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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雪原驚魂 第三節

第六章 雪原驚魂

第三節

他只是睜著眼,完全沒有睡意。想要看看無趣的電視節目以打發時間,但看到旁邊的神無蠕動身體,動彈不得。
神無點點頭,頂著疲憊的一張臉走進廚房。擦身而過的瞬間,樺鬼鼻翼前閃過消毒液和甜美血液的氣味。樺鬼慌忙跟著神無走進廚房。她已經打開冰箱,拿出食材準備做菜了。平常已經寡言的她,今天更加安靜。覺得奇怪的樺鬼無法把注意力從她身上抽離。
「神無。」
張開眼時,樺鬼一時無法理解房間內的黑暗,無法動彈。
突然,她張開眼。
以前會不在意神無的舉動,現在卻在意得不得了,他在床上打開報紙,結果連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突然,心跳加速,他快速瞥了一眼時鐘。
這時候,樺鬼早就被她出乎意料的行動弄得茫然不已了。以前他的確會抱住他入眠,這是他身體自然而然的動作。但今天很明顯不同。她下意識地抱住了他。
白皙的手腕上殘留著新的傷口。一眼就看出是刀刃所傷,他小心注視,確保神無還在睡覺。自己在入睡時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導致神無能在他面前安然入睡吧。
「他還會有所行動九九藏書吧。」
本以為連呼喊都讓人不悅的名字,他新娘的名字。
喉嚨異樣的乾渴使他慢慢撐起身子,終於想起自己躺在沙發上。
回到起居室,打開電燈,注意力停駐在雪景中的灰色校舍上面。
突然,被門把傳來的震動嚇到,他趕忙鬆手。
「……睡吧。」
兩唇相接,神無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邊撫摸手感良好的黑髮,邊吻她。神無眼珠轉動著,臉帶微笑,她到底看到什麼了?
淡淡的黑暗中,神無依靠室內燈光走進床鋪。停駐了好一會兒,舒了一口去,躺上床。朝樺鬼舉起雙手,靠過去抱住樺鬼,深深嘆息。
穿過門口走進室內,聽到那沉穩的呼吸聲,嚴峻的表情柔和下來,他鑽上床。
樺鬼以指間撫摸神無的唇瓣。
他始終不喜歡氣氛叫人難受的家。
如果她在一樓,萌黃應該通知他的。最近萌黃的態度不像以前那麼冷淡,甚至還會親切地跟他說話。這也是因為樺鬼對待神無態度改變所引起的變化,但不知真相的樺鬼只是不斷思索著神無的所在地。剩下只有兩個地方,女生宿舍和學園。然而校舍一點光https://read.99csw.com線都沒有,覺得自己異常口渴的樺鬼,甚至忘了穿上外套,走向玄關,扭動門把。
也許那一天已經迫在眉睫了。
本以為她會醒來,盯著她好一會兒,她卻完全沒有睜開眼的兆頭。
舒服而溢滿寧靜的寢室內,響起了一道沉穩的呼吸聲。這就像搖籃曲一般,引誘他墜入深眠。
對方沒大動作,他可以選擇無視,但他的行動太過了。危害到他身邊的人,一點都不好玩。而且樺鬼也明白,兩人終有一天會正面對決。
全身泛著冷氣的神無,走進玄關關上門,脫下鞋子問樺鬼:「吃飯了嗎……?」
他以手指撫摸傷口,閉上眼睛。
事實上,世界上不肯能存在神那種僥倖的東西。因為明白這個道理才會給她起這麼一個名字吧?
在觀察的過程中,做好的火鍋已經放到餐廳去了。儘管感覺奇怪,但樺鬼還是吃晚飯,像往常那樣鑽進寢室。
九點五十分——原本他只是打算躺下幾分鐘,但很快就睡著了。下意識尋找神無的身影才發現她不在。平常無論怎樣,七點鐘他肯定會到家的,今天別說看到她,連氣息都完https://read•99csw•com全感覺不到。
