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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能夠證明不在作案現場的人逃跑了

第五章 能夠證明不在作案現場的人逃跑了

由美子拒絕提供熊澤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然而她是在撒謊,她明知熊澤冤枉而又在撒謊。
整天悶在一間六鋪席大小的公寓房間里,使他產生一種精神深處一天一天地要垮下去的感覺。肚子沒有餓的感覺,幾乎不吃東西,連什麼時候吃東西都記不起來,他過的就是這種無精打採的生活。嫌疑犯很快被抓獲,更使他感到沮喪。

「這也由電腦代辦。姑娘預先將自己空閑的時間輸入電腦,有客人指名要她的時侯,就可以通過電腦預約什麼時候再來。」
桐生跑到電話機旁,撥了一個電話。
跑過來幾個人把他從車門拉了出來。
熊澤辰雄被起訴了,這起強盜殺人案件移交法院進行審判。熊澤被從警察局的拘留所押送到拘禁未決犯的拘押所。
但實際上,市民遭受殺害而警官卻平安無事,是難免受人責難的。
突然車子激烈震蕩,熊澤摔倒在車箱里。車體壞了,玻璃也碎了。熊澤的後背猛撞了一下,呼吸感到困難。出車禍了。熊澤本能地保護住了身體的重要部位,沒有受到重傷。
「就是說,兇手和熊澤進行了自行車接力跑,由美子是中繼點。」教子說。
木原教子的自行車接力論,是很精採的。兇手騎著奈|美的自行車逃到由美子這裏來了。這種想法,把分散的各種要素有機地串連到一起了。
熊澤來到由美子呆的那家有娼妓的公寓的近旁,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好象沒有警察埋伏在這裏。
他回答說:「是看了卡片才來的。」
熊澤走進彈子機房,撿拾了三十來個散落在地上的彈子球。他拿著彈子球祈禱著坐在了彈子機前。不要很多,能贏到夠換一百元的球就行,只換十無錢,還怕引起懷疑。
「有人來找過她嗎?」桐生問接待他的妓|女。
「店主呢?」
這時桐生忽然想到,過去以為由美子是偶然不幹而離開這裏的,然而事件發生以後她把行蹤隱蔽起來,是不是與事件有什麼牽連呢?有的害湊毫什麼牽連呢?
熊澤心想:要是有人能認出我來,由美子不在,也可以找到我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
教子說道:「你的思路對頭。」
「店主只管收房費,別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
熊澤心情平靜下來以後問道:「社會上盡說些什麼呀?」
「你是警察局的人嗎?」那個妓|女反問恫生。
她在猶豫,考慮是說呢?還是不說呢?她可能是同情熊澤。
「謝謝,遇見你太好啦。耽誤你不少時間,這點錢,你收下吧。」熊澤拿出一萬元錢遞給她。「不必啦,今後你還需要錢的。我可不能要逃亡者的錢。」
把熊澤從車裡拉出來的人們,又去救護車裡的人。
「你也這樣想嗎?」
桐生辭去警官的職務以後,第一次明確了他要去的地方。
她的表情顯出為他心酸的樣子。
「也許遇到了但沒注意吧。」
「指名的時候呢?」
至少先要十元錢先打個電話。要在平時,十元錢很容易找到,可在目前的情況下,一元錢也不易找到。
「你好象有很重的心事,先進屋裡來吧,只進來一下是不收費的。」
剛一戴上手銬,他就發現了這種情況,但他沒有聲張。他當然不會放棄這一有利條件。但他萬萬沒有料到,利用這種畸形有利條件的機會來得這麼快。
「這樣一想,就可以理出條理吧?」
有木按約前來,看來不象是帶著警察來的,但仍然不能放鬆警惕。
據說名古屋大學環境醫學研究所對二十歲的學生進行孤獨實驗的結果表明:將他們關閉在與外界隔絕的狹小的屋子裡,三天以後就出現焦躁、被害妄想、幻聽幻覺、抑鬱等異常的精神現象。
「啊,他說一晃看到了在公寓前面被暗殺的曾根崎組首領的保鏢兼司機——開的是賓士牌轎車。」
「是呀,當初要是遇見你就好啦。」
