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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道死關

第十章 第二道死關

「岔子?」馮之陽冷笑,「現在我算明白他在手稿扉頁上引用《聖經》那句話的意思了:主啊,是誰呢?我蘸一點餅給誰,就是誰。哼哼,他將這餅蘸給了馬駿。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將餅蘸給我吃!我沒有恐懼,沒有陰影……」
這時劉漢陰已經逮著馮之陽,兩人互相摟抱著廝打成一團,劉漢陰完全成了野獸,全身都是武器,手扯著馮之陽的頭髮,牙齒咬著他的手臂,咬得他慘叫連連。底下樓梯上正在往上爬的遊客紛紛抬頭往上看,樓梯的間隙里偶爾閃過兩人搏鬥的身影,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嚇得臉色慘白,有人拿起手機報警,有人則催促下面的人趕緊往下走。逼仄的樓梯內亂作一團。
杜若發覺馮之陽的臉上產生了一種劇烈的變化,刷地一閃,溫文儒雅就變成了窮凶極惡,非但表情,簡直連氣質都變化了,彷彿時空一錯,變成另外一個人站在他們中間。
五個人抬著他,把他從窗子上弄了下來。鍾博士急忙問:「有發現沒有?」
「對,對。」鍾博士急忙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郎周不明所以:「為什麼是聖史蒂芬大教堂?03,04,03跟它有什麼關係?窩兒跟我說過,聖史蒂芬大教堂始建於12世紀,已經有八百多年的歷史了。」
這個問題讓沃爾夫瞪大了眼睛,他怔怔地想了半天,搖搖頭:「這個我倒沒有統計過,比較著名的有聖史蒂芬大教堂、聖約瑟夫教堂、卡爾斯教堂、奧古斯丁教堂、聖利澳波德教堂、聖布里吉塔教堂、聖蓋爾特魯德教堂……具體有多少恐怕得到專門的機構詢問。」
鍾博士好容易才掙脫了沃爾夫的擁抱,大喊:「03,04,03!我弄明白了,是……是聖史蒂芬大教堂!天哪,原來是維也納的標誌性建築!我說你父親不可能出一個誰也猜不出的謎語讓你猜!」
杜若的心怦怦直跳,說:「還是分析一下這四句話吧。」
杜若衝到窗檯前企圖幫他們,卻不知道該拽什麼地方,只好拉住郎周那一邊的胳膊,喊:「劉漢陰!你用力爬上來!不要往下看!」
馮之陽讓郎周把黃教授那四句話寫在稿紙上,郎周拿起一支鋼筆寫了下來。幾個人瞪著眼睛瞅著這個謎語冥思苦想,郎周卻無論如何也進入不了思考中,百無聊賴地四處觀望。忽然杜若問:「郎周,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好像缺了什麼東西,有種光禿禿的感覺。」
「狼狗,這跟日期沒有關係。」沃爾夫被鍾博士掙脫后,興趣便轉到了郎周身上,說,「聖史蒂芬大教堂是維也納的標誌,它前面是兩座羅馬式塔樓,教堂后南塔上那座高達一百三十七米的尖塔是繼德國科隆大教堂之後世界第二高的教堂尖塔,南塔內有座盤旋階梯可以登上塔樓,而這座階梯有三百回十三級台階,這在維也納盡人皆知。」他興奮地說,「狼狗,03,04,03,和343是不是同一個概念呢?作為遊客,你在維也納的教堂里,這是和上帝最接近的地方了……因為上帝在天上。」
「是嗎?」馮之陽半信半疑,表情卻有些平靜,說,「那你就顛倒過來看吧。」
劉漢陰訥訥地問:「這結果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給我們線索,另一種是……」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劉漢陰剛剛往外一望,呼吸便陡然急促起來,身子也在瑟瑟發抖。馮之陽知道他膽怯,罵了一聲:「你他媽的仔細看,一定要找到線索,否則把你推下去!」
劉漢陰暴怒起來:「他……他要殺我!我知道……他要殺我!」他忽然嗚嗚痛哭,「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他……我好愛他……我最痛苦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幫我?」
一場轟動維也納的慘案就這樣結束了。奧地利警方對此進行了嚴密的調查,但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守口如瓶,保護著他們共同的秘密,只說馬駿精神失常,才引起了這樁慘案。蘭溪受的傷挺重,雖然並未危及生命,但精神受到極大刺|激,目前還在昏迷中。
