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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赤坂高級公寓801號房間血案

第三章 赤坂高級公寓801號房間血案

通過對反對派做大量的工作,總算使福利省趨向于同意開發。這完全是西急公司努力的結果,但如果開發權輪不到西急,以前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國井弘住在赤坂高級公寓,房間是他們公司為他定的,由公司出錢,否則若只靠一個年輕職員的薪水,無論如何也是住不起這座位於插花的S會館後身的高級公寓的。
雖然他們同住一層樓,可他卻不知道有個叫國井的人。
「也許美紀子認為河西君可以信賴。」山路說。
作案人是被害者的熟人,就是說是與被害者有某種交往的人。以往發生在室內的殺人案件,大多數屬於熟人作案。
但是那位男同學的身份與國井不同,儘管她也讓那位男同學吻過。再說她今天來訪的目的是為了弄清事實,而不是來享受約會的樂趣的。
「還有別的嗎?」那須的眼睛越發明亮。
她以前並不知道集體住宅與公寓的區別,這次親臨其境,使她深有感觸。
下田說:「村越的作案動機雖然沒弓場那麼大,但他也是爭奪美紀子的人。另外,儘管福利省的大多數人傾向村越的公司,但因門脅支持國井,局勢不知會出現什麼變化。如果除掉國井,不僅可以鞏固福利省多數派的支持,還消滅了爭奪美紀子的最強敵手。」
她佇立在敞開的門前,感到吃驚。
首先,可能性最大的是與被害者關係密切的人,用刑偵術語叫做「熟人作案」。
「這裏沒住小孩嗎?」美紀子在走廊上邊走邊想道。外表上這座公寓同高層集體住宅差不多,可這裏近乎陰森的寂靜卻是高級公寓獨有的。
集體住宅區熱鬧、有生活氣息,小孩兒的哭叫聲、人們生活中的各種氣味,都會穿過門窗傳到外界。
草場和河西順著這條最重要的線索追查,果然,他們得到了較大的收穫。
「看我不好好地訓他一通。」氣勢洶洶地衝進卧室的美紀子頓時呆若木雞,在極度的驚懼之中,她的手提包掉到了地上。
作案現場是座有形或無形的資料寶庫,它對搜索罪犯、提起與維持公訴有很大作用。在現場勘查中,必須毫無遺漏地找出並收集各種資料。但現場也會因某些原因被破壞、被改變,如時間引起的自然變化,罪犯的偽造,或者發現者和看熱鬧的人的好奇心,都會使現場資料的價值降低甚至降至零。
「讓你難過了,真對不起,請你儘可能詳細地談淡你如何發現國井被殺的。」那須問到了核心問題上。
國井住的房間是801號。美紀子以前沒來過這裏,前兩天她曾給國井打電話詳細問了路線,國井告訴她赤坂見附離公寓最近。由S會館向左轉彎后美紀子想,從青山街一段車站下地鐵不是更近一些嗎?
「國井!我來了,我是美紀子。」美紀子站在房間正門口的水泥台上簡短地通報了一下,可是仍舊不見國井迴音。屋裡的水泥台連著通道,通道裏面有一間兼作餐室的廚房及一間卧室。
那邊各種形式的豪華的高層大廈鱗次櫛比,大廈腳下蜿蜒著巨蟒狀的高速公路,一派標準的現代都市風光。
「救、救、救、救命!」直到此時,她才喊出聲來。
同樓的其他房客聽到走廊上的喧嘩聲后,也從門口探出頭來。雖然他們彼此不相往來,但聽到有人被殺,也在屋裡待不住了。
「那麼,你們訂婚了吧。」
偵查本部當然不相信這富有浪漫色彩的供詞。雖然親自盤問過美紀子的那須警部從她的神態上分析覺得她的話可信,但又認為單憑外表來相信她是危險的,因為她畢竟是個在男女交際上沒有約束的現代女郎,既然他們馬上就要訂婚肯定發生過更深的關係。
解剖鑒定書上說,被害者死於前天夜裡,即3月22日凌晨2點至3點,這與第一天推算的死亡時間一致。
「跟誰講都一樣,不要說了,反正我不會對付年輕女子。」那須對山路略帶慌張的辯解像是不滿似地開了句玩笑。陷入凝固氣氛中的刑警們馬上又活躍起來,氣氛大為緩和。
儘管他們的目的是看熱鬧,還是有兩個人同那個男人跟著美紀子來到801號房。
「不知道國井是否九_九_藏_書出於有意,但的確是經國井的手。」
