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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康凱瞪起眼來,有什麼道理啊?要想贏人,要麼劍法高於人,要麼盾牌堅於人。我不敢說劍法高於人,可連盾牌都不讓舉,輸了有理,贏了是過,這是什麼邏輯?
楚淮海看著魏嵩平,你的意思是……
你把他先送回去吧。
龐承功不以為然,這不是在搞訓練嘛。
楚淮海收回目光,看著魏嵩平。
楚淮海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他們兩個。
康凱說,我們正要向你彙報呢。
魏嵩平沉下臉,我知道你黑臉司令向來以威逼著名,用你們的話說是要把部隊逼上戰場,我看這個逼字就大有問題。生活中把人逼瘋是常有的事,部隊被逼就會逼出戰鬥力?老是搞藍強紅弱,藍勝紅敗,且不說理論上的形而上學傾向,僅從心理上說,起碼也不公平。
分區段政委說,康旅長,剛才豐司令已經代表我們軍分區廣大民兵和預備役官兵表了態,也表達了我們的心情。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所有想說的和想表達的都將到沙場上去體現。到吃飯時間了,咱們到飯桌上接著聊吧。
康凱故意挑戰,萬一成功了呢?
你們都來了,坐吧。
豐司令當然不依,康旅長第一次來,總得喝杯酒再走吧。
梁明輝說,那就再把原來的發動機裝上。
康凱、梁明輝對視了一眼,似有茅塞頓開之感。
魏嵩平很不滿意,真是異想天開,你以為那是你家的自行車啊!想怎麼整就怎麼整,你們想沒想過,萬一出了事誰負責?
這位是歷史研究所吳主任,著有《中國古代戰爭史》等專著。
于教授向大家點頭示意。
梁明輝看了看康凱,有些不安起來,魏副軍長說的也許有一定道理。老康,我們在裝備上再怎麼折騰,也不可能超過現在藍軍的水平……
閻副所長發言,我研究周易多年。生生之謂易。易就是指變化。強弱之間、勝敗之間、優劣之間可以說是隨時隨地隨機地不斷變化著,戰爭也是一樣。老子的自然哲學指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間的自然現象是有規律的,規律就是法則,而變易是現象,不易是法則,藍軍之強只是一種現象,不可視為永久的法則,與強敵作戰,應立足於變易。如乾卦大象中所說,天行鍵,君子以自強不息。本人以為,正如毛澤東老人家所說的,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我們只有敢於勝利,又善於多變,乃天助也。
我怎麼聽說你們在給坦克進行什麼「心臟移植」,有這回事嗎?
現在,我把咱們「智囊團」的有關學者專家向領導介紹一下,柳成林成了座談會的主持。這位是于教授,于教授是研究中國革命鬥爭史的專家。
我哥跟我們有什麼指令?
我不明白你今天為什麼跟我談這些。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琢磨這種事,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也不想去理順我搞不明白的關係。現在大戰在即,我希望副軍長能在如何打好這場演習上給我多一些指點,給我多些鼓勵。
病房門推開了。陸雅池、喬麥陪著康凱和梁明輝走了進來。魏嵩平與魏小飛依舊靜靜地面對面地坐著。一束夕陽射進病房,酒在父子倆的身上。康凱等靜靜地看著。魏嵩平意識到有人進來,忙放下手裡的酸奶盒,背著身擦了一下面頰上的淚,回過頭來。
魏嵩平對龐承功還是老部下老感情,承功啊,你到這有兩年多了吧?你來了后,咱們還沒在一起好好聊聊呢,是吧?
魏嵩平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龐承功也跟著坐下來。
柳成林說,爸,你說得太對了。
龐承功似在訴說,又像在自語,每當看到這座草原人視為圖騰的狼石,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到現在我才明白當初楚副司令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裏來,給我講草原狼的故事。魏副軍長,你一定也聽過這個故事吧?
