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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殺意連續

第十章 殺意連續

「接近鴇子,對『三人組』來說是很危險的,因為他們的兇惡罪行,她可能知道。」
不過,愛甲的夥伴因為是柿沼,可以向他表述自己的意見。柿沼是個年輕刑事,對這項工作又很熱心,兩人的脾氣很合得來。
「有澤不在殺人現場的證明已經成立,他是清白的。那麼,鴇子的嫌疑不就更大了嗎?不得不這樣考慮。」
柿沼的講話使與會的所有人不覺發出了感嘆。被他這麼一提醒,大家才發現調換房間之說潛藏著重大矛盾。柿沼又繼續說:
岩槻警察署的搜查員們得知被害者的身分之後,心情更加緊張起來。「青沼畔女性被殺事件」至今還沒有破案,岩槻警察署內成立的搜查本部現在仍在繼續搜查。人手雖然減少了,搜查工作也進入了細微階段,但是不管怎麼說,搜查本部還繼續存在。
「『三人組』和幻女也可能不是共犯,但是,他們應記得那女人的長相。『三人組』是先把她侵犯之後釋放了,然後又去侵犯深杉啟子,結果遭到強烈反抗,就把她殺害了。啟子的被殺,幻女是後來才知道。她本來應該去報警,可是那樣自己遭受的恥辱也會被暴露,不得已,只有忍氣吞聲,保持沉默。如果那幻女就是鴇子,那麼,她當時正是現在丈未的未婚妻,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訂立了婚約。她的未婚夫一旦知道了她被三個流氓輪|奸過,很可能要解除婚約。這作為她保持沉默的原因,完全可以理解。另一方面,『三人組』讀了海原被殺事件的報道,也就知道了當初被侵犯的獵物的所在,所以最近就再一次接近她,並開始對她進行恐嚇。」
「我認為能完成。如果僅僅是一個單元,熟練技術者20分鐘就能調換過來。」
「一個人?一個人安裝嗎?」
「那單元預製房間的相互不同可是最可靠的證據呀!」
「愛甲先生到底就是懷疑鴇子呀!」
「就是因為這一點不清楚,才妨礙了對她的懷疑。當有澤被列為第一懷疑對象的時候,不就認為是圍繞她的痴情糾紛而發生了殺人事件嗎?」
「不只是這一點!在輕井澤的別墅區發生的推銷員被殺案,他還是重要嫌疑犯呢!」
搜查員們一面繼續勘察現場,一面議論不停。被害者作為在輕井澤發生殺人事件的重要參考人,長野原警察署早就。委託這邊嚴加註意。但是由於證據並不十分充足,再加他的住址也明確,所以暫時還沒有逮捕他。但是不論如何,長野原警察署並沒有解除對有澤的懷疑。
「鴇子是不是在撒謊?」古庄瞪著疑惑的眼神說。
從這一情況出發,大家認為只要圍繞著有澤進行徹底調查,就有可能找到殺害海原的犯人。所以,長野原警察署的搜查官不斷地出差到岩槻警察署來,就連長野原警察署的搜查本部,一時間都好象要遷到岩槻警察署來。
「那麼,為什麼只有她逃避了危難?她又為什麼總是對事件緘默不言?」
「會不會是醉酒後睡在車內?」
他看明了那男子不是睡在那裡。他猶豫了一下,想裝作沒看見趕快開車離開這裏。如果說自己沒有注意到,誰也不會追究他。
「這種情況不可能。當然,她和啟子都是那三個人獵取的受害者,這方面的懷疑大有可能。」
「啊?我盡量不讓他們兩人同時在我面前出現,所以他們兩人圍繞著我是不是有什麼糾葛,我不怎麼了解。兩人偶爾被我丈夫叫到家,這種時候也有,那氣氛彷彿相當不協調。」
「那是不是也是因為鴇子的誘導,才使我們這樣認為呢?」
「假如有澤是犯人的話,他為什麼還要費那麼大的事去調換預製單元房間呢?」
「那是因為我們把鴇子和有澤被殺事件聯繫起來考慮的吧!現在我們可以設想,有澤的被殺,和鴇子完全沒有關係。如果是這樣,鴇子殺害海原的嫌疑不是照樣存在嗎?有澤至今所受的不白之冤,反而縮小了。」
「有澤金吾?在青沼被殺的那個女子,不就是他的未婚妻嗎?」
被害者的身分,根據檢車證和駕駛證,馬上就確認出來,他是旭丘住宅區的居民,名叫有澤金吾。這個名字,岩槻警察署的搜查員都記得,愛甲的預感到底應驗了。
「這不清楚,要認真想一想。」
「當然是為了把殺人罪轉嫁給高根澤鴇子。」
「是的。我早就想找機會見一下高根澤鴇子,以便確證一下我的推斷。從柿沼先生和長野原警察署其他人的搜查工作中,我的這種推斷越來越強烈。」
「夫人,你是說只是那個房間不是你的家,是不是?」荒木叮問。
「那個房間不是我的家。」鴇子彷彿長噓了一口氣說。
「是的。」
愛甲產生這個念頭,還是從海原被殺而引起的。在海原被殺的案情中,有澤是重要嫌疑犯,又沒有不在殺人現場的證明,很快就要被捕。
由於兩個搜查本部的分外活躍,被疏遠了的深杉啟子被殺的搜查,仍在悄悄地踏踏實實地繼續進行。
「這麼說,有澤是在自己的別墅里把海原氏殺死了,然後又把他的屍體連同房間一起,和你家的房間更換了。是這樣吧?」
