山西。
清軍統帥尚可喜、耿仲明,首先「很有禮貌」地向杜永和同志,表達了希望和平解決廣州問題的誠摯意向。
即使出趟京城去旅遊探親或看病,都得提前向皇帝打請示報告,得到批准后,才能成行。
一、改革大清中樞機構的設置。
仗打了八個月,僅得了一座空城,卻讓數萬守軍從眼皮底下從容撤離,尚、耿兩位沮喪的心情,可想而九*九*藏*書知。
但就是這樣一個深受國恩的「軍人世家」,在1644年「中國式的大變局」面前,都卻貪生怕死,舉手投降。
不但濟爾哈朗退去了,在這之前的五六月間里,佔領江西的譚泰、何洛會也率部退回了北方,湖南、江西的「清占區」里,又只剩下了一些不堪一擊的「地方武裝」。
並且,為了表示對各位的信任,解決軍人「兩地分居」的問題及減少「性」犯罪,一下子變得體貼下屬的多爾袞,還做了一項「充滿人性」的規定:
但這時駐守廣州的兩廣總督杜永和,卻上疏提出不同意見,請永曆帝為了防止政冶上出現重大的負面影響,暫緩移蹕。
前面講過,所謂的窩藏逃人,就是指收留、包庇從旗人莊園逃出的漢人奴隸,其構成對旗人莊主「特殊財產」的嚴重侵犯。
會上,「轉進派」馬吉翔引導了會議的方向。移蹕廣西梧州,成為這個會議不容辯駁的決議。
現在,我們的國家,也許貧富不均,也許善惡不清,也許美醜不明,但她廣闊的土地承載了我們的軀體,她豐富的物產滋養了我們的身心,她燦爛的文化鑄造了我們的靈魂,她給予我們的,永遠比拿走我們的,要多。
在郴州,以「西北人」為主體的忠貞營,與「東北人」為主體的滿八旗,又一次絞殺在了一起。
把事業做大做強的過程,就是一個引導「無利益者」努力奮鬥,從而變成「既得利益者」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因各自所得利益的差別,必然會產生矛盾,當矛盾累積到一定程度,爆發,就會成為不可避免的事情。
他把姜瓖召進北京,投入到了被告的席位上去。
其後,郝部一路飄泊,輾轉西進,最後終於在夔州地區與「大順老兄弟」劉體純、袁宗第等會合,成為著名抗清武裝——「夔東十三家」的一支重要力量。
「殺人一萬,自損三千」,在一次次輝煌勝利的背後,卻是一個個滿族將士傷亡數字的冰冷疊加。
在遭到杜永和同志粗暴蠻橫地拒絕後,清軍在3月9日上午,開始豎梯子爬城。
傻眼是大同與北京僅距300多公里,叛軍的騎兵完全可以朝發夕至,直撲北京,而偌大的京城,現在幾乎已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手頭基本上是無兵可用了!
