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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培育殺機的新居

第二章 培育殺機的新居

「什麼意思?」
「你也是為我出生的男人呀!」優子亦不無感動地說。
「不,夫人是我的青春偶像,雖然夫人否認這一點,但我肯定您就是那位在我學生時代眼睛中進入灰塵一籌莫展之時,替我清除掉灰塵的夢幻女人。」
「你弄錯了,那只是你自己那麼想。」
為什麼心情會變成這樣她自己也不清楚。人僧恨人,不一定非殺了他不可。恨得想殺和殺人是不同的兩個問題。作為人,任何人在某一時期都可能會有一、兩個恨得想殺的人。但絕大多數的人也都只是停留在恨得想殺的程度,而沒有把它賦之於行動。
儘管如此,她還沒有下決心離婚。也許還想努力用什麼辦法來恢復夫妻之間的關係。
「我喜歡大海。看到夜晚的大海,心情會平靜下來」
「我睡地板已經習慣了。」看來他大多數情況下是嫌鋪床收拾太麻煩,看著電視,困了就和衣而卧。
看起來明石不像有加害、猥褻優子的企圖。他確實是把優子奉若青春女神,堅信不疑地把優子輕率的多嘴認為是埋在她心靈深處的傾訴。確實在優子心靈的深處隱藏著秘密。但那是屬於和誰都不能講的秘密,明石決不會覺察到。
北崎優子直到最近還未意識到那就是殺機。
「我並不是綁架您。」
偏偏說與村岡發|生|關|系,這種訛詐借口也未免欺人太甚。就是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村岡一個,她也會拒絕,他是屬於優子最討厭的那種人。
一看表是清晨3點鐘。北崎一般星期五晚上不回家。但明天已和他約好去遠遊,也許已經回去了。最近他們的生活行同路人,所以即使回家晚,北崎也不會過問,現在回去還有機會。但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在優子的心裏滋長,她突然打消了殺害北崎的念頭。簡直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那充滿殺意、脹得幾乎要破裂的精神與肉體,突然一下子癟了下來。
「我們的錄像帶在哪兒?」優子不露聲色地探問道。
兩人都對從新婚初夜就體味到的這種感覺激動不已。雖然互相都感到對方在婚前就有過性經驗,但既然作為成年男女邂逅相逢並結成夫妻,那過去的一切也沒必要再去追究。這是他們在互相的緘默中達成的諒解。
北崎的生活越來越不規律,連家也不顧,蔑視妻子,只要自己合適,慾望一膨脹就向優子求歡。
「請等,等一下。」明石朝浴室跑去,從浴室方向傳來向浴盆蓄水的聲音。雖然裝有浴室設備,但從這所房子建好后就沒有用過,所以不知道能不能使用,連明石好像事前也沒有想到這些。
「我只是想讓夫人向我敞開心扉。夫人的心裏隱藏著重大秘密。以前曾經想向我袒露,但又關起門,憋在心裏,我想聽聽。」
根據驗屍結果推斷,作案時間是從21日凌晨2點到天亮之間,死因是由於鈍器擊打頭部引起的腦損傷,致使受害人當場死亡。
「夫人,添麻煩啦。」村岡圓滑地說。
因為是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殺死他非常容易。既可以在他的食物中投毒,也可以趁其熱睡時勒死他。但這樣做,優子首先就要被懷疑,受到制裁的應是北崎不是她優子。到最後如果是優子以殺夫罪不得不受到制裁,那就得不償失了。
「噢,是嗎。」
「你的肆意專斷真令人為難,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在幹什麼!」
「你不相信我嗎?」
「您醒啦?」明石覺察到優子的動靜睜開了眼。
優子向北崎提出離婚,北崎冷笑說:「我不打算和你離婚,你要是非離不可,拿5千萬日元的賠償費來!」
「是啊。」優子雖然面露苦笑,但還沒有完全從驚愕中恢復過來。她想通過完美的犯罪把丈夫從這個社會中清除出去,卻被別人搶了先。
「並不是不相信,你保管我擔心和其他錄像帶混在一起,求你了,放在我這裏。」
也許是洗澡驅除了緊張,一種和諧的氣氛在兩人心中蕩漾。
「恐怕和你沒關係吧?」
「我現在去自首。」
優子一下子怔住了,一種羞恥感使全身的血液湧上了頭。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眾人的環視下一下子被剝光了身子站在那裡。
現在可以逃出去。趁著明石被出其不意弄得狼狽不堪地為洗澡作準備騰不開身的時候,只要想逃就可以逃出去,但是優子不想逃,想逃走的想法和殺人的念頭一起消失了。雖然打消了殺死北崎的念頭,但對他的仇恨並沒有消失。優子決不會原諒他,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但仇恨和殺人的念頭被分離開來。
