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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來訪的使者

第十五章 來訪的使者

這時,搜查目標里出現了大橋牙子這一新的人物,而在同一時刻,戀冢也發現了重要的情報。
對於永井的推測,一部分人提出反對意見,認為應慎重行事。
筱澤一眼就看清了上面的金額是五千萬,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這是什麼呀?」
「如果找到肇事車,就是最大的鐵證。」
經過對現場採樣的車體塗漆進行鑒定,查明其材質、顏色、噴漆工藝與牙子乘坐的GT車屬同一車種。
「好像你們有什麼線索了?」筱澤反守為攻地說。
筱澤把她當做制動器,牙子把他當做保險閥。也就是相互安全保證,任何一方崩潰了,則萬事俱休。
雖然筱澤竭盡挖苦之能事,但長島還是平靜地說:「不過,你靠什麼贏得了小姐的歡心那是你的事,會長想把你的良苦用心換成錢來支付,別不識抬舉。為了你自身的安全,我勸你還是放聰明一點兒,就此成交的好。」長島的眼中放出一道銳利的凶光。
「我叫筱澤,請問有何貴幹?」筱澤欠了欠身說道。
「不管怎麼說,支票我不能收。請你回去告訴牙子,她很可能搞錯了。駕照重填的期限快到了,這不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
「不對,你買了這個葫蘆!你送給了木目田,她說後來還給你了。」
「既然筱澤的車沒有痕迹,就說明他開的是別人的車。」
據此認定大橋牙子與公一交通致死案有重大嫌疑。搜查小組決定對大橋牙子進行傳喚。然而對方是『天下太平』的女兒,太平的關係網直通政界,甚至與警察的上層也有來往。如果證據不足倉促傳喚,有可能被對方看出真實意圖而對搜查不利。再者,她與松川武彥訂婚,『天下太平』和松武結為一體,構成了強大的勢力。鑒於以上原因,警方不得不對是否釆取行動有所顧忌。
「青柳,你看這像不像牙子的把柄?」
「大橋牙子和筱澤在用牙子的車兜風時軋死了公一,當時開車的是牙子,在下車查看被害者的情況時筱澤失落了『五瓢』。筱澤勸不知所措的牙子趕快逃走,然後筱澤代替牙子開車逃離現場。肇事車最後很可能由筱澤處理掉了。案發後筱澤由此抓住了牙子的把柄,兩者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這是威脅嗎?」
「不記得了,缺了九*九*藏*書一個瓢哪能再送人,也許扔了。」
現在兩個警察拿著青蛙和葫蘆已經找上門來了。
「4月下旬,不就是公一出事前後嗎?」
「大橋牙子?」
「去警察局完蛋的先是你!」他耳邊又響起了牙子的話。
「好好想想!它掉在了事故現場,忘了可不行!」永井步步緊逼。
戀冢的情報也許將揭開筱澤和牙子的「奇妙關係」的真相。但還是不能幫助他們偵破今井被殺案的謎底。
「實話告訴你,4月27日在世田谷區等等力發生了一起交通逃逸案,事故現場發現了這個葫蘆。」永井直接進入談話的實質問題。
「她說還了那就算還了吧。」筱澤沒有再爭辯。他好像並不知道那個六瓢所具有的嚴重性。
「大橋牙子,這個名字以前從未聽說過。」
「就是那個『天下太平』的……,聽說最近訂了婚。」
「對,就是那個大橋牙子。最近,筱澤和她混在一起了。」
筱澤的臉上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隨你怎麼說,我實在想不起來了。我肇事逃逸?這簡直是血口噴人,請你們檢查我的車好了。」筱澤強硬起來。筱澤的態度完全是當初預想的那樣。
從外表看大約37、38歲或40出頭,身量魁梧,幹練中透出穩重。來人從未見過,名字也是第一次聽說,名片上「太平大廈」的地址給人一種神秘感。
「你先別急。這種葫蘆小玩藝兒在高山和其他旅遊點遍地都是,憑什麼就認定是我買的那個?」
回來后,永井把同筱澤的談話情況告訴了青柳。還沒到「短兵相接」的一步。
「恕我直言,恐怕您一生也不會掙到這麼多錢,為了自身的安全還是收下為好。」
「啊……」
永井聽了町野的敘說顯得非常興奮。他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輕易地把兩個案子拉在一起,可現在他的先入為主感卻得到了強烈的證實。
她的母親有兩輛車,一輛是國產T公司的GT車,另一輛是進口的輕型賽車。4月27日案發前後,T公司的GT車幾乎沒動過,一直坐進口的輕型賽車。牙子從不動方向盤,全由母親或朋友開。一個人出門的時候,或者打出租或者訂包車。如果肇事車被解體,證據將無從查找。但經過到read.99csw.com所屬地區運輸局調查,4月27日前後沒有查到廢車報告。
永井做出如下推測。
「她最近撞進我們的網裡了,從那個一刀雕的青蛙發現了筱澤,正在對筱澤進行跟蹤的時候,又發現了她。」
「不能把青蛙和葫蘆分開,青蛙和葫蘆一定有必然的聯繫。」
「突然造訪,請多原諒。這次來是為了大橋牙子的事。」
「哦,律師先生難道也充當間諜的角色,靠到處獵取人們的隱私過日子嗎?」
如果自己被警察抓走,絕不能一個人完蛋,一定要把牙子捎上,『天下太平』的千金,和她一塊兒死也夠本了!
「有!實際掉在現場的只有五瓢。剩下的一個在木目田那裡。經過技術鑒定,木目田的一瓢是從綁在一起的六瓢上掉下來的。這就是複原后的六瓢。所以可以斷定是你買的。」
「這是什麼?」筱澤反問道。看不出有任何作假的表情。
但是現在還不到傳喚筱澤的時候。因為六瓢系骰還有可能是經筱澤的手又轉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裡。如果筱澤說和青蛙一起丟了,你也毫無辦法。現在需要的是找到確鑿的證據——肇事車輛。案發後搜查肇事車的行動小組一直沒有間斷工作,但沒有取得明顯的成果。
「是的,我們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把他身邊可能借車給他的人都篩了一遍。」
當永井把複原后的六瓢系骰拿給筱澤看的時候,筱澤沒有任何反應。
六瓢系骰複原了,町野公一被撞致死案和今井昭一被殺案有關聯的疑點越來越大。
「你記得後來又給了誰嗎?」
警察說不定已經知道了牙子的存在,不,已經嗅出他和牙子的關係,查明她在案發時在什麼地方只是時間問題。
「駕照重填的期限,怎麼回事,那是?」
「既然全權委託,請問什麼事呀?」筱澤做出一副毫無表情的面孔問道。
「如果去警察局說了,後果你不會不知道。」他想起了曾經威脅過牙子的話。
「當然!我受了小姐和會長的全權委託!」
「怎麼,難道上面有什麼標記嗎?」
「哪有收錢的道理。」
「就……就算是那樣,那種小東西也不會保存一輩子,給了誰我記不清了。」
永井似乎感到在線頭的一端魚已經在咬鉤。現場發現的五瓢系骰可以肯定不read•99csw.com是被害者的物品,因為被害者的六瓢系骰中的一瓢不可能由由起子帶著。如果鑒定證實,由起子的那一瓢確是現場的六瓢之一,那就將和青柳的案子連在了一塊兒。一股上陣前的緊張襲滿永井的全身。鑒定的結果,由起子錢包里的那瓢和現場發現的五瓢在斷痕、顏色、塗漆、帶子上的斷面基本吻合。之所以說「基本」吻合,是因為兩者分離了很長時間,斷面的痕迹被磨平了。
「是真的?」永井往前探了探身。
這種關係不是區區五千萬就能割斷的,兩個人被一條想割也割不斷的紐帶連接著,如果硬要用金錢割斷,至少後面得再加一個零。
永井根據青柳的提示,開始對大橋牙子及其周圍的人逐一進行篩選。
筱澤感到背後有一股涼氣直衝上來。

