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六章 亂倫的侵犯

第六章 亂倫的侵犯

住在這個公寓里的年輕女人幾乎全是酒巴間女招待或者有後台老板的。
清惠砸在車上純粹是出於偶然。如果久高他們不是兇手,那又是誰把人推下來的呢?
「千真萬確。兇手的樣子因為在窗帘裏面我沒看清,但這絕對不是自殺!」佐佐木有點生氣了。
「你的意思是說,久高和前川既然和殺害清惠的事無關,和殺害希世子和深谷的事也就無關了?」
「也許清惠和久高他們沒有關係。」
那人推開大廳的大門把整個身體暴露在燈光下。佐佐木一看正不由自主地要「啊」出聲來,復又慌忙把聲音咽了下去。
儘管這種反映有點象通上電源以後要停一會兒才亮的螢光燈,可事件發生到現在畢竟還沒有過去多久。
「不知道。不過深谷是個新聞記者,又喜歡錢,所以即使不止一個人想對他下手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這麼說是一件有力的證據了?」
「你說還有誰想幹掉深谷?」
看清被推下來的人相貌后,佐佐木呻|吟了一聲。因為是從八褸的高處掉下來的,這個人的身體的樣子極其可怕,可那張在陰影中浮現出來的滿是鮮血的臉無疑是細川清惠的。
如果這兩個人是到這兒來幽會的,那細川清惠又到哪裡去了呢?
——今天等得值得!
正在他覺得功夫不負有心人,久高終於被他抓住了行蹤的時候,清惠緊接著被害了。清惠從高處落下來正好砸在久高的車上邊好象是某種因緣。

