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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中華文化的四大茫然 第06章 茫然之二:不了解世界(三)

第二篇 中華文化的四大茫然

第06章 茫然之二:不了解世界(三)

我把話講到這裏,大家就都理解了,原來禮儀本身就是一個文化的反應,中華文化跟美國文化無所謂誰好誰壞,就是不同。所以我希望通過奧運這個背景來跟大家解釋,我們要接受對方的不同,但是對方也要接受我們的不同。

我還記得看過一個在俄亥俄州某地做的電視採訪,當時剛好一架飛機因為一些故障臨時降落在那裡(俄亥俄州已經是一個作常開化的州了),於是電視公司就去報道這起事件,同時也採訪了一下當地的老百姓。這些老百姓看到電視台的人來了,都很激動、很高興,擠在一起圍觀。記者就問他們:「假設你乘坐的飛機出了故障,下次你還敢坐飛機嗎?」結果這些美國老百姓說:「我們從來沒有坐過飛機,這是我們第一次看到飛機。」因為平常飛機的航道不經過那裡,所以他們是第一次看見真實的飛機。這就是美國,他們根本就不了解外面的世界,而且大多數美國人都是這樣的。這些美國人,尤其是中部地區的人,真的是與世隔絕(東海岸、西海岸的人還比較能接觸文明的社會),他們心目中就想象著你就該是這個樣子,如果你的著裝和他們不同呢,他們就感到很奇怪,第一反應就是你著裝笨拙、粗鄙,你沒有優雅的舉止,也沒有基本的禮貌,實際上這都是一些非常小的事情。
不僅如此,美國的時區劃分,從東海岸到西海岸有3個小時的時差,而美國人都會自己調時間,這是非常不簡單的。換作在我們中國,如果北京跟新疆有1個小時的時差,那一定會天下大亂。如果我們也來一個像美國一樣,每年實行兩次日光節約時間,那結果肯定無法想象。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會亂,美國不會。這就是美國人高度紀律性的可怕。
什麼叫好人,我就以我那位學弟為例來說明一下。他有一次在香港中文大學做演講,我很注意觀察他,然後發現了這樣一個細節。我們一群人出去吃飯,走過一個小門,像我這種沒有什麼悟性的人呢,傻裡傻氣的,直接一腳跨出門就走過去了,美國人不喜歡中國人這個樣子。而我這位學弟不是這樣做的,他非常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讓別的人都走出去之後他才出去,所以他是一個「Nice Guy」,而像我這樣第一個走出去,就不是「Nice Guy」。其實只要是在美國待過的人,看到我講這兩個單詞,大家都會會心地哄堂大笑,因為這是美國人評價別人的標準,你能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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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美國是高度紀律化的國家,基本上只要政府發出指令,全國上下都是一個動作,說調時間全國調時間,太可怕了。因此看到中國人他們會覺得很奇怪,他們完全不懂中國人。當時蘭德公司的報告發表時,汶川大地震還沒有發生,他們的報告是這麼講的:「……中國人只關心他們的家庭和親屬,對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所遭受到的苦難則是視而不見……」
如果我問大家:「你認為在奧運期間,我們應該如何表現我們泱泱大國的禮儀風範?」我相信很多人一定答不出來,因為這個課題太空泛了,我們根本就不懂西方人在想什麼,西方人也根本不懂中國人在想什麼。所以奧運會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讓東西雙方更進一步地增進相互之間的理解。其實西方人有西方人的禮儀規範,我們中國人有我們中國人的禮儀規範,只是相互之間不理解,因此西方人會覺得我們有些行為很可笑。

