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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值班員:「難說,這風不停,就開不了船。」
左太行跟著洪豐收進了屋。洪豐收拍了拍左太行的肩:「來,小左,坐。」
左太行:「慶祝什麼?」
「你也別上火。再見吧,孟林,我愛你!」李麗芳掛上了電話。
孟林:「是啊,我想到了。」
李麗芳極力保持平靜:「我不著急。孟林,你轉業的事兒現在怎麼樣了?還得多長時間呀?」
左太行端起了杯:「不管慶祝什麼,石林,我謝謝你!」二人乾杯,「石林,方便的話,你再注意一下還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有的話趕緊告訴我。」
石林一驚:「脫軍裝?」
樂隊排練室,左太行指揮樂隊正在排練。洪豐收走了進來:「小左啊,我有事兒找你,你來一趟。」
左太行:「你要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對林東東有、有那個意思?」
李麗芳:「于子明,你不要以為你對我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
洪豐收:「當然是以毛主席為首的黨中央啊!噢,政治部接到通知了,說是上面有精神,可以讓左太行回北京了,當然,要徵求咱們的意見。」
孟林:「噢,這是好事兒。哎,沒見上報呀?」
石林打了左太行一拳:「好你個左太行,你還真藏著美女呢!」
左太行激動地站了起來:「真的?」
醫生辦公室,李麗芳嘆了一口氣,放下了電話。于子明在一旁笑笑:「沒找到人?這叫天不留人,怎麼辦呢?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走出了醫院大門,于子明和李麗芳坐進了一輛北京吉普車裡。窗外一片細雨迷濛。司機座旁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林東東強忍著淚水說:「沒想到,可能沒事兒了……」
左太行點點頭:「教導員,我知道了。我知道怎樣做了。」
左太行:「是啊,你回了連隊,哪裡有美女教官在側呀!」
蔣秀美:「是,咱們是一幫一的對子,我把這個事兒都寫信告訴我爹媽了。」
李麗芳:「我就七天假。團里要排舞劇《紅色娘子軍》,我也想爭取個角色,如果再不上戲,我可能就廢了。」
蔣秀美:「什麼意思?」
洪豐收:「這也不一定。不是參加工作了嗎?我想是上面還沒有正式宣布前,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吧?」
蔣秀美:「噢,對了,你回北京得帶點兒土特產吧?我想點辦法,我在島上還認識幾個漁民呢,他們在我們衛生隊看過病。」
石林:「那就好。哎,這次你父親要真是沒事兒,說不定她就會來看你了?」
柳主任:「這個屋裡的話是不算數的!」
左太行跟著石林來到一個背靜的地方:「搞什麼?神秘兮兮的,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孟林:「幸好還沒有孩子,要是有了孩子,就更抓瞎了。哎,老洪,你的愛人應該隨軍了吧?」
左太行笑了笑:「我父親原來是被定為走資派,可能最近……反正上面讓我回去了……噢,你練聲的教材我都寫在本子上了,這些天你就按這個練。」左太行把一個小學生寫字本遞給了蔣秀美。
石林:「是啊,散了也好……就是那女同學太漂亮了,左太行有些捨不得。」
于子明用碗盛了一些雞湯,坐到李麗芳的床邊:「麗芳,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意見,有怨氣。今天咱們不說這些,就算我是一個惡人,想贖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行嗎?我就是混蛋,等你病好了再罵,行嗎?來,聽話,喝一口。」李麗芳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于子明已經將一勺雞湯送到了她的嘴裏。李麗芳只好把湯喝了下去。于子明一笑:「這就對了。謝謝你了,麗芳,其實我做的這點事兒,還不能讓我一直受譴責的心情平靜下來。我現在想想,我當時怎麼這麼混呢……看,不說不說,又說了。來,再吃。」于子明又將一勺雞湯送到了李麗芳的嘴邊。
蔣秀美:「果脯?什麼是果脯?」