「沒有,我還沒明確答覆他的求婚,可是我正在考慮答應也行……」美紀子嘴唇顫抖著,說不下去了,她想起了發現死屍時的情景。
「弓場呢?」
越是在單位被譽為「年輕有為」的人,失敗時得到的報應就越慘。
國井想錯了。美紀子並不是為了答應他什麼才到他的住處來的。
「如果不允許我們公司……」
赤坂見附的十字路口正位於涉谷的一端,越往涉谷方向走越覺得建造在紀尾井町的那些高層飯店雄偉巍峨。
致命傷是心臟上的傷,一把刃寬頭尖的利器穿透了心臟,出血很多。
——調查弓場和村越——
「就算在美紀子的問題上村越可以達到目的,但是殺了國井不是並不能保證門脅的立場發生變化嗎?」提出疑問的是刑警辻。他比下田早來警視廳一年,曾在破獲東京機場密室殺人案中大顯身手,而後被選到那須股來。
801號房在走廊的最裡頭。美紀子看到門上掛著的「國井弘」的名牌,放心地深深吐了一口氣,按下電鈴。她覺得自己彷彿終於從幽暗的小徑來到了明亮的大道上。
「在戀愛、工作的爭奪之外,又加上了殺死妹妹的仇恨。」
「村越現在也住在東京嗎?」
這是一座豪華的高級公寓,各房間可以隨意調節室溫,並配有供應熱水的裝置和電源保險裝置,還有設備完善的停車場。
如果情況果真如此,圍繞著門脅美紀子就一定有爭風吃醋的事。
於是河西把從美紀子那裡聽來的在高層旅店的火災中弓場的妹妹被國井害死的事講了一遍。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國井鮮血淋漓的胸部。國井穿著件白襯衣,襯得那血色更加刺眼。
公司為他支付的房費差不多相當於他的月薪,他必須做出對得起這些錢的成績來,但是最近的情況有些不妙。
「他說出這話等於他有強烈的殺人動機。」
偵查本部的刑警們,每二人一組,集中精力調查上述假設。各組分別承擔以下的調查工作:以作案現場為中心的作案人蹤跡的調查,作案人對作案地點熟悉程度的調查;被害者同作案人私人關係的調查。
男女關係一旦既成事實,女的就會聽任男的隨意擺布。國井多次巧妙地引誘美紀子,可美紀子就是不到她認為危險的地方去。
「被殺死了。」
美紀子進了公寓后,沒看出哪間房是服務管理室。這沒關係,她知道國井的房號,就直接上了電梯。
「不管怎麼說,弓場這個人的作案動機很大。」資格僅次於山路的橫渡刑警說。他有個外號叫「猴臉警察」,這是因為他的臉形像猴臉,樣子很嚇人。
「門脅支持西急的原因,大概是他察覺了女兒與國井的關係。門脅若同意女兒同國井結婚,他不就會支持這個將來終要成為自己的女婿所在的公司嗎?」
「不得了,死、死了。」
不一會兒,這座靜靜的公寓出現了刑警和檢驗人員。管轄本地區的赤坂警察署和這座公寓近在咫尺,東京警視廳也距此不遠,真可謂案件發生在警察眼皮底下。
「是的。但重要的不在於他們是單身漢。」
偵查本部負責人是那須。本部勘查完現場之後,認為以下三種人有作案的可能:
春天裡一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早晨,門脅美紀子由赤坂見附的地下鐵道車站走了出來,行進在通往涉谷的246號國道上。
「即便如此……」美紀子突然生氣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可能是股長的樣子有些叫姑娘害怕。」
那須年輕時患過結核病,鋸掉了幾根肋骨,所以他的肩膀總是一邊高一邊低。他體型瘦削,一雙敏銳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窩裡熠熠發光。作為一個男子來講,他未免顯得過於乾癟。但就連這位那須都認為美紀子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子,其他刑警認為一定會有幾個男子為美紀子發生過糾紛也當然不足為怪了。
也許正因為國井打算讓她來后先進屋等著,才沒鎖門的吧。
更何況這次受詢問的對象是一位高級官員的女兒,如果在詢問中出了差錯或漏洞,她父親可https://read•99csw.com能會出來干預。還是盡量避免節外生枝的好。