二、美國人也沒見過世面

奧運時刻,禮儀之邦再尋禮儀之道:
就因為我們是這樣個性的民族,因此中國是世界上少數幾個能夠存活至今的古老國家之一。這個民族,不會因為外在的危難而一鬨而散,它一碰到什麼外在的災難的時候,就會集體高紀律地整合、凝聚在一起。就像十把筷子聚在一起你折不斷,而一隻筷子很容易斷一樣,中國人的這種變化無常讓外國人感到很難理解。如果美國人汄為我們是自私、狡詐、冷酷的,然後我們又穿白襪子,那麼他們對我們的評價肯定是負面的。蘭德公司做出這種研究報告,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不理解中國人。
就拿我自己來說,我是在中國長大,後來去美國留學,那時候是1983年。到了美國以後,我非常不習慣,因為我發現他們跟我太不一樣了。我舉個例子,當我去超級市場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我開了門就直接走過去了,這很自然嘛!結果我就發現,每次我走過去以後,走在我後面的美國人就會發出一聲非常不耐煩的抱怨。「哎呀」,大約就是這種口氣。「死老美,有毛病啊!」我總是心想,「我又犯了什麼錯了?」但是我想來想去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後來我發現,每次在我前面的美國人走九-九-藏-書過去之後,他們幾乎都會毫無例外地扶著門,讓我走過去,然後我就不得不再扶著門,讓後面的人走上前來。因此這個簡單的幫後面的人扶門的動作,我學了好久。因為我們在中國的時候是從來不為下一個人扶門的,自己走過去就走過去了嘛,扶什麼門呢,對不對?大家各走各的,不是很好嗎?不,美國人不是這麼看事情的,所以當美國人看到我們中國人不扶門這個小事情,就特別看你不順眼。這時,我終於懂了為什麼當時走在我後面的美國人總會抱怨一聲,因為他覺得我怎麼這麼粗俗。
大事小事,折射細節中的民族自信:
還有一個剛做媽媽的警察同志,救出了幾個小孩子,就用自己的乳汁哺乳他們。這位女同志幹嗎去救別人的孩子?這不符合蘭德公司對中國人的說法。這種性格,美國人是不理解的,因為美國人不懂中國人。中華民族是個什麼樣的民族?我也想在這裏跟美國人說清楚,那就是,當中華民族碰到苦難的吋候,中國人的團結是非常令人吃驚的,這種高度的紀律性,美國人一直認為只有他們才有的。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一盤散沙的民族也會有這種高度紀律性。汶川大地震發生以後,中國人非常團結,不但一起救助別人,完全打破美國人的看法,而且中國人不允許別人批評自己的政府,對此美國人表示也不可理解。因為他們認為批評政府是應該的,尤其這種自私自利、只管自己親屬的民族,肯定要罵政府的。可是他們都錯了,碰到大問題的時候,中國人罵的是外國媒體——你CNN這個主播亂講,我們全國老百姓抵制你。甚至家樂福和達賴喇嘛的問題,也讓法國人嚇了一大跳,還不是嚇了一小跳,法國人嚇死了。所以後來莎朗·斯通的問題一出來,法國政府首先表態跟自己無關。
舉個例子,美國人喜歡在美國吃那種酸酸甜甜的中餐,但來到中國吃中餐他們是不喜歡的,為什麼?因為我們太正宗了,川菜太辣,又咸又麻,美國人不喜歡的。他們喜歡吃的川菜是鳳梨炒肉絲,加點糖,再加點辣椒。這怎麼吃嘛,我們肯定不愛吃的,但是美國人喜歡。因此如果你在中國請美國人吃飯,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基本上都吃不飽。所以他們一定要到麥當勞、肯德基,去吃炸雞。但我還要告訴各位讀者,你只要請美國人吃飯,他即使再不喜歡吃,看到菜端上來之後呢,也一定會說:「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菜啊,我肚子餓死了。」你千萬不要相信這些話,其實他根本不喜歡的。上次我帶我的大兒子見一個美國人,其實我兒子長得很醜,但是美國人看到我兒子,立刻大加讚歎,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孩子。」我說:「行了吧你,少來這套,我還不了解你們嗎,簡直胡說八道,我的兒子其實丑得很。」
評估報告又說,中國幫了通用以及福特大忙,美國人引以為傲的可口可樂在中國銷量達到10億瓶。甚至連聯想收購IBM的全球PC業務這個故事,他們也拿來做文章。評估報告說,你看,中國人收購了IBM,替美國這種夕陽產業聘用了多少工人?此外,中國人生產了這麼多便宜的商品,讓美國整個物價水平下跌10%,所以中國的強大,對於美國而言太重要了。這就是美國人對於中國的矛盾心理。我認為這篇報告的最大問題和矛盾心態,就是美國人對中國人不了解。

