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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林東東放下電話,長嘆了一口氣:「我這是怎麼啦?對丈夫總是……我是不是真有毛病啊?」
坑道內,林東東在石林的身邊躺了下來:「石林,我知道你恨文向東,可我知道,他和同志們都會在外面想辦法救我們的。」
李方從外面進來,一見石林,二人一下子抱在了一起……
林東東高興地撲了上來:「班長。」二人摟成一團。
塌方的面上,戰士們光著脊樑都在挖石渣。文向東也只穿了一件背心和大家一起挖。
連部,連長笑著和石林握手:「來,石林,我來介紹,這是新來的汪指導員。老汪,這就是石林。」石林向汪指導員敬禮。
林東東:「啊?不會吧?有提拔這麼快的嗎?」
文向東火大了,伸手就打了林東東一個耳光。林東東被打得一怔。她見文向東還沒有停手的意思,突然伸起腿來,一腳便把文向東踹到了地上:「告訴你文向東,我可是有功夫的,你別欺負人。」
趙冬梅:「你們都說話啊!」
孟林:「石林是出院了,可是,他回連了。」
石林:「吹啦?太好了!」
林東東:「我想去看看石林……不管怎麼說,是石林救了我,打那以後,我、我還沒見過他的面呢。」孟林猶豫著。
石林極力地睜開了眼睛:「東、東東,我長這麼、這麼大,還沒吻過女、女孩兒……真不知道是、是什麼、什麼滋味……」
林東東:「他出院了?怎麼沒回來啊?」
蔣秀美:「不要那麼小氣嘛,你一個月幾十塊,還有個團長丈夫,不就五塊錢嗎?你生了孩子,我給你當幾年保姆,不就結了?」
蔣秀美:「文向東正式提升為黑山島團團長,噢,也是你的頂頭上司。」
文書一把抓住石林:「哎,石林,是團長夫人啊,你說不接就不接啊?我們可擔待不起,走、走……」文書拉著石林就走,石林無奈地跟在後面。
孟林:「出島?幹什麼?」
林東東:「你說話別太損,別把人看得……石林,今天要是……你害不害怕?」
林東東:「是你啊?什麼興奮?你聽岔了吧?」
林東東:「我們有什麼說的啊?孩子又不是我們的,秀美……」
團衛生隊,文向東拉著林東東的手坐在床上。林東東平靜地對文向東說:「向東,我有個要求,你要是同意,咱們馬上就登記。」
文書又捂上了電話:「連長,她、她找石林……」
連長:「石林,有你這句話就好。怎麼著?這次又因為那個什麼林東東的事兒吧?」
文向東:「那還有什麼說的?按你的辦吧!哎,儀式總得辦一個吧?不然,弄得我這個副團長也太沒面子了吧?」
石林:「連長,一句話說不清。你不想想,人家嫁給新團長的人能看上咱?是不是?算我石林倒霉,芝麻掉進針鼻兒里,寸勁兒。」
隊長:「這是團領導的意思,說是咱們這裏條件差,轉大陸野戰醫院了。」
林東東:「石林,你要堅持住啊!他們一定在想辦法,想辦法救我們……你同我說話,你千萬別睡著。」
石林已經好多了,只是一條腿還吊在半空中。蔣秀美在病房裡為他削蘋果:「怎麼,懷抱美女的滋味很好吧?好啊你石林,人不大,資產階級思想還挺嚴重的啊!」
林東東:「說什麼呢?」
深夜,林東東還在寫信:「太行,秀美讓我給你寫這封信,當你收到我這封信的時候,可能秀美已經躺在要人工流掉你們孩子的手術床上了……」
文向東抱著林東東從坑道口出來,蔣秀美、許歌風、何紅等人立即接過林東東上了救護車。文向東一下子癱在了地上。「快來人!」幾個士兵上來,架起了文向東……
蔣秀美嚇了一跳:「啊?打掉?」她又捂著嘴哭起來。
「噢,是這樣……請您告訴他一聲吧,請他回個電話,或是來個信……謝謝啦。」林東東掛上電話,神情沮喪。我是不是不該再給他打電話?可是,他要是這次被選為上前線的戰士,可能就會再也見不到了……這個該死的,怎麼也不來個信啊?他在站崗?站崗也可以找個人代一代啊!他不想接我的電話?為什麼?林東東一邊想著,一邊往宿舍走。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林東東眼睛一亮,轉身趕緊抓起電話:「誰啊?我是林東東……」
林東東:「隊長,明天是星期天,正好又不演出,我想請個假。」
孟林意外地:「是嗎?」
林東東:「你好,我是、我叫林東東,我是要塞宣傳隊的……噢,我是你們團長的愛人。」
