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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Walk in the Pool

六、Walk in the Pool

至少我能把這麼漂亮的胸部看個夠,就已經夠幸運的了。那一晚我沒睡好,滿腦子都在回想、那誘人的肉體,順便消滅了一個編隊的飛機聊以自|慰。但我知道,就算真麻再邀我去賓館,我也會說同樣的話,做同樣會後悔的事。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我的心跳旋即加速三倍。不是誇張,這可是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對方就像吃了一記重拳的拳擊手似的,搖晃著腳步,靠在一邊。阿大輕聲說:
阿大一邊在魚市打工一邊上夜校。他這麼辛苦,這點自由還是要給他的。阿潤小聲說:
阿潤的頭腦這麼聰明,為什麼總改不掉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跳出來當小丑的習慣呢?只見這小子搔搔劉海說:
「這把傘是站在那邊那個叫直人的人的……他說不用還也可以……」
「會被她用傘打的。」阿大說。阿潤說沒關係。
直人說:
就算運氣很好,能和不喜歡的人做一次,我想兩人也不會有什麼後續。不光要身體喜歡,更要內心喜歡的H才能帶來好滋味。別多想了,這都是長大以後的事情,十六歲只要有這個程度的覺悟就足夠了。
「其實那種壞脾氣很合我的胃口。」阿潤如是說。
溫柔是直人的優點之一。巴士站外面是混雜著沙土的豪雨,巴士站中的美少女亭亭玉立。這場景美得就像是一幅畫,無奈那女孩的性格就像惡魔一樣可怕。要想上前打招呼,那可需要莫大的勇氣。
那是青春的甜蜜的回憶。
真麻嫣然一笑道:
「水中步行就是我的康復運動。為了恢復手術失去的體力,我已經堅持了幾個月了,但現在不做也沒關係了。」
和女孩子一起保守秘密是件美事,雖然還不知道這秘密的具體內容。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為止,各種甜蜜的妄想幾乎擠破了我的腦袋。但妄想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牢靠,因為現實更為殘酷。但我活到現在,還沒接受過女孩子如此美妙的請求呢。
「只要是真麻姐,無論她傳染什麼病給我都無所謂啊。」
踩水公主就像從快遞員手中接過包裹似的,很隨意地收下了名片。然後她連看都不看,就當著男子的面把小小的名片撕成兩半、碎成四片,最後用力扯成了八瓣。
第二天是星期四,從早上開始就有要下雨的跡象。天空就像張陰陽臉,半邊晴空萬里,半邊陰雲密布。天氣預報說:晴,有時有雨,特大暴雨。我們約好了在月島站的檢票口見。真麻向我打招呼的時候,穿著一身雪白的無袖連衣裙,兩條粉|嫩的胳膊就像會發光一樣耀眼。
那三個傢伙站在十五米遠的安全地帶,在看我的好戲。踩水公主在遠處看是小美女,在近處看就是大美女,她的皮膚就像浸在牛奶里的玻璃一樣吹彈可破,而那雙美瞳亮麗得不禁讓人懷疑裏面是不是安裝了什麼特殊的LED裝置。
「澀谷。」
狹窄的小巷就像一座掛滿霓虹燈招牌的山谷,招牌上寫著一串串洋文。什麼White City、La Boh e me、Aland、Star Crescent,我就算神經再大條,這時也明白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澀谷周邊的坡道上開滿了Love Hotel(情人賓館)。
「求求你了。好嘛。這邊,這邊。」
濺到身上的時候感覺有點涼,又有些溫。有時候清爽滑膚,有時候又像果凍一樣很有彈性。真搞不清楚這池子里的水到底是液體還是固體。尤其是像現在這樣的盛夏時節,水中瀰漫著漂白粉的氣味,溫度也比平時要高,讓人感覺就像在透明的血液中游泳。
真麻兩手遮住小腹,彎下腰去撿腳下的連衣裙。
「太爽了!」
「而且再也沒有勇氣向喜歡的人告白了。」直人如是說。