「不知道,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在他算計中。」馮之陽默默地嘆了口氣,「心理學,多麼可怕的力量,僅僅用一張紙片就讓馬駿、蘭溪和我的兩名助手退出了遊戲。」
馮之陽點點頭,看了看杜若,臉上浮起微笑:「如果是你一個人來,你會怎樣去理解這句話?」
這時劉漢陰上半身已經懸出了窗外,脖子被馮之陽的兩隻手掐住,四肢被抱住使不上力。他的面部已經開始充血,迷濛的眼睛彷彿重新回到剛才俯視維也納的剎那。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強烈的恐懼,猛地抬起腳將抱著他腿的鍾博士踹飛,隨後又蹬在了馮之陽的肚子上。這一蹬之力使兩人的身體猛地分離,馮之陽往後跌了出去,摔出一溜滾,劉漢陰整個身體則完全懸出了窗外。
馮之陽盯著他們,悶悶地說:「好吧。沃爾夫先生,你來開車。我們直接去布洛斯拍賣行。」
馮之陽似乎對郎周的自告奮勇毫不熱衷,淡淡地說:「可以,我們扶你上去。」
「這樣的確太危險了。」沃爾夫說,「馮先生,如果要在一百多米的高空倒立,危險性是不可估量的。而且我們還必須讓他兩手撐在窗台上,一個人托著他的肩頭,四個人固定好他的四肢,如果其中有一個人一疏忽,就會釀成無可挽回的慘劇。」
一顛倒過來,高空俯瞰下去的維也納呈現出一種完全顛倒的形狀懸挂在他的眼前,底下是白雲繚繞,彷彿帶著極大的浮力,使連綿的建築漂浮了起來。而維也納的各種建築卻成了一根根倒掛的鐘乳石,根子長在地平線上,倒掛在藍天之上,遠處青翠的維也納森林形成一道深色的環襯,將下面的天空和近處的建築給圈了起來。整個大地形成一種極大的壓迫感,讓人擔心是否隨時會從高空坍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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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之陽痛極之下,一腳蹬在劉漢陰胸口上,將他踹到了另一邊的牆壁上。劉漢陰嘴角鮮血淋漓,眼裡全是暴戾的兇殘,撞在牆上彷彿絲毫不覺得疼痛,盯著馮之陽獰笑著,又一次撲了過來。馮之陽不斷地咒罵著,但面對劉漢陰的瘋狂也是無計可施,只好繞著樓梯亂轉。杜若臉色慘白,和郎周等人躲在牆角,緊張地抓著郎周的手臂:「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西卡斯貝格大酒店離聖史蒂芬大教堂很近,順著環城路往北,在向西轉過兩條街就到卡爾廣場。這裏才是維也納老城的市中心,所以聖史蒂芬大教堂又被稱為「維也納之心」,教堂對面就是步行街商業區,幾百年歷史的古建築內,各種各樣的現代商品鱗次櫛比。一到廣場上,郎周抬頭一望,一種壓抑的感覺填滿心頭,身側的高塔直穿雲霄,上部是馬賽克鑲嵌的耶穌復活圖案,鮮艷華麗,而下部卻彷彿被戰火燒灼一般,黑沉沉地聳立在行人的眼前。
「沒了。」沃爾夫說。
「會不會是1903年4月3日發生了對哪座教堂有特別意義的事情?」杜若猜測,「比如教堂被焚毀重建,或者哪位名人在這一天死了在教堂舉行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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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密封的金屬門一開,勃拉姆走了進來。他抱歉地聳了聳肩:「先生們,我很遺憾,有個南美的客戶需要來這裏取他寄存的東西,他希望單獨取出它。」
馮之陽神色自若:「不就是布置了一個死局,讓我們其中的一人出局嘛。不過第四句就不好解釋了:把戒指和童年給了誰?戒指相當於繼承人,這好理解。哼,童年他可沒給過我,我只是一個實驗品,根本就沒有童年。」他瞥了瞥郎周,「他到底為什麼拋棄你?」
沃爾夫苦笑:「恐怕維也納人對這麼精確的日子也記不清,我想我可以打電話到奧地利建築保護協會去詢問。」他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嗯。」杜若點點頭,側頭看著鍾博士數碼相機屏幕上的圖片。一看不禁有些失望,因為鍾博士的數碼相機屏幕雖然不算小,但畢竟只有2.5英寸,那麼大的維也納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看來只能在電腦上放大才可以。