「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石林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最新消息,你的父親好像是沒事兒了!」
李自芳:「我還真是讓你感動了,都像你這麼玩命,戲早排好了。」
林東東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班長,我不是鬧情緒,我、我就是練功累了,不想吃飯,真的。」
張組長笑著沖李麗芳點頭:「于代表,我和這位漂亮的女士還不都是你的部下嗎?哈哈……你好,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有什麼事兒就招呼我,我叫張士進。哎,開車吧!」
「你什麼東西,我不聽你瞎貧,你也別廢話了,今天咱們開始練穿椅子了。來,戴上這個吧!」林東東從地上拎起了一頂舊的棉軍帽。
于子明:「組長,這位就是李麗芳,我過去的戰友。麗芳,這位就是張組長,你們的頂頭上司啊!」
洪豐收走過來:「老孟,怎麼啦?」
醫院醫生辦公室,李麗芳在和孟林通電話。
林東東:「我這不是讓你戴上棉帽子嗎?我可準備了保護措施了啊!」
左太行:「不用了,領導不讓我過於張揚,你別把這件事兒告訴別人,知道嗎?」
洪豐收:「你想想辦法吧,左太行要是走了,誰還能挑起這個擔子?」
石林:「慶祝……慶祝你終於又回到了無產階級革命路線上來了。」
左太行:「可是,樂隊這一攤兒我還真丟不下。今天我一看孟隊長那一臉的苦相,我就開不了口了。」
石林將挎包掛好,從床上下來。
洪豐收:「那是肯定的,可是冬梅太沒經驗,裝著看不見不就得了……哎,這個話我可沒說。」
石林往床上一躺:「你把自己刷得太乾淨了,你身上要是臭點兒,就好了。」
石林:「太行,你這是動搖軍心,想毀我鋼鐵長城……好了,咱們不談這個事兒了……說不清……希望你還能回來。」
蔣秀美瞥了他一眼:「又不是她想讓你摔成這樣,小氣樣!林東東替你請假了,明天你休息。我可是告訴你了。」說著,蔣秀美走了出去。
左太行:「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哎,石林,有句話,我想正式地問你一下。」
左太行:「不可能,我離開北京的時候見過面,read.99csw.com她說得很堅決。」
孟林:「麗芳,你住什麼地方?我打電話找醫生去看你。」
洪豐收:「有個孩子,老婆的心思就不老在你的身上了。這牛郎織女的日子也就好過一些。」
石林打了左太行一下:「好了,還提這茬兒幹什麼?上船吧。」
石林:「我也聽說了。」
左太行:「真的?你聽准了嗎?」
左太行沖樂隊揮了一下手:「好,大家分練吧!注意剛才我強調的地方,我回來咱們再繼續。」
孟林:「冬梅同志,你的意思呢?」
左太行伸出手來:「石林,你想,我能忘了嗎?」
洪豐收:「老孟,別喝了,早點睡吧,弟妹住院了,就不會有事兒了。」
石林:「什麼事兒?那麼正規?」
左太行:「話是這麼說。可是看著這些人忙活到現在,心裏怪不忍的。」
孟林:「為什麼?」
石林:「得了吧,咱們這台破戲離了你還真就不行了嗎?再說,我們都是大活人,還不會到時候去北京看你。就怕你到時候混好了,不認我們這些破當兵的。」
孟林:「你們多長時間沒見面了?」
石林:「逗你玩的,憑咱左大公子的魅力,她會跑?不可能。哎,你什麼時候走?我得準備送送你,還不知道你回不回得來,咱們還見得了面見不了面呢?」
石林:「怎麼著?上癮了?」
李自芳往床上爬:「哎,怎麼不待著了?」
柳主任:「我看你就說領導決定,給予當事人的處理放在宣傳隊後期處理,大不了宣傳隊解散的時候你們幾個晚走幾天。」
左太行:「真的?你怎麼知道的?」
孟林:「咱們有什麼意見啊,這麼大的事兒,誰敢擋他啊?」
左太行看了一眼蔣秀美:「好了,我從北京回來會給你帶北京果脯的。」
洪豐收:「是啊,很多事兒真是沒法想。哎,這次要是早知道你走不了,怎麼著也得把媳婦留在島上,是不是?」
孟林:「怎麼能好呢?你不知道,一有動亂,才能看出人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當時他那個可惡。」
洪豐收:「首長,我知道了。」
孟林:「你說的也是,我家麗芳也說要一個,我老怕她累著,想把家安頓下來再生。」
洪豐收:「那我怎麼跟下面說呢?」
左太行:「廣播里怎麼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想過你現在就會原諒我。你就是原諒了我,我自己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咱們先治病,行嗎?你病好了,隨你怎麼處理我,行不?來……」于子明又把雞湯送進了李麗芳的嘴裏……