全連的戰士都端坐在食堂里。汪指導員在講話:「……這是上級黨組織對我們的信任,也是全國人民對我們的信任,要在我們車子島連選調四名優秀的士兵,參加要塞區組成的赴前線作戰部隊,為打擊侵略者、保衛我們社會主義偉大祖國,為保衛我們偉大的文化大革命勝利成果而英勇作戰。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刻真真正正地到了。我號召每一個黨員,每一個團員,每一個革命戰士,都拿出我們對祖國、對人九-九-藏-書民的一顆紅心來,響應這最偉大的召喚。爭當慷慨赴死的勇士,為黨和人民爭得榮譽,把自己的名字鐫刻在歷史的光榮榜上……好,下面請連長做指示。」
石林臉青了:「啊?」
林東東:「對不起,石林,我答應文向東了……本來說,這幾天就結婚的。」
蔣秀美:「看你就是壞人吧!盼著人家吹啊?告訴你吧,人家決定加快步伐立即結婚,不讓階級敵人有可乘之機。」
林東東:「鬼丫頭,說露了吧?還是和他在談戀愛啊!」
林東東:「啊……你們怎麼能……你們還是不信任我們啊?」
坑道內,林東東和石林都已經昏過去,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堵死的坑道口被逐漸挖大了。
碼頭,趙冬梅和蔣秀美就要上船了。蔣秀美回過頭拉住林東東的手:「東東,無論如何你得幫我寫封信告訴他,不管怎麼說,他有孩子了……東東姐,答應我……」
隊長:「好啊,我們的林東東也成了家了,好。哎,英雄美女、才子佳人,大家都羡慕得不行啊。」
林東東:「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多忙啊?」
石林:「我、我還行,就是、就是一陣陣地迷糊。」
隊長:「是……是政委的意思吧?」
蔣秀美:「哎,你可有個思想準備啊!是文副團長把你們從坑道里救出來的,到時候……」
宣傳隊員們坐在交通艇上。林東東和蔣秀美坐在船頭,各自想著心事。蔣秀美輕輕地碰了一下林東東。
石林站起來,走到隊伍前面:「向前,向前,向前……預備……唱!」全連戰士跟著唱起來……
林東東嘆氣道:「我答應你……這是一百塊錢,你帶上。」林東東把錢塞到了秀美的口袋裡。
文向東突然把林東東抱起來丟到了床上,他不顧一切地撲到了林東東身上。林東東一邊抵抗,一邊說:「向東,別,別這樣,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左太行一下子跳了起來:「解放了,父親解放了……我們又解放了?太好了……太好了!」左太行喜極而泣地衝出了石屋。他激動地跑到了海邊,衝著茫茫夜海大聲地吼:「我們又解放了,我們又重新站起來了……」
石林:「……我、我害怕,我知道害怕的滋味。我那次排啞炮,也害怕了,嚇得我腿發抖,直跑廁所。」
林東東:「隊長,你也信那些話嗎?再說,我現在都是結過婚的人了,人總要有點兒良心吧!」
蔣秀美:「東東,暴露了吧?你就是喜歡石林。」
小鄭:「報告,我說。」
文書趕緊沖電話說:「請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叫。」文書放下電話,拔腿就跑……
林東東聽到電話掛斷了,一臉詫異。她又撥了一下電話:「五一總機嗎?對不起,請再接一下車子島連。」
孟林:「小林,有什麼事兒嗎?」
石林:「就這樣、這樣抱著你睡過去,我也死、死而無憾了!」
石林:「連長,你放心,我保證安心工作,服從李方的領導。」
蔣秀美:「怎麼聽著你說話的味兒不對啊?告訴你吧,還有一個好消息呢。」石林疑惑地看著秀美。
孟林:「我想文向東不該有什麼別的想法,人都要死了,誰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啊?」
林東東:「秀美,石林怎麼樣?他沒事兒吧?」
趙冬梅:「你瘦了。」
林東東笑著往外走:「我先迴避。哎,十分鐘啊。」
文書:「哎,這麼小的島,說不在,人家也不信啊!」
孟林:「這個鬼丫頭,這些事兒上挺聰明啊!我輕饒不了她。」
文書接過石林的包:「後進戰士回來了?這次不走了吧?」
蔣秀美:「東東,借五塊錢。」
林東東:「啊?為什麼啊?」
石林:「那我來說兩句吧?噢,報告!」