4

久高和清惠(操縱清惠的那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想幹掉深谷,可他們卻誤以為其中是有聯繫的。也許是受了這一錯覺的影響才從錯誤的角度看待深谷事件的。
如果深谷憑手裡的底片向他們進行過恐嚇,那他們不可能在把底片弄到手以前就把深谷幹掉。如果深谷真的恐嚇過他們,他們是不可能不知道底片的存在的。因為在恐嚇時,如果拿不出不容抵賴的證據,那隻能被對方嘲笑一通。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佐佐木原以為久高鑽進汽車后一定馬上驅車離開的,不料久高卻穩穩地坐在駕駛席上,象是在等著什麼。按理對他來說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儘快離開的安全。
明天是夜班,要到傍晚五點才上班。今晚就是多熬一會兒也沒問題,因為明天能舒暢地睡上一個午覺,問題是現在實在太疲勞了。
「你記得逃走那個人的特徵嗎?」
「半路上殺出來的?」
「果然如此……」
山名凝神審視著佐佐木從清惠手心裏挖出來的鋼筆。這是一支大型蒙勃朗灌水金筆,除下筆帽就可以看見18K金的粗字筆尖。這是一種最富有男子漢氣派的鋼筆。
五月三十一日凌晨一點三十分左右,通過110電話接到港區南青山的「青山天城」公寓有人墜樓的通報后,赤坂警察署的警車很快趕到了現場。幾乎與此同時,急救車也趕到了。
久高他們受過深谷的恐嚇,這個可能性是大的,可是利用清惠這個道具,讓她去殺害深谷的人物卻另在別處。
「那他托你保管底片的事又怎麼解釋?我看他是因為久高的緣故才把底片藏到你這裏的。」
作為事件的目擊者,警方決定搜尋開車人的下落。
「不是這樣。你想,他們並沒有把底片弄走。東西沒有到手就把深谷殺了,這read.99csw•com說明他們不知道有這麼件東西在。光想幹掉深谷的人可能另在別處。」
確實,深谷留下的底片上出現久高和容子的亂|倫現場的鏡頭這一點是不應忽視的。而且,發生這場亂|倫行為的夜晚和中條希世子最後一次在皇家飯店過夜的日期正好一致。這裏面似乎也大有文章。
「那麼把它送到警察那裡去?」
那天夜裡,晚班下班后的佐佐木象完成每天必做的功課似地趕來監視了。和山名班頭錯開的時候,兩個人就輪流監視,儘可能把監視的時間拉長。因為今天兩個人都打中班,便由佐佐木來執行任務。
如果如山名所說,深谷是受著另一條線的威脅,那他就沒有必要把抓住了久高的致命傷的底片託交給山名。
「當時我已經上床了,正迷迷糊糊要睡去,好象在夢裡聽到慘叫和剎車聲。因為對交通事故已經麻木了,也就沒有把它當一回事。後來又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跑近,這才發覺情況不對,便打開窗子看了看。我一看,地上躺著個女人,旁邊有一個男人蹲著。我剛探出頭去,那人就朝我喊道有人被推下來了,快喊警察和急救車。喊完后就逃走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人還倒在路上,便打了110和119電話。」
而且,為避免引起別人注意還得不斷設法掩飾自己的行動,箇中滋味委實不怎麼好受。
「你說久高的車正好開到清惠掉下來的地方,所以砸上了?」
「佐佐木,你真的看到清惠是被人推下來的?」山名問。
可是,集警方的希望於一身的清惠在急救車開往醫院的途中死了。她的屍體上有著說明和汽車接觸過的痕迹,但這顯然不是「壓過痕迹」。
就是為了給這個把自己排斥在外的社會一點顏色看看,也得把這件「秘密武器」用上去。
已經跑到摔下來的人身邊的久高又出現了意外的行動。他回到自己的車旁向容子搖了搖頭,好象是在對她說「已經沒救了」。
從監視開始到現在已過去三個小時了。監視和干別的事不一樣,因為注意力集中在某一點上,時間彷彿完全停止了移動似地過得特別慢。
「到出售商那裡去查查也許能找到這枝鋼筆的主人。要是這樣,我們就又多了一樣新武器。」
她只是條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機械地握著手裡的物件。佐佐木一個個掰開她的手指把那東西拿了下來。那是一支鋼筆。
「可能性太大了。從這支筆的樣子看已用了很長時間了。兇手的這支筆也許在他周圍的人中有很深的印象。這是在被推下來前拚命掙扎的清惠從兇手胸前抓來的。」
兩個人同乘一輛車也太不謹慎了。不過這可能是因為在這樣的時候附近已叫不到車了。並且決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正目光炯炯地在監視著他們。
當然,也許因為時間太晚了真的還沒有人察覺。不管怎樣,沒有目擊者總是一種幸運。
「如果不是久高,那又是誰殺害了清惠呢?」
「當然,這隻是我們的推測,不能就此下結論,但根據種種情形看他們之間是沒有關係的。」
「喂,你說話呀!」佐佐木急切間搖了搖清惠,清惠向他伸出右臂,象是要把什麼東西交給他。佐佐木一看,手指間握著一件東西。
細川清惠被殺,山名和佐佐木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尤其是山九-九-藏-書名,他感到敵人總是走在前頭,把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線索一根一根地掐斷。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一般來說是沒救了,久髙可能是因為落到了他車上才跑過去的。
「……」
外面出了這樣的大事,可公寓所有的窗戶依然是一片黑燈瞎火,沒有一個人起來。唯有清惠的窗子大開著,窗帘被風吹得不住地晃動。窗帘裏面也早已沒有了人影。
「這倒是件傷腦筋的事。我們暗中監視清惠的事馬上會露餡。」