「行啊。又不是什麼秘密。」
「明天再告訴你。要保密哦。」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我們四個就在這種環境里長大的,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說的話也越來越誇張。這就是充滿東京庶民區風味的對話,並不一定要用關西腔說才顯得搞笑。
「啊,你說剛才那事呀。在那種場合下絕不能給對方一絲希望,必須讓他徹底死心。不然後患無窮。」
「哲郎君,你帶了多少錢?」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容貌,這就和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出生的時代和健康的肉體一樣。但人卻可以在罵罵咧咧地抱怨自己被賜予的東西的同時,反覆自我安慰自我安慰,最後生存下去。這或許就是人生的玄妙之處吧。我是這麼想的。
我們幾個強忍著笑意,公主繃著一張撲克臉,如read.99csw.com果被她發現我們在笑,我們絕對沒好果子吃。她就像一把碰一下就會血流滿地的雙刃短刀,銷魂攝魄,但誰也沒有勇氣敢伸手觸碰。漂亮女孩在某種意義上等同於炸彈,不想死的話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是直人學校的制服。」
走到車站前那個巨型十字路口時,LED屏幕上正在播放黑人演歌歌手的MV,以及銀色混合動力車和節電量百分之五十超薄型Display的廣告。我們兩人登上了一段坡道,坡道頂端矗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著「道玄坂」三個字。傳說曾經有一個名叫大和田太郎道玄的山賊住在這附近,所以此地後來取名為「道玄坂」。在江戶時代,這一帶還是山賊出沒的深山老林呢。
「幾樓?」
「我們走吧,哲郎君。」
她從傘袋裡抽出嶄新的折傘說:
「我媽媽未雨綢繆,她在我的背包里會放了把折傘。我想可以把折傘借給她,但不知道該怎麼說。」
每次她都是一個人來,中間休息十五分鐘,練夠一小時后回家。如果我腦子早點開竅,就會趁她每次來練習時候,趁機提升一下好感度,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呢,可惜庶民出身的我根本就沒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人意料。話說某日回家的時候,我們在游泳館那排滿塑膠長凳的大廳里,親眼目睹了踩水公主那極其可怕的一面。
阿潤潛入水中,用力踢向泳池底部,來了一個漂亮的自由式。阿大划著蛙泳在後面追趕。兩人一前一後游著,看上去就像是虎鯨在追企鵝。身穿連身泳衣的直人把交換浸在池水中說:
最後還要說一句,夏天果然是最棒的。在游泳館里僅用一次三百五十日元的價格,我們就學到了一個無比單純的知識。我們的身體在冥冥之中與一個人有所牽連,最終兩人會用它來創造最美的幸福。無論她的性格有多爛,無論她的邀請有多輕率,無論她身上的傷痕有多可怕。只要你喜歡她,她就是你心目中最美的女孩。
那男人逃跑的樣子就像是架起飛的戰鬥機,而公主大人仍舊轉過身朝門口走去。我們四個坐在長椅上,開始對剛剛發生的意外幸災樂禍。他人的不幸果然是最有趣的話題。
「……請和我交換電郵信箱。」
閑話少說。在這回的故事中我是主角,講的是在我們四個的影響下,一個超級無敵美少女如何「淪落」成一「只」鄰家女孩的夏季故事。
「我不想聽這種話,就算是玩笑話,也不準再說了。」
我拿出三張一千日元的鈔票,她找了我六百日元。做這種事還要AA制,我還是生平第一次碰到。拿到鑰匙后,真麻就朝電梯走去。鏡面電梯門上倒映著兩個人,一個是緊張得快要嘔吐的我,一個是故作鎮定但臉色已經發青的真麻。電梯來了,我和她一人一邊鑽進了電梯。
真麻哭著把連衣裙套上肩膀。這時我的內心湧現出了強烈的悔意。為什麼後悔我不知道,只知道送上門的美味沒了,而且我還非常餓啊。唉,我好想H!
