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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摸索 第二節

第九章 摸索

第二節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剛才聽你這一說,我倒擔起心來了。」
他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發現了宮田邦郎曾到東北做過奇特的表演。倘如吉村所料,這是犯人導演的,那麼犯人就不是東北人。
「那個侍女經常讀這種難懂的書嗎?」
「是啊,嫂子。」
「不,她說對音樂一竅不通。」
「今天得到一張日本劇場的招待券,剛看完回來。」
他走進裏面那個六鋪席的房間,這裏擺著一張簡陋的桌子。書箱里裝的全是偵察方面的圖書,小說之類的書他是不常閱讀的。
今西回憶起島根縣山村的情景。類似東北方言的鄉音和「卡梅達」這個名字,無論如何必須在這塊土地上查找,因為被害者曾經長期在這裏當過巡警。
「喂,」今西說,「有空我到你家去串門,你要裝作無事似地領我見見她。」
「都是些什麼書?」
今西榮太郎讀著記錄要點,不禁想起了宮澤賢治一段詩句:
「那難懂的書,都是些什麼書呢?」
「是的。她說文章作者是個聰敏、了不起的人。」
她這些話傳到了今西耳里。
read•99csw•com好象是些理論書。前些天,我有點事,去她房裡,她正在那裡剪貼報紙呢。我看了看,是有關音樂評論的。」
「啊,是最近搬去的那個人嗎?」妻子問道。
「聽你說,不是酒吧的侍女嗎?」
「咦?那為什麼又要剪貼那種東西呢?」
「你不注意可不行啊!」妹妹剛看過戲,顯得格外活潑。
「還好。」
那麼謀殺這一高尚人的兇手究竟是什麼人呢?
但是,今西認為宮田去過的地方,肯定和他要吐露出來的那件重大事情有關。在那樣地方,恐怕不會有注重這種統計數字或社會學的人。
「不,不必了,常來常往的。」
「啊呀,這我可不知道。不過,進門的時候總是她一個人。也許她個人約束很嚴,即使有時喝醉了酒,也總是規規矩矩的。」
「這個人還可以放心吧?」
「嗯。不過,她幹這一行,要是惹出亂子來就糟了。」
「她叫什麼名字?」
「說是上面的評論有意思。我拿起來一看,莫名其妙,一點也看不懂。」
「是叫關川重雄吧?」
「啊九_九_藏_書,對,對。哥哥,您知道的可真多!」妹妹吃了一驚。
「不,我還有點事。」說著從掛在衣架上的西服口袋裡取出那張小紙條。因為買不起衣櫃,西服只好掛在衣架上,再罩上尼龍布套。
「不,我也正想走一走。」
「是的。每天回來得很晚,不過,還比較本分。」
妻子也要去,於是三人便向附近的車站走去。
「哥哥,晚安。」
「吃過飯就走,真不好意思。不過,天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出來看戲,整整一天了。」妹妹心中不安地說。
「並不全是這樣,好象也讀一些大眾雜誌。」
「走,送送你,權當散散步。」
吉村發現了這張紙條,判斷填寫這張表格的人可能是與宮田邦郎在一起的,這也不無道理。紙條上沒有雨淋的痕迹,而在宮田死前的兩三天晚上,東京下過大雨。因此,估計這張紙與宮出邦郎有聯繫,也確是很好的見解。
「怪不得臉色這麼好!要是兩口子吵了架,一眼就能看出來。」
今西榮太郎把記事本放在身旁,兩手枕在頭下,躺在席上,天棚被長年煙薰已九_九_藏_書經發黑了,隔壁房間里,妻子和妹妹還在談笑風生,街上傳來公共汽車的聲響。
今西脫下西裝換上便服。
「她對音樂有興趣嗎?」
「真了不起啊!哥哥,沒有您不知道的!」今西沒有開口。難道當今的青年人竟如此崇拜關川重雄嗎?
若從這方面看,數字倒也很有意義,但與案情無關。
今西的目光落在了記事本上,上面記著在龜嵩聽到的有關被害者三木謙一當巡警時的表現的種種美德……
「哎呀,真討厭!我才不那樣呢。」妹妹仰望著今西的面孔笑著說。
他又走回剛才的房間。
「嗯,略知一點。怎麼,那個姑娘明明說自己對音樂沒有興趣,還在讀那種文章嗎?」
紙條是從宮田邦郎喪生的地點,世田谷的田野里撿來的。是一張失業保險金一覽表。
今西心事重重,面帶倦容。儘管妻子和妹妹談笑風生,也沒能吸引他。
妻子招呼他,說晚飯準備好了。今西便同妻子和妹妹共進晚餐。
實際上,他是由於鬱悶,也想去傍晚的街上散散心。
「喂。」他招呼妹妹:「那篇評論是不是談具體九九藏書音樂的?」
總之,不管有沒有用處,先把這張紙保存起來再說。他把紙條疊起來,夾在了記載三木謙一情況的手冊里。
還不知道它與宮田之死有沒有關係,也許是誰偶然掉在那裡的。
東家孩子生了病,
他忙跑去望一望;
西家媽媽太疲勞,
他忙跑去把稻扛;
南家有人病危急,
他忙勸說莫慌張;
北家吵架要告狀,
他讓人家從寬想;
天乾旱,他把淚淌;
夏天低溫他……
數字上沒有什麼奇怪的。從表上可以看出,我國失業保險金額在遂年上升,說明了社會的不景氣。昭和二十七年正是朝鮮戰爭結束的第二年,特需高潮已過,因而中小企業相繼倒閉。數字表明,失業者增加的原因就在於此。
「有沒有客人送她回來的時候?」
回到家裡時,住在川口的妹妹來了,她正和嫂子在一起又說又笑。
今西從抽屜里取出記事本,上面記著備查事項。https://read.99csw.com他翻開了不久前去龜嵩的記載重讀起來。
他們從明亮的路燈下走過去。
走到途中的公寓前,妻子向妹妹談起最近這所公寓有一名年輕女子自殺的事情。
「年紀大了,容易疲勞。」
「是嗎?」
「三浦惠美子。」
「今天怎麼啦?」今西坐在妹妹面前飲起茶來。
「難得呀!」
三木謙一肯定就是這首詩中描寫的人物。他身為山村巡警,比任何一位城市警察都高尚的多。同是警察的今西榮太郎,對三木謙一產生至高無上的敬意。
「不過,嫂子,那個侍女可也真叫人佩服。」妹妹說,「她讀的全是些難懂的書。」
「我也搞不清楚。不過,那個叫關川的人寫的書,倒有兩三本呢!」
「工作忙嗎?」
妻子和妹妹還在聊個沒完。
「出現這種人,可真麻煩。」妹妹站在公寓經營者的立場上說。「我那裡也住著一個年輕女子,不會出事吧!」妹妹自言自語地說。
今西忽然象是想起了什麼,一骨碌爬起來,走進隔壁房間。
「不過,今天回來夠早的。」妻子在一旁說。
「哥哥您也坐不來一起聊聊不好嗎?」妹妹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