「鴇子認識海原,是在她和高根澤結婚之後。海原是作為鴇子丈夫的朋友到高根澤家來的。當然,作為男女關係來說,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這還不清楚。僅僅在我們的調查中,他們之間是否存在什麼關係,也不能確認。不過,在我的感覺中,那個夫人對她的丈夫特別愛戀和忠貞,別的男人很難找到插足的餘地。」
「調換安裝這種作業,最少要幾個人?」
「可是,如果把那種動機表現出來,對她來說是危險的。被殺的海原,連警察都不知道他是強|奸殺人的『三人組』中的一人,而她卻知道,那不就要把她當初遭侵犯的事暴露出來了嗎?」
「其中一個單元的一部分被調換了,是不是?」
「我認為是有澤先生把那房間更換了。」鴇子終於說出了肯定性的意見。她本來是不想把話說得這樣透徹,可是在荒木的誘導下,她又不得不說,她不想在推理的橋上把自己置於被動地位。
「所以連我們也胡塗啦!不管怎麼說,高根澤鴇子本身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比方說,她為了陷害有澤而設下了一系列的陷阱,可是,為什麼在有澤將要被捕之前,她又把他殺死了呢?」
「但是,事件雖然報道了,卻沒有在報紙上刊登鴇子的照片,只從名字難以分辨清楚究竟是誰。另外,『三人組』若是知道名字和住所,早就開始恐嚇了。」
假如主動去警察署報告,那就可能因為自己是屍體的發現者,而被留住好長時間。這不但會耽誤早晨自由活動的時間,連到會社上班也可能遲到,何況今天還有重要會議。
「不知道。不過,就在那附近有幢相同的房子。」
刑事們突然想起來,正在建設的別墅工地中,確實存放著吊車和推土機一類的工具。
再說,有澤當時眼看就要被捕了,在這種時候,沒有必要把他殺死。所以說有澤的被殺,鴇子最早站在懷疑圈外。同時,由於有澤的被殺,鴇子殺害海原的嫌疑也減輕了。
有私人汽車的人考慮到途中的交通阻塞,必須在更早的時間開始活動。住宅區的停車場上,早晨6點鐘左右,這些人就開始發動汽車了。
「若是那樣的話,說明住宅區的人相當冷淡呀!」
值勤的警察陸續來到現場。擔任屍檢的人接到急報后,從家裡直接趕了read.99csw.com來。經過檢視,死者的頭頂部有彷彿鈍器打擊的創傷,影響到大腦的深層。由於頭髮的隱秘,出血不怎麼明顯,但能看得出來,死因是鈍器打擊的腦挫傷。死亡時間推定是在昨夜11點到早晨的1點之間。
他那一瞬間的猶豫立刻打消了。
「我提供的情況,希望能對有澤先生保密。」最後,鴇子在適當的火候打住了話頭,站起身走了。她想說的一切都說了,彷彿感到很滿足。她可能還有這種想法,如果再談多了,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危險。
「不知道。因為他們兩人都是我丈夫的朋友,我不想也丈夫因為這事不愉快。」
他就象是說瑞士山區木屋一樣說這番話的,可是誰也沒有笑。這對情侶不久就要舉行婚禮,又在距離相近的地方先後被殺,大家都為他們感到悲痛。
「愛甲先生!」柿沼象突然打開窗戶一樣眼前明亮起來,不過,他的表情仍然處在木然狀態。
「只要有工具就可以更換。」
「是。剛才已經說過了。一個單元的寬度約為3.5坪(每坪為6.016立方米),構造和所謂鋼架構造的鋼筋水泥樓基本相同。高根澤家和有澤家的別墅各用了五個這類單元預製件。但他們在建這兩幢別墅時,不是各自分別買來五個單元,而是兩家同時買來十個單元,各造一幢住宅。這種搭配計劃,事先必須作周密的考慮。兩家都是根據同一個最基本的設計圖,使用同一規格的單元預製件,各自建造了一幢二層別墅。圖紙計劃的型號,高根澤家是101A型,有澤家是101B型。」
「可是至今還是鴇子的嫌疑最大呀!」
「配線箱里有萬能插口,把插頭插|進去就行了。」
「就是不威脅,在路旁一招手,也能讓車停下。」
「這一點我也不明白。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欺騙,現階段還難以說明。」
「海原口袋裡的鑰匙怎麼解釋?」
「這是誰的車?停在這種地方幹什麼?」松前覺得十分納悶。他開車到近前,看見一個男子好象正趴在方向盤上睡覺。
「那就是說,她和深杉啟子的被殺有密切關係,為了阻止有澤的追及,又想把殺害海原的血衣穿在他身上。」
「可是,海原怎麼被殺了呢?他死的那個房間,確實是有澤別墅的一部分。事件發生的當夜,能夠把那個房間和高根澤的別墅調換過來,除了有澤以外,其他任何人也作不到。」
「但是,如果說是她殺死了海原,她就不可能再把有澤殺死。」
「殺了有澤,反而會減輕她殺死海原的嫌疑。」