陸雅池意識到什麼,走到電視機前,打開電視。電視里已經不是戰場的畫面,是談戀受的鏡頭,魏小飛依然是半睡狀態。
怎麼會呢?我想猛虎旅也會認真準備,打出水平來的。再說,野狼團也是解放軍,談不上什麼丟醜啊。
我只想把這場演習打好,把猛虎旅打敗。
楚淮海向他們透露一個消息,這次演習,總部邀請了部分駐華使館的武官前來觀摩,他們對有外軍軍事顧問參与的對抗演習十分感興趣。
好啊,嘴巴還真甜啊。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開口叫爸了。
魏副軍長,以前你對我的關心和幫助,我九-九-藏-書銘記在心,但今天你所說的一切,我不能苟同。我不會對康凱有一絲一毫的手軟,你可以去跟康凱、梁明輝講,龐承功永遠會以自己是猛虎旅的兵而自豪,但我也不會忘記在我任猛虎團團長期間使虎變成貓的奇恥大辱。我不但希望我能再次打敗康凱,我也能承受再次敗在康凱手下的痛苦。因為這種痛苦是我心悅誠服的痛苦,是讓我看到軍隊希望的痛苦。
巴雅爾點頭,我知道了,狼崽是個不服輸的人,肯定想贏回來。
巴雅爾急了,你是新的,新連長得聽老連長的,成林,你說是不是?
肖書悅很有禮貌地向魏嵩平告了別,魏嵩平點頭致謝。肖書悅離去后,魏嵩平和龐承功一起向狼石走去。
巴雅爾也激動起來,那太好了,我們民兵騎兵營可是全盟第一,前幾天我們還參加盟里的集訓呢!
喬麥奇怪,剛才他還想看呢,怎麼又睡了。
喬麥,快,快把小飛推回來……
怎麼想就怎麼說嘛。
病區的活動室里有一台電視機,供住院的戰病員娛樂。喬麥也常把魏小飛推這裏來看電視。讓他看電視倒不是為了娛樂,主要是想用各種方法觀察他的反應。
龐承功不好意思,我跟肖參謀長準備晚上過去看你的……
張教授說,我們人民軍隊在幾十年的革命戰爭中曾經創造過無比輝煌的戰績,曾經出湧現出一大批傑出的軍事家,創造了許許多多中外戰爭史上的著名戰例,四渡赤水,平型關大捷,七戰七捷,孟良崮戰役,三大戰役,渡江戰役等等等等,這些不僅僅是我軍的輝煌歷史,也是我們一筆寶貴財富。我們在研究外軍的同時,千萬不能忘記研究我們自己的……
怎麼打,你考慮過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
陸雅池走進來,怎麼,談崩了?
巴雅爾趕緊起身,哦,他怎麼來了?
魏嵩平遲疑地說,打當然是要打的了。
魏嵩平很快恢復了常態,旅里對下一步演習有什麼設想。
酒一定喝,但咱留著演習后再喝,我請你們,一塊痛飲慶功酒。
喬麥走病房來,到點了,要關電視了,大家回病房休息吧。
喬麥把魏小飛推回來。正好是一個激戰的場面,戰場上槍炮聲大作,魏小飛慢慢地睜開了眼,抬起頭像在尋找什麼……很快,電視畫面又轉入室內開會的內容。魏小飛又昏睡起來。
是的,所以我們一直在認真進行準備。
承功啊,你渴望成功,渴望建功立業這是對的,我從來都是支持你的。但是,你要面對部隊的現實呀。我當兵幾十年了,在我眼前有多少志士仁人想有所抱負,有所作為,但到頭來不是轉業就是長期被擱置在基層,一身才華無處施展,原因在哪你知道嗎?
