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意見，請你們聽聽，」雷毅突然開口，「我們可不可以做一個比較完整的調查程序？即調查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我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證明張先生不是兇手。」他轉向張甫明，「你昨晚對我說的話，有如醍醐灌頂，現在讓我來替你脫罪吧。」他拋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如果真的是他乾的，他還會把兇槍放在自己房間嗎？」雷毅疑惑地插話。

所有人再度聚集於客廳。

「張先生，你不是在睡覺嗎？」阪井諷刺地問。

張甫明憤憤地說：「你這傢伙未免也太會聯想，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反正我都實話實說了，我真的沒有殺人！」

「你們瘋了嗎？」唐組長咆哮：「人證物證罪證確鑿，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何必再小題大作、勞師動眾？」

「他說的是真的嗎？」王組長問女僕。

「胡扯！你最好實話實說，省得麻煩！」唐組長齜牙咧嘴地恐嚇。

唐組長面露冷笑轉頭對張甫明說：「事實勝於雄辯，我想這件案子已經破了。」

唐組長愣ｒｅad•9９csw.cｏm了一下，一時分辨不出是誰在說話。

王組長愣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我明白。」

阪井也開口了：「其實我也這麽認為，我覺得該調查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這樣對張先生來說公平些。」

「這很難講，你信不信有的人就是會這麽做。怎樣？誰跟我去搜？」

不知不覺，由唐組長、阪井、王組長三人組成的調查小組接掌偵查工作，眾人好像也認為理所當然。

一旁兩人趕忙望過去，只見唐組長從拉開的衣櫃抽屜，緩緩拿出一把裝有滅音器的黑色手槍。

「什麽叫罪證確鑿？」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說道。

「我們在死者手中發現這張紙條，應該可以確定是他死前寫的，」王組長打開字條，展示給嫌疑犯看。「你怎麽解釋？」

夏瑀向若平拋了個勝利的眼神。他笑了，她也看不慣唐組長的獨裁專制。

張甫明嘴唇顫抖，結巴起來。「有、有這種事……」

唐組長再度咆哮：「荒謬！每一個人都要調查？像這個ｒｅad•9９ｃsw.cｏm人有動機嗎？」他指著若平，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根本是浪費時間！」

張甫明像搞不懂他背後意涵似地，蠕動著嘴唇沒有說話。

阪井、唐組長與張甫明三人上了樓。

「不可能！」張甫明的臉更蒼白了，他瞠目結舌道：「我、我根本沒連動都沒動過那個衣櫥啊！」

「我不想跟你辯了，要調查你們自己去調查，別把我算進去。」說完唐組長兩手交抱胸前，蜷曲到一旁角落的沙發。

「說實話對你有好處，」王組長告訴他。

唐組長按照王組長的建議，把所有人召集到客廳，不準任意離開。

「聽到敲門聲後你立刻打開門嗎？」提這問題的是雷毅。

「咱們一個一個來吧……」

唐組長、阪井輪流檢查手槍。

「我只能說我沒有殺人，」張甫明好像不顧一切如此說道，「不過我很感謝替我除掉江川的人，他恢復了我被踐踏的自尊，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無法解釋 ，我真的無法解釋。」他痛苦地望著地板，似乎沒有力氣再https://read.99csw.com做任何爭辯。

「咦……是的，幾乎是馬上。」

「警官先生，別忘了你們調查三人組的不在場證明，也是要提供出來。」雷毅一臉狡猾地提醒。

沉默地領路到房門口，房間主人用鑰匙開了門。三人進入。

所有人現在都聚集到一樓客廳。

「你、你這個女的……」唐組長氣急敗壞。

片刻之後，王組長帶著剛起床、臉色蒼白的張甫明進來；顯然他已經去看過屍體了。若平與雷毅也跟著來了。阪井已經向陳升呈要了死者手跡，逕自在一旁開始比對工作。

「林先生搞不好是為了要絕版書而跟江川發生爭執，進而殺了他也未可知。」雷毅揶揄地笑道。

「要搜就搜吧，我想是找不到的。」張甫明似乎想故作輕鬆，但一抹沉重的恐懼與憂慮仍然深植於他慘白的臉上。

「我在快十二點時的確有下樓來，本是要找江先生談事情，可是我敲門卻沒人應，門又鎖住了，只好再回房，我並沒有進入書房，這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阪井慢條斯理地拿九-九-藏-書出筆記本。

「障眼法！」唐組長叫道：「這傢伙狡猾得很，他知道自己會被懷疑，耍了這個詭計！女僕說有人敲她房門是吧？他只是想利用她來目擊他會面不成的事實，讓我們相信他說的話；其實在更早之前，他已經進了房間殺了人！」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站在一旁的女僕顫顫地插話。

「那就我跟你去吧，」阪井站起身。

不到幾分鐘後，刑事組長勝利地大叫一聲：「有了！」

不理會他的話，兩位偵探開始動作起來。

「這……我知道了，我說就是。」張甫明一臉覺悟的表情。

「少了一發子彈，最近發射過。應該是這把沒錯。」偵探下結論。

「好了，各位，」王組長出來打圓場，「就別爭了，我們詳細地調查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再做結論未遲。」

「請告訴我昨晚十一點以後你的行動，」王組長向張甫明問道。

事情好像已經成定局了。

經過偵探的筆跡檢驗額外加上江太太、陳升呈、唐組長、王組長甚至若平和夏瑀、雷毅九*九*藏*書等人的確認與意見，阪井沉重地宣布：「我百分之百肯定，這張紙上的筆跡，包括數字部分，是死者的筆跡無誤。」

「昨晚大概近十二點時，有人敲我的房門——我的房間在離書房不遠處——我打開門卻沒看到人，只看到遠遠地這位先生在書房前敲門。」

知道自己是頭號嫌犯，張甫明昨夜餐桌上的那種氣勢已經消失殆盡，現在的他比較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是的，先生，他敲門後，等了一會兒就離開。」

唐組長以翻箱倒櫃的氣勢進攻，阪井則以細密的動作檢查。

是夏瑀。她略帶挑釁地譏諷：「張先生有做硝煙反應證明他開過槍嗎？手槍上有他的指紋嗎？看你一副想置他於死地的樣子，搞不好是你把槍帶在身上，到他房裡搜索，再假裝發現那把槍而嫁禍給他，這麽說來你才是兇手呢！」

「我很早就睡了……」他遲疑了一下，思考著該如何回答，然後才丟出這句話。

唐組長再度開炮：「你無話可說了吧，各位，我建議去搜他的房間，如果能找到兇槍，那就罪證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