「我想知道她的住所,無論如何我要見她一面。」
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
是熊澤胡說八道呢,還是證人在撒謊呢?這個證人(公寓娼妓)與熊澤沒有什麼瓜葛,她已經承認賣淫的事實,因而沒有撒謊read.99csw.com的必要。
熊澤把一切情況都如實地對她說了。
「謝謝,有一個相信我冤枉的朋友,我就很高興了。」
「是這樣啊,你這麼一說,好象有警察到由美子這裏來過一兩次。可是,由美子為什麼撒這樣的謊呢?」
「一定是這樣!」桐生不由長嘆一聲。
有人給這裏的人打電話,管理人就按蜂鳴器找人。
「是呀,他騎了被害人的自行車。」
「兇手和熊澤先生要是前後腳出入公寓的話,熊澤先生也可能見到兇手了吧?」教子說。
「他說當時誰也沒有遇到。」
「你還要設法清洗冤枉,這也不那麼簡單,身上錢多點沒有壞處。」
熊澤到哪裡去了呢?他常去的地方,一定有警察埋伏。
「你認為她是撒謊嗎?」
日本把一天看五個小時以上電視的人叫「重視聽者」,這種人佔全體人口的3.1%,而桐生每天要看十小時以上。因為他只是開著電視機不一定老看,與其說他是視聽者,還不如叫他為「傍視聽者」。
「小點聲,我冤枉啊,你相信我嗎?」
「熊澤先生雖然沒有看見兇手,兇手也有可能單方面看到了熊澤先生吧?」
熊澤接過朋友送來的盒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雖然是最普通的盒飯,但對好久以來光吃拘留所的伙食的熊澤來說,好象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好吃的東西了。
「是的,否則你也不會逃跑來找她讓她證明你不在作案現場。那天晚上要是我接待你的話,也不至於叫你受這麼大的苦了。」
他沒說是來找由美子的。
桐生心想:熊澤逃跑以後,一定去找那個公寓娼妓,問她為什麼撒謊。只要有她的證言,他就可以解除嫌疑。我要是熊澤也會這樣做。
「有時候多一點,有時少些,一般都有幾個。」
宿舍、工作單位、親戚家、知己朋友家,他大概都不會去,他若有秘密情人的話,他可能去她那裡,但他不象有情人。
他的祈禱應驗了。他發揮了平時的本事,贏了夠換一千元的球,他知足了。
「是的,熊澤先生被懷疑的焦點在那輛自行車吧?」
「你剛才說有好多可愛的姑娘,是在這個公寓裡邊還有好多姑娘嗎?」
「熊澤把情況都告訴你了嗎?」
「有沒有這種可能呢?當兇手正要走進公寓的時候,正好遇上熊澤先生從裡邊出來,又有一輛賓士牌轎車開了過來,於是他著了慌,趕緊隱蔽了起來。」
「喂,是阿山嗎?你在,太好啦,是我呀,是桐生。我剛才在電視新聞里聽到,殺害志村奈|美的嫌疑犯熊澤逃跑了,後來他沒被捕嗎?」
「你所要的東西都拿來了。」
有木有點為難的樣子沒有回答。
但是,熊澤沒有不是兇手的有力證明,因而被人「勉強」看做兇手。
「你怎麼啦?」教子看著陷入沉思的桐生問道。
「我以為你是追捕他的。」
熊澤要知道桐生和他是同病相憐,他也可能來求桐生幫助。
「連娼妓業都進入電腦時代了,真沒有意思。」
聽她這麼一問,熊澤又掉進絕望的深淵。當時由美子的房間一直關著,來去的時候也只有由美子一人迎送。
熊澤逃跑了。
「對,完全正確。兇手作案以後,騎著被害人的自行車找由美子來了,因為作案后驚慌失措,忘了應該在半道上把自行車扔掉,就一直騎到這裏來了。兇手走進公寓的時候,熊澤正好剛剛走出公寓。就是說,由美子剛送走了熊澤,就迎來了兇手。熊澤發現了那輛兇手騎來的自行車扔在那裡,就騎著回去了。這時,兇手粘在自行車上的被害人的血跡,又粘到了熊澤的褲子上。」桐生說。
「已經叫了。」
他覺得沒有危險,來到大門口。和上次一樣按了404號電鈕,同樣從門喇叭里傳來問是哪位的女人的聲音,但不是由美子的聲音。

想解手時不得不起來一下,便完又鑽進被窩,打開電視消磨時光。不是想看,是除此無事可干。
押送車的外面,是自由的世界。押送車的窗關閉著,並有金屬網,但窗外的情況還可以看到,現在他才九九藏書體會到,過去象水和空氣那樣毫不稀罕的自由,是多麼寶貴呀!