李麗芳:「孟林,到處都找不到車,我走了、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好像發燒……」
孟林:「麗芳,你在哪裡?你別哭。」
柳主任苦笑了一下:「有風險又怎麼樣?咱們不就是乾的有風險的活嗎?」柳主任猶豫了一下,放低了聲音,「你是我的警衛員,我可以先下點兒毛毛雨給你,過些日子,對他的評價也許有些變化。」柳主任指了一下報紙。洪豐收吃驚地盯著柳主任看。
李麗芳起身:「那你等一下,我得去打個電話。」
孟林:「你這次請了幾天假啊?」
洪豐收:「我發現你真是個好丈夫,你愛人有福氣啊!」
孟林:「好吧,麗芳,你可千萬不要著急?」
孟林:「我沒事兒,就是心裏難受。你不知道我的這位家屬,心小得很,又嬌氣,沒有一個人生活過,我擔心的是她的情緒……聽說這次她住院是宣傳處於副處長安排的,我更擔心了。」
洪豐收苦笑了一下:「這是什麼日子啊?」
石林猶豫了一下:「那我還是把棉帽子戴上吧。」說著,石林走過去從地上拾起棉帽子。林東東冷笑了一下:「看起來你還不傻。」
趙冬梅站了起來:「是,那我回去了。」說著,她敬了禮走出了屋。
交通艇已經停穩了,艇上開始下人。遠處蔣秀美跟了過來,邊跑邊喊:「等等,左太行——」
值班員看了李麗芳一眼:「你是進島探親的吧?你不是第一次吧?你知道,這風刮起來,半月二十天都是它了。」背身在打電話的一個軍人放下電話回過頭來:「李麗芳,是你啊?進島看孟林嗎?」
孟林:「我是說不敢不放他走。可是他要是走了,咱們樂隊這一攤子,還真麻煩了。你知道,我也是外行。」
洪豐收笑笑:「有那麼迷人啊?把我們左太行哭成劉備了?我得見識見識!來,拿照片出來看看?」石林一怔,呆看著左太行。左太行想了一下,便從懷裡掏出錢夾,從裏面抽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兒確實是漂亮。洪豐收接過來一看:「別說,還真是個漂亮姑娘。小左,重要的是人,是能夠相親相愛、一同受苦、一同奮鬥的人,不然,再漂亮的人,也沒用,女人嘛,早晚有不漂亮的一天,是不是?」
病房裡,于子明一邊喂李麗芳雞湯,一邊說:「我本來是昨天去省里報到的,看到你病得不輕,我就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我得晚去幾天,我是想等你的病好些了,我再去報到。哎,麗芳,我這次去省城是去文化廳當軍代表,正好是管著你們歌舞團,有些事兒,我還真能幫上你的忙呢。」李麗芳聽了于子明的話,神情有些複雜起來……
石林:「我怕什麼?可不,我可能落下病了,怎麼一見你就直不起腰來呢?」
孟林:「沒事兒啦,噢,柳主任叫你去,有什麼重要事兒?」
樓內一角左太行在和蔣秀美說話。
島上碼頭值班室,值班員看著一身是雨的孟林,笑著站起來:「是孟幹事,你打個電話來就得了,幹嗎非得跑來呀!看淋得這身雨。」
左太行平靜了一些:「教導員,這是什麼意思?」
左太行和石林走進了一家小飯店。飯桌上,石林拿著照片,認真地看著:「肖青白?名字不錯。長得嘛,總體也還行,就是鼻子有點兒小,眉毛有點粗,嘴巴有點兒歪……比我那一對紅還是差點兒。」
值班員拿起公文包:「于副處長,你的包。」于子明接過包,跟著跑了出去。
九九藏書林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媽……這要是跳不進去呢?」
左太行捶了石林一拳,奪過照片,認真地放進錢包里:「你成心呀?羡慕還是嫉妒啊?」
外面仍在下著大雨。
孟林:「老洪,你別安慰我了,咱們都老海島了。我看這風,沒半個月,危險……」洪豐收不住地嘆氣。
洪豐收:「首長,你這樣決定可是有風險啊!」
孟林拿著電話,獃獃地站著,半晌無語……
石林:「沒問題,我聽到了就告訴你。」
李麗芳臉色一變:「對不起,不勞您駕。」說著,李麗芳扭頭摔門而出。
石林:「我上廁所,哎,我說你那張嘴能不能閉一會兒?」
左太行:「去你的,我們多年的同學了,不像你想的那麼無聊啊!」
孟林:「我知道。我就是怕你心裏著急。」
柳主任在辦公室里來回走了一趟,看著洪豐收:「我看這個事兒大事兒化小,小事兒化了。」
孟林提著挎包就往外跑。
石林:「這個鬼戲,早散了也好,我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孟林站在窗前,焦急地看著窗外傾盆的大雨。
