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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騎士 第十六節

神秘騎士

第十六節

黑湯姆踉蹌後退,勉強保持著平衡。鄧克步步緊逼,用盾牌反覆猛砸,靠自己的體型和力量把赫德爾撞過了半個聖堂。隨後他揮開盾牌,遞出長劍,鋼鐵咬穿羊毛和肌肉,深入大腿,讓赫德爾發出慘叫。他揮劍狂砍,但這一下顯得絕望而笨拙。鄧克用盾牌再一次擋下攻擊,隨後使盡全身力氣還以顏色。
「不。」戴蒙的聲音輕柔中帶有一絲危險。「寡人要知道真相。桑德蘭、維韋爾、斯莫伍德,命你三人帶領本部人馬,去地牢尋找格倫頓爵士。將他即刻帶來,保他不受損傷。若有人膽敢阻止,便告訴他,爾等是奉旨行事。」
「大……大事不好。」巴特維爾終於發出了聲音。他對鄧克和伊戈說道。「我們必須搶在那兩人給戈蒙?匹克通風報信前離開白牆城。他在賓客中的朋友比我多。北面城牆有道邊門,我們從那兒溜出去……來吧,我們必須抓緊時間。」
戈蒙?匹克伯爵起身,雙眸冰冷,盛氣凌人。「安全之處,嚴加看守。這又與你有何干係,爵士?」
「不用了。」麥酒是他最不想要的東西。
「那你呢,爵士?」
「正合我意。匹克大人,立刻將那私生子帶來。把龍蛋也帶上。寡人將仔細檢驗。」
戴蒙皺眉說。「沒有人比我更尊敬火球。我不相信這個虛偽的騎士https://read.99csw.com是他的後代。他偷盜龍蛋,期間又連害三命。」
凱爾爵士眯眼看他。「你的胳膊……怎麼——」
在餐桌下席,鄧克發現凱爾爵士用巴特維爾大人的麥酒澆灌著自己的哀愁。他的盤子里裝著一坨粘稠的燉菜,源自昨晚的剩菜剩飯。在君臨城的小飯館里,人們管這種東西叫做「棕碗菜」。凱爾爵士顯然對它毫無食慾,一口都沒動過。燉菜已經涼了,表面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油脂。
「沒錯,」鄧克說。「所以你要照我說的辦,不然我就賞你個大耳光。」
「為什麼?」戴蒙疑惑地問。「如果鮑爾是清白的,就像你堅持的那樣,為什麼伯爵說是他做的,還試著用塗漆的石頭來證明呢?」
「你不舒服嗎,爵士?請原諒我,不過你看起來——」
大廳突然陷入了混亂。一百個聲音同時開口,十幾名騎士猛然起立。戴蒙看起來與格倫頓爵士受到指控時一樣,既年輕又困惑。「你喝醉了嗎,我的朋友?」
附近長凳上的一些人放下了勺子,打斷了對話,轉過頭來看著他。
不管是英雄之血還是妓|女之血,他都已經流失了不少。當兩個維韋爾兵卒將全身赤|裸的格倫頓爵士放下時,鄧克心想。
「匕首。」鄧克面向高台,皺著眉頭。今天他已兩九-九-藏-書度大難不死。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應該心滿意足了,他明白這一點。獃子鄧克,腦袋厚得像城牆。他站起身來,叫了一聲:「陛下。」
「我告訴過你。」鄧克刺穿了他的喉嚨。「我用劍更拿手。」
這個名字在牆壁間回蕩著,一瞬間似乎大廳里的男女老少都變成了石頭。隨即科斯坦大人一拳擂在桌子上,大喊:「此人應得的乃是死刑,而非公道!」十幾個別的聲音應和著他,哈伯特?培吉爵士宣布:「他是個私生子。私生子個個是賊,非奸即盜。血統自會證明。」
鄧克輕輕坐上他旁邊的長凳。「凱爾爵士。」
「將它取來。」鄧克說「我想再好好端詳一番,大人。前天晚上我只看了一小會兒。」
匹克眯起眼睛。「陛下。」他對戴蒙說。「我想起來了,這個雇傭騎士與格倫頓爵士結伴來到白牆城,他不請自來,很可能是同謀。」
「是真的。不妨召見格倫頓爵士,您自己問他。」
「為了讓他別擋您的道。伯爵用金幣和許諾買通了您其他的對手,但鮑爾不願出賣自己。」
真希望我是。「我流了點血。」鄧克承認。「但腦子很清醒。格倫頓爵士受到了錯誤的指控。」
「公道。」鄧克說。「還格倫頓?鮑爾一個公道。」