「你大概不會說什麼邀請女性到這裏來,卻沒有準備好洗澡設備之類的話吧?」優子頗帶諷刺意味地說。
「你這個人真壞呀。」優子雖然臉上泛起紅暈,但對北崎的提議感到異常興奮。
「我保證。」
給幸福的婚後生活罩上陰影是在半年之後。當時北崎常帶一些目光陰險、精神頹廢的傢伙到家裡來,而且回家也比過去晚。因為是在高爾夫球場這種特殊的單位工作,以前星期天、節日也是照常上班,這無可挑剔。但結婚半年之後,他回家的時間變得極不規律。其間夜不歸宿也多了起來。有時清晨回來衣服上還帶著優子從未用過的香水味兒。對此,優子並未詢問過。新婚半年夫婦間的生活體驗尚未成熟,在與北崎之間還留有像對待客人一樣的客氣。況且24歲才結婚的優子自身也並非就那麼純潔無暇。丈夫身上遺留的香水味兒,也許過去一直就有。
優子覺得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個聲音,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她被歹徒拖起,塞進停在旁邊的車內。動作非常快,以至她還未從驚愕中醒悟過來,就被塞了進去。歹徒用膠帶封住她的嘴,用繩子捆住她的手腳,把她推倒在汽車的後座上。
「昨天晚上是吃現成湊合的,所以今天我好好做頓早餐。」看起來明石也是同樣的好心情,在耀眼的朝陽下,眨著眼說。
「肚子餓了吧?我準備了一些應急食品。」明石把像是預先買好的麵包、牛奶、水果擺在桌上。令人吃驚的是廚房裡放著新冰箱,裡邊保存著夠幾天吃的搭配好的食品。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那種融為一體的感覺愈加綿和細膩。不久,北崎提出想把做|愛的情景拍成錄像。
「你為什麼問這事呀?」
她覺得在那些目光陰險的人中有一個似曾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但在婚禮上,他那陰險、卑劣的目光隱避起來,未能發覺。
不單單是夫妻之間的錄像被第三者看了九-九-藏-書,更重要的是被村岡看到這一事實,使夫妻之間的信賴崩潰到難以挽救的程度。即使被人偷看了,如果是村岡之外的人,也許多少還有挽救的餘地。
優子堅定殺意后,開始暗中制定周密的殺害北崎的計劃。
優子啞然失色。「為什麼要我出賠償費?」
「啊!太高興了。去的地方我已經定好了。想去伊豆。星期六下午出發,從伊豆的東海岸到西海岸,想圍著伊豆半島轉一圈。」
只要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優子就是安全的。一想到這一點,優子就感到有如大海一樣的解放感。自己的手沒弄髒,就離開北崎成為了自由人。他不知怎麼感謝這位殺人兇手才好。本來北崎該由優子殺掉,可現在令兇手驚恐不安的法官那威嚴的腳步聲,本來應該使優子感到不安。即使優子完美的犯罪取得成功,法官那威嚴的腳步聲也是她一生不得不背負的債務。但這些都已轉移到殺人兇手身上。一想到這些,她突然感到自己得救了。
優子當時不該問,如果不理他,也許既不會成為他們的獵物,也不會在夫妻間造成致命的裂痕。
「只要老老實實獃著,不會對你怎麼樣。暫且忍耐一下!」
「請您在那張床上休息吧。」說著明石佔據了電視機前的位置,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監視到床上的一舉一動。
「還是現實一點吧。」
丈夫是暴力團成員也好,兇惡的罪犯也好,如果夫婦之間有穩固的愛情,都不成問題。但是兩個人作為夫婦的歷史未免太短。而且婚前也沒有交往。在培育夫婦共同生活的歷史之前,性|愛卻先行一步。無疑性|愛是培育夫妻之愛的土壤,但卻發生了一起蹂躪這片土壤的重大事件。
「也許真下雪啦。我想看看大海,夜晚的海很美呀!」
下手的日期越來越逼近,星期五晚上,優子意識到第二天就是預定的日期,像往常一樣去了游泳池。如果打亂平時的安排,有可能招致嫌疑。
一想到正在拍錄像,優子就感到彷彿被人窺視似地,刺|激和興奮同時促發,顛狂無羈,體|位大胆奔放。
喜歡大海這是事實,但是自從下決心要利用大海殺人之時起,每次眺望大海,與其是使心情平靜,不如說是更加強了那不可動搖的殺意。每次去實地調查,都是邊看著大海邊磨練自己那兇狠的意志。
兩年前,經人介紹與北崎政光相識。北崎細長臉,面部輪廓清晰,神情中顯露出理性和智慧。時而目光敏捷、銳利,但微微下垂的眼角使銳利的目光柔和了許多。說起話來口齒伶俐,要點明確,和他談話心情舒暢。一看就是優子喜歡的那種類型。
