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章 中箭的松鼠

第十章 中箭的松鼠

「那天它背上插著一根箭,跑到我的院子里撒氣兒。我急忙把它抱到獸醫那兒,幫它把箭拔了出來,這才撿了一條命。我們這一帶可沒有這樣的惡人。大概是外來人員乾的。」
帶廣機場位於帶廣平野的正中。湛藍的天空下,廣袤的平原一望無際。
谷友開始翻找巡迴聯絡卡。
和多田起身到另外一間屋子端來了三杯咖啡。
夕陽迅速地掉進了日高山脈,蒼茫的暮色中,帶廣的街燈亮了起來。有些區域非常密集,有些地方則星星點點。牛尾和青柳兩個人享受著這美麗的夜景。
「你認為片倉直義與這四個殺人案有關嗎?」石原問道。
他們立即訪問了和多田家。由當地警察古川做嚮導,效率確實很高。

1

「聽說全世界只有三個植物溫泉。我們必須拍三下手掌才行。」
「有道理,我沒有考慮到中介人。從這層意義來說,確實應該有個中介人的存在。」
但是,他們從谷友所長那裡聽到了那個和多田不肯講的情報。谷友所長是無意間泄露的。
「呀,歡迎歡迎。請進,請到這邊來坐下。小心不要沾上這傢伙的毛。」老人親切地笑著。
也就是說片倉直義還在幕別鎮的時候。和多田說有射殺松鼠的射手的線索,看來松鼠中箭在當時算是一個很大的事件。

3

牛尾二人從幕別鎮帶回來的箭,給碑文谷警察署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那我不知道。反正他按時交房租。大概喝西北風吧!」和多田輕鬆地說道。
「真奢侈啊!」牛尾說道。
「你這樣講話,才是對溫泉失禮呢!」
「可以讓我們看看片倉直義當年住過的房間嗎?」
「堂本先生?」
「有這個可能性。」
「這些傢具都是片倉先生添制的。後來要是有人住的話,可得好好地謝謝他。他只帶走了佛龕。」和多田說道。
美麗的女性是都市的要素。桐子在這大都會中,越來越能發揮出她的長項。
和多田的家在這一帶看來比較舊,庭院里種有石楠花、歐亞花揪、杜鵑花等花卉,紫杉、赤松、落葉松、榆樹、楓樹等樹木像忠實的衛兵佇立在院內。這個院子說不定經常有狐狸和松鼠光顧。用樹枝扎制的柴扉四敞八開,通往前院的玄關也開著。所有的窗子也全部開著。
乍一看像只貓似的,可仔細一看它不是貓。
「四個參考人的不在現場都成立。假如四個人協力將四個被害者殺了。他們與被害者的仇恨關係從十一年前到幾年前不等,為什麼要在這幾個月之內相繼動手呢?」
棟居點頭表示讚許。雖然輪廓還非常模糊,但是桐子的啟示有著重大的意義。
「前兩個人被殺以後,后兩個人開始恢復聯繫?」
「絕對沒有拖欠過房租。講好了每月兩萬日元,到日子他就交房租。」
「照現狀看來,對堂本和壽美採取措施的確有些勉強。」桐子說道。
雖然說是住宅區,可是每家每戶的庭院都大得很,戶與戶之間隔得非常遠。
牛尾拿過箭來,與青柳對視了一眼。津田文吾就是被西洋箭射死的。片倉直義在幕別鎮待了三年,松鼠被箭射中了。這兩支箭的射手有沒有關係呢?刑警的好奇心複發了,牛尾和青柳對西洋箭的射手開始感興趣了。
「不。自從松鼠事件發生后,再也沒有見到他們。在這之前,一年之中也不過見到一兩次。」
「大概在四年前。」
牛尾和青柳此時反而很想知道和多田是個什麼樣的人。牛尾喝了一口咖啡潤了潤喉嚨。
「有。因為沒有證明,我也不好亂講。不過,這一帶的人都知道是誰乾的。」和多田說道。
「先生會射箭嗎?」
為什麼要等到案發十五年後才動手,牛尾認為可能是片倉直義找不到這四個人的下落,所以才等了十幾年。
「要是那樣的話,一看到溫泉可得提高警惕。」
「讓我們看一下可以嗎?」
「也就是說,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從松鼠事件發生以後,一次也沒有見到他們來過。據說,他們再也不會來了。」住在附近的人說道。
瓦藍瓦藍的晴空下面的耕地泛著金黃色的光輝,這是一片富饒的土地。牛尾感到心曠神怡,心胸開闊。在東京可沒有這麼大的空間。
