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野公寓的看門人收到了寄給北條先生夫人的信件。」

「誤送到你那裡的信件的收信人住在哪兒？」松家問道。

北條家似乎與從小型動物研究所購入實驗動物的伊東笛木醫院有某種聯繫。打火機把秋本與新屋聯繫在了一起。目前北條家與秋本之間由於瓦楞紙箱的出現有了一種新的聯繫。

聽到松家突然說出北條的名字，北村稍稍吃了—驚。

「我一跟他說找到了新屋的自行車，他特別感興趣，還親自去看了呢。」

由於田卷光子否認亡夫的金錶，引起熊谷警署對敬造死因的懷疑。搜查總部在調查田卷光子的履歷時，發現了岸本弘行。他在未亡人結婚的同時辭去了在銀座「黃玉」俱樂部的工作。未亡人婚前也曾在該俱樂部工作過。

既然證實了笛木醫院的確從小型動物研究所購進過實驗動物，松家已達到了會見上田的目的。他帶著這一發現火速趕回搜查總部。在搜查總部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您去過古沼？去幹什麼？」松家沒有放過這句話，改變了提問的內容。

「是的。」

「找到新屋的自行車了嗎？」

「那您是在那兒找到的呢？」松家對藝術家的解說毫無興趣。

「目前還不能下結論。自行車撞壞的原因有可能是與秋本的汽車相撞。新屋可能是在這時撿到了秋本的打火機。但我們必須注意到這一事實，即在自行車的附近找到了鋪有鋸末的瓦楞紙箱，而這種鋸末與我們在秋本的屍體上找到的鋸末一模一樣。而且就在瓦楞紙箱的附近，住著與購入實驗動物的醫院有某種關係的人。在這一帶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能拿到這種裝實驗動物的瓦楞紙箱。尤其是今日子熟悉古沼的地理環境。我認為應該把北條家列為調查對象。」

「我認識小型動物研究所的上田所長。」北村插話說。

「您可真是好心。大概您的信也曾被誤送到別人那裡。」

「北村先生來這兒有什麼事？」

「北村先生？是那個作家北村直樹先生嗎？」松家反問道。

「啊，是那個瓦楞紙箱嗎？它象徵著自行車的皮膚。在它的表面有許多小洞，那代表毛孔。」

發現新屋的自行車，證實了松家的想法。這和北村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在發現自ｈｔtｐｓ://ｒｅａｄ.99csw•cｏm行車的同時，松家還發現了瓦楞紙箱這個副產品，以及北條今日子熟悉古沼的地理環境。如果北條家與瓦楞紙箱有某種聯繫……松家的思路逐漸清晰了。

「請，請，這是我最新的作品，我覺得很不錯，找不到展覽的場地，所以只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展出。讓儘可能多的人看到，是作者的榮幸。」

平川自己在心裏不住地佩服。他們一會兒就走到了那個藝術品源泉，今天不是收垃圾的日子，垃圾沒有扔出來。周圍是同一模式的小型住宅。雅緻的二層小樓，小小的院子，以及極力強調各自領域的虛設院牆，非常可愛，而又非常小氣。

「我不認識他，不過有點關係。北條先生怎麼啦？」

「是叫今日子嗎？」

他迅速前去找小型動物研究所所長上田調查情況。

「北條的夫人叫今日子，她和古沼有什麼關係？」北村頗有興趣地問道。

有人提出了異議，這是在意料之中的。

「在垃圾堆里有很多好的素材。垃圾是藝術品素材的寶庫。對我們來說，這不僅是廢物的重新利用，而且是藝術品的源泉。」

距離找到剛才說的那個箱子的垃圾堆最近的就是北條家。雖然箱子不見得是從北條家扔出來的，但相距最近，總會讓人不自覺地把二者聯繫在一起。

此後，發現新屋是一個小偷。他通過葬禮廣告得知家中無人，然後潛入行竊。

平川在旁邊看了藝術家畫的地圖，插話說：「就在送錯的信件收件人家附近。」

「北村先生認識這家人？」松家再次把視線轉向了這家的名牌。

「他是我大學時代一個女同學的配偶。」

北村覺得松家在試探自己。估計他在考慮調查小型動物研究所是否向笛木醫院提供過實驗動物。

「就是那一家。」平川指著旁邊的一座二層建築說道。門外掛著的名牌上寫的是北條。

「那封送錯的信後來怎麼處理的？」

「日本小型動物研究所？」北村想起了誤送到平川那裡的那封信背面寫的發信人地址。

在新屋的住處找到了秋本道夫的打火機，於是開始認為這兩個人之間有某種關係。秋本家並未被新屋偷過。新屋是在別的地方拿到秋本的打火機的。

「就在附近的九_九_藏_書一個藝術家的院子里，用來做藝術品的素材了。」平川複述了一遍向北村介紹的情況。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來到了藝術家的門前。作品仍然擺在院子里。這是一條比較偏僻的住宅街。偶爾路過的行人也不會對此有絲毫的興趣。對於不感興趣的人來說，這裏只是一個大件垃圾堆而已。

