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三章 相親大會

第十三章 相親大會

「你今天的這套衣服很漂亮。」鄭逸群說。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以後這兩個他根本看不進眼裡的公司真的給他帶來了極為豐厚的利潤,這是后話。不過,羅小可說過的一句話讓他有了感悟,只要是你能招攬到生意,你就能在資本市場上割到一塊肉!
「那麼,你跟黃公子的事怎麼樣啦?」鄭逸群問。
「就是那個跟我爸合作的羅總啊?」盧順娟壓低聲音道。
而孫琳琳更是刻薄,她說:「在現今社會,女明星說自己永遠是處|女的,上一個是布蘭妮,堅持處|女了很多年,最後被男友賈斯汀爆料,早就被奪去了處|女之身……那個就是杯具啊,她怎麼能說自己還是沒有失身呢?」
「說,有什麼事?等下我還有事。」鄭逸群眼睛盯著電腦,並不看她。
電話忽然響了,是尹詩雙,他接起來,尹詩雙問:「你在哪裡?」
也許自己已經算一個不大不小的老闆了吧?鄭逸群沒仔細算過現在自己有多少收入,他只是覺得那些東西似乎與自己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相親會,其實就是一場交換,美色希望被錢購買,錢希望購買到美色和背後的衍生品,溫柔、賢惠、孝順……
「怎麼說?他自然是滿口答應。」劉岳平很輕蔑地回答。
劉岳平把手機又放起來,說:「路剛是真獃子,姓黃的卻是表裡不一。」
「真的不好意思。」鄭逸群真誠地說。
鄭逸群問:「對劉市長這個答覆你滿意嗎?」
羅小可回答:「還沒有,幾個小股東還有些猶豫,我還要做工作。對了,這兩天馬娜思給你打電話了嗎?」
劉岳平聽他這麼回答,一怔,稍微思索一下,笑道:「也好,知道也沒什麼好處,走吧,他習慣搞這些爛事,按到葫蘆起了瓢,不知道更好。」
洪太嗯了一聲,然後道:「對了,那串鑰匙你收到了嗎?」
孫甜甜說:「我要跟維達結婚了。」
看樣子,陳瑾和尤樂梅的這場婚姻危機讓羅小可真的亂了方寸。尤樂梅要是真離婚,而且正常地跟劉岳平走到一起,羅小可就真絕望了。
宣萱馬上揶揄著說:「可你也不窮啊,算個准富一代呢。」
鄭逸群壞笑起來。
盧順娟看著他,眼睛里充滿挑戰:「我不在乎,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多一個兩個情敵沒關係,到時候我一勺燴。」
「最近總有人送藍色妖姬你不知道嗎?」尹詩雙問。
鄭逸群回答:「喝茶就好。」
羅小可說:「我問了宣萱,劉岳平認識那個女明星,而陳瑾也是最近才認識的那女的。他們認識恐怕也是劉岳平安排的吧?」
「謝謝,我只想說,你以後要是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孫甜甜開始有貴婦人的優雅了。
世界上做什麼生意能有如此大的利潤?只有在權力的邊緣,你才能有這樣的收穫。鄭逸群回到辦公室,拿出來那串鑰匙,他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楊竹思走過來,看著他們的背影,對鄭逸群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羅總?看起來還是個小女孩嘛。」
宣萱馬上看著他,有些期艾地問:「是啊,會是她嗎?」
鄭逸群不住地搖頭,心裏想,這李前林要是真能看上這裏的某個偽美女,那可就悲劇了。
許賽雁搖搖頭:「可是,我真的是喜歡黃烈強。」
鄭逸群見此趕緊悄悄地離開了,這樣溫馨的鏡頭不應該有人闖入。
「嗯。」鄭逸群回答。
「黃烈強啊?你裝什麼糊塗!」楊維揚顯得很兇。
「其實,你沒注意,我們第一次跳舞,我就是穿的這套衣服。」劉芳優雅地甩了一下頭,頭髮就像洗髮水廣告一樣飄逸起來。
「去你的。」鄭逸群狠狠地罵著。
「你可別這麼逗我,我這人幽默感不強。」鄭逸群故作生氣的樣子。
「什麼?」鄭逸群更是覺得好笑。
「你跟洪如鷹的事解決了?」鄭逸群小心翼翼地問。
鄭逸群笑起來說:「這事分怎麼看,你看李家就很開通,能這麼高調地選校花。」
不過,許賽雁也似乎是吃不準,她反問了一句:「鄭經理,你跟他關係好,你說,他這麼幫我,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吧?」
中國這樣的公司太多了,報紙上就報道過,玩證券的馬公子公司的一個神秘股東的辦公室就設在內地一個小城市的一棟破居民樓里。實際上,所有人都明白,那神秘的股東是誰,但誰也不能說破。這就是江湖,每個人都要遵守江湖規矩。
許賽雁搖搖頭,苦笑著說:「你說有意思不?洪家託人向她家提親。」
鄭逸群笑了起來,問:「什麼事啊?這麼嚴重?」
尹詩雙眯著眼睛看著他說:「你不是真跟那個羅小可怎麼樣了吧?」
洪太道:「已經跟有關部門做了溝通,他回來以後先處理公司的業務,然後要說清楚。劉公子真夠意思。」
他對洪太說了聲:「對不起,我還有點事。」便走了過去。
鄭逸群一聽這話,趕緊道:「好好,就洋河大麴吧。」
李前林和阿文的相親會舉行的那天,鄭逸群收到了洪太通過拍賣行轉過來的錢,那個數字讓他驚訝得幾乎掉了下巴。他打電話告訴劉岳平,對方只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了。」
鄭逸群在熱鬧的人群里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羅小可和李玉書,想來他們兩個是談得很好,鄭逸群心裏暗自高興,也許又有一筆收入在向他招手了。
因為今天人來的很多,所以鄭逸群開始跟客人打招呼、寒暄,俱樂部裏面最近似乎很少有這麼盛大的場面了。
李玉書對李前林說:「你先去招呼一下客人,我跟鄭經理有點事要聊。」
洪太不屑地說:「你覺得他們這個能選成嗎?這些女孩子都是沖錢來的,能過日子嗎?一個個身材都那麼瘦,不能生兒子的。」
兩個人的舞步跟音樂融合到了一起,配合默契,這是心中沒有芥蒂的表現。鄭逸群很感謝劉芳的這種寬容,相比起盧順娟的糾纏,這個女孩子是那樣的善解人意。鄭逸群如果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這個女孩子沒準會走進來。
鄭逸群長出一口氣說:「謝天謝地,她終於戀愛了。」
望著鄭逸群滿臉的狐疑,劉岳平輕輕地笑了一下,說:「感到有點意外是不是?」
不過,他告訴鄭逸群,晚上他一定要參加李前林的相親會。這個舉動更是叫鄭逸群有些吃驚,李前林那些人不是很看他不順眼嗎?楊維揚和阿勇也一直想揍他,他參加這種看似無聊的相親會有意思嗎?
據說毒品每轉一次手,平均獲得的是300%的暴利,用馬克思的話來說,300%的利潤可以讓人冒殺頭的風險了。珠寶首飾的毛利比毒品稍差,呵呵,平均是200%左右。
鄭逸群問:「她還說什麼啦?」
鄭逸群想都沒想,飛身衝上去,用力將她拉回,而他卻收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鄭逸群在那裡想,這麼好的美景帶給別人的也許是愉悅,但是,帶給自己的卻是越來越難以控制的人生。怎麼辦?人生就是這樣,你很難做你自己想做的自己。
「這個你跟她談了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有點不耐煩地說:「我的女朋友多了,你問的是哪個?」
鄭逸群站起身來,嚴肅地說:「你要是眼睛總盯著我,你永遠都會有情敵的。」
「哎,你老實交代,我爸爸桌子上的那個股權轉讓協議是怎麼回事?」盧順娟問,「是不是你答應了我爸爸,你跟我處朋友?」
「夠自信。」鄭逸群冷笑著,他不想單獨跟這個女孩子在一起,沒準會生出什麼是非。他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鄭逸群聽了以後連連搖頭說:「簡直都瘋了,這些女孩子連她們要嫁的人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就拚命地參選。」
李前林問:「怎麼回事?」
電話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是羅小可,她明顯有點喝多了,她問:「你在幹什麼?」
尹詩雙說:「不用了,我都安排了,你就負責晚上的接待就好了。」
「怎麼回事?」鄭逸群問。
「這行嗎?」鄭逸群直起身體,驚訝地看著尹詩雙。
「你知道那花是誰送的嗎?」鄭逸群問。
他的電話也響了,是一個客人在問路,他解釋了一下,然後笑著對鄭逸群說:「不好意思,有客人不知道怎麼走。對了,你是不是覺得搞這麼個相親會有點荒唐?」
宣萱到外面去打電話了,隔了一會兒,她回來告訴鄭逸群,羅小可很高興,告訴他,她在上海開完康美電器的股東大會就來鵬城看他。
鄭逸群說:「不是有點,而是相當的意外。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天晚上,他跟尹詩雙兩個人喝了整整兩瓶白酒還有若干啤酒,雖然兩人都是正常地回了家,但是,躺在床上,鄭逸群還是覺得胸口要爆炸,望著天花板,天花板就像一塊巨大的立體電視屏幕,不停地出現宣萱的面孔。他真想立刻就跑到會所去,對宣萱表達,但是,一想到自己手裡掌握的劉岳平的那些錢,就氣餒了。
許賽雁臉上開始有了笑容:「他們還同時向劉一晨家提了親呢,早上劉芳跟我說的。」
他微笑著向她伸出手,兩個人滑進舞池。開始,劉芳還有點拘謹,可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兩個人的配合很快就默契起來了。交誼舞的一大樂趣就是從配合中得到樂趣。男伴引導,女伴跟隨。每個動作都要求兩人之間有一定的作用力,玩味這種黏著力是一種很奇妙的享受。尤其是對於女伴來說舞蹈中的女性魅力,是靜態中的女性所不具備的,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有一種特殊的韻律之美。
於是他笑了,道:「送出去應該不難,只是我覺得,他娶那個女孩子也沒什麼不得了的。我見過,漂亮、懂事。」
這讓鄭逸群感到有點意思,其實,在會所里混跡的開辦各類風險投資公司、公募私募基金的人很多,他們想必也接觸了不少,跟那些都談不成,跟羅蒙投資這樣的大公司能談成?他自然不能拒絕人家,只是說:「有機會有機會,你們把資料發到我的信箱裏面吧。」
「他身上的官味太濃,做事說話都有一種公事公辦的感覺。」許賽雁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楊維揚用極其輕蔑的眼神看著劉岳平說:「沒什麼,我就是想讓他離我許姐姐遠一點。」
「你能考什麼啊?」宣萱問。
「怎麼?你不願意?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再說,你不是已經給她介紹客戶盧宇了嗎?」宣萱歪著頭問,眼神很複雜。
「知道啊。」鄭逸群回答。
許賽雁搖著頭:「唉。不論何種女人,本質上都是性情的動物,若真的愛一個男人,她會不顧一切。可憐的劉芳妹妹。」
「你知道我為什麼同意他搞這個嗎?」李玉書問。
劉岳平用很深情的目光看著她說:「親愛的,我很高興你有這麼愛你的弟弟。我理解他們對我的敵意,我沒有姐姐,我要是有姐姐,第一次看到她男朋友,我估計我也會這樣。況且,這裏面還有些誤會。放心吧,這幫孩子,我將來會收服他們的。」
劉岳平對許賽雁溫柔無比地說道:「雁雁,你先進去吧。我跟鄭大哥有話說。」
這話鄭逸群能理解,洪太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洪利耀的案子上,哪有空關心許賽雁這種小事。
說實話,這要是在幾個月以前,鄭逸群沒準還真會考慮一下,可是現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人,宣萱那態度讓他不能對其他女人再有非分之想。
李前林禮貌地跟鄭逸群打了個招呼:「老大,你們慢聊。」
鄭逸群在人群里尋找一番,恰巧看見李玉書正跟楊竹思一起聊著,於是帶著羅小可走了過去:「李總、楊總,介紹一下,這位是羅蒙投資住中國首席代表羅小可女士。」
李玉書顯得很驚喜,跟羅小可互相握手問好,然後看著鄭逸群,笑道:「鄭經理,你的辦事效率也太高了。」
商場不是容易混的,你的對與錯,誠實與否,歷經時日都會顯現出來,無論你做過什麼,都不能不理會別人對你的看法。如果你撒謊或者做出損害別人利益的事情,幾乎沒有挽救的餘地。
宣萱臉上忽然飛起一股紅暈,在燈光下看得很清楚,她遲疑了一下:「她問我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鄭逸群喝了一口酒,一聳肩說:「我更是奇怪。我懷疑她是不是你親姐姐,作為妹妹,你不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卻站在那個男人的角度譴責你姐,真是讓人想不通。」
誰知道,下面正是那個通向海邊的台階,她一腳踩空,眼看著身體一斜,就要摔下去。
宣萱搖搖頭道:「不是。」
鄭逸群搖搖頭,道:「你別忙了,我不餓。對了,李前林的相親會怎麼樣,有中意的沒有?」
「怎麼?找他還有事?關於洪總的事情難道有疏忽的地方?」鄭逸群問。
鄭逸群用商量的口氣對她說:「能不能慢點?」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個環節很有點菜市場的意思,白菜們一個個地被擺出來,供人挑選。而這些白菜分明就是要把自己賣給買主,儘管她們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將來要做一個賢妻良母,實際上每個人都抱定了卷一箱子錢就走人的想法。
鄭逸群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喝點啤酒?」
這個態度讓鄭逸群很是意外,難道她不再關心姐姐?