優子被強|奸后,夫妻完全斷絕交往。北崎似乎也在考慮這是一個修復兩人關係的機會。他的臉上已經顯露出隔段時間陪妻子出去轉轉也不壞的神情。
「不行,在夫人向我敞開心扉之前,我不會放您回去。」
「哎呀,準備的很周全呀!」優子舒適地浸泡在明石全力為她準備的澡水中。雖然水稍稍有些混,但溫度還可以。浴室的頂棚上布滿了蜘蛛網,但澡水的熱氣恰到好處地把它遮擋了起來。優子的心緒奇妙般的平靜,簡直與被綁架之前的自己判若兩人。被明石綁架后,她打消了殺死北崎的念頭。泡在熱呼呼的澡水中,那種緊張感徹底消除了。既然先前制定的計劃已不復存在,也就沒有必要急急忙忙地趕回那已破裂的家庭。
「用不著那麼擔心,只要我在身旁,你就有不在現場的證明。」明石重複著相同的話鼓勵著。
「不過,夫人,表面真看不出來,您是那麼狂野大胆啊!」村岡衝著撤下空餐具準備端著回廚房的優子說。
「沒關係。如果想逃,剛才你忙著準備澡水時就逃了。」
新婚之夜雖對北崎讓BP機叫走感到吃驚。但那以後,新婚生活基本上是理想的。
話題中斷,為了彌補兩人之間尷尬的局面,優子若無其事地打開了電視。正好電視在報道新聞。播音員平淡的聲音流暢地迴旋在兩人之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村岡亂搞,這是你背叛我的賠償費!」
周末深夜回家的北崎,叫優子到他的房間里來。優子沒理他,於是北崎到優子的房間,發現門鎖著,立即暴跳如雷。
一誠會的巧妙之處是將非法的暴力戰鬥團體與合法的企業集團分離開來。暴力戰鬥團體保護企業集團,使企業集團避開其他組織和司法當局的追究,生存在安全範圍內,以確保資金的來源。如果說他們愚蠢也確實愚蠢,但大門組如此偽裝自有它的巧妙之處。
「在夫人向我敞開心扉之前,不能出這個門。」優子看著明石,感到他的決心很難動搖。明石是真心把她當作了青春的女神。使明石如此痴迷,這是她的罪過。
「盜賊臉皮厚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村岡說了和你睡過覺,還說你興奮時叫聲太大讓他難堪。」
「知道了。你願意那麼辦就那麼辦吧。」北崎不久就把錄像帶交給了優子,但顯然是複製帶,優子證實了丈夫對自己的背叛。但當時北崎如果按照優子所希望的那樣反省自己的話,還有恢複信任的機會。
「哎!你還有這種愛好呀?」
「這是刮的哪股風,是不是下雪了呀?」北崎並未覺察到隱秘在優子內心深處的危險用心,顯得有些吃驚。
在滾燙的熱水沖洗下,心中燃起的仇恨之火彷彿越燒越旺。優子這時發覺那火焰就是殺機,要熄滅這火焰就必須殺死北崎。
一旦燃起的殺機,不殺掉北崎決不會平息。
「那我安排一下,可是你想去哪兒呢?」
「好,只要夫人保證不逃跑,可以解開。」
「早飯交給我好了,你得去上班吧?」
「你保存在哪兒啦?」
「啊,澡水不錯。你也洗一洗吧。」從浴室出來的優子,換上明石為她準備的內衣和睡衣,對明石說。
推車入海的碼頭,如果找的話,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先要選定場所,提前進行實地調查,準備好逃跑用的汽車。然後將北崎引誘到現場,趁他睡覺時,連車帶人推入海中。之後,開著事前準備好的車回來。
「沒什麼難為情的,又不是讓別人看。我想現在恐怕是我們由此開始的夫妻生活漫長的歷史中最為新鮮浪漫的時期。我想把它記錄下來。我們不久也會老的。如果把我們最輝煌時期的夫婦生活拍成錄像,到時會返老還童的。而且,我們一起看錄像不也是一個很好的刺|激嘛。」
「又沒https://read.99csw.com幹什麼壞事,怕什麼。」
開始,新婚生活非常幸福。北崎對她體貼入微,夫妻之間的夜生活也很和諧。第一夜兩個人都感到非常吃驚,雙方的肉體貼得竟是那樣緊,簡直就像量體裁衣、定做的衣服一樣貼身、舒適。在彷彿本來就是一體似的那種緊緊相貼的感覺中,雙方又分別體味到對方在性|愛上的純熟。但即使男女雙方對性|愛非常嫻熟,也不一定就那麼協調。必須通過反覆做|愛,相互適應對方的肌體,方能享受到一位異性與肌體舒適相貼的緊密感。
「哎?你說什麼?」優子無言以對。
踩著自行車踏板的腳向上彈了一下。明天就要殺人,但優子卻絲毫沒有罪惡感。一想到要殺掉憎恨的人,解除縈繞在心內的怨恨,就可以成為自由人,優子就感到身心為之一振,情緒高漲,心情興奮不已。就連她自己都感到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心緒。
「別的人都好說,只村岡這個人今後請不要帶到家裡來。」
「你怎麼這麼固執呀。」優子越來越感到害怕。