這自然又讓姜瓖增加了一項新的罪名。
在「英烈如雲」的南明史中,張同敞很普通,以致於在很多史料記載中,他僅僅作為瞿式耜老師一個配角出現。
在圍城一百天後,廣州城中的居民依然是「歌照唱、舞照跳、茶照喝」,仍舊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壓根就沒有出現「營養不良」的徵兆。
他在大同取得的最大戰果,就是完全、徹底地切斷了這座城市與外界的任何聯繫。
金王李姜四人「逼上梁山」的經歷,讓多爾袞明白,在發展大清統一事業的過程中,他輸在了兩點上。
但就是這樣一個配角,卻讓我看到一種高貴的品格,一種能忍受國家「不公平待遇」,卻九死不悔地為之奮鬥的品格。
歷史上行之有效的傳統方法就是「以漢制漢」。
但就是這支讓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在1649年七月的仲夏季節里,卻像潮水般地向北一路退去。
尷尬之下,他拂袖而走,給姜瓖留下了冷冷的背影。
南明將領中,也不乏「忠君愛國」的將領,焦璉、曹志建、馬進忠、王進才、趙印選、胡一青,就是他們中傑出的代表。
「孤膽漢奸」孔有德,在湖南躲過酷暑后,在1650年8月,熟門熟路地對廣西發動了第二次進攻。
據義大利傳教士衛匡國撰寫的回憶錄中記載,在這場完全是漢人屠漢人的殺戮中,共有二十多萬男女老幼,悲慘地死於同族人的刀下。
要說他在這段執政履歷里,做過什麼大事,的確是無史料可查。但要說他什麼事也不做,卻也有失公允。
雙方在這段時間內,自覺遵循了「各守原防、和平共處」的兩項基本原則,彼此之間都沒有主動向對方發起過大的攻擊。
二、推行新的地方行政模式,引導「三王」南下。
孔有德率領的清軍,以秋風掃落葉的態勢,陸續攻佔全州、興安,逼近省會桂林。
他立即派出英親王阿濟格、端重親王博洛等近支親貴,領兵鎮守大同,加強這一地區的防務。
在即將陷落的桂林城裡,大學士瞿式耜是這樣的一個人,總督張同敞也是這樣的一個人。
滿族優秀的政治家、漢族人民的頭號死敵的多爾袞同志,在經過一番痛苦而深刻的「自我總結、自我批評」后,為了滿族人民的長久幸福、為了大清的千秋偉業,終於做出了兩項影響深遠的決定。
等剛林、馮銓二人的「雙簧」戲,己經把姜瓖整得磕頭認罪時,覺得火候已到的多爾袞,就開始塞給他一個甜棗,表示姜瓖同志,只要洗心滌慮,竭力盡心,仍可往事不究,還鎮大同。
在兩路南下的清軍,被「吸附」回北方的一年多日子里,明清邊境線上一片寧靜。
在隆光帝死難、永曆帝繼位后,他又一次隻身南下,投入到抗清救國的洪流中,最後終於在桂林,以生命作憑證,兌現了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
在這危險萬分的時刻,總督各路軍務的張同敞,聽聞瞿老師有如此決心,即泅渡過江,進入留守府中,要求與這位老師同生共死。
起事的時機到了。
曹志建不但損失了一萬多士兵,丟了龍虎關,而且更難以啟齒的是,他把永國公的官印也弄丟了。
濟爾哈朗採用奔襲的手段,佔領了廣西門戶全州,然後以全州為釣餌,以逸待勞地引誘焦璉前來咬鉤。
但山西在這次起義中,付出的代價也是異常沉重的,以致於到三十年後,山西的人口數量、耕地總量兩項重要的「經濟指標」,仍未恢復到1648年起義前的水平。
這給了永曆帝一個不錯的感覺——未來的歲月,可以「波讕不驚」地這樣過下去了!
但張同敞的殉國行為,卻並不好讓人理解,因為他為之殉節的這個國家,不但對其「無恩」,而且「有負」。
比起另一個同母哥哥——頭腦簡單、桀騖不馴的阿濟格來,心思縝密、言聽計從的弟弟多鐸,更讓他感到親切和倚重。
西北戰局稍稍穩定一點以後,多爾袞就急於清算老帳了。
他斷定李自成,很難抵擋住吳清聯軍向內地的進一步深入,明朝必然會「死灰復燃」,作為北京的近鄰,大同一定會首當其衝。
明清兩軍激戰于青塘窩,曹志建同志再接再敗,損失三千士兵和大炮28門,另手下有七名重要的將領戰死。
在這塊黃土地上,即使莽撞無知的村夫,他也能感到「剃髮易服」的痛楚;即使是目不識丁的村婦,她也在仰慕「忠義千秋」的關聖;即使白髮蒼蒼的老翁,他也能講述楊家將血染疆場的故事;即使是不滿三尺的幼童,他也能理解「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詩句。
因對南方和陝西的頻繁用兵,軍費開支成倍增長,清朝中央政府的「減稅」法令,在很大程度上,成為「口惠而實不至」的一紙空文。
張同敞的曾祖父,就是明朝中後期那個大名鼎鼎的「救時宰相」——張居正。
從白山黑水之間,多爾袞僅僅帶來了六萬多滿族子弟,如果照這樣的傷亡速度發展下去,恐怕在征服全國之日,就是整個滿洲民族毀滅之時。
政策一變,心情就變,在如此「給力」的政策面前,三個王爺馬上生龍九_九_藏_書活虎、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各項工作就已就緒。
所以,要防止矛盾的爆發,就要進行提前的調整,讓矛盾進行提前的釋放或中和。
又讓他更難啟齒的是,那塊木刻的印也給丟了。
而瞿老師則認為這位學生沒有守城職責,不必留此陪他送命。
被蔑視、被侮辱的姜瓖,反抗的「岩漿」,已一點一滴在心底累積!