文向東:「你忙,你忙,哎,我去看你……要塞要召開團以上幹部會,就在你們招待所,這回正好了吧!」
蔣秀美笑道:「不敢和你開玩笑了……告訴你吧,他沒事兒,就是還沒醒過來呢……醫生說了,要不是你及時搶救,處理了傷口,光他失血,人就早完了。」
正在這時,前面的戰士叫了一聲:「連長,挖開了!」眾人一下子振奮起來。李連長扶著文向東站了起來。
文向東:「聽著怎麼不高興啊?好了,不多說了,見面聊吧,掛啦?」
蔣秀美:「規定是戰士不準在駐地談戀愛,我又沒在駐地談戀愛,怕什麼?」
林東東:「那就好。」
隊部,孟林一捶桌子,臉色陰沉:「我要處分她!太過分了,還有沒有基本的政治素質了?啊?你這個林東東,班長怎麼當的?你的戰士都、都大了肚子……都那麼長時間了,你就、你就一點兒不知道?」
連長:「進來!」
病房裡,石林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亮發獃……
林東東:「好了,你們二位就別再上火了,都是我的責任,沒有管好班裡的同志,我請求處分。可是,目前的事兒是秀美懷裡的……隊長,求求你了!」
林東東走後,趙冬梅和孟林緊緊地擁抱在一起。https://read.99csw.com
林東東:「向東,來,坐下,我給你……」
文向東:「李連長,不準停,必須全力。」
蔣秀美又抽泣起來。
林東東:「我就看見過她嘔吐,我哪兒知道這就是……哎喲,她也笨死了。」
收發:「林護士啊?你好,他們三天來拿一次。」
文向東興奮地:「真的?太好了。哎,老洪,豬頭這次你一定得收了,你說吧,多少斤的?」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左太行聽著收音機,他興奮地睜大了眼睛,突然喇叭里傳出了一個異國女性說中國話的聲音:「……這位被廢黜的前中國領導人的出現,暴露了一個信息,他可能又重新回到了權力的中心,重新執掌他曾經失去的權力。目擊記者稱,在場的幾萬名觀眾對他報以了熱烈的掌聲,證明了他在他的臣民心中的地位……」
洪豐收和孟林面對面坐在床上抽煙。
孟林:「這也是個機會,不演出了,有時間了。秀美,你表個態吧,你趙姐的意見你同意嗎?」
蔣秀美臉一黑:「怎麼沒影響,文副團長當時就急了,回來以後就表態了,說是林東東不可靠,不是他想要的人,決定……」
石林:「團長愛人?」
「我看見了,你根本就沒進廁所……真丟人……我當時想,石林一點兒都不男子漢,真沒用……可是……現在我也害怕……真的,我想哭……石林,抱住我……我不想死。」林東東把頭貼到了石林的懷裡。
連長:「不說這些了,上面也沒說什麼,這就過去了。哎,回來也好,咱們踏踏實實地搞好連隊工作,進步快。哎,你現在可是參加過要塞宣傳隊的,了不得,是文藝骨幹,把咱們連的文化工作好好地帶一帶。」
孟林:「你黑了,也瘦了。」二人坐下來,「娘好吧?咱們妹妹呢?」
孟林:「哭哭,這個時候哭了,犯紀律的時候幹什麼去啦?再哭我就……」蔣秀美一下子不敢哭了。
林東東:「我的小姑奶奶,你先靜一靜。我們這不替你想辦法嗎?哎,太行知道了嗎?」蔣秀美搖搖頭。
石林:「他是想辦法救你。」
坑道內,林東東的聲音微弱:「石林,你,你沒事兒吧?」
石林雙手摟住了林東東。林東東也用手摟住了石林:「石林,看起來,我們、我們是要死在這兒啦。」
「光笑,快和班長親熱親熱。」說著,林東東把趙冬梅推向孟林。
趙冬梅:「沒事兒我哪敢來啊?我是接著了秀美的信……她怕你……」
孟林:「怎麼又岔到……他知道又有什麼用啊?還嫌不亂啊?」
班務會上,李方在發言:「兩報一刊的社論我念完了,學習文件階段,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咱們下面就進入到發言討論階段。我先說說我對選調工作的認識,然後大家再自由發言。我認為,帝修反亡我之心不死,世界上還有不少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革命戰士就是要胸懷祖國、放眼世界,消滅帝修反、解放全人類,讓我們勝利的旗幟插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我的發言完了,下面誰說?」
