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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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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辦這個大專集訓,這些教育班長們也是有苦難言,因為不能像一般兵一樣要求,又生怕大專寶寶們出了什麼差錯,一不小心又上了報,所以一切都保護得很好。比如說啦,規定你每天一定要喝多少水,有沒有固定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天天都問有沒有正常大小便之類的瑣事。剛去的頭幾天因為太匆忙了,居然有好幾名學員一個禮拜沒大便,攢了一肚子的大便。班長聽了大驚,馬上送他們到醫務所去。上級長官也很重視大專集訓。有次在野外戰鬥教練時,突然有長官來視察,副連長見狀大驚,馬上衝過來隨便點了三個人:「你、你、你,去大便。」全連當場雷死。
1949年國民黨到台灣后,一個台灣島就有「中央」、省、縣市、鄉鎮四級「政府」。1998年,李登輝為了斗掉宋楚瑜,乾脆把省給「凍結」起來了。這一「凍」,也「凍」掉了李登輝及宋楚瑜的關係,導致後來國民黨的再次分裂。
1998年末的台北市長選舉,被認為是「世紀對決」。國民黨及民進黨中生代的超級精英馬英九及陳水扁,終於正面交鋒。雙方可說是旗鼓相當,戰情緊湊。陳水扁挾著四年市長任內高達七成的高支持率尋求連任,而馬英九又以一貫清廉、形象佳,再加上泛國民黨大團結特點,可以說是來勢洶洶。
一個有爭議的話題是,省長選舉及台灣地區「大選」,要是省長拿到的票比「大選」候選人的票還多怎麼辦?是不是代表省長更有統治的正當性?會不會引起所謂的「葉爾辛(葉利欽)效應」?還好後來1996的「大選」,李登輝總得票數還是比1994的省長宋楚瑜票數高。
反觀馬英九陣營,選戰越到後面越歡樂,泛國民黨陣營算是團結了起來。所以在他的場子里,不只可以看到國民黨黨旗,還會有新黨黨旗。
開訓的頭幾天行程很倉促,學員們已經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好像頭髮被剃光之後連智商都變低了,反正,班長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完全都不用去想。頭幾天,主要就是教軍人禮儀、儀態等,就是大陸所說的軍姿。接下來,就做些射擊預習、槍支分解、打靶、刺槍術的教習、手榴彈的投擲等。那一個月每天都是烈日當頭,正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簡直苦不堪言。
當然不是所有的同學都像我那樣混日子,有些同學是很有目標的,立志以後要讀研究生,幾乎都是從二年級或三年級暑假就開始去補習班上相關的課程了。這些研究生考試科目的補習班課程,只要你想得出來的科目,幾乎都有開課。比如,有些同學立志未來要到國外讀書,也會開始到專門的補習班上一些如GRE、TOFEL的課程。總之,大學里什麼樣的人都有,有認真的有不認真的,有正常人也一定會有怪人,當然,這些分界也常常不是那麼清楚。
台灣的大學生情侶們,並不像大陸那樣,有很多一畢業就各分東西。台灣其實就一個島而已,再遠距離的戀愛也還是在島內,相隔其實不會太遠。因此,大學生情侶的最大殺手就是「兵變」,即女方在男生入伍當兵時變心。這也難怪,情侶畢業后,男生馬上去當兵,而女生進入職場,男生在部隊里與世隔絕。女生在職場里,遇到的又都是工作了幾年、「成熟又多金」的魅力男,自然不是原男朋友可比的,再加上男朋友無法時時照顧的寂寞,在「前輩」適當的關心下,很自然地就「兵變」了。所以當初康康那首《兵變》,不知道唱出了多少台灣男生的心聲,許多人唱著唱著就哭了。