雖然沒有找到片倉直義的下落,但是在幕別鎮的調查的確很有收穫。他們向古川表達了謝意,帶著充實的感覺回到東京。
梳理完毛read.99csw.com髮的松鼠跳下走廊跑到庭院去了。
「他沒有向您談起來幕別以前的情況嗎?」
「這一帶都知道,傳說射殺松鼠的兇手是堂本先生。」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這方面的發現。不過,堂本和壽美跟那四個被害者在中學時是同級同學。四個參考人雖然與四個被害者有關係,但都是他們中學畢業后的事情,所以這四個參考人與堂本和壽美應該沒有任何連接點。」
棟居為有這麼一個出眾的戀人感到自豪。她既通情達理,又漂亮聰明。
據古川介紹,莫爾就是褐煤的意思。在北歐,人們將泥煤的粉末摻入水中洗浴。幕別溫泉里噴出來的水本身就含有泥煤。聽說泉水裡含的植物成分比礦物成分還要多,因此又稱之為植物性溫泉。
「他在幕別期間從事什麼工作?」
「是中介人將虐待案轉達給四個參考人。沒有這個中介人的話,四個參考人就不會知道四個被害者的共同點了。換言之沒有中介人的話,四個參考人不知道虐待案,也就不會產生殺人動機了。」
公路筆直地伸向遠方,沒有任何東西擋住視線,讓人感覺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似的。
和多田帶領三位刑警來到片倉住過的房間,它在院子的一角。有八鋪席、六鋪席、四鋪席半各一間,還有一小間帶浴室的衛生間。從八鋪席的那間屋裡可以望見院子。院子里的樹影正好落在房間里的坐墊上。
他們在閑暇的時候一起吃頓飯,看看電影、聽聽音樂會什麼的。作為大男大女,他們一直保持著純潔的關係。
如今城市之中,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宛如連綿的阿爾卑斯山脈。她就站在這山峰之上,發揮著自己的本領。在這人工美做到了極致的高層建築中,假如沒有美女的襯托,就像一座座沒有生命的墓碑。
「您說的是片倉君嗎?他的確在寒舍住過,不過三年前就搬走了。本來說好落下腳就跟我聯繫,但是走了以後,杳無音信。」
害死兒子的這四個仇人,在近一年的時間里相繼獲得了成功。特別是栗山利昭和伊崎文也突然成了演藝界的當紅明星。仇敵們成功的消息,使得失去兒子的父親想起了往日的仇恨。
「您不是說他是寫文章的嗎?沒有人給他送來登載他的文章的雜誌或書什麼的嗎?」
「又是提高警惕又是拍掌,你還怪忙呢!」
「沒錯。明擺著堂本和壽美與這四起殺人案有關。牛尾拚命搜集來的有關堂本和壽美的資料全白費了。」
牛尾和青柳以為古川跟這家主人非常熟。
「有郵件什麼的嗎?」
「可別那樣講,這樣說對溫泉可就失禮嘍!」
「即使是同一把弓,也有可能是別人射的。即便能證明是同一把弓里射出來的箭,也不能證明就是同一個人射的。」
「在別墅里還有管理員嗎?」
「沒有,從來沒有談起過。我也沒有問過他。我想起來了,片倉先生有一個小小的佛龕,裏面有牌位。他曾經對我講起過,那是他老婆和孩子的牌位。我還記得當時他的神情相當痛苦。」
和多田這才用探詢的目光重新掃視了他們三人。
兩位刑警實在想像不出這麼大的空間,人們是如何開發的。
「還有一個隨從。」
「他租房子的經過您可以講一下嗎?」
「這裏已經有了很多的開發了,我們不是見到好多住家和作坊了嗎?」古川說道。
大片的耕地里阡陌交錯,沿路是落葉松防風林。道路兩旁散布著農家、農產品加工廠、牧場。牧場里有少量的馬匹、荷蘭種奶牛悠閑地吃著草。
三人從駐在所來到了堂本家的別墅。堂本家的別墅離和多田家很近,建在猿別川旁邊,圈了好大的一塊地。這裡有一片自生的落葉松和白樺樹林,越過樹林可以望見那別緻的西洋別墅。看來這下真正成了狐狸和松鼠的樂園。他們向附近的人打聽別墅裏面的情況。
牛尾抑制住自己沒有說出五個人來。有關另一個人的證據僅僅是傳聞而已。
