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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羅靜坐了起來,自言自語:「要說孩子想出國學習也是好事兒,咱們這麼多年都沒管過他,心裏總是覺得虧欠孩子,真不想讓他失望,可這出國得多少錢啊?」
乘客蜂湧而出,喬紅從他們眼前走過,他們卻沒有看見。
韓非給陸濤拉開車門,發動車離去。
喬紅:「你就請我一個啊,那他們倆呢?」
于海鷹將電話放下,笑著說:「哎喲,張少校,張副參謀長,很威武嘛!」
于海鷹:「昨晚有個行動,剛回來。嫂子,陸濤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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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濤瞪他一眼說:「想得美!我夠那個級別嗎?上車吧。」
于海鷹和喬紅都驚訝地看著陳然說:「您怎麼會知道的?」
「我知道,你想讓大家知道你重情意,作個挽留的樣子。意思、意思就行了啊。如果你真的不讓我走,那你就是居心不良,看我灰頭土臉的,想落井下石!」
于海鷹:「清醒你還想當逃兵?」
于海鷹忙說:「你這個政治部主任就管幹部,趕緊建議建議嘛。」
陸濤:「參謀長,你的話我會像背條令一樣把它銘記在心。」
陸濤和羅靜走出門洞時,忽然愣住了。于海鷹和喬紅站在海關的轎車旁邊等著他。
于海鷹被陸濤一下問蒙了。
于海鷹:「你先上車,我再跟你說。」
羅靜:「想,你幹嗎不早點兒回來?」
陸濤:「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就到這吧。海鷹啊,現在我不會再因為把你這個冤家調來而後悔了,你也不必再為喬紅的事兒而內疚了。從今天開始,就沒有人再跟你吵架了,你就安心地到總隊當你的參謀長吧。」說完向于海鷹招了招手,上車離去了。
陸濤躲著不見於海鷹,這可把于海鷹急壞了。
羅靜激動地喊了出來:「喬紅!」
張武:「通知了。」
于海鷹:「站住!正事還沒說呢。」
朝陽照耀下的總隊機關辦公大樓莊嚴肅穆。一輛越野車開來停下,于海鷹從車上下來走進辦公樓。他來到寫有「政治部主任」門牌的辦公室前,推門進來,肖明亮正在和秘書交代著什麼,見於海鷹進來,秘書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5