「今後有什麼用著我的地方,說就是了。」
「你是說熊澤來過,走後不知他到哪裡去了嗎?」
桐生覺得可能得到她的幫助,還是把事情挑明為好。於是把事情的經過、他的處境和與熊澤的關係,大概對她說了一遍。
這時,他想起了婦女剛才說的話。
熊澤忽然想到現在正是逃跑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這正是神明可憐他被冤枉,給他逃跑的機會。就這樣蒙冤住進監獄,多倒霉呀!
一個已經提出辭呈(儘管尚未獲准)的外勤警官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從志村家搬出,住進了一家公寓。志村夫妻雖然抑制著悲痛說桐生沒有責任,他也不能再在他們家住下去了。
由美子好象沒有引起警察的注意,這說明警察沒有考慮到熊澤受到冤枉的心理狀態。要是考慮到遭受冤枉的人的痛楚,首先應該想到由美子。而熊澤來找由美子,正好說明他是無辜的。可是,他不知道由美子的去處,那麼他又到哪裡去了呢?
「你為什麼要保護他呢?」
兩個人的眼神,都在試探對方。
熊澤讓他送到附近的一個公園裡。
「你問得好,兇手為什麼把自行車扔在這裏呢?」
「他到底哪兒去啦?他和你聯繫時,你告訴他我一定要見見他。他若無處可去,我可以幫他找個住處隱藏起來。」
「呀,是阿桐啊。真為你擔心啊。還沒有接到將熊澤重新逮捕歸案的報告,現正在以逃跑罪名通緝中,有新消息時再告訴你。」
由美子本人與事件沒有任何關係,但她和真正的兇手有關係。真兇手了解到在他作案的時間偶然成為由美子的客人的熊澤成了嫌疑犯,從而命令由美子作了偽證。
熊澤真的冤枉的話,一定是滿腹怨恨。怨恨刻骨、恥辱銘心的桐生,和熊澤的心是相通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可能正因如此,桐生才說熊澤不象是兇手。
「在有客人的時候,和另外的來客談這些事,不掃興嗎?」
婦女引誘他的樣子扭了扭腰身。
「我真的不知道。」
「暴力團大首領的保鏢,在首領與女人幽會的時候到別處進行強盜殺人,太不現實了。」
「原來是,現在不是。」
約定的時間到了,熊澤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等待有木的到來。
「對於來客,有沒有記錄和照片呀?」
熊澤申明自己當時不在作案現場,但是證人拒絕為他作證,否認熊澤當時在她那裡。因為證人說不認識熊澤,熊澤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想你一定餓了,買來了盒飯。」
「明白了,你現在在哪兒呀?」
「曾經有人來找過由美子吧?一個叫熊澤辰雄的人。」
桐生的思路,有了以上這樣一個輪廓。
播音員說:押送車的司機當場死亡,車上的兩名護衛和一名未決犯受重傷,另一名未決犯乘事故逃逸,現在緝拿中。
「兇手為什麼把自行車扔在這裏呢?」
他撥通了宿舍的電話,是宿舍管理人接的。
「都不要,全是自動化,用電子計算機,客人在大門口一按404號電鈕,就自動接通按順序應該接客的房間。」
「另外還有別的人來過嗎?」
「你不告訴我嗎?我想見到他,無論如何要見到他。」
「謝謝,人還是有知心朋友好啊。」
熊澤一直主張自己無罪,但警官和檢察官都不相信他的話。
他到那個公寓以後,意外地得知證人由美子已經不幹這行,而且去向不明。
桐生完全沒有看到兇手的形象,還沒來得及看他就失去了知覺。但是,桐生說熊澤和兇手不象是一個人,這隻是他的一種感覺。但這種證言是沒有說服力的。
「喂,不要緊嗎?」救他的人問他。「快叫救護車去!」
一般人戴上手銬,因為有拇指根部的關節(菱形骨)擋著,是脫不下來的。可是熊澤的拇指關節向內側彎曲,手能夠脫出手銬。
她的表情說明了她很同情熊澤。404號室裡邊又分成了幾個小房間,每個小房間都關得嚴嚴的,裡邊靜悄悄的。
「喂,你不要胡來!」
他也不知道東西南北,本能地向前跑去。
有木將提包和裝盒飯和飲料的包交給熊澤九-九-藏-書
「這裏的店主也許知道吧。」
這位過去的同事對桐生以好意相待。實際上桐生的事件不單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警官不是萬能,意外襲擊是防不勝防的,遭到突然襲擊失去知覺還受追究,真沒有道理。
難道是熊澤謊稱和他根本沒有見過面的人在一起睡過覺嗎?是不是證人和熊澤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呢?在這方面,警察沒有去深究。
「謝謝。肚皮和後背都快貼到一起了。」
熊澤為什麼逃跑呢?逃跑了,還不能說是逃掉了。更何況他是一名未決的刑事被告人呢。他並未被確定有罪,不是沒有洗清自己罪名的機會。而他放棄了一切機會,卻選擇了危險的逃跑的道路,這是為什麼呢?