「經常見到堂本夫婦嗎?」青柳問道。
從打開的玄關裏面,傳出來邀請的聲音。
她不僅年輕貌美,而且聰明絕倫,是個出類拔萃的女子。跟她一起走在街上,不僅能吸引男人羡慕的目光,女子的回頭率也非常高。能有她這樣的戀人,棟居感到非常得意。
「四個被害者的共同點是十五年前的虐待案,可這與四個參考人沒有什麼關係啊?被害者的連接點與四個參考人的動機沒有必然的聯繫。假如四個參考人與十五年前的虐待自殺案有了連接點,就會通力合作……這個假設能講得通。也就是說四個參考人本來沒有關九九藏書係,由於十五前的虐待案而產生了協作復讎的動機。關鍵是這四個參考人是怎麼知道虐待案的?」
「哎呀,看起來像是受過傷。」古川看著松鼠背上的傷疤說道。
約會當中棟居並不主動談起案子,倒是桐子經常向他打聽。桐子對棟居的工作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能從棟居那裡聽到有關案子的進展情況,她感到非常快樂。棟居也不拿她當外人。
「好像不是小說。他說是業界紀事,我也沒有問過是哪個業界的紀事。」
「有道理。」
此地行人稀疏,迎面幾乎沒有汽車駛來,也不見一家連一家的民房。在日本竟然有這麼大的空間,使這兩位從東京來的刑警感到意外。
「中箭了?」
「片倉先生嘛,租的是和多田家的房子。」院子裏面的人高聲答道。
「兒子被害,片倉直義不應該忘記令他失去兒子的四個仇敵吧?」
由於四樁殺人案聯繫緊密,所以四個搜查本部聯合破案。他們發現了與四個被害者有著深仇大恨的片倉直義,並開始査找他的行蹤。
等把貓的毛髮梳理完畢以後,和多田將視線轉向他們三人。
「四個人在十五年前是同級生。畢業以後似乎沒有什麼交往。不過我認為他們之間也許有什麼聯繫。」
妻子高高在上,作為入贅女婿,在妻子離去之後,大概感到寂寞、鬱悶,才會用西洋箭去射殺松鼠吧。
旅行者們現在看到的是這片土地最美的一面,根本沒有必要追溯過去艱苦的創業。凡是納入視線的風景,都有著更深一層的意義。
調查工作呈膠著狀態時,作為刑警反而有時間了。走不過去的時候硬要往前走的話,視野只會越來越窄。視野窄的時候,容易犯「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錯誤。
「那麼,片倉的收入來自哪兒?」
「寫小說嗎?」
「居民票也沒從幕別遷走。不遷居民票,這可是沒有遵守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那不成了幽靈居民了嗎?真的一點兒音信也沒有嗎?」
「實在失禮了。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家,一點兒也不怕人。」他對那隻貓做了介紹。
路過此地的旅行者們,已經想像不出當年那些開拓者們,在這大雪覆蓋的荒野中拿著鐵鍬築路的艱辛了。
棟居從桐子那裡開闢了新的視野。桐子真是一個出色的戀人。
「說是寫文章。除了出門散步,一般都是關在房間里寫文章。」
在機場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帶廣警察署的古川刑警前來迎接他們兩人。寒暄過後,立即乘坐古川的汽車向幕別鎮駛去。
牛尾和青柳泡進了莫爾溫泉。莫爾溫泉的顏色非常特別,像紅茶似的。仔細一看,水裡好像混雜著茶色的水藻。正如古川說的那樣,有一種滑膩的感覺,愜意極了。
但是,假如襲擊津田文吾的是堂本真人的話,首先要分析一下他的動機。既然他對津田文吾有動機,那麼也要考慮他對其他三個人有沒有動機。
但是,只要是棟居的事情,她都會儘力而為。她不僅僅是棟居的戀人,從某種意義來說,她還是棟居的參謀。
「這裏就是幕別鎮的中心街道。」
「栗山利昭和伊崎文也的情況也許如此,可是另外兩個人的情況你怎麼解釋呢?」牛尾的推理自相矛盾。
