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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張恨水的詠史詩

四十八、張恨水的詠史詩

「江東名士渾如醉」,說的是東晉偏安江南的一段史實。
爭道雄才一槊橫,幾時曾到岳家兵?
中原豪傑無頭斷,遜國君臣肯膝行。
盜寇可憐侵卧塌,管弦猶自遍春城。
書生漫作長沙哭,只有龍泉管不平。
「壁上諸侯笑不前」,典出《漢書·項羽傳》九_九_藏_書。項羽抗擊秦兵于鉅鹿,「諸侯皆作壁上觀」。此句乃是借古喻今,喻軍閥割據,不肯出兵抗日。
「五胡亂華」,晉室南遷,時人有「過江名士多如鯽,唯有王敦是可兒」的詩句。蓋那些名士到了江南仍然只知享樂,認為不理「俗務」,才算「高雅」也。在抗戰前夕,甚至在其後的抗戰期間,這些類似東晉的「江東名士」也是不少的。
山河脫幅三千里,兄弟鬩牆二十年。
豈是藩籬原易撤,本來萁豆太相煎。
江東名士渾如醉,壁上諸侯笑不前。
猶嘆葯爐茶灶畔,有人高比趙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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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屯田」指漢代名將趙充國,以屯田之策,寓兵於農,安定邊疆。但詩中的「有人高比趙屯九*九*藏*書田」則是反諷浯,諷當局「安內攘外」的政策的。「葯爐茶灶」意指國難深重,國家已像個不能離開藥爐的病人了,而當局猶屯重兵于西北以監視延安,故詩人有「猶嘆葯爐茶灶畔,有人高比趙屯田」之嘆。
有人認為張恨水的回目雖然做得不錯,但究嫌淺露,意境不高,若與古今名聯並列,難稱上乘之作。此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恨水的回目是題通俗小說的,自然也只能以九*九*藏*書通俗為主,若以此而論其「聯語之才」,則實是「才未盡也」!我覺得最能代表他這方面的功力的應是他在抗戰前夕所作的律詩《詠史》四首。題為「詠史」,其實則是「借古喻今」,說的都是「時事」。不但在內容方面渾灝流轉,寄託遙深;在對仗的技巧方面,也是極其工整自然的。律詩之「聯」雖不同於對聯之「聯」,但在「對仗」所需的「基本功」方面,則是相同的。限於篇幅,錄兩首以見一https://read.99csw•com斑。
首聯用曹操「橫槊賦詩」的典故,意指雖然有人像曹操那般以「雄才」自命,但我輩小民幾時才盼得「岳家兵」的到來呢?
張恨水寫此詩時,日寇已侵佔了東三省,華北亦已成立了所謂「冀察政務委員會」的偽政權,但國難當頭,當時的國民黨政權仍力主「先安內而後攘外」,大打內戰。這是「山河脫幅」、「兄弟鬩牆」、「藩籬易撤」、「萁豆相煎」等句的「本事」。
張恨水另一首《詠史》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