「不是，他並不是到這兒來辦事，是在附近遛達時偶然碰上的。看樣子，他是要把這一帶當成其作品情節發展的舞台，來這兒收集素材的。」

「是精神病醫院。近來動物得神經病的越來越多，這對人類的治療有幫助。」

「是的，在古沼發現了被殺的屍體，我很感興趣，就去看了看。」

「這家的信怎麼會送到你那兒呢？」

「把垃圾場說成是藝術品源泉，也就是藝術家才能說得出這種話。」

岸本與光子之間有關係。估計謀殺新屋的動機是因為新屋抓住了光子與岸本的把柄。這個把柄似乎與田卷敬造的死因有關。但無法證明上述推測。另一方面，根據北村直樹的看法，估計秋本與新屋的接觸點是秋本的汽車曾與新屋的自行車相撞。在藝術家的作品中，找到了放在新屋的破自行車旁的裝實驗動物用的瓦楞紙箱，由此引出了北條家。

「您覺得怎麼樣？」背後傳來了聲音，回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日式短外衣的、不修邊幅的男人。這就是藝術家。

「刑警先生也認識上田先生呀。我是在去發現秋本屍體的沼澤地回來的路上碰到上田的。」

搜查總部整理了一下這個錯綜複雜的案件。2月28日，在神奈川縣厚木市所轄山區里的古沼發現了秋本道夫的屍體，他于去年10月26日以後失蹤。在屍體的指甲里找到了鋸末。經鑒定，位於該市的小型動物研究所用於運送實驗動物的瓦楞紙箱底部鋪有這種鋸末。該研究所隸屬於秋本所在的公司。

「北村先生要把這一帶寫進他的作品里去嗎？這麼說，大概是以新屋事件為作品的原型吧。」

「在垃圾堆里？」

「前幾天有封信錯送到我這兒來了，這個垃圾堆就在收信人家附近。我順便帶您去吧。」

「不，還不清楚有沒有關係。」松家慎重地回答。

「送回郵局挺麻煩，所以我就直接送過去了，在九九藏書半路上碰到了北村先生。」

厚木警署的松家刑警再次拜訪了北村。兩個人寒暄之後，松家直接說出了來意：「您認識北條升這個人嗎？」

「名字和門牌不一樣，但是地段一樣。大概是分撿時弄錯了。」

「您認識上田先生？我曾經吃過他的糕點呢。」

厚木警署搜查總部陷入了一片沉悶的氣氛之中。秋本與新屋重雄之間的聯繫，除了一個打火機以外，什麼也沒有發現。松家關注的田卷光子與秋本之間也沒有發現有過接觸的跡象。後來熊谷警署又找出來一個叫岸本弘行的人，據推測是光子的情人，但他似乎與謀殺秋本一事並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作為調查的對象，您能告訴我有什麼關係嗎？」

在東京以及關東地區只有小型動物研究所一家提供實驗動物。對於在新屋的自行車附近找到箱子—事不能置之不理。打火機把新屋和秋本聯繫在了一起，而在秋本的指甲里找到了鋪在箱子底的鋸末。

「北條夫人也知道古沼。」松家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

「請到院子裏面看吧。這是得到藝術家許可的。」平川說道，就好像這是他的院子。松家跨過形同虛設的木柵欄，走進了藝術家的院子。這實在是一個奇怪的造型。在松家的眼裡，怎麼也看不出這是一件藝術作品。如果硬說是藝術作品，大概也是從外星來的。對他來說，與其說是具有幻想的氛圍，還不如說是奇形怪狀。

5月28日，在琦玉縣熊谷市荒川河岸邊的破屋中發現了新屋重雄的屍體，屍體上穿著小型動物研究所所長上田成吉的西裝，戴著有作家北村直樹簽名的出版社紀念表。經向北村核實，了解了上田的情況，死者穿的西裝是上田的被盜物品。

「女同學？」松家覺得有眉目，點點頭說：「北條是做什麼工作的？他與日本小型動物研究所這個提供醫用實驗動物的公司有什麼關係嗎？」

松家沒有放棄，他又來到了新屋原來的住所。已經熟悉的看門人平川說：「刑警先生，前幾天我剛見過北村先生。」

另一方面，熊谷警署搜查總部在該縣川島鎮的廢車堆放場找到了新屋失蹤的汽車。在車內找到了一張伯爾尼在武相市百貨店開的分店的發票，從這一線索找出了在該市專為寵物舉行葬禮的岸木弘行。