教子看了一下桐生的表情。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很可憐,是背著黑鍋逃跑的。」
「請到四樓404號室吧。」
得到同事關心的桐生,穿好衣服,但又沒有地方可去,使得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不相信你,我就不來了。」
馬路上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群眾,人們一看到熊澤,大聲喊道:「還活著!」
起訴以後的拘留,許可權在法院,從起訴之日起,可以拘留刑事被告人(起訴前叫嫌疑犯)兩個月。必要時可以延長,每次可以延長一個月。
「同一事件?」
桐生之所以整天開著電視機,是想藉此維繫和社會的聯繫,以免完全與世隔絕。多麼無聊的。節目,也有人(的影象)在說話、唱歌、吵鬧,有色彩在活動。這些刺|激可以防止桐生完全變成一個廢人。
不知是超速行駛,還是司機睡著了,微型公共汽車的車體被大型卡車撞成了<形,車的前部被壓扁,完全失去了原形。熊澤沒有被撞死,可說是一個奇迹。
「誰知道呢。由美子有沒有特別要好的客人或類似情人的人呀?」
「下次來再玩吧,今天是為別的事來的,沒有興緻玩。不是討厭你,今天遇到你太好了。耽誤你很長時間,我按規定付錢。」
熊澤費了好大勁,總算從椅子縫裡掙扎著站了起來,腰部感到劇痛。手還在銬著,然而熊澤的手腕是千里抽一的畸形,拇指根部的關節向內側彎曲著。
今天的乘客,除熊澤以外,還有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容看上去很和善,但罪名是強盜強|奸。人多的時候,除戴手銬以外,還要鏈在一起。今天只有兩個人就沒鏈起來。兩名乘客有兩名護衛,但禁止互相談笑。
一到了監獄,生活設施有所改善。警官對嫌疑犯進行這麼長期間的審訊,在先進國家中只有日本這樣做。若是自己招認了,不用拘留那麼久就被起訴了。
「不幹了?」熊澤好象挨了當頭一棒。「那她現在在哪兒呀?」他鎮靜了一下情緒問道。「哎呀,這裡是不要履曆書的,人員經常有變動,走了的人都不知去向。除由美子之外,有的是可愛的姑娘,比方說我吧……」
「喲,那麼痴心呀!大概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我們姐妹之間也都沒有來往呀。」
「這種可能是有的。一般說來,兇手在作案以後,都有種怕人看見的心理。」
「由美子?她不幹了!」
「這怎麼是胡來?啊,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的衣帽櫃里有一個旅行提包,裡邊裝著我的獎金和工資,你再適當裝上點衣服給我送來好嗎?請你相信我吧,現在我只能依靠你啦。我想洗請我的冤罪:請你幫我一把吧,謝謝啦!」
「但這與我毫無關係。」桐生剮想到這裏,忽然跳了起來,播音員廣播的跑逃的未決犯的名字,豈止不是和他沒有關係,而是大有關係。他叫熊澤辰雄——桐生想忘也忘不掉的名字。強|奸殺害志村奈|美的嫌疑犯乘交通事故這一良機逃跑了。
桐生好象已經了解熊澤的去向,因為他們的心靈有共鳴。
「對不起,請找一下有木君好嗎?」
「我和他同病相憐呀,在同一事件中。」
有一天,桐生從廁所回到室內,無意中看到電視屏幕上一輛大型卡車和一輛微型公共汽車相撞的活生生的現場鏡頭。
這是一個很小的兒童公園。照例有鞦韆、砂坑、攀登架等設施。暴走卒盛行的時代曾利用這個公園作為活動場所read.99csw.com
「熊澤!你現在在哪兒?」
「一個小時以前他來過,也是來找由美子。」
「被指名的姑娘屋裡沒有客人的話當然沒有問題,要是有客人的話,就將信號轉到她的房間另約時間。」
「雖然不多,你留著用吧。」有木把幾張萬元鈔票塞到熊澤手中。
話剛說完門就開了,和上次完全一樣。來到404號室一按門鈴,一個長發年輕婦女向門外探頭,不是由美子。「由美子在嗎?」