柳成林一身便裝走進蒙古包,爸,我來了。
是啊,軍區已經下達「虎狼行動3」演習任務,還是我們猛虎旅和野狼團實兵對抗。
野狼團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已經地入了堪察地圖研究作戰部署的實際謀戰。龐承功率肖書悅、馮遠東等一幫參謀人員,一邊觀看著地形,一邊研究部署。肖書悅眼尖,發現陸元衡的越野車朝他們開來。
康凱和梁明輝點頭稱許。
喬麥說,這就休息。陸軍醫,小飛喜歡看電視呢。
巴雅爾興奮不已,是嘛?就沖這,咱爺倆也得好好地喝幾碗。
分區豐司令說,康旅長,你客氣了。動員民兵和預備役部隊配合野戰部隊參戰,是我們軍分區應盡的職責。上級已經給我們下達了作戰任務,你放心,我們一定密切協同,盡全力配合好。
說完,魏嵩平氣沖沖地走了。康凱和梁明輝愣在那兒。
魏嵩平對龐承功的不開竅有點不高興,但我不想再看到猛虎旅失敗。你是猛虎團的未代團長,也是永遠的團長,對老部隊感情,你應該比誰都深,你就願意看著它一次次的失敗嗎?
魏嵩平感到極度地失望,雙手按著腿站了起來,好,好啊,你現在的確翅膀硬了,你就飛吧,但願你不要栽跟頭。
巴雅爾瞪起眼睛,怎麼沒我的事?我還是民兵連長呢!
魏嵩平問,要是試驗失敗了呢?
早叫晚叫那可大不一樣,早叫不吃虧嘛。
魏嵩平有些氣憤地在屋裡走了兩圈,康凱,梁明輝,我希望你們冷靜一些,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打贏未來高技術條件下的局部戰爭是需要條件的,問題是你們現在沒有條件,卻硬要逞能,這不是一種科學的、實https://read.99csw.com事求是的態度。
康凱組織「智囊團」不能不說是受龐承功「多國顧問團」的啟發,你搞外國顧問團,我搞中國智囊團。他把任務交給了柳成林,柳成林對這事特別賣力,他從方方面面找到了八個專家,把他們請到了猛虎旅。
陸雅池正好來到,喬麥,怎麼還不讓小飛休息?
魏嵩平回頭看著龐承功,嘆息一聲,重又坐了下來。一輪落日掛在地平線上,狼石被夕陽抹上一層金黃色,魏嵩平抬頭看了一眼,苦笑著搖搖頭。
楚淮海說,反對就是反對,你保留什麼呢?你的結論是紅軍必敗,對吧?那我問你,這次演習你的猛虎旅還打不打呢?
楚淮海看了看魏嵩平,又看了看陸元衡,老陸,老魏的建議你覺得怎麼樣?
魏嵩平說,這幾年的藍軍司令幹得也很出色,到目前為止沒有一次敗績吧?
車在他們不遠處停下,肖書悅看走了眼,下車的是魏嵩平。龐承功、肖書悅立即迎了上去。兩人一起向魏嵩平敬禮。
說白了,這次演習我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失敗,只要打個平手就行。
吳主任起立向大家示意。
是我不好。
魏嵩平一愣,你是不是也認為我觀念陳舊,跟不上形勢?
看來你對基地化訓練的成見已經很深刻了,靠打嘴仗顯然難決是非,我們還是用實踐來檢驗,用事實來說話吧。
當然是猛虎旅啊!
喬麥再次把魏小飛推出了活動室。陸雅池思索著,她慢慢走出門去。
巴雅爾問,上回不是打過了,怎麼還打?
