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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1990

那一年的前不久,剛好沙特與台灣當局「斷交」,但當地人對台灣還是熟悉的。在機場里的商店亂逛,說是台灣來的都還挺吃得開,再加上我們幾個小朋友……嗯……應該還算可愛啦!所以那邊的免稅店店員,一直塞糖果給我們吃,還一直叫人來看。原來台灣來的小朋友那麼稀奇啊!
在台灣近30年的民主運動中,有種「世代」的說法。比如說,最早參与美麗島事件的那些人被稱為「美麗島世代」;參与美麗島事件辯護的那些年輕律師被稱為「辯護律師世代」;而參与這次「三月學運」的領袖人物則被稱為「學運世代」,他們很多人後來加入了民進黨或與民進黨有較接近的理念,開始成為民進黨內或台灣社會的中堅力量。但那次學運,完全可以說是學生們草根性的社運。當時,雖有一般民眾及創黨之初的民進黨聲援,但為了避免給人與政治挂鉤之嫌,在運動之初,他們就已與非學院人士有效分割了。
順利到了肯亞首都奈洛比,爸爸與同行人員參加為期一周的會議,家屬們則參加大會組織的遊覽行程。每天都有許多不同行程可以參加,不過在肯亞就是每天都到不同的地方去看野生動物。大會安排的餐廳是會場樓下,後來才知道那是一個廣東老頭開的。這個老頭已經在肯亞住幾十年了,雖然我們都聽不懂他在講什麼,幾乎都是他兒子代為翻譯的,不過看得出,老頭看見同樣是黑頭髮的中國人後,非常激動。
1990年,為了避免甲組成棒聯賽觀眾日益減少以及優秀球員流失,「中華職棒聯賽」終於開打了。成立之初,共有統一獅、兄弟象、味全龍、三商虎(排名不分先後,否則就會知道球迷是很可怕的)這四家企業成立了球團,投身職棒運動。當年上半季和下半季總冠軍分別是三商虎和味全龍。翌年,中華台北奧運棒球代表隊更在巴塞羅那奧運上拿到銀牌,讓全民為之瘋狂。在各種媒體以及親朋好友間的推波助瀾和口耳相傳下,從此,棒球不再只是參加世界比賽拿冠軍這樣的意義,而是真正成為台灣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從肯亞回來后,順路又飛到羅馬玩了三天。當然,對小孩子來說,什麼千年之都呀,不是重要的,唯一的印象就是在那些街邊或百貨公司,用羡慕崇敬的眼神仰望資本主義第一世界神奇華麗的各類商品。此外,也忘記了因為什麼事被媽媽處罰,在餐廳吃飯時被叫出去大罵一頓,並在一群洋人面前罰站,原來這就叫「出洋相」。
總之,棒球是台灣唯一能夠超越族群黨派,將台灣人心凝聚起來的運動。
北歐波羅的海三小國,也都在那一年脫離蘇聯,各自獨立。那幾年,東歐國家解體的速度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那年台灣事情也挺多的,從2月的政爭、3月的學運,一直到影響台灣社會的職業棒球賽開打。20世紀90年代的氣氛,似乎一下子跟80年代不一樣了。
20世紀90年代初,兩岸間開始有些交流了,許多以前不讓百姓知道的事也漸漸藏不住了,編課本的單位不得已,只好在課本后加了幾句:「此種劃分,殊不合理,將待『光復』大陸后,予以調整。」真是一種讓人尷尬的鴕鳥心態。
我比較了數理化及英文等課程,發現,其實大陸與台灣的課程內容都差不多;而在國文方面,當時台灣的國文教科書,則幾乎都是文言文,一冊里大概只有兩三課是白話文,佔全部的二成而已。並且,文言文幾乎是每課必背。其實,並不是所有老師都那麼喜歡文言文。初中三年遇到不同的國文老師,read•99csw•com有些要求能寫出簡單的古文,有些則抱持著古文無用論,要求能寫出詞義通順的白話文即可。
我們到羅馬後待了約5個小時,接著要飛到希臘雅典轉機。降落雅典前,我第一次由空中看到愛琴海那湛藍的海水。在雅典過境大約要6個小時,大家在機場里覺得無聊,乾脆跟那些海關去爭取,沒想到還真的爭取到了落地簽證。於是,全團約20個人,從機場包了幾輛計程車直奔雅典市區。同行的一個牧師,特別問了當地導遊亞略巴谷(聖經使徒行傳里,保羅在雅典的傳教地)在哪裡,原來就在衛城旁邊的一個小谷地,那位牧師走過去一看,竟淚流滿面。接下去看了柏拉圖的「學院」遺址。當然,那時候很笨,並不在意,多年以後我讀大學哲學系,才理解到那個地方意義多麼重大,只恨當時沒能多看幾眼,多拍幾張照片。

