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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不等他說完,陳建軍做出很不屑一顧的樣子扭身上艦,把喋喋不休的謝庭群一個人扔在了碼頭上。
遠處,教官剛要下令救生艇前去施救,看到鄭遠海趕了過來。鄭遠海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把巴德諾從水裡託了出來。
晚飯後,鄭遠海和艾得曼沿著操場散步,艾得曼突然停下,問鄭遠海:「夥計,你所講的中國簡直太美妙了,不過和我在美國聽到的,不太一樣啊?」鄭遠海笑了:「艾得曼,你不會以為中國人還停留在男人留辮子的年代吧?」
見謝庭群一聲也不敢吭,魯淮成心一下又軟了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回到椅子上坐下。
陳建軍趕在父親下班之前趕回家中,把買來的酒菜擺在桌上。
「一艙進入戰位!」
「庭群,你都成了我們家常客了。」
巴德諾向艾得曼道:「我對他的回答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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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獲得我的友好,至少要在許多方面超過我,我出身英國貴族,看不起比我差的人。當然,你們美國人除外。」
巴德諾大罵著:「美國佬,你欺騙了我。」無奈也跟著眾人向小島游去。
「問題一籮筐,我們肩頭的任務還很重,任重道遠啊!」
靜,令人窒息的寂靜。
「我說你是中國的大熊貓。」
裁判上前檢查二人的拳擊手套,比賽在觀眾的號叫聲中開始。艾得曼說得沒錯,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巴德諾也沒有說假話,職業拳擊運動員的技術被他在拳台上展現得淋漓盡致,鄭遠海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在地,裁判一次又一次為他數秒,鄭遠海一次又一次站起來。
事實上,他心裏已經開始後悔當初沒有聽魯淮成的話認真把口語練好。那天,當教授說出如果三個月內法語不過關就將取消他的學籍時,他感覺到無地自容。在別人看來,三個月想把口語拿下來,憑他現在的水平無異於比登天還難,但他鄭遠海是從來不信邪的。
鄭遠海笑了:「祝你玩得開心。」
教官指著離他們不遠的一艘軍艦說:「那是擊沉我們的敵方軍艦,離這兒一千五百米。離這兒五海里還有一個小島,沒有敵人存在,現在你們將對自己的命運做出選擇。」
「爸,我知道我這次錯了。」陳建軍央求道,「可總得給我個改正的機會吧,我從來沒為個人的事求過你,這次,你得幫我。」
……
「參謀長,您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謝庭群誠懇地說。
陳敬國進門第一句話就問:「怎麼?又拿假茅台糊弄我?」
「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陳敬國問。
陳建軍無奈地坐在沙發上,煩惱地把軍裝扣解開。
「嗨,艾得曼……」巴德諾大叫著,「錯了,敵人的軍艦在這邊……」
「三艙系統工作正常!」
「的確有人這樣說。」
血模糊了鄭遠海的眼睛,他像一隻嗜血的猛獸,用舌頭舔了一下流到嘴邊的血,亢奮立即填滿胸膛,渾身的血管都在擴張,渾身的血液都在暴漲……
艾得曼看著人高馬大的巴德諾向鄭遠海道:「鄭遠海,別上當了,你和他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
「語言這個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好的,就算你被淘汰了,可以早一點回家了,那不更好?」
