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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甘沖英看了水泥事件情況調查的複印件,確實緊張了一陣。但他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又見報告並沒有指控羅玉嬋背後操縱,這才情緒稍安,還算從容地應對了葉總和寧政委的質詢,但最終還是被責令脫離工程領導。這他能接受,對機關也能說清。
高見青正一籌莫展,羅玉嬋卻忽然冷笑起來。高見青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說你別是急糊塗了。羅玉嬋說,我要告賀東航。高見青有點不可思議,問她告什麼。羅玉嬋幽幽地說,什麼好玩就告他什麼,花點錢找兩個小姐就行。高見青說有證據嗎?她說先給他褲襠里糊攤黃泥巴,到時候不是屎也是屎,這樣拖住他的精力,就能減輕咱們這邊的壓力。
甘沖英找羅玉嬋,責怪她辦事不謹慎,連帶著他在總隊長、政委面前沒面子,還讓賀東航看了笑話。羅玉嬋先是賭咒發誓自己確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說賀東航是成心找事。甘沖英說作為參謀長,他關心一下總隊工程質量算不了錯。羅玉嬋一根纖細的指頭早點在他頭上,說他糊塗,說你還看不出賀東航是沖誰來的?整我羅玉嬋他能得什麼利?他是在整你,看著咱倆過好日子他不痛快!最後,羅玉嬋眼淚汪汪地偎在他胸前說,我一個女人家闖世界多難啊,現在以為有了你可以不再受人欺負,誰知道……哎……說著眼淚就滾下來。心愛的女人這個樣子,哪個男人受得了?甘沖英替她擦了眼淚,哄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保證以後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好不好?」羅玉嬋這才破泣為笑。
……
……氣氛活躍不起來。蒲冬陽喚過「保丁」,吩咐喊人來唱段《楊三姐告狀》。甘沖英上調之後蒲冬陽頓感天高地闊,事事順心,於是進一步心寬體胖,滿月臉、水牛背的特徵更明顯了。蘇婭說今天是談賀參謀長的正事。賀東航放不下架子,看著蘇婭說,我有什麼可談性,白紙黑字,鐵證如山。蘇婭繼續嗑瓜子。蒲冬陽說這是好事,說明你正受到上級關注,提升的危險性增大。不是有個說法嗎?要搞臭一個幹部,最好的辦法就是造謠說他快提升了,他立馬就成眾矢之的。甘沖英遺憾地說,我們不提升,所以沒有被搞臭的機會。蒲冬陽說,反正屎幹了不臭。
蒲冬陽繼續說,估計焦主任的調查已經難以深入,用不了幾天就會正面接觸賀東航。而賀東航最有力的否認,就是拿出當時不在現場的證據。誣告者自以為聰明,一年前的事情還能提供出如此具體的時間,讓人一看很像那麼回事,但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的突破很可能就在時間地點上。
他又一陣咳嗽,說喝了營養液,胃裡難受。
索明清仍在打吊瓶。才幾天不見,他的樣子就把賀東航嚇了一跳。面黃肌瘦還在其次,主要是那雙昔日里骨碌骨碌直轉的眼睛已經開始混濁,瞳仁似乎帶點僵滯的九九藏書藍色,散發著一種無奈的、人之將死的幽光。賀東航心裏一酸,忙俯身握住他的手,那隻手很燙。他床前的板凳上放著兩杯乳白色濃液。
賀東航受誣告之後,大男孩秘書立即給她報了信,通報了舉報內容,問她要不要複印件,她說不要。接連兩個晚上她徹夜難眠。一直默默觀察她的媽媽吃驚地問她:「女兒你怎麼了?要不要看看醫生?」可笑的是,那天她騎車子送雪蓮到了學校,自行車竟鬼使神差地把她馱到了總隊大門口……蘇偉問她知不知道賀東航出事了,還把事情當新聞在餐桌上說給爸爸媽媽聽。媽媽沒說什麼。爸爸說,一個師級幹部,老同志的孩子,不可能做那種事。蘇偉說那傢伙太傲,殺殺他的傲氣也好。蘇婭就忽然提出要調整單位,說現在的工作她幹不了。蘇偉說你發什麼神經,不是石書記點頭你能進辦公廳?文秘工作你怎麼幹不了?人家對你現在還算面試期,以後還要筆試呢。蘇婭說幹不了幹不了就是幹不了,非調。雪蓮說不允許媽媽這樣給大舅說話。蘇婭說小破孩少插嘴。爸爸說,那可是K省黨的最高領導機關哪!