洪豐收、孟林也都幹得汗如雨下。夜色漸漸暗下來,宣傳隊的同志們都在坑道口外焦急地等待……
「你告訴他,我真的不想打掉孩子,我不想……」蔣秀美哭著跟趙冬梅上了船。林東東不忍再看,回頭要走。蔣秀美回頭大聲喊道:「東東……拜託了……」林東東的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流……
連長:「什麼團長愛人……喲,你是說……那個林……和石林……」
林東東一臉不解……
林東東感動地看著文向東,不知說什麼好……
文向東:「本來組織上就準備把我一下子提成團長,為了影響小一些,才分了兩步,三個月……噢,咱們邊防部隊,膽子就是小。外軍區有從連長一下子提成師長的呢。」
電話台前,林東東拿起了電話:「五一總機嗎?請給我接車子島連……謝謝。」車子島連的電話響了。文書接聽電話:「喂,車子島,請問你是……」
林東東打了一下秀美,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鈔票:「你又去看左太行了吧?我可是告訴你,看他可以,可是不要違反紀律,知道嗎?」
「噢,你告訴她吧,我在站崗,不能接電話。」說著,石林就要往屋裡走。
「好吧,我豁出犯紀律去了,給你們半個月的假……這真是作孽啊。」孟林站起來,推門走了出去。蔣秀美又哭了起來。
林東東破涕為笑:「你什麼東西啊……都到這份兒上了,你還不老實。」
林東東:「噢,是嗎?」
連長:「這我相信……」
車子島連全連戰士端坐在食堂里收聽廣播。飯桌上,放著一台老式收音機。「……他們這些慘無人道的罪行,比之當年的法西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中國人民是可忍,孰不可忍,決不答應。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英勇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已經嚴陣以待……」
孟林:「親熱就親熱……來,抱一下!」
石林九*九*藏*書:「乖乖,這年頭幸福的事情太多了。」
石林:「啊?哪兒能呢,高興,怎麼能不高興呢?林東東嫁了個年輕幹部,怎麼能不高興呢?這小子前輩子是學雷鋒標兵,積了不少德吧?」
三連長:「是!」
林東東垂下了頭,腦中立刻浮現出那一幕:她突然把嘴唇貼到了石林的嘴上,石林已經沒有反應了,他昏死過去。她哭著吻著石林……
文書:「對對。」
正在這時,文向東推門進來,他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和洒脫:「小蔣在這裏啊!她好些了嗎?」
文向東:「如果是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我當然什麼都同意了。」
文書:「你還敢喝啊?」二人說笑著進島。
林東東突然把嘴唇貼到了石林的嘴上,石林已經沒有反應了,他昏死過去。林東東哭著吻著石林:「石林,你早就該吻我,你這個傻瓜……」她使勁地抱著石林,淚如雨下。
車子島連,一艘運水船靠上了碼頭,石林提著行李下了船。
孟林:「嘿嘿……」
文向東把頭伸了進去:「林東東,你在嗎?林東東……」沒有人回答。戰士們拚命地把洞口挖大,文向東鑽了進去。洪豐收、孟林、李連長、士兵們也都鑽了進來。
電話又響了。文書為難了:「連長,你來接吧,我真是……我不敢……」
石林:「這話我不能說,我到死、到死都不能說,那會犯紀律的。」
洪豐收:「你要是還讓我說話,那就趕緊,讓小林和文向東結婚。」
林東東:「噢……團領導的意思?哪個團領導啊?」
文書:「哎喲……哎……哎,我是連部文書……您有什麼指示啊?」
石林:「人到要死了,才知道什麼是遺、遺憾。」
趙冬梅打了孟林一下:「去!」
石林:「天地良心,我那個時候已經人事不知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哎,沒給林東東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文向東的臉色暗下來:「鬧了半天是個緩刑啊?」
文向東:「快,把洞挖大,鼓風機,快,抬過來。」