四、誰也不理解誰

而且我們中國人這個團體,不但相互救助,同時政府跟民間融合在一起,任何對這個政府、國家不利的言論,老百姓都以最憤青、最激烈的方式來予以回擊。我可以告訴大家,這種融合是促使其他國家領導人非常願意來中國參加奧運會開幕式的主要原因。如果沒有汶川大地震,他們不會理解中國的。而中國人原來是散漫、不可理喻的,一旦到了危機時刻,突然團結起來、有紀律了,和美國人一樣愛自己的民族,愛自己的同胞,這樣的大愛,我認為比美國人還要超過一層。我們這個民族實在太複雜。
評估報告接著說,「中國人當中的大多數人,著裝笨拙、粗鄙,卻不感到害羞」。讀者看了會覺得很奇怪,難道我們的穿著打扮不都是很漂亮的嗎,男士看起來很英俊,女士看起來也很美麗。實際上,如果我們不理解美國人的禮儀風範,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罵我們什麼。接下來我要講一個讓我深有體會的故事。我有很多學生在華爾街工作,他們都是美國人,常常來看我,跟我講一些他們遇到的事情。有一次,他們對我說:「郎教授,你知不知道我們昨天面試了兒個想來我們公司工作的中國人,他們穿得西裝筆挺,但是居然穿了雙白襪子,惹得我們全公司的人哄堂大笑。」各位讀者可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因為穿西裝、打領帶,黑皮鞋read.99csw.com配一雙白襪子有什麼問題嗎?我們會覺得這很正常,可是,美國人就會認為非常滑稽可笑。為什麼?