「我認為可能一開始他不知道那四個人的消息。栗山利昭和伊崎文也都是最近一年才在演藝界顯露頭角的。在他們未出名以前,片倉直義可能找不到他們。」
門柱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請自由出入。但裏面沒有錢、物。」這是一家開放型的房子。小偷不會光顧這種開放型的房子的。
和多田到另外一間屋去把那支西洋箭拿來了。這支箭的箭頭非常銳利,箭柄和箭頭之間是用馬口鐵做的夾子固定住的。箭羽上刻著一道溝。
他們一行三人在玄關前脫下了鞋子,順著聲音走近走廊的一角,面向庭院是一間和式房間,聲音的主人正在給一隻小貓梳理毛髮。
不知失去兒子、妻子的片倉直義是個什麼樣的心情?牛尾的兒子也是犯罪的犧牲品,所以牛尾深深地體會到片倉直義痛苦的心情。片倉直義失去了兒子和妻子,卻不能得到法律上的援助,還要眼睜睜地看著當年害死自己兒子的四個加害者羽毛逐漸豐|滿起來。
「這泉水的功效不僅僅是美膚,據說它能安神鎮痛,還能治療風濕病和胃病呢!」
牛尾遺憾地說道。假如能確認西洋箭的話,可以成為有力的證據。
「沒注意。」
牛尾認為有必要去一趟北海道的幕別鎮。也許到了那裡會找到片倉直義的下落。
「片倉直義會用西洋箭嗎?」
「他們的生活圈,由於時間段的關係完全不同了。」
「一直是一個人。夫人好像在他來到這兒之前就去世了。」
「聽說三年前片倉直義住在您的府上,想向您請教片倉直義現在去哪兒了?」牛尾直奔主題。
他們三人向read.99csw.com所長谷友打聽片倉直義當時居住在和多田家的情況。據駐在所的巡迴聯絡卡片記載:職業——作家、家屬——沒有。卡上也沒有緊急聯絡電話。巡迴聯絡卡一般都記載著家族構成、職業等個人資料,但是對外要保密的。從和多田那裡搞不到的情報,在駐在所這裏照樣搞不到。
在莫爾溫泉住了一夜之後,兩個人乘飛機返回東京。古川到帶廣機場來為他們送行。由於得到了古川的幫助,他倆的調查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
「這四個案子里不是還有四個參考人嗎?這些人跟堂本和壽美有關係嗎?」
「堂本是射殺松鼠的兇手,你們有證據嗎?」
「松鼠事件以前別墅里有個管理員,出了事後,就不再設管理員了。聽說近處的人經常到院子裏面去割草。」
「一個人也沒有。我覺得他可能有什麼傷心的事情。」
「那個箭是不是西洋箭?」
「這隻松鼠被射是哪年的事情?」
儘管找到了四個被害者過去不祥的連接點,調查工作卻陷入了膠著狀態。
遠遠地望去,有一座小小的山丘,淺茶色的高層建築聳立山丘之上,三角形的屋頂宛如一頂草帽。古川說今晚你們就住在莫爾溫泉。
「在這兒。堂本和壽美、真人夫妻。不對,應該說妻夫。屬非常住人口。」谷友說道。
「知道。」
古川將小鎮的情況簡單地介紹了一番,向他們道了一聲辛苦。古川雖說是一名刑警,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保持著純樸民風的農民。
「我的皮膚變得再好也沒有什麼用處。」青柳苦笑道。
這個鎮子保持著秀美的田園風光,既沒有公害,也沒有人為的污染。
「我去打聽一下。」
「是個好人。知識淵博。依我看,是個紳士。」
這隻松鼠的背上有一塊傷疤,傷疤上的毛都脫落了。
「作為人類居住的場所,對動物們來說是不幸的,但對人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居住在這個鎮子里的人們,享受的空間可真夠大的。」
「這麼大的鎮子。」牛尾感嘆道。
牛尾和青柳的報告在四個搜查本部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首先將他們帶回來的箭,與碑文谷警察署搜査本部保存的箭進行了比對。經鑒定這兩支箭屬同一種箭。
「好,你去吧。」
「他是沉默寡言的人。我不問他的話,片倉先生是不會主動跟我搭話的。不過,我要是跟他講話的話,他還是能好好地跟我聊天的。」