「假如他們有什麼關係,她是作為現在的恐嚇者把海原殺死,同時又把殺人罪嫁禍於有澤,因為有澤在追及她過去的犯罪行為。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可是要有極大的壞主意才能作得出來呀,沒有相當的膽量和謀略是根本作不到的。」
「電器配線等怎麼辦呢?」
「不論是安裝,還是調換,一個人不能完成。只有一個吊車操縱者,沒有另外的人協助,怎麼也不行。何況是調換,要先把已經安裝好了的單元預製件吊下來,然後再相互交換安裝上去,這十分費事。」
「有澤殺死海原氏的動機是什麼?」
不論懷疑有多大,只要沒簽發逮捕證,就不能逮捕人。不得已,只好允許他回家,但對他的住所,又委託所轄區的岩槻警察署重點監視。就是這個有澤,現在被殺了。
「如果說是從晚上11點到早晨1點這段時間,這周圍的路上還有行人吧!」
「但是,那單元預製房間確實調換了,這件事,她是絕對作不到的。」
「但是,這死的狀態非同一般呀!如果裝作沒看見走過去能對得住良心嗎?」
愛甲刑事一起趕赴現場,他因為昨夜工作得很晚而住在警察署里。
「對她來說,有澤的動機就象車閘一樣牽制她不敢直接說出來。不過,海原就是殺害有澤未婚妻的犯人之一,恐怕連有澤自己也不知道。犯人是三個人,如果他知道,不會不去報告警察吧。把三個犯人,一個一個都由自己去報仇,那是不可能的。」
有澤的死,對殺害深杉啟子的犯人來說,是非常有利的,所以說陷害有澤的,很可能就是殺害深杉啟子的犯人,也可能是設陷阱的人和犯人聯合起來致有澤于死地。
「是的。她為了嫁禍於有澤,敵意設計了許多假象給人以錯覺,彷彿那殺人密室只有有澤能出入,而她卻不能出入。」
「請原諒我再深一層問一下:夫人自己對他們兩人比較傾向哪一方?」
「那樣的話,我認為沒有必要把預製房全部調換。」
「噢——」荒木窺伺著鴇子的眼神,故意抑制著語尾後面的話。
「除了海原之外,能是誰恐嚇她呢?」
古庄聽膩了大山的長篇商業廣告,忍不住地提出了要求。但是,聽了這篇商業廣告,也能把握這單元住宅的基本特點。
「是,是這樣。」
「那單元住宅的各個房間能夠簡單地更換,我們原來不知道。不過。假如那房間真的被更換了,那麼,原來的那個房間哪裡去了呢?」荒木明知鴇子的話是什麼意思,可他還是要故意提問這個問題。讓鴇子回答的問題越多,便意味著對她的懷疑越大。鴇子自己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對警察只提示了最小限度的暗示,後面的問題,留待警察自己去推測。
對岩槻警察署來說,出現了這種事,實在是無臉見長野原警察署。
長野原警察署的柿沼刑事發現岩槻警察署的刑事們在熱心搜查海原被殺的工作中,並不認為海原的被殺和深杉啟子的被殺有什麼內在聯繫。只有愛甲在這一點上與眾不同,結果,他就和愛甲接觸的次數增多了。
「是的。可以讓人考慮,殺海原的犯人是另外的什麼人,只有有澤掌握著重要事實,現在殺了有澤,也就等於滅了他的口。」
「我認為,那恐嚇已經開始了。」
「也正是由於這一點,鴇子的嫌疑不是更大了嗎?」
「大概是有人在車內被殺了。」
「不清楚。可是不知為什麼,有澤好象早就對我特別關心。」鴇子的臉頰上微微泛起一點紅暈。
「那麼,到底是誰殺死了有澤?」柿沼不知不覺之間,在替搜查本部大多數人的意見辯解。他對大多數人的意見,也總覺得有不融洽的地方,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對愛甲的意見產生了興趣。
「是的。」鴇子點了點頭。
「決不會有那種事,他不可能被殺害。」
「不諧調?」
「那麼說,那原來的房間,也就是地面上有痕迹的房間,哪兒去了呢?」
會議上爭論不休。
「我看了海原先生被殺的房間,不知怎麼回事,總感到有點不諧調。」
愛甲刑事說過:「殺死有澤,是在殺死深杉啟子的延長線上發生的。」對這一說法感興趣的人也有,那就是從長野原警察署派來的柿沼刑事。當然,愛甲沒有公開發表自己的意見。他的意見連少數意見都比不上,可以說是自己一個人的「單獨見解」。他的意見在搜查會上被多數人的意見壓倒之後,只能悄悄地隱藏在自己的心裏。為了有一天能推翻大多數人的意見,必須找到相應的證據。所以,他就熱心地和長野原警察署的刑事們接近,多方搜集有關殺害海原的資料。
「那就請讓我來協助吧。」
大山說,如果只調換一個單元房間,有20分鐘就能完成。可是荒木考慮的不僅是夜間作業,還要考慮到內裝和傢具的調換,加上read•99csw•com這些因素,完成全部工作,考慮到需要五個多小時,並不奇怪。
「什麼情況?是很重要的情況嗎?」接待鴇子的荒木警部態度和藹地問。
愛甲把這個想法一講出來,就有人反駁說:有澤對搜查工作來說,根本就是外行。他怎麼可能比警察還搶先查出了真正的犯人?