郎周猛地踉蹌了一下。身邊的杜若急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03,04,03。
這種奇景恐怕世界上再沒有第二人曾經看過。
馮之陽嘴角帶著冷笑:「哼,把餅蘸給了誰?給我,來吧!」他憎恨地盯著這四行字,眼睛里像要噴出火來,「我就是弒父者!我就是俄狄浦斯!我就是猶大!來吧!」
顛倒你的視野,
杜若吃了一驚,往前面看了看,馮之陽等人正在沃爾夫的帶領下往高塔的入口處走去,沒有人注意他們。杜若低聲警告:「如果想起了什麼,一定不要聲張,否則會有危險。」
「對呀!」鍾博士拍手,「我怎麼就沒有想出這樣簡單的方法!」
劉漢陰嚇了一跳,急忙說:「你的看法……讓我們倒立起來看……嘿嘿,是很有道理的。這片維也納的屋頂,或許反過來看會有些新的啟發。」
「是嗎?」馮之陽眼裡有些懷疑,「為什麼沒有?不可能沒有!那老傢伙給我們這個線索,就一定能夠找到!他沒玩夠我們怎麼會罷休?哼,線索咱們需要共享,我不希望有人可以隱瞞什麼東西。老三,你再上去看看!」說到最後已經聲色俱厲。
郎周閉著眼睛擺擺手,低聲說:「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地上的這種圖案讓我感到熟悉。」
郎周沉默了,喃喃地說:「下一個又會是誰?」
劉漢陰低頭往下面看了看,離樓頂一百多米遠的地下,行人像一隻只螞蟻,周圍的大樓則像是一座座低矮的平房。劉漢陰獃滯的臉上忽然浮起一絲奇怪的笑容,望著杜若,喃喃地說:「父親……為什麼愛你……不愛我?」
郎周明白地點點頭。這時馮之陽彷彿感應到什麼,一回頭,警惕地問:「你們在說什麼?」
杜若訥訥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劉漢陰往底下看了看,抬起頭傻傻地說:「劉漢陰就是這樣死的……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就在我的眼前!」他忽然手臂一彎,將身體提了上來,透過窗戶死死地盯著馮之陽嘶聲大喊,「我恨你!馮之陽……你讓我殺了我自己!」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六個人上下左右找了起來,這座塔頂小屋不大,石料砌成的牆壁一覽無餘,什麼都沒有,頂部精雕細繪的穹廬,畫著精美的飛翔天使圖案,沒有一點瑕疵。其他的地方也看不出異樣,劉漢陰甚至趴在地上一塊一塊地查看那些打磨得很精細的石塊,但是奧地利人對建築保護得連道划痕都找不到,根本沒有國內古迹上那些「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墨寶。
馮之陽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現在又沒有帶筆記本電腦,回酒店去拿顯然不現實。他努力平靜了一下胸口的悶氣,說:「老三,你上去倒立過來看看。」
馮之陽剛剛站起來,睜著恐懼的眼睛獃獃望著他,腦海里浮現出殺死三號目標的情形,那時,那個真正的劉漢陰就這樣雙手扒著窗戶,懸在二十六層高的大廈之外,自己將一把鋒利的尖錐慢慢刺進了他的手掌……
「有,肯定有。」鍾博士說,「這是你能夠接近上帝的最近的地方,這句話就指明了地點。然後按照他的要求,顛倒你的視野,結果就會出來。」
馮之陽沉思了一下,想起父親這些話本來都是要讓杜若猜的,便問杜若:「你說呢?」
「對。」鍾博士眼睛里放著光,喃喃地說,「這樣一換算,整個謎語就成了:
劉漢陰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不不,這裏……這麼高…九*九*藏*書…這樣太危險。」
「你聽說了?」馮之陽問。
「這……這裏……就是和上帝最接近的地方吧?」馮之陽氣喘吁吁地說,為登上這座塔樓所有人都耗費了太大的體力,鍾博士、杜若和劉漢陰更是臉色煞白,幾乎直不起腰來。
鍾博士和沃爾夫對視了一眼,瞅著窗外的景色不停搖頭。鍾博士搖了半天,說:「人是直視,顛倒可能是上下左右看看?」
郎周茫然了,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可能性很大。」沃爾夫驚喜地說,「黃教授很可能會在牆壁上某處留下文字或者符號,還是找找看。」