熊澤堅決不招供,結果被拘留最長期限以後才被起訴。他雖然堅決否認犯罪事實,但因有不少證據,警方大概確信他是有罪的。
「這種想法應該告訴熊澤。」
桐生對教子談了這一接近成熟的思路。
攻防的形勢發生了逆轉。對方的反應非同一般。桐生直感到熊澤來過這裏。
熊澤始終否認犯罪事實。儘管如此,檢察機關還是決定對他起訴,這是因為他們有很大的自信。和兇手「接觸」過的唯一的證人桐生的證言,沒有多大價值。
他只好相信有木了,有木要是報告警察,他就逃脫不了啦。現在只有隨他去了。
看得出來她是在說謊,但她為什麼要隱瞞熊澤來過這裏的事實呢?按說她和熊澤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呀。
「別人有什麼客人,誰也不知道,除非碰巧遇見了誰,你那天遇見過什麼人嗎?」
桐生問在派出所工作時的同事。
「傳達室呀,防止客人『撞車』呀,交通管理呀,這些總要有人管吧?」
在此期間,住在八鋪席大小的塑料房子里,每間屋子住五六個人,便器放在屋角,接受警官和檢察官的頻繁審問。
「沒事兒,今天是平常日子,沒多少客人。周未的晚上最忙。」教子怎麼也不收他的錢。桐生將自己的住址和電話號碼告訴了木原教子,就告辭了。
由美子的優良素質,一加上職業上的磨練,有點花里胡哨的。而這個女人以純真樸素爛漫取勝,真象「馬路天使」。
「上月十五號晚上我是由美子的客人,這裡有人知道嗎?」
在熊澤的記憶里,有木這個時間應該在。有木和他住同屋,是唯一和他親近的朋友。
「那太好啦!由美子可能還來這裏的……」
「我是有木。」
熊澤被捕后,在警察局拘留了二十四小時以後,移交給檢察機關。檢察機關在二十四小時以內向法院提出拘留申請,得到拘留十天的許可,后又延長十天,終被起訴。在起訴以前被拘留了二十三天。
她怎麼也不接受他的錢。她告訴他她叫木原教子。
「是的。」
熊澤想到這裏,立即行動起來。穿的是便服,不會惹人注目。雖然腰帶被沒收了,但褲子很瘦掉不下去。
「熊澤先生的話屬實的話——我想大概屬實,自行車為什麼扔在這種地方呢?」
「我也是剛才見到熊澤先生的。」
得到有木的幫助,錢夠用了。熊澤填飽肚子以後,整理了一下裝束,就告別有木去那家公寓了。打電話怕她偽稱不在,又怕警察察覺,還是直接前往為好。
「錢我有。」
「我相信你,你快說你在哪兒呀?」
「你是第二位。」
她作了自我介紹。
坐在押送犯人用的微型公共汽車裡被移送到拘押所去的被告人,大都懷著一種絕望的心情。漫長的拘押所生活結束以後,又要被送到更加漫長的拘禁的地方去,就象是結核病剛剛治愈,又患上了癌症一樣。
她觀察桐生的表情,相信了他的話。她長頭髮,濃化妝,表情天真,心地善良。
眾人沉默不語,隨車搖晃。道路不夠平坦,車子緩緩前行,走走停停。同行的乘客說了聲「真想吸煙啊」,護衛狠狠瞪了一眼。道路平坦了,車子象是要搶回耽誤的時間,飛速前進。
教子顯出風騷的表情。
「那你調查這個幹什麼呀?」
他脫掉手銬,從翻到車頂上的撞壞了的車門擠出了半截身子。這時他看清了全部情況,是從對面開來的一輛大型卡車越過了馬路中線撞翻了押送車。
教子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樣子。由於她的啟發,桐生的腦子裡很快形成了一個推理。
「我逃跑了,押送我去拘押所的微型公共汽車出了車禍。現在我就去找那個讓我蒙冤的女人,她如肯證明我當read.99csw.com時不在作案現場,我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
「她和其他女人素不來往,別人怎能知道呢。」
「明白了,你也夠倒霉的。你和熊澤結成統一戰線把兇手抓著就好啦。我也儘可能幫助你們……我要得到關於由美子的消息,一定告訴你們。我叫木原教子。」
「今後我要是了解到什麼情況會告訴你的,你住在……啊,你是逃跑出來的……這樣吧,我把我的電話告訴你,你可以隨時和我聯繫。」
