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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訪黑醫窩點 第五節 醫改怪胎:民營醫院

第四章 暗訪黑醫窩點

第五節 醫改怪胎:民營醫院

我不知道效果是否好。
為什麼會出現民營醫院這個「怪胎」?如何治理民營醫院?專家說,相關部門制定了《全國誠信民營醫院十條準則》,希望民營醫院都能講誠信,講廉潔,講道德,講自律。
莆田人製造的藥物幾乎都是自己冠以特效藥的名稱,在自己的醫院出售,由自己的醫生開處方。這些藥物在外面見不到,你根本就無法參考。你問為什麼這些藥物這麼貴?他們回答這是自己研製的特效藥。你問檢查費為什麼這麼貴?他們說醫院的器械是羅馬尼亞斯里蘭卡阿爾巴尼亞進口的,別的醫院沒有這些尖端設備。
這位有正義感的莆田老闆說,絕大多數民營醫院都是依靠坑蒙拐騙起家的。
那時候,我想,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揭穿這些黑醫院的騙人把戲,一定要讓每個人不再像我當初那樣上當受騙,不再像我當初那樣懷著極大的恐懼與子虛烏有的死亡搏鬥。進了這些黑醫院的每個人,要麼花費一大筆錢,要麼就帶上極大的心理負擔。這些黑醫院壞透了,渾身流著骯髒的膿水,散發著惡臭,壞得身上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
一些了解醫藥行業的人對我說,有些莆田人幾年前開始涉足醫藥製造行業,他們攫取了更大的利潤。
我在莆田採訪的時候,有一次遇到了一位開酒店的男子。他曾經做過多年的醫藥行業,後來覺得自己「良心發現」,想做正經生意,就不再從事醫藥行業。然而,他對醫療行業的內幕了解頗深。
這些依靠坑蒙拐騙的小醫院有了原始積累后,就開始進軍公立醫院。
正在交談時,門外進來一名女子。那個女子穿著時尚,長相漂亮,卻滿臉愁容。後來我想,她可能是一個妓|女。妓|女看到我,就大大方方地站在一邊,絲毫也沒有避諱。老者讓我脫下褲子,我當時很難為情,因為身邊有一個女人,而老者說:「這是科學啊,在科學的面前是不能有絲毫害羞的。」我那時候很傻,聽著老者聖人一樣滿含哲理的話,更加相信了他醫術高明。可是,看著妓|女,我還是很難為情。後來,妓|女背過身去,我才脫下褲子,老者看了一眼就說:「哎呀,很嚴重啊,很多種性病啊,如果不趕快治療,你活不過半年了。」他說出了好幾種性病的名字。這些名字我在那本書中都見到過。
有一次,來到了一個城市裡,我按照報紙上的廣告,找到了一家性病專科醫院。接診的是一個30多歲的女子,皮膚曬得黝黑,手掌粗糙,就像海邊的漁民一樣。她要看我的下身,我很不好意思。她說:「在醫生面前不要害羞,醫生是救死扶傷的人。」我只能聽從了她的話。她看后照樣說我患了很多種疾病,需要趕快治療,而治療費也是上萬元。當時,我抱定主意,不治了,死就死吧。我出門的時候,這名女醫生拉住了我,她要讓我交100元的診療費。我說:「你又沒有治療,交什麼錢?」她說:「我們這行的規矩,看了就必須交錢,不能讓我們白看。」沒辦法,我給了她10元錢,她一直在嘟嘟囔囔,說我不像男子漢,一點也不大read.99csw.com方。
怎麼辦?治療吧,那時候的性病動輒就要上萬元;不治療吧,生命只能維持幾個月。我陷入了極大的矛盾中。
老者先給我號脈。他像高僧入定一樣眼睛微眯,臉上風平浪靜。少頃,他睜開眼睛說:「你得了很嚴重的性病。」我當時差點嚇死,這種見不得人的骯髒的疾病,怎麼就讓我碰上了?老者問:「你最近是不是身體消瘦,食欲不振?」我趕緊點點頭,我膽怯而虔誠地望著他,就像少女望著佈道的神父一樣。
還有人不滿足。