職棒開打

台拉維夫機場安檢極其嚴格,導致出海關的時間非常久。來接我們的導遊是個知識淵博的老頭,不過他是個巴勒斯坦人,以至於在後來幾天,他一抓到機會就罵以色列政府,幸好司機聽不懂英語。在以色列的幾天,大概就去了耶路撒冷、伯利恆、加利利等幾個《聖經》里比較常出現的地方。以色列雖然是個猶太教國家,倒也挺會操作這種以宗教為賣點的行程,這些與《聖經·新約》有關的景點也大多數都有東正教會。看來,世界各地有一堆來「聖地游」的遊客。
比如說,漠南四大鹽區是哪裡?答案是:烏珠穆沁旗的烏鹽,蘇尼特旗蘇尼特鹽池的蘇鹽,阿拉善和碩特旗吉蘭泰鹽池的吉鹽,鄂爾多斯的鄂鹽。當我看到這種題目時,腦袋神經就好像「啪」的一聲突然斷掉,瞬間大暴走,一頭撞死的念頭都有了。
1990年暑假過後,我上了二年級,原來的班級沒有被打散,倒是換了個殺手級的班導師(班主任),比較年輕,教數學的。教得好是有口皆碑的,但同樣的,體罰起來也毫不手軟。初中二年級的學習科目有國文、數學、英文、理化、地理、歷史、生物,上了三年級還多加一科地球科學。每天早上都會來一次考試,老師會給每個同學設標準。本人資質較差,數學只要考60分就好,偏偏我又常考不到這個分。其實大多數同學都考不到標準分數,所以每天中午吃完飯後就成為大家心驚膽戰的時刻。老師一邊狡猾地笑著,一邊念名字發考卷。同學們一個個到台前領考卷,若是沒考到標準,就自己乖乖伸出手來,該打幾下打幾下,最多20下。不過說來也怪,雖然大家都害怕考不好被處罰,但就是不懂去努力讀書考得再好一些,而是一次次心存僥倖。
雖然後來職棒隊伍增加為六隊,但職棒運動的發展並不是那麼順利。幾年後發生了職棒簽賭案等事,職棒陷入黑暗期。在這期間,就連創始的味全龍及三商虎隊都解散了,傷了許多球迷的心。而許多一流的好手,也相繼被美日等棒球強國挖走,以至於我許多朋友在很多年後,看到中華台北隊贏球,全場的藍綵帶(三商虎的顏色是藍色的),會感動得哭著喊:「三商虎終於奪冠了,嗚嗚……」另一個朋友,在康師傅回台併購味全龍之後,裁掉棒球隊,他跑到頂新的辦公室前大喊:「康師傅,還我味全龍!」一直到2000年後,熱潮才重新回來了。
還好,那時我地理還算不錯,以至於到現在,我還深刻記得大陸各地的山系、水系分部。比如現在問我,湖南省的四條重要河川是九-九-藏-書什麼,並從南到北依次排列,我還記得是湘、資、沅、澧。江西省主要水系順時針排列,是昌、信、贛、修……
當年在台灣的這場學運,號稱「三月學運」;又因為用代表純潔崇高的野百合作為象徵,因此也稱為「野百合運動」。這次學運可說是20世紀90年代爭取民主改革的街頭抗議的最高潮,完全由大學教授及學生髮起,因此也得到社會上的普遍支持。在那之後,李登輝召開「國事會議」,開始了一連串的政治改革。
在某天的夜裡,半夢半醒之中,聽到寂靜的遠方傳來一聲槍響,響徹整個夜空。當時就心想:「該不會開戰了吧!」然後又昏睡過去。沒想到第二天起床,一打開電視就看到新聞: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整個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街上軍人比前兩天增多,連戰車都直接停在重要的街口。當然,這也給觀光客更多的機會找荷槍女兵合影。
這段路大約走了九個小時。因為行程的關係,只在埃及停留了三天,只在開羅玩而已,能想得到的景點如金字塔、獅身人面像也去過了。第四天清晨坐飛機至沙特的吉達轉機至肯亞。當時正值戰爭爆發,沙特又是在最前線,機上每個乘客表情都很凝重,生怕飛機就這麼被飛彈射下去。順利到了吉達機場,安檢又是嚴格到極點。雖然只是轉機,但前前後後被安檢了七次,連爸爸那本厚厚的《聖經》都被拿起來翻,大概是怕裏面藏槍吧!