不是,我是陪你哥哥到軍分區協調演習的事來的。
魏嵩平漲紅著臉,你!陸元衡,在你眼裡,別人都在謀官,惟你在謀戰,說白了,這是你一種不正常心理的反應。我理解,你在正師的位置上已經幹了快十年了,你的將軍夢只怕將成為終身遺憾,有點情緒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勸你千萬別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去,別拿部隊來撒氣。我剛才反映的問題不是我個人的意見,是代表大多數部隊官兵的心聲,希望你還是聽一聽為好,別一聽對基地化訓練的不同意見就火冒三丈。
柳成林到了草原,自然不能不去看烏蘭。他的突然出現讓烏蘭驚喜不已。
魏副軍長,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了,軍分區首長已經點了你們的將了。
副軍長,我承認,第一次對抗輸給康凱,我對康凱是一肚子氣,決心要打敗他以報這一箭之仇;第二次對抗,我雖然懂了一點野狼團的職責,但說實話,內心仍然在跟康凱較著勁。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電視中正在播放著一部戰爭片,幾個病員跑到他病房來看電視。魏小飛坐在輪椅上,目光獃滯地盯著電視屏幕。
那好,等你忙完了,我想和你聊聊,我就在這等你。魏嵩平向自己的車走去。
這個病房裡原來兩張床的病房,現在只留下一張床,有意給魏小飛的輪椅活動留下空間。魏小飛坐在輪椅上,仍是半睡半醒。魏嵩平坐在他的對面,正在一勺一勺地往兒子的嘴裏喂酸奶。魏小飛慢慢地吸吮著。魏嵩平一邊喂著,一邊用紙巾給他擦拭著嘴角上的奶漬,魏小飛木納地吃著。魏嵩平望著兒子,想跟兒子說句話,但又一句也說不出來。喂著喂著,魏嵩平的手顫抖起來,一顆老淚不知不覺地滾淌下來。此時,他彷彿聽到兒時的魏小飛的聲音,他蹣跚著走來,叫著爸爸,爸爸……魏嵩平老淚縱橫交錯。
烏蘭說,你那是過冬的草,現在的民兵連連長是我。
這麼大的事,怎麼事先不報告一下呢。
陸元衡從來不說違心的話,對魏副軍長的見解我不能苟同。某些部隊幹部對一時一仗的失敗斤斤計較,不從自身訓練中找問題,而一概歸罪於基地化訓練,埋怨藍軍實力太強,怨天尤人,這種情緒本身就不可取。如果藍軍是一支真正的敵軍,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我如果給弱者一點面子,那就是我的失職,那我就會真的成為罪人。
于教授先發言,有關演習的資料我都看了,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就是一個,這一仗怎麼以弱勝強,以劣勝優?我們在裝備技術方面比藍軍還有相當的差距,你們提出「劍不如人,劍法不能不如人」的口號。我以為,針對這次藍軍優勢的現實,這個口號在指導思想上有點勉強。如果劍不如人,我們就應該避免比劍,不要與敵華山論劍,應該換個思路,劍不如人,能不九-九-藏-書能做到盾比你堅,矛比你長,刀比你快,錘比你重。也就是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避其所長,擊其所短,這就是毛澤東的軍事思想的核心——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不知當否,供參考。
還是要搞個預案,讓雙方注意把握一下分寸好。咱解放軍不僅僅是威武之師,也是文明之師。
老祖宗常說,有朋自無方來,不亦樂乎。中國是禮儀之邦,既然請人家來看,看得高興當然是應該的。但是,我們今天沙場點兵,點的不是儀仗兵,更不是文藝兵,是應急機動作戰部隊;今天的大演習也不是大作秀,是在檢驗自己的實力,是在探討訓練中的問題,是為打贏未來戰爭做準備。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武官都是懂軍事的,我相信他們要看的就是我們基地化訓練的特色,不必有什麼顧忌,沒有必要為了讓別人看著好玩,讓我們的部隊退回到設預案走過場的擺練上去。
龐承功說,正在複查地形。
喬麥一驚。魏小飛瞬即又下低頭,半閉上眼。
陸元衡淡淡地笑了笑,老魏,說心裡話,在我離將軍一步之遙的時候,說一點沒有想法,那是騙人,不過這話在你面前說了也是白說,會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嫌疑。但人各有志,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林則徐太祖的遺訓,不是什麼人都能品出其中意味的……有的將軍,當之無愧;有的將軍,把部隊交給他,連我都感到不放心!
龐承功笑笑,只能說比較圓滿地完成了軍區賦予的任務。
認真準備是對的,但我想提醒你,這次演習可是野狼團與猛虎旅的第三次交鋒了,猛虎旅前兩次都敗給了野狼團。這次演習,你請來了外軍顧問,加上你的家底,打勝是無疑的,可我不希望自己的軍隊在外國人面前丟醜。
陸雅池走過去推魏小飛的輪椅,喬麥,我們去給小飛洗個澡。陸雅池和喬麥推魏小飛出了門。
怎麼,你不來看我,我還不能來看看你?