然而,總是有人不斷地走進他們的醫院,總是有人不斷地給他們送錢。他們的實力還在擴大。後來,他們開始創辦醫藥集團。這個集團下面的醫院都有一些大同小異的名字:男性專科醫院,女子醫院,皮膚病醫院,不孕不育醫院,整形美容醫院。還有一些名字聽起來充滿了愛心的醫院,比如什麼博,什麼新,什麼仁……為了讓更多人相信他們的實力,這些醫院往往號稱香港某某醫院的分院,全國某某機構指定醫院,但他們就是不說自己是莆田人辦的醫院、從小診所發展起來的醫院。
回家后,我把一點點顆粒狀的藥物倒入臉盆,加上水,盆中的水立即變成了紫色。我突然想,這不就是高錳酸鉀嗎?上中學的時候,我喜歡做各種實驗,所以對實驗室的常用藥物很熟悉。而高錳酸鉀,在藥店里兩元錢可以買一瓶。老者和小年輕給我的這指甲蓋大小的高錳酸鉀,只能值一毛錢,而他們要了我100元。如果我按照他們的要求,給他們12000元,估計他們就會給我一瓶高錳酸鉀,而這一瓶高錳酸鉀,市面上只賣兩元錢。
那時候的報紙上有很多治療性病的廣告,公共廁所的牆上也貼滿了這樣內容的牛皮癬。我想,可能這個世界上還有和我得了一樣疾病的人,可是我又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他和他交流。無中生有的疾病像一個無所不在如影隨形的魔鬼,而我只能一個人和它作戰。
那時候人們普遍對軍醫很神秘,他們就號稱老軍醫,有著多年治療性病的經驗。很多患了性病或者懷疑自己有性病的人趨之若鶩。他們先和你套近乎,詢問你的家庭收入等等情況,如果你沒有結婚,他們就將簡單的尿路感染說成不孕症的前兆;如果你結婚了,他們又會說是艾滋病的前兆。他們毫不負責任地,故意加重你的心理負擔,讓你大把大把掏錢買葯。那時候性病剛剛死灰復燃,而此前的幾十年,中國這片土地上,梅毒花柳病等性病絕跡,老軍醫又如何能夠接觸性病?如果真是艾滋病,他們又如何能夠治愈?
醫托產生的根源是,普通老百姓認為公立醫院收費高昂一些。為了少掏錢看好病,患者來到私立醫院,沒想到在私立醫院掏了更多的錢,而疾病根本不能得到治愈,反而耽擱了病情。多年來的醫療機構改革,最終落到了這樣慘痛的結局,這是讓人痛徹心扉的悲哀。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一位開了多年小醫院,而現在成了民營醫院read.99csw.com副院長的人說,那時候的人很好騙,因為他們相信電視上說的。他們就在電視上加大宣傳。電視台從來不會審查醫院的資格和信息是否虛假,只要給錢,讓他們播放什麼,他們就播放什麼。那時候的報紙也是一樣,翻開報紙,下半個版面全是性病廣告。這些廣告都是他們這些民營醫院登載的。那時候的人信息不發達,也很少人有電腦,對性病沒有多少了解,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一個簡單的性病,沒有一萬元是不能治愈的。而一萬元,就會讓很多人傾家蕩產。
在沒有做記者之前,我在政府機關上班,那時候每月都有跟著領導出差的機會,去長三角珠三角,去東北和西南,去很多經濟發達的大城市,馬不停蹄,招商引資。
小年輕拉開裏面桌子的一個抽斗,取出一個小瓶子,從瓶子里倒出了一點點紫色顆粒狀的藥物,包在紙片里,交給了我,他說:「早晚各一次,清洗下身,三天後再來檢查。」
我抱著必死的信念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大街上陽光明媚,行人如梭,充滿了市井氣息。生活這麼美好,而我卻要走了,走就走吧,人總有一死,早走晚走又有什麼區別?現在,我只願過好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幾個月。
此後,我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大聲說話,大口喝酒;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就大聲唱歌;走路的時候,腳步聲也很響,我要咚咚咚地一步步把死亡趕到牆角,趕得它無路可逃。死亡是我的敵人,我先在氣勢上壓倒了它,它還有什麼可怕的?應該是它害怕我。