石林收斂了笑:「不可能,我是戰士,部隊有規定,士兵是不準在當地談戀愛的。」
林東東指著高檯子上的那隻大圈椅:「看到那個圈椅背的兩個空當兒了嗎?你要跳起來,在空中將兩條腿平伸,插|進那兩個空當兒里去,然後頭向後仰,做疼痛死亡狀。」
洪豐收:「……哎,我聽說于子明到省里文化廳做軍代表去了。」
蔣秀美接過來,看著左太行:「左、太行,你、你還回來嗎?」
護士:「可以,電話怎麼打?」
洪豐收:「小左,你別高興得太早了,上面還說了,這個事兒還不能太過張揚,所以,你不要把你父親的事情過多地對外人說。」
洪豐收拉了一下孟林:「走,屋裡說。」
左太行:「我知道,你放心吧。」
于子明:「好了,麗芳,張組長他們沒時間等。車就在外面呢,你倒是給我痛快話!」李麗芳轉頭看著外面。
石林一怔,俄而笑了:「你什麼意思?想當教唆犯啊?」
于子明:「好,你可要快點兒!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啦!」
孟林:「說是這麼說啊,可是提得快啊!這不,又要到省里工作去了,就是以後轉業到了地方,也都有了一定的基礎了。你說,怎麼總是這些人走運呀?」
李麗芳:「你看這風能刮多長時間啊?」
石林坐在地上,用手抱著頭:「哎喲,怎麼眼前都是禮花啊……」
石林:「這句話夠哥們兒,看起來,你忘不了本。」
護士:「知道了。」于子明轉身離去。李麗芳看著于子明的背影,憤憤地哼了一聲。
李麗芳:「他是要塞宣傳隊的隊長,叫孟林,他們住要塞招待所四樓……哎,你可別告訴他我的病,就說我感冒了,行嗎?」護士點點頭。「還有,我兜里有錢,你幫我辦一下住院手續。」
左太行:「謝謝教導員。」洪豐收拍拍左太行的肩,離去。
洪豐收:「怎麼樣?」
于子明走進了病房。李麗芳正坐在床上發獃。「麗芳,我已經給你把賬都結了,你趕緊下決心吧,文化廳派了組織組的張組長帶專車來接我,你跟我一塊兒回去得了,這是多好的接觸廳里領導同志的機會啊,是不是?張組長可是黨組成員,藝委會副主任,權力可大呢。」李麗芳猶豫著不吭聲。
左太行:「你什麼意思?」
洪豐收:「這是好事兒呀還是壞事兒呀?」
石林:「哎,我說太行,不管以後你走上了陽關道,還是我直奔那獨木橋,可別忘了咱們在小島衛生隊的日子。」
左太行:「上癮?鬼,我實話告訴你吧,這幾個樣板戲,我一見就煩,本來好好的戲,那個婆娘拿過來弄弄,就成了她的成績。」
左太行激動地流淚:「太好了,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媽也能住上院了……」突然,左太行捂著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洪豐收:「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上面就是這樣說的。不過,能出來工作總是好事情,你說是不是?」
孟林:「我是不會找他的,我孟林就是餓死,也不找這樣的人幫忙。」
李麗芳:「我這是……你怎麼在這裏?」
洪豐收:「你是說可以放他走?」
夜晚,樂隊排練室里沒有燈,光線很暗。左太行和石林坐在椅子上,低聲談著話。
洪豐收:「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大概這是上面的意思吧?」
洪豐收:「快一年了。老孟,我不是說你們,你們早該要個孩子。」
孟林:「行啊,你看著辦吧。」
趙冬梅:「我知道,你是主要演員,可不能累壞了……來,吃一點兒。」林東東接過碗,眼淚掉進了碗里。
樂隊排練室,左太行正在指揮樂隊排練。石林出現在窗外,沖他一個勁兒地招手。左太行會意地說:「好了,大家分練一下,半小時后再回來合樂。」
「心裏著急,一會兒的會我就不參加了。」說著,孟林拎著酒瓶又喝了一口。
石林:「太行,軍里給你開的通行證你一定帶好了,路上小心。」
石林:「我剛聽了一會兒,李自芳進來了,我趕緊關了,沒聽全……哎,你爹的大名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不會錯。」
男兵宿舍,石林坐在椅子上,上衣褪到了肩頭以下。石林的肩頭都是青的。蔣秀美在手心裏倒了一些松節油,為石林做按摩:「你今天晚上要是疼得厲害,就趴著睡,我明天一早就再給你按一次。噢,林東東的熱水袋你記著用,我放你枕頭底下了。」
李麗芳堅持不住了,她說話已經不清楚了:「孟林,我住招待所、住、住……」還未說完李麗芳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交通艇靠碼頭了。