五、不做NiceGuy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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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有一些可笑的負面攻擊,我有一次就看到過,是說中國人開的酒吧禁止黑人進人。我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胡說八道,美國人亂編的新聞。這種禁止黑人進人酒吧的事只有美國人幹得出來,別的國家都干不出來。法國人會不會幹這種事?不會的,法國人的種族歧視很輕,而種族歧視現象最嚴重的,一個是美國人,其次是德國人。美國人在過去幾十年裡,公共廁所都是黑人一個,白人一個,涇渭分明的。洗衣店的招牌上有時會寫「White Only」,我們中國人看到后還以為是說只能洗白衣服呢,其實不是的,是說只有白種人才能夠進來洗衣服。因此我看到新聞報道說中國人開的酒吧不讓黑人進來,就知道是美國人在胡扯,因為中國人根本不在乎種族,我們好像比較在乎錢。如果新聞說中國人為了錢讓所有人都進來,那我覺得這還是有可能的。但如果說中國人不讓黑人進來,這絕不可能。只要你帶著錢,我們是非常歡迎的。捏造這樣的新聞,就是美國這種所謂沙文主義的表現,用它的想法來醜化我們中國人,而這正是因為美國人不理解我們。
你認為在奧運期間我們應該如何表達我們泱泱大國的禮儀風範?
對於美國,我最看重的特點是什麼?那就是這個國家的紀律。我剛去美國后很不習慣,因為美國這個國家有點討厭,它每年有兩次日光節約時間。什麼意思呢?那就是採用夏時制,在天亮比較早的夏季,人為地將時間提前1小時,到冬季再調回來。但是這一舉措是不會廣泛宣布的,只是在要調時間的前一天,在報紙上登一個很小的新聞。我當時在美國做教授,就很緊張,因為我這個人也不怎麼守規矩,紀律性也很差,我很擔心自己萬一沒看到,第二天上課遲到怎麼辦?於是我每天翻報紙,生怕會誤了上課時間。你千萬不要認為美國人是散漫的,他們這種高度紀律化的民族性是可怕的。因為到了時間調整后的第二天,我發現所有美國人都準時到場,這就是美國人的特性,一個高度紀律化的民族。而我如果沒有天天關注報紙,很可能就會晚了1個小時或早了1個小時。因為我是中國人,我的紀律性就比較差。
從1904年開始,美國已舉辦過4屆夏季奧運會,但是對於美國人的禮儀,很多人還看不明白。因為美國為全球移民國家,境內禮儀習俗複雜,各州的情況也不相同。在得克薩斯州長大的美國總統小布希充滿牛仔風格的作風就頗具典型性。1991年,英國女王首次訪美時,小布希對女王說自己是家中的害群之馬,並問女王家中的害群之馬是誰,這樣的談話被認為過於不拘小節。於是,在2007年6月英國女王再次訪美的時候,白宮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為這位總統進行禮儀培訓。那麼,美國現實生活中的禮儀禁忌又是什麼樣子呢?
你看,我們理解美國人嗎?依然不理解。所以美國人對我們中國人的評價,比如白襪子的事情,就是以他自身的判斷作為出發點。因為除了東西兩岸的美國人,大部分美國人都比較無知。他們認為我們中國人穿白襪子、不扶門、說謊、自私、冷酷、只愛自己的家庭、別人都不愛,總之都是負面的印象。但是美國人真正了解我們之後,發現不是這麼回事,他們發現中國人在危急時刻是這麼有紀律地團結在一起,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放在一邊,先救別人的孩子,比美國人做的好得多。這種奇怪的民族性打動了所有歐美人士,這就是為什麼奧運前的兩三個月,歐美的報紙雜誌對中國人沒有更多的負面攻擊。