于海鷹看了陸濤一眼,說:「上車。」
陳然接過劍看了看,說:「深夜送劍,這裏面肯定大有文章。荊軻獻圖送匕首,那是行刺暴君,參謀長送劍是不是為了斬貪官啊!」
海面上傳來響亮的汽笛聲,一艘客輪載著火車緩緩駛來,即將靠岸。金瀾市剛剛開通的火車輪渡,標志著這座城市的飛速發展。
喬紅恍然大悟:「我就知道,什麼想我,想死我了,你們一天一個電話地催我回來,就是搬救兵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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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鷹和喬紅的淚水也在眼圈裡打轉。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你們倆看什麼呢?」
喬紅笑著說:「我哪一邊都不站,我就站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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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鷹:「通知陸副支隊長了嗎?」
于海鷹瞪了陸濤一眼,說:「我跟你說正經話呢。」
韓非也笑了。
陳然看看兩人,又看看喬紅手中長長的東西,奇怪地問:「哎喲,稀客呀,你們兩口子怎麼來了?」
于海鷹:「上次我兒子過滿月,您送我們家一架飛機,我現在送您一把劍,不過是禮尚往來嘛。」
陸濤將信將疑地拉開車門上車,汽車離去,消失在深夜的街市上。
于海鷹駕車,喬紅和羅靜並排坐在後排,三人顯得非常興奮。
二人走到電梯前,電梯門開了,沒想到陸濤怒氣沖沖地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他狠狠地看了于海鷹一眼,跟誰也不打招呼徑直走了。
于海鷹自豪地說:「這就叫特區速度,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效益嘛。」
于海鷹:「我說你真不像話!就是走也得走得明明白白、堂堂正正、體體面面,哪能像你這樣胡鬧的?任務不參加,請假泡病號,不在病房裡躺著,跑到歌廳胡亂叫,你說你這還像什麼樣子?你這是臭狗屎論堆了!」
陸濤:「他們倆是一夥的,我不能請。」
陸濤:「為什麼?」
陸濤:「總隊首長是不是同意了?」
于海鷹:「你有什麼權力要求撤兵?開發區駐兵是總隊黨委定的,你只有服從命令,沒有什麼條件可講!」
于海鷹還是沒有說話。
于海鷹突兀地說:「我想給您送點兒東西。」
遠處,有不少上班的幹部向陸濤打招呼,陸濤也得意地向他們揮揮手。
張武:「陸副支隊長說他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支隊招待所內,陳然戴著眼鏡正在批閱文件,敲門聲響了。陳然放下手中的文件,摘掉眼鏡,起身開門。
羅靜慌忙說:「哦,他這幾天不舒服,在家睡覺呢。」
陳然吃驚地看著于海鷹,說:「喲嗬,這個世道真的變了,就連於海鷹也學會送禮了?看來我躲到部隊也不安全,真是無處藏身啊!」
張武:「……酒。」
于海鷹:「反正你穿的不是軍裝,拿的也不是鋼槍。」
陸濤吃驚地看著于海鷹,忙問:「辦好?你辦好了?」
羅靜不解地看著手中的信。明明可以打電話,兒子為什麼要讓喬紅帶信呢?這是個謎。
于海鷹也注視著陸濤。
于海鷹哽咽著說:「兄弟走好,就算送你了。」一個送字沒說完,淚水已經潸然而下。
喬紅興奮地說:「這兩年特區的變化真快呀。」
于海鷹反應很快,一把將麵包抓住,看喬紅真的生氣了,放下電腦趕快跑過去哄喬紅:「老婆,你收拾得漂亮是因為你高興,但是你為什麼高興呢?我還真不知道。」
于海鷹:「我就是要跟你談談。」
陸濤:「看就不必了,你把事情辦好就行了。」
張武:「我清醒得很!」
于海鷹點了點頭說:「這傢伙不讓我們送,就著急走,真不夠意思。」
羅靜有點驚訝:「我兒子?打電話就行了唄,還寫什麼信呀?」
喬紅:「軍區新聞站蘇幹事轉業前翻箱底翻出來的,送給老爸了。」
喬紅:「不就是為了面子嗎?你們男人真虛偽。」說著兩人悄悄開門回家了。
喬紅跟著過來,邊走邊說:「我的天哪,是不是電腦里有病毒,拷貝到你的腦子裡了。」說著走過去看于海鷹面前的電腦。
于海鷹:「昨天只顧喝酒了,很多話想說卻沒機會。」
「那就是慶祝我沒有轉業?」
陸濤:「……我敬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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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紅:「咦,我發現你這傢伙真聰明,電腦不如你的腦呵,當然就看你在哪兒用心了。」
陸濤:「老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轉業的事兒上面還沒批呢。」
于海鷹和羅靜迎上前去。
幾雙手抓住了圍牆的頂端,幾張神色可疑的面孔露出了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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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向他們敬禮。
羅靜:「是啊!一轉眼你們家于海鷹當了總隊參謀長了,肖政委也當政治部主任了……」
「陸濤……」
遠處,營房的燈光一盞九-九-藏-書盞熄滅了,彷彿在向陸濤的軍旅人生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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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電話繼續撥,話筒里傳來一陣陣忙音。
韓非駕車,陸濤坐在副座上點燃一支煙抽著,心情不錯。
陸濤:「那以後肯定有不少事兒還得麻煩參謀長啊!」
于海鷹暗示陳然。
陸濤:「談什麼,你到底要跟我談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的事兒辦不好,咱倆沒話。」說完轉身就要走。
陸濤循聲走了過來,一見是于海鷹,故作鎮靜道:「我在醫院頭痛呆不住,出來散散心。于海鷹,你想怎麼樣吧?」
羅靜:「我是覺得你在部隊踏踏實實地干,旱澇保收,比轉到地方上有保障。我知道海鷹他們都升了,你再呆在這兒心裏彆扭,可喬紅剛才不是說了,給你找關係調回北京,換個地方發展。」
陸濤一把將車門摔上,說:「告訴你于海鷹,你就別咸吃蘿蔔淡操心了,除了轉業,我哪兒都不去!」
于海鷹:「難道你脫軍裝就是為了去掙錢?」
「陸濤回來了。」
于海鷹:「站住!怎麼一說酒,你比兔子跑得還快?」
「是。」林阿山愣了一下,轉身跑了。
陸濤:「好啊,于海鷹,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是個叛徒、是個逃兵,就你是個英雄,那我就告訴你,于海鷹,我煩你,不想見你,永遠都不想見到你,聽清楚了嗎?」
喬紅:「不管正的副的,是我自個兒考上的!」
喬紅搖頭說:「我哪知道呀,我又沒送過禮。」
陸濤當然沒病,此刻他正在美式高爾夫球場打球呢。
喬紅滿臉得意:「從老爸那兒。」
喬紅:「我也挺想你們的。」
陸濤端起酒杯說:「今天很高興這麼多戰友、至愛親朋能來,特別是我們陳市長在百忙之中能夠抽出時間過來,這第一杯酒,我敬陳市長……」