烏蘭問,你們找軍分區幹什麼?是不是要動用我們民兵?
魏嵩平對龐承功的沉默更來氣,怎麼,啞巴了?
這位是宗教文化研究所的閻副所長,是研究易經、道教的的專家。
你幹得很不錯,楚副司令、陸司令也常在我面前誇你,說321師為基地輸送了一個好人才,我為你高興哪!臉上有光啊!
是什麼呢?
楚淮海看著遠方,思索著。
老師長過獎了,我能有點進步,還不是你多年的教導和培養。
魏嵩平轉身對楚淮海說,楚副司令,我不想跟陸司令論爭,反正我對目前的基地化訓練持保留意見。
是啊,剛才我要送他回病房,他兩眼盯著電視不放,我關了電視,他好像還對我有意見呢。
康凱站了起來,司令,政委,家裡還一大攤事,我得馬上往回趕,我們柳科長留在這裏。
俗話說,寧可不識字,不可不識人。大丈夫雖有衝天志,也有無可奈何時啊。軍人不是個體戶,不是自由職業者,他是團隊中的一員,靠的是群體的行動,團體的力量。你要是言行過激自以為是,再能幹,也不會受到重用。楚副司令不是講過嗎,要指揮一支部隊,就要學會經營這支部隊,我想,你要是真想經營好一支部隊,首先要經營好自己的人生。
我知道,你是把磨礪紅軍為己任。這兩年來,你領導的野狼團已經發揮了作用,你也已經贏得不少了,二等功也立上了,你還想要什麼呢?
烏蘭,你真是太聰明了。這回龐團長邀請了七個國家的外國軍事顧問,組成外軍專家組,用外軍的打法來打我們紅軍,我們就想拿出人民戰爭這個法寶來對付他們。
楚淮海和魏嵩平也到了軍區訓練基地,陸元衡陪著他們看基地的五大系統建設,為演習做準備。
魏嵩平說,你們抓得夠緊的,現在幹了?
魏嵩平先是低頭不語,似在克制,但最後還是沒有克制住,首長,你喜歡直言,今天我就斗膽說一句,基地化訓練改革的始作俑者是首長你和老陸,情有獨鍾也好,志在必成也好,都可以理解,但不能一味地為證明自己的主張的正確而聽不得不同意見。我說這些,不光是為部隊建設考慮,也是在為首長著想,希望首長能理解。
康凱說,上級已經明確暫時不給我們換新裝備,我們只好在現有裝備上進行一些改造試驗,正好這家研究所試製了一種新型燃氣輪機,我們想試驗成功了,再向軍里彙報。
read.99csw.com現在你不需要考慮太多,這一仗只要你跟康凱打平就行。你的風格,你的度量首長是會看到的。聰明人不在於事事顯示聰明,而在於別讓聰明誤一生。
康凱認真地在本子上記著。
康凱和梁明輝等軍人認真地聽著。
魏嵩平生氣了,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你就只想到你自己,只想到你的勝利,你怎麼不想想,你的對手屢戰屢敗會帶來什麼負面影響?這種不對等對抗你贏了有多大的光彩?過去有人反映你趕時髦,圖虛榮,過於自負,我都為你否了,毫不動搖地樹你為典型,現在看來你還真有這些毛病。作為你的老領導,我真誠地提醒你,一定得好好地改改了。
喬麥把魏小飛推出活動室。陸雅池若有所思地坐下來,電視里的畫面中又出現了作戰場面,陸雅池下意識地跳起來,跑到門口。
今天到會的還有孫子兵法研究會的張教授,天文地理學專家歐陽主任和方術專家李力女士,他們都是在各自的專業里有過重要研究成果的專家,雖然沒參加過軍事演習,但對如何打敗「多國部隊」很有興趣,將從各自研究專業出發,為我們打贏藍軍獻計獻策。旅長,你看……
柳成林大笑。
康凱平靜地問,那怎麼是實事求是呢?