鄭逸群聽到下面有點騷亂,走下來,發現幾個不是會所工作人員的人帶著一群看起來像服務員的女孩子站在大廳里。
鄭逸群回答:「她桌上每天都有鮮花,我怎麼知道都是誰送的?」
「他鄉遇故知啊?」宣萱似笑非笑地說。
鄭逸群趕緊說:「要那麼好的酒幹什麼?太貴了。」
鄭逸群聳了一下肩,說:「有點離譜。」
楊維揚向角落裡的劉岳平望了一眼,劉岳平正在喂許賽雁吃一塊水果,許賽雁分明很羞澀,但劉岳平一直堅持著,躲了半天,許賽雁才吃下了那塊水果。
尹詩雙也不回答,鄭逸群心裏有點打鼓,悄悄把安全帶繫上。
「明白。」鄭逸群回答。
鄭逸群這下子心裏亂起來了,現在是他心情不好想喝酒了。
宣萱道:「她說她已經跟尹總說過了,讓尹總也幫著篩選,這既不影響我們的工作,又節約了他們很多成本。」
劉岳平搖搖頭說:「這些天她的心一直是煎熬著,再刺一刀也就是多流點血而已。」
當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寂靜的房九九藏書間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帘。
「怎麼說呢?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一切都過去了。」劉岳平嘆息著。
然而,宣萱卻很嚴肅地說:「這可是經過海選最後的入圍者啊。」
「回頭你查看一下那個移動硬碟,裏面有兩個註冊在法羅群島的公司的賬號,你想辦法手裡的錢轉進去,然後再把錢打到你這兩個香港公司賬上。」劉岳平輕輕道。
手機在響,是尹詩雙,她說自己已經在上海了,問問俱樂部有沒有什麼事情。鄭逸群告訴她一切正常,叫她不要擔心。
鄭逸群明白,可能洪利耀的事情並不嚴重,否則的話,不可能賣他這麼大面子。而這個情況劉岳平應該是早就掌握了,他充分利用了洪家的恐懼,賣給了他們一個安全,夠聰明。
「我許姐姐有男朋友,你憑什麼橫插一杠子?」阿九顯得很氣憤。
尹詩雙搖搖頭,道:「我還沒完全想好,但是,現在第一步就是要讓她直接承認那孩子是她親生的。」
許賽雁看著鄭逸群的樣子,問:「鄭經理,你在想什麼?」
宣萱想了想:「我也納悶,我在俱樂部的電腦上看到,你在柏悅住,怎麼是羅小可的公司付款?你不是假公濟私吧?」
洪太趕緊解釋道:「不是,你知道,我家洪如鷹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似乎迷上了那個女孩子,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啊?我聽說他把林曉偉和顧雲飛都送出去培訓了,你看,能不能叫劉處長幫幫忙,把我們家洪如鷹也送出去。一來是能學些知識,二來能接觸到一些人,至於這三嘛,他在外面學習,也能跟那個女孩子分開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冷下來。」
鄭逸群問:「她在哪裡?」
羅小可又問:「那麼,劉岳平參与了沒有?」
「對了,給你禮物。」盧順娟把一個盒子遞給他。
「好啊,祝賀你。」鄭逸群道。這是件好事,最近一段時間,他聽到了不少關於孫甜甜把那個廣告公司搞得風風火火的消息。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只要有一個合適的平台,她會有精彩表演的。
徐新陽在一邊冷笑著說:「女演員所說的失身,不是指有沒有上床,而是上床後有沒有被騙。你上床后,人家該辦的事辦了,你該得的東西得了,那是沒失身。相反來說,平白上床,最後一無所獲,那才叫失身。」
尹詩雙看著他說:「你不會草雞了吧?」
這話雖然有點粗,但是鄭逸群知道,這是尹詩雙跟他不見外,既然她要自己陪著喝酒,那就捨命陪君子吧,於是,他也一飲而盡。
「知道誰送的嗎?」尹詩雙神秘兮兮地看著他。
「羅小可和陳瑾都從哪裡來,用接嗎?」鄭逸群忽然想起了什麼,問。
「她當時怎麼反應?」鄭逸群問。
然而,一曲跳罷,鄭逸群卻被洪太叫了過去。
尹詩雙這樣說,鄭逸群還真不好問什麼了。不過,他從尹詩雙的話里聽出來,這個人他認識,是個年紀不算大的商人,也是個富二代,有妻子。這人會是誰呢?張安釗應該是可以排除,因為烏梅跟他並不熟悉,姚平原算是官二代,應該也可以排除。那麼自己認識的富二代里還有誰符合這個要求呢?只有林曉偉和陳瑾了,可是,陳瑾以前沒來過會所啊?是林曉偉?也不大像。這個人真是很神秘。
誰知道,楊維揚並不買賬,他回答:「爸,你怎麼一點正義感都沒有?你就讓他這麼胡作非為?」
會所里的兩個VIP別墅,一中一西,一號VIP是歐式的,整個別墅非常唯美,每一處細節,每一個生活空間,都是匠心獨運。
怎麼辦?跟宣萱怎麼解釋?鄭逸群一時有點為難。
「他不會來了。」人群後面忽然有人說道。
鄭逸群回答:「挺好的,雖然是有錢家的孩子,可是她樸實、不貪圖富貴、有愛心。」
「對了,等一下陳瑾和羅小可要跟幾個遴選委員見面,尹總叫我晚一點請他們吃飯,一起吧。」鄭逸群道。
鄭逸群不停地搖著頭:「野豬妹變大美女,真是神奇。」
鄭逸群故作輕鬆地回答:「他們離不離婚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的電話響了,是羅小可的,他接起來,問:「你回北京了嗎?」
「最近接觸多嗎?」鄭逸群問。
尹詩雙忽然問:「你準備怎麼處理你跟宣萱的事?」
誰知,洪太卻一本正經地說:「你沒結婚,不懂,屁股大的才好生養。你看這幾個女孩子,腰細骨盆窄,能不能生都是一回事兒。」
尹詩雙哼了一聲:「認識,我這個姐姐啊,真是滿腦子瓊瑤片。她這麼一搞,簡直是把一切都搞亂套了。生就生了唄,怎麼還叫人家知道啊?分明是故意的嘛。」
鄭逸群一驚,問:「哦?此話怎講?」
鄭逸群越來越發現自己已經欲罷不能,現在就像是有一隻大手,在背後推著他向前走。
鄭逸群道:「洪太,這不好,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我實在是不能接受。」
「哎,聽我爸說,你有個女朋友,是嗎?」盧順娟道。
許賽雁問:「你怎麼沒生他氣啊?」
「對了,鄭經理,你跟劉岳平關係很好,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許賽雁忽然問。
許賽雁想了想說:「怎麼說呢?我喜歡他憂鬱的眼神,喜歡他文雅的氣質。」
許賽雁表現得很疑惑,問:「為什麼?你對她印象不錯,他對你印象也不錯,怎麼就不合適?對了,你不是答應了盧順娟吧?你倆才真的不合適。」
他現在已經開始起草關於富二代的報告,這個報告尹詩雙十分重視,她希望自己能提出建設性的意見。可是,建設性的意見就會涉及預算,如果預算過大,管理委員會通過嗎?如果通不過,那麼這個報告豈不是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尹詩雙從上海回來以後恐怕自己還是要好好跟她溝通一下才行。特別是關於財務分析部分,必須得到她的認可。
「怎麼?你認識那人嗎?」鄭逸群問。
許賽雁嗯了一聲,轉身走了。鄭逸群發現,許賽雁今天穿得非常精緻,衣服是剪裁得體的夏奈爾,手上的包也是限量版的愛馬仕。這與平時的她稍微有點不同,看起來更時髦一些。
他正在那裡發著呆,忽然,有人用手敲著他辦公檯前面的擋板,他抬頭一看,正是盧順娟,只見她今天梳了一個爆炸頭,臉上的妝化得跟韓劇里的女主角似的,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鄭逸群想了想說:「看看吧,找個機會。」
「既然你是這個態度,為什麼還組織了這麼強大的親友團?這看起來有點支持的意思啊。」鄭逸群有點不解地問。
尹詩雙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挺能裝好人的。」
其實,他知道羅小可在到處找這種上市承銷業務,李玉書公司的基本面不錯,羅小可最喜歡這樣的公司了,自己要是介紹給羅小可,十有八九她會願意接下這單業務。但是,在李玉書面前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這是策略。
「跟我你不用客氣,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親哥哥,你是想問,我怎麼給我姐擦屁股吧?你過來,我跟你說。」尹詩雙招招手,叫鄭逸群伸過耳朵,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陣子。
羅小可語氣很肯定地說:「我肯定這事就是劉岳平乾的,看來,他還是對尤樂梅賊心不死啊。」
幾個小孩子在陽台上嬉戲著,甚至以她為掩護,互相追逐著,可是,宣萱卻是很專註,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
鄭逸群很肯定地回答:「沒有。」
鄭逸群注意到,此時許賽雁並沒有在劉岳平身邊。
開始,他還能感覺到星空和大海在眼前旋轉著,可是,頭忽然一陣劇痛,他明白是撞到什麼了,他心裏剛想說,不好。眼前卻忽然像停電一般,變得漆黑。
劉岳平回答:「自然是真的,你要知道,現在我這樣的人結婚,找官員家庭的女兒政治風險太大,很可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不能像李前林這樣的海選校花,更不能娶那些演員,選擇許家小姐這樣的女孩子是風險最小、利益最大的一種選擇。」
「怎麼?我還要痛哭流涕不成?」劉岳平依舊語氣平靜。
鄭逸群搖搖頭:「那是兩碼事。我們不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在等誰,要等到什麼時候;但我們知道的是有誰在等自己,會等到什麼時候。真的,我們不合適。」
他這麼說,鄭逸群其實心裏已經有了譜。烏梅後面那個人的形象在他心裏慢慢清晰起來了,原來是他。
鄭逸群忽然嚴肅起來,因為他看到李前林和李玉書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群人,估計是親友團。
「肯定是他。」羅小可斬釘截鐵地說。
「也是,可是,我覺得他平時說話也是有些霸道。」許賽雁把手裡的杯子轉來轉去,並不看鄭逸群。鄭逸群看得出來,她心裏很複雜。
當然,劉岳平選擇整治聯姻也不錯,但劉力剛現在已經身居高位,向上選擇空間不大,向下選擇對於劉岳平又沒什麼實際的利益。所以,他選擇與富二代結婚是聰明的一招。
宣萱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回答:「是啊!」
宣萱告訴她:「你已經昏迷了一天半了。是劉岳平和楊維揚他們把你送進醫院的,這兩天羅小可也來看過你。」
鄭逸群皺著眉頭道:「沒看出誰是美女啊?」
鄭逸群回頭看了看大門、那裡人影憧憧,一片歡樂。他皺著眉頭問:「怎麼?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很傷心啊。」
