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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須菩提祖師之謎 詰難生

第五章 須菩提祖師之謎

詰難生

唐僧道:「這一句是說,有錯無妨,只要虔心懺悔,不再犯過,便能將業障連根拔起!」
造化無錯,神猿無錯,偏偏要受這樣折磨,悟空心中憤懣至極,不由騰起了一股心火來。
唐僧道:「承過獎,承過獎,賜教不敢當,倒可一同談經論道。」唐僧將這三位請到屋內。假悟空、烏平和紅孩兒三人,哪有一個愛讀經的,見他們四個談起經文來,不知要幾個時辰,便都避讓了出去。
假悟空道:「師父,小心為上,我先去探探再說。」他說罷騰雲近了村莊,見有兩個老者正在村頭大道邊上下棋,另有一老翁在旁觀戰,假悟空落定詢問:「老丈,此處是什麼村莊?」
唐僧一行四人拜辭了觀音,仍向西北行來。經上次一事,眾人心中皆多了許多警惕之心。假悟空來冒充悟空,雖然只為做戲,但他也只盼著平安無事才好,萬一叫人揭穿了面目,悟空處境可就極其不妙了。
剛進了廂房坐定,忽聽外面有人叫道:「大唐來的聖僧可在?」
須知五行相生相剋,卻也並非絕對,俗話說水來土掩,若按常理推斷,土自然能克水。但水勢若極強,亦能毀堤決壩,這叫作五行相侮。
老者問道:「多大罪業都可?」
自己總覺得,九天玄女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慨然赴死,只是,若不是嫦娥,又會是誰呢?
老者呵呵笑道:「素聞唐王征戰南北,手底亡魂不九-九-藏-書計其數,若罪業不可赦,他想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齊天嶺中,通風與麒麟相對而坐。
麒麟朗聲笑道:「我卻看不出來,英招做戲倒也真像。」
悟空由龍樹想到陰陽神猿,他也不知轉了幾世,不知如何生,不知如何死,卻比龍樹更慘上百倍。
這老者道:「『懺悔更不造,能拔根本業』此句何解?」
唐僧贊道:「三位老丈讀得廣博!」
那篇口訣早已爛熟於心,悟空盤膝而坐,開始默念起來。
通風道:「前輩不出手阻攔下,倒有些反常了。」
老者道:「殺一國之人,再行懺悔,可否?」
從如來表情來看,他對九天玄女還是頗有忌憚之心的,為何他不在嫦娥身上打些主意,或者說如來已經試探過,嫦娥與九天玄女毫無關聯?
悟空看著空中這一絲土系造化,頓覺自己修鍊時走了極端,余者皆強,而土系最弱。要習玄空法秘訣,必要五行同修才成。
麒麟笑道:「北麓距此甚遠,我一時失察也是有的,她欣喜還來不及,哪裡會有心疑。」
通風道:「唯恐引來大神通之人,揭穿假悟空面目。」
老者點點頭,道:「多謝聖僧,我再問一句,『歸元性無二,方便有多門』又是何意?」
可憐龍樹,直到身殞也不知自己這一生竟為虎作倀,若不是他是靈明神猿轉世重生,若不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這個https://read.99csw•com秘密恐將永遠深藏了。
唐僧道:「老丈無須客氣,但問便是。」
唐僧點頭道:「這個自然知道。」
烏平道:「正是正是!」
如來無力留下九天玄女,連交手的想法都沒有,顯然是功力未逮,而玄女也不殺如來又是為何?她怎麼不將如來殺了?這事兒可是越來越解釋不通了。
唐僧道:「都可!」
老者道:「哪裡哪裡,都是潦草看了。」
假悟空暗道,此處離齊天嶺也不遠,難道這幾個老頭活了偌大年紀,卻沒見過妖怪嗎?他便道:「天下精怪也不少,這又有什麼稀奇?」
三位老者移步到了路旁,道:「我們三個也是此庄中人,素喜佛經,那便回頭再請教了,聖僧請。」
偏偏這三人行得又極慢,唐僧腹中飢餓,卻又不好催促。倒是烏平有些急了,一躍到了前頭,先施了個禮,然後道:「三位老丈,可否稍稍移步路旁,叫我師父先催馬過去?」
通風點點頭:「觀音做夢也想不到,我有法子破了她的金箍。」他又轉向麒麟道:「取經人那邊,還是暫緩動作為好。」
如來是死心塌地要將靈明和陰陽兩隻神猿牢牢把控,前世因玄女之故攪了局,今世又安排取經一事,七神猿中以靈明為首,陰陽次之,看來有許多隱秘之事如來比神猿知道得還清楚。若說他是此會元土生土長的人物,悟空可真有些不信https://read•99csw•com了。