在新屋的贓物中找到了一塊屬於泊江市已https://read.99csw.com故大財主田卷敬造的金錶。在通知未亡人後，她否認這是亡夫的遺物，即田卷家未曾被新屋偷過。但敬造生前的知己上田成吉證實這塊金錶確是敬造的遺物。在敬造的周年祭上分發的贈品是伯爾尼的糕點，松家由此懷疑未亡人與岸本弘行之間有關係。熊谷警署從新屋的屍體及發現汽車的現場推測，案犯熟悉縣內的地理情況，認為兇手是本縣的居民。從伯爾尼的發票看，估計他就住在武相市裡。

「可以，我給您畫張地圖。」

「笛木？這麼說那個笛木醫院給北條夫人寄過信？」

「在那封信的背面寫著伊東醫院的名稱，也許是那家醫院與小型動物研究所有關係。」

新屋的自行車、瓦楞紙箱以及北條家，搜查總部認為這些新的發現是聯繫秋本謀殺案與新屋謀殺案的新的重要接觸點。

「北村好像認識這家人。」平川突然想起來說道。

其後，岸本在武相市定居，開了一家寵物葬禮店。此外，證實了岸本與田卷光子曾同時在伯爾尼武相市分店露過面。

從損壞的程度來看，自行車受到了相當劇烈的撞擊。藝術家說沒有對自行車的變形做任何加工。撞上靜止的或者是固定的物體上很難損壞、扭曲到這種程度。估計是和運動中的物體，諸如汽車等發生了相撞。松家從自行車損壞與扭曲的程度，推測著是在什麼情況下與汽車相撞的。

「怎麼回事？」松家聽了平川的話后追問道。

松家正想問自行車是在哪兒找到的，突然被擺在自行車旁邊的東西吸引住了。自行車旁放著一個瓦楞紙箱。在瓦楞紙箱上稀稀落落地挖了一些不規則的小洞。松家記得這種瓦楞紙箱。

「這個瓦楞紙箱，您是在哪兒撿到的？」松家的注意力從自行車轉到了瓦楞紙箱上。這是小型動物研究所用來運送實驗動物的箱子。在這個用來做藝術品的箱子的底部鋪的鋸末和粘在秋本遺體上的鋸末一模一樣。

「就在這附近，我帶您去。藝術家特別樂意。」平川介紹藝術家的作品時，就好像向藝術家施恩似的。

兩個人站在北條家門前閑談，這時從門裡走出一個拿著購物籃的中年婦女。那個女人突然和松家打了個照面，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地默施一禮，就走遠了。大概她就是北條的夫人。

「您想起什麼了？」松家立即就看懂了北村的表情。

「您認九*九*藏*書識今日子？」

「實際上寫的是笛木醫院。」

松家的話里充滿了自信。他認為這絕對不是一種偶然。而且從北條家到田卷家很近，步行就可以。他強烈地感到有關人物都已經登場了。

「首先應該調查北條家與秋本道夫的關係。然後弄清楚北條家與笛木醫院之間的關係。在此基礎上集中目標一網打盡。」宮部警部做了總結。

「笛木醫院是一所什麼樣的醫院呢？」

「不，是聽平川說的。我在北條家的門前，碰巧看見一個中年婦女從門裡走出來。」

「您和北條夫人一起去過古沼？」

「雖然找到了新屋被撞壞的自行車，但目前還不能證明其損壞的原因是與秋本的汽車相撞。自行車撞到電線杆子或者石牆上都是會撞壞的。只因為小型動物研究所的瓦楞紙箱擺在被撞壞的自行車旁，就將其與附近的住戶聯繫在一起，這是不是太牽強了？」

「我是在撿到的自行車附近的垃圾堆里找到的。」

「啊！是這件事，我聽平川先生說過。」

「他沒說怎麼認識的，但看樣子肯定認識。」這麼說向北村打聽，也許能知道這家人的來歷。新屋扔自行車的地方與找到箱子的地方相距很近，松家對此很感興趣。

「是伊豆的笛木醫院嗎？那是我們的大客戶。每個月都給那裡送數百隻倉鼠、老鼠和兔子等。」上田明確地回答。

「擅自闖進來，真是不好意思。您的作品讓我很感興趣。」

松家在打聽了撿到自行車的地方以後，就趕往撿到瓦楞紙箱的藝術品源泉。

「刑警先生去拜訪北條家，是不是與什麼案件有關？」

「伊東醫院，這是什麼醫院？」

以上就是截止到目前為止的案件經過及調查情況。

繼北村之後，松家也到藝術家的院子里來觀賞，藝術家非常高興。

「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告訴我在哪裡？」松家比北村對新屋扔掉的自行車更感興趣。

「您能告訴我那個垃圾堆，哦不，是藝術品的源泉在哪兒嗎？」

「古沼有很多民謠，我在學生時代曾經去調查過。那時北條的夫人和我屬於同一個小組，曾經一起去過古沼。」

但是，松家仍然堅持調查新屋。田卷光子的出現更堅定了這一調查方向。新屋謀殺案與秋本謀殺案之間肯定有某種關聯。目前將兩個案件聯繫在一起的只有一個打火機，但松家總覺得這個打火機里隱藏著重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