尹詩雙鼻子里哼哼著說:「你呀,可要多關心一下宣萱,你這個對手可是下了工夫的,你可要小心啊?」
「謝我什麼?」鄭逸群問。
鄭逸群搖搖頭說:「遴選委員關心的是他的個人資產合不合法,有沒有犯罪記錄以及個人魅力這些方面,緋聞不會有什麼影響,沒準兒還會在知名度等環節上加分呢。」
鄭逸群懶洋洋地回答:「你覺得我會嗎?」
楊維揚回過頭來,對阿勇說:「這小子想幹什麼?這不是挑事兒嗎?」
鄭逸群說:「這個很簡單,前林他們感覺到劉岳平總是壓他們一頭,不服氣唄。你看,林曉偉和顧雲飛他們就不同,他們就跟劉岳平的關係處理得很好。」
鄭逸群四處走了走,發現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就連每一個細節都準備得很好,他感到非常的滿意。宣萱就是這樣一個具有職業素養的女孩,交給她的事絕對不會出現大的紕漏。
「你今晚是不是也注意一下,看看哪個被淘汰的不錯,你收了唄。」宣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哎喲,我們家可不能娶一個那樣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家庭教育很重要,那女孩子家境那麼差,能受到什麼好的教育?這洪家的媳婦啊,必須是世家的女孩子。這門當戶對是必需的,不能壞了我們家的血統。」洪太撇撇嘴道。
「那好我就不擔心了。」羅小可笑嘻嘻地顯得很輕鬆。
鄭逸群眼睛一閉一眨地做了個鬼臉:「你想謀害親夫啊。」
「像洪家這麼有錢的人家來提親,她家自然願意。可是,你要知道,方如是知道洪如鷹底細的,自然不願意成為犧牲品,所以就堅決反對。她媽就逼著她答應,她一生氣,就出國了。」許賽雁搖著頭。
鄭逸群道:「你現在的角色倒像是那男人的老婆,而不是像你姐姐的妹妹。你胳膊肘怎麼老往外拐啊?」
宣萱說:「她有急事,回上海了,等下我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給她,她肯定高興。」
「要是讓我當考官還行。」鄭逸群冷笑著說。
自己就跟李玉書談了這麼一會兒話,事情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羅小可不打電話給自己,應該是想給自己一個驚訝吧。
鄭逸群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就反問:「什麼高興不高興的?」
有人來找楊竹思,他也走了,李前林皺著眉頭看著劉岳平:「這事先這麼著吧,要是不是這麼回事,看我怎麼找你算賬。」然後,他看著許賽雁,道:「我跟你說,跟這小子打交道你可要睜大眼睛,這小子狡猾著呢,你千萬別叫他給騙了。」
想了想,他含糊地回答:「就算吧。」
「她跟我說她不喜歡富二代。」鄭逸群知道這句話很蒼白。
在鄭逸群的眼裡,劉岳平應該是一個只對大事感興趣的人,相親會這樣的事情會引起他的注意?鄭逸群實在是想不通。
許賽雁搖搖頭,回答:「我倒不是希望他對我有什麼回報,我只是想知道,他愛不愛我。」
尹詩雙這個人對她姐姐似乎也像對員工一樣嚴格,以前烏梅常來的時候,鄭逸群就不止一次看到尹詩雙一點也不客氣地批評她,那樣子似乎她倒是烏梅的姐姐。
劉芳報以寬容的微笑,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捏了兩下:「不說了,跳舞吧。」
他關掉那些八卦網頁,開始看今晚的重要客人,尤其是徐新陽交代的那幾個客人,他一定都要去打個招呼。
許賽雁忽然嘻嘻地笑起來,那笑容真是奇怪的很,讓鄭逸群一時有點不知所措。他問:「你笑什麼?」
「你不是中午還見到她了嗎?」尹詩雙的眼睛有些冒火。
「你是說這件事與你無關?」鄭逸群顯得有點不大相信。
只不過,他現在越來越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和所處的地位感到不安,劉岳平不出事自己不會有問題,他一旦有了閃失,自己就會跟著倒霉。況且,他自己所處這種位置又沒法跟任何人說,包括自己所喜歡的人。這讓他感覺到自己特別像《黎明之前》里的劉新傑,即使是面對著自己所愛的人,也要戴著一副面具。這讓他感到很內疚,似乎虧欠了對方什麼。
「走吧,我們進去吧。」鄭逸群道。
劉岳平回答:「當時我們正在車裡,她哭了一陣子。」
鄭逸群心裏忽然產生一個惡作劇的念頭,他點點頭說:「是。」
許賽雁向他招招手,李前林走過去,低聲跟他說了些什麼,李前林顯得很驚愕,問:「真的?」
宣萱問:「羅總昨天沒喝多吧?」
鄭逸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尹詩雙也不說話,把車開得飛快。鄭逸群說:「你慢點開。」
尹詩雙問:「你笑什麼?」
「是不是嗎?」盧順娟央求著。
這個女人怎麼跟陳光定混在一起了?是看陳光定到處捐款有錢,還是有其他目的?陳光定捐款是大方,可那都是有目的的,對女人,他應該沒有那麼大方吧?這女人失身的可能性可就太大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九九藏書是不是都經過了某次穿越,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甚至有點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鄭逸群正想往裡面走,劉岳平攔住他,說:「等一下,你怎麼不問張安釗委託你轉交的東西是誰的?」
鄭逸群爽朗地笑起來:「這個啊,我覺得,他是個性情中人,你不覺得那天他是被大家給逼的嗎?我要是被逼到那個程度也會爆發的。」
他覺得自己是應該靜一靜了,最近一段時間他經歷得太多,一切忽然壓過來,就像生活發生了一場大地震,過去的一切都顛覆了。
「行,你放心吧,我會把事情辦好的。」鄭逸群回答。
「那就祝賀你了。」鄭逸群向劉岳平伸出手。
他走過去,問:「宣萱,你在想什麼?家裡有事?」
「盧小姐,麻煩你有事說事,別老這個樣子好不好?」鄭逸群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地說。
酒上來,尹詩雙叫服務員拿了兩隻啤酒杯,然後給倒上酒,說:「咱倆今天好好喝點,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羅小可沉默了一會兒問:「我問你一個事,你不準撒謊,即使你做錯了,我也能原諒你,你要是跟我撒謊,我就不會原諒你。」
宣萱忽然有些慌張,她有些不安地問:「是尹總嗎?」
「沒關係,這事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感情這個東西需要雙方都有感覺才行。」許賽雁安慰著鄭逸群。
他問:「俱樂部里沒什麼大事吧?」他想轉移話題。
鄭逸群問:「羅小可現在人呢?」
他氣喘吁吁地跑到清吧,許賽雁正坐在那裡氣定神閑地喝著一杯什麼飲料。
鄭逸群想了想,回答:「這是因為你沒有當過官,不知道當官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讓人非常受用,那種前呼後擁,指點江山,有什麼事給個眼色就有人辦等等官威,也讓人感到此生沒有白過。而官越大,這種感覺就會越明顯。至於他將來會不會成為貪官,我不知道,我只能說,只要是紀委沒有找到他,他都不會變成貪官。」
「應該的,怎麼樣,最近好不好?」鄭逸群問。
「她家什麼意思?」鄭逸群知道洪太要找鍾家提親的事,沒想到這麼快。
他抬起頭,想看看楊維揚他們幾個,誰知道,正好看見羅小可正跟宣萱兩個人在門口說著什麼。
盧順娟敲了敲擋板:「哎,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連跟我說說話都這麼難?」
「欺男霸女?」劉岳平寬容地笑著,似乎並不生氣。
鄭逸群默然了,心裏感到很難受。人大概都是如此,在拒絕一個人的時候,總希望把理由準備得充分,讓自己看起來更名正言順。人都怕良心不安。
劉岳平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問:「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我是幕後推手?」
鄭逸群開著玩笑道:「你這不是給我畫了個大餅嗎?」
鄭逸群道:「我認識兩個做學問的人,一個是路剛,一個是黃烈強,但兩個人卻截然的不同。」
許賽雁道:「謝謝你那天送我去醫院,還謝謝你關心我,叫很多人來開導我。」
怪不得這兩天沒看見盧順娟,原來是這麼回事。她要是真的能戀愛那還真是好事,怕就怕她三天熱情,跟那個唱歌的混不上兩天又回來找自己。
「不對啊?我看你跟她跳舞倒是很默契的,怎麼說沒有感覺?」許賽雁又問。
「沒問題。」劉岳平看看自己的表,鄭逸群注意到,那是一塊百達翡麗,然後,他若有所思地道:「這個路剛怎麼還不來?」
「我的鄭大哥,你是當事者迷啊。宣萱一直是個心口不一的女孩子,這個你看不出來啊?」尹詩雙的笑容里多了點輕蔑。
李前林跟楊竹思和鄭逸群分別打了個招呼,然後對劉岳平說:「維揚他們還小,說話說不到點子上,但是,這也不能證明你就是無辜的。」
「嗯。」鄭逸群點點頭。
鄭逸群回答:「我看你的情緒有點不對。」
阿勇也道:「看來這是想橫插一杠子啊。」
「別逃避,你正面回答我,你準備怎麼辦?」尹詩雙問。
「她這個人啊,就是自私,她這麼生了個孩子,不是把人家害了嗎?」尹詩雙哼了一聲,自己喝了一大口酒。
鄭逸群懶洋洋地說:「我幹嗎要跟你說一聲?你又不是我領導?」
鄭逸群笑起來:「就是劉岳平介紹他們認識這也不能證明這事就跟劉岳平有關啊?」
宣萱沒有說話,兩行熱淚無聲地流著。
鄭逸群相信黃烈強的自私會給許賽雁留下陰影,可是,他此時又不能說什麼?因為那樣有挑撥之嫌。
鄭逸群問:「有事嗎?」
剛才尹詩雙去了上海,她要去說服姐姐承認那孩子是自己親生的,並且要給她的承認作好技術上的準備。他不得不承認,尹詩雙的想法很有操作性,關鍵的是烏梅能不能真正聽話。
盧順娟似乎沒有想到鄭逸群會這樣痛快,她愣了一下,半晌才有些悵然地說:「看來,我的情敵很強大啊。」
鄭逸群跟她幹了一杯,說實在的,他心裏是酸溜溜的。
「準備什麼時候跟父母說?」鄭逸群問。
「你!」尹詩雙向他一瞪眼,剛要發火,忽然又多雲轉晴了。她眼睛轉了轉,問:「你覺得她真的是為了愛情?」
鄭逸群知道她心裏還在意那件事,但是,規定就是規定,他也不能假公濟私。於是他說:「孫總,不必在意那麼多,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已。祝你幸福。」
一轉頭,看見宣萱桌上有一束藍色妖姬,他笑了一下,心想:這又是哪個富二代對她有有意思啦?