魏嵩平嘆了口氣,龐承功這小子確實有點崇洋,有點踩著鼻子上臉。過兩天我要陪楚副司令到基地去,我會去找他的。他的工作我來做,你們就按我剛才說的去做。
爸,上回我哥不是輸了嘛!
巴雅爾十分高興,好啊,成林,我就愛聽你叫我這聲爸。你先坐著,我去拿瓶好酒來。說著走出門去。
龐承功不解,丟醜?誰丟醜?
龐承功坦率地說,魏副軍長,這我可能做不到。
魏嵩平走向自己的汽車。龐承功沒有跟上,只是站起身,在原地慢慢地抬手敬了個禮。
吳主任發言,方才于老和閻先生所講的與我所見略同。我是研究歷史的,中國一百多年的近代史,實際是一部中華民族蒙受屈辱的血淚史。但是,自從中國共產黨明白了槍杆子裏面出政權的道理之後,還是這塊版圖,還是這片戰場,還是我們中國人,還是敵強我弱的態勢,可中國從此就由失敗走向勝利,直到新中國的建立。究其原因,是什麼呢?是因為指導戰爭的思想變了,新的戰爭理論誕生了,那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戰爭。閻先生剛才所講的變與不變、現象與法則的關係用於現代戰爭,那就是人民戰爭的法則不會變,而戰法卻要隨形勢之變而變。前不久中央軍委的首長就提出了這樣一個命題,要重視研究高科技條件下的人民戰爭……
康凱站了起來,各位專家,我代表猛虎旅全體官兵向你們表示熱烈的歡迎。有關這次演習的基本情況你們已經有所了解,我們希望能更多地聽聽來自學術界朋友的高見和設想,進一步開拓我們的視野,請專家們暢所欲言吧。
陸元衡也不示弱,戰爭沒有公平,一個企盼敵人寬容自己的將軍,對他最大的公平就是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巴雅爾拿著酒和一包肉走進來,怎麼。狼崽又要來打演習了?
龐承功更不理解了,魏副軍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閻副所長笑著點點頭。
訓練是訓練,但畢竟是對抗演習,對抗就有個輸贏之分。我知道,上次演習,你並不是沖猛虎旅,你是跟康凱較勁,要出那口氣。
魏嵩平有些牢騷,陸司令,照你的這套基地化訓練模式,你說紅軍哪一仗能打贏?這次康凱上來,肯定也是死定了。自從野狼團重建以來,所有參演的紅軍部隊都有不滿情緒,這種不滿情緒已經對部隊的日常工作造成了負面影響,談狼色變已在部隊中廣泛蔓延。讓紅軍仗仗打敗,幹部抓工作抬不起頭,戰士們訓練沒勁頭,說不好聽的,這都是基地化訓練造成的後果。你作為基地司令,作為導演,看著自己的大作,當然高興,你是不會體會到這些的,但是,如果只有基地和野狼團的積極性,而沒有參演部隊的積極性,這基地化訓練又有什麼作用呢?我勸你聽聽部隊的反映,正視這種消極情緒。
陸司令來了。
我……魏嵩平語塞。
爸!成林來了!
其他的病員起身走出活動室。喬麥走到魏小飛身邊,推起輪椅朝外走,魏小飛的頭和身子卻向電視機方向探過去。喬麥停下,走到電視機前,把電視機關掉。魏小飛突然伸了伸手,嘴裏發出低沉的哎哎九*九*藏*書聲。
你讓我怎麼冷靜?楚副司令講過,接力捧在我們手上,我們不能左盼右顧,只有悶著頭拚命地跑,沒有必要考慮最終是誰在衝刺撞線。
魏嵩平說,如果有駐華武官們來觀看,我覺得這次演習就是一項比較嚴肅的外事活動,外事可是無小事啊。從目前我們對演習的安排來看,如果事先不進行一點演練,那怕讓部隊走走場子,稍微熟悉一下場地情況,一旦打起來,這邊聲東擊西,那邊暗渡陳倉;他偷雞摸狗搞突然襲擊,他明目壯膽來滿天過海,亂鬨哄的,讓武官們看都不知道看什麼,怎麼說也是關係到國家和軍隊的形象嘛。
龐承功脫口喊了聲,老師長,你……
……我們國家的國防力量是由武裝部隊和預備役部隊、民兵組成的,所以我們野戰部隊僅僅是其中一部分。人民戰爭永遠是制勝的法寶。我們任何一次戰役乃至戰鬥,都離不開你們地方部隊的支持,這次演習也不例外。豐司令,段政委,還有軍分區的各位領導,你們可是我們的靠山啊!