于海鷹看了陸濤一眼,接過他的話茬:「真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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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鷹:「噢……」
張武:「我知道自己滿身都是毛病,下步我一定改!」
于海鷹語重心長對陸濤說:「你是分管緝私工作的副關長,這個崗位可不一般啊。」
陸濤打哈哈說:「沒什麼意思,咱們倆是進錯洞房娶錯婆啊!現在羅靜和你是統一戰線,喬紅不回來,你們倆天天開我的批鬥會,我一提轉業,你們就覺得我是投敵叛國,逼得我無處可逃,只能和你們打游擊了。」說著又將鮮花獻給喬紅,說:「喬紅,你這一回來,可算有人給我做主了。今天沒去接你,明天我請你吃飯,就算是給喬大小姐賠罪了。」
越野車開進支隊院內,停在空曠無人的操場上。于海鷹和陸濤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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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鷹一臉緊張,慌忙解釋:「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陳市長春節躲在我們這兒過,可是我們廉潔自律的楷模啊。」
火車站出站口,于海鷹和羅靜站在接客的人群中正四處張望。
肖明亮:「海鷹啊,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給你說句實話吧,首長對他早有看法,不然他的支隊長為什麼代了這麼多年才給他轉正呀?你別忘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領導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韓非開玩笑地說:「不當副市長,總不至於讓你去看大門吧?」
于海鷹:「因為我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走?」
張武滿面春風地開門進來。
羅靜:「要是為了孩子出國逼得你去想盡法子掙錢,咱寧可讓孩子留在國內。」
開發區帳篷內,張武抱著軍用水壺狠狠地灌了幾口,隨手將水壺扔到了一邊,剛躺下就聽到有人喊他,他沒有搭理。
邱永興:「要是做大買賣,一把蒙對了,那就是幾千萬。老陸,你就別再猶豫了,昨天董事會已經研究過了,先來公司當個副總,底薪每月一萬,每做成一單生意,你再提百分之二十。怎麼樣,還滿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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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紅:「你缺心眼啊。」
于海鷹有點局促地說:「我們……」
陸濤:「不是不去接你,而是我害怕他們兩個人,他們都成教授了,一見面就給我灌輸知識,我都博士畢業了,這兩人還不放過我。」他指著羅靜和屋子裡的于海鷹說:「哎,我現在是惹不起躲得起。」
于海鷹興奮地問:「你從哪兒翻出來的這張老照片?」
陳然接過話說:「這事兒我證明,大過年的,于海鷹兩口子還為你的事兒專門跑來給我送禮呢。」
陸濤:「我不光是為了這些。」
陸濤的話深深地刺痛了于海鷹,他愣愣地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忽然,陸濤將門拉開,他穿著褲衩背心站在門口,冷冷地說:「于海鷹,你又在背後搞什麼鬼?」
陸濤笑了,說:「看大門那是老於乾的,我能去嗎?別瞎猜了,讓我去海關當副關長。」
陸濤又瞪了韓非一眼:「什麼肥缺不肥缺的,你想讓我搞腐敗啊,哪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喬紅和羅靜見到此情此景,也哭了起來。
喬紅:「不是吧羅靜,你是不是想說我變老、變醜了呀?」
陸濤笑著說:「你們兩口子這是幹嘛呢?」
陸濤苦笑了一下,跟著邱永興走到歌台上。
于海鷹感到茫然。肖明亮走到于海鷹身邊,問:「陸濤這是怎麼了?」
陸濤按捺不住激動,說:「你猜?」
韓非急忙說:「可是,喬小姐從北京回來了,說是要見你。」
于海鷹家客廳內,寫字檯上放著一台手提電腦,喬紅正在操作,動作嫻熟。
于海鷹從電腦旁站起身,迎上去奪過羅靜手中的鮮花,獻給陸濤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喬紅不回來,你連這個門都不進,她一回來,你又是歡迎又是獻花,你這是什麼意思?」
喬紅:「人家缺什麼,你就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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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于海鷹和陸濤的合影。
于海鷹笑了笑說:「這哪是為咱們省錢啊,他分明就是想耍回牛、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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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亮抹著淚走過來,于海鷹、陸濤、肖明亮三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陸濤不耐煩地說:「上車幹嘛?」
「報告!」張武喊道。
于海鷹:「你就別添亂了。現在事情還沒有定,再說他整天想單幹當老闆,要是知道我去找過市長,說不定就不去了。」
肖明亮:「開發區最近的治安形勢不好,一些毛賊經常去偷竊搗亂。」
告別宴安排在金瀾最高檔的天天漁港大酒店的總統包間。陸濤身穿海關制服滿面春風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出門迎接貴賓,門開了,進來的是市長陳然,陸濤忙走上前握住陳然的手,將他讓到主賓座。
街上的燈光在汽車的玻璃上晃過,于海鷹駕車,陸濤坐在副駕駛座上。
于海鷹和喬紅站了起來,陸濤走了過去,看著于海鷹,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紅:「這東西用處可大了!可以說什麼都能幹,你們看啊。」
羅靜正要上前說什麼,被于海鷹攔住,示意他們read.99csw.com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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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鷹笑呵呵地說:「政委,總隊就是不一樣啊,你現在可是鳥槍換炮了。」
于海鷹狠狠地瞪了陸濤一眼,繼續開車。
于海鷹還想和陸濤解釋什麼。