雨水將天空淹沒了,天空中落下一道白色的雨簾。我對真麻說:
「對不起,我要謝謝你。哲郎君,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只要提出這樣的要求,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同意的。但值得慶幸的是,我選擇了哲郎君。」
「那是對生病的人而言的。像真麻姐姐這樣身材超群的美女,應該不需要吧。」
換上長袖襯衫的直人說:
算了,臨了我不忘過過嘴癮說:
我轉頭去看水中步行專用的泳道。那姑娘扶著泳池的邊緣,提臀挺胸,在水中使勁地大步行走。浮在水面上的半個身子上下起伏,原本俏麗的臉龐在變得嚴肅后,反而給人一種嚇人的壓迫感。在這個其他人都是來玩水的夏日泳池中,只有她的臉上掛著彷彿在解數學難題一般的表情。
「我叫哲郎,那邊那三個和我一樣都在讀高一。你呢?」
「我明白了!當然可以!那我們兩個要做些什麼?」
「如果是我的話,再也不會來游泳館了。」阿大如是說。
「伸手。」
「這邊,這邊。」
「剛才你把男生給你的名片撕碎了呢。」
我這樣說著,於是四人站起來往外走。從游泳館到西仲通的停車場只有二十米左右,但這短短几步路卻淋得我們連內褲都濕透了。那感覺就像是在充滿汽車尾氣味兒的淋浴中奔跑。但騎上車后,在豪雨中飛馳的感覺卻讓人無比舒暢。防滑胎將路面上的積水一切兩斷,九_九_藏_書在雨中騎車要比游泳更帶勁。
「是啊,換成是我,遭到這麼大的打擊,恐怕一年半載都無法恢復。」
我們四個都是騎山地車來的。
在這五十米的路程中,我們兩人全身上下都被溫熱的雨水澆透了。我們互相指著對方哈哈大笑,甚至用肚子上的傷疤取樂。
「怎麼說?哲郎君,你先去洗洗吧。」
「大概五千日元吧。」
「你們看!是踩水公主!」
「你好,這是一把雨傘……」
我找了張沙發坐下,真麻坐在對面的床沿上。她的樣子就像是隨時都會跳起來似的。
「就這個房間吧。」
我壓低聲音說:
想要製造出甜蜜的回憶這種東西,絕不能少的就是一個少女。如果那個女孩既漂亮,身材又贊,那就更好了。真麻長著一張連電視和雜誌上也沒有過的俏臉,但在我們看來,這簡直就是上帝的惡作劇。這話是什麼意思呢?確切地說,她的美貌的確完美無缺,但那個性格(至少是一開始的性格)簡直是爛到家了。
大概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公主緩緩轉過身來,朝這邊瞪了一眼。阿潤悄聲說:
「房間都開了,你還要猶豫嗎?」
「明白了,我只是碰巧被你選上而已。」
「月島區民用游泳館里的貞子。」
情人賓館里的空調開得有些冷。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間接照明設備所發出的亮光,就像是日落十五分鐘后西方的天空。真麻突然把手伸到背後,解開了連衣裙上的搭扣。等她站起身時,白色連衣裙就像蛻皮一樣,嗖的一聲滑到了腳下。白色的內褲和文胸晃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她雙手交叉著放在小腹上,對我說:
「那我們就再來一次吧,大家猜拳,輸的人去送傘,順便問她要電郵信箱。」
「你追得上你就來呀!」
「我從醫生那裡聽說,利用水阻健身和普通的鍛煉不一樣。它施加在人身上的壓力剛剛好。所以水中步行是一種很好的鍛煉方式。」
那是第幾次去「向陽花」后發生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只有我和真麻兩個人走在他們的身後。我推著自行車,她撐著陽傘。那天她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一整天她都在觀察我們四個。在游泳池裡,她盯著我們四個的身體,挨個看了個遍,在吃文字燒的時候也一直都在觀察我們的手和臉。後來她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對我說:
阿潤放開雙手,踩著踏板高聲叫喊。遠處東京灣的上空浮雲散盡,露出了爽朗的晴空。橫射過來的日光,把雨滴照耀得像玻璃珠一樣閃閃發亮。雨滴砸在自行車和我們的身上,四散紛飛。
「要,要去買東西嗎?」
真麻的表情就像東京夏季的天空一樣說變就變。安心,開心,樂到極點,便展露出最美麗的笑顏。
「你帶傘了嗎?」
我朝那三個望了一眼,阿潤這小子在揮手示意:上啊,快上啊。
「沒有。」
「真麻姐為什麼總在練習水中步行呀?」
如此嬌美的身體呈現在眼前,我的小弟弟已經不爭氣地翹起了半分。畢竟我只有十六歲,這純粹是生理反應。但我的嘴巴卻無視下半身的任性,說道:
她沒有笑,也沒有生氣,只是用極為平常的表情注視著我說: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感到真麻四周的氣壓急劇降低。小店的一角似平馬上就要落下一場暴雨。
說完,她就把手從腹部拿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在停留她白色肚皮的中央。傷口的一段消失在內褲里側。真麻現在的的樣子,就像是一座完美的維納斯雕像。
「對不起!剛才看到您在這裏游泳。其實我以前就注意到您了,可以的話,能和您交換電郵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就請拿去吧。」
美少女板起臉說道。這下子,就算是月島第一秀才也為之色變。那天他再也沒開過口。
聖喬治高中的男子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竟惹得公主天顏震怒。
「六樓。」
她又拿出那種「必殺技」般的眼神對我說。
說這話時,我就像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水。手裡還拿著一把傻子都認識的黑色折傘,用近乎於弱智的口吻對巴士站里的公主說道:
「要,要,要到哪裡去啊?真麻姐。」
「手術的傷痕不用擋也可以。因為真麻姐的身體非常漂亮。其實我也非常想和你H,因為小弟弟已經支起了帳篷,所以我只能一直坐著。但是,你要做手術的事不能成為H的理由。如果今天我們在這裏H了,那明天不光是我,連他們三個也沒辦法和真九*九*藏*書麻繼續做朋友了。」
「今天本大爺饒不了你!你給我沉到水底去吧!」
至於這個夏天真麻有沒有再邀我去情人賓館,這是一個不能告訴你們的秘密。
泳池裡的水還真是神奇的玩意兒。
「今年寒假我要做一個非常危險的手術。術后我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如果你今天和我們之中任意一個H過,那明天該怎麼辦?大家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在泳池邊打招呼聊天嗎?和不喜歡的人H,如果以後又喜歡上他了,那該怎麼辦?」
聖喬治高中是私立學校中的名門。男生們身穿白色的敞領長袖襯衫配上格子西褲,能將有樂町線沿線的學|生|妹們迷得七葷八素。此時一個身穿聖喬治高中制服的男生正站在門口。他長得絕對帥氣,但不知為什麼卻緊張得不知所措。男生踟躕不前,似乎在確認那像舊式檢票口一樣的活動門,是否就是游泳館的出入口。
在阿潤的提議下,我們開始討論今年的Summer Plan。會議的重點還是老一套,要怎麼做才能騙過家裡人,到四處玩耍過夜。
戴著近視眼專用護目鏡的阿潤對我說,我抬頭望向對面的泳道。泳地中央設置了游泳專用泳道。我們幾個身處自由游泳區,剩下的一半是戲水自由區和水中步行泳道。
「因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無論是性格還是身體。看起來都是最普通的。」
「算了,濕就濕了,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你們幾個方便,洗完澡就直接吃飯。我在睡前還必須做完夜校的功課。」