桐生設身處地地想:我要是熊澤的話,我該怎麼辦呢?一定也會逃跑設法洗清冤罪。
「挨號兒呀,誰屋裡沒客人誰出來。」
「可是,我們談話的時間有客人來的話,不就誤事了嗎?」
「大體上都告訴我了。你為什麼找他呀?」
沒有工作,沒有責任,日子過得連今天是幾號都忘記了。屋子裡沒有日曆。天亮睡醒了,仍然躺在床上不起來。
「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可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沒有做壞事。」
很長時間以後,有木才來接電話。
熊澤失望地站在那裡,要是找不到由美子,就無法證明他是清白的。
又不能去偷,也不好向行人去要。正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家彈子機房。
她可能是因為作了偽證而隱匿起來了。她可能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為了保護兇手或是受兇手指示而作了偽證。
婦女看了一下熊澤的面孔。由美子是濃妝艷抹的,而這個女人好象不是干這行的,瞼上沒有塗脂抹粉,長長的頭髮使她那清晰的體線變得朦朧起來。
但是,兇手和由美子不是一般的關係,兇手命令由美子作偽證,又叫她辭掉工作隱藏起來,可以看出,由美子是受兇手支配的。
「你說你是熊澤先生一邊的,那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呀?」妓|女問。她好象對熊澤也有興趣。「你若也站在熊澤一邊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不認識他呢?」
他們始終以熊澤為中心看待這一事件,從熊澤有罪這一先入觀念出發構築這個案件。
桐生嗣朗過的簡直象是死人過的日子。嫌疑犯被逮捕起訴了,但他總覺得真正的兇手正在什麼地方發笑呢。然而他沒有找到真兇手的辦法。
「我叫門的時候,怎麼就一個人出來呢?」
不論到哪裡去都需要錢,他可能有背後支持者。
在這二十三天里,被關在這種非人的惡劣生活環境中,每天受到「是你乾的吧」這樣的審問,使你陷入好象真是自己乾的心理狀態中。
「熊澤先生說自行車是在公寓附近撿到的,是嗎?」
「又沒有玩,不要錢。」
汽車翻倒了,熊澤被夾在狼藉不堪的椅子當中。另外一名乘客和兩名護衛滿身是血,呻|吟不止。汽油的臭味直嗆鼻子。這一切使熊澤想起了電影里發生車禍汽車爆炸的鏡頭。
「我們只是從店主那裡租借房間,店主和客人毫不相干,租房子的人的行動房主是不知道的。和會員制的飯店差不多。」
首先,他需要錢,但不要很多,夠到由美子呆的那個公寓的路費就行,他想去問問她為什麼要撒謊。只要她證明他當時不在作案現場,他的嫌疑就可消除。
「玩的時候,可是充滿人情味。」
正好是新聞節目時間。一輛大型卡車超速行駛,越過車道中線駛入逆行車道,與前方開來的警察押送犯人用的微型公共汽車撞在了一起。
「車裡邊還有人!」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叫喊著。好象還沒有看出被撞翻的是一輛送犯人的車。遠方傳來了救護車警報器的鳴叫聲。人們的注意力集中到出事故的車上。
「你不要擔心,我是熊澤一邊的。」
「熊澤先生會時常和我聯繫的。」
「這又不是旅館,沒有那種手續。由美子怎麼啦?」
也不知道被押往哪裡去,但肯定不是送往「乘客」希望去的地方。
「多半是兇手扔在這裏的。」
「那個保鏢是兇手嗎?」教子問。
「你在宿舍,太好了。我是熊澤。」
「不知道。」她說著將視線移開。
這個兇手不是由美子的丈夫,就是她的情人。是丈夫也好,是情人也好,他是一個叫自己的妻子或情人去賣淫的人。由美子一定在兇手那裡。
他將球換成現金,就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