此時的杜若彷彿弗洛伊德安排給榮格的角色,是父親的指定繼承人,她的話誰也不敢忽視,因為除了失憶的郎周,最有可能找到父親下落的就是她。馮之陽思考了一下,說:「顛倒你的視野……視野怎麼顛倒?難道是讓我們倒立起來看?」
劉漢陰忽然雙手一軟,身子倒栽蔥式的摔了下來,沃爾夫大吃一驚,急忙摟住他的一條腿,鍾博士則雙手合抱把他的身子抱住,幾個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平放在地面上。沃爾夫轉過身去拍拍他肩膀:「油,你怎麼樣?」敢情這個「劉」字的音他也發不標準。
「把他拉上來!」郎周大喊。
這是你能夠接近上帝的最近的地方,
杜若點點頭:「我所能想出來的也只能是教堂。沃爾夫先生,維也納有多少座教堂?」
聖史蒂芬大教堂始建於1197年,就在1997年剛剛度過它八百歲的生日。1197年,當時為羅馬帝國戍邊的巴奔堡王朝的亨利二世修建了一個簡單方殿式羅曼風格教堂,巴奔堡王朝覆滅后,接著統治奧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的魯道夫四世開始接著修建,此後的幾百年,聖史蒂芬大教堂不斷地修建,工程直到19世紀還在進行著。歌德曾經說,建築是凝固的音樂。看來奧地利人對各種形式的音樂都天性痴狂。
過了片刻,郎周就覺得腦袋開始充血,但是沒有什麼跟弗洛伊德有關係的地方,自己的記憶里似乎也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他有些失落。杜若扶著他的雙肩,他側過頭,杜若焦急緊張的臉正好顛倒在他的面前,郎周沖她笑了笑,說:「放我下來。」
這時沃爾夫也忍著傷痛撲了過來,四個強壯的男人合力,將劉漢陰死死地往窗台上按。忽然嗤的一聲,劉漢陰的頭猛地向後仰去,同時馮之陽一聲慘叫,劉漢陰居然把他肩頭上的肉咬下了一大塊兒。眼看著劉漢陰吐掉嘴裏的肉,又狠狠地咬過來,馮之陽怒不可遏,雙手掐住他的脖子拚命往後推。
一見面,勃拉姆先生就皺起了眉頭:「各位女士和先生,我很遺憾,不得不為馬先生哀悼。」
沃爾夫眼睛放光,捧起那摞信札,鍾博士為他翻到1903年4月3日那封信。沃爾夫開始翻譯,前面和鍾博士翻譯的大同小異,但是到了後來,結論發生了變化。弗洛伊德分析那個孩子的恐懼症時,一開始認為是噴水壺象徵著嘴,大人在斥責他時嘴裏的唾沫噴到了他的臉上,引發了孩子對類似嘴的噴水壺發生恐懼。然而,弗洛伊德繼而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郎周倚窗眺望,南面,高聳的兩座塔尖下,維也納的屋頂低矮地鋪在平地上,遠處是青翠的維也納森林;北面,腳下就是橫貫老城區的多瑙運河,運河以外則是蜿蜒的多瑙河與聯合國城連綿的高樓大廈。
顛倒你的視野,
「是的。」鍾博士回答,「但是癥狀十分類似,這足以引發馬駿無意識深處的那段被呸了一口唾沫的記憶,大概黃教授就是憑藉這個使馬駿陷入了記憶的折磨。這種記憶強烈地往上翻湧,馬駿強烈地往下壓抑,但是他實在無法成功地將這段恥辱的記憶壓下去,於是他大概認為消滅掉所有的知情者,這段記憶就會掩藏起來,所以他才會持刀殺人。」
把戒指和童年給了誰。
幾個人沉默無言。郎周問:「能夠接近上帝的最近的地方是哪裡?」
「可是,那日期是弗洛伊德寫的。」郎周不以為然,「跟父親寫的這個謎語是兩部分。」
馮之陽搖搖頭:「你也許不知道,他拋棄你其實是對你好,使你免於受那種摧毀心靈的磨難。那麼說,他是把童年給了你了?」
馮之陽和郎周急忙湊上去,果然發現這張信紙翻上來后短了一小截,原來是被折了進去。郎周把折進去的部分小心翼翼地折過來,原來日期以下的部分是用漢字寫的兩句話,一看就是黃教授的字跡:
「這裏怎麼短了一截?」杜若忽然指著信紙最下端的日期問。
「小心,別掐死他!」旁邊的杜若大喊。
「勃拉姆先生,這個你應該去問維也納的警察。」馮之陽說,「我們是受害者。」