「我將用我父親的方式解決此九九藏書事。」提琴手說。「格倫頓爵士被控犯下了滔天大罪。作為一名騎士,他有權用武器為自己辯護。我將在競技場上與他決一勝負,由天上諸神判決有罪與否。」
戈蒙?匹克向鄧克投去憎恨的一瞥。「陛下,那雜種正在接受審訊。再過幾個小時必定招供,微臣有十成把握。」
「被他們關進了地牢。」凱爾爵士搖搖頭。「不管是否妓|女所生,這孩子的言行舉止從未讓我想到他是個賊。」
「接受審訊,大人的意思是刑訊逼供。」鄧克反駁。「再過幾個小時,格倫頓爵士就會供認是他殺害了陛下的父王,還有您的兩位兄長。」
「當真?如今它又在何處?」
鄧克不予理會。「陛下,在格倫頓爵士行李中發現的龍蛋乃是匹克大人栽贓陷害所為。讓他取來,您親自檢驗真偽,我敢保證,那不過是一塊塗了漆的石頭。」
「他不是賊。」
「住口!」匹克大人的臉漲成了紫色。「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舌頭連根拔出。」
「你撒謊。」鄧克說。「這是三個字。」
「你會拿到相應的贖金,如果這就是你所關心的事。」鄧克已經拋棄了破爛的盾牌,用披風遮住受傷的左臂,以隱藏斑斑血跡。「除非我死了。那樣的話,我允許你搜刮我的屍體。」烏索爾爵士大笑。「我鼻子里聞到的是勇氣九*九*藏*書還是傻氣?據我所知這兩種味道差不多。現在接受我的提議還不晚,爵士。」
當一灘鮮血在黑湯姆的屍身下擴散開來的時候,兩個士兵逃進了雨中。其他人只是猶豫地抓緊長矛,小心翼翼地望著鄧克,等待自己的領主發話。
「不錯。」戴蒙承認。「我本人也覺得奇怪。不過龍蛋卻是在他的行李中找到的。」
鄧克收劍入鞘。「伊戈,你跟巴特維爾大人一起走。」他用一條胳膊摟住男孩,低聲說。「一有機會就分開走。騎著『小雨』離開他,免得伯爵再起異心。去女泉城,那兒比君臨城更近。」
黑湯姆搖晃著後退一步,恐怖地盯著自己的前臂落在陌客祭壇前。他喘息著說。「你,你,你……」
「別擔心我。」
「遵旨。」維韋爾大人答道。
「陛下。」鄧克用更大的聲音再次高呼。他踩上密爾地毯,大踏步地走向高台。「戴蒙。」
「我是你的侍從。」
提琴手臉紅了。「那不是真的。」
「——比我的實際感覺要好。格倫頓?鮑爾怎麼樣了?」
「你將為這三個字後悔終生。」匹克宣布。「將此人拿下,鎖進地牢。」
一時間鄧克絕望了。我在這裏孤掌難鳴。好在貓兒凱爾及時解圍,他起身時只是微微搖晃。「這孩子也許是私生子,諸位大人,但他是火球的私生子。正如哈伯特爵士所說九-九-藏-書,血統自會證明。」
一群人正在離開大廳,稍停片刻拉上兜帽,隨即鑽進雨中。老公牛是其中之一,加上瘦弱的卡斯威爾大人,後者又一次酩酊大醉。兩人都與鄧克保持著安全距離。莫蒂默?伯格斯爵士好奇地看著他,但決定最好不和他搭話。烏索爾?昂德里夫就沒那麼害羞了。「你來晚了,爵士。」他一邊戴手套一邊說。「我看見你又佩上了劍。」
「比你想象得晚。」鄧克警告他。他不等昂德里夫答話,便擠過他身邊,步入雙層大門。大廳里充滿了麥酒、煙氣和濕羊毛的味道。樓上的長廊中,幾位樂師演奏著輕柔的曲調。貴賓席上笑聲一片,基爾比?皮姆爵士正和盧卡斯?奈蘭爵士斗酒。高台之上,匹克大人與科斯坦大人熱切交談,安布羅斯?巴特維爾的新婚妻子卻被晾在一邊。
於是半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貴賓席上,那個曾經自稱「提琴手」的男子轉過身向他微笑。鄧克見他穿了一身紫色束腰外衣。紫色,恰好映襯出他雙眸的顏色。「鄧肯爵士。很高興你和我們在一起。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
「他未偷一物,未殺一人。」鄧克堅持。「如有三人被害,請往別處尋覓兇手。請陛下明鑒,格倫頓爵士一整天都在競技場上,接連比武,未曾歇息。」
貓兒點點頭。「鄧肯爵士。你想來點麥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