鄭逸群相信自己絕對不是劉岳平唯一的一個管家,但是他相信,自己這個管家,劉岳平已經比較相信了。做劉岳平這類人的白手套最重要的就是知道江湖規矩,他相信,自己做得不差。
他坐在辦公桌前,拿出洪太給的那串鑰匙,發了好一陣子呆。自從他拿到這串鑰匙,他從來也沒去過那套房子,他相信也沒有必要去。其實,他並不想接受這麼大的禮物,只是,現在這份禮物他是不得不笑納。
許賽雁笑了一下說:「她呀,出國了,跟她媽生悶氣。散心去了。」
許賽雁有些猶豫地說:「說不好,可能是我們兩人的出生環境不同,他身上沒有我們生意人家裡那種濃烈的金錢味,倒是蠻像他父母那樣的有一種說不出味道的官味!」
楊竹思正想說什麼,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趕緊說:「有些不對,我們過去看看。」
「可是,我怎麼覺得他有些霸道與驕狂?」許賽雁問。
「需要我跟她說點什麼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撇撇嘴說:「我看你這人是不是搞錯了自己的角色?」
鄭逸群聽出來她似乎很疲憊,就說:「我正往辦公室走,你呢?」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只有三歲兒童的智力,這話的確有道理。鄭逸群慢慢地喝著茶,看著這個被那些富二代稱作大姐的女孩子,心裏忽然有些悲哀。她能給別人做大姐,卻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正所謂:醫不自醫。
「呵呵,你這個審美觀點好像是跟你家公子有一定的差距啊。」鄭逸群笑道。
「這些小孩子,真是無憂無慮。」宣萱道。然後,她往觀景平台邊上走著,那裡正有一截小小的台階通向下面,看起來很陡,這裏可以直接走到海邊,但是很曲折,一般很少有人走。
許賽雁低下頭:「我從小就羡慕有學問的人。」
「好,我等下就過去。」鄭逸群回答。
「你能這麼想,我真的感到很安慰。」鄭逸群注視著劉芳道。
「我只是想讓他見見世面,這個獃子讀書都讀傻了。」劉岳平拿出手機,似乎想打電話。
「合作是還在合作,可是,因為我的問題,雙方差點反目。」許賽雁輕輕地嘆口氣。
「是嗎?我怎麼覺得挺正常的?」尹詩雙的氣息明顯有點沉重。
許賽雁忽然眼光凝視著鄭逸群,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鄭逸群被她看得發毛,便問:「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鄭逸群跟這個派對上熟悉的一些人打打招呼,就想離開,來這裏只是禮節性拜訪,他不想過多耽擱。
「咦,我很奇怪,平時我也沒看見顧雲飛對宣萱怎麼樣啊?」鄭逸群有點不敢相信。
鄭逸群反問:「我什麼時候不大方了?」
「好啊,看來,今晚我的收穫會很大啊。」羅小可快活地笑著。
「哦?」這個消息倒是讓鄭逸群很意外。
「你可夠幽默的。」鄭逸群憋著不笑。
「這洪家挺有意思的,他們還真是急不可耐啊。」鄭逸群哼了一聲。
「是這樣啊。」鄭逸群點點頭,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久,他忽然問,「你跟她是真的還是逢場作戲?」
鄭逸群哎呀一聲,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鄭逸群看著許賽雁,他忽然有些理解,愛情這個事情本來不完全是按照理性來進行的,自己喜歡就好,不用別人說三道四。只是婚姻不只是男歡女愛,還有很多社會責任,在不是自己艱苦擔當的環境中,理性會成熟得更晚。舊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些富二代成熟得要晚,所以他們會玩得更長、玩得更多。只是,這個許賽雁目前是遇人不淑啊,她為之痛苦的男生,現在不一定會在意她。
「夠冒險的。」鄭逸群不住地搖頭。
結果,兩個人基本沒吃什麼菜,一瓶酒就喝下去了。尹詩雙伸手用叫了一瓶,鄭逸群在旁邊道:「慢點喝吧,別喝壞了身體。」
鄭逸群心裏感到好笑,光看體型就能知道生不生兒子?不過,他也能理解洪太這樣的人,有了孫子她就有了希望,至於兒媳婦是誰、長相怎麼樣其實並不太重要。
宣萱猶豫了一會兒,忽然道:「羅總跟我說,她已經跟你有了合作,希望我也能幫她篩選一下客戶。」
「你什麼意思?」鄭逸群裝著糊塗。
劉岳平微笑著,態度很和藹地說:「怎麼?你有話說?」
許賽雁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總是跟我若即若離的,我也搞不懂他現在到底怎麼想的。」
鄭逸群問:「幾點了?」
「上次捐款的事你還記得吧?我覺得他好像是總要壓別人一頭一樣。」許賽雁看著他,似乎是要某種答案。
鄭逸群淡淡地說:「我儘力吧。」
回到辦公室,鄭逸群坐在那裡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去電腦上查了一下俱樂部會員里誰去了上海,可是,他看了幾個在上海的人以後,他忽然啞然失笑了,他覺得自己很八卦。烏梅長期在北京,她認識的人就一定是俱樂部的?也許是北京的,也許還是她那個省的。總之,自己在這裏像個偵探一樣查誰在上海那根本就是一件很不靠譜兒的事情。
李玉書對鄭逸群說:「我們到樓上找個僻靜的地兒。」
他走出一號別墅,遠處平時看不見的一個小島隱隱出現在天際,就像是傳說中的蓬萊仙境。每個人的生活里都會有個仙境,只是平時你很少有機會看到而已;但是,只要你有耐心,仙境總會向你展示他的真容的。仙境其實離你並不遠。
「呵呵,」劉岳平看了鄭逸群和楊竹思一眼,笑著說,「看來,我今天遇到了三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啊。」
「你害怕啦?」尹詩雙問,她應該是用餘光看到了鄭逸群的動作。
劉岳平的性格真是叫鄭逸群佩服,他比自己還小好幾歲,但是,他的沉穩簡直讓許多在官場商場行走多年的人都覺得跟他絕對差了好幾個段位。
鄭逸群茫然地搖著頭,這麼一說他還真想起來了,這花幾乎是每天都送。
鄭逸群道:「你肯定是有事,是家裡有什麼事嗎?」
「作為市長的兒子,作為一個有實權的年輕的處長,他心裏有些優越感是正常的。」鄭逸群回答。
「那人有家庭,她不經過人家同意,就在外面生了個孩子,這不是陷人家于不義嗎?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真是的。」尹詩雙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雙臂抱在一起,目光轉向窗外。
「就這些?」鄭逸群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尹詩雙冷笑著說:「還算她聰明。」
「你開車還是我開車?」鄭逸群問。
古語裏面有一句話叫大樹底下好乘涼,現在他確實是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他只是做了劉岳平和洪利耀之間的中間人就有了這麼大的好處,要是真辦了什麼事,那會怎麼樣?
鄭逸群不想火上澆油,就說:「她不是沒有提出其他過分的要求嗎?至少沒鬧著讓人家離婚吧?」
宣萱搖搖頭:「你最近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你在搞什麼。」
鄭逸群把眼睛閉上,他知道,這次算是應付過去了,可是,跟羅小可的事情對宣萱總要有個交代的,怎麼辦?