沃爾夫翻譯:「我試圖了解是什麼樣的斥責引發他的恐懼,可是孩子的心理保護機制太強,他推諉、偽裝甚至虛構,不讓我了解在他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於是我開始將他催眠,在催眠狀態下,他像擠牙膏一樣,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威廉,之所以對你講述這個案例,就是在說明,我的判斷有時候是錯誤的,有時候我也會被蒙蔽。在催眠狀態下,我終於了解了孩子身上發生的事,那是他八歲的時候,父母為他請了個男性法語課老師,因為他的母親是法國人,母親認為有必要讓他學好法語。有一次父母外出的時候,這位法語課老師居然引誘他為自己手|淫,孩子什麼也不懂得,最後那個法語課老師在他面前射|精,並且將精|液噴在了他的臉上。這個孩子的家庭信仰天主教,隨著孩子逐漸長大,他認識到自己行為的罪惡與羞恥,於是這段記憶變成潛意識,但是在他的意識中,卻對與陰|莖類似,可以噴水的東西產生了恐懼。他害怕水滴滴在臉上的感覺其實九*九*藏*書是一種代替……」
「那就是說我們需要迴避了?」馮之陽問。
杜若笑著指了指左邊那座精美的佈道壇:「我正在奇怪,這座佈道壇底部怎麼有個人像圖案,手裡還拿著一把刀子。」
郎周如夢方醒:「看來父親指的的確是聖史蒂芬大教堂了。那麼後面那句話,顛倒你的視野怎麼解釋?」
「我……」郎周漲紅了臉,「我怎麼知道?」
這是你能夠接近上帝的最近的地方,
「沒了嗎?」郎周問。
他雙拳緊握,額上青筋鼓脹,整個人彷彿要爆炸一般。鍾博士憂慮起來,看樣子馮之陽已經逐漸受不了這種被動和無力的感覺,對自己雙重人格開始失去控制能力。這是個很危險的預兆。
杜若思考了一會兒:「顛倒視野……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倒立,但我也許會拍成照片,然後把照片倒過來看。」
劉漢陰無奈,見郎周平安無事多少也壯了點膽子,便按照剛才郎周的方法攀上窗檯。郎周無言地和鍾博士等人把他托起來,將他臉朝外固定在窗戶上。
「那你有更好的建議嗎?」馮之陽冷冷地問。
沃爾夫信奉基督教,馮之陽問他:「沃爾夫先生,耶穌曾經給過誰童年?」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加上塔樓太高,因此上來觀賞的遊客並不多,不過上面小屋的面積本身就不大,他們六人還嫌擁擠,其他遊客也很難再擠進去。馮之陽扶著窗子喘息了片刻,說:「想想,那句『顛倒你的視野』是什麼意思?」
沃爾夫回過頭講解:「女士,這座佈道壇是教堂內最精美的一座哥特式藝術品,無價之寶。1515年,教堂建築師皮爾格拉姆把自己以一個『倚窗眺望人』的形象塑造在佈道壇的底部。他在這裏開出一扇窗戶,自己倚在窗檯邊,手裡拿著的是他那把心愛的刻刀。」
笑聲未停,他雙臂猛地一松,身體往下猛地一墜。郎周和沃爾夫本來就快要拉不住他了,而且沃爾夫手指也被他咬傷,使不出力氣,這猛然一墜,兩個人汗津津的手頓時一滑,眼睜睜看著劉漢陰的手臂從他們五指間滑過,身體直墜了下去。
「沒有。」郎周說,「什麼也看不出來。」
「最著名的當然是聖史蒂芬大教堂了。」沃爾夫哭喪著臉說,「可是這裏沒有一個字涉及聖史蒂芬大教堂,不過如果有特指的話倒也不見得是聖史蒂芬大教堂。」
沃爾夫率先沖了上去,不料剛一伸手,立刻被劉漢陰咬了一口,痛得他「哎呀」一聲退了回來。鍾博士和郎周知道劉漢陰已經喪失了理智,必須制住他,兩人同時沖了上去,一人抱著他的一條胳膊,將他拽起來按在窗戶上。這時劉漢陰還咬著馮之陽的肩膀,馮之陽的衣服早已被撕破,劉漢陰咬著他的一塊皮肉不放。馮之陽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掐著劉漢陰的脖子往後推,他也夠狠,寧願這塊肉不要了也要把這個恐怖的魔鬼給推離自己身邊。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第一句:離上帝最近的地方,指的是教堂。」杜若說,「那麼第二句呢?顛倒你的視野,這又怎麼解釋?」
劉漢陰呵呵地笑著,臉上表情獃滯,像極了那夜馬駿的恐怖模樣。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中,他撲過去抱著馮之陽的脖子張嘴便咬,馮之陽魂飛魄散,使勁兒抱著他的頭往外推,慘叫聲中,脖子上的肉已經給咬下一塊,雖然沒有咬斷大動脈,但鮮血也是噴涌而出。
「你還沒發現嗎?」馮之陽對杜若倒是和顏悅色,耐心地解釋,「從克利斯朵夫開始,咱們所有的線索都跟弗洛伊德有關聯,弗洛伊德主要生活在老城區,多瑙河北岸是聯合國城,在弗洛伊德時代還沒有建成。」
馮之陽點點頭。勃拉姆考慮了一下,無奈地點頭:「跟我來吧,女士和先生們。」
「沒……沒有。」劉漢陰訥訥地說。
把戒指和童年給了誰。」