佐佐木開始灰心了。白天緊張地忙活了一天,他已經疲勞極了。
——清惠是被人推下來的?
「嘿,這小子在我來以前就在那女人的房間里了。」佐佐木點頭自語。他抬起頭來看著清惠的房間,關得緊緊的窗子里還拉上了一道厚厚的窗帘。
「小子!終於被我撞上了!」
「這麼說久高和兇手無關了?」佐佐木頗為失望地問道。單純的亂|倫和殺人,作為復讎的武器,它們之間的威力相差實在太懸殊了。
現在這個時候從公寓出來的人,絕大多數是從情婦房裡出來回自己家裡去的男人。佐佐木並不寄託什麼希望地朝那裡一看,突然睜大了眼睛。他只覺一時里連呼吸都因難了。他看見的正是他等候已久的人物。
佐佐木信吾所在的地方離那裡稍遠了些,所以聽不清久高說了些什麼,看樣子象是在問那人「你不要緊吧?」
她握在手裡的鋼筆也許是兇手的。也許是她在殊死抵抗時無意識地從兇手身上抓過來的。兇手也只顧著把清惠幹掉,沒注意這一細節。
除了身子已摔得不成摸樣以外,頭部好象也摔裂了。因為是在喑處,看不清破口在那裡,只見長長的頭髮里鮮血一個勁地往外冒。
又一聲慘叫。這一次的慘叫象是從車裡的前川容子嘴裏發出來的。
「就這個大人物這條線來說,也無所謂什麼半路殺出不殺出的。他一直在等待時機,那天晚上便派出清惠實行了計劃……」
可是,這一事實至少說明他們兩個和把清惠從八樓上推下來的事是沒有關係的。即使清惠是他指使某個人推下來的,也斷然沒有把車開到現場去等著的道理。
清惠房間里的窗戶被打開了。窗帘劇烈地晃動著。窗帘裏面,有兩個人影正激烈地扭在一起。突然,窗帘被撕裂!一個人影被推到了窗口。那個黑影象是掙扎抵抗著想離開寅口,可眨眼之間便變成了一個清清楚楚的人形被推出了窗外。
佐佐木漸漸明白了山名要說的意思了。因為底片上有久高和容子就認為他們和清惠有聯繫也許是一種不公平的先入觀。
「不過久高和清惠那天夜裡可是在同一公寓里!如果他們沒有關係,會有這麼巧的事?」佐佐木反駁說。
因為墜樓者還有一絲氣息,被抬上了急救車。拫警的是住在同公寓三的一個作曲家。作曲家故作姿態地不時攏一攏垂到額頭上的長發介紹起情況來:
「豈止清惠一人!中條希世子和深谷克己也是。」
久髙自己的車是一輛「山特力克」,這一定是怕別人從車型上發現自己的行蹤從誰那裡借來的。
「不過這個至今形影不露的兇手這次可留下了重要的罪證。」
——必須抓住那個兇手!
首先是中條希世子被殺。似乎已抓住了事件線索的深谷克己被細川清惠可疑的正當防衛所害,接著細川清惠也被幹掉九九藏書了。唯一一根通往在背後冷笑著的敵人的線索斷了。
「你認為他們是被同一兇手殺害的?」
——這會兒清惠肯定不在家。對了,她很可能是久高他們幽會場所的「管理人」。
現在即使去叫救護車也恐怕無濟於事了。公寓的窗子亮起了燈光,還有開窗的聲音。人們總算髮覺了外面情況有異,從床上起來了。
「今夜也白守了?」
恐怖感驅使著佐佐木撇下公寓里一個不住喊著他的人,轉過身飛也似地逃走了。
因為過於興奮,唾液分秘停止了,嗓子幹得快冒煙了。久高光彥象是生怕被人看到,快步小跑地溜了出來。
警察作出了正確的推測——清惠是落在正好開過來的汽車上的。這麼一來對開車人雖然能從道義責任上予以追究,但要科之以刑事責任可就難了。
「為什麼?深谷托你保管的膠捲上攝下了久高和前川容子的風流鏡頭,久高他們為了弄到這件東西利用清惠殺了深谷,難道不是這樣嗎?」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關係。因為我們錯誤地認為他們有關係,所以看上去巧合的事情特別多。其實也只是久高和清惠是在按著各自不同的目的活動,而那天正好都在青山的公寓這麼個偶然的巧合而已。要知道清惠在殺害深谷前一直住在原來的公寓里,後來才搬到青山去的。而久高他們在清惠搬進去以前就一直利用那個地方了。如果他們是共犯的話,久高會去幹事情發生后把共犯叫到自己身邊來的傻事嗎?光憑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們是互不相干的了。」
「深谷那天夜裡也許是想和久高『談生意』的,不料半路上殺出個被人當槍使的清惠,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不,那地方沒有燈光,我沒看清相貌,不過看上去象是個年輕男子。我懷疑那個人就是兇手,叫他等一等,可那人頭也不回地溜了。」
「那還有假!」
清惠的房間在八樓,薄薄的勾花窗帘大白天也拉著,透過勾花窗帘時而可以看見人影晃動。可是從遠處也能看出是清惠的身影,沒有男客來訪的跡象。
久高溜了以後,現場只有墜樓者一個人了。佐佐木對被推下來的人是誰比誰是兇手更為關心。那個人已經死了嗎?他朝那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跑去。
事情顯然是這樣,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他是為了發現清惠和久高的來往才去監視的。
久高在認出容子的同時發動了汽車。看來這兩個度過了亂|倫的時間的人是為了避免被人撞見才稍隔一段時間分別從房間里溜出來的。
清惠幾乎不出門,最多只是偶爾提著買東西的藍子到附近的自選市場去買點食物。也沒有可疑的人登門。她一個人在家裡究竟在幹什麼呢?裝有冷氣設備的房間始終關著門,處於和外界完全隔絕的狀態。
「有人被推下來了,快喊警察和急救車!兇手說不定還在八樓細川清惠的房間里!」
「錯了?你是指什麼?」佐佐木復又把視線投向山名。
「也許我們的思路錯了!」
也許是久高禁止她送行和憑窗目送的吧,窗戶里連個人影都不現。
「這是兇手留下的?」
若能發現清惠和久高的聯絡往來,這就不僅僅是揭露久高的醜事的問題了。使佐佐木對這件事如此充滿熱情的,正是被久高逼著吞下肚去的屈辱的剩菜的味道。
他看了看手錶,凌晨一點多九九藏書。出入公寓的人已幾乎絕跡了,看來晚歸的人也大都已經回家了。

