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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隋唐禮儀樂舞

第六章 隋唐禮儀樂舞

《破陣樂》本來是120人的男子舞,後來唐玄宗把它改成幾百人的女子舞,又把它改成十幾人或四人表演的小型舞蹈,就成了《小破陣樂》。本來的那種「發揚蹈厲,聲韻慷慨」的樂舞,變成了表演性娛樂性的舞蹈。到了晚唐,幽州雜技女藝人石火胡把《破陣樂曲》改編成雜技節目,在百尺竿頭表演。
《燕樂》包括四部樂舞,有歌頌唐太宗武功文德的《破陣樂》、《慶善樂》;還有歌頌唐朝興盛的《景雲樂》、《承天樂》。
《慶善樂》是歌頌唐太宗文德的舞蹈。情調安徐嫻雅,有《西涼樂》風格。用64名兒童表演。樂曲有九遍。「坐部伎」和「立部伎」都有《慶善樂》,只是「坐部伎」用四人舞蹈,樂曲也減為一遍,成了一個小節目。
以《龜茲樂》為代表的西域樂舞,那健朗明快的舞曲,輕盈的舞步,彈指擊節、移頸動頭的傳神動作,急轉如風的旋轉技巧,令人陶醉,所以很快就在民間流傳開來。《龜茲樂》的樂隊也很壯觀,有豎箜篌、琵琶、五弦、笙、笛、簫、篳篥〔bi li畢力〕,還有毛員鼓、都曇鼓、答臘鼓、腰鼓、羯鼓、雞婁鼓、銅鈸、貝等,對漢族人來說很有新鮮感。南北朝時期,《龜茲樂》大量湧入中原。隋文帝時,《龜茲樂》發展到全盛時期。那時,無論宮廷還是民間,跳舞時大多要用《龜茲樂》。
《清樂》就是《清商樂》,是漢魏六朝時流傳下來的中原傳統樂舞。《清商樂》中的著名舞蹈節目如《白紵舞》、《前溪舞》、《鞞〔bing丙〕舞》、《拂舞》等,隋唐時代仍然走紅。但隋文帝硬是下令鞞舞、鐸舞、巾舞、拂舞的舞蹈者,手中不準再拿鞞、鐸、巾、拂等。
《聖壽樂》是唐高宗和武則天時編排的,由140人的舞隊,載歌載舞,以巧妙的隊形變化而擺出16個字:「聖九-九-藏-書超千古,道泰百王,皇帝萬歲,寶祚彌昌。」唐玄宗時,又加上衣服色彩的變化。舞完一段,舞蹈者很快地脫掉純色的罩衫,露出五彩繡花衣服。舞蹈者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
《安樂》,本來是北周時為歌頌周武帝滅北齊而創作的。隋朝時已成為宮廷樂舞,唐朝照樣在宮廷中演出。《安樂》中的舞蹈是演員頭戴獸形假面具,隊形行列方正,像城廓似的,所以也叫「城舞」。
這些樂舞或用於外交,或用於慶典,或用於宴享,有鮮明的禮儀性。國家通過太常寺等樂舞管理機構,把各種樂制和舞制的名稱、化妝、曲名、樂器等,都作了整理和規範化。各部樂舞中都包含著制式化了的舞蹈節目。
《高麗樂》是鴨綠江邊的高句麗國的樂舞,南北朝時傳入中國。其特點是「雙雙並立而舞」,舞者穿著寬大袖子的衣服,腳穿白鞋子,很像現在朝鮮族的舞蹈。
《太平樂》也叫《五方獅子舞》。獅子在中國民間被視為威武祥瑞的動物。魏晉南北朝時中國已有獅舞。唐代宮廷里的獅舞規模盛大。人們披著綴毛的假獅皮,扮成五個不同顏色的獅子,代表五方之色。另有兩人扮成「崑崙」,也就是黑人,拿著拂子逗弄獅子。旁邊是140人的伴唱隊,高唱《太平樂》。表演者要作出獅子的種種情態。白居易《西涼伎》詩描寫獅子舞:「假面胡人假獅子,刻木為頭絲作尾。金鍍眼睛銀貼齒,奮迅毛衣擺雙耳……」情形和現代民間獅舞的表演已差不多了。