「還沒。」
疊好報紙躺下來,閉上雙眼屏息。不知道為何自己不想追問她,只是選擇沉默。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她來到寢室。
「……你沒有危機感嗎?」
為了不再妨礙睡眠,樺鬼緊緊抱住她,閉上眼睛。
「樺鬼……?」
心底充滿疑問,雙臂像有條件反射似的用力抱住她,懷中的少女也隨之毫不抵抗地貼近。而且不一會兒后,樺鬼耳邊傳來輕淺有規律的呼吸聲。
舒口氣,樺鬼回到寢室。
也許無法理解狀況吧,不斷呼喚樺鬼名字的神無情緒絲毫沒變化。還是不可思議的樣子——但卻有些微幸福的微笑。
剎那的接觸沒帶來不快|感,而她也沒有拒絕。等待了一會兒后,樺鬼毫不猶豫地吻住了她。
她的聲音中沒有焦點,樺鬼覺得自己必須回應,於是就簡短地應了一句。神無表情瞬間柔和下來,樺鬼深受吸引地湊近她的臉。
樺鬼把臉湊向神無的脖子,突然嗅到隱約的甜美血腥味,頓住了。然後輕撫睡夢中毫無防備的她的臉頰,確認不會吵醒她才直起身子,小心地滑出床鋪,走向起居室。他從最裡面的柜九_九_藏_書子里拿出木箱,回到寢室。
到底是誰——堀川響的名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讓他安心的地方,卻被一個性格和本質都扭曲的男人奪走,這讓樺鬼非常不快。怒不可抑的樺鬼打開急救箱,給她手腕消毒,直到再也聞不到血腥味才幫她穿好睡衣、蓋好被子,把木箱放回原位。
視線來到窗外,眺望著佇立在銀色雪地上的男子宿舍。
重複喊了好幾次,神無終於有些許反應。她像嬰兒那樣,把臉埋在樺鬼懷中。那動作是在太可愛,樺鬼的思維和動作都停頓下來。神無現在是不算深眠,但也不會醒來的半睡狀態。想著就這樣讓她睡的樺鬼,小心不吵醒神無,以手指梳理她的黑髮。
「樺鬼?」
鬆一口氣的樺鬼,察覺她頭髮披散在手腕上,他以手指梳理那黑髮。艷麗柔順的長發有著意想不到的柔軟程度,滑不留手,他暗自就喜歡上了。邊看和頭髮從指間滑落,邊低喃她的名字。
伴隨著輕微的聲響,門打開了。彷彿要融入黑暗一般,自己到處尋找的少女頂著毫無生氣的表情站在那裡。看到她,樺鬼有點不知所措。
他做了個討厭的夢。發現身https://read.99csw•com體被汗濡濕,獃獃地想著這樣一出汗就浪費了洗澡的功夫。他站起來喝了點水,走向寢室,找到更換的睡衣,簡單地洗了個澡。
有點陰影的臉上浮現著安心的表情。看來在睡覺的時候,她不會想些壞事情——發現這一點,樺鬼有點安心了。她不開心的話,家裡的氣氛就會緊繃,讓人不舒服。
——含義是沒有神的名字。
樺鬼很是狼狽,推開每一間房間的門尋找,然而即使在她的房間卻連書包的蹤影也沒見到。
藉著些許的燈光,檢查木箱內的物品,確認暖氣溫度足夠后,他掀開被子。樺鬼伸手解開躺在床上的她的睡衣紐扣,突然停下手,皺起眉頭,想「暖氣太弱了嗎」。她睡衣內還穿了意見防寒內衣。但因為她身材纖瘦,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他才沒發現吧。樺鬼繼續解開她的睡衣,馬上就看到手腕上的傷。
空閑時她會做什麼呢——想要發問卻又怕傷害到神無,因此樺鬼不敢多問。明明知道她心情低落,卻找不到談話的時機。無法理解狀況的樺鬼,感覺到本來應該平和安穩的地方氣氛變得煩躁,不由得煩惱起來。
完全忘記過去被她苦苦戒備的事,樺鬼俯視神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