1

作曲家提供不出別的情況來了。細川清惠倒下的地方有汽車急剎車的痕迹,可是因為路面鋪著細砂,無法採取輪胎的紋印。
佐佐木雖然想到過這些,可因為事情實在太嚴重了,身子象是麻痹了似地一動也動不了。
久高的車正要馳過躲在暗處拚命推測的佐佐木跟前,又一件事情發生了。
佐佐木覺得,為了報這一場受辱吞污之仇,他什麼事都願意干。他和山名以夜晚為重點輪流監視著細川清惠的公寓。
佐佐木正想從他藏身的暗處出來,公寓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佐佐木條件反射似地把目光投了過去。
這地方是個高級公寓雲集的安靜處所。地形上很不利於監視。尤其是目前已進入夏季,如果老是站在一個地方會被人當作流氓。
「因為路數不同所以和底片無關。也就是說,某個對深谷的生存感到威脅的傢伙突然出現在正準備和久高『談生意』的深谷面前。我說過在深谷事件背後有個來頭大得嚇人的人物,久高恐怕夠不上這個稱號吧?」
「喂,喂,是誰把你推下來的?」佐佐木急切地問道,可對方只是微弱地呻|吟著,那樣子象是已經沒有了意識。
清惠是在近於死人的混濁的意識下拼出所有的力氣交出這件告發兇手的東西的。交出這件罪證以後,殘留在她體內的一絲生意便猝然退去了。佐佐木憑感覺悟出了其中的緣由。
佐佐木決心耐著性子死守。敵人總會出現的。反正在旅館里乾的也是痴獃般的單純作業,相比之下在這裏靜待獵物落網的時間就顯得豐富多了。
——也許是在等清惠?