1

難道就這麼束手就擒。那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將付諸東流。牙子和松川武彥結婚將成為松武和太平集團那個大王國的王妃,筱澤將被當做殉葬人被拋向深谷。
「當然可以認定。」
「也就是說在那之前,牙子處於主宰的地位?」
考慮到她身後的大橋平太郎的因素,最後慎重派的意見佔了上風,決定先全力查找肇事車。然而,由於不能對住宅進行強行搜查,致使查找肇事車輛的工作難上加難。永井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就是大橋平太郎的女兒。」
這層利害關係牙子知道嗎?也許她認為把筱澤作為殉葬人拋下去,自己就安全了。否則她為什麼和松川的兒子訂婚呢?真是好大的膽子。
「豈敢。我這一片苦心都是為你好。要知道大橋會長可是說一不二的人,誰要是不順從他的意願,就或者被車撞死,或者得急病猝死,這樣的人可不在少數。」
「絕對沒有!」長島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嘴邊的獰笑好像傳到了全身。
「據說從4月下旬開始,筱澤和牙子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你跟她這麼說她就會明白,下次你再來的時候,把這個問題先弄清楚。」
「是的。筱澤從前連牙子家的家臣都不如,簡直就像她的奴隸跑前跑后。」
「馬上進行鑒定。到底是不是現場那個五瓢上掉下來的。如果它和現場的五瓢吻合,兇read.99csw.com手不言自明。」
永井立即和青柳通了電話。青柳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儘管筱澤干夫出現在搜查的視野中,但沒有確鑿的證據,搜查陷入了僵局。
「也許是吧,反正給稻草人打釘子也不犯法。」長島發出一陣狩笑。
「這是你在高山買給木目田由起子的六瓢系骰。」