「我們了解到與被害者爭奪美紀子的有兩個人。」雖然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會場上還是出現了一片議論聲。
這時的國井,一步也退縮不得,必須鞏固門脅的支持,把他女兒緊緊地吸引在自己身邊。
案件的最先發現者——門脅美紀子聲稱她和被害者僅僅是「朋友」關係。
「哎呀!」她朝卧室望去,不禁叫了起來。那兒的折門半開著,露出一隻穿著襪子的大腳。
下田的意見及辻的疑問到頭來仍不過是主觀推測,必須在深入調查了門脅的情況之後,才能做出準確的回答。反正村越是個絕對不能排除的調查對象,他作案的可能性僅次於弓場。
房間為日本少見的三室一廳,室內配有傢具,房間寬敞,一個人住就更寬綽了,國井就獨自悠閑地住在這裏。
他和美紀子接觸的次數越多,就越被她女性的魅力所誘惑,而忘記了自己在工作上的打算。國井痴愛著美紀子,已達到除她之外任何別的女子都失去吸引力的地步。
作案現場是位於港區赤坂四段的高級公寓——赤坂公寓的801號房。發現被害者的房間是靠南面帶陽台的西式房間,被害者把那裡作為起居室兼卧室。
她在8樓下了電梯,邊看門牌號邊順著走廊往裡走。看樣子801號房間是位於走廊盡頭的朝陽房間。
屋裡不顯得零亂,也無作案者的痕迹。陽台的玻璃窗以及別的窗戶都從裏面插著,因此可以斷定兇手是以來訪者的身份從走廊上的正門進來的。
說是星期天早上,其實已經快到上午11點了,可走廊上連個人影也沒有。空曠無人的走廊上,一個挨一個的標準鋼製門如同閉合的貝殼緊緊地關閉著。在走廊上聽不到房間內有人活動的聲音,彷彿這兒根本沒住人,給人一種陰森、寂靜的感覺。
作案人以普通來訪者的身份來找被害者,被害者見是熟人,便把他引進室內。作案人乘被害者不備,拿出暗藏著的兇器,先刺了一下,為了保險又刺了第二下,結束了被害者的生命。
幸虧赤坂署離現場近在咫尺,加上公寓里的人怕牽扯到案子里,沒在現場亂翻亂動,才使得現場差不多按原樣保存下來。
最後,會議做出了這一決定。
「朋友的範圍很廣,你們屬於哪一類呢?」那須想,這樣提問她可能會發火,但還是果斷地問了一句,因為這是必須搞清楚的問題。既然她能一個人拜訪住在公寓里的年輕單身男子,儘管是在白天,也說明她與被害者的關係相當親近。
「這是怎麼說的,照你的話,我是一個根本不可信賴的人了?」
「門脅美紀子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刑警山路問道。山路是那須班底中資格最老的刑警,四十多歲,可他的臉就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在那張小而端正的臉的正當中,有一個小而端正的鼻子,鼻尖上總冒汗。當他的鼻子像狗的鼻子一樣汗水淋淋時,證明他身體狀況良好,這是他的特徵。
從外表上分不出哪個是第一道傷口。因被害者無任何反抗的表現,故可認為他是當場死亡,或者相當於當場死亡。檢驗人員根據屍斑和屍體僵硬程度判斷,他已死了8至10個小時。
「公寓殺人案件」的偵查本部設在赤坂警察署,參加本部工作的有以那須警部為首的主要負責「公寓殺人案件」的10名警察,他們屬於東京警視廳搜查一科第四股。另外還有從警視廳來的機動偵查班和赤坂署的刑警,共計30餘人。
國井的唯一支柱是門脅的支持。在三個年輕人當中,門脅的女兒美紀子明顯地親近他。他掌握著獲取支持的王牌,只要有這張王牌,門脅的態度就不會改變。
其次,是與被害者不相識,但有些間接關係的人,這叫做「間接關係人作案」。
「真的,是他殺。」
「可是門脅美紀子沒跟我說起這些事啊!」那須瞪起發光的眼睛,有些不高興地說。昨天他盤問美紀子時,她只講了當時的情況和她與國井的關係。
「另一個叫村越順也,是中台興業公共汽車公司的九九藏書職員。這是一家大公司,本部設在名古屋。」