上面寫到的那位不開醫院開酒店的莆田人告訴我說,很多莆田人掛靠公立醫院的時候,為了創造更高的利潤,見誰說誰有性病,見誰說誰有不孕症。我問:「為什麼公立醫院不管?公立醫院難道就不害怕敗壞了他們的名聲?」
我沒有用高錳酸鉀,也沒有再去那家市區的中醫醫院性病科;但是,老者的話卻給我帶來極大的恐懼。他說我得了很多種性病,活不過半年,這些話像一枚燒紅的鐵釘,揳入了我的心中和肉體里,讓我不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驚惶萬狀,大汗淋漓。儘管這個老者用高錳酸鉀來騙錢,可是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那時候,很多人還熱衷於夜晚聽電台廣播,電台廣播都有一個節目叫「午夜悄悄話」,那就成了這些小醫院的天下。不明真相的聽眾打進電話,主持人——其實就是這些醫院的醫生替你分析病情,然後讓你坐什麼什麼車,到哪裡哪裡找著名專家確診,而所謂的著名專家,其實就是他自己。
那時候的我很傻很天真,每到一地,照顧領導休息后,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一池溫水,浸泡其中,暖暖的水溫讓身體的每個毛孔都打開了,感覺自己像一片羽毛一樣飄蕩在這座陌生城市的上空,又像一片樹葉一樣隨風蕩漾無拘無束。我常常就這樣躺在浴缸中浸泡很長時間,有時候手中還會拿著一本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到了後半夜,水溫下降,我才會醒來。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浴缸不幹凈,我根本就沒有防範意識。
九-九-藏-書些年裡,性病開始出現,艾滋病也第一次出現在了鉛字中。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患有這些疾病在人們的意識里是「臟病」的患者,都感到無顏面對所有人。他們不敢去正規公立醫院求診,擔心在那裡遇到熟人,所以他們只能選擇這些開在隱秘角落裡的小診所或者外地小醫院的性病科室。所以,這些莆田人從來就不缺生意。
早些年,醫藥市場訂貨會和醫療器械訂貨會每年春節過後,都會在莆田市秀嶼區東庄鎮舉辦。莆田人重鄉土觀念和民風民俗,春節時期都會回家團聚,醫療商家就盯准了這個時機,向莆田人推銷自己的產品。精明的莆田人看到了醫療市場這一塊商機。他們開醫院的同時,也開始涉足醫藥行業和醫療器械行業。
老者對那個小年輕說:「那就先開100元錢的葯。」
那年的整個夏天我都陷在極大的恐懼中,我常常在噩夢中驚叫一聲醒過來,額頭上是密密的汗珠。我每到一地,就先在書店裡查找關於性病的書籍,我越對照越懷疑自己真的得了很多種性病,可能還有艾滋病。有時候一個人在衛生間,真想將下身割掉,天真地以為這樣做就將病灶去掉了。
為了吸引患者,他們在電視報紙上大打廣告,編造虛假信息。年齡大的醫生,就號稱北京醫科大學或者醫學研究會的專家、協和醫院的客座教授;年齡小的醫生,就說是從美國歐洲留學回來的國際頂尖人才、某方面的權威人士。這些醫院剛起步的時候,都是掛著「性病專科」、「婦科專家」、「不孕不育」的牌子,因為這幾種疾病最好蒙人,最容易騙錢。
那時候我一個月只有四五百元錢的工資,12000元對我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心中充滿了恐懼。我看到那名女子聽到老者的話時,也面露難色。
放下電話后,我一口氣跑到了郊外,跪倒在山坡上,淚流滿面,原來我就沒有病。溫暖的陽光,小鳥的呢喃,遠處的山巔,身邊的草地,甚至稜角分明的石頭,忙忙碌碌的螞蟻……這一切如此真切,又如此令我留戀。我深深地感覺到:活著,真好!