「是嗎?這個我還真沒看出來。」鄭逸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鄭逸群忽然有所領悟,他問:「他在追你?」
兩個人配合好了,一曲跳罷,感到意猶未盡,又跳了一曲。不過,在跳舞的過程中,鄭逸群注意到,楊維揚他們幾個還是臉色冷冷地站在那裡,不時地看著角落裡面的劉岳平和許賽雁。
「你別嬉皮笑臉的。」阿勇道。
他轉過頭,看見床頭柜上擺著一束鮮花,他想坐起來,卻是一陣的眩暈。
鄭逸群走到她身邊,關切地說:「不,你心裏肯定有事。」
一想到這裏,他乾脆看起新聞來了,首先他自然關心的是陳瑾和甄妮妮的緋聞,看了一下娛樂新聞,發現這事鬧得還真是不小。各種猜測都有,可就是沒見當事人的回應。
鄭逸群問:「回來以後怎麼辦?跟他們談好了嗎?」
宣萱趕緊問:「你怎麼啦?」
「是嗎?不好意思,我疏忽了。」鄭逸群右手輕輕一動,劉芳原地轉了個漂亮的弧線。
「你爸說她是我女朋友?」鄭逸群問。
有電話找李玉書,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鄭逸群說:「鄭經理,下面有客人,我就先去招呼了,上市的事情就拜託了。」
尹詩雙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兩個人的酒杯倒滿了。然後,她定定地看著鄭逸群,問:「我姐還跟你說什麼了?」
鄭逸群要了涮鍋,還要了幾個青菜。然後坐在那裡等著尹詩雙,他不知道尹詩雙想跟他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她有些不大對勁。
他的眼睛雖然閉著,可是大腦卻是不停地運算著。
「你這人,這麼討厭,你就不會哄哄我嗎?」盧順娟跺著腳,胸前的兩坨肉不住地顫動著。
「我問你,你認為尤樂梅和陳瑾https://read.99csw.com會離婚嗎?」羅小可問。
他正要收線,盧宇忽然問:「這兩天我那個搗蛋鬼沒煩你吧?」
劉岳平微笑著,不急不躁地問:「我對你許姐姐怎麼啦?」
羅小可問:「你跟我說實話,陳瑾被人拍照片的事情你參与了沒有?」
「你想什麼呢?那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別亂聯繫。」鄭逸群正色地說。他緊張地四處看了一下,幸好這個時候辦公室里沒有人。
盧宇笑道:「她前兩天去參加什麼歌友會,認識了個唱歌的男孩子,這兩天正著迷呢。」
鄭逸群點點頭。
羅小可說:「女人的事你管得著嗎?」
盧宇呵呵地笑著說:「你的好日子要來啦。」
鄭逸群心裏忽然有點警覺,他回答:「要說不高興是假的,但是,提到他鄉遇故知的高度那就過了。」
尹詩雙說:「你別回辦公室了,咱倆回家吧,小區門口有個貴州花江狗肉,咱倆喝點小酒,我心裏很煩。」
做完例行的工作,他趕到了一號VIP,相親會已經開始,男士們西裝革履,派頭十足,女士們妝容精緻、身著晚禮服,看起來有點像拍電影。
「不,你現在什麼都不說就是最好的回答。」羅小可道。
李玉書搖搖頭說:「不,我只是想趁這個機會讓他多聽聽親戚和朋友們的意見。你要知道,前林跟別人家的孩子相比還算是讓我省心,可是,他同樣是叛逆不聽話。從他自己出來創業這件事上你就能看出來他的性格。我這次要讓大家看明白,這些徵婚的女孩相中的只是他們口袋裡的鈔票,她會真正愛他嗎?如果沒有愛情,婚姻豈不只是靠金錢來維繫著,經得住什麼風浪考驗?何談同創業、共白頭?」
下面有人打電話,問一個相親會的細節,鄭逸群耐心地交代了一下。放下電話,發現李玉書正微笑著,他問:「怎麼?感到我的工作太煩瑣?」
鄭逸群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羅小可也輕鬆起來。
正是宣萱,鄭逸群看著她,她顯得很是疲憊,眼睛也是腫腫的。
「回頭我找個辦公室,你去辦一下租賃手續,你把一切搞定以後要請幾個人在那裡撐門面,那個辦公室我和安釗、平原都不用親自出面,同時,越少人知道你是實際操作人越好。明白嗎?」劉岳平看著他似乎是想得到鄭逸群的某種承諾。
宣萱問:「你餓不餓,我給你叫點東西吃?」
說完就跑,只聽盧順娟在後面喊:「你跑什麼啊?」
宣萱抬起頭,一見是她,臉忽然紅起來:「沒什麼事。」
宣萱在他身上輕輕打了一下。
鄭逸群道:「不會吧?」
許賽雁問:「你覺得劉芳怎麼樣?」
「那黃烈強怎麼說?」鄭逸群問。
劉芳向那邊看看,問:「會嗎?」
洪太低聲問:「我看你跟劉芳很熟,你覺得她人怎麼樣?」
羅小可氣急敗壞地說:「懶得跟你說,我告訴你,他們這件事要是有你的因素,我饒不了你。這事我會調查的。」
「夠精的。」鄭逸群回答。他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在上海那天羅小可跟宣萱通話的樣子,有可能說的就是這事。
羅小可點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
洪太臉上現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還反了他?我已經告訴他了,玩,他就隨便,結婚,那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什麼叫就算?」宣萱問。
果然,李玉書道:「這個你一定要幫忙,到時候公司會對你有所表示的。」
「如果陳瑾和甄妮妮的事情繼續發酵,他們會不會離婚?」鄭逸群忽然問。
程偉群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他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呢。記得他說過一句話:「賣珠寶就是在賣榮譽。」以前鄭逸群不大明白這句話,現在,看著這些人,尤其是女人,一個個秀著她們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以及身體任何一個可以顯露的部位的珠寶,那種強烈的虛榮心就會油然而生。
「維揚,別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前林走了過來。
「那你?」鄭逸群不知道她什麼意思,話到唇邊硬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好啊,看來岳平辦事還是有力度的。」鄭逸群道,他必須這樣說,也只能這樣說。
按照宣萱做的方案,現在正是展示環節。一個個女孩子開始像模特一樣出來跟親友團見面。
鄭逸群自然知道黃烈強是什麼態度,但是,他不能直接跟許賽雁直說,那樣她會受不了的。於是,他試探著問:「你自己感覺呢?」
鄭逸群這才明白,原來那串鑰匙是洪太寄給他的。他問:「那是什麼鑰匙?」
李玉書下去了,鄭逸群馬上打電話給羅小可,誰知道她居然是關機,很奇怪,她從來不關機的,難道她臨時有事回北京了嗎?
看看表,相親會的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應該去現場了。他臨出門,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宣萱的辦公桌,他忽然發現,那藍色妖姬是那樣的嬌艷。
羅小可哦了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奇怪了,她怎麼突然沉寂起來了?」
劉岳平輕輕一笑,上下嘴唇在一起擠了一下,發出一聲嘖的聲音,說:「也是話趕話,黃烈強表現得太絕情,她當時也是看著有點失落,我想安慰她一下,就這麼脫口而出啦。」
劉芳笑道:「你不是怕他們跟劉岳平打起來吧?」
鄭逸群呵呵地笑著說:「你是希望他有什麼目的還是不希望他有什麼目的呢?」
宣萱說:「你們聊,我還有事。」然後看了羅小可一眼,沖她擠了一下眼睛。
宣萱低聲道:「你太少見多怪了,粉底一打,這皮膚就清透白皙了;眉毛一畫,眼眉就楚楚動人了;睫毛一刷,兩眼就水汪含情了;再來個唇膏腮紅,美女就出來了。正常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長得那麼漂亮可人的。那些圖片和電視上化了妝就大變身的美女,她們的妝太濃了,只有上鏡和拍照好看,現實中很恐怖,不會好看的,絕大多數人化妝還是只加小部分效果,氣色會變好很多。」
鄭逸群一本正經地回答:「考考她們床上功夫啊。」
盧宇呵呵地笑著說:「也不是啦,過了鎖定期你拋不拋售就隨你了,回頭來公司咱們辦個手續吧。」
夜晚會所里的風景很美,微風搖曳,小徑幽暗,透過樹木的縫隙還能看到錦緞一般的大海。鄭逸群拒絕了電瓶車,自己慢慢地走在林蔭小路上。
許賽雁點點頭:「就算吧,至少洪如鷹她媽現在暫時不找我麻煩了。」
李玉書搖搖頭說:「不,我是覺得你這人做事很有條理。要是在一個大的上市公司做一個行政主管,那是綽綽有餘。」
尹詩雙胸有成竹地說:「肯定行。」
鄭逸群問:「劉市長怎麼說?」
鄭逸群站在路邊,看著路邊的勒杜鵑,心裏想,尹詩雙一定是有很多話想傾訴,在這個俱樂部她又只能跟自己說說內心的苦悶,不過,今晚一定不能讓她喝醉。
鄭逸群說:「我有些好奇,今天上午有人托我送點東西給她,她的表現很特別。」
這麼多年,他是一個勤奮的員工,忠於自己的職業,偶爾也會促成某些會員的生意,得到些紅包。但是,像最近一段時間他有這麼多進賬,還真沒有心理準備。
醫生過來檢查了一番,笑著對宣萱說:「很好,你男朋友一切體征正常,就是輕微腦震蕩和一些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
鄭逸群看著他,說:「具體的事情你去跟羅總談吧。」
轉過頭,一眼看到宣萱的桌子,上面有三束鮮花,紅玫瑰、紫色的鬱金香,當然還有顧雲飛送的藍色妖姬。有人送宣萱鮮花,這在以前鄭逸群絕對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現在他看著那幾束花,忽然有些許嫉妒,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到今天他才發現,有些東西你儘管無視它,但是,它卻一直在某個角落瘋長著。
鄭逸群正想回答,一個小孩子忽然跑過來,就想往宣萱身後躲,宣萱似乎被嚇著了,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其實,鄭逸群知道,自己跟別人一樣貪婪,他只是想做一個比較有趣的角色,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對利益的興趣。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客戶們覺得自己做這一切完全是出於友誼。