到成功嶺一下車,就看到許多牌子,上面都寫著「跟我來」。每個牌子後人數一滿,那一群人就走了,原本在車上認識的很多人也分到各班隊去了。之後就是剪頭髮、體檢、領服裝等,一切都很趕,再加上班長在旁邊大吼著催促,一向嬌生慣養的大專寶寶們都嚇得膽戰心驚,尤其我們這一梯次,幾乎都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台北市人,所以許多事一開始都是哇哇叫。九九藏書
結訓典禮全程是托槍姿勢的展現,即手肘成90度捧著槍托,槍靠在肩膀上,有別於開訓時槍放在地上持槍,表示學員都訓練過,有臂力了。儘管如此,託了約7斤重的步槍近一個小時還是會讓人虛脫。那時候怎麼知道,過了幾年後當兵在儀仗隊,托那把重13斤的禮槍兩小時都沒事。參加大專集訓,因為一切都按新兵身份辦理,因此,結訓時每人也拿到了五千多塊的二兵薪水。
成功嶺大專集訓的最高潮,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課目——「震撼教育」。即學員們全副武裝,拎著槍,以匍匐前進的姿勢穿過長約25米的鐵絲網,穿越時頭頂上有機槍掃射,旁邊空地也有火藥爆破,是一門模擬戰場情境的課程。在真正要穿越時,班長會在前面領爬,學員跟在後面,一撥一撥前進。而輪到我時,我一趴下開始爬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曉得了,只是死命抓著槍往前爬,太緊張了,好像連爆破聲機槍聲都沒聽到,只記得爬我前面的那個人放了一個屁,我差點兒熏死而不是戰死在裏面,而爆破后的沙也撒得我滿嘴都是。其實我爬到15公尺處就已經快掛掉爬不動了,但鐵絲網太低,屁股又無法翹起跪著爬,再一想到會擋到後面的,所以還是用盡吃奶的力量爬出去,弄得全身都是沙。

台灣的「大學三學分」

升上大學二年級,我就轉到東吳大學去讀書,還是哲學系。大二一開學,就看到幾乎所有的男生都會戴著棒球帽。為什麼呢?因為幾乎所有男生都去了成功嶺,被剃光的頭髮都還沒有長出來,所以戴著帽子遮醜。
結果隔天,馬英九以6%的優勢擊敗陳水扁。這次選戰是國民黨分裂后的首次大團結,但同時也造成了新黨的泡沫化。陳水扁落選致詞時也算夠有風度的。過不久,陳水扁將市長交接給馬英九。誰知道10年後他們兩個又交接了一次。
成功嶺是一個地名,是台中附近的一個小山丘。但嚴格說起來,我去參加的是「成功嶺大專集訓」。原來成功嶺這個地方是個軍事基地,台灣男生每個都要服兵役。在過去,只要是大學畢業生,都是義務役少尉預備軍官,隨著時代演進,大學生越來越多,後來變成碩士生,再後來變成博士生才是預官,到現在則是大專以上畢業后考取的,才能預官任用。唯一不變的是,大學男生都要在暑假到成功嶺接受一個月的軍事教育,才有考預官的資格。過去是強制參加,為期兩個月,後來則變成自由參加,一個月。當然,若你參加了,不考預官或沒考上,在成功嶺的一個月也可以抵扣後來兵役的一個月。
在成功嶺時,學員也要站夜哨。因為是讓你體驗軍事生活,所以也不可能讓你拿真槍,就拿支木槍,連部左右各一個人,兩小時一班哨。因為這整個營區是依山而建,每個連的建築都是東西向,東側是靠山坡面,總是傳說成功嶺的東read•99csw.com側特別「陰」,班長也會繪聲繪影地跟你說,晚上要上廁所千萬不要到東側的廁所去,否則,出了什麼事自己負責。「自己負責」這四個字,還會陰森森地說。所以,每當我半夜站東側廁所旁的哨時,我總是想探頭進去看看到底有什麼,總是希望看到什麼一樣。結果看來看去也沒發生什麼。後來真正去當兵后,才知道每個部隊總有這些傳說,還不就是班長嚇新兵,怕新兵晚上亂跑而已。倒是站西側哨,可以看到遠處整個台中市的夜景。