左太行:「噢,是,是有那麼回事兒,我們都好幾年了。」
洪豐收:「哎,你不用跑,還來得及,哎,你身上帶錢夠了吧?」
正在這時,洪豐收走了過來。一見二人的狀態,有些詫異:「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二人站了起來。左太行趕緊擦眼淚。石林為左太行打著馬read.99csw.com虎眼:「教導員,沒什麼……噢,這不,和左太行多年相好的一個同學來信說和他吹了,他正難受呢。」左太行瞪了石林一眼。
李麗芳賠著笑臉:「我叫李麗芳,歌舞團的……」
「雨還在下呢,好了,麗芳,回頭到了省城,我再為你請假。聽說你們團舞劇人員的安排就在這幾天了,走吧!」于子明看出了李麗芳眼睛里的猶豫,便笑著拿起了李麗芳的包,「老孟知道是我保護你回去的,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洪豐收:「看起來,你對他的印象是很惡劣。」
左太行:「那我剛才是在什麼路線上?」
左太行握了石林的手:「石林,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于子明:「哎,麗芳,外面雨大……」
孟林:「……我這裏說話不方便,一句話也說不清,我信里再給你說吧!麗芳,你要注意身體,吃好一點兒,你不是說還要上戲嗎?你身體不好可不行。」
洪豐收:「是真的。」
李麗芳:「不用了,有醫生就行了。」
蔣秀美:「可也是……那、那就謝謝你了。」
孟林已經跑得沒影了。
左太行:「我明白了。石林,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積極上進,爭取提干……」
石林:「要不就是怕和你這種人來往,會對自己有影響?」
蔣秀美笑了一下:「喲,脾氣還不小。」
孟林:「沒想到他這樣一折騰,我和麗芳反而好上了。」
洪豐收:「你做的沒錯,你的階級覺悟還是高的,要不組織上也不會把你調來管理女兵班,你的行動是應該受到表揚的。這樣吧,你先回去,繼續組織排練,在沒有對這個事件做出最終決定之前,不要讓這個事態繼續擴大。」
洪豐收:「這些運動上來的幹部,早晚沒什麼好下場。」
左太行:「石林,我是認真的。」
左太行:「一定回來,我是指揮,沒有我,這個戲怎麼演?是不是?」
左太行:「就是……就是用水果做的,很好吃的……咳,我回來你就知道了。」二人笑起來。
于子明:「今天進不去了,得等風停了。走,我車在下面,你去哪兒?我送你?」
洪豐收搖搖頭:「我們這些農村出來的大老粗是搞不明白。哎,老孟啊,于子明當上了文化廳的軍代表,不是正管著你愛人他們團嗎?」
蔣秀美:「你是大首長的孩子,謝謝你把這麼大的事情告訴我。」
海上風高浪急,下起了傾盆大雨。李麗芳身著一件不帶帽子的風雨衣,焦急地站在碼頭。等了好一會兒,李麗芳推門走進了值班室:「同志,什麼時候有進島的船啊?」
洪豐收:「不是,是他父親解放了。」
左太行:「那是……不會再拿我們當敵我矛盾處理了吧?」
洪豐收:「老孟,少喝點兒,待會兒還有周會呢。」
左太行笑了:「什麼大首長的孩子?走資派的兒子!別忘了,咱們可是一幫一的對子!」
左太行:「你臭嘴啊!」
孟林:「地方上的船也沒有出海的吧?」
左太行:「到了島上以後,我去過信,可是沒有回信,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
石林:「你……慶祝、慶祝你父親又回到了無產階級革命路線上來了,這總成了吧?不,也不對,這是小道消息,還沒證實呢。得,還是慶祝你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這總行了吧?」
石林一臉忐忑地走進了排練室。蔣秀美看著石林,哼了一聲,沖林東東說:「我去外面練聲了。」蔣秀美出了屋。
洪豐收:「上面也沒明說,就是說如果你願意,可以讓你回北京看望你的父母了。」
值班員:「還真沒有,這種天,不是來了真情況,一般是不派船的。」
左太行眼睛里亮了起來:「但願這次真的是父親重新工作了……他老人家年齡這麼大,真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
汽車消失在雨霧裡……
孟林:「老洪,這個事兒應該是個意外事件吧?」
石林從枕頭底下掏出熱水袋,丟在蔣秀美懷裡:「這東西我用不著,拿回去。」
于子明還在喊:「麗芳,上車吧,我送你去招待所。」