遠在漢朝初年,隨著「絲綢之路」的開闢,宮廷里已經在演奏《于闐樂》。與此同時,漢族的樂舞也不斷地向邊遠地區傳播。三國時期,一些兄弟民族的樂舞已在漢族地區紮根,成為文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
《鳥歌萬歲樂》是因為武則天宮中的鳥能學說人話九_九_藏_書喊「萬歲」而編的樂舞。舞蹈者穿著鳥紋衣,頭戴鳥形冠,大概還要模仿鳥的動作。
「立部伎」的舞蹈節目有:
《天授樂》歌頌武則天稱帝。舞蹈者都穿畫衣,戴五彩鳳冠。
南詔國在今雲南大理一帶。唐朝初年南詔和唐王朝關係密切,經常互派使節。唐玄宗時,兩國關係緊張,發生過戰爭。唐德宗貞元九年(公元793年),兩國關係又正常化。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在劍南節度使韋皋主持下,吸收了南詔和其他兄弟民族的樂舞,編排了大型多段的歌舞《南詔奉聖樂》,到長安獻演。唐德宗親自觀看了演出,後來成了宮廷里的保留節目。這個樂舞以民族友好為主題,藝術形式也很豐富,有男子群舞、女子群舞、男子獨舞、女子獨舞等。
《七部樂》、《九部樂》、《十部樂》反映了隋唐時期各地區各民族樂舞聚集中原的歷史事實。其中的歌舞節目大都來自民間,進入宮廷后則被定為「正聲」。隋唐皇帝很重視樂舞。隋朝設立了統管祭祀和宴享的太常寺。唐朝沿襲隋朝舊制,另外又在宮內設置了內教坊,在京城設立了左右教坊,負責樂舞的訓練與演出。唐玄宗還專門為自己設立了「梨園」,教習和演出「法曲」。梨園樂工都是第一流高手。
隋唐時代有幾部禮儀樂舞代表著國家水準。隋朝的《七部樂》、《九部樂》,唐朝的《十部樂》,都是當時最高水準的樂舞。它們是境內外各民族樂舞匯合交流的成果。
《大定樂》是模仿《破陣樂》而編排的舞蹈,歌頌唐太宗和唐高宗征遼的戰功。
《天竺樂》是古印度樂舞。我們在敦煌壁畫中看到的那些給佛菩薩看的優美的舞蹈,可能就屬於《天竺樂》了。
這次大規模樂舞獻演在國際上產生了重大影響。唐貞元十八年(公元802年),驃國(現在九_九_藏_書的緬甸)也到唐朝獻樂。驃國是佛教國,音樂舞蹈都受印度影響。白居易《驃國樂》詩說:「玉螺一吹椎髻聳,銅鼓一擊文身踴。珠纓炫轉星宿搖,花鬘〔man蠻〕斗藪龍蛇動。」表演者臉上、身上刺有花紋,頭上梳椎髻,佩帶珠纓和花環,敲銅鼓,吹玉螺,舞起來跳躍旋轉,像龍蛇飛動。至今在緬甸民間舞蹈中還能看到這些特點。
《龜茲樂》流傳最廣。古龜茲國在現在新疆庫車。唐僧玄奘說龜茲「管弦伎樂,特善諸國」,就是說龜茲樂舞的水平比別國都高。龜茲樂節奏歡快,又有豐富多採的打擊樂伴奏。它除了在中原流行,還傳到南詔、吐蕃等地。
《康國樂》是古康國傳來的樂舞。康國在今烏茲別克撒馬爾罕一帶,其舞蹈「急轉如風」,俗稱「胡旋」。

圖19 日本《秦王破陣樂》舞圖
隋唐時代輝煌壯麗的禮儀舞蹈,是繼承傳統和廣泛吸收與借鑒國內外各民族樂舞而產生的新成果。
唐太宗為了顯示國家的強盛,平衡國際和民族關係,集魏晉南北朝樂舞之大成,創製了宮廷燕樂《十部樂》,包括《燕樂》、《清樂》、《西涼樂》、《天竺樂》、《高麗樂》、《龜茲樂》、《安國樂》、《疏勒樂》、《康國樂》、《高昌樂》。
中外各民族樂舞大交流的事實,引起了中國統治者的注意。隋文帝為了誇耀天下統一,炫耀國家的昌盛,把南北朝以來各地區、各民族的樂舞集中整理,而制定了《七部樂》,包括《國伎》、《清商伎》、《高麗伎》、《天竺伎》、《安國伎》、《龜茲伎》、《文康伎》。隋煬帝又增加《read•99csw•com康國伎》、《疏勒伎》,把《國伎》改稱《西涼伎》,從而形成了《九部樂》。