在這個時期里,搜查本部接到了富山縣的入善警察署送來的一份報告。
「一幢住宅是根據各種要素構成的,比如說布置啦、寬闊啦、房間的種類啦、設備啦等等,把這些要素一旦另散地分解開來,就可以再作為幾個房間單位重新組合起來。各個單元的寬度是2.4米,長是5.6米,高是2.7米,所有單元都統一規格化成這樣的尺寸。這種單元住宅,從構造到內外裝修、設備、配線、配管等,一切都在工廠生產好,運到現場之後,按照居者的愛好把各個單元組合起來,就是一幢完整的住宅。這種住宅由於本體是在工廠里合理用料,統一生產,這就比在現場建造,最大限度地降低了成本。」
「如果能確認了高根澤鴇子就是深杉啟子的搭伴,只憑這一點,也足以說明兩起殺人案有密切聯繫。」
「不行,我也就是跟你談談而已,還必須有更充分的證據。首先要確認下來,高根澤鴇子到底是不是深杉啟子的搭伴,這一點現在還沒認定下來,只是在推測的範圍內而已。」
「這塊地方不就在住宅區附近嗎?是不是害怕有什麼事,跑在這裏躲起來的?」
「海原氏和有澤先生之間,圍繞著夫人可有什麼糾葛?」
「操縱吊車呢?」
「是的。那痕迹很輕,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可是就是那很輕的傷痕也不見了。那個房間不是我的家。」
「海原的恐嚇材料,可以想象不是現在的不貞關係,你說呢?」
派出所的警官早已趕到現場,正在那裡拉繩圈定保護線。太陽已經升上來,陽光灑在原野上。從住宅區駛出的汽車,都被堵在現場保護線以外,不得已只能迂迴前行。
荒木想象著犯罪當夜的情景:由於淺間山的火山噴發,在野外不見人影的別墅地帶,發生了一起殺人案,犯罪行為是在有澤別墅的二樓進行的。
「如果不靠近,又怎麼能殺死呢?這一點還不清楚。」
「愛甲先生,你是不是懷疑和深杉啟子搭伴的那個人是高根澤夫人?」
在富山縣的入善町有個汽車司機,叫間宮信吉。10月30日早晨4點左右,他駕駛著黑部市本單位的卡車,從東京返回黑部的歸途中,在碓冰峰的舊道上曾經幫助一部轎車修過輪胎。他到入善署去報告說,他幫助修輪胎的那個駕駛員,很象是被害者有澤。
「即使是那樣,調換殺人現場也未免太費事了。」
有個搜查員說:「被害者如果是結了婚,我們就可以掛出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夫婦被殺事件搜查本部。』」
「那就是說被害者若無其事地停了車,突然遭到了襲擊。」
「那麼,關於單元房間的調換證據,是不是請你簡單地說一下?」
「他不是現場技術工作者,但是他自己開發設計的,所以他能安裝。」
「我搬進別墅的時候,不小心把一隻裝飾壺掉在那個房間地面上,因為還沒有鋪上地毯,地面打破了一點,可現在,那打破的痕迹不見了。」
「完全沒有線索了嗎?」
從車輛的方向推測,被害者是從國道向住宅區方向開車的途中,被犯人用兇器打死,車內沒有被翻找過的痕迹。
海原正司被殺的別墅,有澤不可能出入。警方弄清了這一情況后,減少了對有澤的懷疑。高根澤鴇子來到了搜查本部報告了意外的情況。
「在進入高根澤家之前,兩人可能先一起進入了有澤的別墅。與鑰匙相符的鎖在一樓的正門,鑰匙和二樓房間沒有關係。」
「他好象也覺察到有點不正常。不過,他決沒有想到是因為我。」
「我明白了,你是說鴇子和海原過去就有那種關係,對不對?」
「有澤的被殺,會不會和那起事件有什麼聯繫?」
「誰被殺了?」
這樣一來,在岩槻警察署內,就成立了兩個搜查殺人事件的搜查本部。
警方立即召開了會議。
「但是,和啟子一起搭伴的那個謎一樣的女人,就不會是那『三人組』的共犯嗎?」
「吊車!不是已經運到現場了嗎?」
「三人組」躲藏起來,這是理所當然的。而那個說不上就是他們同夥的幻女也隱蔽起來,並且對那發生的事件也隱秘不說,這是沒有必要的。幻女的隱蔽,把整個事件帶進了不可解的迷霧之中。
「那麼,不諧調感的原因是什麼?」鴇子的話沒有說明白,但明顯的話中有話。荒木沒等她說出來,就搶先提問。
在所有搜查員中的愛甲刑事,他對有澤和啟子兩人的先後被殺,仍然執拗地懷疑是不是有什麼關連。不過,目前就是把這種想法講了出來,大多數人也不會重視。
「這種可能性我也想過。可是除了那個痕迹以外,還有證據證明,那房間確實被調換了。」
「不能這麼說,這案情正是住宅區的人向我們報告的!」
「他對夫人有過什麼不軌行為嗎?」
荒木暗想:是呀,她到底是想把有澤當作替罪犯人的。不過,她的圈套無論設計得怎樣巧妙,有澤不能出入現場這一點,仍然無法解釋。當然,她為了把有澤推入犯人的立場,在她的圈套中,應該考慮到有澤能夠出入密室的機會。可她的這一設想,警察又偏偏沒有注意到,不得已,她就只好主動來啟發警察的思路了。
「只能這樣考慮。」
這麼說,難道除了那個房間之外,其他部分仍然是她的家嗎?——只有家的一部分換了嗎?怎麼能有這樣的事呢?——
「預製房的廠家,就是有澤的工作單位。我們請那裡的工程師詳細察看了他們兩家二樓的房間。他們說,兩家的房間確實被調換了。這一點,還是請檢查過房間的專家親自來講吧。」
「有澤到底是誰殺的,這個問題暫時先不提,應該先集中考慮殺死海原的是誰。」
殺海原如果不是為了陷害有澤,那麼深杉啟子被害事件也就遊離出去了。假如有澤是因為追擊殺害啟子的犯人而身亡,那就無法解釋鴇子的一系列行為。把這三起殺人事件綜合起來分析,這種矛盾就出現了。
「多麼逍遙自在的傢伙呀!」
屍體解剖結果證明,確系他殺。
「撒謊?可在地面上確實發現了痕迹。」荒木把視線轉向古庄說。
「沒有必要是三人同時知道。可以想象是海原一個人知道,就去接近鴇子。你這樣考慮一下試試看!從前曾品嘗過的優質獵物,如今又重新發現,一點不漏地都報告給同夥,這樣的人有嗎?只想自己獨佔美味,這倒是不難理解呀!」
荒木問大山能不能在五小時之內完成兩家房間的調換工作,那是因為他考慮從東京到輕井澤所需要的時間。有澤本來在四五個小時內就可以來到輕井澤,結果卻用了十個小時,這中間正好空白了五六個小時。