鄭逸群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洪太,算盤打得嘩嘩響,前幾天看起來六神無主的那個女人,只是當時亂了方寸而已。
「這是醫院,」她輕聲說,「別動,我去叫醫生。」
過了好久,尹詩雙走了進來,鄭逸群驚訝地發現,她換了一身皺皺巴巴的休閑服,看著肥肥大大的。
許賽雁沉默了半晌,她抬起頭對鄭逸群說:「謝謝你啊,鄭經理,跟你談話,我真的是開心多了。」
鄭逸群很奇怪,問:「咦,她對外界說這孩子是收養的事你也知道啦?」
鄭逸群現在終於明白了,劉岳平為什麼找自己在打理這些事了,自己是再合適不過的人了,因為自己對這類業務不熟悉,正因為不熟悉,沒有自己的經營思路,所以自己只要執行就好了。
鄭逸群點著頭說:「是挺滑稽的。」
這話讓鄭逸群大吃一驚,他有點結結巴巴地問:「你什麼意思?」
介紹完了兩個官員陳光定才介紹美女,這一介紹鄭逸群才想起來,這不是張紹傑以前的一個女朋友嗎?這個女人跟張紹傑分手以後還對別人說過,跟張紹傑分手只是失意,並未失身。當時在辦公室里,宣萱和孫琳琳開玩笑說:「跟張紹傑在一起的女人不失身,除非是張紹傑是GAY。」
他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宣萱,宣萱也正目光移過來,看他的眼神,問:「你看什麼?」
兩個人走進去,展示環節已經結束,現在是舞會,按照尹詩雙的計劃,這個舞會的環節,其實就是給雙方一個自由接觸的空間。兩個人一進門,看見李前林和阿文正在分別跟一個女孩聊天。他們兩個人的跳舞技術雖然經過俱樂部的培訓,但是還是不怎麼精,不過要是應付這樣場面還算勉勉強強。
「當然很不錯,知書達理,性格寬厚,是個好女孩。」鄭逸群假裝不知道洪太已經向劉家提了親。
「對了,今晚主角的父親有個葯業公司,正準備找人推薦上市,他想跟你談談。」鄭逸群道。
鄭逸群回答:「沒說什麼啊?就是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啊?」
鄭逸群切了一聲說:「你瞎分析什麼啊?」
宣萱臉一紅,又使勁地打了他幾下。
尹詩雙問:「宣萱對你有意思,你不是不知道吧?」
劉岳平輕輕一笑說:「是這樣,中午我跟她一起去見黃烈強,我提出,如果黃烈強能夠從此不再跟許賽雁來往,我可以叫姚平原從發改委給他弄一筆錢,也可以幫他弄一筆政府擔保貸款。這樣的話,他的公司就可以暫時擺脫破產的境地。」
李玉書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些資料,說:「這是我公司的資料,你看看,能不能叫人幫忙上市?」
「好了,能不能拿下是以後的事,你要是沒事,我要出去了。」鄭逸群實在不想再跟她在一起,除了浪費口水不會有別的事情。
鄭逸群心裏明白,劉岳平肯定就是導演,但他能怎麼回答,他只能說:「這個我不知道,你怎麼不問問他?」
看見鄭逸群走進來,陳光定趕緊向他招手,把那兩個官員介紹給鄭逸群,然後又說了一些鄭逸群認識多少中央領導之類的話。鄭逸群既沒肯定也沒否定,只是在一旁微微地笑著。陳光定這麼吹噓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但是,最終的目的還是拿到那兩個官員手裡的工程,就這麼簡單。
他轉頭一看,正是劉芳,只見她今天穿著一身藍色的露背晚禮服,看起來跟平時有很大的不同。
「我開吧,你在路邊等我就好。」尹詩雙回答。
商場真是奇妙,今天兩個人也許還是朋友,明天就變成了對手,而後天,又可能言歸於好,正所謂,只有永恆的利益。
他一時有點不知所措,是轉身走,還是跟他們打招呼?正在尷尬著,劉岳平笑起來:「怎麼?傻啦?」
宣萱這才知道自己上了鄭逸群的當,拿起手裡的方案就打了鄭逸群一下。
羅小可嫣然一笑:「來北京工作之前,我在羅蒙投資的亞洲總部工作過一段時間,那些人我基本都認識。所以,今天也沒什麼好談的。他們現在在跟陳瑾談話,我有些擔心,這個緋聞對他沒有什麼影響吧?」
尹詩雙搖搖頭:「吃狗肉喝什麼啤酒?來白的。」然後回頭叫道:「服務員,來瓶洋河大麴。」
見他的樣子,就問:「你喝什麼?」
「季羡林有學問,他適合你嗎?」鄭逸群開著玩笑。
「你們昨天住在一起?」宣萱忽然問。
還好,尹詩雙把車安全地開到了小區里,趁她停車的當兒,鄭逸群在門口的小店裡點了菜。
忽然看到楊維揚和阿九、阿勇在一起說著什麼,而且眼睛還不時地向劉岳平和許賽雁那邊瞟,鄭逸群看得出來,那眼神充滿了敵意。
盧順娟歪著頭看著鄭逸群:「我發現你現在特別的怕我,你怕我,說明我在你心裏有位置。你放心,我早晚拿下你。」
鄭逸群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問題,想想說:「怎麼說呢?他有能力,性格穩重,做事有條理,願意幫助人。」后一句話他是特地加上的,因為他知道劉岳平一直在幫助許賽雁。
劉岳平搖搖頭:「我不解釋了,解釋你也會懷疑我,我現在就希望緣分能把他們拴住。緣分這個東西其實就是,既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就應該是恰巧趕上了。他們能結婚就是緣分。我呢,也應該早點釋懷。」
盧宇幸災樂禍地笑著說:「我看啊,你早晚變成我家人。」
鄭逸群|交代了一下,轉身想走,孫甜甜過來叫住了他。
「感情這個東西很難說,最主要的是我跟她沒感覺。」鄭逸群回答。
他嘆口氣,說:「謝謝許小姐,我跟她不合適。」
「然後,我有事回局裡開會了,她回家了。」劉岳平說。
「哦,昨天很巧啊。」宣萱問。
鄭逸群知道程偉群這樣的生意有多大的利潤,中國不產鑽石,基本靠進口,那麼是不是進口關稅很高呢?一點也不高,因為關稅是零!國家對鑽石(包括切割好的)進口不徵收關稅。那麼生產製造成本高嗎?你說能高嗎?!就一顆石頭鑲在一個托架上,拿《天下無賊》里的黎叔的話說:「最煩這些九九藏書搶劫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其實也就是一個熟練工人半天的工資而已。而這裏的珠寶動輒就幾十萬甚至上千萬,天曉得程偉群有多大的利潤。
看不到心語,他卻看見了程偉群的兒子,這小子帶著個仿古的金邊眼鏡,手上戴著碩大的鑽戒,正滿口行話地跟別人談著生意。龍生龍鳳生鳳,程偉群的兒子自然是熟知生意經。看他對這行當的熟悉,假以時日,肯定比他爹還會做生意。
看著離相親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鄭逸群決定把李玉書的資料先送回辦公室。他回到辦公室,裏面空空蕩蕩的,大家都去忙了,今晚會所里除了李前林的這個相親會,還有一個珠寶鑒賞會,是程偉群組織的;一個什麼投資沙龍,是周朝華組織的。最近他很有意思,自從跟曾儀在一起以後,忽然變得高調了,經常組織一些似乎是很有文化,很有品位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一號別墅郭正余家裡有個聚會,因為事情多,所以辦公室里連一個人也沒有了。
劉芳有些失落地笑了一下,說:「主要是我從來沒有在你眼睛里有過位置。」
「本來,我以為你……」鄭逸群想說點什麼,但是忽然閉了嘴。
「你怎麼反應這麼大?」鄭逸群走出清吧,柔和的海風迎面吹來!他立刻清醒不少。「你太主觀了。這好像不是你處理事務的一貫方式啊?」他繼續說。
劉岳平嘆口氣,回頭向大海上眺望著,半晌才轉回頭說:「結局自然是很殘酷,我知道,她的心一定是流了很多的血。」
鄭逸群忽然嘿嘿地冷笑起來。
洪太有些得意地說:「所以,我才要幫他把關啊,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
他打開一看,原來是個電子相冊,再一看照片,他差點暈過去,原來上面全是盧順娟的裸|照。他趕緊把相冊拋給她:「你搞什麼鬼,趕緊收起來。」
鄭逸群說:「應該很快了,怎麼?你有什麼打算?」
尹詩雙一直沒告訴他前兩天叫郭正余和冷鴻海簽署的那兩個秘密文件是怎麼回事,是關於俱樂部股權變動的事情,還是其他什麼。尹詩雙不說,他也不好問。但是,他明白,這兩個文件尹詩雙叫他經手,那也一定有她的想法。
「哦,今天他畢業,我叫這個獃子來開開眼,興許他能看上誰呢。」劉岳平淡淡地說。
他繼續看著新聞,腦子裡卻總是想著那串鑰匙,越想越感到不大對勁,他不時地看著手機,希望有人能打來電話,告訴他這串鑰匙是怎麼回事。
「不喜歡?那是誘惑不夠。你沒發現宣萱桌上最近鮮花多了一份兒?」尹詩雙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神秘。
鄭逸群迎上去,笑著打招呼:「李總好。」
「他今天也來?」鄭逸群問。
宣萱告訴他,這些美女都是經過海選、資格審查、身體檢查才入圍的,然後入圍者被編號,進行第二次篩選,入圍者進行集體培訓,培訓期間又因為吃飯不雅、偶爾粗口等淘汰了一大半,最後八名才進入了今晚的相親會。
「好好好,你正常,安心開車吧。」鄭逸群不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洪太在看著他,分明是有話說。他跟隨著她走到門外的觀景台上,洪太道:「老洪明天回國。」
劉岳平說了一聲「你忙」,就找到許賽雁,兩個人躲到角落裡面去了。他現在似乎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眼神了,是啊,他心裏一定是心花怒放著。
「可憐的劉芳啊,自己痛苦了好久啊。總是不敢表白,現在確實是妾有意郎無情啊。」許賽雁不住地嘆息著。
然而,周朝華那兩個朋友馮老闆和廖老闆卻主動過來打招呼,並跟他談起什麼融資的事情。開始鄭逸群還雲里霧裡,但是談了一陣子他才明白,原來他們也聽說了鄭逸群幫著盧宇融到了資金的事情,兩個人原來都是想讓鄭逸群介紹他們跟羅小可認識。
鄭逸群嘿嘿地笑著說:「人不大,能量大。」
李前林想了想道:「這件事上,黃烈強固然有不對的地方,可是,這也不能成為你橫刀奪愛的理由。今天我叫你來參加我這個活動,也是希望你們能當面談清楚。」說完,他四下掃視一圈,問楊維揚:「怎麼沒看見黃烈強?」
鄭逸群回答:「她沒喝,我自己喝了兩瓶啤酒。」
「怎麼回事?」鄭逸群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簡直就像演電影嘛。
鄭逸群又嗯了一聲,心想,這個女人心裏只有工作。
鄭逸群看看對面帶著疑惑目光的許賽雁,說:「對不起,我先走啦。」然後,邊打電話邊往外走。
「你別動。」忽然有什麼東西啪啦一聲,有人跑過來。
半晌,許賽雁抬起頭,問:「鄭經理,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賤了?」