「坐部伎」和「立部伎」的節目,本身都有一定的政治意義,大都是歌頌皇帝的文治和武功。不過由於吸收了許多民族民間的傳統形式,表現手法比較豐富。
《上元樂》是公元674年唐高宗改年號為「上元」時所作,由180人表演。舞蹈者穿著水紋五綵衣,樂曲有29遍。
《西涼樂》是西域樂舞和漢族樂舞交流的產物。西涼是東晉時北方十六國之一,位於現在甘肅西北部。西涼樂的特點是「中國舊樂而雜以羌胡之聲」。《西涼樂》的舞曲有《于闐佛曲》。唐僧玄奘西天取經時路過於闐,說那裡「國尚音樂,人好歌舞」,《西涼樂》吸收了那裡的歌舞。《西涼樂》里還有《涼州舞》、《獅子舞》等。
以上三種樂舞,被稱為唐朝三大舞。
《龜茲樂》與「中國舊樂」相結合,又產生了《西涼樂》。東北地區的高句麗樂舞也傳進中國。
《破陣樂》以各種形式流傳了300多年,又傳到吐蕃,傳到印度,傳到日本。
古安國在今烏茲別克布哈拉。《安國樂》是從那兒傳來的樂舞。
隋朝的建立,結束了南北朝的分裂局面,中國又走向統一。唐朝則把中國封建社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推上了頂峰。
《破陣樂》又稱《七德舞》。是歌頌李世民統一國家的武功。先是以《秦王破陣樂》的樂曲在軍中流傳。李世民當皇帝后,親自繪製了《破陣樂圖》,由宮廷樂官呂才照圖編舞,排練成盛大的舞蹈節目。舞者披甲執戟,隊形左圓右方,有種種變化。舞分三段,每段要變四個陣勢。有強烈的戰鬥氣息和粗獷的陽剛之美。伴奏用《龜茲樂》,擂大鼓,「聲振百里,動蕩山谷」。演出時還有樂曲伴唱,據說要唱52遍。
《龍池樂》是唐玄宗時編的。舞蹈者頭戴九九藏書蓮花冠,舞步輕巧移動,像蓮花漂浮在龍池上。樂隊也去掉了鐘磬,專用管弦。
古高昌國在現在新疆吐魯番一帶,是「絲綢之路」北道要衝,是中原文化與西域文化交會點之一。那裡的樂舞文化也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吐魯番出土的十六國時期墓葬的宴飲樂舞壁畫,給我們透露了《高昌樂》舞蹈的一些信息。
《光聖樂》是唐玄宗時編製的,歌頌玄宗光復李唐王朝的功業。是用《上元樂》的舞蹈動作,模仿《聖壽樂》來擺字。
「坐部伎」的《燕樂》也有四個舞蹈節目:
隋唐時代的宮廷樂舞中,還有作為外交贈品,由外國進獻的樂舞。比較有影響的有唐朝貞元年間(公元785—805年)的《南詔奉聖樂》和《驃國樂》等。
《文康伎》在隋朝叫《禮畢》,是《七部樂》、《九部樂》中最後的一部。初創于東晉。貴州庾亮死了,皇帝賜給他一個謚號叫「文康」。他家的歌舞藝人為了悼念他,創作了假面舞《文康伎》。

圖18 敦煌舞姿
「坐部伎」是在堂上坐奏,在室內廳堂里演出的。規模較小,表演人數少,其中舞蹈演員由三人到12人不等。「立部伎」在堂下立奏,在室外廣場庭院中演出。規模大,表演人數多,舞蹈者有時多達180人,最少也有64人。
唐朝宮廷樂舞演出分為兩類。一類是「坐部伎」,一類是「立部伎」。
《長壽樂》是因為武則天老年時又長出兩顆牙齒而編排的,歌頌她的長壽。
從西漢末年起,印度的樂舞隨佛教一起進入中國。三國時,《天竺樂》已在中國流傳。南北朝前秦時,呂光通西域又帶進了《龜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