北京時間8月8日晚,舉世矚目的第29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拉開大幕,全球數十億雙眼睛聚焦在北京鳥巢體育場。開幕式由2008個演員組成的缶陣震撼開場,吟誦出《論語》中的千古名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缶是中國古代的一種禮器,我們用這樣特殊的儀式,來體現我們禮儀之邦的待客之道。北京奧運會的開幕式,得到了世界各地的好評和盛讚。美國總統布希稱讚北京奧運會超乎預期,並說,參加這次奧運感覺真好。長期以來,中美之間因為文化的差異,在禮儀問題上還不能充分相互理解。那麼,通過這屆奧運會,我們該如何表現中華文明的禮儀風範,讓美國與世界更好地了解我們呢?
2008年8月8日,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吸引了全球眾多國家元首到場。美國總統布希就是其中一位。而在奧運會之前,美國特意舉辦了為期三天的美中「乒兵外交」紀念九*九*藏*書活動。36年前,美國總統尼克鬆就是從這條體育外交鋪就的道路踏上中國大陸土地,完成了中美關係劃時代意義的一刻。這一刻通過周恩來總理與尼克鬆總統的握手禮儀被表達得淋漓盡致。周恩來總理是舉世公認的最為出色的外交家,他的謙遜、從容,既有堅定的原則性又充滿智慧變通的外交風範,將東方禮儀的魅力充分展現了出來。實際上,禮儀與交往是雙方對彼此的一個相互判斷,這種判斷無論對於中國、美國來說,都同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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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各位讀者不要覺得美國人是很博學的,見過世面,不是這樣的。我在美國的中西部待過幾年,包括在密歇根州,它已經算是不偏僻的地方,我還在俄亥俄州待過,也去路易斯安那州,以及去田納西州出差過。那裡的人對整個世界的理解是極其有限的,我講一句不開玩笑的話,甚至還有少數年紀大的人認為中國人還在留辮子,非洲人現在還是土人,下半身圍著草裙在那邊唱歌,嗚嗚嗚嗚……你別說美國人,說不定我們很多中國人都以為非洲人還是那個樣子。
評估報告說,由於「在貧窮的環境下生長,並且缺少了應有的教育,大多數中國人不懂得優雅的舉止和基本的禮貌」。我相信我剛剛那個沒有扶門的故事,就是不懂得優雅的舉止和基本的禮貌的體現,他們認為我不懂。
什麼叫大國?大國本身就應該包含著自信——我今天不會因為我要辦奧運,就對你美國人低聲下氣,我沒有這個必要,我仍然可以穿白襪子,干我該乾的事。「美國人請你多來了解中國人」,這才是我的態度。我也希望把這個態度通過這本書,讓全國的讀者理解,我們是什麼人,對方是什麼人。我可以很驕傲地告訴大家,我認為中國人走到今天,在整個世界舞台上,全世界是因為在乎我們,因此會對我們挑剔。可是,以中國人本身而言,我們要保持一個大國的自我,因為這是我們的文化,我們的文化不會因為外國人不喜歡而改變。我們按照我們中華的文化,可以對外國人非常講禮儀、非常有禮貌,那是我們中國人該做的事情,而至於外國人怎麼理解,那是他們的事情。那麼下一次當他們看到我們中國人不扶門,就不會誤會我們粗鄙,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中國人本來就沒有扶門的習慣。
我有一位學弟在麻省理工學院當教授,為人處世方面做得非常好,至少在我看來比我好很多。因為美國人判斷別人有個衡量標準,那就是,這個人是不是一個「Nice Guy」。「Guy」是「傢伙」的意思,Nice就是「好」,合起來就是「好傢夥」、「好人」。而我這位學弟就是個好人,因此美國人非常喜歡他。中國人不會這麼看問題的,我們不會用「好人壞人」作為評價標準,只會說「他是個能幹的人」,或者「他是個討厭的人」,因為「好人」的概念在中華文化裏面不太重要。可是我告訴各位讀者,在美國要混得好,You have to be a nice guy——你一定要當個好人。