松前的車正好開到住宅區與國道中間一帶的時候,他看到前方路邊上停著一輛汽車,車頭朝向他這一邊。
「地面的痕迹不見了?」
「這……莫非……」柿沼的表情突然驚愕起來。
「調換。」
「那是再好不過了。如果能確認下來她就是那個幻女,三起殺人事件也就連接起來了,我願意和柿沼先生合作調查。」
「到底為什麼要做那樣驚九-九-藏-書人的手腳?」
「你丈夫知道嗎?」
「這種想法接近我的推理。殺死啟子的犯人,可以考慮是轎車上那『三人組』的男子。我最關心的是,那『三人組』從那以後,一點蹤影也沒有了。」
「你是說在海原被殺之前嗎?」
「我是說有這種可能性。現在,海原又作為鴇子丈夫的朋友重新登場,他迫使鴇子恢復過去的關係,不得已,鴇子把他殺了……」
「原來是有澤先生更換的。可是他有能力更換嗎?」
「是呀!『三人組』中的一人被殺了,並且犯人還沒有被逮捕,下一次要殺的對象,不就是『三人組』中剩下的另外兩個人嗎?所以,在對方的襲擊還沒有到來之前,自己必須先出擊,以攻為守……」
儘管出現了可能有共犯的新線索,但圍繞有澤的情況越來越可疑,更換安裝單元房間的條件他都具備。殺人動機有了,操縱吊車和安裝技術,他能解決,同規格的單元房間他也有,總之,他作為犯人的一切條件都具備了,他被定為犯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種氣氛,你丈夫注意到了沒有?」
柿沼聽出來,愛甲那若無其事的談話,彷彿包含著沒有說出來的什麼意思,便再一次提醒愛甲。
「不管是多是少,反正少了不行。」
「我想起了一個重要情況。」
「沒有什麼具體的行為。不過,他對海原經常出入我家,好象很反感。」
「到底要保存什麼,丟掉什麼,這是至關重要的大事。她只要不想解除婚約,就必然對發生的事件保持沉默。現在,他們已經結婚,建立了幸福的家庭,她就更不想公開暴露這件醜事了。這就是『三人組』可以利用的機會。」
「你們不知道嗎?有澤的別墅和我家的房子在外觀上完全一樣。」
「那……那未婚夫的復讎刀刃會朝向自己砍來。」
「幾乎是相同的。但實際上,二層上的房間,有澤家的比高根澤家的稍微窄一點。」
埼玉縣蓮田市郊外的旭丘住宅區內有個居民叫松前茂,他自有一部常用車塞力卡。11月9日早晨5點半左右,他從住宅區的停車場上把車開走了。因為早出發,路上車少,行車率高,早早趕到上班地點,還能佔到免費停車的地方。
「即便有吊車,如果沒有那類特殊技術者,也無法操作。」
「真的嗎?」不僅是古庄,出席會議的全體人員都把目光集中在荒木身上。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過『三人組』讀了海原事件的報道,還說過知道了鴇子的所在嗎?」
「更換作業需要多少時間?」
「假定有澤真的調換了兩家的房間,我們可以詳細分折一下他的目的:首先考慮的是,他要把屍體從自己家裡轉移出去,其次,不僅僅是轉移出去,而且要轉移到別人家中,當然,也把殺人的嫌疑轉移給別人家的家主。但是,僅僅這樣作,並不能安心。如果那家的家主有無罪的證明,即使是把屍體轉移過去,也不能僅僅憑懷疑定案,相反,還會減少對她的懷疑。所以從有澤的立場來看,必須把現場密封,連自己都無法出入,否則就達不到他的目的。而從鴇子的立場來看呢?她既然把鑰匙放在車站的行李存放櫃內,她就肯定進不了密室,不可能有犯罪行為。但是只要密室不開放有澤同樣也不能有犯罪行為。這麼說,有澤調換兩家房間的目的,最終可以說就在於製造密室。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全部調換房間。單元房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預製件,地面、房頂、牆壁,都是相互連接組裝起來的。他要把屍體運出去,同時還要造成密室狀態,那麼,他即便是不把裝入屍體的全部房間都調換過來,只把牆壁這一部分卸下來,再把屍體運出去不就行了嗎!」
「不,不是在搜查線上沒有抓到什麼線索。如果啟子的事件和海原的被殺有什麼關聯的話,那『三人組』到哪兒去了呢?這兩起案情若是有牽連的話,我認為『三人組』不定在什麼地方是能夠發現的。」
在座的人相互嘁喊喳喳起來。預製件的號碼更換了,這就證明那部分預製件也更換了。
「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我就是剛才介紹的大山。」工程師彷彿被拉到這些搜查能手的面前,講演前,首先作了開場白一般的致意。
「有澤先生能操縱吊車和安裝嗎?」
「這一點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考慮,她只是生命得救了,身體未必沒遭『三人組』的侵犯,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她才保持沉默。」
「高根澤鴇子的房間地面上,本來就沒有那什麼痕迹。她知道自己的家和有澤的別墅是同一規格的預製房,有澤房間的地面上是後來砸上的痕迹,這一點她也知道,所以她才提出,是事件發生後有澤把他和她的房間相互調換了。」
根據創傷的情況判斷,明顯是他殺。他們馬上和縣警本部取得了聯繫。
「很可能是犯人站在路旁,讓被害者的車停下了。」
「這些都還不清楚。總而言之,在觀念上,還是不要先入為主為好。」
這可以說是間宮第二次救了有澤。不過,第二次救的是死者的名譽。
「這還不能斷定,很可能什麼關係也沒有。她是很討厭海原的。」
只是,愛甲明知自己的意見和本部不同,卻不敢正面否定本部的見解,他擔心那樣就會遭到本部的反駁。
「肯定是他殺。」
「這麼說,高根澤鴇子在給有澤設陷阱的時候,連他的殺人動機都考慮在內了。」
但是,假若鴇子的話是真的,不管怎麼奇想,也不能再作別的解釋。只是,鴇子為什麼沒有一下子明確說出來呢?是不是她自己也對這種奇特的想象半信半疑呢?