「片倉住在府上的時候,您沒有發現什麼情況嗎?」
棟居好久沒有跟本宮桐子約會了。調查工作呈膠著狀態,反而使他想起了桐子。凡是在破案中遇到難題時,棟居便會想到桐子。平常不是不想見她,只是忙起來沒有時間見面。
古川領著他們來到一個五岔路口,鎮政府、鎮民會館、商業工會都聚集在這裏。雖然店鋪一家連著一家,可是大街上卻沒有閑逛的人影。中心街都是這般模樣,可以想像小街得有多麼清靜。
牛尾終於獲得了去北海道調査的許可。在幕別鎮是否能找到線索,牛尾缺乏自信。
「說起開發來,這裏現在成了人們居住的場所,以前這個地區是野鳥、狐狸、松鼠的樂園。即使現在,住家的周圍經常還有狐狸和松鼠出沒。」
至今為止,堂本真人還處在調查圈以外。假如津田文吾一案從四個案子中分離出來的話,四個搜查本部的統一調查方針就不得不改弦易轍了。
令牛尾感嘆的,不僅是鎮子的面積大,而且空間更大。
「他搬走之後從未跟我聯繫過,到現在我還有點兒生氣呢!」
「這一點還沒有得到確定。」
像和多田這種神仙似的性格,即使不給房租也會讓片倉直義住上三年的。
「是的。聽說他是關東地區的大財閥。數年前在這兒建了一棟別墅,正好那時他們夫婦就住在這裏。聽說是堂本先生在院子里用西洋箭射的。據說他看到院子里來了一隻小松鼠,便感到好奇,拿箭射中了它。」
與檢驗槍彈痕迹一樣,也可以根據箭的材質和形狀,判斷出是否出自同一製造商、是否用的是同一把弓。
「發生松鼠事件的時候,他們住在這兒嗎?」青柳問道。
「請。還是片倉當年住過的老樣子。我沒有動過。」
室內有電視機、冰箱、櫥子、碗櫃。碗櫃里放著餐具。只要想住的話,馬上就能住進人去。
「片倉先生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在這兒居住期間,有人找過他嗎?」
古川輕手輕腳地下了汽車,正好路旁的一個院子里傳來了說話聲。
在日本,畢競有很多人使用這種箭。津田文吾跟堂本真人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津田文吾也許與堂本真人的妻子——堂本和壽美有隱密的關係。
「拿走吧。只要對你們的工作有用處,您儘管拿走吧。」和多田痛快地答應了。
「經常聊天嗎?」
「原來他們每年一般是8月初至中旬住在九*九*藏*書這兒。大約待上兩周時間。不過,只是先生一個人在這兒待兩周。他的夫人在這兒也就待三四天的時間。」
桐子具有非常強的推理能力。至今為止,棟居聽了她的許多忠告,解決了不少的難題。雖然不是因此跟她約會,但是與她約會的副產品,就是能從她那裡得到啟示。
他們初次會面是在穗高,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桐子站在穗高的山頂,仰望著群山環抱的阿爾卑斯頂峰,那種高貴的神態,棟居至今歷歷在目。隨著年齡的增加,桐子反而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成熟|女人的美。
「幕別是個南北走向的細長條的鎮子。從最南端到最北端長約三十五公里。雖然叫鎮子,其實全是農村。種植的是大豆、馬鈴薯、甜菜、小麥等適宜寒冷地帶的農作物;還有乳製品加工廠。以鎮中心為界,西北部是札內區,東北部是幕別區。在札內區有一個溫泉,今晚就安排你們住在那裡。有關小鎮的情況就介紹到這裏,你們一路辛苦了。」
「是的。不是日本箭,在幕別鎮沒有人用那樣的箭。」和多田氣憤地說道。
「中介人?」
「那支箭在哪兒呢?」
「打擾您了。」牛尾和青柳拿出了名片。
從帶廣機場到幕別鎮的公路筆直、平坦,道路兩邊視野十分開闊。從車窗左邊的地平線上,可以隱隱約約地望見日高山脈的輪廓。現在是北海道最清爽的季節。
鎮里有很多小河,河水清澈透底。山頂覆蓋著皚皚白雪,山下是火紅的楓葉,這山野馬上就要進入嚴寒的冬季了。進入冬季以前,十勝的秋天清爽明朗,湛藍的天空深得像夜空似的。