莆田人一定很不同意我的觀點,尤其是那些新一代的民營醫院的掌門人,人們傳統觀念中的「富二代」。他們含著金湯匙出生,擁有醫學背景和工商管理學歷。但是,我還是要說,民營醫院有著無法塗抹的原罪,即使現在,他們的收費還是高於公立醫院。
我說:「我只帶了100元錢。」那時候我經濟拮据,囊中羞澀,僅有的工資還要補貼家用,身上常常只裝二三十元,而裝上100元就有了富翁的感覺。
我了解到的醫托,都是在公立醫院向黑醫院拉客,沒有見過一例從黑醫院向公立醫院拉客的現象。
就像拍了三|級|片的那個著名演員一樣,她認為她自己現在漂白了。
醫藥價格從來沒有統一的標尺,它和別的商品不同。大蔥一斤兩元,二十元肯定就沒有人買;新書有定價,如果比定價還高几倍,你還願意買,你不是瘋子就是傻子。然而,醫藥沒有市場參考價,沒有統一定價,治療同一種疾病的藥物,多達成https://read.99csw.com百上千種,不同的醫生開具不同的藥物,其間的價格差距高達幾十倍上百倍。
二十年前左右,他們從稻田裡走上來,洗乾淨腿上的泥巴,穿著西裝,一路北上,來到城市,首先選擇一家街面的店鋪,作為診所,然後再臨時聘請醫生。他們只會種田,不會行醫。那時候流落江湖的醫生普遍醫術較差,要麼是街口賣狗皮膏藥大力丸的,要麼是特殊年代的赤腳醫生,還有些是自費上大學而沒有分配到工作的人。正規的公立醫院會定期淘汰一批醫療設備,他們再以極低的價格購買,繼續使用。
福建莆田有一個秀嶼區,據說每年的醫藥品醫藥器械訂貨會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舉行,為什麼?因為秀嶼區的人在全國各省市開辦了上萬家與醫療行業有關的企業。秀嶼區有一個地方叫東庄,聽說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外地開辦民營醫院,有的是兄弟幾人,一人在一個城市開辦一家醫院。據說,全國80%以上的民營醫院都是由東庄人創辦的,而東庄開辦的民營醫院和相關企業所創造的利潤,超過西部某邊遠省份。
老者就問:「你有多少錢?」
奇怪的是,過了一段時間,好像下面沒有異樣的感覺了,而我居然體重增加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莆田人的生意也一直做得很成功。他們的財富像滾雪球一樣,不斷壯大;他們的經營規模也在不斷壯大;他們開始承包一些效益不好的醫院,在短短的時間里就取得了豐碩的利潤。而以前這些醫院效益不好,一般都是因為開辦的是傳統科室(內外兒婦)和收費低廉。而莆田人接手后,還是依靠性病和不孕症打天下,打下了一片燦爛江山。
穿上褲子后,我小心地問老者:「要治療好,需要多少錢?」老者說:「如果你一次性治愈的話,需要12000元;如果分期治療的話,第一個療程8000元,第二個療程8000元。當然,一次性治愈最合算。」
我在書上查找到,有性病和艾滋病的人是不能獻血的,這樣的血液不健康。有一次,經過了一座城市的廣場,我專門走上獻血車,護士化驗后,就抽取了血液,並把他們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我。一個月後,我打電話過去,她們說我的血液完全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醫藥和我在《暗訪黑工窩點》中寫到的化妝品一樣,沒有一個價格尺度可以參考。
而那些黑醫院,都自稱民營醫院。