王宏業見此,回敬道:「看來你是對我當政委有意見啊。看我的,我就用這個球祝願你早日成為本基地的最高首長,司令員。」結果一桿打空,球依然待在原地。
「不,看在我們是同一條船戰友的分上。」鄭遠海拉起他向岸上游去。終於,二人游回到岸上,巴德諾一下子跌倒在沙灘上,喘著粗氣向鄭遠海道:「鄭遠海,謝謝你救了我!」
鄭遠海兩眼烏青渾身上下傷痕纍纍,躺在床上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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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謝庭群爭辯道:「別總拿老眼光看我,現在我好歹也是首長秘書了,看問題的深度不一樣了。」
「站起來!」陳敬國一聲怒吼,陳建軍不自覺站起。
艾得曼走了幾步又回頭道:「鄭遠海,這不怪你,你們說漢語的人就不太適合講拼音語言,你學不好的!哦,不過你英語還不錯。」向他做了鬼臉跑遠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啊。」謝庭群似乎很有把握read.99csw.com地說道,「再怎麼說你也是他親兒子,這種事可關係到你進步的大事兒,他不可能不考慮。」
「有!」
謝庭群起身告別,向在洗手間的陳敬國打了聲招呼便走,臨到門口又向送他出來的陳建軍說道:「副長,您一定要記住我的話,這段時間工作中千萬不能出事,安全第一。」
艇長拉響了戰鬥警報,各種口令接二連三傳來。
「這回好,出的事兒更大。」
「不不不,我沒有力氣了。」艾得曼說完向前快速游去,身後的巴德諾大喊:「見鬼!」艾得曼很快追上了鄭遠海:「鄭遠海,巴德諾腿抽筋了,你還有力氣幫助他嗎?」
「艾得曼,我們中國人和你們西方人看問題不一樣,我代表中國軍人,中國軍人永遠不會被困難淘汰。」
「還好!」
掌聲,熱烈的掌聲……在經久不息的掌聲中教授跑上台去,緊緊擁抱住鄭遠海……
陳建軍笑著道:「爸,這次是真茅台,是我用工資買的。」
「抓住我,要不我會沉下去的。」
「軍人應該令行禁止,就算是考驗你,你也應該當成實戰。」
在鄭遠海的宿舍里,艾得曼正晃著手中的美元向鄭遠海發脾氣:「有你這樣的同學算我倒霉,你讓我賠了很多錢,很多錢,你知道嗎?」
「我們東方人的理念與你們不同,我們不會做俘虜。」
「酒里的毒分兩種,有一種是真正的毒酒,能葯死人,但這種不可怕。另一種,能麻痹人的思想,搞不正之風,這種最可怕。」
「有三艙!」
「好久沒寫手生了。」陳敬國放下毛筆,「小謝你先坐會兒,我去洗下手。」
「沒事兒……那我可喝了?」
鄭遠海沒有躲避巴德諾揮來的拳頭,眼裡跳動著圓明園燃燒時映在中國人眼裡滿含悲憤的屈辱目光,臉上凝聚著鴉片戰爭帶來的傷痛與悲愴,大吼著集中全力把拳頭揮向巴德諾面部。這一拳太重了,帶著中國海軍一雪前恥的力量……
魯淮成緩和了一下語氣:「小謝,你別怪我發火,現在社會上少數人是靠獻媚得到了升遷,但我們不能跟他們學,不能忘了我們軍人的身份。如果人人見到當官的都像你這樣,要不了多久,我們興許就會倒退到見了當官的就下跪的封建時代。」
「怎麼能這麼說啊?我也是一片好心。」

8

巴德諾聳了一下肩:「我不否認是這樣的。」
「哪有老人不疼兒子的?別看他嘴上批評你,你一找他,他准幫你。」
不明潛艇很快發現了614艇,迅速向七號海域逃竄。
隨著裁判的數秒聲,台下艾得曼興奮地揮動著手裡的鈔票:「哈哈,發財了!」還沒等他話音落地,鄭遠海再次搖晃著站了起來。
陳敬國端起杯來:「真沒事兒?」
陳建軍沒等聽完就急了:「去去去!你還嫌老頭子罵我不夠啊?每次你一摻和就丟人現眼。」
陳建軍笑了,和別人緊張的神情不同,他心裏異常沉著自信:「你還真相信發現了不明潛艇啊?我明白魯淮成參謀長的意思。」轉身下達命令,「各部門注意,現在我們趕往七號海區,要注意協同,安全第一,我再強調一次,安全第一。」
一學員向艾得曼喊道:「嗨!我買一百美元。」

2

「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拚命!」艾得曼看了他一眼,「你真是中國的國寶。」