2

不過從現場發現了少量的塗料碎片。因為無人目擊清惠墜樓時的情況,警方以為這是一件汽車肇事潛逃事件。不過出事地點在公寓專用停車場內,在這樣的地方汽車是開不出能把人壓死的車速來的。
清惠的房間里明顯地留著有人爭打過的痕迹。椅子凳子翻倒在地,地上還散落著一些零星物件。窗帘也被撕裂了,看樣子細川清惠在掙扎時曾死死拽住過它。
兩個人決定對有關清惠被殺的事隻字不提。
佐佐木高興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果然不出他所料,大約五分鐘以後,公寓大廳的電梯里下來一個人,從那個人的苗條的身影上可以辨出是個女的。
「可能性很大。深谷追蹤希世子被害事件,結果被殺;殺害深谷的清惠如今又被永遠堵住了嘴。」
佐佐木皺起了眉頭。監視清惠的事一露餡,深谷託付給他們的膠捲底片也有可能暴露。要是這樣的話他們便徹底失去向久高復讎的強有力的武器了。
可是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可能是兇手留下的東西。現場留下的指紋全都重疊凌亂,采不出一個可供對照的。警察除了從被搬上急救車的清惠身上找線索以外,一時找不出還有什麼事可幹了。
在把鋼筆交給佐佐木的同時,清惠的呻|吟聲突然變得細若遊絲了。莫非這個被摔得象一團破抹布似的人也還存在著活下去的意念?
要是這樣的話,今天抓住的證據就更有力了。要是能親眼目睹他們兩個在一輛車上,久高就再也甭read.99csw.com想狡辯說他並不是從清惠那裡出來的了。
一出大門,久高鑽進了一輛停在公寓前面的停車場最離燈光遠的角落裡的帕勃力克牌小汽車。
清惠的後台老板來的時間是在夜晚的可能性大。根據山名的說法,久高光彥好象和殺害深谷克己以友中條希世子事件有牽連。
不過這時的清惠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尚存一絲生理機能的屍體了。
筆尖和筆帽上部帶有編號。因為這是支相當高級的金筆,商店的顧客名薄上也許有著記載。
佐佐木信吾執拗地監視著細川清惠的公寓。其實他的執拗也是受著限制的。因為還得去飯店上班。不過他已經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到他的監視活動中去了。
這樣的做法時間完全控制在兩個人所當的班頭上,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們不是什麼專業偵探,只能在可能範圍內安排時間。
好在公寓的住戶好象還沒有人察覺這件事情。即使有人察覺了也會因為事不關己而各自躺在舒適的床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
那人是前川容子。這麼說久高等的不是細川清惠?象是在證實佐佐木的這個疑問似地,容子快步鑽進了久高等在那裡的小汽車。
是誰把清惠推下來的?偵破的焦點集中在這一點上,一張無形的網在清惠的周圍拉開了。
「是的。」
「是這樣。」佐佐木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答道。
佐佐木咽了一口口水。那人影發出一聲尖細的慘叫筆直落了下來。垂直落下的物體正好落在駛過來的車上。空氣中呯地響起一聲堅實的鐵板被撞癟的聲音。半空中落下的物體在車身上彈了一下后又被扎紮實實地摔在地上。
車來了個急剎車停住了。久高從車裡鑽出來朝那個從空中落下來的人跑去。
佐佐木向第一個從窗口探出頭來的人喊道。喊完以後他突然害怕起來了。兇手是為了堵住清惠的口才殺人的,要是自己監視清惠的事被對方知道了還不知會出什麼事情呢。
細川清惠的房間是八樓六室。這是一套2DK套房,室內的陳設相當豪華。床、電視機、一應廚房設備是本來就有的,屋裡還裝有冷暖氣,擰開任何一個水龍頭都有熱水噴出。設備固然無話可說,可房租也貴得嚇人。住在這裏的人職業五花八門幹什麼的都有,然而清一色都是拿得出大把票子的有錢人。
「他們肯定會問你是怎麼到手的。」
清惠微弱地呻|吟了一聲,她還沒有斷氣。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跌下來自然是當場死亡無疑,也許因為在久髙的車上彈了一下,墜力得以緩衝才使她留下一絲游氣的。
因為在車身上彈了一下,那人落下的地方正好是燈光照不到的背陰處。
而且是對方自己掉到我車上來的,我沒有責任——久髙好象是這樣想的。久高的車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團排汽管里排出的汽油味。
車撇下那個人開動了,久高準備逃之夭夭。和前川容子在一起的事絕對不能被人發現。自衛的本能使一時暈頭轉向的久髙清醒過來了。

3

「這麼說久高和總經理不可能是兇手了。」
「什麼東西?」佐佐木想把朝他伸過來的手裡的東西拿下來,可是那女人的手握得緊緊的,不肯放開那件東西。也許是手指已不聽意志的分配了。不,她好象已經失去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