無名島上,左太行在拉琴,《一條小路》的旋律緩緩流淌……
林東東:「這我知道,可是,現在不是說責任的時候,現在是說該怎麼辦的時候!」
連長:「快答應,去叫啊!」
孟林:「沒問題,你結了婚這都好幾個月了,也沒有回島。」
林東東:「石林,我知道我們不能夠,可是,我要告訴你,我是、我是喜歡你的。」
蔣秀美擦了一下嘴:「誰知道啊?是不是昨天沒睡好啊?」
蔣秀美站了起來:「副團長來了。東東好多了……噢,你坐吧……醫生不讓多講話啊……我出去看看。」秀美說著走了出去。
文書指著話筒,輕聲說:「那個什麼……團長愛人。」
孟林:「不說責任說什麼?你說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趙冬梅:「這麼著吧,夜長夢多,他們二人現在也不是要孩子的時候,下決心吧,把孩子打掉,趁著還不大。」
石林笑著捶了文書一下:「怎麼樣?家裡又捎酒麴來了嗎?什麼時候再做酒釀啊?」
林東東:「我不是進島,我是想出島。」
李方:「你去吧,其他同志接著說。」
連長正在看文件,聽了文書的聲音,有些納悶兒:「怎麼回事兒?你讓鬼掐著了?」
蔣秀美:「我現在還有什麼意見啊!我聽趙姐的。」
屋裡只剩下文向東和林東東。文向東喝多了,他使勁把林東東摟在了懷裡。
收發:「沒問題,放裏面吧。」林東東認真地把信投到了信箱里。
孟林:「你還想讓她多聰明啊?啊?你這個林東東,班裡出了事兒,你也跑不了責任!」
孟林:「小林,你別急,我不是不准你的假,有些事兒,我還沒有告訴你……石林他、他不在醫院了。」
孟林站起來:「明白了。」
汪指導員:「石林,聽說了,演土匪兵的吧?好好,連長,你們談,我去班裡看看。」石林坐下。
連長急了:「你快接啊?看她說什麼?」
文書:「她說是團長愛人。」
林東東:「是,這樣,對……對大家都好。」
蔣秀美:「他們說了,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兩個人抱得那個緊,拉都拉不開。」
宣傳隊隊部,孟林正和一個隊員談話,林東東推門進來:「喲,你們有事兒啊?我等一會兒再來。」
「我就是找你,真巧,哎,等誰的電話呢?這麼興奮?」傳來的是文向東的聲音。
洪豐收:「老孟,事情不太好,昨天送柳主任走,他很不滿意。一是你打于子明,不管怎麼說,你不該動手,這很被動……再就是石林和小林……雖然說小林是為了給石林治傷,可是兩個人不|穿衣服,還抱在一起……」
孟林也十分意外:「喲,這怎麼說的,說來就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輪到小鄭發言:「……總之,我們要身在小島,胸懷天下,消滅帝修反,全球一片紅。我的話完了。」
林東東:「向東,你可是答應過的啊?」
石林:「連長,你不用說,這都是那些寫文章的人寫的,有你什九九藏書麼事兒啊?再說,我不就是一個後進戰士嗎?到現在,連個團員都不是。」
夜晚的無名島一片死寂。左太行獃獃地站在岸邊望著大海的深處……回到屋裡,左太行點起馬燈,屋裡有了亮光。他拿起一支粉筆,在石牆上又畫上了一道——那裡已經有好幾個「正」字了。左太行數著:「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丟掉粉筆,左太行來到床邊,拿起了收音機……
趙冬梅:「你那麼凶幹什麼啊?就沒你這個隊長的責任啊?」
林東東:「向東,你喝多了,我去給你倒茶。」
孟林:「小林,不是我們不信任你,是你丈夫信不信任你。文團長現在很受重視,大家都在維護他,這樣做,對你、對石林、對你的家庭都有好處,是不是?」
石林:「我聽說了……我、我下輩子吧。」
辦公室,柳主任向孟林做指示:「……這可能是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上級要求我們要塞區,在一個月內,抽調六百名士兵,組成一個加強營,奔赴前線,準備參加邊界的自衛反擊作戰。這是個緊急任務,政治部黨委要求你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台小節目來,歡送去前線的勇士,明白了嗎?」