——今天上午6點左右,在世田谷區駒澤三段XX號「新耐住集中住宅」407室,相模鑽石娛樂俱樂部、神奈川縣相模原市廣瀨街三段的營業部經理北崎政光,33歲,渾身是血,仰面而死。同公司總經理村岡靜男先生41歲,來接北崎去打高爾夫球時,發現這一情況,隨即撥打110報警。
被村岡握手時粘在手上的油脂,似乎還滲在手掌內。就像是得了一種精神分裂症染上一天要洗幾十次手的怪癖。房間里似乎還殘留著村岡腳臭味兒,使得優子經常噴洒一些濃烈氣味的香水。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搞了男女不正當關係,與工作也沒有關係。即使因此被解僱,銀行這工作單位我也不是特別留戀。」
就在結婚半年之際,北崎以神奈川縣郊區俱樂部和飯店(屬大門組系統)營業部經理的身份調到東京工作。雖然算得上是一次榮升,但優子並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仙台。優子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到東京可能會出事。
優子一邊吃著明石準備好的夜宵,一邊尋找機會。但明石沒有絲毫的鬆懈。
「謝謝。」在優子的感謝中,包含著從險些成為殺人犯的深淵中被救出的深深的謝意,但明石並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是啊,我有完全的不在現場證明。」
關鍵是北崎是否上當,會不會同意和優子一起乘車遠遊。但是自從被村岡強|奸后,就是北崎似乎也感到於心不安,對優子稍許和善了些。如果優子提出想去遠遊,可能會答應。幸運的是北崎幾乎不著家,好像有意在迴避她。夫妻之間的疏遠,對現場的選定、實地調查都非常有利。
「哎呀,原來是打算把我關9天呀!」
前幾天晚上,北崎砸破門闖進來強|奸她之後,門已重新修好,並換了鎖。是北崎偷偷地印好新鑰匙的形狀,配了鑰匙交給村岡使她遭到強|暴,並拍下了當時的情景以捏造她的不貞。優子想這是絕不能原諒的。
本來陌生男女相遇,是想在夫妻這一名目下,共同度過他們的人生。因此當夫婦間的相互信任崩潰之時,恢復成原來的陌生人是無須費什麼時日的。先行的性|愛在培育夫妻間的愛情之前,其土壤就受到踐踏。優子開始拒絕做|愛。
「你是為我出生的女人啊!」感動不已的北崎說。
「你怎麼還講那種話,我沒什麼向你隱瞞的事啊。」
「我一直都洗得很快。被稱為烏鴉點水。」
「不要這樣……」北崎充耳不聞優子的哭訴,砸破門進到房間就把優子強|奸了,徹底撕破了迄今為止那和藹溫柔的假面具,露出兇殘的暴力團分子的真面目。
「下去!」
「你是為了見我才幹出這種事?」
北崎是暴力團成員,所以恐怕不會缺少被殺的理由,但是在大致同一時期,不止一個人都對某人抱有殺機這種情況恐怕是罕見的。發現者雖說是村岡,但也許就是他下的手,而後裝成發現者。既然殺人時間推斷為凌晨2點到天亮之前,那村岡發現北崎屍體的時間也包含在內,所以警察大概也在懷疑村岡。
「沒關係,夫人有不在現場證明。您丈夫被殺這段時間,我一直和夫人在一起。我可以提供證詞。」明石安慰說。
這座碼頭離車站很近,10點之前,上行列車不斷。而且車站附近還有計程車,所以無須準備逃走用車。對優子的計劃來說,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
「好狠毒的說詐。你說我和村岡亂搞,證據在哪兒?」
「不,不過萬一讓別人看到,那多討厭。所以我想自己好好地保管起來。」
「有關係。夫人是我青春的女神,我是您的崇拜者。」明石的車軲轆話又冠冕堂皇地繞了回來。
也許是因為一男一女而且是綁架犯和受害者共度一夜竟然相安無事地迎來了朝陽,所以才覺得這陽光分外耀眼吧。
「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所以就按我喜歡的準備了一些。」在不知不覺中,明石把夫人稱為了你。
「你如果證明我不在現場,那你的綁架行動就暴露了。」優子好不容易又開始說話。
「我一個人佔一張床真過意不去。」
正當對北崎燃起殺機並下定決心時,明石出現了,優子通過和偶然相遇的明石閑聊,那積聚在心一碰即碎般的緊張感得到了緩解。當時,優子雖然有些草率,但明石卻當起真來。對優子來說,明石並不是她討厭的那種人。當時由於北崎合謀,被村岡強|奸后,她有些自暴自棄,確實是她把明石搞得暈暈糊糊,但在成為殺人犯之前她必須光明磊落。讓純情的明石有那樣的想法完全是她優子的錯,但是她萬萬想不到明石竟固執到這種程度,這是優子始料不及的。
那是向北崎提出離婚三天後的深夜,優子覺得枕邊的空氣有異樣的波動,於是睜開眼。隨著氣流的波動,一股以前聞到過的令人不快的氣味撲鼻而來,她馬上清醒過來,但等她覺察到危險時已經晚了。