蔣秀美一怔:「看父母?你父親不是走資派嗎?」話一出口,蔣秀美趕緊捂上了嘴,「喲,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洪豐收站了起來:「我明白了,首長,我知道怎麼做了。」
洪豐收:「哎,你問清她住什麼地方……」
于子明:「別提了,我沒這個福氣……」
李麗芳衝著于子明大叫:「你走開,你走啊!」
石林站了起來:「好了,不用按了,我自己能行。」
洪豐收:「為什麼?」
「你就會說你知道。你知道了該怎麼辦啊?」李麗芳忍不住哭出了聲。孟林在電話一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面有人高喊了一聲:「孟隊長,你愛人的電話。」孟林一聽跳起來就往外跑。
孟林:「麗芳,你怎麼啦?我聽著你像是病了?你怎麼去碼頭的?找車了嗎?」
雨越下越大,孟林冒著雨,仍站在防波堤上,任憑大雨從臉上、頭上淋下……
孟林嘆了一口氣:「這我知道,這裏沒有第三個人,你緊張什麼啊?」
石林有些詫異:「我什麼東西?哎,我說一對紅,你說話可得……戴這個破帽子幹什麼?」
孟林:「這個于子明過去是我們隊里的隊員,文革開始時是造反派,當時我是隊里的骨幹,便受到了批鬥,最可恨的是這個于子明說我和年輕隊員李麗芳有不正當關係,實際上是他早就想打李麗芳的主意,可是沒得手。」
孟林趕緊放下電話:「噢,是麗芳打過來的,說說情況。」
石林和左太行站在碼頭上等交通艇。
石林:「我也是氣話。要真是讓我撂了就走,也可能捨不得。」
石林:「來,太行,干一杯,得慶祝一下。」
石林:「差不多,小道消息多數都是準的。」
李麗芳:「沒、我不要緊……麻煩你給我愛人打個電話,行嗎?」
石林:「那你沒聯繫過她嗎?」
趙冬梅:「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剛才我一看見,腦子就一熱,只想著趕緊彙報領read.99csw.com導了。」
左太行:「說心裡話,我真是再也不想回島了。可是,我還是放不下你們這幾個難兄難弟,放不下咱們沒排完的戲。」
張士進:「知道、知道,于代表介紹了,你還是于代表的偶像呢,是不是于代表?當初怎麼沒追上呀?」
洪豐收走了過來:「老孟,怎麼著?又打電話呢?」
于子明看她發火了,搖了一下頭,驅車離去。李麗芳失聲地哭了……
左太行一聽,心頭一震,他一下子抓住了石林:「什麼?你說什麼?」
左太行:「怎麼是耗著呢?好好練,我還看你精彩的跟頭呢。」
洪豐收:「也真是個寸勁兒,怎麼早不下,晚不下,你愛人到了,這雨……哎,老孟,你別著急,天氣預報也有不準的時候,說不定這風刮個一兩天就會停的。」
石林:「你到底想怎麼辦啊?走還是不走啊?」
左太行:「擱置?什麼意思?你是說他的問題還沒搞清楚?」
孟林:「……我知道沒船,我想看看,軍首長有沒有特殊情況,高速交通艇要是外出什麼的……」
李麗芳:「我知道……我就是一個人害怕……孟林,你早點回來,別讓我老是一個人……咱們那個破樓,一到晚上老怕人……」
石林接過舊棉帽,看了一下,隨手丟在一邊:「生死由命,戴這麼個破玩意兒膩味死我……來吧,怎麼著?」
趙冬梅端了一碗麵條走進了宿舍。林東東在床上躺著。趙冬梅坐到了林東東的床邊:「林護士,來,吃碗麵條吧。」
護士上前俯身問道:「你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洪豐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兒咱們還真沒辦法。得了,還是找左太行談談吧。噢,上面說了,這個事兒不要過於張揚。讓咱們低調處理。」
于子明:「麗芳,你還是那麼的任性,你不聽我的話,淋了雨,急性肺炎。要不是我去找你,事情就大了。」
趙冬梅看在眼裡,嘆著氣:「我說你這個林東東,挺機靈的個人,怎麼就……好了,吃完了趕緊眯一會兒,看眼圈兒都紅了……」
孟林急沖沖地跑到電話台前,抓起電話:「是麗芳嗎?我是孟林。」李麗芳一聽到孟林的聲音,又哭了起來。
李麗芳一看是于子明,有些意外:「是你……」
左太行:「你才忘本呢。」
石林:「太行,說是盼著你回來,可是真要在北京有好的工作,就待在父母身邊得了,還是北京好啊。你還真要回這個海島上來?」
石林:「是啊,左太行是什麼人?大公子啊!這樣的女孩兒還不是大把抓?」
于子明站了起來,笑了笑:「麗芳,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怨你,可是你得讓我解釋。當時在運動非常時期,誰也看不明白,我做了些過激的事兒,一直想找你解釋……」李麗芳扭過頭去。
