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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融合的自覺先行代表——拓跋宏 第四章

民族融合的自覺先行代表——拓跋宏

第四章

孝文帝臨死之前,也沒忘記那位淫|盪的馮太后,他留下遺詔吩咐道:「皇后不守婦德,恐死後干預朝政,賜令自盡,另擇地以皇后之禮安葬。」
二、改革官制。北魏前期,政府機構採取的是胡漢混合的官僚體制。後來,孝文帝仿照南朝,對官制進行了一些相應的改革,比如取消內行官系統,由宦官和女官擔任;確立御史這一新的官制,日益擴大、加強其許可權;官分清濁,適合士族擔任的官職叫清官,適合庶族出任的則稱濁官;對爵位由虛封改為實封,推行食邑制度;建立官吏考績制度,並與整頓吏治結合在一起……
四、推崇儒學。拓跋宏從小接受的就是儒家的一套學說,因此他十分尊崇孔子,推重經術,對儒家的思想核心——禮儀尤為重視。他恢復雅樂,建立學校,全盤採用漢人的儒家文化教育。
五、建立門閥制度。門第和閥閱是漢人士族炫耀的資本,鮮卑族並無這一制度。入主中原后,往往在內心深處存在著一種無法與漢人士族相比的自卑心態。為了提高鮮卑貴族的特權與地位,公元495年,孝文帝制定姓族,建立門九-九-藏-書閥制度。他將鮮卑門閥等第分為姓和族,姓比族高。鮮卑門閥貴族共有穆、陸、賀、劉、樓、于、嵇、尉等八姓。有了所謂高貴的門閥,鮮卑貴族便有了與漢人士族通婚的資本,胡漢聯姻相當普遍,這在生理與血緣方面也加強了鮮卑與漢人的融合。
一、廢除舊俗,實行漢化。鮮卑拓跋部有一種西郊祭天的古老儀式,由早期決定重大方針政策的原始部落聯盟大會逐漸演變而來。在決定遷都洛陽后的第二年三月,孝文帝「罷西郊祭天」,毅然予以廢除。不破不立,先破后立,這一舉措很好地表明了他徹底改革的決心。
拓跋宏作為鮮卑民族的一員,他的血管里流淌著的是拓跋氏的血液,于本族文化自然有著一種本能的親切與好感;然而,他從小又受著漢民族儒家文化的熏陶與影響,兩種不同的文化因子同時並存於他的內心,肯定會時常產生激烈的碰撞與衝突。兩相比較,他從理性上還是認同了漢族文化,因為它畢竟是當時社會生產與生活方式的先進代表。他完全拜倒在漢族文化腳下,並苦心孤詣地引導著他的臣read.99csw.com民們走上先進的文化之路。
鮮卑姓氏多由部落名轉化而來,常常是幾個字連在一起的複姓,譯成漢字十分繁複,孝文帝下詔全部改為漢姓。比如改拓跋為元,紇骨為胡,伊婁為伊,丘敦為丘等等。他不僅把鮮卑複姓改為單姓,還將一些鮮卑名改為漢名。
胡人為便於騎射,往往著長靴,窄袖短衣。進入中原后在為數眾多的漢族人中就顯得十分特別與刺眼。為減少民族隔閡,孝文帝下令改鮮卑服裝,採用漢人的褒衣博帶。
在接受漢文化方面,他首先從語言、服裝、姓氏等人們的習俗方面做起。
遷都洛陽后,北魏的漢化改革發展到了一個全新的階段,孝文帝不再滿足於過去「零打碎敲」式的改革,而是加大力度與速度,以多側面、全方位出擊的態勢,對漢族文化不分精華與糟粕,全盤「拿來」、為我所用。