但是,一碰到汶川大地震呢,美國人懵了,我們竟然關懷起別人來了,美國人感到不可理解,因為蘭德公司這句評語——「中國人只關心他們的家庭和親屬,對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所遭受到的苦難則是視而不見」——完全不對了。甚至你可以在電視上看到各種感人的鏡頭,比如說一個護士一直在救人,記者問她:「你的子女呢?」她馬上哭了,說:「我的孩子還在上學,我不知道我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但是她沒有離開崗位,說我要去救我的孩子,我不管別的傷員了,其他的人去死好了,我管不著。她仍然堅守崗位,去救別人,儘管她心中仍然牽挂著自己的孩子。
但是他們希不希望我們強大呢?希望。所以這是外國人一種矛盾的心理,蘭德公司的評估報告說了這樣一段話:「如果20世紀的中國是一個富裕和統一的國家,我們會有一個完全不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我們就不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而是第二次歐洲大戰。中國能夠阻止日本侵略或者打敗日本。美國在這些衝突上的花費從根本意義上會減少很多,因為珍珠港事件不會發生。我們和整個世界,更不用說10億中國人,一個多世紀以來,已經為中國的弱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世界需要一個健康的中國。」中國對世界的貢獻之大是不可想象的。第一,中國這麼大的市場救了1990年逐漸衰退的日本經濟,沒有中國,日本經濟不可能復甦的。那對於全世界第二富裕的國家來講,它的崩潰對全世界會造成什麼樣的衝擊?大家想一想,挽救它要靠誰,要靠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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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公眾場合,穿西裝配白襪子是最粗俗的,也九九藏書就是蘭德公司的評估報告所認為的最笨拙、最粗鄙的著裝方式。不是你的西裝不名貴,你可能是在「范思哲」買的,可能是名牌,但這都不重要,問題是你穿白襪子本身讓美國人感到非常的可笑,以至於他們竟然在我面前哄堂大笑起來。美國人通常都是不這麼做的,他們一般都笑得很含蓄,因為這個民族非常虛偽。難道我們的皮帶不是登喜路的嗎,我們的衣服不是切瑞蒂1881的嗎?為什麼美國人會笑——因為你的襪子穿錯了。你可能會說,難道就為這麼小的一件事情?對,你看著小,美國人看著可大了,因為他們認為你就是缺乏教養,這是他們的想法。甚至,你不扶門也是缺乏教養。你要穿什麼襪子呢?你一定要穿黑襪子,就這麼簡單。可不可以穿花的襪子?不可以。我上次還碰到我的一個學生,他在北京(當然,我的學生基本上都是企業家,也都比我有成就得多),當時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配一雙短筒馬靴。這個打扮如果給美國人看到后,我敢肯定他們心中又是一陣狂笑,因為穿西裝必須穿短筒皮鞋。
1703年,英國派出馬戛爾尼勛爵率領的龐大使團以給乾隆祝壽為名來到中國。結果這場當時西方第一強國與東方第一大國之間的第一次碰撞,因為下跪等一系列禮儀問題而互不理解,最終演變為聾子之間的對話,雙方失去了一次平等相互了解的寶責機會。而200多年之後,倫敦奧運會將在北京奧運會之後舉行。英國對於北京奧運會顯得格外關注。有趣的是,英國有關方面認為中國人眼中的倫敦仍然是人們戴著圓筒禮帽,留著鬍鬚,手持雨傘和拐杖的樣子,因此在北京奧運會期間發起了一系列魅力公關。縱觀全球,人類已創造出無數奇風異俗,讓人眼花繚亂。奧運會更是各民族多元文化的彙集,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才是禮儀背後的真諦。
我們過去談了一些問題,比如說不隨地吐痰,那都是過去的事,現在誰還隨地吐痰?這已經不是問題了。也就是說,我們對於所謂的奧運的禮儀本身,基本沒有概念。不但我們沒有概念,我想政府也沒有概念,甚至講得更極端一點,我們全國13億人口幾乎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在奧運期間把禮儀錶現出來,並且還要保持下去。不能只在奧運期間表現一下就算了,奧運完了故態復萌,那也不行。
2008年5月初,美國政府的一所智庫——蘭德公司,發表了一份有關中國人素質的評估報告,我認為他們的發言應該非常具體地代表了美國人對我們的觀點。我必須事先給各位讀者打個預防針,他們講得非常難聽,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們先不要罵他們,我們先想一想人家為什麼這麼說。
目前我所看到的國家當中,美國和德國是種族歧視最嚴重的,他們最看不起有色人種。當年老布希當總統的時候說,美國政府努力的目標就是使每一個人都成為「色盲」。胡說八道,我根本不信,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美國人到現在仍然看不起有色人種。雖然他們出台了很多法令,規定大家不準看不起別人,可是心裏面那種岐視是藏不住的,只是表面上對你非常客氣。為什麼?因為這是一個虛偽的民族。我們中國人不喜歡某個人,就會明白地表示討厭,不跟他來往交際。而美國人不會的,仍然會跟他笑,但內心其實是非常討厭對方的。對於這樣一個虛偽的民族而言,我不知道怎麼保待中國禮儀之邦的美譽。