阿大扒了一大塊烤好的明太子芝士文字燒,塞進嘴裏。他那吃相就像條拖網漁船。
從月島站出口到區民游泳館只有五十米的距離。如果是奧運會選手,大概只要跑五秒鐘。但現在淋浴已經變得無所謂了,我們手牽手走進雨中。阿大、直人和阿潤肯定已經泡在青色的泳池裡了,心中暢想著和美少女說話時的幸福場景。這三個天真的傻瓜。
「是啊,那表情就好像在面對生存大挑戰似的。」
這之後不管我怎麼問,她都沒有告訴我明確的目的。從月島到澀谷只要二十分鐘。我們搭乘有樂町線,換乘半藏門線,走出澀谷站。來到地面,戶外的街景就像是夏日的海灘一樣。哇,衣著暴露、穿著泳裝一樣的衣服在大街上行走的女人,簡直要用「群」來數。就連四周的氣味也像極了海邊小屋更衣室里的味道。
本來我們就約好了,離開澀谷后還要去游泳館,所以兩人都帶著泳裝。在月島到站下車,登上通往地面的台階后,空氣中傳來了雨水的氣味,那是塵土與水泥被濡濕的氣味,那是月島夏季的氣味。
這時,踩水公主換上了一身白色連衣裙,戴著白色寬檐遮陽帽,從館內走了出來。哇,白色戀人。簡直就像可爾必思廣告里的代言少女。男子看到公主后,連忙遞出一張小卡片。那是在私立學校間很流行的交際名片,上面寫著持有者的姓名、住址和聯繫方式。或許是太緊張的緣故,男子的嗓門很大。
「是嗎?任誰也會有一兩個難言之隱吧。」
真麻一直注視著我的眼睛,她笑笑說。
真麻按下其中一個房間屏幕下的按鈕。那房間是巴厘風格的家居裝飾。
「就算過去了又怎麼樣?」阿大對直人說,他跨下那輛淡藍色的自行車是他父親送給他的「遺物」。
真麻在昏暗的大廳里朝我伸出了手。我看見她手腕內側粉|嫩的肌膚,不禁感覺呼吸急促。
「我的天,這麼大的雨,怎麼回家啊?」阿大說。
什麼情況?!我滿臉都是被驚到的表情。
不愧是情場上歷練過的猛士。如果有女孩子送名片給我,恐怕不管是誰我都會照單全收吧。
「我還真不習慣向男人借東西,但你特意送過來了,我也不好拒絕。」
「你們還記得理香琳吧?那時候我們在澀谷,依次上前向女孩搭訕。」
「好可怕。長得這麼可愛,卻沒想到跟鬼似的。」
「反正不是為了減肥。到底為什麼,不告訴你。」
「快去吧,騎自行車的王子殿下。」
「這件事我只能拜託哲郎君了,你要對他們保密哦。好不好嘛?」
她一臉奇怪地盯著我,肯定以為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男生的話有些莫名其妙吧,我撓撓頭鼓起勇氣說:
我很清楚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此時稍加抵抗,恐怕就會錯失良機。之所以拖著兩條腿跟著她走,或許是潛意識中的那個期待實在太過誘人的緣故吧。
我們怎麼可能忘記這出生以來最丟人的回憶呢?我和阿大支支九_九_藏_書吾吾地回答記得。
不知是不是太可怕的緣故,我竟然脫口而出:
「阿大太花心了。明明和夕菜小姐一起住。還要色迷迷地去看別的女孩。」
「那女孩每次來練習,就像是在修行一樣。」
某天,阿大提出了這個問題。她喝了一口汽水回答說:
「這邊,這邊。」
「剛才我在水裡看到她那條筆直粉|嫩的玉腿了。尤其是大腿朝胸部靠攏時那個圓潤的曲線,簡直……」
大概討論了二十分鐘左右吧。門口的人越來越多,人家都複試這碧波蕩漾的泳池,發愁興嘆。雨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樣子,但空調製冷的效果卻越來越差,屋裡變得極為悶熱。
「拿好,還給你。我沒有和任何人交往的打算。好了,快滾開,給本小姐讓路。」
如果人類可以選擇的話,無論變成帥哥還是擁有九頭身的完美身材,只要過一天就會覺得稀鬆平常。
可愛女孩低頭哀求時那種惹人憐愛的目光,簡直有著必殺技般的威力!充滿哀怨的視線就像激光一樣可以貫穿天地。我被打中了!不行了!等我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早已說出:
「不是去買東西。」
我們又穿過了N個信號燈。真麻繼續拉著我的手說:
我在回憶錢包有多瘦,想好了便說。
輪到我了,就在我要發表犀利言論的那一剎那,天空中的雲彩就像漏了一個大口子,雨水嘩啦啦地傾瀉而下,把游泳池澆了個透。我們透過窗戶往外看,那雨下得簡直就像一道瀑布。空中飄散的不是雨滴,而是雨水連成的半透明水幕。聽說今年夏天經常會下局部暴雨。同樣是在東京,明明鄰近的江東區艷陽高照,而中央區卻大雨傾盆。下雨時能見度極低,甚至看不清馬路對面的高樓。
「那就AA吧,哲郎你出兩千四百日元。」
「為什麼你會選擇我?」我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冷靜。
「給你,雨傘。不用還我了,快去吧。」
說著她便接過黑色三段式折傘,點了點頭說:
她毫不掩飾地從帆布包里取出一本雜誌。封面上寫著「情人賓館特集」。
阿大說的沒錯,真麻的身材非常好。不像那些雜誌上的偶像明星,為了低級趣味而特意整出一對與清純形象不符的大胸。小蠻腰配上細長的手腳,就像動畫片里的女主角。我說:
我先走進電梯,手指按在控制盤上問道。
阿潤壞笑著扶了一下眼鏡。就算是在這種下雨天,他也不改愛捉弄人的習慣。
她嘻嘻一笑看著我說:
我不清楚什麼是巴厘風還是籬笆風,但那張四角是木雕柱子的大床和藤編沙發什麼的,讓人想到了避暑山庄。牆壁上那面具甚至有些可怕。真麻避開我的視線,問道:
這是我第一次來情人賓館。
「在哪兒?在哪兒?」
唉,游泳館雖然很豪華,卻也只是區級的。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覺得要是能住在中央區該多好啊。話雖如此,但這座游泳池帶給我的回憶,在我人生的十六個夏天中是無與倫比的。
於是我們掉頭拐向清澄道,而並非隅田川沿岸。寬闊的步道上無人行走,我們放開膽子驅車四竄。雨水已經佔領了我們每一寸肌膚,就連肺里也沒放過。
「踩水公主又來了哦。」
真麻越說越快,身子也激動得微微顫抖。但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直視我的雙眼。她也有害怕的時候。她害怕把這可怕的傷口給人看,她害怕我會因此而拒絕她。看來,無論多美麗的人都會產生同樣的恐懼感。畢竟,在我的面前將自己暴露無遺,暴露的不光是身體,還有內心。
「好吧,反正剛在池子里玩過水,跟淋濕了沒什麼兩樣。」
昏暗的大堂壁面上鑲嵌著三十二塊電子屏幕。每一塊屏幕代表一個賓館房間。只有空的房間電子屏幕上才有畫面出現。現在是周四下午兩點,三十二塊屏幕中已經有二十塊顯示有客租用,想不到大家如此「性」情高漲。
「她被你看多了,搞不好會懷孕的。其實直人擔心的是這點。適可而止哦,別讓救生員盯上了。」
阿大這隻哥斯拉從水下浮了上來。為了能看清公主殿下的尊榮,他還特意除下了護目鏡。
「這麼爽,不如我們騎遠點怎麼樣?」
「喂,明天去游泳館之前,你能陪我一下嗎?」
在回家的地鐵中,我們的手一直緊緊地握在一起。我們都不再緊張,這是讓人感到溫馨的Body Touch。這種感覺很像大人,我在心中對自己說了無數遍,你這樣做是對的。不這麼想我會不平衡,畢竟我所錯過的是一個超級無敵美少女的處|子之身https://read.99csw.com
「我讀高二,叫山尾真麻。這把傘下次去游泳館的時候還給你吧。」
阿大白天在築地的魚市裡上班,所以晚上的時間對他來說非常緊張。
說這話的直人身穿像奧運選手一樣的連身泳裝,游泳館的屋頂在天晴時就會打開,日光筆直的照射在水面上。直人患上的「維爾納氏症候群」是一種特殊的遺傳病,這種病對紫外線的抵抗力很差,同樣是十六歲,但直人的頭髮卻比兩年前更白也更耀眼了。
阿潤第一個發現了在巴士站里躲雨的公主。這小子不光腦袋,眼睛也很尖。他能比別人更快地發現重要的東西,這算是他的才能之一。
於是我們當場用手機藍牙交換了電郵信箱。在雨中等待的三人迎接我的歸來,就像迎接騎白馬的勇士一樣。這是理所當然的啦。