錄像被公開這隻是優子自身的想法,並沒有證據。
到底是不貞,還是強|奸,要想爭辯的話,當然可以爭辯。但為此不得不進一步處理好那被瘋狗咬破的傷口。優子封住傷口,把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憋在體內。當她領悟到這體內燃燒的大火就是對北崎的殺機時,其壓力幾乎已達到臨界點。假使在這種情況下,北崎就是同意離婚,心中積蓄的壓力也不會下降。
據玉川警署調查,北崎九九藏書頭部被鈍器擊傷,頭蓋骨開裂,胸部有像是被刃物刺過的傷口。因此該警署懷疑是一起殺人案,向警視廳一課請求支援,同時在該警署成立搜查總部,開始調查。
在只有夫婦兩人的密室中展現出來的不成體統的姿態,由於攝像機的拍攝,使優子感到要公開給某些不特定的觀眾看似的,在不知不覺中自己也好像變成了影視演員演起戲來。其演技使北崎高興,也使她自己興奮不已。優子急切地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優子聽著聽著,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
優子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她是由於丈夫背叛搗鬼,被村岡強|奸后氣昏了頭。今天夜裡如果沒被明石綁架,她肯定會昏頭昏腦地把殺人付之於行動。重新考慮真是太好了。即使支付5千萬日元的賠償費也比殺人強。雖然現在只剩下仇恨,但他畢竟曾是作為自己的丈夫愛過的人,即使現在在法律上他依然是自己的丈夫。
「哈哈哈,我還知道夫人那個地方長著個黑痣呀。」村岡笑著,在座的其他人也一起偷偷地淫笑起來。
「如果去警察局,反正總得被問這問那的,先吃飽肚子再去。」
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樣北崎帶著村岡和幾個下屬來到家裡。雖然是不受歡迎的客人,但當著丈夫的面,又不得不接待。當優子把食物、飲料端到客廳時,發現北崎剛好有事出去了。
「我想洗澡。」優子說。
對於優子的計劃來說,好天氣最適合。如果是在大雨瓢潑之中,把車停在碼頭,讓北崎睡上一覺的設想就無法實現。
今天晚上不回家,當然要引起北崎的懷疑,讓他起疑心可不妙。雖然她的計劃與明石的綁架無任何關係,但足以引起北崎的懷疑。即使是在明天遠遊出發之前能趕回家,恐怕也不會消除北崎的懷疑。如果讓他帶著疑心去遠遊,就會降低完美犯罪的成功率。不管怎樣,最好是今天晚上而且要在北崎到家之前趕回家裡。但看看明石執迷的樣子,她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我一想到你們倆的床上事就受不了。」
「我妥善地保存著。」

3

「這個周末,如果方便帶我出去好嗎?」優子故意嬌聲嬌氣地說。
「不僅納豆,連切碎的蔥末都準備好了,你真不簡單呀。」
「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優子抑制著驚慌問道。
「我是你丈夫,你把丈夫鎖在門外是怎麼回事?」北崎幾乎要把門砸破似的使勁地敲著,同時聲嘶力竭地叫嚷著。

2

那天晚上,優子像往常一樣在游泳池游泳,晚上9點左右騎自行車沿連接游泳池和自家的公園路回家。這條路即使白天行人也很稀少,到了晚上更是突然間就變得人跡絕無,過往車輛也很少。由於道路冷清有歹徒出現,所以引起管片警察的注意,但優子一次也沒有碰到過。自從秘密實施殺害丈夫的計劃以來,她對於像歹徒之類的人絲毫也不感到恐懼。
「真不愧是自己作飯呀!準備的東西各種各樣,連紫菜、納豆(蒸后發酵的帶各種味道的大豆)、蔥、雞蛋都有呀。」
由於緊張的消除,湧起一陣陣困意。
「不、不,確實非常美啊。可以和影視演員相媲美。」一個像是村岡跟包的名叫今井的人奉承道。
就在村岡盡情在優子體內蠕動時,突然閃光燈一亮,按動快門的竟是北崎。救救我!優子沒喊出來。北崎就像拍紀念照似的冷靜地繼續拍攝著妻子被強|暴時的姿態。優子停止了反抗,是對丈夫的絕望使她放棄了抵抗。這時優子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東西在涌動,當她領悟到那就是仇恨的火焰時,村岡把大量的精|液射在了優子的體內。
「我明白了,就按你說的,敞開心扉。請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優子說。
優子騎自行車行走在11月下旬寒冷的夜風中,風吹著因游泳而發熱的身體感到異常舒服。最近這幾天,日本列島受佔優勢的高氣壓影響,天氣一直晴好。據預報明天依然是好天氣。