因此,這次學運,一方面是對政局混亂的控訴,另一方面也是對「國民大會」制度的不滿。在學運之初,只有台大一些學生社團參与,但很快成為全台大專院校學生的大串聯,接下來在社會各階層也引起廣泛的迴響,普遍都是給予支持。終於,在數天後,李登輝接見了學生代表,並對當前的政治局勢達成一定的改革共識。不過有八卦消息說,學運剛開始時,只是幾個大學生喝完了酒發發牢騷,不滿老「國大」,就決定晚上一起去中正紀念堂靜坐抗議,沒想到擦槍走火,第二天事情一傳開,越來越多的人響應,終於成為一場全台大學大串聯的學運。
20世紀90年代的第一年,世界各地都不太平靜。這一年世界發生了許多大事。年初,南非人權鬥士曼德拉獲釋,引起全世界矚目,也讓國民黨有點兒尷尬。在台灣與南非還有「外交關係」時,這兩個難兄難弟其實在國際上的人權名聲都不太好,在許多國際場合也受到些抵制,所以兩邊關係也特別緊密良好,互通有無。等到曼德拉獲釋后,台灣人權運動人士受到了很大的鼓舞,紛紛要求當局有更多的開放,挑戰體制的動作也變得更大。
「中正紀念堂」其實泛指台北市中心的一個大廣場,廣場末端有一個3層台座,是個約70尺高的宮殿式建築。1980年建成時算是當時台北市內最高的建築物,裏面有個蔣中正的巨大坐姿銅像,是紀念蔣中正的地方。後來,在這廣場的兩邊又建了如太廟般古典式的音樂廳及戲劇院,與紀念堂呈三合院的樣式。據說,當初在設計這個紀念堂時,還考慮到中軸線與黃帝陵遙遙相對,不過在廣場公園裡休憩的凡夫俗子市民同胞們,大概也不會去理這類的解讀。從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這裏也常常變成各種政治性集會的場所。所以啦!這裏的大門也常常慘遭噴漆,作為抗議什麼的。又因為這裏太過象徵和具有個人崇拜性,反對人士也喜歡戲稱這裏為「中正廟」。
1990年夏天,爸爸到肯亞開會,因為要與一些人同去,索性組了一個團。九-九-藏-書在開會之前先到一些地方旅行,同行的當然還有與會者家屬。全家托爸爸的福,也跟著去了。
當然,那些都有時代因素。事實上,美國的少棒聯盟本質是夏令營式的玩樂棒球,台灣卻處心積慮地營造「台灣人是世界一等」的自我催眠。人家是夏令營雜牌軍,台灣是集中苦練的夢幻隊,為了求勝硬是土法鍊鋼式地練習。
在20世紀80年代,台灣成棒(成人棒球)也是揚威世界,歷次打敗如古巴等世界超強隊伍。可以說,當時的棒球選手都是從小就參加世界賽事。但是,當時並沒有良好的職業隊伍制度,只有類似聯賽的賽制,所以當初也使得不少球員離開台灣去外國打球。
在1990年3月的某天,天氣還有些寒冷,我經過「中正紀念堂」,聽到遠方傳來歌聲。那歌詞奇怪得很,我印象里,只聽到一句「什麼什麼就一定要實現」。在廣場上,坐了數千名大學生,廣場中央豎了一座野百合的像。
在那個年代,台灣當局的「外交」連連遭遇挫折,國際局勢不利,台灣民眾士氣低沉,這一切使得棒球更多是被賦予了一些民族主義的色彩,產生了莫大的激勵作用。
在以色列待了幾天,就從陸路往埃及走,在邊境檢查更加嚴格。與其說嚴格,不如說刁難。有經驗的導遊拿了一些錢出來塞在海關手裡,結果海關連檢查都不檢查就讓過了。過安檢后回頭再看,好像所有旅行團都是這樣做的。
處罰方式也是五花八門的,除了打手外,有些老師還會捏眼皮,捏嘴角,捏耳朵,而且可以把耳朵扯到整個人都抬起來(隔天都會淤青),拉完以後還真懷疑耳朵還在不在,或者有些老師喜歡罰半蹲,雙手抬椅子罰站。更狠一點兒的會叫你去操場跳上幾圈青蛙跳,這時你就會恨不得被鞭子抽,早死早超生。不過老師處罰學生,似乎要看對象,好學生偶爾犯錯不會被處罰。當然了,在老師心目中,學業成績優秀的,當然就是好學生。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在那有點兒陰冷的寒風中傳來的帶唱歌聲。等我上了大學才知道,那句拗口的歌詞是國際歌里唱到的「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當然,國際歌的內涵似乎也跟這次學運甚至是台灣大眾當初想要的走向不同。