最後他們來到了鎮政府,查閱了片倉直義的居民基本台賬后,古川便把牛尾和青柳領到了莫爾溫泉。
「請問,三年前,在這一帶有個叫片倉直義的人住在這裏,您知道嗎?」
即使向堂本和壽美調查十五年前的自殺案,她很可能說這事與我沒有關係,一句話便把警察打發了。
「會射箭。他還會打高爾夫球呢!也去騎馬、釣魚什麼的。」
看來片倉在幕別的三年間完全與世隔絕了。牛尾和青柳從和多田那裡沒有得到任何有關片倉直義的線索。和多田對世俗的事情漠不關心。

2

「他拖欠過房租嗎?」
「有,是那支箭。在幕別鎮沒有人使用這種西洋箭的。」這一點谷友所長跟和多田講的一樣。
此時,那隻小松鼠從院子里回來了。松鼠走到和多田的身邊,鼻子里發出親切的叫聲。
通過戶籍調査得知,案發一年以後,孩子的母親片倉明代去世。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孩子自殺的緣故。
「異常?他完全正常。要說異常的話,三年間沒人來訪,沒有一封來信可以算做異常吧。不過,我覺得他像個紳士。他住在這兒的三年期間,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我還保存著呢!」
牛尾和青柳立即聯想起西洋箭。
古川表情木訥,由他來迎接從東京到幕別鎮調查殺人案的兩位刑警,使他感到非常緊張。雖說已經進入鎮子,但是道路兩邊的風景沒有什麼變化。至今還沒有出現具有城市特色的街道。
「這也是最大的謎。」
「至於嘛。做一個商業廣告怎麼樣?在這裡能跟狐狸一起洗溫泉澡,還不得把全國的觀光客都吸引來。」
牛尾去調査自殺學生一片倉修的父母。自殺學生的父母原先在H市開了一家小書店。書店雖小,但因為經營得當、品種繁多,生意頗為興隆。
「這兒沒有什麼可招待的,請慢用。」和多田勸道。
「他從我家門前經過,由於門開著,他便進來了。他看到了我家的空房子,問我可不可以租給他。我對他的印象非常好,便一口答應了。」
「片倉在這兒住的期間,一直是一個人嗎?」
在說話之間,汽車駛進了幕別溫泉的正門。
牛尾和青柳緊張起來。堂本這個姓氏,可是跟那個與四個被害者有共同點的人物的姓氏相同。
「是的。儘管四個參考人與四個被害者有關,但並不是在同一時段發生的。另外,四個參考人是同一咖啡館的常客,僅此而已。」
「我想起來了,當時松鼠中箭的事,本地的媒體可是大肆地報道過。原來那隻中箭的松鼠被和多田收養了。」古川說道。
「請進。很不巧,現在騰不出手來。」
10月上旬,北海道完全是秋天了。從東京出發時,天空還是陰雲密布,越往北走雲彩越薄,到了帶廣,已經是沒有一絲雲彩的大晴天了。
和多田說過射松鼠的人不是當地人。也就是說片倉直義應該受到懷疑。不過,和多田對片倉的評價很好,說他像個紳士。作為紳士,是不會射殺松鼠的。
蝦夷松鼠是當地指定的受保護動物。松鼠背上插著一根箭的姿態,大概給這個平和的小鎮的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九九藏書
對於桐子來說,棟居也不是普通意義的戀人。只要棟居一聲召喚,不論多忙,桐子都會立即趕來與他見面。桐子絕不是那種閑人。她在一家大建築公司經營計劃推進部工作,在部里,她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其實她比棟居還要忙。
拿到箭后,三個刑警離開了和多田的家。
「夫人走後,一直是先生一個人在這兒嗎?」
「發現情況?」
「你說,大清早一睜開眼睛,就到這露天的溫泉來洗個澡怎麼樣?」
「那支射中松鼠的箭,可以借給我們用用嗎?」牛尾提出要求。
「假如是片倉直義作案的話,他復讎為什麼要等上十五年呢?」石原質疑牛尾的論點。
牛尾立即明白了青柳的意思。假如射殺松鼠和津田文吾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四個搜査本部的統一調查方針就得從根本上推翻了。