「對……維也納的教堂……這個地方是最高了,整個歐洲教堂,這裡是第二高度。」沃爾夫體質比較好,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是沒有他們那麼慘,「你們看,往北看,教堂門口……在廣場看來宏偉高大的兩座塔樓的塔尖就聳立在咱們腳下。」
「也許……也許不是這個意思。」劉漢陰忽然膽怯地說,這恐怕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否定馮之陽的話。馮之陽倒也不以為意,不置可否地示意他說下去。劉漢陰咽了口唾沫,繼續說:「可以跟上一句連起來理解,耶穌給了……猶大一張蘸餅,也給了誰一個戒指……和童年。找到這個人恐怕就會有線索了。」
馮之陽跳到窗戶上看了看窗框,四個窗框找完后,他獃獃地站在窗前,臉上的肌肉扭曲了起來,憤怒地喊:「他在玩我們!這裏什麼都沒有!從我出生開始他就在玩我,現在他還想掌控一切?不可能!我一定要找到他!消滅他!」
勃拉姆做出遺憾的表情:「你們是否還要去看那捲手稿?」
杜若將頭靠在了郎周的肩膀上,難過地說:「爸爸他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一定……一定是出了什麼岔子。」
馮之陽暴怒的神情立刻轉向了他:「我的看法怎麼了?」
杜若臉色變了:「郎周——」
「幫我按著他!」馮之陽大叫,「不然你們誰也逃不了!」
「哪……哪會呢?」劉漢陰努力湧出一絲諂媚的笑容,馬駿這個大靠山死後,除了蘭溪,打擊最大的恐怕就是他了。看他的樣子,如果父親突然站在他面前,恐怕他會嚇得再一次尿了褲子。
「等等。」馮之陽忽然擺擺手,「也就是說,弗洛伊德分析的這個案例跟馬駿童年時的經歷還是不同的?」
直到他們頭暈眼花,四肢酸軟的時候,塔頂小屋終於出現在了眼前,透過拱形的圓窗和幾座小尖塔,整個維也納老城的景觀盡收眼底。
劉漢陰從地上爬起來想了半天,說:「老大,我覺得https://read•99csw•com你的看法……」還沒說完,他自己先皺著眉搖了搖頭。
「你剛才說什麼?塔樓?」鍾博士急切地問,「是哪座塔樓?」
郎周攀上窗檯,腳朝外蹲在窗台上,雙手撐地,鍾博士、沃爾夫、馮之陽和劉漢陰把他的四肢托起來,抬起他的兩條腿,於是郎周就呈倒過來的大字形,臉朝外貼在了窗台上。所幸塔樓被他們佔用,別的遊客上不來,否則非報警不可。杜若擔心地用雙手托著他的肩,防止他雙手乏力摔下來。
「不好說。」鍾博士搖頭,「估計會有一種特定的環境能讓我們倒立起來也說不定。恐怕我們只有猜到第一句的謎底才能接著猜第二句。第三句就不必說了,肯定是指出你們……」說到這裏,鍾博士意識過來,知趣地閉上了嘴。
鍾博士和沃爾夫也跟上了車,馮之陽冷冷地望著他們:「你們已經知道了,父親在留下線索的同時,也布下了死局,接下來將是一場生存與死亡的遊戲。你們兩個跟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如果想退出還來得及。」
窗外就是一百多米的高空,郎周嚇得心臟收縮,和沃爾夫兩人拚命拽著他的兩條胳膊。
「上帝!這太可怕了!」沃爾夫臉色煞白,使出渾身的力氣拽著他的胳膊不敢放手,但劉漢陰的身體已經懸出了窗外,吊在半空,窗檯比較寬。而馮之陽和鍾博士給摔得頭暈眼花,一時還沒爬起來。
馮之陽擺擺手:「不必了,我們回酒店。」
杜若一撇嘴:「有這麼老的天使嗎?」
鍾博士和沃爾夫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教堂!」
沃爾夫呆了,突然把電話一扔,抱著鍾博士在他臉上瘋狂地親吻:「謝謝你,鍾!感謝你,你真是天使!」鍾博士給親吻得面紅耳赤,躲閃不迭。
「去看看再說。」馮之陽說,然後套上風衣,「走吧。」
「光禿禿的感覺?」郎周瞪大眼睛瞅著,「就這四句,沒少什麼啊。」
對郎周的這種感覺,沃爾夫很不以為然:「狼狗,聖史蒂芬大教堂是以華麗著稱的,看見那座一百三十七米高的尖塔了嗎?中心尖塔周圍又環繞著無數精雕細琢的小尖塔,好像一頂光彩奪目的王冠戴在維也納市的頭上。你不覺得它們非常美嗎?」
馮之陽瞬間就平靜下來:「你們認為呢?哼,他將這張餅蘸給誰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是否透露出了線索。」
杜若忽然驚叫了起來:「對呀,你看第一句:這是你能夠接近上帝的最近的地方。太突如其來了,『這』是代詞,一般出現這個字前面都要有具體的指向物來指代,如果沒有指代,『這』字從何談起呢?」
劉漢陰望著馮之陽恐懼的面孔,嘿嘿地笑了,嘲弄地說:「原來你也有恐懼!哈哈——」