在接到姜瓖「反叛」的消息后,多爾袞一是震驚,二是傻眼。
趁守城明軍趕去救火的當口,「清特」們偷偷地打開城門,放早已守在城外多時的清軍入城。
烈火煉出了鋼,也排出了渣,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姜瓖手下的總兵楊振威,暗中派人出城,與圍城的清軍達成「秘密協議」——獻城投降。

兩廣失陷

后多虧聽了大順制將軍張天琳的勸說,才算作罷。
瞿式耜同志,用神靈來約束我們的漢族,這的確是你的錯,因為,你還沒有弄懂我們這個民族的大多數人的內心信仰!
山西民眾全省範圍的武裝鬥爭,堅持了整整一年多,有力地堅持了南方人民的鬥爭,為北方人民大規模反侵略鬥爭,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究其原因,這得益於城南的那條水道。擅長「投機倒把」的廣州商人,通過這裏源源不斷為被圍的廣州,補充了生存的給養,並形成了一條龍的戰時供應體系。
清軍將這喝了一夜酒的兩位,押到孔有德面前,孔以高官厚祿相許招降,馬上遭到一番從「外表到靈魂」的痛罵。
連在崇禎朝「飽受唾罵」的大學士李建泰,也在家鄉曲沃,出資建軍,共襄義舉。
大清的統治者多爾袞,根本不打算做一個「幹活、收錢、走人」的簡單打工者,而是要取代老朱家,直接地做中國的新老闆,長期地剝削壓迫全國人民。
緊鑼密鼓地布置一番后,他浩浩蕩蕩帶了一大窩「名王名將」,及京城的最後一些八旗兵,「二征」大同。
沒辦法,一向趾高氣傲的多爾袞,只得放下身段,派出特使,向姜瓖苦口婆心地解釋,一切都是「誤會」惹的禍,只要姜瓖卸甲來歸,大清將既往不究,照舊恩養。
時間指向了1648年,這一年,在遙遠的南國,同為漢人將軍金聲桓、王得仁、李成棟的反抗之火,已把滿洲貴族燒得焦頭爛額。
在這樣沐浴著和平陽光的日子里,朱由榔同志,終於「有模有樣」地過了一段幸福而難忘的帝王生活。
但隨著事態的發展,證明他這一次,真是下了一步「臭棋」。
打敗忠貞營后,濟爾哈朗又派出一支偏師,由阿哈尼堪率領,擊潰了與忠貞營「同根同源」的王進才、馬進忠、袁宗第部,佔領邵陽、黔陽、沅州、靖州。
打敗了焦璉,這支滿八旗又在勒克德渾的帶領下,跑到道州又找另一支南明政府軍——曹志建部「切磋武藝」。
但從此,張家人就徹底淪為,一群時時處處需要夾著尾巴在世界上行走的「賤民」。
但張居正一死,曾經信誓旦旦的萬曆帝,雖言猶在耳,卻就對他的後代下手了。
師生兩人放聲大笑,笑過之後,取酒同飲,明燭達旦。
靠舌頭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只能靠拳頭來解決了!