同時間的高雄市長選舉,一樣翻盤,民進黨的市長候選人謝長廷,南下遠征,擊敗了時任的市長吳敦義。到此,台灣北藍南綠的局面基本上已經形成。
我參加的社團也很另類,是個過去常在搞「運動」的社團,裏面的人學的不是社會學就是經濟學,一天到晚在那邊研究「左派思潮」,說話三句不離哈伯馬斯或葛蘭西、馬庫色等。反正我參加這個社團也不是真的那麼愛這些東西,只是覺得好玩又熱血而已。當然,作為當時快過氣的左派學運社團,去參加幾次街頭運動是必要的,因此,除了在學校搞些串聯之外,我也跟著去參加了好幾次如勞工秋斗、反對高學費等街頭運動,只是跟以前的學運比起來喔,簡直就像小孩子在辦家家酒!只能說,社會越來越開放,越來越不知道該反對些什麼,導致憤青們很失落。
馬英九這場選戰越打越歡樂,陳水扁則是越打越悲憤。這種情況在選前一夜兩方的造勢大會上特別明顯。陳這邊,不斷地重複以往民進黨一貫的台灣人悲情訴求。反觀馬這邊,現場越來越HIGH。「電視機前面的朋友們,快來現場跟我們一起歡呼!」鏡頭裡的馬英九這樣熱情地說,讓當時很多支持陳水扁的年輕人也忍不住心動。
軍歌教唱也是重點項目。比較重要的如《陸軍軍歌》、《英雄好漢在一班》、《黃埔軍魂》等歌,還會有各連間的軍歌比賽。但是在成功嶺這個地方有獨一無二、只有這裏才會唱到的《成功嶺之歌》,只要每個來成功嶺參加大專集訓的學員都要會唱。
那一天早上就在車站集合,與梯次不同校的同學到集合點,點名之後就上了專列直奔成功嶺。車到成功嶺站,還沒停穩就看到站台上每隔一個節廂站著一名穿著迷彩服的士官,一下車就聽到有點兒破音的擴音喇叭高分貝地傳來那首熟悉的《成功嶺之歌》,一群一群的大專男生就盲目地跟著這些迷彩服離開,去坐接駁車了。
而當時的陳水扁可說是聲望如日中天,在市政上的政績做得有目共睹,領導能力又強,很快成為民進黨內掌握資源最多的人。1997年縣、市長的選舉,他以個人名義成立的助選團為各縣、市民進黨候選人助選,所到之處皆引起轟動,全台掀起一陣陳水扁熱潮,也讓民進黨的縣、市長席位首次超越國民黨。
大專集訓結束了,學員們又在《成功嶺之歌》的音樂中被班長送到車站坐專列回台北。我又遇到當初來的時候坐在旁邊的人,當時他被發到別的連去了。他抱怨說:為什麼你們那一連看起來比較輕鬆喔?我只能開玩笑地跟他說:誰叫你當初跟錯牌子排錯地方。列車開回台北時已經是晚上了,等車過了淡水河鐵橋,學員們看到當時台北最高的新光大樓時,已經是暴動狀態。而火車進入地下,在台北車站出現的那一刻,整列車幾乎瘋狂,大家誇張地開始拍窗;等到下了火車,居然還有人做親吻土地狀,真是弱智。
但這次選戰,陳水扁卻犯了一個錯誤:越到選戰後面,越來越挑起省籍九-九-藏-書情結,又有民進黨內人士說馬英九是「新賣台集團」的一分子,結果,選戰越打越悲情,反而不如四年前那充滿了「快樂、希望」的氣氛。雖然這次選戰,省籍因素也沒有全面發酵,但陳陣營的某些言論的確刺|激著外省族群。
但是,除了馬英九,誰還有能力跟陳水扁一搏呢?雖然馬英九已經表明態度,但大家都知道,他最後一定會參選的。果然,他在最後一刻決定接受徵召,參選台北市長,並且,宣布競選那一天,支持率馬上超越陳水扁。國民黨可說是起死回生,士氣突然大漲。
因為基本上大家都報名了,於是我也跟著報了名。那一年,是成功嶺大專集訓舉辦的最後一年。往年每次大專集訓都是會上新聞的,而這一年暑假是最後一次開辦,當然是特別受到矚目。
一般大學里的社團幾乎都有一百個以上,只要找得到一定人數聯署申請,學校幾乎都會通過。通過後每學期都會撥經費下來供社團運作,也會給一個社團辦公的區域,因此會看到許多同學中午吃飯都是跑到社團辦公室去吃的,其實就是邊吃邊聊天,還有電視、電玩可以用。但常常也不乏社團招不到人而倒社的例子,這個時候對社長也有些懲罰啦!