蔣秀美:「好、好吧,那你……那你一定要回來!」
石林走到了林東東面前:「哎,一對紅,今天、今天練什麼?你今天這是什麼眼神兒?怪嚇人的……」
左太行的眼睛又暗了下來:「這就是說,我父親的事情還沒完……」
洪豐收:「我沒轍了,我得找柳主任談談……」
洪豐收:「好了,石林,好好勸勸你的好朋友。左太行,往遠處看,往工作上想,你還年輕,好日子還在後面。」
左太行:「行啦,說點別的,我告訴你,我就是回北京,也會儘快回來,把咱們的戲排完。」
石林:「沒什麼意思。我用不著。」
石林咬了一下牙:「來就來唄。」石林站到了助跳的位置,看著遠處高檯子上的大圈椅自語:「石林,黨和人民需要你的時候到了,這時候可不能在林東東面前栽了份兒,上!」石林一跺腳,衝著圈椅就沖了上去。他拚命地一躍,在空中做了一個動作。林東東一看不好,下意識地趕緊上前去扶。石林跳得根本不到位,兩腳剛碰到圈椅,便重重地摔了下去。林東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扶不住。石林一頭栽到了地上。林東東上前扶起石林,想笑,可是又拚命地忍住了:「怎麼著?你沒事兒吧?」
石林:「那東西我用不著,你拿回去。」
石林:「這不明擺著?你左大公子還能在這個小島上窩著?只要你父親一正式露面,那後面跟著的……」
左太行:「……我要回北京了……咱們不還是一幫一的對子嗎?我得給你說說……隊里准了假,讓我回家去看看父母親。」
石林握住了左太行的手:「是啊,這裏還有個演土匪兵的兄弟。」
一旁的護士對李麗芳說:「是于副處長送你來的,要是再晚了,真會有危險的。于副處長守了你一夜呢。」
洪豐收:「這種人最可惡。」
李麗芳:「孟林,碼頭說這些天都沒船……我就七天假……我身上好難受。」
于子明:「好了,醒過來就好了。昨天真是嚇壞我了。醫生說你現在身體情況很不好,虛弱得很,你得好好地調養才行。你沒事兒了,我得回去休息一會兒了。晚上我再來看你。」
孟林:「誰?還真沒人。」
左太行:「我說的是真事兒,你想想,人家生了孩子,你抓過來畫了畫紅臉蛋兒,就硬說是自己親生的,有這麼不要臉的嗎?我也就是和同志們混熟了,捨不得,不然,我才不回來呢。」
石林:「我說了你可得保密!我有收音機,是剛才聽短波聽到的消息,不像是我們國內的台。」
孟林和洪豐收在屋裡一邊喝酒,一邊聊著。
左太行:「好了,招支給你了,慢慢想吧,不用急著回答……當然,還有第三條路,我知道,你不會聽。」
于子明:「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你休息吧,晚上我帶飯過來。護士同志,有什麼事兒打電話找我,知道嗎?」
洪豐收:「按說是應該了,可是我父母身體都不好,家裡離不開人,就拖下來了。」孟林:「你有孩子了吧?」
石林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老子是公子落難,有你好瞧的時候。」
李麗芳來到了醫生辦公室,拿起了電話:「……對,我找孟林……我是他愛人……」
read•99csw.com班員:「沒聽說。」孟林嘆氣。
李麗芳:「好了,我該吃藥了,明天抽空再給你打吧。我掛啦?」
洪豐收:「小左,大喜事兒,剛才我去了政治部,上面讓我通知你,你父親的問題暫時擱置了,等運動後期再處理,先回北京參加工作。」
左太行:「我恨不得立即飛回北京,我已經幾年沒見到父母了。聽說他們受了不少的苦。」
洪豐收:「是嗎?小左,路遙知馬力,真要是這樣,散了也好。」
左太行接過照片:「教導員說的是,我沒事兒啦。」
李麗芳已經渾身濕透了,她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招待所。一個服務員看到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喲,你沒事兒吧?這麼大雨,不知道找地方避一避啊?你是住七號的吧?我剛送了熱水,你趕緊洗洗吧。」李麗芳像是沒聽見,支撐著身體走到了電話台旁,艱難地拿起電話:「五兩總機吧?請接要塞招待所四樓。」
孟林:「是啊,我也聽說了,不知為什麼,越是這樣的人,反而越升得快。他是同我們一起進隊的文工隊員。留下進了政治部的,就他一個人,而且當了副處長。」
左太行:「怎麼不回來?樂隊還等著我呢。」
石林捶了左太行一拳:「我是捨不得你這個走資派的兒子!哎,我說,你還是回北京,都好幾年沒見到父母了,大家說不出什麼來。再說,那個肖青白也得趕緊找著了,不然,可能就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