自己的「勸降會」,變成了敵人的「控訴會」,這顯然不是多爾袞同志所期待的結果。
正在分金分銀正忙的時候,聞到錢味兒的阿哈尼堪,率著一支滿八旗忽然「登營造訪」。
面對「情深深、話綿綿」的多爾袞,姜瓖聲淚俱下地講述了自己在降清以來,遭受到的種種不公平待遇,這讓戰場兩邊的「觀眾朋友們」,聽后無不為之動容。
但大同的「多骨諾」效應,仍山西在延續。
在抄家和隨後的審問中,張家一門十幾口餓死,張居正的長子張敬修自殺,在北京及老家江陵的家產被沒收。
在各方「你推我讓」的不作為中,清軍於3月6日,到達廣州城郊。
後來在大臣們「打抱不平」的上疏抗議中,良心上略微受到一絲震撼的萬曆帝,終於發還了張家一些賴以生存的土地和房屋,才沒有讓這個顯經顯赫一時的家庭徹底淪為「無產階級」。
出於保護滿族這個「稀有民族」的目的,多爾袞確立了「慎用滿軍,多用漢軍」的南下作戰原則。
但這支滇軍,卻在11月5日下午,帶上親人,帶上財產,離開桂林,向雲南方向轉進,準備回家看看。
他還把鄭成功「統戰」到自己的旗號下,在福建成功地開闢了抗清的「第二戰場」。
但廣州城,畢竟是實力雄厚的大城市,經濟承受力,遠比南昌、大同這些中等城市強得多。
在我們民族的幼年期,先知先覺的孔老夫子,就曾用「不知生,焉知死?」來教育我們這個民族。
這些被褒義詞封出來的王爺們,只有榮譽及工資待遇,沒有任何封地,從生到死,只能做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高級囚徒」。
他慷慨表示:「君恩師義,同敞當與共之。」
第二天,奇迹終於出現了,堅固的廣州城牆,被轟塌一道三十余丈的大口子。
張居正曾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立下了巨大的功勛。連永曆帝的爺爺萬曆帝,也曾經十分動情地說過:「首輔您為國家的付出,朕無以為報,惟有今後照顧好您的子孫,方可心安!」
實際上,就在他離去之時,大同已經斷糧,「兵民飢餓,死亡殆盡,余兵無幾」,整個城市到了承受的極限。
尚可喜會全軍上下一方面殺胖豬宰肥羊、貼春聯買花鞭,擺出一副喜氣洋洋過大年的歡慶場面;另一方面,卻秘密派出多名特務,假扮商人,潛伏到廣東北大門——南雄城中。
郝永忠發現自已在永曆帝的統治範圍內,已無容身之地,只得懷著滿腔的悲憤,帶著部隊離開廣西。
如果被封的這位王,封號中有了地名或方向,那麼,恭喜這位王爺了,你肯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雖然忠貞營的戰鬥能力,在南明的軍隊尚屬前列,但這次與這支滿八旗一較量,逢「滿」必敗的故事,再一次毫無懸念地上演。
但「多次失貞」的姜瓖,在滿洲貴族的眼裡,簡直就是一個廉價的「站街女郎」,召之即來,呼之即去。
但這件事,卻沖跨了姜瓖「遵紀守法、了此一生」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國事纏身、日理萬機的多爾袞,顯然不能繼續就這樣在大同耗下去了,1649年8月中旬,帶著滿腹的惆悵,他再向大同作了怨恨的一瞥后,匆匆離去,踏上了返京的行程。
在三個多月的時間里,他們陸續地收復了全州、永州、武岡、靖州等地,使明清的疆域,大致恢復到1648年十月前的態勢。
所以,他人在大同,但是眼珠子,仍盯著北京乃至北京以外的山海關。
哪知道,曾為「晚明著名貪官」的馮銓,為了樹立自已的「全新形象」,馬上就把姜瓖的重禮如數向「組織」上交,並檢舉了姜瓖的「不法企圖」。