陳敬國越喝越高興,喋喋不休地從他當兵一直扯到現在,有過哪些經驗教訓如何如何,教育陳建軍應該如何如何,不應該如何如何。陳建軍聽得昏昏然,幾次想插話都插不進去。
「我也是,再說這是訓練,也不是真的要做俘虜。」巴德諾向他做了個V字手勢,在他看來選擇俘虜就是選擇了活著,活著就意味著勝利。
艾得曼回頭向他做了個鬼臉:「我還不知道敵人是哪個國家的,有些國家對待俘虜是很不人道的,如果那樣我寧願去見上帝。」
「哦,給我道歉!」
「有!」
「首長給我寫了幅字。」
鄭遠海臉上掛著微笑:「你犯了一個錯誤,這話不應該講給中國人聽。」
「把扣扣上,給我立正站好了!」
鄭遠海閉著眼睛答道:「稱不上,我只做了我該做的。」
「他九九藏書就是工作上要求嚴,適應就好了。」謝庭群接著說道,「副長,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王宏業哈哈笑了,問道:「這次到潛艇支隊蹲點,發現了什麼問題沒有?」
「爸……」
陳建軍精神頹廢地跌坐在沙發上,不由得心裏暗暗罵起謝庭群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每次給我出主意都是弄巧成拙的餿主意,害得我除了向魯淮成做檢查,就是挨老頭子罵。
陳建軍傻眼了,不明潛艇指的根本不是614艇。
「有!」
陳建軍也並不是聽不進去他的話,只是一想到父親就頭疼,這老頭子從來也不願為兒子的事多說一句話。就算他不為自己說話,看他面子為自己說話的人也能排隊,可是他卻不允許別人這麼做,如果誰這麼做被他知道了,在他眼裡甚至比自己犯錯誤更嚴重。儘管這樣,為自己的前程他還是決定再到父親那兒碰碰運氣。
第二天,陳建軍剛回到艦上,艦長便向他傳達了魯淮成的命令,明天的攻潛訓練由他代行艦長職責進行指揮。陳建軍心中暗喜,看來謝庭群的話並非空穴來風,讓他代行艦長職責攻潛訓練,分明是想考察他。只要這段時間不出事,看來這件事基本十拿九穩了,他陳建軍入主186艦指日可待。
陳建軍嘴裏嘟囔著:「可憐我這點工資,都讓他孝敬你了。」
「找我?」
「我要看書,你去吧!」
鄭遠海睜開眼,從艾得曼手中抽出兩張一百美元,把其中的一張折了一半晃了晃,沒說話。
「我聽說你還訂菜譜,我是誰呀?舊社會的官老爺啊?」魯淮成氣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嘴唇抖動著:「年紀輕輕的不把心思用到工作上,溜須拍馬阿諛奉承,連首長上車你都用手擋著,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你都跟誰學的?我來的時候不想讓底下人知道,我想看看真實情況,你非得通知人家,說,你是秘書還是間諜?啊?」
「胡說,不明潛艇已經跑了。」魯淮成憤怒的聲音震得陳建軍耳膜嗡嗡作響。
「唉!一不小心就掉到你事先設好的口袋裡了。」魯淮成說著揮杆擊球,球應聲入袋。
「沒事兒你買這麼貴的酒?有錢燒的啊?」陳敬國心中狐疑,說完拿起酒瓶看了看,似乎那上面寫著兒子的心事。
「天哪!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時間去為你的軍隊學習,真搞不懂你們,那我去了。」艾得曼對他的言行很不理解。
鄭遠海輕鬆地笑著道:「我很樂意。」
兩個軀體轟然倒地。
「秘書。」謝庭群從嗓子眼勉強擠出兩個字。
「別看了,絕對真的。」陳建軍拿過酒瓶開始往杯里倒酒。
「啊?還有事兒嗎?」
艾得曼入水前還在喊著:「我不會去做無謂的犧牲。」
二人開始打球,很快,桌上只剩了黑色八號球。
好幾個回合過去了,巴德諾驚訝鄭遠海還能站在他面前,許多職業運動員他只要一兩拳就能解決問題,這個比他矮差不多一頭的中國人硬能挨過這麼多回合,不可思議,他決定加強進攻徹底摧垮他。
「對呀!」見兒子用別樣的眼光看著他,「哎?你別對我這種眼神好不好?小謝是我老戰友的鄰居,還沾點親戚,來看看我有什麼不正常的?」
「我同意!」魯淮成揮杆要擊球,突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這才是你今天找我打球的真正原因吧?」
艾得曼嘴唇翕動著喃喃自語:「上帝啊!別讓我在戰場上碰見中國人,那樣我會哭的……」