後來,這個曾經輝煌過的傳奇性社團就倒了。
當然還有一些比較不知所云的社團,比如說什麼「看海社」,就是結伴去看海。「大冒險社」,嗯……這群人臉皮又厚又愛玩。當然也有些地下社團平常不曝光,但登記有案,如「彩虹社」,就是同志社團,採取邀請制等。
「震撼教育」的結束也等於成功嶺大專集訓告一個段落,剩下來的幾天,就是出出公差、參加結訓典禮而已,很輕鬆。
陳水扁在這場選戰中簡直將行銷策略發揮得淋漓盡致。在這次選戰中,陳水扁除了本身的競選總部外,另外成立了一個名為「扁帽工廠」的另類競選總部。那是一整棟充滿了後現代氣氛、像PUB一樣的建築,裏面有咖啡吧、演講廳、視聽間等。而所謂「扁帽」,那是一頂墨綠色的毛線帽,本來只是籌備選舉經費而做的義賣品,沒想到這個玩意兒的推出卻意外地造成全台的大搶購,成為當年的時尚流行商品,全台灣到處都可以看到有人戴著扁帽。於是,陳水扁方面索性將「扁帽工廠」作為一個創意性品牌,繼續推出一些周邊商品,如個性筆記本、滑鼠墊、馬克杯等,也造成一股收集及流行的熱潮。一件由政治人物產生的附屬產品,竟變成商場上供不應求的熱賣商品,我看世界上也只有把選舉當成全民運動的台灣會創造這樣的奇迹。

上成功嶺

那陣子正流行兩岸間學術交流團活動,各類教授或學生團體來來往往于兩岸間。據說許多教授或同學到了大陸后,對大陸大學生總是清早起來在校園內讀英文的舉動大為震撼,回到台灣后當做異聞開始大肆宣傳,通常都是在寒暑假后剛開學時,聽得大家直感到慚愧,立志發奮了好幾天。
陳水扁擁有大批的年輕支持者,其實很多人都沒有投票權,只是跟著喊爽而已。但兩年後的大選,他們都已經可以投票了,成為一股有力的票源。
爬出鐵絲網后,有塊十幾公尺的空地,大家就大喊「殺……」往前沖。衝到最後是個小丘,卧倒,開始跟著班長喊「勸降」口號。不過大家都已經累得跟狗一樣,只能弱弱地喊著。

「凍省」讓宋楚瑜和李登輝結下樑子

馬英九在1997年白曉燕案后就因表示對政局失望,請辭「政務委員」的工作,回到大學里教書。當時面對陳水扁的https://read.99csw•com勢在必得,1998年的台北市長選舉,國民黨可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幾個被點名的人都認為是去當炮灰的。唯一有實力的宋楚瑜,那時候卻因凍省問題已經與國民黨中央鬧翻了,擺明就是不出來參選。而馬英九,也好幾次表明絕對不會參選,國民黨簡直就是陷入了窘境。
結果,等這些男生退伍後進入職場,過了幾年也成為魅力男后,又去泡那些寂寞的職場新鮮人,一代又一代,又是惡性循環。
在中後期,學員會全副武裝地到戰鬥教練場進行班戰鬥練習。戰鬥教練場其實就是在野外,但有許多模擬如戰壕、圍牆、草叢小丘等地形,班長在這裡會教些地形與地物的利用。在這之前學員都要先背一些戰鬥教練的準則口訣,等實際上場時,一邊跑到該地形旁,一邊復誦戰鬥要領。
此外就是每個禮拜四的莒光日,全台灣的部隊都在這一天統一守在電視機前面看著電視上的「精神教學」。難得有一天是在室內上課,全連在這天都集中在「中山室」(文康室的統稱)里,看著節目里的美女主持人、宣導短片、軍事新聞還有弱智短劇。大家看得津津有味,不過班長、排長們都已經睡著了。

台北市長的世紀之戰:馬英九擊敗陳水扁

幾十年來,有一百多萬名大專生在這邊參加過大專集訓,在當兵之前讓你體驗一下部隊生活。成功嶺可說是許多20世紀80年代以前出生的大專男生的共同回憶。前陣子在上海的某天凌晨,我跟以前的一位同學喝了點兒小酒,一邊沿著延安路走一邊聊天,想唱歌,一時想不起要唱些什麼,結果,我們最後大聲唱起了《成功嶺之歌》。說也奇怪,都過去十年了,歌詞還是記得那麼清楚。
但是,大專男生還是很調皮的,在這種場地都會惡搞,比如會學電影里的美國大兵亂叫:「西貢!西貢!」然後作開槍姿勢,最後假裝中彈了,還躺在地上虛弱地說:「我……我……我……好想回阿拉巴馬啊……」可見,是前兩年《阿甘正傳》的影響太深。
至於所謂的愛情學分,上大學交男女朋友那是一定的。班上幹部也會提供很多機會給大家認識異性朋友,比如跟其他系辦聯誼,通常是理工科男生多的班跟文科女生多的班合辦。要不然就是跟別的班一起抽學伴,即抽一個異性的別系同學做朋友,以及類似的活動。但通常,無知的大一女孩都是被看起來成熟的學長給追走。留下同班的男生遺憾不已,然後過了一年自己升級后,再惡性循環一次。