正當國井心急如焚時,突然美紀子主動說想見見他。國井毅然邀請她到自己的住處來。他以為美紀子會拒絕他的邀請,然而,美紀子卻同意了。國井早已急不可待,既然碰到這樣的好事,他決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801號房,請你快把警察叫來。」
公司認為赤坂距位於霞之關的福利省較近,在市中心有個基地活動起來總要方便些。
起初,三家公司力量相當,可近來村越所在的中台興業突然佔據上風。如果中台的方案被通過,國井的公司被淘汰,他還有什麼臉再在公司待下去呢。
「更震驚的事?」那須把炯炯有神的目光轉向河西,河西站了起來。從外表上看,河西根本不像一個偵破殺人案的刑警,倒像一個循規蹈矩的銀行職員。在全體人員的注視下,他不自然地縮了縮衣著整齊的身子說:
「他還沒起來嗎?」美紀子皺著眉頭,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已經過了11點。她有些不高興,心想國井明知道自己這個時間來,不會不在屋裡呀。
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
他們公司已委派他參加「槍岳索道建設計劃」辦公室的工作。
他使出渾身的解數,想在三個人中取得決勝權。可是不管國井怎樣著急,一到關鍵時刻美紀子便不同意了。因為她後面有門脅,他對美紀子也無可奈何。
她首先想到的是離開此地。她從剛進來的門那兒拚命地跑了出去。跑到走廊上后,正巧碰上一個人從房間里出來。
她本想再按一次電鈴,但沒按,而是試探性地抓住了門的把手。
可是,他們不願出面參与這件事,只不過是湊湊熱鬧,看看人被殺死後的可怕情景。
在陽光的照曬下,國井胸口上的血已經凝固。從胸部流出來的血,使草席上殷紅一片,看上去非常嚇人。美紀子沒敢再往下看。
「是的,好像門脅的女兒美紀子和被害者的關係最為密切,因此門脅很可能支持西急公司。」
這人是個男子,正朝電梯方向走去,手裡還玩弄著汽車鑰匙。他驚奇地望著美紀子問:「怎麼回事?」
她站在屋裡連叫都沒叫一聲,其實即便她想叫喊,也不過嘴唇蠕動幾下,根本喊不出聲來。
「是,也是一個人住在中野附近的一家高級公寓里。」
「快叫警察!」原先半信半疑的幾個人亂了起來。
城市人所採取的不干涉他人內政的明哲保身的態度,卻保全了十分重要的犯罪現場,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受到意外打擊而頭腦發昏的美紀子失去了平日的警惕本能,沒看出國井讓她來公寓是心懷鬼胎的。
在成立偵查本部的當天,召開了偵查會議,會上綜合討論了初步的調查結果,分配了各刑警的主管任務,搜查一科的科長作了指示。
「三個公司中目前最有希望的是村越的中台興業,被害者所在的西急居第二,但他卻得到了主管開發工作的福利省的支持,是吧?」那須聽完報告后問道。
但是美紀子並沒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她們學校放春假已有些日子了。她之所以今天出門,是根據即將會面的對方的情況做出的決定。
她一進門,就聞到了國井身上的氣味,無疑,這肯定是國井的房間。
「他是不是買東西去了?這也太大意了。」國井出去沒鎖門,說明他馬上就會回來,儘管如此,美紀子還是不願意在「與世隔絕」的走廊上等候,她膽怯地走進屋裡。
看到屋內沒反應,美紀子不快地又按了一次電鈴。等了一會兒,門依舊關著,裡邊連人走動的聲音都沒有。
「這是弓場親口對她說的,一定是他為了奪得美紀子那顆已傾向於國井的心才說的。」
「草場,好像你們得到了什麼線索。」那須警部指名讓草場發言,他從草場和河西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他們可能有收穫。草場站了起來。別看他長著一副法國喜劇演員式的遲鈍相貌,其實是個高明的偵探,很善於深入探查案情,因而他成為那須股的得力幹將。
「聽說國井曾經殺死了弓場的妹妹。」
「真的,國井,國井被殺了。」
「真的嗎?」男的臉色變了。不過,他https://read.99csw.com還有些將信將疑。