那時候承包公立醫院的科室很容易,只要交錢,就能租到科室。而公立醫院也樂於將那些聽起來很髒的科室承包給這些莆田人。這些科室往往是性病科、皮膚科、婦科等等。這些精明的莆田人背靠大樹好乘涼,登堂入室,游擊隊變成了正規軍,而患者更會相信,他們的收入更會增高。他們對外宣稱是某某公立醫院,其實和某某公立醫院沒有任何關係。這就如同我在公安局的樓下租一間門店開包子鋪。我也可以對外號稱我是公安局的人,我們的包子是公安局的包子。
我現在還記得那家性病科室是在一個很小的房間里,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面容清癯,看起來醫術高深;一九*九*藏*書個小年輕,又瘦又小,眼睛骨碌碌亂轉。他們都說著普通話,而我們那裡的醫生都說著本地方言。說著方言的我們對那些來自南方的說著醋溜普通話的人有一種天生的敬畏。他們來自繁華的地方,他們見多識廣,他們是財富的象徵。
對照著相關書籍中的描述,我懷疑自己得了什麼很嚴重的性病。這種心理的疾病恐慌讓我常常夜不能寐。我茶飯不思,迅速消瘦,做事恍恍惚惚。有一天晚上,我在電視上看到本市中醫醫院有性病科,專治各種性病。我想,我可能得了很嚴重的性病,乾脆去那裡看看。
莆田人開辦的民營醫院經歷了三個階段。街頭小診所是第一階段,掛靠公立醫院是第二階段,獨立辦院是第三階段。
就在我走出這家醫院大門的時候,一個30多歲的女人眼圈紅腫,拽著一個老頭兒的手走進來了。老頭兒滿臉尷尬。我想,可能這個女子有了性病,是那個老頭兒傳染的。
有了店面,有了人員,有了設備,醫院就開張了。這樣的一家醫院,投資一萬元就具有相當的規模。
有一次,我回到縣城,感覺到下身有些疼痛,就趕快翻書查看,懷疑自己得了性病。那時候,我不好意思去公立醫院,也不知道公立醫院里是否有治療這個部位的科室。我覺得這種疾病見不得人,又不知道如何求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說:「那時候的人們普遍對性病缺乏認識,以為治愈性病就需要上萬元。再說,公立醫院院長在性病科室入股,收入越多,分紅越多。他對性病科室的亂收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來這些醫院求診的患者,女性多於男性,因為女性更容易聽信別人的說詞,女性更沒有戒備心。而婦科病更是一種常見的病症,但在這些民營醫院的口中卻被說得異常嚴重。
在我做了記者后,我有機會採訪這些開辦醫院的莆田人,就連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當時是依靠坑蒙拐騙起家的,「但是,我們現在合法經營,我們為國家創造稅收利潤。」
在不同的城市裡,都有大大小小的民營醫院,他們名稱不同,註冊不同,經理不同,醫生不同,然而他們的背後都站立著一個相同的人。這個人的名字並不會出現在工商營業執照中,也不會出現在對外宣傳的任何資料中,而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老闆和經理。他是一名莆田人。
而患者更不會相信,公立醫院也會騙人。
如果在這個地方,生意做得很好,他們就擴大經營;如果生意不好,他們就換個地方,重開舊業。總有一款老實人適合你,總有一個地方適合行騙。
到了這個時候,從小診所起家,依靠坑蒙拐騙發家的莆田人,到現在已經成了集團經營,他富可敵國。
然而,儘管他們創辦了醫院,躋身於民營企業家行列,但是,就我所接觸到的民營醫院,還是以騙錢為目的。他們就像西裝革履的小偷,去出席貴族的晚宴,一不留神就會把餐、紙勺、子叉子裝進西服口袋裡。闊綽后的他們依然保留著小偷小摸的習慣,而且這個習慣一直無法更改。
私立醫院,現在被稱為民營醫院,說到民營醫院,就不能不說到莆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