上帝雖然沒有給他送來救兵,但卻給他送來了一位新「太子」,終於讓大明江山後繼有人。
雖說明朝江河日下,但要說李自成將能像大明開國皇帝洪武爺那樣,領導大家不但能消滅一箇舊社會,還能興建一個新社會,姜瓖心中的確沒底。
新鑄火炮四十六門,加上高進庫帶過來,火炮總數達到了七十三門,可以順利完成集中火力、毀其一點的戰鬥任務。
但這還不是耿家人最後悔的。
曹志建部比九九藏書焦璉部差得更遠,交戰不到五日,道州便告失守。
在桂林城已無兵抗敵情況下,瞿式耜認為自己守土有責,決心與城共存亡。
在他看來,大同就是山西起義的風暴眼,只要堵住了這個眼,風暴就會挾然而止。
不能這樣下去了,得想一個辦法了。
十月,博洛、滿達海合兵攻取汾州、嵐縣、永寧州(今離石)、太谷、沁州、潞安。
中原的冶鐵、曬鹽等「高科技」,也由山西人傳播到了白山黑水之間。
雖然給了這支滿八旗重大的殺傷,但最終焦璉還是被打敗,無可奈何地退守桂林。
但我們的民族,在大部分外,也會有少部分人,在用生命作為蠟燭,點燃令全民族感到溫暖和希望的亮光。
在廣東高州、雷州堅持抗清的李元胤兄弟,被叛軍王勝堂等擒獲,押往廣州,因不屈被耿繼茂殺害。
但這回兩位明顯地耍大了,一下子窩藏了一千多個「逃人」。
因此,他這一次,挺直了腰桿,斷然拒絕了多爾袞的解釋和引誘,決心做一次歷史的「排頭兵」,用鮮血和生命,來找回做人的自尊。
這種憤怒的情緒,又通過軍屬同志們的熱情宣傳,很快就傳導到大同的軍營里,讓軍隊上下,也彌散著一股股濃烈的火藥味。
如果僅僅有了利益,沒有了人與人之間的理解、尊重和團結,那麼,這個事業就象是一條沒有韌性的鐵鏈,當外部或內部變化時,就會有忽然斷裂的可能。
雖然山西大規模的起義,被清軍以優勢兵力鎮壓下去,但剩下的鬥爭勢力,仍利用險峻的山區堅持鬥爭。
張學生則認真回答:「古人恥于獨為君子,老師難道不許我與您同死嗎?」講此話時,情真意切,無虛無偽。
而且還發現,該部存在私設「小金庫」,且庫中的資金特別充裕的「腐敗現象」。
而且,為了製造出更多的「既得利益階層」,多爾袞決定,首先給這三王「改爵」。
曹氏兄弟只得領著最後一點點殘兵,逃入到深山徭峒中,以待時機。
要說窩藏個把「逃人」,對貴為王爺的兩位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他敦令湖南作戰的濟爾哈朗,不必戀戰,在該戰場取得階段性勝利后,擇期領軍北返。
接著,晉西北的明朝退伍軍官萬練在偏關,劉遷在代州也發動起義,分別帶領義軍攻克了寧武、岢嵐、保德、繁峙、五台等太原以北的縣城。
這是在「四星殞落」后,一愁未展的永曆朝,接到的最大喜訊了。

三晉烽煙

對這一舉動,姜瓖的解讀是:多爾袞已察覺了他的「犯罪企圖」,要搶先對他下手了。
瞿式耜的殉國行為很好理解,因為在他的生長道路上,飽受國恩,國家曾給他鋪滿了鮮花和陽光。
剛趕到江西,就得知南昌已經陷落的高必正、李赤心,目前正領著忠貞營,返回到湖南郴州地區休整。
捫心自問,多爾袞認為,自已也是一個「以漢制漢」的擁護者、繼承者和執行者。

捲土重來

二位在獄中,除寫詩外,還給平樂的焦璉寫信:「城中清兵無幾,若勁旅直入,孔有德之頭可立致也。」不幸,信被孔有德截獲。
他於是樂此不疲著追著陳永龍亂跑,從湖南追到廣西,再從廣西追到貴州。
信仰的決心,看似無形,卻很長久。
清軍入關后,山西商人還承攬了大清的政府採購、軍糧運輸、皇莊經營等一筆筆「大宗業務」,與政府及皇室的關係更加密切了。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倉猝應戰的明南雄守將楊傑、蕭啟等人被殺,六千多明軍戰死,南雄失守。