台灣除了一個「立法院」外,另外還有一個「國民大會」負責「修憲」及選舉等任務。而不管是哪一個「國會」,當時都還有許多的老代表,即1949年時跟著國民黨一同來台的「國會議員」。因為不可能回到大陸再重選,因此他們的任期一直從當年到現在。只有等他們去世或其他原因,「國會」中有空缺人選,才能選新的代表。當年他們被稱為「老法統」,「國會」也被揶揄為「萬年國會」。
過邊境后,各旅行團的班車都已經在等,但要等這一批旅行團全部都過關上車后,整個車隊才會前後都有軍車保護著前往開羅。這段路要穿越西奈半島的沙漠,沿途看到不少廢棄的戰車遺骸,都是當年以埃戰爭時留下的。行駛大約七小時后,到了蘇伊士運河,連人帶車都上渡輪,過運河后再次上路。這時離開羅已經不遠了。
晚上,飛機由雅典直飛以色列台拉維夫。因為那陣子東歐集團陸續瓦解,猶太人掀起了返國潮,因此機上有四分之三的乘客都是猶太人。當飛機降落在台拉維夫機場,機輪觸地的一剎那,整個機艙爆出了熱烈的掌聲及歡呼聲。等到下機時,發現還有不少人眼眶紅紅的,有哭過的痕迹。
另一個極端的例子是地理課的教學。初中三年的地理課,四分之三是中國地理,其餘是九九藏書世界地理及概論。在中國地理方面,是一省或直轄市為一課。當時台灣教的還是沿用國民黨時代的地圖,所以東北還是「九省」,北京還是「北平」,烏魯木齊還是「迪化」,「首都」還是南京。其實地理課讓我看盡各地的圖片,是挺好玩的。當時教到山東省一課,一張青島的圖片——紅瓦的德式洋房,隱藏在海岸邊的綠樹叢中。我可完全被雷到了,從此愛上了青島。那幾年,兩岸比較開放了,媽媽也買了一整套《放眼中國》的畫冊,這套書及地理課本算是我對祖國各地風情的初步認識。
其他課程,還有音樂、美術、家政、工藝等副科,後面這兩科比較特別一點兒,當時是男生上工藝課,女生上家政課。工藝課有專門的工藝教室,會教學生做一些木工或簡單的鐵工。家政課則是女生學習做菜燒飯、縫紉之類的課程。但是到了妹妹上初中時,這兩科已經變成男女都要上了,大概和那時候婦女團體強烈要求男女平等有關。總之,初中的學習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升學,一切以升學為導向。一切與學業無關的課程都儘可能被忽略,那些課程時間也都盡量被拿來上主科課。

全家出遊,在飛機上第一次接觸大陸人

初中課程

台灣各大學里不同專業的熱門程度,往往是反映就業市場的風向標,往下就反映到了中學課程中重實用的理科而輕文史,因為沒有人願意拿飯碗開玩笑,家長也不願意。
那年2月,台灣的「政壇」(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政壇」指的就是國民黨內部)爆發惡鬥,對「大選」方式產生歧見,形成所謂「主流派」與「非主流派」之爭,也就是國民黨內的領導權之爭,是為「二月政爭」。此一惡鬥,導致政局不穩,直接戳爆了當年虛胖的萬點股市,也讓民眾對政局產生了反感。另一方面,因選舉時召開的「國民大會」也通過了「臨時條款修正案」,將任期延長為9年,創下「國會議員」自行通過延長任期的惡例。
我一直非常感謝父母給我這次機會,帶我們出去玩。大概就是因為這次經歷,培養了我對旅行的愛好,我比較喜歡自助游的習慣大概也是那時確立的。因為當初不能脫團到處亂跑去看想看的,讓我覺得很痛苦。現在一賺到錢,有機會就往外跑,遊山玩水的,結果導致一事無成,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三月學運,李登輝開始一連串的政治改革