在內部改革的同時,拓跋宏念念不忘南北統一大業。他生性聰穎、性格果斷、頗有魄力、極富膽略,但性子似乎過於急躁,一些事情,他恨不得畢功於一役,在他手中全部完成。剛一遷都洛陽,他就置大臣勸九-九-藏-書阻於不顧,在內部尚未安定、兵力物力準備不足的情況下急急乎率軍南征,兵分四路全面出擊,結果歷時半年,基本上歸於失敗。
公元496年10月,離第一次南伐無功而返僅只一年多的時間,他決定利用南朝內部政治動亂的大好機會,再次大舉伐齊。此次,孝文帝進行了較為充分的準備,剛開始,魏軍連連得勝,攻取了南陽、新野等沔北不少郡縣,但渦陽一戰,魏軍慘遭失敗,一萬多士兵戰死,三千餘人被俘。后雖轉敗為勝,但這場歷時七個月的南伐並未取得突破性的進展與成效。
具體而言,孝文帝拓跋宏的改革措施主要有以下幾點:
公元498年4月,拓跋宏發州郡兵二十萬,限八月中旬集中,準備第三次大舉進攻南齊。南伐的高車兵害怕遠征相率起義,適逢齊明帝逝世,孝文帝以「禮不伐喪」為名暫停進攻南朝,派兵鎮壓起義以平定內亂。長年的遠征勞累早已使得孝文帝疲累不堪,而內部的各種矛盾又弄得他心煩意亂。就在這時,後院突然起火,有人報告皇后馮妙蓮與冒充宦官的僧人高菩薩私通。猶如火上澆油,拓跋宏九-九-藏-書不禁大為惱怒,下令幽禁馮太后,將僧人高菩薩及「牽線人」——宮中執事雙蒙一同處死。孝文帝氣急敗壞,心力交瘁,那早已虛弱的身子不禁染上了重病。延醫吃藥,疾病稍有起色,身體還未複原,他又支撐著病體親率大軍征討南齊。結果病入膏肓,于公元499年4月26日死於軍中,年僅三十三歲。
孝文帝于公元495年下詔:「不得以北俗之語言于朝廷,若有違者,免所居官。」嚴厲禁止鮮卑語言,以洛陽漢語為通行的標準語言,並命人著有《河洛語音》等書以供鮮卑人學習漢語之用。
三、改定律令。孝文帝一代修訂律令共有兩次,他不僅親自討論、修改法律,還親臨刑獄,聽取冤訟,決斷疑獄;他強調實事求是,反對刑訊逼供;他懲辦酷吏,減輕刑罰,廢除了「門房之誅」、族誅、車裂、腰斬等酷刑。
孝文帝推行的一系列雷厲風行的全盤漢化改革措施,確曾給當時的北魏帶來了文化的興盛與繁榮,在經學、史學、文學、藝術、地理學等方面都有長足的發展,並取得了顯著的成績:北魏的隸書——魏碑結構嚴謹,筆畫沉著,堪https://read.99csw.com稱中華書法之瑰寶;敦煌石窟、雲岡石窟、龍門石窟及炳靈寺、麥積山等石窟集文學、藝術、雕塑、繪畫於一爐,是北魏文化的典型代表;整個南北朝時期兩部輝煌的地理學著作《水經注》、《洛陽伽藍記》都創作于北魏末期,它們是漢化以一種別緻的方式所展示的成果與結晶,如果沒有孝文帝的漢化改革,也就不可能有這兩部不朽著作的誕生與問世……
拓跋宏為了皇位,為了北魏的國家大業,幾乎沒有獲得過什麼家庭的幸福與溫暖。他的個人生活,可以說是一場地地道道的多重悲劇。兩歲時,母親因他的皇太子身份而賜死;九歲時,父親成了宮廷鬥爭的犧牲品;在他臨死前兩年,十五歲的太子元恂在鮮卑貴族守舊派的煽動與支持下反對漢化改革,陰謀逃歸平城,並乘機發難,拓跋宏為了改革大業,只有「大義滅親」,將其廢掉,繼之賜死;夫人馮皇后犯下宮中私通之罪,又被他臨終前親自賜死。父母、夫人、兒子,不是遭人謀殺、賜死,就是自己下詔賜死。在拓跋宏的血緣至親與家庭生活中,似乎瀰漫著一股凄涼而慘黯的陰風,終其一生,也沒有飄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