「我懂了,美少女還真不好當。其實,我有件事想拜託你,當然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其實這是採取按遊戲的懲罰項目……」
四人比了半天還沒分出勝負,接著又來了四回,最後一局裡只有我這個冤大頭出布,其餘三人都是冷酷無比的剪刀。唉,看來我天生就玩不過他們。上次為了結香同學也比過一次,我是屢戰屢敗。
「情人賓館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我們還沒有開始交往呢!」
我怎麼覺得,真麻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一種超脫感,她應該隱瞞了什麼才對。
「羅嗦,就算和夕菜一起住,我的男兒心可是自由的。看看美女什麼的你們就別多說了。」
「真麻姐,你是要帶我去情人賓館嗎?」
「哎?那制服?」
「謝謝你。我經常在月島游泳館里看見你們。你今年多大了?」
之後兩人就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走進了只租了兩個小時的房間。
她看看天,又看看我手裡的傘,聳聳肩笑了。我發覺微笑的女人更危險。
阿大漂浮在水面上的那堆肥肉因興奮而扭在了一起。
「沒錯,這附近應該有一家新開的才對。」
「所以我就做出了一個決定。如果能好好活下去,就一定要在十七歲時和男人完成我的初夜。十六歲或許還太早,十八歲才做總覺得有點傻。九月份我就要過生日了,所以我的十七歲就只剩下兩周。」
真麻的眼眶裡滲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這個夏天,我們四個的My boom是到月島體育廣場的二十五米泳池中嬉戲。對於囊中羞澀的高中生來說,這裏每人兩小時三百五十日元的價格十分實惠,所以我們幾乎每天都來。畢竟,高中生若是不打工的話,到了暑假就會很閑的。而且這座游游泳館的屋頂是可動式的,到了晴天就會自動打開,裏面的人抬頭就能望見一片片重量大概有上千噸的積雨雲從天空中飄過。我們可以一邊仰泳一邊追趕這天空中的雲彩,因此這短短二十五米距離所帶來的樂趣是無可替代的。
真麻搖搖頭。
「那我們只能當一回落湯雞了。」
這世上喜歡幸災樂禍的人還真不少啊。
「好像是。要不要過去看看?」
「只能等一會兒啦。不如就趁現在討論一下暑假計劃。」
從那天開始,我們每次去游泳的時候,都能和真麻聊上幾句。她雖然只比我們大一歲,卻給人一種大姐姐的感覺。尤其是當她得知直人患有早衰症后,就對直人分外情切。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養成了下午兩點左右,在大街小巷還沒被觀光客塞滿之前,躲到文字燒店裡休閑放鬆的好習慣。哪家店就不用說了,當然是門可羅雀的「向陽花」。
會說這種話的人只有阿潤。阿大的胃都笑疼了。我只有硬著頭皮,像赴刑場一樣走向雨中的巴士站。我關上檔位,推著自行車緩緩前進。
但我想特別申明的是,就是這樣一個任何人都觸手難及的無敵美少女,在和我們一起吃文字燒時,門牙上也會黏上海苔,無拘無束地哈哈大笑。那樣子和隨處可見的鄰家妹妹沒什麼兩樣。但在我們看來,卻比擺Pose時還要美上百倍。雖然真麻長了一張美神所賜的俏臉的確羡煞他人,但最後她的長相反而像贈品一樣不那麼重要了。
我有些猶豫。真麻的確美得讓人窒息,如果放棄了這次機會,這輩子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和這麼漂亮的人H了。但我看得出來,真麻她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來開房的。
「我先出布……石頭剪子布!」
「不過我也很高興你能選我。畢竟我也見過了真麻你的Nice Body。」
阿潤用手指著玻璃門入口,小聲地說。走出泳池后,我們幾個坐在長凳上,手裡都拿著葡萄口味的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