卓芳問:「那她就不告賀東航了吧?」她問得有些遲疑。
羅玉嬋抱怨高見青見利忘義,辦這些事全把她蒙在鼓裡。她又說:「不過話說回來,兩個型號的水泥也是大差不差。小公司嘛,本小利微,不上手段哪個能發起來?賀參謀長也別光看我們這點失誤嘛,你可以去查查大東上繳的利稅。在外國,一個人的社會地位高低,是要看他上繳國家利稅多少的。」她還說願以工程後期的高速全優將功補過。她向賀東航保證,不達標的地坪立即砸掉,然後處理地面,天一轉暖就按新標號水泥重新打地坪,絕不會耽誤賀參謀長七八月份的政績彙報。
賀東航的玩笑不幸言中,索明清得的還是符合他身份的病:胰腺癌,晚期。
高見青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那是她的事。道不同不相謀,我退出還不成?咱們還是多想想回悉尼的事吧。」
蒲冬陽瞟著蘇婭,見她沒反感,才接著說:「對這兩處遺迹,獨立團的老人在泡大澡塘子的年代都瞻仰過,包括我,但我們跟羅玉嬋偎不上邊兒。我推測是沖英泄了密,如果事實成立,將來可以讓沖英出具書面證明材料。」
賀東航今天曾去找他,神色很可疑。手機里火急火燎,要他務必等他。進了門又欲說又止,支支吾吾啥事沒說,末了竟問他啥時候辦喜事!賀東航意外地沒有攻擊他的婚姻,倒使他心裏更不踏實了,心想這傢伙該不會搞什麼陰謀詭計吧。剛掛了賀東航的電話,葉總就派他帶隊執行長途貨幣押運任務,明天凌晨出發,來回十天。還特意交代不準向任何人透露……蘇婭打電話約他出來見見賀東航,他起先不願意,后一想,賀九-九-藏-書東航在水泥事件上畢竟給他打了招呼,咱不能像他那麼小肚雞腸,見就見吧。
「我感到這招兒也太損了,當時就反對。」高見青說。
高見青心煩意亂。
15天後索明清病逝。總隊黨委同意了紀委的建議:索明清的行為已構成受賄罪,但他向組織主動坦白是自首行為,且有立功表現,建議不予追究刑事責任。因此他的後事仍按副師職幹部規格辦理,在他的生平簡介上,為體現他作為後勤幹部的特色,還是充分肯定了他「嚴格自律,清正廉潔」。
賀東航到總院去看索明清。他已經兩次打手機約他去。
那封混賬信傳開之後,賀東航幾次想找蘇婭談,但最終沒有找。他知道,蘇婭絕不會相信這件事,他無須對她解釋。那找她幹什麼?傾訴?求得同情?大可不必。蘇婭也約過他,他借故推辭了。他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跟蘇婭談及自己的屁股,或解釋他根本沒見過那兩個女人更不可能不給錢。在水落石出之前他決心不見蘇婭。也許是羅玉嬋竊密的案子馬上要立案偵查,賀東航決定今晚赴約,總還有話要說吧。
沒過幾天賀東航登門找甘沖英,開口就說你跟羅小姐的熱戀應當暫停。甘沖英說,我是你卧室里的一隻蚊子,不把我拍死你睡不著覺。賀東航問他,是圖她的人還是圖她的色圖她的錢?甘沖英乜斜著他,說我啥都圖,這個回答你總該滿意了。
卓芳有些不自然。正好這時賀東航給她打手機,他來接兵兵去醫院,人到樓下了。卓芳說,我送兵兵下樓。
這裡是一派解放前的北方農村格調,紅辣椒和玉米棒子掛得琳琅滿目,服務小姐皆為紅襖綠褲獨辮子,男服務生則是一襲輜衣裹腳,頭戴瓜皮帽,斜挎盒子炮,扮成「保丁」模樣。
見蘇婭約了這幾個人來,賀東航心裏一陣溫暖,三礁島的老戰友好久沒這麼聚會了。
索明清反映的情況經總隊保衛部門偵察屬實,總隊以盜竊商業機密罪,向市中級人民法院對羅玉嬋和高見青(在逃)提起公訴。
賀東航打心眼裡不願意蘇婭知道這封信。就說,請冬陽分析分析,看有幾種情況。蒲冬陽說:
晚上回家就很累,很煩,話少,對雪蓮的態度也不好,使雪蓮不堪忍受。
三個男人呆了……
賀東航盯著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替寫誣告信的人擔心。」
索明清側過臉喘息片刻說:「大東公司一中標我心裏就犯疑,心想她羅玉嬋哪有那麼大的神通,割剩下的工程她全包圓兒了?想來想去,問題可能出在我這裏。那天我帶著大耳朵從設計院取回修改以後的工程設計圖,沒回到總隊就接到羅玉嬋的電話,非要請我們吃飯,還喊來了甘沖英。那天羅玉嬋、甘沖英和我喝得都不少,隱約記得高見青出來進去坐不住,手機來電也多。後來大王說我是讓高見青背回家的。我https://read•99csw•com的公文包里有工程設計圖,他們完全有機會偷拿出去複印。有了圖,就知道是誰設計的。因為設計的人要根據咱們的總投資,邊預算邊設計,他們只要買通最後匯總的那個人,就能搞到一個很接近標底的數據,接下來他們更知道怎麼操作了。第二天早晨醒了酒,我發現公文包里有五萬塊錢,圖紙不損不缺,但是幾本分冊序號顛倒,有的冊子有折頁。想想昨晚的宴請,就猜出他們可能辦了啥事。我想當天就把錢退回去,但沒抽出空,後來就下部隊,這個事也忘了說。我這個人你知道,一忙起來統籌兼顧的能力很差……」