筆直的公路開始拐彎了,車窗外面的房屋多了起來。進入了幕別鎮的市中心。雖然叫市中心,幾乎沒有什麼高層建築。片倉直義最後居住的地方就在幕別鎮的旭町。汽車橫穿根室本線。從札內繼續往東行駛,便來到了鎮中心。
「這是一隻松鼠。」古川道。
現階段不好對堂本和壽美出手。不僅僅是上級下達的內部指示,關鍵是沒有能證明堂本和壽美和這四個被害者有關聯的確切證據。
幕別鎮有札內川、十勝川、猿別川等河流,在這些河裡面可以釣到石斑魚和虹鱒魚。幕別鎮還是帕克高爾夫球的發祥地。
牛尾絕不是在恭維。大多數的人都生活在人煙稠密的空間之中。特別在大都市,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密集到了幾乎沒有空間的程度。
「就在這裏。」石川說道。
「有線索嗎?」
在這種時候必須要轉換視角。跟桐子約會能給棟居很多的啟發,使他開闢一個新的視野。
牛尾向石原警部提出去幕別鎮調查的請求。搜査本部對片倉直義是嫌疑人還持有懷疑態度。
「是嘛!這一帶過去可是狐狸、松鼠的樂園,最近數量驟減。這隻小傢伙成了稀罕物,四周的主婦們可喜歡它呢!」
狙擊津田文吾的第一嫌疑人不是片倉直義。片倉直義的生活中沒有西洋箭。津田文吾一案必須從四樁殺人案中剝離出來。
「沒留神。沒發現郵局的人來過。看來沒有郵件。」
看了巡迴聯絡卡后,牛尾一行弄清了堂本夫婦姓名。堂本和壽美,假如不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個人的話,她就是那個與四個被害者有連接點的人物。那片倉直義到幕別鎮來住上三年就不是偶然的事情了。
「一個壞傢伙乾的。它被箭射中了。」
「啊,你們有何貴幹?」
「不過,射手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事情可是有點微妙。」青柳提出了疑問。
作為碑文谷警察署的搜査本部,不會漏掉堂本和壽美的丈夫有西洋箭這條線索。於是,碑文谷警察署搜查本部決定對堂本真人進行調查,特別要調查他與津田文吾之間的關係。
「知道堂本夫婦叫什麼嗎?」
棟居向桐子講述了本案遇到的難題。
「多謝多謝!」三人急忙起身道謝。
牛尾和青柳10月上旬去了幕別鎮。從羽田飛機場乘飛機來到帶廣機場,然後從帶廣機場乘車去幕別鎮。
「當初,十勝平原的狐狸們會到這兒來洗澡嗎?」
「我洗過好多次,泉水十分滑潤,感覺好極了。聽說在這個溫泉浸泡過的女子都能變成美人。幕別和帶廣美人多得很。植物性溫泉全世界僅有三個。咱們北海道就有兩個,一個是幕別溫泉,一個是十勝川溫泉,還有一個在德國的巴登。你們試試看吧,今晚你們沉住氣,好好地泡泡,肯定會解除疲勞的。」古川熱情地說道。
從羽田起飛用了1小時35分鐘來到帶廣機場,從帶廣機場到這裏用了40分鐘。車子駛進了寧靜的住宅區。
「對於四個參考人來說,那樁虐待案是與他們無關的案子,當然不會去關心的。為了使四個參考人和四個被害者之間有某種關係,應該有一個中介人。」
由於虐待案使片倉直義家破人亡。最後他將書店關閉,去了外地。
「嚯!東京來的刑警先生?那麼到這兒來有何貴幹?」和多田看完名片后,並不感到吃驚。
離開和多田的家后,他們一行來到當地駐在所。駐在所在幕別鎮的寶町街。駐在所的外牆上貼著漂亮的瓷磚,如果不是掛著駐在所的牌子,還以為是一家咖啡館呢。谷友所長和他的家人與另外一名警察常年住在所里。谷友所長出來迎接他們三個人。
牛尾與青柳此時才發覺,原來古川與和多田也是初次見面。和多田的家中沒有其他人。和多田的身上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透過鏡片的目光,顯得那麼安逸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