2

「小姐的事會長全權委託給我了。」他所謂的會長,就是大橋平太郎。筱澤對對方的來歷略微有所覺察。企業中經常有一些靠董事會拉幫結派的經濟無賴或心術不正的人,他們就靠干這個為職業。大橋僱用他們為自己服務,稱作所謂「法律保鏢」。
「那就用不著您操心了,我並不是為了錢才和牙子來往的。」
「那你為了什麼?您不會說是為了純潔的愛情吧。您和小姐交往之前,談過什麼樣的女人,我一清二楚!」長島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然而他並不知道筱澤和牙子之間那條難斷的紐帶。如果他知道,也許絕不會充當這個使者的角色。牙子本身對這條紐帶的分量恐怕也想得太簡單了。
「我好像也有這個印象,但當時小玩藝兒買了一大堆,到底買了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幹嗎說得那麼死……?」
一個秘密的計劃開始在心中釀成。
既然本人堅持說扔了,就必須有能夠推翻它的證據。但是永井胸有成竹,因此他才沒有帶青柳。
「筱澤先生,請原諒,我很了解您的收入。」長島把手中的支票抖得嘩嘩直響。
「不,一定是牙子弄錯了。」也許長島只是充當使者的角色,並不知道筱澤和牙子之間的同命相連的關係。
不管怎麼說,應先問問筱澤現場的六瓢系骰(中的五瓢)是怎麼回事,即使他耍賴也可以看看他的反應。
「筱澤身邊有大橋牙子這麼一個女人。」
在送走永井幾天後,有個人來到筱澤的辦公室找他。來人的名片上印著:「和平法律綜合事務所所長 律師長島實 地址 銀座六丁目太平大廈」。
「那又怎麼樣?」
長島的嘴角一咧露出一絲獰笑,貪婪的目光好像在說:別廢話,老老實實把錢收著。
「不可能。」筱澤斷然否定。
「筱澤沒有像你想像得那樣都說出來。如果他心裏沒有鬼,葫蘆九九藏書的事他沒必要隱瞞。看來筱澤害怕牽扯到今井被殺案裏面。可這反而不打自招地說明他和今井被殺有關。」
筱澤感到警察在自己身邊張開的網一天天地在收緊。
青柳的話無疑是一種提示:牙子的車也應划為肇事車的懷疑對象。筱澤被列入嫌疑者的名單是木目田由起子提出失落一瓢之後。而在此之前的設想,只不過是永井在青柳的啟發下在大腦中勾划的猜想而已。因而,筱澤和大橋牙子的關係仍在永井的視線之外。因為沒有想到會和青柳的案子有關聯,自然也就沒有互通信息。
「只要還沒有找到肇事車輛,這就只能是一種推測。對車體的鑒定只能確定是同一車種,並不能認定就是同一個車。再說案發時到底誰坐在開車的位置,如果沒有目擊者,只能憑當事人的自供。現在傳訊大橋牙子為時尚早。」
長島突然說起牙子的名字,令筱澤毫無準備。我們倆人的事這個陌生人是怎麼知道的?
「嗯,有道理!」
「如您所知,這是一張支票,您不會認為這是個小數目吧。」
「當然,會長既沒有動口也沒有動手,都是偶然的巧遇。有人說那是會長的『神功』」。
「這不是笑話!」筱澤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連這個都沒搞清楚還當什麼使者!這回輪到筱澤笑了。
「我們也感到不可思議。筱澤難道能和『天下太平』的女兒搞成嗎?不過他們的關係好像由來已久。看來在町野公一被軋之前,他們的關係已經有了。」
「牙子知道嗎?」
這種反駁當初早就預料到了。
「扔了?」
而且筱澤和今井、大橋牙子和今井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至今沒有發現一點兒線索。此時發現了筱澤在公一被害現場的有力證據,青柳自然大為高興。
「一定是半夜給稻草人打釘子吧。」
「筱澤先生,為了節約我們雙方的時間,我想還是把話先挑明了。請按這個辦,您和小姐之間的事就算清了。」長島說著拿出一張紙放在筱澤面前。上面羅列著一些銀行數據印表機列印的數字。
「這是我們的意思!」
「這可不像是律師大人說的話喲。」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你們警察難道沒有這種事嗎?旅行回來收拾一下,把沒用的東西處理掉。當然,如果是收藏則另當別論。」
青柳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