賀東航原以為蘇婭單獨找他談,推門卻見她正坐在炕上跟甘沖英和蒲冬陽聊著。
在賀東航威逼的目光下,大耳朵助理交出了兩萬元現金,流著淚悔恨自己上了高見青的當。高見青倒也配合,和盤托出了事情經過,並以好漢做事好漢當的勁頭,出具了證明材料和賠償損失的保證書。
甘沖英起先以為蒲冬陽開玩笑,但很快就不自然起來,他想起自己確實在一次閑聊中跟羅玉嬋說過賀東航的體貌特徵。對誣告信這件事,甘沖英雖說是抱著解氣看笑話的態度,但他並不相信其真實性。雖然討厭賀東航,可他從心裏認定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不會幹這樣齷齪之事。現在聽蒲冬陽這麼說,他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去問羅玉嬋個究竟。
算起來蘇婭到省委辦公廳工作才兩個多月,一天天過起來卻是這麼漫長。因為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她要從頭學起。轉業幹部們通常的心理她也有:你已經在部隊「輝煌」過了,到地方就是找個安身立命的差事,穩穩噹噹過日子,部隊畢竟不養老不養小,你要強迫自己調整心態,對一切陌生的東西安之若素。她感到困惑和煩惱的是,本該逐漸淡忘的東西怎麼也揮之不去,而本該努力去熟悉去適應的東西卻同她形成油水,難以交融。她真是煩死了。
賀東航走進「榆葉梅」茶藝館,聲稱去蘇女士定的包間,早有小姐過來引了。
卓芳嘆了一聲:「你倒大方。」
自從跟羅玉嬋進入了戀愛狀態,甘沖英確實幾次問過自己,羅玉嬋對他是否合適?但不知怎的,每次他都有意無意地肯定她「合適」的一面,而找出一些理由替她「不合適」的一面開脫。看了賀東航的調查報告,他心裏的天平已經有些傾斜于「不合適」,但與此同時,羅玉嬋操辦婚事的步子也加快了,看她每天滿頭大汗地買傢具、裝修房子,喜洋洋地事必躬親,他心裏又酸又幸福。酸的是羅玉嬋說來可憐,這個歲數了還沒個正經歸宿,幸福的是她能如此看重和他的這次婚姻。他隱約感到他的選擇並不很慎重,但他自知陷入已深,無力自拔。他的眼前總是飄著羅玉嬋一雙可憐巴巴的淚眼。賀東航曾經提醒他,不要把水https://read.99csw.com泥的事看淺了,那不過是高見青講義氣丟車保帥,羅玉嬋肯定脫不了干係。甘沖英明知賀東航言之有理,但嘴上不屈不撓。他譏諷道,東航真是修鍊到家了,連對高見青都有了全面的看法。
賀東航說:「擔心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說罷,轉身離去。
媽媽喝了點稀飯走了。
「明擺著就一種情況,內部提供體貌特徵,外部作案。用排除法分析作案嫌疑人,兩個人最可疑,你們會猜到是高見青和羅玉嬋,而又以羅玉嬋的可能性最大。她具備誣告的動機和條件,只須再買通兩個三陪女。但羅玉嬋還需具備一個條件,就是要知道東航下身有那兩處……革命遺迹。」
在走廊里,賀東航碰見楊紅攙著大王從公用衛生間出來,大王一臉凄苦,他忙問怎麼回事。楊紅說,阿姨這些天太辛苦,晝夜照顧索部長不說,還想盡辦法讓索部長進食。索部長不吃飯她陪著不吃飯,索部長嫌營養液難喝,她就陪他喝,喝了難受再偷偷吐出來。賀東航心裏嘆道,如果天下人對他人都能有這份愛心,這世界就真成一家了。
高見青開始把事情想簡單了。兩個型號的水泥質量差不很多,又是直升機的機坪,就贊成了羅玉嬋的意見,由他買通了一家水泥廠,用425號標號的水泥袋子,裝了325號的水泥,只用兩袋真貨應付工地的化驗。他付給廠家一筆「協作費」,還用合同約定,一旦事發,甲方索要的賠償由大東公司支付。他把兩袋425號的水泥當眾交給大耳朵助理,要他按正規程序化驗,當晚塞給他兩萬塊錢,也沒多說,大耳朵助理就只化驗了那兩袋。賀東航把那些穿著425號外套的325號水泥樣品取走之後,羅玉嬋知道瞞不過去了,直罵高見青笨,質問他為什麼擅自跟水泥廠簽了賠償損失的合同。
賀東航上炕坐下,問蒲冬陽是不是要分析案子?又說沖英不簡單,百忙之中還有心思會會老戰友。甘沖英說這話聽著不入耳,也難怪,東航還在水深火熱之中,這不喊來了神探嘛!