確信「無毒不丈夫」的他,在1644年的五月,殺害了自已的救命恩人——大順軍守將張天琳,佔領了大同、寧武、代州,並恢復了明朝的旗號,擁立了一個名叫朱鼎珊的明朝宗室,來「續先帝之祀」。
同時,把事業做大做強的過程,也還是一個理解人、尊重人、團結人的過程。
一心想進城過好日子的兩位,經過一番認真地核計后,一面向清廷請求增派援兵,一面加緊實施一項特殊的軍工生產——鑄炮。
雖然與永曆王朝相隔千山萬水,各地的義軍政權,都承認永曆帝為他們的「最高領袖」,姜瓖是他們的「反清大同盟盟主」。
自從把這位「很不識相」的永國公,趕到山溝里后,孔有德的攻桂之路,變得異常順利起來。
考慮到兩位名氣太盛,擅殺就會被社會輿論淹滅的孔有德,自作聰明地想到一條「折中處理」的辦法。
滇軍的不戰而遁,讓瞿式耜直氣得捶胸頓足罵道:「朝廷平時以高爵侍你們,百姓以膏血養你們,你們今天卻不發一矢就四散而逃,可知頭頂三尺有神靈。」
據《朔州志》記載,姜家為將傳多代,一直傳到他這代;老大姜讓在榆林,老二姜瓖在大同,老三姜瑄在陽和,都任大明總兵官;一家三個總兵官,「牛」過遼東吳三桂。
好心做了驢肝肺,精神很受傷害的孔有德,馬上對張同敞施以酷刑,將其手臂打斷,眼睛打傷。
結果是攻城的清軍既流了汗,又流出了血,個別的倒霉孩還送了命。
活在當下自我歡娛的世界里,不必問前世,不必管來生,這就是我們民族的底色。
先是假扮商人的清軍特務工作者,跑到鼓樓去人為縱火。
「喜看旌旗千重浪,遍地英雄下三晉」,在民眾大起義中,鄭名標攻佔汾陽、胡國鼎嘯聚潞安,陳杜、張斗光克複澤州、牛光天進兵平順。
無奈中的姜瓖,只好自己掏腰包,給手下的士兵買糧。
這種情況下,姜瓖難免發一些牢騷,這些牢騷經過「添油加醋」后,被放大為重大的「政冶問題」。
多爾袞見「平叛」大勢己定,決定除瓦克達繼續留在山西清剿「殘匪」外,其餘親王一律領軍返京。
孔有德在原來3100人的基礎上,可增招16900人,耿仲明、尚可喜在原來4800人的基礎上,可增招15200人。
多爾袞只得主動沉下身子,從全國各地,挖空心思地去「找兵」平叛。
直得天啟年間,張居正得到平反,他才得以蔭補為一個小小的中書舍人(從七品)。
這兩人在很長時間內,成為清廷難以根除的腋下之患。
因為,在關鍵時刻,把濟爾哈朗、譚泰等滿洲八旗軍「吸引」回北方,暫時挽救了永曆皇帝,挽救了南明軍隊,挽救了漢族政權,正是我們三百多年前的「山西老西兒」。
讀者朋友們可能要說了,這不是在玩文字遊戲嗎?這個王變成那個王,到頭來還不是一個王。
雖然東漢后,佛教西來,為全民增添了一些「心理約束」。但這種約束,卻暗藏著「求財求利」的功用目的。
但韶州的明軍,早己人去城空,清軍便順順利利地開進了這座「不設防的城市」。
想什麼辦法呢?
對自己的政治能力「孤芳自賞」的多爾袞,以為通過這種「打一巴掌揉三揉」的手腕,就可以讓姜瓖心服口服。
但這種「小打小鬧、拾遺補漏」式的工作作風,並沒有使永曆政權整體改觀,民眾對國家冷漠和不堅持的態度,仍「濤聲依舊」。
但大順的最高領導李自成,不但對姜瓖這種「順應歷史潮流」的作法很不買帳,反而對其極度鄙視。準備以「不忠於職守」的罪名,殺掉這位傑出的「不抵抗將軍」。
當李自成兵敗山海關的消息傳來,姜瓖的腦子又開始活動了。
在李闖進京、崇禎自殺之時,他隻身逃出,來到南京。
他緊令九-九-藏-書在江西戰場「春風得意」的譚泰、何洛會停止向廣東進軍,迅速回師,守衛京城。
在辦案官員的暴風驟雨下,心理素質較差的耿仲明同志,竟一時經不住考驗,於11月27日這天,畏罪自殺了!