劉岳平回答:「說實話,當初介紹他們認識,我是有這種打算。我甚至很惡意地想,最好是他們能離婚。可是,當這件事真的發生了,我又很不忍,畢竟陳瑾也是我的同學,他倆要是真的因為這事離婚了,也是一件很遺憾的事。」
他一時想到了辭職,儘管目前他所做的一切對俱樂部本身並沒有什麼損害,但是,他還是對自己現在這種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感到內疚。可是,自己辭了職就失去了這個平台,失去了自己喜歡的工作,再說,劉岳平能讓他辭職嗎?他心裏一時矛盾萬分,腦子裡頓時山呼海嘯。
很快,尹詩雙開著俱樂部配給她的那輛賓士S600停在了他身邊,放下車窗:「上車。」
這自然沒問題,徐新陽最近也是很長時間沒休息了,就讓他去吧。
「這麼快你就向她求愛了?這有點不像你的手法嘛。」鄭逸群看著劉岳平,他的臉上鍍著一層金黃色的光澤,那是別墅的燈光。
他有點猶豫,用商量的口吻說:「尹總,咱們能不能慢點?」
李玉書輕輕一笑,道:「我只是想通過這個活動讓前林知道想尋找捷徑、平步青雲的女生是多麼不靠譜。」
「那是,那是。」洪太乾笑著。
鄭逸群非常內疚地道:「如果我讓她有什麼誤會的話,請代表我對她說聲抱歉。」
尹詩雙端起杯,對鄭逸群說:「來走一個?」
然而,劉岳平卻似乎並不在意,他問:「你是想說尤樂梅吧?」
鄭逸群感到有些不對勁,就對劉芳說:「等下不跳了,我得跟那幾個孩子聊聊,怎麼看著有些不對勁?」
鄭逸群呵呵地笑著,也不置可否,巧了,正好有個電話進來,他對洪太說了聲:「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鄭逸群搖搖頭,沒說話。他忽然脫口問道:「我能問問你姐的孩子是誰的嗎?」
盧宇告訴他所謂鎖定期,是指按照相關規定,上市公司某些股東所持有的股票,在一定時期內不得進行拋售。
鄭逸群問:「這樣不好嗎?」
尹詩雙嘿嘿地笑著說:「你緊張了,對吧?你陪我幹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要是覺得不錯就趕緊有個態度啊?我可告訴你,有不少富二代可是對她有意思,你別老這麼猶猶豫豫的,小心她飛了。」尹詩雙含笑道。
許賽雁看著他:「謝謝你,鄭大哥。」
看到鄭逸群這麼尷尬,羅小可笑起來,說:「別跟個孩子似的,逗你玩兒呢。」
「爸,你這是幹什麼?幹嗎跟他低三下四的?他爸是市長,可他也不能欺男霸女啊?」楊維揚很不服氣地說。
「今天,準確地講,是從今天中午開始。」劉岳平一本正經地說。
他在會所里見過一些演員和模特,很多人也是這樣。化妝和不化妝那就是判若兩人。
「你什麼意思?」尹詩雙似乎有點不快。
鄭逸群的頭一時有點大,他知道洪利耀的那個小區都是豪宅,洪利耀這麼大的手筆真是叫他有點發懵。
那群女孩子被服務員領走了,鄭逸群問宣萱:「這就是後宮佳麗啊?」
鄭逸群故意問:「你不是嫌她不漂亮嗎?」
晚上十點多,洪太打來電話,告訴鄭逸群,她已經見了劉力剛。
「你也別這麼說,你姐姐人思想比較簡單,可能是因為太愛那個人了,沒想那麼多。」鄭逸群勸道。
鄭逸群好生驚詫問:「咦,你怎麼會這樣想?」
臨出門的時候,鄭逸群注意到陳光定的那個高中生模樣的兒子正跟一個長得像個漫畫書里的小魔女一樣的女孩子在角落裡拉手,他感到有點好笑,這陳光定終於把自己的兒子練成准花|花|公|子了。
「要是他總採取現在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你應該怎麼樣?」鄭逸群問。
「怎麼?像租的?」劉芳反問。
鄭逸群反問:「難道不是嗎?」
許賽雁似乎很感動,她望著劉岳平:「你能這樣想真好。」
兩個人放下杯子,鄭逸群覺得不夠味,就叫服務員再來一盤辣炒狗肉,尹詩雙問他:「怎麼突然大方起來了?」
許賽雁點點頭,低下頭喝那杯果汁。這是一個掩飾的動作,她的內心應該很痛苦。
「有意思吧?」許賽雁看著鄭逸群,眼裡有種鄭逸群看不清楚的東西。
「你錯了,我是怕她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尹詩雙鼻子里哼哼著,「你要知道,這種事處理不好,她會害了自己的。」
「我有必要知道嗎?」其實,鄭逸群心裏特別想知道。
「我不是富二代,人家看不上我。」鄭逸群自嘲道。
這個店子里狗肉有兩種吃法,一種是事先做熟,類似醬牛肉的樣子,切好片,直接放入鍋里煮著吃,鍋還能涮菜;而另外一種是辣炒。
「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回報?心裏不平衡?」鄭逸群問。
他走到相親會的舉辦地點一號VIP,一進大廳,看到宣萱正在拿著相親會的總體方案在跟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開會,見他進來,她只是淡淡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交代著。
「她在上海辦事,聽張安釗說我在上海就打了電話給我。」鄭逸群回答。
羅小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覺得這事兒跟劉岳平肯定有關係,他就是想破壞陳瑾跟尤樂梅的關係,然後好乘虛而入。」
「她在清吧等你。」
許多富二代喜歡宣萱鄭逸群是知道的,別的不說,就看她桌子上每天不斷的鮮花就會略知一二。
誰知,盧宇一句話又讓他糾結起來,盧宇道:「難說,要是她玩膩了,也許還回過頭去找你。我看啊,這事兒不靠譜兒。」
宣萱臉一紅說:「他凈胡說。」
宣萱連聲道謝,醫生走了。
許賽雁推了他一下說:「你趕緊去照顧你那些校花去吧,別管我了。」
「行,我知道了。」鄭逸群回答。
一個小孩子跑到她身後,鄭逸群揮了揮手,小孩子跑掉了。
鄭逸群問:「你們倆搞什麼鬼,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是個大疏忽,鄭逸群忘了,宣萱在鵬城是可以查到自己在君悅是退了房的。自己跟她住一層樓,很容易讓宣萱產生聯想。
許賽雁舔舔嘴唇,費勁地道:「為了改變他的處境,我到處找人,希望能幫他解決困難。可是,他自己卻總是無所謂一樣。好像我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他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鄭逸群點點頭,嗯了一聲。尹詩雙端起杯,跟鄭逸群碰了一下,一口就喝下去了。
許賽雁趕緊搖頭說:「沒有沒有,他只是在儘力地幫我。」鄭逸群不大相信這話,劉岳平這樣的人會無條件地幫助別人?他才不相信。改天見到劉岳平得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宣萱看著他,有些奇怪地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美女都是化出來的嗎?」
許賽雁慘然一笑:「你覺得我會好嗎?在許家和洪家的眼裡,我都是罪人。」
鄭逸群嗯了一聲,道:「好像突然失蹤了。」
「怎麼?感到壓力了?」尹詩雙含笑問著。
鄭逸群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的解釋,不過,這一切已經很不重要了。是啊,韶華已過,一切都來不及了。即使是想去尋難找失去的東西,就算找到了,一切也已經物是人非。
李前林罵了一聲:「爛泥扶不上牆。」然後,對楊維揚他們揮了揮手:「散了吧,散了吧。」
「喂,你回來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盧順娟面帶笑意地抱怨道。
他把那個皮夾子交給尹詩雙,本以為尹詩雙會跟他談談烏梅的事,誰知道她只是說了句:「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好了,你不用解釋,雁雁已經跟我說了。沒什麼,那種事情是需要感覺的,我不怪你。只要以後我們還像朋友一樣,經常跳跳舞,聊聊天就好。」劉芳和善地微笑著。
楊維揚他們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還是嘟嘟囔囔地走了。
鄭逸群笑了:「你們也別太害怕,老洪畢竟是人大代表,他要是能主動地說清楚,相信會有個好結果的。」
上了機荷高速,宣萱問:「昨晚挺高興唄。」
他收到的是一個很小的盒子,打開一看,是一串鑰匙。看看快遞者的地址,除了一個手機號沒有別的,打過去,卻是關機。他不知道這串鑰匙是幹什麼的,只好把它鎖在辦公檯里。這是什麼人寄來的?做什麼的?
看著桌上的菜,尹詩雙說:「怎麼不叫酒?」
劉岳平聽鄭逸群這麼一說也是有點不安,他悵然道:「是啊,是有點轉變太快,是不是因為我向她求愛啦?」
鄭逸群有些開竅了,他點點頭說:「是啊,這是個問題,如果她要是總對孩子說自己是養母,這對孩子也不公平啊。但是,她要是跟孩子說他是親生的,傳出去人家又要追問孩子的父親是誰,真是麻煩。」
鄭逸群心裏暗暗叫苦,他總不能跟尹詩雙說自己怕給宣萱添麻煩吧?可是,又不能不回答,想了半天,他說:「她是不錯。」
「是嗎?我覺得她平時總是頂撞我,不是對我有想法吧?」鄭逸群故意這樣說,他想聽聽尹詩雙的意思。
看著李前林的背影,劉岳平笑道:「這個李前林還真挺仗義。」
鄭逸群趕緊回答:「不好意思,我失禮了。」
鄭逸群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皺著眉頭道:「這個不好說,我爭取吧。」
「見是見到她了,可是沒說什麼。對了,她說孩子的父親去了,沒叫我上樓。」鄭逸郡回答。
另外一條小新聞也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張紹傑已經被正式刑拘,看來,這小子是在劫難逃了。
令鄭逸群吃驚的是,剛才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個飯店服務員的女孩子,現在個個都成了絕色佳人,他不得不讚歎這化妝技術的高超。
鄭逸群問:「你們這是?」https://read.99csw.com
循聲望去,許賽雁和劉芳正站在那裡。
跟劉岳平說?他肯定要自己收下。還給洪利耀?顯然又是不可能的。有些東西你參与了,就要分到一些東西,如果你不接受,那就是破壞了江湖規矩。越是走到社會的深處,越能感受到裏面透出來的那一脈炎涼與無奈。
宣萱領著人早早將這個相親會的會場用鮮花、燭台、紗幔布置得格外溫馨。在大廳的一側設置了自助餐台,來賓們一邊享用美食、一邊交談。鄭逸群滿眼的露背晚禮服、低胸晚裝、純白色拖尾禮服,總之,他以為自己穿越了,到了中世紀的某個歐洲國家。這些所謂的富人怎麼都這麼有意思,不|穿這個就不能證明他們的高貴?