一想到這裏,國井就不寒而慄。公司的老闆把年輕的他選拔上來,讓他擔任關係著公司命運的工作,倘若他沒把開發權爭到手,不僅辜負了上司對他的期望,給公司帶來莫大的損失,也會使他本人的聲譽一落千丈。那時人們就會說:「國井真笨!」一個職員若落到這種悲慘地步,他的前途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方便的話,你能告訴我你和國井的關係嗎?」那須看對方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子,又聽說她是福利省一位要員的女兒,所以在說話時很注意措詞。他並不想把受詢人按其身份分成三六九等,但他認為必鬚根據案件的性質和情況,準確理解受詢人在案件中所處的地位和對受害者的感情,考慮受詢人的身份和性格,在詢問的態度和方法上要充分斟酌。
「一個是弓場久彥,他是帝急公司的職員。」
廚房的右側像是卧室。西式卧室的地上鋪著一張帶著濃郁民族風味的草席,這恐怕是出自國井本人的愛好。
後背的傷損壞了右肺的下部。鑒定書上說,無論哪個是第一道傷,都足以致死。檢驗人員慎重地迴避了傷口的順序問題,這說明經過解剖也沒能確定罪犯下刀的次序。
實際上,即便沒有工作上的原因,國井也已對美紀子神魂顛倒,儘管最初他純粹是因工作上的原因接近美紀子的。
調查「間接關係人作案」和「流竄犯作案」假設的刑警無任何收穫。看來這兩個假設都不大可能成立。調查「熟人作案」的河西和草場卻取得了可觀的成果。
他沒想到有人被害,臉上流露著滿不在乎的神情,甚至可以說他詢問美紀子不過是出於好奇。他可能認為一個青年女人突然從一個房間里跑出來,大概是因為有人調戲她。
「兩個人都是單身漢吧?」
儘管被破壞的大自然無法還原,但在星期日,也許是垃圾和排出物少於平日的緣故,顯現不出來人的力量給自然界造成的醜態,似乎自然界沒被破壞。如果說有破壞,那也不過是以人工美的方式表現出來的變化。
「弓場住在笹塚的帝急單身宿舍。」
各個企業,往往都無一例外地以工作成效來評價一個人的能力。
因為是假日清晨,街上車輛稀少,空氣十分清新。太陽光穿過清徹的空氣灑落在大地上,彷彿這裏並非市中心。近來寒風依然肆虐,象徵著冬天仍未過去,然而今天卻溫和起來。
「死了?」
接著草場報告了國井、弓場、村越三人所在的公司為了得到槍岳的開發權,分別組織了專門小組,這三個人都是其小組的主力成員,他們之間進行著激烈的競爭等情況。
門脅美紀子是案件的第一發現人,必然會受到嚴格的盤問,盤問她的是那須警部。
「噢!」門沒鎖。
傍晚,刑警們從各自的調查地點返回本部后,那須召集他們開會,讓大家談談一天的調查情況,並進行綜合分析。
對他來說,這裏與其說是住宅,倒不如說是辦公室。表面上他悠閑自得,實際內心焦急萬分。
「不僅如此,河西還從門脅美紀子那裡聽到了更令人震驚的事。」
美紀子脫下鞋走進通道。正對著通道的是廚房,裏面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雜亂地放著成士忌酒瓶和剩菜什麼的,一看就知道這裏的房客是個單身漢。
「如果我在這裏被人暗算,也許連個救命的人都沒有。」美紀子突然感到順著脊梁骨直冒涼氣,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從被害者的傷口來看,鮮血沒濺到作案人身上多少。作案人確認被害者已死後才從容地離去。警察們經過仔細搜查,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指紋和可當作線索的物品,這說明作案人有充足的作案時間。
下午,正當刑警們的偵查工作處於高潮時,檢驗人員作出了屍體解剖鑒定書。
現場檢驗結果是,國井的傷口一處在左胸部,一處在右側後背部。被害者身穿一件白襯衣,更顯得景象悽慘。心臟好像被衝撞一樣破裂了,故而出血量很大。左胸部的傷口很深,一直穿透了心臟。警察們仔細地搜查了現場以及四周,沒發現兇器。再說從傷口的部位和受傷程度上看read.99csw.com,也不可能是自殺。