因為犯罪現場是在海中,所以車內的痕迹也會因海水的浸泡而變得模糊不清。即使被懷疑故意殺人,其矛頭也會指向暴力團。
看到錄像的人也許還不止村岡這些人。既然他們看了,那就意味著有許多人也看了。那天之後,優子覺得彷彿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那令人羞恥的體|位。
「如果想吃米飯,我現在就做。」明石似乎對做飯習以為常。一副持久戰的架勢。
這時優子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當她恍然蘇醒過來時,看到明石在所有節目都已結束的電視白色屏幕前,抱著雙膝正在打盹。
「只要有這股勁頭,肯定沒有問題。」
優子本身對自己產生的變化也驚愕不已。現在回去雖然還有機會,但卻失去了回去的願望。
「不湊巧,沒有浴巾。毛巾和臨時換的內衣倒是有所準備。」
歹徒戴著墨鏡,登山帽緊貼著眉邊,看不清相貌。雖然還不清楚是出於什麼目的綁架她,但看起來還不是那麼凶神惡煞。
這無疑是先想方設法恢復身體自由,然後尋找逃跑機會。
「北崎被殺了。」優子一時難以相信。
「你為什麼拒絕?我是你的丈夫!」遭到拒絕,北崎起初感到困惑,繼而怒氣橫生。優子並沒有把理由告訴他,她覺得告訴他就玷污了自己。
「熱水還稍稍有些混,用用可能就乾淨啦。」大概明石光顧著準備澡水,對優子能逃卻沒有逃並未感到不可思議。
「不要喊!你要出聲就讓你嘗嘗厲害!」背後有人憋著聲音對優子耳語道。說著就用一把類似刃尖的東西頂在她的背部。
優子用明石準備的東西做著飯,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圍在餐桌旁。拐騙犯和受害人和睦相對,吃著早飯。真是一幅絕妙的畫面。
村岡和北崎離去后,優子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她彷彿是在靜靜守候著點燃在內心深處那仇恨的火焰燃成熊熊大火似的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姿態。過了一會兒,優子緩慢地站起身,進到浴室,在淋浴下仔細地沖洗著。她像受性|虐狂一樣,任憑几乎要燙傷皮膚般滾燙的水噴洒在身上,徒然地想洗掉那再也洗不掉的羞辱。
「你睡在哪兒呀?」
那像量體裁衣、嚴絲合縫般緊密一體的夥伴,現在變成了就是碰一下手,就厭惡不已的惡魔。到了這種程度,對對方的一切都非常反感,就像諺語九-九-藏-書中說的討厭和尚連袈裟都可恨(喻:憎其人而及其物),就連碰一下北崎穿的衣服及其它的物品都覺得噁心。
「我想放在自己身邊,不然我心不安。」
所謂夫妻不過是在這一名譽下,同居於一個屋檐下的男女而已。優子突然主動接近,北崎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麼,你是打算用兩天的時間打開我的心扉嘍?」
「不行,那種事太難為情啦。」
「因為最近沒看到呀。」
他把建立在夫妻相互信賴基礎上的秘密性|愛體|位暴露在不知多少卑劣人的眼中。不僅如此,他還對提出離婚要求的優子,要求5千萬日元的賠償費,併為捏造不貞的證據與罪惡的同夥密謀,強|奸自己的妻子,這些罪惡必須償還。但並非是法律意義上的償還,而是必須拿他自身的性命償還。
「我喜歡熱飯拌上帶有辣芥味的納豆吃,現在正是納豆好吃的季節。」
一天早晨,優子心不在焉地看著報紙,突然一條消息映入她的眼帘。一位司機把車停在海岸碼頭,在車內睡午覺,不想車順著下坡滑到海中,司機溺水致死。對,就這麼干!她彷彿感到這條消息中迸發出的閃光激發了她。
「沒關係,我並沒有綁架你。對!我就說是搞不正當男女關係。搞男女關係總比綁架罪輕得多,你大概也覺得搞男女關係比被懷疑為殺人犯好吧。不正當男女關係不是犯罪。」
「是說比烏鴉還要快。」
「你想離婚,就把5千萬日元湊齊給我送來!這樣我還會考慮,在這之前我決不會答應分手!」
「不,我還請了5天假,加上下周六、日,連休9天。」
「到早晨還有一段時間,再睡一會兒吧?」
他們一來,不是徹夜圍著麻將桌,就是沉溺在荒唐的酒宴中。
「是的。而且這座房子也是為了夫人才借的。」

1

「真是好天氣,早晨的太陽真耀眼呀!」
「難道你們……」她聲音嘶啞得說不出話來。
「夫人,看樣子還能用。」明石好不容易才從浴室出來。
「我就在這兒裹著毛毯睡。」
「即使隱瞞了,我不是說了和你也沒關係嗎?」
引誘北崎開車遠遊,在途中讓他喝下催眠葯睡覺,然後把他關在車內,從碼頭推下大海。這樣就可能作為事故處理,屍體不會被解剖。只要不解剖就發現不了安眠藥。優子情不自禁地用手敲著膝蓋。對,就這麼干!