宋楚瑜在省長任內,不僅長袖善舞、八面玲瓏、領導能力強,事事處理得妥妥噹噹,又深得蔣經國的真傳,勤走民間,所以可說是具有高親民度。而他的「省府團隊」,風靡全台,在當時幾乎成了「高效」、「親民」、「清廉」的同義詞。並且,宋楚瑜除了經營自己的省府團隊外,更將自己的人脈系統擴展到社會各個領域,當初誰都不難看出他有更上一層樓的野心。
不過班長也是義務役,總不可能都那麼精實,所以有時各班帶開后,遇到些混日子的班長,就把班兵們帶到比較隱秘之處,索性也不上課了,大家就開始聊天打屁起來。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小小的偷懶原來是那麼幸福。
1998年的暑假,我幹了兩件事。一件是參加轉學考,考進了東吳大學。與原本讀的文化大學相比,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下,好處是不用再倒車。另一件事比較值得一提,就是我去了成功嶺。
台灣大學里過去有一種說法是,大學必修三學分:課業,社團,愛情。結果,我第一項搞得一塌九*九*藏*書糊塗。倒也不是說沒好好念,只是自己的專業不是很用心,反而一天到晚跑去旁聽如社會學、心理學、經濟學之類的外系課程,要不就是整天躲在圖書館里看書,索性課也不去上了。台灣的大學裏面,幾乎都有所謂的「二一」制度,即每個學期有二分之一個學分未達60分,就會被退學,所以我除了某些學科特別突出外,有時候也有這種二一危機,幸好每次都化險為夷。
那幾年,網路成為大學生的新玩意兒,網戀自然也成為交往的新形式。在我的同學及認識的人當中,產生了許多凄美而又愚蠢的愛情故事。1999年,《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推出,不知讓多少純情男女流下「時代的眼淚」,更把網戀的流行推向第一次的高峰。不過,大部分的網戀通常是無疾而終,少部分修成正果的也常被人帶著有色眼鏡看待。畢竟,那時候網戀就好像更早以前的電話交友一樣,是不正經的小孩才會做的事。
再來說說社團吧!社團在台灣的大學里算是相當興盛。主要還是可以分為幾個大類:學術性,服務性,宗教性,興趣愛好性等。學術性的定義很簡單,比如說國學研究社、英日文社、天文社之類的,以研究為主,但通常又不會太嚴肅。服務性社團如兒童課輔社、法律服務社等,都是一些比較有愛心的同學在參加,幾乎以女生居多,但同時也吸引著一些別有用心的男同學加入。宗教性社團通常是比較神秘的,可能都是外面的教會或者各種宗教團體在校內成立的社團,通常這類社團都負有傳教的使命,但大部分同學對這些社團的成員也常敬而遠之,因為一聊一定是沒完沒了。東吳大學跟基督教稍有淵源,後者校內還有一間教堂,所以基督教社團在這裏面還算吃得開。興趣愛好性社團,幾乎都是一堆各個領域的怪人撐起的,常見的有電影社、登山社、武術社、動漫社等,不過這類社團幾乎也都流於聯誼性質。
台灣的大學生幾乎都會騎摩托車,而摩托車除了當交通工具外,通常還具有送貨、交友等功能。所以同學們也常會辦摩托車聯誼活動,找一些女同學出來一起去郊外玩。這時就要抽鑰匙啦!男同學把自己的車鑰匙都丟在一個安全帽里讓女同學來抽,來決定誰載誰。這個過程可真是殘酷呀!要是自己的鑰匙被漂亮的女生抽到,那簡直整天都會心花怒放,騎著騎著都好像要飄起來一樣,然後在騎車過程中還會故意踩幾次剎車,讓女生的胸部靠上來,或者故意開快一點兒,女生就抱得更緊。但如果遇到被恐龍抽到的情況,雖然大家表面不說,但也會忍住不笑地默默拍拍你肩膀「辛苦你了,龍騎士」,這簡直就是折磨啊!有時比較惡劣的同學就會玩技術性的手段,騎了沒多久就假裝車子出毛病,反正就是想盡辦法把她給甩下就是了。
反正,這一年的台北市長選舉是雙雄對決。其實,還有一個新黨的王建瑄。這時王建瑄的角色就相當微妙了。因為陳、馬兩人的支持率幾乎一樣,雖然一般都認為陳水扁會當選,他所到之處的確人人為之瘋狂,尤其是年輕族群。但實際上馬英九一直領先陳水扁些微的票數,所以王建瑄能得到多少選票,就關係著這場選戰誰能勝利。
當1993年連戰從省政府主席轉任「行政院長」后,也許是感念宋楚瑜「護駕有功」,李登輝委任最後一任官派台灣省主席時就想到了宋楚瑜。宋楚瑜在省主席短短一年的任內也幹得有聲有色。1994年,挾著高民望,宋楚瑜以四百七十多萬票,贏了民進黨一百多萬票,成功問鼎首任民選台灣省省長,政治生涯可謂達到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