蘭德公司的研究報告中還說:「他們在青少年時期所受的教育,就是如何說謊,並從別人那裡索取,而不是給予,也不是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所有。」我們聽到這樣的評價,心裏面的第一個感受就是:「這完全是胡說八道,誰說我們說謊了?我就沒有說過謊。」但是我們真的沒有說過謊嗎?當教育局來學校調査我們有沒有開設課後補習班的時候,老師是怎麼教育我們的——「……如果教育局派人來查,全體同學都要說我們沒有補習……」——這不是公開撒謊嗎?那麼教育局官員呢?當你去查學校有沒有補習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女還在學校補習呢!
下半身圍著草裙在那兒唱歌,嗚嗚嗚嗚……
那麼經過我這麼一分析之後,大家慢慢就會懂了,什麼叫做禮儀之邦?不是說我們看到美國人就要對他們低聲下氣,比他們走在前面或對他們特別有禮貌,美國人不吃這一套的。我們對美國人就要保持我們目前的態度,該怎樣就怎樣,他們對我們有什麼負面評價,無所謂,因為那是他們在一個封閉無知的環境中對我們做出的判斷。「我穿西裝,我憑仆么不能穿白襪子?我又礙著你什麼事了,我有中國特色可不可以?」美國人認為這樣穿不行,認為我們笨拙、粗鄙,我倒不這麼認為,這不過是小事一樁。因此這就需要一些像奧運會這樣的機會,讓大家相互理解、相互衝九_九_藏_書擊,然後化解這種誤解于無形之中。
你肯定會說:「蘭德公司怎麼會知道這些?」它當然知道了,蘭德公司是美國政府的智庫,自然會進行各種調査。這種小事情,蘭德公司一報告出來,美國媒體再進行渲染,就讓美國人心中形成了中國人都是騙子這樣的印象。這種事情在美國的學校當中是不可想象的,因為他們表面上非常注意一個態度,英文叫做「integrity」——這個單詞的意思不是「誠實」,而是比「誠實」更高一級的,叫做「正直」。今天的資本主義社會真正需要的是正直,它包含了誠實的含義在內,你必須是尊重自己、尊重他人、尊重製度、尊重社會這麼一個人,你做什麼事情都不能欺騙別人。讀者可能會問我,難道美國人不欺騙人嗎?他們當然會欺騙,而且美國也有說謊的總統,比如前總統尼克鬆就因為欺騙時被判刑(就是水門案,共和黨的尼克鬆總統指使人潛入民主黨總部偷錄有關民主黨的重要訊息,這個事件被記者發現后,尼克鬆不但不承認,反而大量銷毀證據,因而被起訴判刑),最後得到了赦免。但是當他有一次搬家的時候,他的鄰居知道他是前總統,就公開說不希望和他做鄰居。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我們也可以說美國人是個虛偽的民族,他們所以這麼重視「integrity」,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社會輿論和法律的壓力。如果美國人搬到中國住呢?我相信他們的改變會非常大,比如美國人就會在中國買盜版光碟、假名牌,而且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但是這個虛偽的民族卻總要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指責我們。
1932年,劉長春站在洛杉磯奧運會的跑道上。中國人在奧運賽場的第一次亮相,不僅體現了公平競爭的奧運精神,更讓那些以為中國人還留著辮子的西方人換了一種目光。實際上,早在清朝末年,東西方的文化接觸已經深入到了禮儀層面。庚子年後,隨著眾多國外公使夫人進入中國上流社會,成為慈禧太后的座上客,西方女性的作風、時尚與森嚴的清代宮廷禮儀之間出現了直接的碰撞。而當中國駐外公使夫人苦惱地告訴慈禧說,大清朝女人纏足都已成為全世界笑料時,慈禧太后卻表現出了更高的見識,她說:「我聽說洋人也有一個非無可厚非的習慣,她們用鐵條把自己的腰束起來,直到喘不過氣來。」禮儀是各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具有差弄性的特徵,那麼,忽視了這種差異性將導致怎樣的誤判呢?
其實,反過來說,我們也不理解美國人。美國人最大的問題是,我從沒見過這麼虛偽的民族。對於任何一個來中國的美國人,只要你問他對中國的印象怎麼樣,他一定會說,中國女人是最美麗的……中國人是最善良的民族……中國的經濟發展最成功,等等。他們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他們是一個非常虛偽的民族,並且虛偽的程度遠遠在中國人之上。
2008年奧運期間,我在做《郎咸平說》這個節目的時候,接到過很多的問題,包括各地電視台以及各地支持我的觀眾,不斷地和我聯繫,希望我談一談中西雙方的禮儀的差距。大家都在想,奧運要開始了,我們作為一個奧運會主辦國,是不是應該體現我們中華民族的禮儀風範?可問題是,我們到底想體現什麼?怎麼體現呢?
他們為什麼這麼看我們呢?因為他們覺得中國人基本上是一盤散沙,平常大家各幹個的,比如「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但美國是高度紀律化的國家,因此看到這種情況他們會感到很奇怪。比如說在中國有人出了車禍躺在馬路中間,真正幫忙的人是很少的,大家都在旁邊擠著、板著臉看。我再問各位讀者,計程車司機如果在路上碰到一個出車禍而垂死的人,他敢不敢載他去醫院?他不敢的,因為萬一送到醫院傷者死了准負責?恐怕要由這位好心的司機負責。甚至說不定司機把傷者送到醫院,他還反咬司機一口,說就是這個司機撞傷他的。而當美國人看到計程車司機對垂死的人不聞不問的時候,就會認同蘭德公司的評估報告。
文化迥異,荒誕理解引發荒誕評價:
我憑什麼不能穿白襪子?我有中國特色可不可以?

一、我怎麼就粗俗了


三、高度紀律性——我們也有

另外,比如說教育的問題,美國人認為我們喜歡說謊,這是事實,我們確實得承認錯誤。而且我們竟然在奧運會開幕式的眾目睽睽之下又再一次地說謊——讓一個小女孩在舞台上假唱,我認為這都是有問題的。但是,如果說我們只關心我們的家庭和親屬,難道美國人不關心自己的家庭和親屬嗎?「如果美國發生大地震,而你剛好是一名護士,你是先跑到學校救自己的女兒,還是堅守崗位救助其他傷員?」只要我們這樣一問,美國人定然會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