趁索明清精神稍好,大王從板凳上端起一杯濃液,遞到索明清的嘴邊上,自己也端了一杯。勸道:「來,咱趁熱把營養液喝了,我陪你喝,聽話,讓參謀長看咱誰喝得快。」她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又去喂索明清。索明清欠起身子,一氣喝了幾口,鼻子眼睛都不在原來的地方了,似乎他艱苦喝入的不是那杯營養液,而是那張板凳。索明清咳了好一會兒,他示意大王出去,用沒有扎針的那隻手從枕頭底下抽出個鼓鼓囊囊的白信封,遞給賀東航,說這裏面有五萬塊錢,請他轉交葉總和寧政委。賀東航見那信封的右下角,印著藍色的大東公司字樣。
蒲冬陽熱情招呼賀東航上炕,蘇婭嗑瓜子。甘沖英不冷不熱地說,蘇婭規定了,今天是喝茶說事不喝酒。這是一個時期以來他對賀東九九藏書航的最好態度。
臨分手,她又說:「我聽說最近有人告賀參謀長?那些事登在報上都沒人信。我看你大可不必煩惱。」
「是出於良心還是道義?」卓芳問他。
賀東航很羡慕甘沖英這種無論何時何地都自我感覺良好的誠懇勁。他笑笑沒說什麼。倒是蘇婭說,人哪,沒聽說哪個是被旁人搞臭的,還是自我發酵的多。蒲冬陽說這話精闢,賀參座是搞不臭的。他問蘇婭聽說那封信的內容了嗎?蘇婭當然聽說了。她自是群眾媒體重點傳播的對象,但她嘴上卻說轉業幹部能聽說什麼?
蘇婭對賀東航說,我按時等你,你來不來自己定。說罷掛了手機。連她自己都奇怪,她以前很少這樣跟人說話,成了「地方幹部」連氣都粗了。
回總隊的路上,賀東航撥通了甘沖英的手機。
賀東航聽了頓時緊張起來。這可不是前兩天的水泥事件,雙方經過調解達成一致,可不必對簿公堂。如果索明清講的事實成立,那麼羅玉嬋就是同高見青合謀盜竊了武警的商業機密,必須起訴他們,追究刑事責任。
羅玉嬋笑起來,笑聲充滿了快|感:「賀參謀長替人家擔心什麼?」
賀東航率政治部一位副主任,全力以赴投入西郊水泥案的調查,很快查清了事實真相。
卓芳在等他。見他那副樣子,就叫兵兵到卧室去看影碟。然後就看著他,等他自己說。
蒲冬陽提出的問題,賀東航也曾考慮過,按月推算他此時確在省城,但具體這一天晚上他在幹什麼卻一時無從查考。這時蘇婭隨口問道那封信說的什麼時間地點?蒲冬陽說了。蘇婭聽了一怔,略一思忖就招呼「保丁」:
高見青在跟羅玉嬋激烈衝突之後,昨天遞交了辭呈。料理完在大東公司的善後之事,他開車到卓芳姐姐家見卓芳。
可惜的是高見青已於昨天帶上卓芳飛赴澳大利亞了。看來他已經嗅出了氣味。但卓芳為什麼一改對他的曖昧態度,決定拋下賀兵跟他流亡他鄉呢?是她為了挽救高見青,還是高見青同羅玉嬋的決裂最終打動了她的心?女人永遠是個未知數……
羅玉嬋的笑容僵在臉上。
高見青說:「也不全是。簽那份合同確實是我自作主張。她一個河灘地里走出來的女人,也不容易。」
「都不是,是出於我做人的底線。」高見青答道。「商場情場官場戰場,崇尚的都是競爭。在當今中國做生意,我認為即使搞些坑蒙拐騙也不過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美其名曰『以腐反腐』,不就為多掙幾個錢嗎?但競爭就要尊重對手。對你的智商我可以詐騙,對你的縫隙我可以鑽營,對你的營私我可以利用,但對你的人格我絕不侮辱。反之亦然,我若敗了可以破產,甚至可以跳樓自殺,但你也不能侮辱我。這些跟羅玉嬋無法溝通。我提出,甲方索取的經濟賠償,全部從我的股份里支付,不就幾十萬嘛,她不說話了。」
「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