這一年,職業棒球賽開打,將台灣已經流行許久的棒球運動推上一個新的高潮。棒球運動在台灣的發展已有百余年歷史,最早是日據時代傳進,到1945年以後,棒球運動更是蓬勃發展。20世紀60年代,來自台東深山裡的紅葉小學少棒隊,擊敗了來訪的日本冠軍隊,為這支最初只能用木棒和石塊練習的隊伍增添了更多的傳奇色彩;而來年的金龍少棒隊參加美國少棒聯盟于威廉波特舉辦的世界少棒錦標賽,並奪得冠軍,更將全民對棒球的瘋狂推上了新高點。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半夜守在電視機前面看代表隊在國外的比賽,是一種共同的回憶。而那些年,青少棒代表台灣出去比賽也是奪冠連連,打遍天下無敵手,拿冠軍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以中學課程的編排來說,重理科而輕文史,著眼主科而忽略副科,當然這跟升學導向有很大的關係。但從另一個側面來說,這多少也跟台灣的環境有關。因為台灣是個海島,一直以來都是以出口貿易為導向,並非是百工備俱的社會,也就是說台灣是靠製造業和海外貿易起家九*九*藏*書。台灣地狹人稠,土地不足以養活人口,製造業及貿易是台灣的經濟命脈。因此,與製造業、貿易業息息相關的理工科和商科是被台灣人選擇最多的科目,進而因為工作導向的關係,無形中也影響到台灣人的價值觀。
第一站是以色列。這一行程很符合當初台灣基督教徒喜歡「聖地游」的習慣,但因為銜接問題,必須轉機很多次,因此先經香港轉機到羅馬。在飛往羅馬的飛機上,爸爸認識了一位從大陸來、要去非洲某地做生意的先生,這是我第一次跟大陸人接觸。印象很深刻的是,他說話的方式以及用詞與我們都有很大不同,雖然同樣是說中文,但總覺得有非常大的差別。在認識之初,大家的對話好像都有些試探的意思,但後來也越聊越開,什麼話題都開始說了。像爸爸這種愛傳教的人,當然也會利用在飛機上的時間,向這位先生傳福音,送了他很多書。因為這位先生一點兒都不懂外文,因此到羅馬機場后,也是我們的同行團員幫助他辦理了所有轉機相關手續。總之,這次的接觸,對我算是一個很大的衝擊,原本只能在畫面或書本里看到的平面的大陸人,一下子都變得立體起來。這其實跟許多台灣人對大陸的印象轉變一樣,從文字到畫面,再從畫面變為實體。
說起體罰,每個老師有不同的風格,就連教鞭用的都不一樣。有些喜歡拿熱融膠棒,有些喜歡拿長長扁扁的木棒,有些喜歡用細細的藤條。所以,最後大家也養成一個習慣,新老師一進來,我們就看他手上有沒有拿教鞭。有些老師把教鞭帶進教室,就讓人感覺寒光四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歷史與地理課程。歷史教學,是從中國幾千年歷史一朝一代慢慢教下來的。幾百年以前的事還好,但到了近代,可能是時代近了吧,煩瑣的事越提越多,比如清末的一大堆條約,每個條約簽訂的年代、為何要簽訂、簽訂后的影響等,都要求填鴨式地背下來。這時候你就會特別咬牙切齒地深深嘆息,恨鐵不成鋼,哀嘆為何我國到了近代是如此的羸弱不振,搞得條約一大堆。其實背到最後,除非記憶力特別好的人,大都會搞混淆。在當時初中的填鴨教育環境下,不只是文科要求背,更極端者連理科也會要求背一些定理公式,老師也沒有太多時間告訴你這些定理公式是怎麼推演出來的。
潔白純真的野百合學生形象,已經成為台灣民主運動歷史之中的一個醒目圖騰。因此,近年來,許多當年參与學運的人,都跳出來抗議民進黨將這次學運作為泛綠陣營的正當性的一部分。也就是說,民進黨已經將這次學運當做是自己的「黨產」來消費,而且民進黨在執政后也忘了當初學運的初衷。
地理課程看似有趣,但真的為了考試來教就很極端了。學生被要求牢記各省的城市、山系、水系、鐵路、氣候、天然資源及農作物,所以要背地圖。考試時,常常是一個空白的某省地圖,要學生們填出題目要求的東西。
後來,同學們也發現了被打時的反制方法,比如說先在手上塗酒精或紅花油,跟老師硬碰硬。另外也有一個以柔克剛的方法,就是每次被打到的一瞬間,手掌順勢往下掉,減低衝擊力。但終極方法是一個很聰明的同學運用物理學的原理髮現的,就是雙手不要合攏,盡量張開一點;並且靠近老師手腕的那一邊要比較高一點,如此一來,打到的部位是手掌肉多的地方;而且根據槓桿原理,越靠近持鞭處力氣越小,打下來碰到另一隻手掌時已經沒什麼力道了。從此,我們根本不怕藤條棍子了,但還是要裝得很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