荒木在得到有澤的許可之後,檢查了他別墅二樓的房間。鴇子說的壺掉在地面上砸的痕迹在這個房間的地面上確實發現了。
「如果他們想到海原是因為與深杉啟子的事件有關被殺,當然要受到衝擊。」
「當然是為了讓人看起來,殺人是在我家進行的。」鴇子終於明確地提出來,殺人犯就是有澤。
假若有澤不是殺害海原的犯人,那他就是被人陷害。可是,他既然被巧妙地推進了陷阱,而且馬上就要被捕,為什麼又被人殺害了呢?這個謎現階段還沒有解開。但是,有澤如果充當了殺害海原的替身犯人,如今他死了,這就更有利於阻止對真正犯人的追蹤。
「我們社的安裝吊車,每班編製六個人。連同吊車操縱者和安裝者最少也要三個人。」
如果殺害海原的兇手是鴇子,好不容易讓有澤當了犯人的替身,她怎麼能再把這個替身殺死呢?這就必然使人推測,殺害海原的兇手,會不會是另外的別的什麼人。
把搜查本部大多數人的意見概括起來說就是:「殺害海原和有澤的犯人是一個人,或者是相互有關聯的。至於高根澤鴇子,懷疑兩個人都是她殺的,不是沒有,但這種嫌疑很淡薄。」與大多數的意見不同,愛甲則認為:「鴉子殺害海原的嫌疑仍然很大,但是有澤的被殺,和她沒有關係。」
「請不要客氣,你就開門見山地講吧。」荒木彷彿要使大山從緊張中鬆弛下來,讓他在椅子上坐下。柿沼又給端過茶,大山好不容易才從緊張中鎮靜下來,說:
「但是,夫人,你儘管說那不是你的家,可實際上你不是已經搬進去了嗎?你說不是你的家……」
今年開初的霜,還薄薄地覆蓋在地面上,但路面已被行人和車轍踏得紛亂,無法辨認犯人的腳印和車轍九-九-藏-書了。被害者的車在道路的左側,發現者勉勉強強才能擦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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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我總是覺得不可思議。」剛才一直在沉默思考的柿沼開了口。會議上一時喊喊喳喳的氣氛一下子沉靜下來。柿沼接下來說:
「他沒有駕駛證,但他可以調動工廠里所有的技術工作者。」
「——不是不可以這樣考慮。根據這種假定,有澤殺害海原的動機也就成立了。」
「這麼說,剩下的那兩個人由於海原的被殺,受到了很大衝擊吧!」
這樣一來,就更增加了鴇子的神秘色彩,她的保護層也同時增厚了。
「這麼說,有澤的存在又是怎麼回事?高根澤鴇子和深杉啟子一起遭到『三人組』的侵犯,有澤為了死去的深杉啟子在追蹤犯人,後來,鴇子殺死了恐嚇者海原,並設下圈套,把殺人罪嫁禍於有澤,讓有澤充當自己犯罪的替身。是不是這樣?」
「女人為了守護自己的幸福,這種事情能作出來,就是比這更大的陷阱,她們也能設下。」
「噢,原來是對那個房間有這種不諧調感呀!」
「好象是住宅區里的人。」
「可是,她為了陷害有澤而施展的種種陰謀,不是很明顯嗎?」
「那麼,假若有三個技術者,經過五小時的作業,能不能完成兩家二樓一個房間的調換?」這一次是荒木代替了古庄提問。
「這兩種型號有什麼不同?」荒木沒等大山說完便從中插問。
「小團體?這麼說,不是一個人?」
「那個別墅的構造,本來就是摞起來的包廂一般的可動住宅,每個房間都是固定規格的預製件,所以作為一個整體,只把一個房間更換下來,是比較簡單的。」
「只把牆壁部分卸下來,再安裝上去,既不需要吊車,也不需要共犯者的協助,並且還能大大縮短時間,更不會從製品的型號和地面上的痕迹看出什麼調換的破綻。可是現在的判斷,卻是他把全部房間調換了,雖說是少見人跡的別墅地帶,可是在數小時的調換作業時間內,怎麼能保證沒有人發現呢?再說,也不能不開電燈,免不了還有噪音。內部裝飾雖說都是同一的規格產品,但是傢具和傢具的配置也不可能分寸不差。要冒著這種危險完成精密度這麼高的作業,又在沒有燈光和有限的時間內去進行,那是難以想象的困難。假設有澤就是罪犯,那他為什麼要冒這大的危險呢?」
這期間,岩襯警察署和長野原警察署的往來相當頻繁,這當然是因為對有澤被殺和海原被殺的關連發生了更大的懷疑。
愛甲從接到報案的時間起,內心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海原和鴇子沒有關係嗎?」
「我並不情願談及這些情況。我看,你們是不是到有澤先生別墅的二樓檢查一下?」
從這裏,愛甲把斷了的鎖環又接連了起來,在愛甲的心目中,殺害啟子的時候,和「三人組」一起的,還有一個去向不明的幻女,這個幻女一直沉澱在他的意識里,現在,這個女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呢?