文向東把宿舍布置成了新房,一片喜氣洋洋。宣傳隊的隊員們在鬧洞房。文向東、林東東被推著咬蘋果……蔣秀美站在人群外,獃獃地看著被人「折磨」的林東東和文向東,左太行的臉孔突然浮在眼前,無名島海邊她與左太行在水中激|情的場景清晰起來……
孟林:「哎,你怎麼來了?」
文向東已經迫不及待了:「咱們是說好了,可是,一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還管什麼說好了不說好了……」文向東藉著酒勁強吻下去。
看到擁抱在一起的石林和林東東,大家都有些愕然。表情複雜的文向東趕緊從身上脫下襯衣,蓋在林東東身上,將她抱起。孟林和洪豐收抬起了石林。
孟林:「小林,我們說完了,你坐吧。」隊員起身出去。
洪豐收:「是,這是你們宣傳隊的事兒,我不該多管了。」
林東東:「轉院?什麼意思?」
會議室,文向東在主持會議:「……廢話不說了,開宗明義,我先傳達要塞命令,然後由政委做動員。形勢大家都知道了,仗是一定要打了。而且,咱們團的任務也下來了,總共要在我們團先調五十名戰士……噢,幹部名額還沒下來……下面,我公布一下團黨委決定給各連隊的選兵名額:『團通訊連兩名,小黑山島連四名,車子島連四名,高山連四名……』」
早晨,林東東洗完臉,端了臉盆進屋。蔣秀美還坐在床上發獃。
團衛生隊,林東東坐在床上,聽了孟林的話,顯得很平靜:「我本來就想告訴組織,我想結婚了。」
林東東哭了:「我也沒有,我從來就沒有過……真的……」
連長嘆了口氣,上前接聽電話:「對,是車子島,對不起,剛才電話斷了。噢,剛才去叫了,可是石林在崗上,下不來,對不起。」
孟林站了起來:「我告訴你們一個消息,不準外傳,部隊要選調兵員上前線作戰,政治部黨委已經給了我們任務,要組織新節目,歡送上前線的戰士。」幾個人都嚴肅起來。蔣秀美也不哭了。
文書大驚,趕緊捂上電話:「連長……」
團衛生隊,林東東已經醒過來,但看上去很虛弱。劉隊長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摸了一下她的脈搏,沖旁邊守著她的蔣秀美交待:「行啦,沒事兒啦,她的身體出奇的健康……你們這對野丫頭哎……噢,不要讓她多說話……有事兒叫我啊!」劉隊長帶著衛紅衛走了出去。
林東東:「你好,我就是想請你們連的石林同志接個電話,您能給叫一下嗎?」
林東東臉色大變:「秀美,你是不是……」秀美一邊用袖子擦著嘴,一邊嗚嗚地哭開了……
趙冬梅:「別再問她了,她現在都傻了……哎,老孟,你抬抬手吧,給半個月假,我陪秀美回家。」
林東東:「咦,你怎麼這麼老實啊?趕緊洗臉啊?一會兒還要排練呢。」突然,蔣秀美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跑到門后嘔起來。
石林輕輕地把胳膊放到了林東東的肩頭:「沒想到,懷抱美人的感覺這麼的好。」
孟林:「求我有什麼用?這一天長似一天的,誰也沒轍兒啊!」
夜已深,大家還在搶救。文向東、洪豐收、孟林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文向東和孟林跪在地上,使出全力用鐵耙子往簸箕里裝石渣。李連長走過來:「副團長,你不行了,你得下去休息。」
「報告。」李方在外面喊。
林東東笑了:「當然,我高攀副團長的事兒,怎麼能不風光一下呢。」
孟林:「那就好。」
文書拉著石林走了進來,示意他接電話。石林想了一下走到桌旁拿起電話。這時連長起身,示意文書,二人準備出屋。突然,石林一下子掛上了電話。連長和文書都愣住了。石林一邊往外走,一邊對二人說:「再有她的電話來,就替我說不在。」
林東東走進了九*九*藏*書司令部收發室,她找到了海帶養殖場的信箱。「韓收發,養帶場他們幾天來拿一次信啊?」
突然,蔣秀美一下子歪在了船頭,衝著海里嘔吐。林東東上來捶她的背:「喲,這是怎麼啦?你不是不暈船嗎?」
孟林:「你看你這個老洪,說什麼話啊?拿我當什麼人了?」
石林:「我今、今生是不、不行啦,我動不了……來生吧……我一定、一定不放過……放過你……」
