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至少在他心中是很長一段時間，他跪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似乎是在等著世界末日來臨。

光平爬到三樓，來到走廊上，正準備朝廣美的房間走去。

她似乎正是因為如此，心情才不大好。

光平只能放棄，他重新看了一遍照片，「沒有。」搖頭回答道。

光平在七點時離開店鋪，前往「MORGUE」。「MORUE」中，數人的團體佔據著桌席，兩組情侶佔領前台。

「但是他有不在場證明呢。他那一整天好像都呆在研究室，而且還人給他證明。」

「沒有。」明知故問！他內心暗罵道。

「那麼，對你來說也是謎咯。只有在這方面，沒有切身經歷過的話，是完全無法領會的。」

不一會兒，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光平才再次挪動腳步，往電梯間趕去。

他語帶諷刺，卻被警察無視了。

「是的，如果搜查的範圍擴大的話，人數還會大大增加。」

剛到了六樓走廊，只見一個穿著灰色連衣裙的女人癱坐在地上。

「剛剛走的。大約二十分鐘之前吧。真受不了她，店裡這麼忙的時候突然說要提早回去。」

難以置信地溫暖。

女人抬起手，指向電梯的方向。光平朝電梯看去。

光平走進公寓入口，本應一直呆在管理https://read.99csw.com室中的管理人不見蹤影。管理人是個滿頭未打理的白髮，且一臉窮酸樣的瘦男人。這個男人經常像今天這樣擅離職守。光平可沒詳細觀察過他出勤的規律，這個男人即使在這也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他只會在帶著玻璃窗的房間里獃獃地做著而已。

光平不想被牽著鼻子走，他交互地看了看兩個警察的臉，「我可不喜歡在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下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嫌疑人在這些人之中嗎？」他反過來質問警察道。只有年輕警察對他的態度有些反應，不快地抿起嘴角。

在走廊深處傳來電梯到達一層的提示音，但是光平並沒有趕忙進去，而是注視一會兒男人里去的背影。他有些在意這個男人，當然，他也不知道其原因。

他就是星期二晚上——也就是光平和松木最後見面的那晚，光顧「MORGUE」的那個穿運動夾克的男人。雖然今天他戴著墨鏡和圍巾，但是光平忘不了他那張陰沉的臉。

——不會是誰在搬家吧。

警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盯著他，似乎是意圖看透他的心思。確認他沒有逃避自己的眼神之後，「有見過的嗎？」警察再次詢問道。

——是那個男人……

https://read.99csw.com但上村卻面不改色。他似乎不屑於應付這種對峙，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有見過的嗎？」

——那個男人也住在這棟公寓里嗎？

「那我就期待咯。」

「你是想說他在那個職場里有互相憎恨的對象？」

「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一個都沒見過？」警察確認道。

「那麼，真是打擾了。」警察留下這句話后，離開店鋪。

電梯停止不動。

「找我有事嗎？」

純子看到他后說道，語氣似乎有些冷淡。

哎呀，純子驚叫抬頭。然後把他從頭到腳慢悠悠都掃視了一遍，「是這樣嗎，生日快樂。」她微笑說道。

「足夠了。」

「中心電子的人嗎？」

第一時間印入他眼帘的，是鮮紅的花。花瓣凌亂地散落在電梯間里。

「真可惜呢。」

廣美的身體很溫暖。

光平故意轉移話題問道，他期盼著警察聽到這個問題后表情能一轉嚴肅，但是對方還是面不改色。

「這些人怎麼了？都是什麼人？」光平問道。

就在這時。

「這些人有嫌疑嗎？」

「出什麼事了？」

「沒根據……」

光平硬稱起面臨崩潰的身軀朝她走去，跪在地上，伸手觸摸她的肩膀。胸腔深處有某種物體沸騰起來，企圖讓他發出一聲吼叫，但是九_九_藏_書被他壓制住了。

光平問道，他的眼睛並未離開收銀台。警察環顧了這店內一圈，「這裏的生意似乎沒二樓那麼紅火嘛。」他面露諷刺說道。確實，偌大個店裡就只有一組客人在玩輪番撞球。

警察自嘲一笑，沒拿煙的手在額頭上撓了撓。「我們還沒找到這種東西。其實，我們還調查了松木先生辭職的理由，好像只是他不喜歡那個職場而已。至於不喜歡的原因，雖說目前還為查明，但我們有些想法。」