「他在工作上經常關照我。」儘管優子不願意,北崎還是照樣帶他到家裡來。
「你真棒!跟誰學的?」北崎顯出驚訝的神色。
如果北崎不同意離婚,就必須抓到他有外遇的證據,做好起訴、爭辯的準備。但是他搶先發起了攻擊。
把優子捆結實后,歹徒發動了汽車。似乎是專撿黑乎乎的小路走,看不清走過的地方。覺得好像走了很長時間,但最多也就是20分鐘左右,車停了下來。
「什麼意思?」優子情不自禁地反問道。
「我說,希望我們能重新開始啊,你能不能偶爾也帶我出去遠遊呀?」優子靜靜地說。
「不客氣,請多待會兒。」優子考慮到是丈夫的頂頭上司,不能慢怠。
「您要洗澡?」明石一副吃驚的樣子。
「有洗澡設備,但萬萬也沒想到夫人想在這裏洗澡。」明石顯出異常的驚慌不安。
對於優子的話,北崎稍稍有些驚慌地說:「怎麼會給別人看呢?你不用擔心,我好好地保管著呢。」
「我不是你的玩具!」當優子拒絕時,他就憑藉自己的力量硬幹,簡直和強|奸毫無兩樣。於是難以忍受的優子搬到另外的房間里,從裡邊鎖上了門。
「我帶您到這裏來,既不是為了向任何人索要贖金也不是為了和夫人結婚或達到猥褻等目的。」
「不是夫人一個人,我也呆在這兒。」
「您在隱瞞,我知道。」
丈夫親自侮辱妻子,使得夫妻間的相互依賴徹底崩漬。
從那一夜開始,優子放棄了要為恢複信任而做努力的想法。不能和這樣的人共度一生,不是作為丈夫而是作為人摒棄了他。
調到東京后,北崎的生活越來越不規律。夜不歸宿的情況增多,偶爾回來也是由那些渾身上下散發著邪惡的人陪伴著,有時還帶著他們心愛的女人來。這些人沒有一個眼神正經,他們無一例外地隔著衣服審視著優子的身體。受到他們淫|盪目光的捉弄,優子覺得彷彿被強|奸了一樣。事實上,這些人正隔著衣服視奸優子的肉體。
她想一躍而起,但上半身已被按在床上。她想喊叫但嘴裏被塞上了毛巾,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優子拚命抵抗,但最終還是被那人凶暴的臂力扭倒,腿半跪著,一副絕望的姿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的口臭迎面撲來,她記得這氣味,是村岡。內褲被撕破,拚命反抗也沒用,優子被強|暴了。
優子饒有興趣地想著自己被明石綁架后的身份,她感覺不出明石有絲毫的歹意。被綁架后,為了監禁她而準備的這所房子,竟意外地使她覺得非常舒適。
剛錄完時,優子作為旁觀者看到自己和丈夫做|愛時體|位的映象,曾激起極大的興奮,而現在只要一想到那些畫面就令人作嘔。
「夫人,您丈夫不在家時,讓我來和您玩兒玩兒將不勝感激啊。」北崎的上司、高爾夫球場的總經理村岡說。
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方法殺他呢?雇殺手顯然不現實。假設委託別人去干,反過來又有受別人牽制的危險,而且對這個代行者始終會抱有一種恐懼的心理。不能借別人之手,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干。
昨天晚上,如果她沒被明石綁架而是回到了自己家裡,也許和北崎一起早就被殺死了。北崎在和優子訂好去遠遊的同時,卻和村岡約好去打高爾夫球。還奢談什麼完美犯罪,自己險些被人殺害。
「圍著伊豆半島轉一圈,聽起來不壞。」由於優子竭盡全力的表演,北崎也好像徹底被打動了。於是夫妻雙方就這麼定了下來。
「既然你說想去,那就去好了……」北崎的回答似乎並不那麼肯定。
優子由於過度驚慌說不出話來。播音員冷漠地播著下一條新聞。
如果北崎不答應離婚,那只有提請法院判決離婚。法院認可的離婚原因是配偶者有外遇。北崎有外遇是顯而易見的,但沒有具體證據。另外雖然還有幾項法院認可的離婚原因,但都不適用。惟一有可能的是難以繼續維持婚姻的重要理由這一條。但不清楚的是將夫妻性生活錄像帶給其read•99csw.com他人看到底算不算是重要理由。
另外,北崎之妻優子(26歲)女士當時未在房間內,搜查總部認為優子女士與這起案件有某種關係,目前正在調查她的行蹤。
「啊……」優子一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聽了新聞后,食慾完全消失了。
這些人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優子,隔著衣服用眼睛撫摸著她的身體,同時說著不堪入耳的話:「夫人,你真令人眼饞。我真羡慕北崎呀,獨佔像夫人這樣的美女,享盡了做男人的甜頭啊。」
優子通過導遊手冊對東京周圍海岸大致選了一下,就去進行實地調查。最後找到與伊豆半島的I市非常相稱的一座碼頭。這座碼頭破爛不堪,現在已基本廢棄不用。緩緩的漫坡向下傾斜,直通大海。
兩人共度一夜,之間的隔閡似乎已經消失。優子煮飯、做醬湯,準備兩人的早飯。
經優子這樣一說,明石也進了浴室。
「夫人!」幾乎是在茶碗掉在地上的同時,明石叫道。
「你想看嗎?」
「對不起,不過,不這樣夫人不肯見我呀。」
明石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
優子被解開綁在腳上的繩子,帶到房間里。一股霉味撲鼻而來,像是沒人住過的房子。歹徒把優子一帶進屋就開了燈。儘管有霉味,但房間內擺著床、電視等日常用具。這時,歹徒摘去了墨鏡和帽子。