郎周擺擺手:「我想找回我的記憶。」他嘆了口氣,「如果我真的曾經站在這座塔上倒立,這麼深刻的舉動,我應該能想起一些來。」
「那麼,沃爾夫先生,您有更好的建議嗎?」馮之陽哼了一聲問。
杜若愉快地解釋:「我記得包裹手稿的桑皮紙上還寫了一句話:主啊,是誰呢?我蘸一點餅給誰,就是誰。——03,04,03。我們從03,04,03這組數字里找到了這一天弗洛伊德寫的信。可是從上一個關於克利斯朵夫的謎語里我們知道,父親的每一個關鍵詞向來都有好幾層含義,這個苦心營造的數字決不會只給我們指明頁碼那麼簡單。而且如果父親只是為了告訴我們是弗洛伊德手稿的哪一頁,他為什麼要把『1903』變成『03』?嗯?你們想過沒有?」
郎周、杜若和馮之陽、劉漢陰等人從奧地利警察局出來,馮之陽彷彿憔悴了很多,臉色灰白,他的腰傷仍然沒有徹底好,走路一拐一拐的。一上車馮之陽就是一愣,原本坐十個人的車,現在坐上六個人顯得空蕩蕩的。
「恐怕是得這樣。」勃拉姆說,「你們可以到我的會客室里等待。」
勃拉姆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然後讓他們把手稿放進了密碼箱,帶著他們離開地下保險庫。
「可是這隻是個日期,代表什麼意思呢?」沃爾夫的漢語水平很差,直到現在才弄明白他們討論的方向。
鍾博士和沃爾夫對視了一眼,沃爾夫說:「馮先生,我們和您的目的不一樣,我們是心理學家,目的只是想深入到當代最驚人的心理學事件中去。了解它,研究它。我們寧願為心理學殉道。」
郎周拚命俯身窗外,最後看見的,是劉漢陰抱著小尖塔在高空中自由飛翔的瞬間。那一瞬,劉漢陰彷彿朝他揮了揮手,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馮之陽租的別墅出了殺人命案,沒法再居住,因此也住到了郎周所在的西卡斯貝格大酒店,郎周心裏膩歪得要命,不過一想到杜若也住在這裏,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愉快的感覺。當晚,幾個人聚在馮之陽的豪華套房裡繼續商關於討線索的問題。
勃拉姆大步走了出去,將他們帶到地下保險庫,然後退了出去。馮之陽輸入密碼,取出手稿,指了指:「這次請沃爾夫先生翻譯。從頭開始,我不願遺漏任何東西,今天咱們時間充足得很。」
勃拉姆聳了聳肩:「奧地利治安一向很好,連死三人的慘案已經轟動了奧地利。我能否知道這次慘案是否跟弗洛伊德的這卷手稿有關?」
何其相似!彷彿歲月重演!
沃爾夫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苦笑著搖搖頭:「我不記得有這句原文說給了誰童年,但是引申出來,被耶穌基督賜予童年的世人實在太多了,譬如《馬太福音》里那個患了癲癇病的孩子,《馬可福音》里睚魯德女兒……至於戒指,我就不大記得了,況且太生僻的話顯然杜若小姐是很難理會的。我覺得這句話好像有另外的意思。」
沃爾夫捂住話筒,詫異地問:「出了什麼問題,鍾?」
杜若嗯嗯地點著頭九-九-藏-書,拉著郎周跟隨他們進了高塔樓梯。塔內的盤旋樓梯異常狹窄,盤旋而上,沃爾夫在最前面領路,接著是鍾博士,然後是馮之陽、劉漢陰,郎周和杜若跟在最後面。三百四十三級台階,實在非常考驗人的體力,登上一半他們就開始氣喘吁吁,到二百多級時郎周開始頭暈眼花,聽見杜若和前面人的粗重喘息,估計大家都是如此。尤其塔樓內狹促逼仄的空間彷彿使人困在了裏面,有種窒息的感覺,所幸每一層都有幾座拱形的窗戶可以眺望,大大拓展了視野,也舒出了胸口的壓抑。
大教堂的正門是座凱旋門式的拱門,教堂的內部精美浩繁,尤其是對細節的雕琢簡直到了不厭其煩的地步,兩排哥特式的柱子,把教堂的正殿隔成三部分。聖壇背後的玻璃窗畫射進了一縷縷五彩繽紛的光線,為教堂內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氛。而製造著這種神秘的,還有一種讓人飄飄然的熏香,郎周聞著熏香,踩著白色和紅褐色組成的方格大理石地磚,腦袋忽然陷入了一種眩暈的狀態,無數的地磚在他眼前形成了一種錯綜複雜的圖案,彷彿在眼前顫抖。
郎周驚訝地問:「馮之陽,難道現在你還要去尋找父親?你不要命啦?」
「啊哈。」劉漢陰叫了起來,「03,04,03代表一座教堂!這座教堂就是父親讓我們去的地方!沃爾夫,是哪座教堂?」
馮之陽沉默著擺擺手。沃爾夫繼續往下翻譯:「威廉,我一開始的分析是錯誤的,因為自由聯想往往會被患者以虛擬的東西代替來矇騙醫生。因此你對我的指責是錯誤的,我的分析決不是強迫病人接受我的看法。我很遺憾我們的觀點分道揚鑣,但是希望我們的友誼不會像觀點一樣分裂得這麼遠。愛你的西格。1903年4月3日。」