根據專家的意見,假如有澤是犯人的話,至少還要有兩個共犯。
在性犯罪的案情中,尤其是未婚的女性被害者,忍氣吞聲的情況相當多,這正是搜查工作的困難所在。
「……」
如果在自己的別墅里發現了屍體,首先被懷疑的對象就是自己,怎麼說也說不清楚。警方必須要追究自己有沒有不在犯罪現場的陣明,當然沒有。作為窮極之一策,只有把裝入屍體的單元房間,和鄰居家的單元房間調換過來。吊車就在附近,又熟悉操作方法,安裝作業,自己作為開發設計者,也駕輕就熟。
「還不能這樣斷定。不過,我那房間地面上的痕迹確實不見了,這一點怎麼解釋呢?」
「剩下的那兩個人能怎麼辦?」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各個單元即使有兩厘米的誤差,也無法安裝。為了構成一幢住宅的各個單元預製件,要按順序打上號碼。當然,因為預製件是規格化的,哪個單元也都能相互組合。可是各個訂戶都有自己的個別要求,所以在工廠的製造過程中,必須對這類單元預製件單獨打上號碼,和其他訂戶的預製件不能相互組合。但是,高根澤家二摟上的一個單元預製件,從列印的號碼來看,確實和有澤家的調換了。」
這樣把鄰家的單元房間交換過來,把屍體關在自己房間里移到鄰居家別墅上去,就為自己建起了安全圈。如果是預謀犯罪,吊車和共犯,都在事先就安排好了。假定有澤就是犯人,他完全有可能更換殺人現場。假若高根澤鴇子估計到這些因素,為了陷害有澤而布下了陷阱,那她必須在這些因素之上,還要設下更大的陰謀。
「什麼工具?」
「我們可以假設,高根澤鴇子是為了掩飾過去的傷痕而陷害有澤。這樣的話,她就可能殺害海原。不過,如果把這種想法作為殺人動機,有點兒勉強。為了保護這點利益,值得去冒那麼大的危險嗎?」
現場是在未鋪裝的土路上,寬度只能通過一輛車,沒有住家。
「但是,這和安裝一幢住宅不同,而是只把房子的一部分相互調換過來,不論是時間還是人手,少了是不行的。」
「我對他們兩人,除了作為丈夫的朋友對待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特別關心。作為我來說,他們二人為了我而互相對立,我也很為難。如果任其繼續下去,對丈夫一說,用不了多久,就會和他們斷交。」鴇子的這些話,顯然是暗示著有澤的殺人動機。
「沒有搜查證,不能隨便進去檢查。不過,我們可以請求有澤先生給予協助。」
「這麼說,只是那個房間被更換了。」
「可是,假如就是他更換的,他又為什麼要那樣作呢?」
「難道被害者真是有澤殺的嗎?」
第一個接受報案的是岩槻警察署。接到蓮田市旭丘住宅區的居民報告,在同住宅區附近的路上停著一輛車,車內死了一個男子。岩槻警察署接到報案后,立即命令蓮田站前的派出所趕快前去保護現場。同時,警察署的全體值勤人員也一齊出動了。
「預製件幾乎都是在工廠里完成的,組合安裝的時候,只是固定螺栓的工作了。」
陷害有澤的人,嫌疑最大的就是高根澤鴇子。按照愛甲的推論法推論下去,她很可能和殺害深杉啟子的犯人有聯繫。
「那是自然。」
「在這種地方停著車,也會有人出於好奇走近看看。」
柿沼提出的疑問,誰也沒有回答。可是那預製單元房間的確被調換了。這個事實就是證據,證明了海原是在有澤的別墅里被殺的。有澤仍然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同時也斷定了他有殺人動機。不過,對有澤的嫌疑中,矇著一層鴇子的巧妙的陷阱疑團,這不免使鴇子也存有重大嫌疑。可是就目前的調查資料看,有澤的被捕只是時間問題了。
「你所說的動聲色,就是對鴇子進行威脅恐嚇,是不是?」
「有澤的事件暫且可以放下,這我已經說過。現在我想的是,把有澤的事件單獨來考慮,一點也不能減少對高根澤鴇子的懷疑。」
「啊!與其那麼說,還不如說和推銷員的被殺有更深的聯繫。」
間宮說:本來收到了一張有澤給他的名片,但是又丟失了,只是還記得他的模樣。搜查本部要求間宮一起趕到岩概警察署,當場驗證了解剖后又縫合了的有澤的屍體,這樣一來,在殺害海原的問題上,有澤終於有了不在殺人read•99csw•com現場的證明,對他殺害海原的嫌疑,在他死了之後被解除了。
荒木向柿沼遞了個眼色。柿沼站起身,走進另外一個房間,把等在那裡的一個中年男子請進了會議室。這個男子身穿淡茶色的工作服,上衣內襯著白襯衫,系著領帶,以示和工人的區別。荒木介紹說,這個男子是和有澤一起在速水建設會社工作的主任工程師,名叫大山。然後,他對這個男子說:
「兩家的主人都是我們會社的社員,在他們使用的單元住宅的開發中,兩人都是骨幹工程師。我們社對這種單元住宅的開發,在日本還是首次,從住宅的空間到各個房間,盡量在機能上另外作一些創新,這是開發的出發點。
一會兒現場又來了一批縣警,認真進行了搜查,可是有關犯人的線索,什麼也沒有發現。警察們大致都考慮,這起案情和那被殺的推銷員案有關。但是,這起案情和青沼那起女人被殺案是否有關係?幾乎沒有任何考慮。這一次的被害者,是在青沼被殺的那個女子的未婚夫,這隻不過是偶然的巧合而已。一般人都這樣認為。
「是的。可是現在因為有澤清白了,那種三角關係的懷疑也消除了。」
愛甲考慮,那個幻女好象就是高根澤鴇子。在事件發生的當時,鴇子現在的丈夫高根澤住在旭丘住宅區。愛甲曾經推測:「那個幻女和旭丘住宅地有一定的聯繫。」鴇子現在的丈夫當時住在旭丘住宅區,這一點正符合了愛甲的推測。至於臉型和身體的特徵,愛甲未曾見過高根澤鴇子,但是,長野原警察署的刑事們對高根澤鴇子的描述,愛甲也聽過,正符合他對那個幻女輪廓的想象。假如她再有粉紅色的連衣裙,又愛好音響,那她就更具備了那個幻女的一切條件。