文向東一個狗趴摔到了地上,他突然清醒了。他獃獃地跪了一會兒:「東東,我喝多了,對不起……給我點面子,你、你別走……我睡到外面去……」文向東站起來走出了房間。林東東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文向東在辦公室里看地圖,洪豐收走了進來:「副團長,最新消息——林東東正式向組織上提出要申請結婚了。」
林東東:「我是想,我還小,我不想馬上就……馬上就和你住在一起,等這次宣傳隊演出結束了,見了我的父母親以後,咱們再正式住在一起,行嗎?」
文向東坐到了林東東的床邊,拉起了她的手:「東東,出了這個事兒,我才知道我是多麼地愛你,當時我就想,我要是救不活你,我也就不活了。」說這話的時候,文向東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謝天謝地,總算是老天可憐我文向東,總算把你救出來了。」
連長:「石林,報上寫的你別往心裏去,咱們可是死過一回的患難兄弟。」
林東東:「別,向東,你聽我說,你聽我……」
林東東:「又借五塊錢?都幾個五塊了?什麼時候還啊?」
洪豐收:「這我們知道,可是那麼多的幹部、戰士都在那裡看著,不要說我們沒法解釋,咱們替文副團長想想……這……」
文向東:「三連長,十五分鐘一換,加快速度!」
林東東:「隊長,您就別跟著起鬨了。哎,我今天來看看石林,他的傷怎麼樣了?」
石林:「班長……」
這時,文書伸頭喊了一聲:「石林,接電話!」
蔣秀美:「東東,你們差一點兒嚇死我。」
孟林:「這都是你當班長帶出來的好兵!」
趙冬梅:「怎麼著?不歡迎啊?」
孟林:「我用黨性保證,他們兩個不會有那種事兒。」
上午,林東東來到了團衛生隊辦公室:「隊長,忙呢?來……」說著把一包糖放到了隊長面前。
趙冬梅:「她們都好,我回了家,娘輕省了不少,身體也好多了。」
文向東:「東東,你把你老公的模樣都忘了吧?多長時間了,你也不來看我?」
石林:「連長,我既回來了,你放心,我一定安心工作。」
文向東:「諷刺我?哎,告訴你一個最新消息,我現在不是副團長了,今天來的命令,我的副字去了,成了正團長了。」
林東東臉色變得蒼白:「隊長,我不怨……」說著,林東東跑了出去。孟林嘆了一口氣……
石林已經走遠了,文書還在納悶:「這是什麼事兒啊。」
連長:「好。還有,就是你的工作……你們班長複員了,現在李方當了班長,我和指導員商量了,你就擔任副班長吧,是有點委屈你,過了這一陣兒,咱們再調整,你看怎麼樣?」
蔣秀美:「怎麼著?你不高興了?」
隊部,孟林在一旁抽著煙,不說話。蔣秀美不停地在哭。趙冬梅、林東東在一邊嘆氣。
連長站了起來:「指導員講得好,各班回去認真討論。沒的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朝,這個時候到了。我們都是熱血男兒,五尺漢子,不能當膿包軟蛋,誰願意接受這個考驗,誰就報名。當然,支部還要根據情況進行研究,最後決定。來,石林,指揮大家唱個歌,長長咱們的革命豪氣。」
林東東:「我有封信,放裏面可以嗎?」
林東東:「石林、石林,你睜開眼、睜開眼。」
石林走出來問文書:「誰的電話?」
林東東:「好了,秀美,你真是會挑時候啊……」
孟林:「怎麼搞的,像我在這裏攔著似的,好,我以隊長的名義下命令。」
趙冬梅推門進來了:「老遠就聽見你的驢嗓子,出什麼了不起的事兒啦?」
李方:「好,小鄭同志發言。」
連長小聲對指導員說:「聽這個意思,是有點兒意思啦。」指導員皺著眉頭點頭。石林坐在隊伍中,神色嚴峻起來。
隊長:「你不知道?石林轉院了。」
文向東把林東東摟得更緊了:「東東,你終於屬於我了……你終於投入到我的懷抱里了……我真高興啊。」
林東東:「……」
李方:「請副班長發言。」
林東東:「什麼?」
林東東若有所思地:「你可是雙喜臨門啊!」
孟林:「我實話跟你說吧,你們被救出來以後,是有些傳言。我們組織上也有些壓力,上次文團長找了柳主任,堅決要求把你調出宣傳隊,回團衛生隊去……理由當然主要是這個原因。你是宣傳隊骨幹,又在負責女兵班,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所以,組織上就決定,讓石林回連隊了。」
文書:「哎,是不是就是你們在坑道裏面……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