爸,看你樂的,這有你什麼事啊?
龐承功沒有說話,把目光移向狼石。落日的餘輝里,狼石顯得更加神秘,險峻。
但這次的演習不同以往啊,總部請許多駐華武官前來觀摩,如果出洋相的話那就是國際洋相,對不對?
梁明輝說,是的,有這回事。我們和一家內燃機研究所合作,想對現有的坦克進行一些改造,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康凱,我看你越來越過分了!我不讓你瞎折騰,不讓你異想天開擅自搞裝備改造,就是讓你束手待斃嗎?
喜歡看電視?陸雅池很驚奇。
魏嵩平像是被噎住了似的,怎麼是……事實明擺著嘛,你們現在武器裝備不如藍軍,在不如藍軍的條件下,研究如何打好,是要研究戰術,而不是去搞什麼裝備改造!你們既沒有錢,也不請示上級,搞壞了怎麼辦?再退一步說,就算你換上了新發動機,戰鬥性能就能趕上J9坦克嗎?現代戰爭是技術決定戰術,武器決定戰法,不如人,還不服人;明知落後,卻又硬不承認落,這就不是實事求是,超越現實條件玩花樣,那是十分危險的!再說這次演習與前兩次都不同,不僅要請很多駐華武官來參觀,而且還有外軍的軍事顧問團直接參与演習。軍區首長這麼做,無非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與外軍作戰的路數和氣氛,找出我們今後訓練中的不足和方向,誰也沒有要求你們必須打贏龐承功啊!
康凱急了,副軍長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們束手待斃啊?
康凱和柳成林受到軍分區司令、政委等領導的熱情接待,大家一見如故,就像到了自己的老部隊一個樣。康凱把演習的情況和他的戰術意圖向他們做了介紹。
怎麼好意思讓首長等呢。他轉身對肖書悅,肖參謀長,你帶他們再到937高地看看,我陪首長走走。
龐承功坦誠地說,老師長,你提醒得很對,我確實存在著這些毛病,以前也確實沒有認識到。自從到了野狼團之後,尤其是在與猛虎旅的對抗演習中,我才漸漸地感悟到了,而且一直下決心在改。如果我不在改,我今天就不會在你老首長面前說這些你聽了不舒服的實心話了。你是我的老首長,老領導,也是我多年的恩師,我一直想找你談談自己的感受,我們的帶兵理念再不改變不行了。
我什麼話你都聽不進去,你的故事我也就不聽了。魏嵩平起身欲走。
康凱和梁明輝一愣。
柳成林沖烏蘭眨眼。
哥,你冷靜點。陸雅池替康凱擔心。
楚淮海說,正因為你沒有打贏的信心,所以你壓根就沒有去考慮怎樣去打贏這一仗。老魏啊,你是321師的老師長,紅軍團敢打必勝的傳統應該由你魏嵩平來傳承,可我怎麼在你身上看不到一點猛虎旅的威風和虎氣?記得你當年可不是這樣,當班長是軍區的訓練標兵,當連長、營長時大家都叫你魏老虎,現在官當大了,兵當長了,這兵味怎麼反倒淡了呢?
野狼團的裝備已經比我們先進,龐承功又從全區抽調了部分特種分隊,還別出心栽地請來那幾個外軍同學。如果我們光空喊,不提高裝備的作戰能力,敗得慘不忍睹,就算我們丟得起這人,我想你魏副軍長的臉上也不會光彩吧?
陸雅池對喬麥說,你把他送回去吧。
魏嵩平一聽有了想法,楚副司令,我有個想法不知對不對?
你怎麼又是不打招呼突然就跑來了,是不是又有偵察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