國井今年28歲,不能說他以往沒和別的女人交往過。上班時他是個能幹的職員,下班后則過著相當放蕩的私生活。高中時,他曾一心一意地愛過一個女同學,現在他又以當時的心情熱戀著美紀子。不妙的是弓場和村越也愛著她。說是「一心一意」,其實,這些沾滿社會污垢的男子並沒有把美紀子作為偶像來崇拜,無非是把她看成一個「生理上」的女人,懷著可恥的慾望同她接近。
「國井殺的!?」室內的議論聲更大了,殺人可不是件小事。其實,「殺死」這個詞用得不恰當。
美紀子從弓場那裡聽到了那件意想不到的事,她想問問國井,弄清事情真相,至於會面地點,她認為在哪兒都無所謂。
上坡時,美紀子出了點兒汗。這天是3月份的最後一個星期天。再過幾天就要舉行畢業典禮了,所以對她來說也是學生生活的最後一個星期天。
「我們首先從門脅美紀子這條線索進行調查。」調查順序基本上是固定的。首先調查被害者的家屬、親戚、朋友,檢查被害者的日記、筆記,再調查被害者的出生地和生前住處,還要調查被害者的左鄰右舍以及業務上有來往的人。
去年夏天第一次到上高地深深被大自然的壯麗景色感動了的美紀子,現在則認為人類所創造的都市美景也不比大自然遜色。
「朋友,」美紀子簡短地回答了那須的問題。那須覺得她是個眼神動人的女子。
在座的全體人員不由得都挺直身板,全神貫注地聽他倆報告。
「真是這樣嗎?」山路半信半疑,「我們可以問問弓場。可是,即便是為了戰勝對手,也不至於說出這種卑鄙的話啊。」
「國井?他住哪個房間?」
「唉,他怎麼睡這兒?」國井的卧室著陽台,屋內灑滿陽光。美紀子心想,一定是他作日光浴時,全身曬得舒舒服服的,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8點,刑警們集中到本部,他們翻閱資料,制訂出當天的偵查計劃后,便按照那須股長的布置,一起離開本部,去進行正規的調查。
「這樣一來,三人除了工作上的競爭以外,又加上了戀愛方面的糾葛。」
「如果他還睡著,我可要說說他。」美紀子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挫傷。所有漂亮的女子都有這種自尊心。
「我是不是應該回去?」美紀子想。有一次她和同班的一個男同學約定在一家咖啡店會面,對方遲到了五分鐘,她沒等他,到點就走了。
人毀壞了自然界的原貌,但也受到了大自然的報復。目前,在強行建立起來的大城市裡出現了公害。
再者是「流竄犯作案」。
與集體住宅相比,公寓則完全是密閉式的。當然這種差異的產生與公寓所處的地理環境有關。集體住宅是建築在自然條件優越的地方,而高級公寓是人為地創造出舒適的生活空間,那裡無公害,無雜訊,生活可以和外部完全隔絕。
外部條件如何,對住公寓的人來說完全無所謂,無論外邊發生什麼事,隔壁住著誰都毫無關係。這使得走廊上寂靜得叫人害怕。
國井內心焦急萬分,他知道在美紀子的問題上自己雖比弓場和村越搶先了一步,卻也知道他倆會馬上趕上來。
「但是也不能把村越排除掉。」下田刑警接著說。他去年在偵破東京市中心一家高層旅館的殺人案件中顯示了才華,受到警視廳的讚賞,因而被調到東京警視廳,進了那須股。他是一個刑偵新手,面上總現出嚴肅倔強的表情。
「國井向我求了婚。」美紀子毫不打怵地回答。
現在大多數人傾向於中台方案,對國井來說,門脅的支持是唯一的,也是最後的靠山。而這唯一的靠山——國立公園局局長門脅的確支持西急。審議會成員一旦發現了中台方案的缺陷,或者看出了微妙的關係,很可能一下子轉而支持西急方案。
從美紀子的神態上,他終於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另一個呢?」那須急不可待地問道。
檢驗人員在室內進行了徹底的搜查。他們想,即便沒指紋,哪怕能從這保存完好的現場中找出作案人遺忘的東西或與之有關的參考物品也好。結果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