「有澤只要沒有不在殺人現場的證明,他就很可能逃脫不掉對他的懷疑。」
「如果說她就是殺死海原的犯人,那麼她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呢?」
「可是呀!那未婚的女性為了隱蔽遭犯罪分子襲擊的傷編,為什麼還要設下圈套,把他人推進殺人罪的陷阱?」
「這麼說,殺害有澤的是……」柿沼說。
「今天在你很忙的時候來協助我們的工作,特向你表示感謝。因為你是專家,關於高根澤家和有澤家別墅的二樓確實被調換了,請你來給我們大家詳細說明一下。」
「20分鐘?能那麼快嗎?」
「怎麼,你把海原排除在外嗎?」愛甲注視著柿沼。
「和柿沼先生談話,還真要特別注意喲!我說的是鴇子對海原的動機,假若兩人的關係構不成恐嚇材料,那她還有什麼別的動機呢?」
「殺害有澤的動機,是因為他掌握著殺害海原的重要事實,這是我們的推測。可是,是不是還可以和殺害深杉啟子的案情聯繫起來考慮呢?我們可以這樣設想:有澤在追擊殺害他未婚妻的犯人,並且比警察搶先一步查清了兇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又被兇手殺害了。我認為這樣考慮,一點也不奇怪。」

2

「吊車?」
「不過,那個房間絕對不是我的家。不僅是痕迹消失了,房間的整體也使我感到不諧調,所以我認為那不是我的房間。」荒木注意到鴇子的活語中有些莫名其妙。她說的是:「那個房間不是自己的家。」說透了,不是家的全體,而是家的一部分,只是房間不是她的。
「莫非什麼?把海原想象成是『三人組』中之一人,一點也不奇怪。不僅不奇怪,這樣想象,有好多不好解釋的問題都能說明了。」
住宅區的早晨,人們起得很早。因為大部分居民都在市內工作,早晨6點鐘他們就要起床,7點鐘,百分之九十的男子就離開家門上班去了。因為必須在9點以前趕到市內的工作單位,7點鐘不從家裡出發,就要遲到。
愛甲的思路是這樣構成的:「犯人意識到有澤在追蹤自己,擔心有一天被有澤追捕著,於是便產生了先下手為強的念頭,在有澤還沒有追捕到自己之前,先把有澤幹掉。」
「是不是威脅被害者停了車?」
「但是,把家的一部分調換過來,能象孩子遊戲那樣簡單嗎?」古庄儘管聽了專家說的證據,可他還是帶著半信半疑的表情問。
間宮信吉是在報紙上看到被害者的照片的。當他看出被害者很象是自己幫助修過輪胎的那部車的司機后,不覺吃了一驚,便趕緊到警察署來報告。
「這要根據組合設計方案多少有點差別。一般地說,專業技術者小集體手工作業,大約有三個小時就能完成。」
「是喜歡,還是討厭,有關係,還是沒有關係,這另當別論。比方說,她被海原暴力侵犯,甚至遭到恐嚇之類的事情,會不會有呢?」
「是的。如果考慮啟子的被殺和鴇子有密切關係,那就可以理解,啟子被殺之後,鴇子為什麼一直沉默不露面。」
「你剛才談到過去的罪行……」
兩個搜查本部的大多數人認為,關於殺害海原的案情,有澤可能了解重要情況,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一提到殺害海原的犯人,他就慌得目瞪口呆。
「把你剛才的意見在我們的搜查會議上發表一下不好嗎?」
「今天承蒙你給了我們大力的協助,特別向你表示感謝。以後可能還會有什麼事要麻煩你,希望你到時候能多多關照我們。還有一個要求,今天在這裏向你提的問題,請你保守秘密,不要對外泄漏。」
荒木默默地注視著鴇子的眼睛,也可以說是一種隨便地凝視。鴇子忍受著對方的凝視,繼續說:
「單元預製件的更換是簡單的,因為在開發這項新產品的時候,本來就是為了在現場工程中省力。」
「不是說過是為了把殺人罪轉嫁給鴇子嗎!」在這同一個問題上,古庄反覆重複著自己的觀點。
荒木估計再問不出其他情況了,便向大山客氣地表示了謝意。大山走後,搜查本部為了研究大山的證言,繼續開會。
「是呀!是什麼原因,我當時沒有想清楚,只是覺得這房間和我有點遊離感,就象是這房子借出好長時間,現在剛還回來似的,是自己的東西,卻又不象自己的東西,模模糊糊,就是這樣不諧調。」
「你可以站在那兩個人的立場上考慮一下吧!曾經是『三人組』中的一人被殺了,是誰殺的,他們會懷疑是被他們殘害的那個女人的未婚夫乾的。假如你就是剩下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想呢?」
「殺害啟子的主犯,肯定是『三人組』。那幻女,也就是和啟子搭伴的那謎一般的女人。在這個事件中,她起著配角作用。如今配角出來活動,主犯卻沉默起來,這倒有點兒奇怪。假如『三人組』知道殺害海原是那配角起了重要作用,他們是不會不動聲色的。」
愛甲聽了這一反駁,並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的腦子裡卻仍然在考慮什麼。
松前想從那車旁擦過去。就在這時,他側目看了一下那個人的姿勢,雖說是睡著,卻有點不自然。松前開車從那車旁駛過去后,停下車,朝那輛汽車走過去。那是埼玉號碼的花冠車。他走到司機旁邊,「喂……」地招呼了一聲,不覺嚇得變了臉色。
海原被殺的時候,最值得懷疑的是有澤。而現在,由於有澤的被殺,被懷疑的主要對象當然就是高根澤鴇子了。可是,就在出事的那天,學生時代的朋友來她家裡玩,並住宿在她家裡,她有充分的不在出事現場的證明。
「到底需要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