令人奇異的是這個人一副老成,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皮膚油光發亮,兩隻手總是油膩膩的。有一次被迫無奈和他握了握手,沾在手上的油脂洗了又洗就是洗不掉。村岡一來,惡臭撲鼻的腳臭味便充塞整個房間,驅之不去。
「不知為什麼肚子突然餓起來了。」
優子被歹徒催促著帶到車外。這是一家獨門獨戶的住房,周圍荒涼,遠處幾盞稀稀拉拉的燈閃耀著。
「你……」優子看到歹徒就是明石時,大為吃驚。
與年輕、喜歡的男人過夜,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免生出近似於些許後悔的感情,這大概也是作為一個女人成熟的象徵吧。她已經被北崎污衊為有外遇,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再限制自己和別人發|生|關|系。而且優子現在不再把北崎看作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她和什麼樣的男人要幹什麼,按理都不應構成亂搞男女關係。這是被村岡強|奸后,優子突然改變的態度。
「不,正因為我堅信這一點,所以肯定是夫人。」
「我一天要洗好幾次澡。今天被你拽到地上,身上沾的全是泥。請準備澡水!」優子命令道。
要以一種完美的手段殺死北崎,因此不能在自己家裡,犯罪現場必須選擇在自己家之外的其它場所。幸運的是對優子的計劃來說,北崎是一個暴力團成員。如果北崎被殺,殺人動機可能會追查到暴力團關係上。
「哎,烏鴉點水,真快呀!」優子懷疑剛進去沒多久就出來的明石是不是真地洗了澡。
優子堵住耳朵,在被子里縮成一團。
作為北崎來說,並非討厭優子。他知道錯誤在自己一方,所以沒有理由拒絕優子。
「是在我綁架夫人,把您帶到這裏來的時候,您丈夫被殺害的。」
事情按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正像預想的那樣,優子從游泳池沿著往常的路線、按往常的時間,騎自行車回家。既沒有行人也沒有過往車輛。沒容優子抵抗,就把她塞入了車內,成功地將她帶到了這座專為她租的住宅內。
「你這個人真夠嗆!」
「不就是你教的嗎?是你提出拍錄像,所以我老覺得被人偷看似的,勁兒比平時更大。你真壞!」
千真萬確,作為只和丈夫兩人之間的隱私拍攝的錄像,在這些人中公開了。他把夫妻生活當成玩物,與他人同樂。甚至連只對丈夫才相許的狂放體|位以及正因為是丈夫才敞開的身體最深處的秘密都毫無遺漏地展現在這些人卑劣的視野中,他玷污了夫婦生活這塊聖土。
「不管怎樣,請馬上放我回去。你若現在放我回去,我會忘了你乾的事。」
既然這樣,那就說明當優子想殺北崎,反覆推敲計劃時,還有另外一個人也盯著北崎。
優子焦急萬分,眼看明天就是動手的日子。明天所有的準備工作都等著她去做。犯罪的當事者如果就這樣被綁架,計劃就無法實行。
「好吧。」
這就是所謂的受害誇大妄想症,其根源在於北崎。夫妻間的不信任來源於對北崎這個人的不信任。
那天晚上,兩個人相安無事地迎來了清晨。真是奇妙的一夜。雖然他們分別是綁架犯和受害者,但感到共同度過這一夜,心靈的某一部分卻是那樣融洽相通。這大概就是明石所講的打開了她的心扉吧。作為優子對明石懷有深深的謝意,她感到是明石當她站在殺人的懸崖上時,將她一把抱住。
依賴關係的崩潰,使迄今為止對北崎寄予的幻想一舉消失。優子所喜愛的輪廓清晰的面容看起來也只是徒有其表的假面而已。她清楚,他表露出的理性神情也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其實一點理智都沒有。細長而清秀的眼睛是那樣冷酷,顯露堅強意志的嘴唇里塞滿了謊言。
「警察在懷疑我。」
「你還說什麼呀,把兇器對準人強行帶到這裏來,這還不是最傑出的綁架?」
「開門!你不開我就把它砸破!」儘管如此,優子還是一聲不吭地悶在房間里。於是北崎拿來修車工具砸破了門。
「做了壞事還強詞奪理講的就是你這種人。不管怎樣,請把我放了。你要現在放了我,今天晚上的事就權當沒發生過。」
「今夜我也住在這裏。」明石說著解開了優子手上的繩子。
優子騎到兩側被工廠的圍牆和空地夾著的那段最荒涼的路上,正當她要用力蹬腳踏板加速時,突然感到車後有一股力量在用力向後拖她的車,自行車失去平衡,連人帶車摔到地上。她不明白這突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倒在地上的優子剛要爬起來,這時有人從背後掐住了她的脖子。
「今天是星期六,休息。銀行每周休息兩天。」
剛剛認識時,聽說他是仙台市郊外高爾夫球場的經理。當時在仙台市作事務員的優子認識北崎三個月後便與他結了婚。
「請原諒我的粗暴。」明石摘掉墨鏡和帽子後向優子道歉道。
之後不久,優子知道了丈夫的真面目。丈夫工作的高爾夫球場是由全國性的暴力團組織一誠會系統的大門組經營。北崎是大門組的年輕骨幹(科長級)。
「你無所謂?和別人的妻子搞不正當關係,被公開出來,作為銀行職員,你的日子可不好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