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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辜鴻銘 流變

一、辜鴻銘

流變

20年代,辜鴻銘到台灣講學,住在辜顯榮(辜振甫之父)家中。當時辜顯榮為日本殖民當局做事,辜鴻銘告誡他道:「時刻莫忘了自己是中國人!」
辜鴻銘曾從頭到尾背誦《康熙字典》。他對《康熙字典》極為推崇,稱之為「宏偉的著作」,並因此而愛屋及烏,對康熙皇帝極為推崇。
二十年之後,又逢張之洞壽辰,沈曾植亦前來祝壽。聽說沈來了,辜令人將張之洞的藏書全部搬到前廳,沈十分疑惑,問為何搬書。辜拱手道:「請教沈老前輩,哪一部書老前輩能背,我不能背?老前輩能懂,我不懂?」沈聽罷,懇切說道:「今後,中國文化的重擔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維新變法之九_九_藏_書時,許多人呼籲變法,唯辜鴻銘「獨靜謐,言必則古昔,稱先王,或為諧語以諷世」。
有某英國人知道辜鴻銘自小留學海外,對中國國學知之甚少,選了某經書中難懂的詞句,前去考問他。辜被問得滿臉通紅,瞠目結舌,久久不能措一詞。一時忌恨辜之人,均洋洋得意道:「我們現在已難倒辜湯生了!」受此刺|激,辜鴻銘更加努力,傾力研讀中國典籍。
在法國進修期間,辜鴻銘認識了一位對《易經》十分推崇的老教授。老教授認為《易經》是最有價值的經典。他認為黑格爾的理論是根據《易經》寫出來的,黑氏卻將之據為己有,說是自己首創,並批評《易九-九-藏-書經》的理論一文不值。老教授以不懂中文、不能通讀《易經》為生平憾事,讓辜回國后一定好好研習《易經》。辜鴻銘從此對《易經》產生了研究的興趣,晚年自稱「漢濱讀易者」和「讀易老人」。
1880年,辜鴻銘學成回到馬來亞,被派到新加坡殖民地政府任職。當時他西服革履,短髮油光可鑒,儼然一洋派博士。兩年後,他遇到維新派人物馬建忠。辜自述,與馬「三日傾談」,「使我再一次變成一個中國人」。他馬上辭職回到檳榔嶼,對辜家的家長、堂兄表示,願意留髮結辮,脫下洋服,著中國傳統服飾。
辜鴻銘說:「許多人笑我痴心忠於清室。但我之忠於清室實https://read.99csw•com非忠於吾家世受皇恩之王室——乃忠於中國之政教,即系忠於中國之文明。」
1885年,辜鴻銘在廈門開往香港的船上遇到了廣州候補知府楊汝樹。楊被辜的識見辯才所折服,將其舉薦給兩廣總督張之洞。
辜鴻銘任張之洞的幕僚后,一有機會便虛心向張府中其他同僚請教,不料卻四處碰壁。這些人拒絕的理由大同小異:「你是讀洋毛子書的,沒有資格讀我們中國的經傳。」辜鴻銘無奈,只能買了本日本人翻譯的英文版中國官話指南,摸索學習中國文化的門徑。最讓他苦惱的是,他不會查中國字典,遇到生字,便一籌莫展。張之洞知道后,告訴辜,並不是這些老夫子們https://read.99csw.com不願教他,而是他缺乏拜師應有的禮貌。從此,張便親自教辜查字典,讀《論語》,為他延請名師指點。
辜鴻銘第一次見到張之洞時,仍是著西裝,辮子長得也不太像樣,以至於張劈頭問道:「你到底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並讓他「趕緊脫掉西裝,留辮子,學官話,做個像樣的中國人」。
在遇到馬建忠之前,辜鴻銘讀過的唯一中國文學作品,僅為翟里斯翻譯的《聊齋志異》。馬告訴他《聊齋》只是當朝一個落第秀才的筆記小說,算不上中國傑出的文學,勸他應該去讀唐宋八大家的作品。與馬一席長談,他對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無限神往,開始「讀五經諸子,日夜不釋手。數年,遂遍涉群籍,爽然九_九_藏_書曰:『道固在是,不待旁求也』」。
辜鴻銘日後曾對人說:「有人說我聰明,殊不知,我的聰明何能與沈公相比啊!在我觀來,中國人中,只有三個聰明人——周公、紀曉嵐、沈曾植。」
通過研讀傳統文化,辜鴻銘對中西方文化產生了新的認識。他認為:「歐美主強權,騖外者也;中國主禮教,修內者也。言一時強盛,似優於中國,而圖長治久安,則中國之道盛矣、美矣!」
某日,張之洞大宴賓客,著名學者沈曾植也前來赴宴,張之洞為辜鴻銘介紹沈后,辜便與沈攀談起來,他大談西學西法,沈卻一言不發。辜忍不住問道:「沈公為何不答一言?」沈答道:「你說的話,我都懂,你要懂我的話,還需讀二十年中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