光平這麼想道，因為搬運大型貨物時，電梯通常會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樓梯就在電梯旁邊，昏暗且發出一股霉臭味。

「但是總得有什麼根據吧？」

「再見。」光平打開發出鈴鐺聲響的門，走向了被黑夜吞沒的大街。

「什麼時候走的？」光平問道。

「抱歉。」光平低頭說道：「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切，真倒霉。」光平按了按一旁的按鈕，開始等待電梯再次下來。

「算是吧。」警察回答道。

「下次送你些什麼做為今天的補償吧。」

「這種事情誰知道呢。上班族的世界，對於我來說永遠是個謎啊。你有在公司工作的經驗嗎？」

光平經過空蕩蕩的管理室時，一個男人迎面而來。光平無心地瞥了男人一眼，與其擦身而過，但他剛邁出ｒeａd.９９csw.com兩三步，突然停下。

「未必就是有嫌疑。只是排除了所有可能性以後，就只剩他們了。」

上村問道，臉上帶著讓人不舒服的笑容。光平到桌子旁邊過目了一遍所有的照片。十二人中有十個是男人，然後是兩個年齡在二十前後的女人，都是美人。

他看了看手錶，低聲咒罵了幾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廣美的房間在三樓，在這種狀況下，還是走樓梯比較快。

而在花瓣的中心，躺著一個人。身著黑色襯衫夾克的背上，流淌著她漆黑的秀髮。要關上的電梯門撞到她的腳又再次打開，就這樣重複著開關的動作。

女人的臉轉向光平，顫抖的嘴唇說了些什麼。但是光平根本聽不清她在說的話。

光平立刻看向電梯指示燈，指示燈一直顯示電梯停在六樓。那兒出事了——光平的直覺告訴自己。

「你們去找過他了吧？還詢問了他的不在場證明。」他問道。

上村走近一張無人使用的檯球桌，從年輕警察那取來幾張紙片，像抓撲克牌似地搖了搖后，排到了桌上。全是名片大小的黑白照片，一共十二張。

光平點頭。「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些自信的，特別是擅長記住別人的臉。我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你的嘴臉了。」

大約七點二十分，光平到達廣美的公寓前。附近沒九九藏書有商店，感覺黑暗中只有這棟灰色的建築物若隱若現。在大街上可以看到每個房間的窗戶，卻沒幾個窗戶透露出燈光，也許是因為這棟公寓獨身者比較多吧。

「當然了。」

上村搖了搖夾著香煙的右手。

上村拿出一根MILDSEVEN點上，吸上一口后開始說明，「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松木先生之前工作的公司里，和他在同一職場的同事。」

向管理室門前直走，在走廊盡頭向左拐就可以看到電梯。但是光平到達一樓事，電梯的門是關著的，表示樓層的指示燈顯示電梯剛剛從一樓出發。看來他在目送那個男人的時候，電梯跑了。

電梯先是在三樓停下，過了一陣子，又開始向上移動。經過四，五樓，就這樣停在了六樓。

從樓梯方向傳來一陣年輕女性的慘叫聲，好像是從樓上傳來的。

自光平發現松木的屍體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他在「青木」的三樓看收銀台時，許久未露面的上村警察和年輕跟班警察出現了。

「找廣美嗎？她已經回去了。」

「武宮那邊怎麼樣啦？」

「看看有沒見過的臉？」

上村警察給了年輕警察遞了一個眼神，讓他把排在檯球桌上的照片收好。後者把十二張照片整齊地疊好，塞進藍色襯衫的內口袋裡面。

他沖向六樓，一步兩三階地飛奔上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