陳然:「是啊,我為什麼節假日都住到你們這個大院里,就是為了逃避送禮。送禮的人既然能找到你,那都是有拐彎抹角的關係的。父母親戚,老首長,老師同學,上司領導等等介紹來送禮的人,哪個我也惹不起。可是,收了人家的禮,那就等於是收了一顆定時炸彈啊。所以只好躲,可是躲得了初一,沒躲過十五。你這個廟看來也不清靜了,于海鷹,喬紅的事兒是人家自己憑本事考的,我也沒有幫忙,你用不著謝我啊!」
邱永興走到他身邊問:「老陸,你這又是跟哪個小姐吵架呢?」
于海鷹諷刺道:「你這醫院挺熱鬧,怎麼醫生、護士都唱歌啊,不會是住進精神病院了吧?」說完,「啪」地將電話掛掉。
陳然將兩杯水放到桌上,說:「于海鷹,就是為了這個?」
一邊是美麗如畫的海邊風景,一邊是高聳如雲的摩天大樓。汽車行駛在美麗的濱海大道上。
陸濤:「看來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倆的話這輩子是說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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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應和地說:「說得對,說得對!」
肖明亮的眼圈也潮了,他拍了拍陸濤的肩膀說:「這第一杯酒我不能喝,應該讓海鷹喝。這件事兒我是跑了跑腿,但那是于海鷹拿槍在後面逼著我呢。」
陸濤:「你以為我就是衝著錢啊?」
陸濤:「我沒不正經啊?!」
于海鷹和羅靜都盯著看。
礙於面子,于海鷹沒有直說,而是應付道:「沒事兒,陸濤這陣睡懶覺,肚子都睡大了,我想拉他起來鍛煉,他就跟我急!」說著將喬紅拉進家裡。
于海鷹和羅靜都愣了,羡慕地望著喬紅。
超市的貨架上擺著五顏六色的貨物。黃昏,川流不息的人們在挑選貨物。
月明星稀,蟲聲如潮,銀河開發區沉浸在一片寂靜里……
城市已進入夢鄉,運兵車隊急駛在燈火輝煌的大街上。
喬紅哼了一聲說:「別光口頭上歡迎,幹嗎這個時候才回來,也不去接我?」
于海鷹連續按下翻鍵,他和陸濤的照片一張張地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陸濤:「您說得對,可這第一杯酒非得敬您不行。因為沒有您的關心就沒有我陸濤的今天。」
張武:「我不是講條件,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要給資本家站崗?我要求調回去!」
打掃完開發區的「衛生」,于海鷹終於有了空閑的時間,他必須坐下來好好同陸濤談談。這天一大早,于海鷹回到了家屬院,他飛奔上樓,直接來到陸濤家門口,正準備敲陸濤家的門,突然又遲疑了,他看了看手錶,轉身掏出鑰匙開自己家門。這時陸濤家門開了,羅靜提著菜籃剛要出來,于海鷹轉身迎了過去。
于海鷹:「原來還是個副的。」
于海鷹認真地說:「因為我們一起發過誓,要把這身軍裝穿到底,活在軍營中,死在軍旗下!」
于海鷹沒等喬紅的話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又給自己倒滿酒。
肖明亮看了一眼帳篷,點了點頭,拉著于海鷹到一邊,說:「陸濤已經去海關報到了,你知道嗎?」
韓非連聲說:「對對,為人民服務。我早就說了您天生是個當官的料,用不著去公司看人家的臉色,也別著急自個兒干。商場如戰場,過去的好朋友一到公司就變成了金錢關係。不過,搞公司還是來錢快啊。」
喬紅走到于海鷹身後使勁打了他脖子一下,于海鷹這時才轉過身來仔細看了看喬紅,說:「喲,今天收拾得真漂亮。」說完轉過身還要擺弄電腦,喬紅一下將電腦扣上。
毛賊在牆頭上觀察了片刻,一翻身跳進了廠區。
營區的熄燈號響了,長長的號聲劃破了夜空,也劃過了他們的心靈。
韓非坐在車裡向市政府大門口張望著,看見陸濤興沖沖地從樓里走了出來,趕快下車迎上去:「談得怎麼樣了?」
車飛快地駛上了立交橋,從世紀大橋上穿過。
陸濤:「對!就是為了掙錢!你知道嗎?兒子給我捎來信說要上貴族學校、要出國,我出生入死、犧牲奉獻,在部隊幹了幾十年連這點兒錢我都交不起,難道不該去掙錢嗎?老爺子們犧牲奉獻是為了我們這一代,而我們犧牲奉獻是為了下一代。可到現在除了這身穿舊的軍裝,我們又能給孩子們什麼?別人的孩子能上貴族學校、能出國,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不能?」
陸濤猛地揮杆擊球,小球飛向空中。邱永興、韓非和陸濤三人跑了過去。
喬紅搖下車窗,不時眺望窗外的美景。
喬紅和于海鷹走進家屬樓的門洞,二人興奮地說著什麼。喬紅三步並作一步地往樓上跑,正想敲陸濤家門,于海鷹追了上來把她攔住:「你幹嗎去?」
于海鷹:「我看人家什麼都不缺。」
于海鷹走到張武床邊,取過他扔在床上的軍用水壺,擰開聞了聞,說:「你又喝多了吧?」
羅靜:「怎麼會呢,你變得比原來文靜了、沉穩了!」
喬紅:「我進來穿的是什麼衣服,拿的什麼東西?」
陳然端著兩杯水,愣住了。
喬紅走了過來,與羅靜緊緊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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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永興並沒發現陸濤的反常,還在興緻勃勃地說:「《我不知道》啊,這首歌不是你最愛唱的嗎?」
林阿山謙虛地說:「那只是紙上談兵,我希望首長能給我一次實踐的機會。」
陳然笑笑說:「這話說得有問題,今天的主角是你,是在座的大家。我就是來湊個熱鬧罷了,你就開始吧。」
陳然苦笑了一下說:「我真不知道你們倆這是什麼意思?」
兩人走出門去,邊走邊說。
邱永興:「你還別說,老陸打高爾夫有天賦,今天居然來了個一桿進洞。」
陸濤沒有回家的意思,他對於海鷹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兒。」
「第一天去上班,我們總得送送吧。」喬紅說。
于海鷹:「別人脫軍裝沒錯,但你脫軍裝就是錯的。」
肖明亮:「海鷹,強扭的瓜不甜。軍人這份職業的崇高感和部隊對他的信任,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老陸今天還跑到總隊這麼鬧,你說我們努力還有用嗎?」
喬紅見狀趕緊把劍奪了過來,將於海鷹推到一邊說:「哪有你這麼送禮的,市長要是膽小,還不讓你嚇著了?」
于海鷹心急地說:「簡直是胡鬧,簡直是莫名其妙!」
營區小路上,于海鷹和陸濤邊走邊說,喬紅和羅靜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于海鷹臉色突變,瞪大了眼睛,一種不祥之兆迅速籠罩在他的心上。
陸濤:「什麼真實的想法?就是要脫軍裝,就是要去掙錢!就是討厭你用你的標準來衡量我的人生,聽明白了吧?」
陸濤邊走邊說:「這條『老魚』就是不安份兒,你就說我不在,下海游泳去了。」
總隊院內,陸濤正準備上車,于海鷹跑了過來。
陸濤注視著他。
陸濤:https://read•99csw•com「只要不脫這身軍裝,換什麼地方都別想掙錢。我想好了,脫了軍裝,也不要什麼工作,我自己單幹,我就不信別人能掙錢讓孩子出國,我就不能!」
喬紅這才轉過頭問:「海鷹,你還好吧?」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口的汽車旁。
毛賊剛落地,還沒爬起來,就被武警戰士的槍口頂住:「別動!」
喬紅瞪了于海鷹一眼,說:「是開發區管委會辦公室副主任。」
于海鷹追了出去。
陸濤笑了笑。
于海鷹和羅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陸濤愣住了,端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