馮之陽哼了一聲:「你的生命是為了尋找他而存在,我的又何嘗不是?如今日漸顯示出了他的可怕與恐怖,如果不消滅他,我這輩子將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中!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頭野獸,獵人與被獵者根本就沒有區別,就看誰的手段夠狠,誰的腦袋夠聰明。郎周,他不是罵我們是弒父者,是俄狄浦斯嗎?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既然逃不掉,郎周,你就迎著它走上去。」
沃爾夫攤攤手:「我只是不明白黃教授為何會讓人倒立起來才能看到他留下的線索,因為如果讓杜小姐來,她是很難做出這樣的動作的。」
窗外是大尖塔外圍環繞的小尖塔,沃爾夫謂之「皇冠」上的尖刺。劉漢陰的身體重重摔在了小尖塔上,他本能地抱住那座小尖塔,但小尖塔承受不了這麼大的衝擊力,陡然斷裂,劉漢陰抱著那根小尖塔從百米外的高空直墜了下去……
「為什麼會在老城區?」杜若問。
這一拍之下,眾人頓時大吃一驚,剛才坐在地上呆若木雞的劉漢陰彷彿被按下去的彈簧,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眼睛里閃耀著野獸般的凶光,猛地撲向馮之陽!馮之陽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向後便倒,身子撞在了牆壁上,一個趔趄,險些從樓梯口摔下去。馮之陽又驚又怒:「老三,你瘋了嗎?」
鍾博士也搖搖頭,不過否定的卻是郎周的看法:「是兩個人寫的不假,但是他……你父親,為什麼要把這四句話折過去呢?而且日期寫在稿紙的右下角,如果他要加上幾句話,按照書寫習慣,應該加在左下角,可是他卻把這四句話寫在了日期下方……」
馮之陽眼珠通紅地回過頭:「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鍾博士隨身帶有數碼相機,立刻從幾個角度把四個方向的遠景拍了下來,邊拍邊說:「依我看,線索可能在南面,因為南面是老城區。」
「不會的。」鍾博士說,「這等於是一個無限解。如果黃教授會讓杜若找到,他會指定一個唯一性,並且這個唯一性是杜若所能夠猜出來或者很容易打聽出來的。」
「哦,是有一點點。」郎周胡亂應答著,跟著沃爾夫進了教堂的正門。
「不,少了……」杜若表情嚴肅地說,「少了上面的日期。」
杜若呆了呆:「他……他也愛你的……」
沃爾夫茫然了:「哪一座教堂?哪一座教堂會跟03,04,03有關係呢?03,04,03是建造日期還是什麼?可是維也納的教堂都是1903年以前的,沒有1903年建築的新教堂啊!」
汽車駛上環城路,很快就到了布洛斯拍賣行。一行人下了車,進入拍賣行直接約見勃拉姆先生。勃拉姆先生這次讓他們等了很久,足足半個小時后,馮之陽再次催促,勃拉姆才勉強約見了他們。
經此挫折,馮之陽臉上的熱情立刻消退,片刻又變換成冰冷陰沉的表情,一句話也不說,眼睛冷漠地掃視著郎周等人,郎周彷彿感覺到銳利的刀鋒從臉上劃過。沃爾夫用德語講話,除了鍾博士大家誰也聽不懂,忽然,鍾博士瞪大了眼睛:「沃爾,等等!」
馮之陽點點頭:「不錯,我明白了。這個『這』字指的是03,04,03。」
劉漢陰嚇了一跳,畏畏縮縮地一時說不出話來。郎周說:「我上去看看吧。」
馮之陽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彷彿這些話一點一點地磨碎了他的信心,他看了看劉漢陰,劉漢陰正縮在座位上,嘴唇顫抖著,臉色慘白。馮之陽哼了一聲:「老三,跟父親斗,我百億的財富沒有一點用,我和你一樣,只是憑著心中的勇氣。如果你鼓不起勇氣,趁早滾蛋,別死在這異國他鄉。」
鍾博士也是渾身顫抖:「看來……看來你們的父親將那張餅蘸給了他。可是……可是你們父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太……太恐怖了。」
沃爾夫說聖史蒂芬大教堂下午是3點開放,現在已經3:30了,六個人急匆匆地走出酒店,邊走沃爾夫邊向他們講解聖史蒂芬大教堂的歷史。郎周等人都注意傾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