護士:「不用了,于副處長已經交了錢了,手續是他辦的。」
洪豐收:「好了,小左,你回去考慮一下吧。如果你要走,你想一下,工作的問題怎麼交接,你看看樂隊的同志誰能接一下你的手?你知道,現在正在較勁兒的時候,樂隊這一塊也很重要。」
雨中,李麗芳拚命地往前走。于子明坐在車上趕了上來。他拉開車窗,沖李麗芳喊:「麗芳,上車吧,有話回去說,雨太大了。」李麗芳不理于子明,仍往前走。
「我知道……教導員,我先回去了。」左太行起身離去。洪豐收嘆了一口氣。
李自芳從上鋪伸出頭來,沖石林一樂:「石林,別看你是個演土匪的,兵妹妹們對你還真都挺好。我怎麼沒這個待遇呢?」
孟林:「麗芳,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左太行:「教導員,有什麼事兒?」
石林的眼睛裏面一下子暗了下來:「我……能行嗎?」
一張印有林彪像的報紙放在桌子上。孟林、洪豐收、趙冬梅都一聲不吭地坐在桌邊。過了一會兒,洪豐收開口了:「我看這個事兒暫時先不要聲張,我找柳主任彙報一下吧。林東東畢竟是我們的主要演員,要是處理了,咱們這個戲可就危險了,這個責任咱們都擔不起。」
左太行興奮地在屋裡轉圈:「我可以回北京了,我可以見到父母了!」
石林躺在床上休息。不一會兒,他想到了什麼,便跳下床來到門口,往外看了一下,見四下里沒有人,便把門輕輕地關上。他又跑回來從挎包里掏出了小耳機,打開了收音機,認真地聽起來。聽著聽著他的眼睛里放出了喜悅的光。李自芳推門走了進來,石林趕緊將耳機塞進了挎包。李自芳看看神色異常的石林,有些詫異:「你不是休息嗎?怎麼不躺著?」
左太行:「謝謝我?謝我什麼呀?」
孟林:「得了吧,搞成這樣子了,還好丈夫呢。」
孟林急了,大聲喊著:「麗芳,麗芳,你怎麼啦?」
林東東抹著眼淚從隊部里出來,蔣秀美趕緊跟了過去:「東東,情況怎麼樣?」
孟林:「左太行?什麼事兒?是不是上面又不想讓他幹了?」
石林:「那我就在宣傳隊里耗著,等你回來。」
左太行臉色一暗:「我父親出事被弄出北京后,我們兄妹幾個人都被遣散了,從那時起我再沒有她的消息。」
左太行捶了石林一下:「你瞎扯什麼啊?」
石林:「哎,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呀?」
林東東:「這個動作有些難度,弄不好就會頭朝下摔下來……我看,你還是戴上它,我可是對你好,你要是真不怕,也可以不戴。」
石林:「我坐著舒服,我練盤腿呢。」
李麗芳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手上扎著輸液的針。于子明坐在床的另一邊,笑著看著她。
石林:「我是說你父親已經、已經又參加工作了。」
孟林:「我知道,我知道。」
石林:「哎,小點兒聲,你還沒回北京呢!」
洪豐收:「有了,一個小子,淘得很,都是他爺爺奶奶慣的。」
石林趕緊蹲下,抱著左太行的肩:「別哭,哎,讓人瞧見。」
孟林捶著頭:「怎麼辦啊,她出事兒了!」
林東東:「怎麼樣?準備好了吧?來一次?」
孟林:「喲,那麼大的幹部,誰掌握使用?」
病房裡,李麗芳仍在吊水。于子明提著一個保溫瓶笑嘻嘻地走進來:「這場雨,沒完了。麗芳,一天多沒正經吃東西了,餓壞了吧?我讓機關食堂燉了一隻雞,你趁熱吃一點兒。」
洪豐收:「還沒有公開宣布,說是以觀後效,掌握使用。」
李麗芳:「我沒事兒了,就是身體有些弱,醫生讓我再住幾天。反正天也不好,我想就在醫院里住著吧,我一個人住招待所,心裏更不好受。」
柳主任走到洪豐收面前:「豐收,我都看了,你的這些個兵都還是些娃娃,這個林東東還是女娃娃,他們怎麼會……好了,你的工作也再過細一些,咱們政治工作幹部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要保護好我們的幹部、戰士們不要出事故,知道嗎?」
雨夜,洪豐收躺在床上看書。孟林坐在桌前喝著悶酒。
洪豐收和孟林走進隊部。洪豐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回頭對孟林說:「柳主任把我叫了去,說的是左太行的事兒。」
左太行:「第二條路,早日複員,脫下軍裝,殺個回馬槍。」
洪豐收:「噢,不是這回事兒啊?」
林東東:「沒做虧心事兒,你怕什麼呢?」
洪豐收從孟林手中抓過酒瓶:「不參加會了也不能再喝了。來,你教我再念念那個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