25

喬紅:「我看誰都不缺,就你缺。」
于海鷹:「你別跟我玩虛的,我要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毛賊清除了,可部隊卻沒撤。開發區給市裡打了報告,要求部隊再留一段時間,確保開發區的長治久安。特勤中隊就在開發區的一塊空地上搭起了帳篷,駐紮了下來,可是矛盾卻隨之而來。
「你為什麼扣著我的報告,至今不把我轉業的事報總隊?」
「進來。」
于海鷹:「有的東西能變,有的東西永遠不能變。」
于海鷹和喬紅走過一個又一個貨架,不知該買什麼。
羅靜將檯燈關掉,但她卻無法入睡。這些年,兒子在北京,她和陸濤都沒盡到做父母的責任,兒子長大了,第一次向她們提出要求,按理也不過份。可是這第一個要求就讓她束手無策,甚至在她心裏留下了心病。
空空的操場上,靜靜地矗立著雙杠、沙袋等各種訓練器械。陸濤走過來輕輕地觸摸著它們,離別之情油然而生。
于海鷹:「酒能壯膽,也能亂性,知道嗎?」
陳然:「那就是為了陸濤的事兒?」
陸濤急了:「哎,我說于海鷹,你大半夜不至於拉著我在車上默哀吧?!」
肖明亮看了一下手錶說:「海鷹,走吧。」
張武停住腳步回頭說:「我一定改。」說完又要走。
深夜,緊急集合號響起,戰士們全副武裝,飛速跑向操場,集合完畢。
陸濤:「我這堆臭狗屎也是讓你給堆起來的!」
于海鷹、肖明亮、林阿山三人站在帳篷邊上的草地上說話。
樓下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陸濤沒表情地說:「于小姐!」
于海鷹:「陸濤,這個崗位可是個風口浪尖,你千萬得把握好自己。不僅要守好國家的關,也要把好自己的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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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鷹:「我講什麼,今天晚上是你指揮!」

27

于海鷹長嘆一口氣:「哎,都過去了。」
于海鷹神秘地說:「現在保密。」
邱永興:「老陸,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現在這可已經是末班車了。」
于海鷹:「沒問題。幾個小毛賊再收拾不了,我看我也該引咎辭職了!」
于海鷹:「陸濤,你別鬧了,我已經想通了,同意你走。」
于海鷹:「去吧,你先向你們的張副參謀長好好彙報,讓他也清醒、清醒。」
門開了,陸濤手上舉著一束鮮花從樓下上來,看見喬紅和羅靜站在家門口。他邊上樓邊揮舞著鮮花說:「哎喲,喬大小姐,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于海鷹:「我缺什麼?」
席罷人散后,陸濤、于海鷹、喬紅、羅靜回到了寂靜的家屬院。
陸濤上車,于海鷹也跟了上去,車開到了支隊操場。陸濤開門下車,向支隊操場走去,于海鷹跟在後面。
「你猜猜,我今天為什麼收拾得這麼漂亮?」
喬紅:「討厭,于海鷹,你這意思我爸是腐敗分子嘍?」

6

于海鷹:「有憋悶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還要打報告?」說著將一份報告扔在桌上。
于海鷹:「開什麼會?」
羅靜:「你這個鬼喬紅,怎麼去這麼久呀?我想死你了!」
于海鷹:「那他為什麼沒到?」
清晨,陸濤家的門開了,陸濤穿著海關制服,夾著包從屋內走出,羅靜也跟著出來了。陸濤看了一眼于海鷹家的房門,裏面沒有動靜。他扶正自己的大檐帽,闊步走下樓去,開始了他的海關人生。
于海鷹用手撫摸了一下張武的少校肩牌說:「不是我關照,關鍵是你自己幹得好!但是說你幹得好,並不是說你就沒毛病。」
陸濤:「瞎貓撞個死老鼠,我這是蒙的。」
肖明亮:「走吧,咱們先開會去,這事回頭再說。」
于海鷹:「你怎麼就知道喬紅一定是你的同盟呢?你就這麼自信?」
「于海鷹,馬上給我報上去!」說完陸濤氣沖沖地駕車離去。
喬紅:「喲,于海鷹,這可不像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詞兒啊。」
于海鷹流淚了。
于海鷹:「什麼毛病啊?」
喬紅:「給陸濤報個喜啊!」
于海鷹:「我沒這個意思,但是我真不知道送什麼合適。」
新春佳節轉眼又要到了,支隊大門口已經掛好了「歡度春節」字樣的四個燈籠。于海鷹和喬紅走進大門,喬紅手裡拿著一個長長的東西。
陸濤心不在焉地說:「唱什麼唱啊?」
陸濤聽了韓非的話哈哈大笑,說:「就沖你這句話,我也得掙三個億,怎麼著也得給兒子留點兒吧。」
于海鷹頭沒抬,說:「怎麼叫視而不見,我已經見你進來了。」
羅靜:「喬紅,這次漂洋過海過來感覺不一樣吧?」
于海鷹臉色有點不好看。