鄭逸群搖著頭說:「這不是害李前林和阿文嗎?」
鄭逸群有些奇怪,問:「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尹詩雙眼睛眨巴了一下,說:「那行,三口。」
洪太說:「我們現在能怎麼樣?只要是不讓老洪遭到不公正的待遇就好了。」
鄭逸群一時有點尷尬,端起杯子喝茶。
盧宇跟自己說米雪要約自己吃飯,現在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能有機會了,米雪現在一定是在全力以赴地撈他兒子。聽李前林他們說,張紹傑還經常溜冰,要是在看守所里在查出來他有這個嗜好,再來個強制戒毒,這米雪的面子可就丟大了。
尹詩雙搖搖頭:「我們還沒通過電話,怎麼談?」
「那麼,我們以後需要跟羅小可合作嗎?」鄭逸群問。
鄭逸群長嘆一聲說:「My God,我上輩子欠了她的。」
尹詩雙搖著頭:「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現在就介入,我要給我那個沒腦子的姐姐一點成長的機會。」
「這個事,你最好不要越俎代庖,你還是要做通洪如鷹的工作才好,別搞出又一個許賽雁那類的事情,到時候兩家都下不來台。」鄭逸群話裡有話。
「好啦,是我不對。來,笑一個?」羅小可趕緊哄他。
阿勇接了一句:「姓劉的,你這人太卑鄙,看人家現在有點困難就見縫下蛆,我警告你啊,別得寸進尺。」
後來他仔細地琢磨了羅小可的話,羅蒙投資有自己的質量控制標準,他們不會為了賺承銷費而隨便推任何公司上市,他們會精挑細選,但他們的著眼點並不在於所謂的新興行業。他們在任何的傳統行業裏面也都一直在投資,哪怕你這個公司是賣鹹菜的,只要你的鹹菜賣得好,能帶來利潤,他們都有可能投資。
「怎麼?兩家現在不合作了?」鄭逸群問。
兩個人到三樓找了個房間坐下,服務員送上茶,李玉書吩咐道:「把門關上,別叫人打擾我們。」
「人家是真獃子你還害人家,這要是他喜歡上了哪個校花,而那個校花又心術不正,騙了他怎麼辦?」鄭逸群笑著說。
尹詩雙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最近賺那麼多錢,請我喝瓶好酒還不行嗎?」
劉岳平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說:「親愛的,愛你的人都是我應該愛的。」
許賽雁忽然收攏了笑容,嚴肅地說:「鄭經理,我給你做個媒吧!」
「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錢,就放在賬上,不做點投資?」鄭逸群問。
尹詩雙冷笑著說:「你當然看不到,他最近在中央黨校學習,可是,每天的一束鮮花還是準時到的,這個你沒注意吧?我告訴你,他周末就回來了,你要是不抓緊,他攻下宣萱這個堡壘是早晚的事。」
「前林他們似乎對他很有意見。」許賽雁抬起頭,看著鄭逸群。
鄭逸群知道他們又誤會了,想解釋一下,旁邊有人道:「鄭經理,帶我跳下一曲好嗎?」
喝了兩杯茶,李玉書開門見山地說:「聽說你給盧宇融了一筆不小的資金?」
忽然保安在門口打電話給他,說有人給他寄來一個快遞,問他怎麼辦。俱樂部有規定,快遞不準送到會所裏面,給個人的只能由本人去門口簽收。他正好沒事,於是,坐著電瓶車到了門口。
他先是到一號別墅看了看,除了孫甜甜和郭維達在一起甜蜜蜜地膩著,其餘的人都是三三兩兩地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這樣的聚會其實很乏味,與其說是派對,還不如說是個商業信息交流會。而且外人不多,只要服務好,沒有什麼需要特別照顧的。
洪太道:「這是老洪的意思,你就接受吧。什麼時候你想過戶,打個電話就好。鄭經理,這是一點小意思,你千萬不要客氣。」
「你打算怎麼收拾?」鄭逸群問。
他走到門口,看見宣萱在觀景平台上心事重重地來回踱著步。
「我想問一下,你認為劉岳平為什麼那麼喜歡當官?他將來會成為貪官嗎?」許賽雁問。
宣萱問:「是會所里的嗎?」
「是嗎?我看羅總倒是挺高興的,難道你不是這樣?」宣萱似有似無地瞟了他一眼,這個眼神讓鄭逸群一下子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宣萱話里的一個圈套,自己怎麼回答都是承認自己跟羅小可在一起是非常高興的事情了。
尹詩雙切了一聲說:「她總以為她做的事人不知鬼不覺,他們瞞住別人還能瞞住我?」
尹詩雙想了想,對他說:「有個事交代你一下,剛才我臨時才知道郭正余今天的聚會上有幾個遴選委員會的委員,我臨時通知羅小可和陳瑾過來了,他們直接去一號別墅,你安排一下他們的住處吧,然後代表我請他們吃個飯。」
這讓鄭逸群大吃一驚,這樣的啤酒杯至少可以裝三兩,這一下子就喝下去了,看來她是心裏真的有事。
鄭逸群問:「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喜歡他什麼呢?」
鄭逸群覺得過分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意思,就說:「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對了,剛才羅小可跟你一起說什麼了?」
鄭逸群點點頭說:「我是有這種擔心。」
鄭逸群點點頭,政治資源背景下的婚姻確實是有風險,況且,有政治背景的婚姻也太束縛人。特別是像劉岳平這樣的年輕人,他腦子裡充滿了新思想,過去的傳統與條條框框再也不管用,也不能用政治背景與老一套來施壓在他身上強行管制。他自小失去了童趣,把所有的時間、精力放在了艱苦的學習上,當他擁有了剛踏入權力場的時候,一生追隨的幸福卻受到了來自權力利用的政治資源和家庭背景的管束,這對他來說肯定是不堪忍受的。
「走開,別在這裏搗亂。」楊竹思衝著楊維揚道。
「這是哪兒?」鄭逸群問。
鄭逸群覺得劉岳平這個想法很有創意,就說:「讓路剛接觸這些校花?你別說,興許還真能有進展。」
「咦,你這麼快就談完了?」鄭逸群問羅小可。
「是啊,我覺得你對尤樂梅的感情還是很深的。」鄭逸群看著劉岳平,他的臉上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鄭逸群點點頭,很堅定。
電話終於響了,他趕緊去看,結果卻是徐新陽的,他告訴自己今晚他有點事想請個假,有些事情想請鄭逸群幫著處理。
「等一下他會來嗎?」洪太問。
鄭逸群說:「沒有,她一直沒有打電話給我。」
洪太說:「劉市長說只要是老洪能跟有關部門的人說清楚,會被從輕處理的。」
順著楊竹思的眼神,鄭逸群注意到,在一個角落,楊維揚和阿九、阿勇正圍著劉岳平,像鬥雞一樣,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他。
兩個人趕緊走過去,楊竹思問:「怎麼回事?」
「你說,她跟我們家洪如鷹配不配?」洪太問。
「孩子?她在我這兒可是說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許賽雁笑盈盈地說。
「是啊,方如也說我文藝片看多了,中毒了。可是,我真的是一想到他就心痛。」許賽雁低下頭,一副痛苦狀。
鄭逸群走下去,宣萱正給那幾個人看手裡的一張表格,告訴他們到什麼地方去化妝、候場。
周朝華那邊都是一些暴發戶,鄭逸群其實很不願意去,但是,又不能不去。果然,鄭逸群一進門就看見了不願意看到的陳光定,他今天出人意料地帶了個女人在跟兩個官員模樣的人談話,本來鄭逸群以為他對女人不感興趣,現在看來所有男人都一樣,都對美色感興趣,只不過是有人會刻意地掩飾,有的人則會肆無忌憚。
劉岳平回答:「也許會有可能,但是目前我們還是要做好基本的工作。」
「對了,你在香港那個公司快註冊完了吧?」劉岳平忽然問。
她這麼一搶白,鄭逸群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一個男人,不受兩次騙怎麼能成熟起來?」劉岳平似乎並不在意。
「不好意思,劉芳。」鄭逸群有些抱歉地說。
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現在是越看她越順眼。」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程偉群今天身邊的女人並不是心語,而是內地一個號稱常青樹的老女人,五六十歲了還裝嫩,把自己打扮得跟小姑娘似的,說話嗲得叫人肉麻。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鄭逸群問。
電話是盧宇的,他告訴鄭逸群,董事會已經批准了關於他的股權轉讓協議,不過現在這些股權還在鎖定期,暫時還不能上市交易。鄭逸群也不知道什麼叫鎖定期,便問鎖定期是怎麼回事。
尹詩雙把酒也幹了:「我告訴你吧,是顧雲飛,怎麼樣?這個對手夠強吧?」
「托你送的東西是錢吧?」尹詩雙問。
劉岳平淡淡地反問一句:「你許姐姐男朋友是誰啊?」
看看表,還有一點時間,他去程偉群的珠寶鑒賞會轉了轉,看到的都是些演藝明星或者香港社交圈子裡的一些熟面孔。鄭逸群明白,他的這個鑒賞會實際上就是要把這些人弄到一起,讓他們互相攀比,然後賣出幾件所謂的精品就算達到目的了。
「我鬧什麼啦?」楊維揚似乎有點莫名其妙。
「不會吧?尹總跟我聊過,說這隻能算是第二職業。」宣萱有點不以為然地道。
現在,他手裡掌握的劉岳平的錢已經是個不小的數字了,這錢總不能老這麼閑著,晚上劉岳平來了以後自己一定要問一問,這些錢應該怎麼辦?是換成珠寶名表等奢侈品還是換成房子,總之要有個出路才行。
洪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鄭經理,那是我們開發的一個小區的樣板房的鑰匙,進去就可以住。本來今天早上我就想給你的,怕你不要,下午我聽說你回來了,才派人送給你的。」
看著她的側影,鄭逸群忽然心裏有點柔軟,他道:「宣萱,那天在觀景台上,你不是問我心中的人是不是尹總嗎?」
「別呀?我有事找你,許姐姐想跟你談談。」盧順娟說,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鄭逸群回答:「我在陪一個朋友聊天。」
鄭逸群有點猶豫地說:「可是,我總覺得這樣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俱樂部呢?」
「然後呢?」鄭逸群問。
鄭逸群茫然地搖搖頭。
「哎,好久沒有見到鍾方如了,她在忙什麼?」鄭逸群想轉移一下話題。
「謝謝,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事的人。」劉岳平眼睛里似乎並沒有什麼喜悅。
鄭逸群問:「你啥意思?」
「難說,她要重新工作,孩子怎麼辦?讓保姆帶著?」尹詩雙皺著眉頭說,「她這人就是沒腦子,將來她怎麼跟孩子說?永遠跟孩子說自己是孩子的養母?」
怪不得剛才打電話羅小可關機了,想必現在正在飛機上。鄭逸群嗯了一聲,道:「那好,我知道了,見了你姐一定要耐心,別一見面就吵。」
「這算什麼?算是幫我忙之前的一個條件?」尹詩雙反問道。
房間里一片寂靜,宣萱在細心地削著一隻蘋果。
鄭逸群低聲問:「剛才醫生說我是你什麼人?」
鄭逸群點點頭:「是的,我心裏是有人了。」
許賽雁點點頭說:「真的。」
「我昨天住的是柏悅。」鄭逸群回答。
「既然你對她印象不錯,她對你印象也不錯,我當個媒婆怎麼樣?」許賽雁笑吟吟地看著鄭逸群。
鄭逸群猶豫了一下說:「可是,這樣是不是很傷許賽雁?」
鄭逸群搖搖頭說:「她就是一時衝動,等有了新目標就會忘了這事兒了。」
鄭逸群笑了:「你怎麼會這樣想?她在我眼裡只是個孩子。」
鄭逸群心事重重地正要往大廳裏面走,忽然,他看見劉岳平跟許賽雁親親熱熱地從觀景台下面走上來,而許賽雁的手分明插在劉岳平的胳膊彎里。
劉岳平拍拍鄭逸群的肩膀說:「你把這些工作做好吧,我想用這個公司在內地收購幾個沒上市的小型科技公司,然後包裝一下,爭取在中小創業板上市。」
人與人相處,本來就是一門學問,或者說是一門藝術。大家的節奏都要一樣,你適應一下他,他也會試著適應你一下,這叫磨合。就像跳交誼舞,你不配合我,我不配合你,只能是你踩我腳,我踩你腳。
鄭逸群趕緊求饒,宣萱臉紅紅地嗔怒道:「再敢胡說我縫了你的嘴。」
李玉書回答說:「好。」然後對羅小可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那我們樓上去談?」
許賽雁若有所思地道:「我也說不清,他總是含含糊糊的,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說他愛我吧,他從來沒表示過,說他不愛我吧,他又老是沒事就打電話給我。」
楊竹思對劉岳平道:「劉公子,不好意思,孩子還小,不懂事。」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劉芳這事?」許賽雁又問。
鄭逸群喝了一口酒,咂咂嘴說:「我看她的意思是不想跟那男的怎麼樣,想要自己養著孩子啊。」
鄭逸群趕緊解釋道:「不,很襯你。」
鄭逸群握著宣萱有些發涼的手,鄭重地說:「傻瓜,你應該知道那人是誰。」
「所以,她這個蠢女人辦事就是不行,看來,她這個爛攤子還得我來幫她收拾。」尹詩雙若有所思地回答。
鄭逸群還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他皺著眉頭道:「那也不對啊,我看見她怎麼像一點事也沒有啊?就是說,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轉變太快了吧?」
洪太這個人老是這麼自我感覺良好,似乎他們家有點錢看上誰家的女孩就是給誰天大的面子一樣,她這個性格真是操蛋。
宣萱嗔怪道:「你還老關心這些幹嗎?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
「對啊,你憑什麼對許姐姐這個樣子?」阿勇問,今天他的打扮有點像個跳街舞的。
於是,他端著酒杯走過去,問:「你們幾個在這裏閑著幹啥?那麼多校花在那裡閑著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