攻佔大同,僅僅是剿滅山西起義的第一步,剩下的各縣市,仍需要清軍一口一口地去啃。
甚至,動員金家接受洗禮,加入天主教的他,還派卜彌格作為特使,去遙遠的義大利「借兵滅虜」,請「萬能的主」來解救他這位受苦受難的「孩子」。
就在廣東戰場攪成一團的時候,廣西戰場也出現了一塌糊塗的局面。
濟爾哈朗馬上率主力趕往郴州。
11月1日,清軍集中炮火,轟擊廣州城牆的西北角,不怕疲勞、不懼炸膛的清軍炮手們,竟整整轟了一天一夜。
二輸在了自己對人的信任、尊重和團結的另一點上,自已常常試圖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去解決複雜細緻的問題。
九月,滿達海部攻克朔州、馬邑;博洛部攻克孝義、平遙、遼州、榆社;自陝西出兵的孟喬芳、額色(滿族)率滿漢聯軍渡過黃河,收回了蒲州、臨晉、河津、解州、猗氏、運城。
龍虎關一戰,這種差距立刻顯現!
十一月,博洛、石廷柱、左夢庚等部又在澤州擊敗反清義師,擒殺守將張斗元。
他速令佟養量,接替「玩忽職守」的耿焞,出任宣大總督,帶山東兵前來平叛。
各官員的印章,中央政府都給諸位刻好了,大家盡可拿出放心使用。
瘋狂的屠城開始了。
虞胤從運城突圍后,率殘部進入華山,並在笫二年親赴貴州安龍朝見永曆帝,接受指令后又返回山西陽城、沁源的山中組織抗清武裝。牛光天則繼續戰鬥在「山高林又密」的太行山上。
初戰不利的清軍,只能決定採取一種雖然古老但卻很靠譜的攻城的攻城方式——圍城,來辛辛苦苦地解決廣州問題。
在此後的四個月里,清軍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南北合擊、東西並進、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開始了浩大而艱難的「平叛之旅」。
此刻的他,感到自己,又一次面臨著人生的重大抉擇。
對「少數民族兄弟」的騷擾,多爾袞表現出「極度的關心」。
更讓漢族人民欣喜,滿洲貴族沮喪的是,起義已「走出山西,邁向全國」,正源源不斷地向臨近的陝西、河南等省份「輸出革命」。
這可還真不是在玩文字遊戲,因為「此王」非「彼王」!
由於土地貧瘠、生活苦寒,自明朝中葉起,就不斷有山西人,或走西口,或闖關東,去蒙古和滿洲換取一份生活的保障,由此和滿洲人發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在半年的時間里,濟爾哈朗統領的這支滿洲軍隊,打敗了南明朝所有能打的將領,再一次把永曆王朝逼上絕路。用自己「戰無不勝」的成果,向世界表明,他們不愧是17世紀「最優秀的騎兵部隊」。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加入到了保衛南明的陣營中,並把南明的歷史,又往後延續了11年。
郝永忠同志到那裡去了呢?
至於「名將」,更是不可計數,以致於有「大清第一勇士」之稱的鰲拜,這次參戰,才僅僅混了個隨軍偏裨。
西點軍校的校訓上說:「國家,無論對錯,都是我的母親」。
姜瓖,陝西榆林人,被明末清初輿論界美譽為「一株偉大的牆頭草」。
但新的一年,並沒有給他帶來欣喜,廣西的陳邦傅終於投向了清朝的懷抱,海南島的杜永和也放棄了最後的支持,改明旗易清幟。
為製造戰爭恐怖,懾服「不識好歹」的山西人民,多爾袞傳諭:除投降的土兵及其家屬外,將大同城內的「官吏兵民盡行誅之」,並把大同城牆的高度拆除五尺。
所以在這年的十月,他奉命抽調大同地區的精銳兵力,跟隨阿濟格西征高一功時,就頗為賣力。
這下,尚家樂大了,耿家悔大了!