3

于海鷹:「但是,報告我還沒給你交上去。」
于海鷹:「我不這麼看,我覺得他表面上無所謂,內心還是想在部隊乾的。畢竟他是在部隊大院里長大的,血管里流的是軍人的血。如果他的處境改變了,可能他就安心了,我們還得找首長說說。」
所有在場的人都哭了。

18

「海鷹啊,我不舒服在醫院躺著呢。哎,我不是跟張武說了嗎?他沒向你報告嗎?」陸濤在電話里說。
于海鷹:「你先別走,要是辦好了呢?」
張武:「不是我想當逃兵,現在特勤中隊有十一個官兵都提出來要探家。」
于海鷹平靜地說:「是嗎?那太好了,你總算有事兒做了。祝賀祝賀!」說完又走回去要擺弄電腦。
三人走進了于海鷹家。
陳然接著說:「還有你的戰友,為了你的工作,肖主任不知打了多少電話,跑了多少路。」
月光下,于海鷹在遠處站著,在看著自己。
肖明亮覺得詫異,于海鷹也覺得莫名其妙,陸濤怎麼這個態度?
陸濤不屑地說:「談戀愛啊?我跟你說,于海鷹,我的事兒你趕快給我辦了,否則咱倆沒話。」說完將門重重地關上。
陸濤半天說不出話來,奇怪地看著于海鷹笑了笑,說:「我為什麼要走?轉業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你不認識字啊?」
陸濤:「行了,我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說完轉身睡去。
于海鷹按了一聲喇叭。
肖明亮還準備說什麼,秘書進來,說:「主任,該開會了。」
于海鷹看著喬紅,笑了笑。

22

九九藏書
陳然衝著大家說:「有點事兒來遲了,抱歉啊,你們怎麼不先開始啊?」
正說著,韓非邊打著手機邊向這邊跑過來,說:「支隊長,老於找你。」
肖明亮:「這可不是個小事兒,開發區是市裡改革開放的窗口,那裡外商雲集,就像一個小聯合國,一不小心,小事兒就會變成國際問題。所以這件事省市領導都非常重視,這個任務恐怕又要交給你了。」
羅靜:「那還為了什麼?」
突然,陸濤停下了腳步,他回頭望去。

8

張武:「部隊集合好了,您要不要講兩句。」
就在這時,熄燈號又響起了。軍營的一扇扇窗戶在陸濤眼前熄滅,他從軍的生涯也在此時畫上了句號,不知不覺中,兩行淚水流出了陸濤的眼睛……
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陸濤轉過身,沒好氣地說:「別看了,再看也看不出錢來。」
于海鷹:「你就別說這麼專業的詞兒了,有什麼把戲,你就趕快耍吧。」
看著于海鷹傷感的表情,喬紅的心情也沉了下來。她答非所問地說:「風和日麗的,嘆什麼氣呀?」
喬紅:「上街幹嘛去?」
于海鷹:「有!就是忠誠、就是信念、就是我們曾經發過的誓言。」
于海鷹看著張武,又環視了一下四周,說:「這兒條件太差了,是不是有點兒委屈張少校了?」
于海鷹搖搖頭說:「算了,回頭再說吧。」
陸濤不高興地說:「你把我拉到這兒幹什麼?是不是又想給我上課,告訴你于海鷹,我現在沒功夫聽你說,也沒心情跟你吵。報告你到底交上去沒有?」
于海鷹想說什麼又遲疑著。

9

陳然:「我可不是什麼楷模,我就是個逃兵。」
于海鷹:「今天我們來不是為了喬紅的事兒。」
張武:「謝謝參謀長關照。要不是參謀長關照,我這兩毛一還不知那年才能扛上呢。」
于海鷹:「你以為我傻呀,總隊的辦公條件這麼好,誰不想早點來享受啊!我也不願意在那兒兼著支隊長,可是陸濤的事情一天不解決,我這一天就走不了。」
羅靜:「可是你變了,變得我們都認不出來你了。」
「慶祝陸濤轉業吧?」喬紅上去就踹了于海鷹一腳。

11

陸濤:「有話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喬紅:「你怎麼把這些照片都裝到電腦里的呢?」
一個人走近他,俯下身子看,張武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問:「參謀長,你怎麼來了?」
她按了一下回車鍵,電腦上出現了于海鷹和陸濤的合影。那是陸濤和于海鷹在一所野戰醫院的合影。
望著于海鷹,羅靜一臉的歉意。
陸濤也為自己的話感到震驚。
「請進,請進。」說著陳然將於海鷹和喬紅讓進屋,給他們倒水,邊倒水邊問:「參謀長,身兼兩職,百忙之中還有空來看我啊?」
羅靜看著喬紅笑著說:「就是想你想得快不行了!」
陸濤吃驚地看著于海鷹,稍頃,說:「那就謝謝了!」
于海鷹走到陸濤面前,拍了他一把,說:「讓你的車到大門口等會兒,咱們倆走走。」
張武挺直身,響亮地回答:「是!」
于海鷹:「哎,我以為什麼事兒呢?幾個毛賊還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
陸濤看了一眼于海鷹,說:「轉業的事兒你給我報上去了?」
于海鷹高興地說:「小林,幾年不見,進步不小啊。」
于海鷹被陸濤罵得迷糊了。
肖明亮:「為陸濤的事,我也沒有少去找首長。可是首長就是沒態度。為什麼呢?因為有些東西丟了,可以找回來。有些東西一旦丟了,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陸濤就是丟了軍人心中曾經頂禮膜拜的神聖感。」
連續幾天,張武帶領特勤中隊晝夜執勤,開發區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陸濤看了于海鷹一眼,示意司機到門口去等。
于海鷹笑了笑說:「不是身體不舒服,他是心裏不舒服!」
羅靜和陸濤回頭一看,喬紅剪短髮,戴墨鏡,她的裝束與過去判若兩人,顯得莊重而典雅。
喬紅:「大概是有重要的事兒吧。」