悟空忽起一念,老君說他這爐中時光流速極緩,自己何不在這裏修鍊後土傳自己的那套口訣,藉助蟠桃之力,或許能有奇效也說不定。
假悟空看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便又到村中轉了一遭,也無異常,這才回來尋唐僧,道:「師父,確是好人家。」唐僧大喜,於是催馬來到村口。
麒麟道:「心疑是必定會有的,只是觀音自恃那箍子是萬全之物,必定不會在意。」
如來說:「玄女,你忘了如何脫出會元之厄的嗎?」又道「即便天地重歸混沌,我也有法脫身」,以如來如今修為,恐怕尚不及麒麟鳳凰三清,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說這些話。難道是他助三清和玄女脫出上一個會元之厄的,難道造化爐便是他制出來的嗎?他既然有那麼大本事,為何行事還要顧忌甚多?
這老翁手撫胸口道:「都是聽說,哪有見到真的。」
老者又道:「素聞『圓頓』乃是成佛之法,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這老者面露喜色,道:「佛法精深,那可要稱一聲師父了,敢問一句,你們可是要去莊裡?」
唐僧心中生疑,問道:「三位老丈高姓大名?」
麒麟道:「那便叫他們平安過去,反正西方祭賽國荊棘嶺,都是齊天嶺地界。若要攔他們,也待悟空回來再說。」
但見混元道果中有一絲土黃色造化游弋而出,孤零零飄在體內虛空之中,似是九-九-藏-書被金木水火壓迫而出一樣。
忽見這一片紫焰顏色漸漸轉淡,悟空驚奇地發現,自己這一股無名業火,分明便是祝融說過的「鬼焰」,祝融說鬼焰要去九幽深處尋得火種,才能在體內生根慢慢鍛煉,自己剛才極為惱火,竟憑空生出鬼焰來,這豈不是一件奇事?
唐僧一激靈,道:「那怎麼可?」
下棋那兩個頭也不抬,觀棋這個扭頭看了假悟空一眼,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你是,是猴子,怎麼還會說話?」
老者道:「聽聞聖僧高徒曾言,聖僧佛法精深,小老兒我也曾誦過幾年佛經,有許多不解之處,還望聖僧不吝賜教。」
那三個老者此時正收拾棋盤往回走,村中道路甚窄,三個老者并行,幾乎將這條路佔了,正擋在唐僧馬前。
唐僧坐在馬上還了個禮,四人越過這三個老者,向前疾行進了莊子。唐僧下了馬,尋一家大些的宅院走了進去,他禮數周全,自然頗討人喜,於是用了齋飯,在這戶人家歇息下來。
一老者坐定,道:「聖僧可曾聽說過『圓頓』?」
這兩個如來若是同一人,三清恐怕早就坐不住了,悟空突然有一個奇特的想法,會不會是現在佛如來傳承了那個如來的記憶,卻沒留住修為呢?
行了幾日,唐僧見前面有一座村舍,道:「徒弟們,這些日子甚是疲累,你看前面那處村舍,炊煙裊裊一片平和之氣,定是好人家。」
一老者看了看烏平,read•99csw•com又回頭看了看唐僧,問道:「你比他年長許多,怎還叫他師父?」唐僧本不是烏平師父,但烏平又怎麼會啰唆解釋,便道:「我師父乃是大唐聖僧,德行兼具,佛法精深,這可不是能以年齡論大小的。」
又有一老者道:「聖僧所言真如醍醐灌頂,佩服佩服,我有一問存疑多年,還望聖僧指教。」
唐僧道:「萬法歸一,人之本來面目無甚分別,修至最後,或許只得一個佛字。但至真至理雖只一個,入門途徑卻千萬種之多,無須刻意擇選。」
悟空想了想,若只是惱火只怕還不行,這其中只怕還有蟠桃造化之力。這一顆蟠桃,給悟空的驚喜實在太多了。
麒麟道:「為何?」
通風道:「卻不知觀音能不能看穿這一計。」
唐僧開門一看,正是路上遇見的那三個老者,於是施禮道:「三位老丈,貧僧有禮了。」
悟空越來越覺得,現在佛如來與三清之師如來聯繫越來越多,聽了如來與九天玄女的對話,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忽地,悟空想起了嫦娥,九天玄女留下這麼一個不明不白的女兒,三清知道,如來恐怕也不會不知吧。
不過片刻,體內紫焰盡都轉作鬼焰,被悟空收入混元道果當中,他經歷了金水木火之五行相生,而今四種圓滿,收穫已是極多。
唐僧笑道:「圓頓乃是大法,雖能成佛,平常人卻終其一生不可得,修佛不比其他,若無根基,哪有許多天大機緣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