這種原始、笨拙的攻城方式,在這支由李成棟親手調|教出來的明軍面前,實在是「一群菜鳥」的武裝演習。
墨寫的謊言,遮掩不住血寫的歷史,就在清朝正面大力宣揚,「山西平叛」是「救民於水火」的正義行動時,背後留下的,卻是整整一代山西人,難以泯滅的「心底之痛」。
丟了就刻一個木的代替吧,刻完印后,心理調節能力極強的曹志建同志,跑到其弟駐紮廣西灌陽,重整殘兵,繼續和孔有德叫板。
1650年11月,對於逃難的永曆帝而言,充滿了陰霾與黑暗,廣州、桂林兩個省會城市相繼失陷,繼瞿式耜死難后,另一個可以依靠的將軍——焦璉,也被準備降清的陳邦傅暗殺。
多爾袞輾轉反側,冥思苦想。
這兩位被關押了60天,寫詩達百余首,平均每天兩首。
無需動員、無需命令,這些將領,找準時機,主動出擊。
先將陳友龍的不法錢財搶光分凈后,又把該同志殺人滅口。
文化的力量,看似柔弱,卻很剛強;
美國總統肯尼迪曾說:「不要問國家為我們做了什麼,而要問我們為國家做了什麼?」
當清兵進入留守府搜查時,見到瞿、張二位衣冠肅然,從從容容坐在大堂之上,大為驚訝的同時,也暗生敬佩。
苦苦等待了多時的尚可喜,親自率著清軍敢死隊,衝進了廣州城。
8月28日,楊振威帶領手下的六百名士兵,忽然發動兵變,殺害姜瓖及其兄弟,持三人首級出城投降,清軍終於進入了這座夢寐以求的城市。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多爾袞在大同城下毫無進展之時,忽然接到一個令他傷心欲絕的消息——他的同母弟弟多鐸,己染上可怕的天花,即將撒手人寰。
南下的士兵及官員,均可攜帶家屬同往,打下兩廣后,可以在此地分房分地,長期駐紮。
瞿式耜以其擅殺陳友龍,挑起內戰為由,上疏公開指責郝永忠為「大明叛逆」,不允許地方政府為其部提供任何物資供應。
清朝封王,不同於明朝的用地名封王(如唐王魯王靖江王),王的封號用的儘是我們漢語中博大精深的褒義詞,如恭敬、端重、承澤等等。
就這點小小的補償,卻使他內心充滿無比的感激。從那時起,他就立下誓言,將以生命來報達這個國家。
他先從河北、山東、北京、天津,拼湊起一支隊伍,讓敬謹親王尼諶領著,會同阿濟格一起,在晉北先建立一堵「防火牆」,阻止姜瓖向外壙展。
二位對這個自作多情的建議,嗤之以鼻。
蒙古的某個小部落生活困難了,來內地搶點東西「過渡過渡」,這事擱在明末,實在是一個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可清軍這次卻「大動了干戈」。
朝堂內,這位「親西方的國家領導人」,在歐洲人卜彌格的協助下,制定並頌布了《永曆新曆》。
就在耿仲明同志那顆脆弱的心臟,剛剛停止跳動的時候,大清中央政府的處罰決定到了。
見信后孔有德,徹底喪失了做「好人好事」的耐心,在閏11月17日,將他倆殘酷地殺害在疊彩山風洞前。
一道聖旨,是令廣西的慶國公陳邦傅、忠貞營劉國俊等部,東援廣州。
最後悔的是:清廷認為,耿仲明同志擅自自殺的不當行為,是純粹對組織「懲前避后、治病救人」精神的不信任,是純粹對大清法律的再次蔑視。有鑒於此,其長子耿繼茂同志自動喪失王位的繼承權。此次南下,僅以阿思哈尼哈番(男爵,爵位中的最低等)的身份,作為尚可喜副手,統帥其父舊部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