21

于海鷹面無表情地坐在歌舞廳門外的車上,看著紅男綠女進進出出。夜深了,他看見陸濤從歌舞廳里走了出來。
于海鷹茫然地問:「那你說買什麼?」
于海鷹:「今天晚上殺個回馬槍,既然市裡讓咱們給開發區打掃打掃衛生,咱們就要把它打掃得乾乾淨淨!」
于海鷹:「喬紅,咱們快點兒吃飯吧,吃完飯你陪我上趟街。」
陸濤:「時代在變,人也必須變,總不能刻舟求劍吧。」
于海鷹和喬紅拎著東西站在門口。
喬紅怕羅靜提起陸濤的事傷感,拿出一封信交給她,岔開了她的話題道:「你兒子帶給你們的信!」
于海鷹:「那當然,除非你不是陸濤。」
喬紅:「這是最新型的手提電腦,CPU採用的是奔騰二處理器。」
喬紅拿起桌上的奶油麵包衝著于海鷹就扔了過去。
肖明亮:「海鷹啊,小林這次畢業回來,還帶來了一套科技強軍的作訓方案,我看了,很有針對性,思想也很超前。」
張武:「我這是按程序辦,我要求撤兵!」
于海鷹:「沒喝多怎麼說胡話。」
于海鷹不解地看著他,說:「我沒搞什麼,就是想找你談談。」
喬紅自豪地說:「就是,不變我不成老古董了?哎,你們家陸濤呢?」
歌舞廳包廂內,陸濤怔怔地舉著手機,過了一會,冒出一句:「你才精神病呢!喂,喂。」沒有迴音,他生氣地把手機掛上。
張武跑到車前向于海鷹報告:「除了陸副支隊長,其餘都到齊了。」
于海鷹望著跑遠的林阿山,心裏面有一絲欣慰。過一會,他轉過頭對肖明亮說:「政委,張武就是鬧了點兒小情緒,問題不大。」
林阿山馬上立正,大聲回答:「我絕不辜負首長對我的期望。」
于海鷹說:「林阿山,我同意肖主任的意見,你就到你哥戰鬥過的特勤中隊當隊長,但是暫時是代理的,希望你能儘快轉正。」
韓非笑著說:「那當然不是,您從來都是視金錢如糞土啊!如果你要是掙了兩個億,你肯定也是捐出去,為人民服務。」
陸濤:「那你還和于海鷹瞎起什麼哄啊,我不轉業去哪兒掙錢?」
他又給陸濤手機打電話。電話里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韓非急了,問:「大哥,市長到底讓你去哪兒啊?」
「怎麼了?」于海鷹反問道。
羅靜:「你要有急事兒,我去叫醒他。」
「于海鷹,你什麼意思?」陸濤滿臉怒氣。
羅靜趕快起身去開門,喬紅也走了出去。
于海鷹家門開了,喬紅穿著睡衣揉著眼睛走出來,問:「這大清早的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肖明亮想了想,說:「指揮學院我問了一下,那邊倒是有個副院長的位置,但這事兒我說了不算,得黨委定。」
于海鷹勉強地說:「陸濤他不至於……」
喬紅:「陸濤你別說敬,要敬我們該敬你https://read.99csw.com。沒有你,于海鷹的小命早就扔在戰場上了;沒有你,我恐怕今天也來不了;沒有你,大家今天也不可能在這兒相聚。」
陸濤看了一眼邱永興,思考了一會說:「你就不怕我業務不熟,到時候給你砸鍋?」
陸濤端著酒杯,愣了愣,說:「那好,第一杯酒我就先敬我們的老政委。在支隊的時候,我這個人渾身的臭毛病,虧了老政委處處體諒我,提醒我,能遇上你這樣的老大哥,我真是三生有幸!」說完眼圈已經潮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于海鷹趕緊站起來,說:「那還有什麼?不會是你又懷上了吧?」
于海鷹:「我把照片掃描到硬碟上,就拷進來了。」
喬紅生氣地走了。
肖明亮:「這有什麼莫名其妙啊!陸濤鬧轉業,他不是因為工作上受挫鬧情緒。恰恰相反,從今天的情況看,他是一點也不在乎了,更談不上痛苦。這說明什麼呀?說明他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于海鷹沒有說話。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又僵在那兒了。
于海鷹聽到電話聽筒里傳來歌曲的音效聲,於是又問道:「你在哪家醫院,我們去看看你。」
于海鷹:「胡鬧!」正要發火,帳篷外傳來一聲響亮的報告聲,他回過頭去,只見少尉林阿山站在門口,他的身後還跟著肖明亮。
張武:「知道,我一定改。參謀長,沒事我就走了。」話沒說完就要溜。
于海鷹開玩笑地對喬紅說:「不會又是個副總吧?」
張武:「不是委屈,是憋悶。」
喬紅:「告訴你吧,傻子,我找到工作啦。」
喬紅忙說:「沒別的意思,我們家于海鷹聽說您正在修身養性學習劍法,就想送你這麼個小玩意兒。」
陳然爽朗地笑了起來,說:「為了陸濤的事兒,你們肖主任已經把我的電話都快打爆了。看來這事兒我要是不幫忙,不光他纏著我不放,你也饒不了我呀。」
陸濤這番不咸不淡、不真不假的話讓于海鷹感到莫名的擔憂,但他還是在心裏默默地祝福陸濤。他目送著接陸濤的車消失,這才轉身向家裡走去,剛走進門洞,他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手機接聽:「喂,我是于海鷹……什麼,開發區出事了?」
于海鷹用手機撥打著陸濤的電話,終於通了,他問:「陸濤嗎?你在哪兒呢?」
陸濤家卧室里,檯燈亮著,羅靜欠起身,拿起床頭柜上的信又看了起來。
于海鷹忙說:「好了,該走了,要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拍電視劇呢。」說著接過喬紅手裡的行李,三人隨著人流邊走邊聊。
張武理直氣壯地說:「我沒喝多。」
于海鷹說:「有那麼嚴重嗎?」
陸濤:「我是去海關,又不是去幼兒園,幹嗎這麼費事兒?羅阿姨一早上已經千叮嚀萬囑咐,把所有的問題都說了一個遍了。」
邱永興:「開玩笑,就憑你在特區的關係,上層又有那麼多朋友,做什麼都砸不了。現如今,朋友就是財富,關係就是生產力啊!」
陳然:「這話說得不對。陸濤,你能到海關去,我就是給你牽個線搭個橋,可沒有利用職權,除了你自身的條件不說,你真正要感謝的人,主要是你們肖主任還有……」
羅靜:「嚴不嚴重自個兒心裏清楚,反正呀,喬紅再不來有些人就要急瘋嘍!」
于海鷹:「我們男人之間的事兒,說了你也不懂。」
星期天,于海鷹一人擺弄著電腦,他最近迷上了電腦,經常廢寢忘食。
陸濤一驚:「喬紅?」
于海鷹:「你爸不是副司令嗎,你總見過別人送什麼吧?」

2

于海鷹在辦公室打電話:「給我接陸副支隊長……什麼……不在啊?」
肖明亮說:「我正想告訴你呢,他說支隊窮,想為支隊省點錢。歡送宴就免了,他非要做東反請咱們。」
羅靜:「這麼大早就起來了?」
于海鷹:「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喬紅笑了:「瞧我們家于海鷹那憨樣,一點沒變。」
韓非一聽興奮得手舞足蹈:「哎呀,那副關長可比當副市長好呢,海關可是個肥缺呀。」
陸濤也流淚了。
陸濤看著喬紅說:「喬紅,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喬紅:「為什麼?」
于海鷹嘿嘿兩聲,說:「馬馬虎虎吧。」
于海鷹忙說:「也不是什麼禮,就是一把劍。」說著從喬紅手中奪過劍,將劍從劍鞘里拔了出來,說:「你看看多漂亮。」
張武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將水壺藏了起來。
于海鷹:「我也隨著特區茁壯成長了嘛,總不能讓我原地踏步吧。」
「陸濤,你冷靜點兒,現在情況有轉機,政委那正給你聯繫指揮學院……」于海鷹連忙解釋。
于海鷹若有所思。
喬紅看著于海鷹,一臉失望地把東西攤在桌上,說:「于海鷹,你這是幹什麼呢,對我視而不見呀?!」
羅靜一臉愁容,下了樓。
陸濤激動地說:「于海鷹,你以為穿了這麼多年的軍裝我脫下來就那麼輕鬆嗎?七十年代,我們穿著這身軍裝走向戰場,多少戰友的血都印在這上面;八十年代,我們穿著這身軍裝來到了特區,多少汗多少泥都寫在這上面;九十年代,我們穿著這身軍裝站在商海起伏的哨位上,看著一片片高樓聳立,看著一盞盞霓虹閃爍,一句犧牲奉獻,有多少委屈和苦澀的淚都藏在這軍裝後面;到了新世紀,我脫下軍裝,換上一身新的衣服,難道有錯嗎?」
他將鮮花遞給了喬紅,喬紅順手塞給羅靜,羅靜拿著鮮花不知該怎麼辦。
張武轉身問:「參謀長,你有什麼指示?」
一個陰雨綿綿的上午。
于海鷹:「時代在變嘛,人人都在變,喬紅同志肯定也會變嘍!」
陸濤嚷了起來:「為什麼?」
于海鷹搖了搖頭。
羅靜:「沒事,就是喝多了。」
陸濤忙說:「您是主角,您不來我們怎麼能開始呢?」
小球滾進洞。
陸濤笑了笑,說:「這世界上就沒有不能變的東西。」
于海鷹和喬紅相視一眼,不解地問:「逃兵?」
韓非試探地問:「是不是讓你當副市長啊?」
喬紅馬上接過話說:「我們來看看市長。」
肖明亮也笑著說:「參謀長的辦公室比我這兒可氣派多了,可你就是賴著不來啊!抓緊過來吧,要不首長該有意見了。」
陳然打斷陸濤的話:「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今天的主角是你和大家,不要按照官場規矩,今天可是戰友聚會。」
陸濤:「你說什麼?」
于海鷹:「孩子上了貴族學校出了國就能當貴族嗎?當了貴族他就一定高貴嗎?怪不得你看不上這身軍裝呢。」
于海鷹忙問:「林阿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說著就要走出去,又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張武一眼。
于海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喬紅抱著一瓶葡萄酒,拎著一些食品興高采烈地走上家屬樓道,踢了兩下門,半天于海鷹才把門打開。他看都沒看喬紅一眼,直接走回電腦桌前繼續擺弄電腦。
邱永興笑著說:「沒有關係啦,小姐有的是,黃小姐還等著你二重唱呢。」
一時間包廂里寂靜萬分,只能聽到倒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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