「在我右舷三十度、前方九十米,發現不明潛艇!」聲吶的報告讓艇內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看著別人臉上失落的表情,陳建軍哈哈大笑,自信地道:「614,那就是魯參謀長所說的不明潛艇,靠上去。」話音剛落,魯淮成的電話到了。陳建軍接過電話,大聲報告到:「參謀長,我艦已經發現不明潛艇,正向其靠攏。」
「您看您,我一跟您吃飯您怎麼就往歪了想啊!」
艾得曼嘟囔著:「哦,上帝保佑我。」
「你還有我了解我父親啊?他不讓魯淮成把副艦長給我擼了就阿彌陀佛了。」
「好!」王宏業急忙附和,「我提議陳建軍!他無論操艦技術還是管理能力所有副艦長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看啊,那個語言差勁的中國人要上台丟臉了。」巴德諾在台下嚷著。
站在台上的鄭遠海心裏read•99csw.com清楚,要想獲得別人的尊重,首先要自己過得硬,這是中國軍營裏面常流行的一句話「要想獲得別人的認可,首先要自己過得硬」在異國的翻版。
艾得曼響應了他的話:「說得對極了,向敵人求救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轉身問鄭遠海,「你打算怎麼辦?」
「這是誰給你的權力!」魯淮成「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連茶杯都跟著跳了起來。
陳敬國又指著酒瓶子道:「對了,你這酒是真的。」說完哼著小曲回屋去了。陳建軍拿起酒瓶子看了看,自言自語著:「當然是真的,花了兩百多塊錢,讓你教育了我一晚上。」
「人權的存在要在國家存在的基礎上,軍人不能保衛國家,就沒有資格要求活著。」
鄭遠海縱身躍入大海,各國學員們接連跳下。
教官把各國學員召集到甲板上:「各位先生,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的軍艦已經被敵人擊中了,我作為艦長,不得不下令棄船。」
謝庭群壓低聲音:「我預感參謀長有意要提拔你當新驅逐艦186艦長。」
台下觀眾被鄭遠海同歸於盡的方式驚呆了,台上的裁判甚至忘了數秒。
「大嶼礁水淺暗礁多,走那裡太危險了,還是繞過去,從這裏過去。」陳建軍一邊在圖上畫著一邊說到。「這樣……恐怕時間就來不及了。」航海長不免擔心。
「別心急,飯要一口口地吃,問題要一個個解決。」

6

「是!是!我以後一定牢記。」
情況很快上報到基地作戰室,魯淮成迅速下達命令:180艦立即駛往七號海域,截住不明潛艇。命令通過電波傳達到180艦上,航海長聽后停了會兒,指著海圖說:「副長,我計算了潛艇的逃跑路線和速度,我們要想堵住它,必須從大嶼礁附近穿過。」
「丟人!」陳敬國鐵青著臉看著兒子。
教官大聲喊著:「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是游向軍艦,還是游向小島,你們可以選擇了,祝你們好運。」
「我……」陳建軍改口道,「這不是犯了錯誤,給您丟了臉……」
在陳建軍強調安全第一的時候,614潛艇把不明潛艇追出了我對外宣布的訓練演習海域。當180艦趕到的時候,負責聲吶的姜喜子報告說聲吶沒有發現不明潛艇,614艇在我右舷十五度。
謝庭群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立正站在參謀長面前。
「給……」陳建軍心想我給你道什麼歉啊。我是有事兒求您。正在他琢磨如何開口時,陳敬國又道:「建軍啊!你要記住,海上無小事。軍人,特別是海軍,執行任務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遇事不能想當然,要有大局觀念。」
「二艙準備完畢!」
南克江很快在海圖上標出了不明潛艇的位置,大聲報告:「不明潛艇已經接近我領海線,完全進入了我對外宣布的訓練演習海域。」
「有一艙!」
陳建軍順從地扣上衣扣,立正。
根據國際慣例,一個國家的海上武裝艦船是不能接近別國領海線的,對其他國家對外宣布公海演習訓練海域也要避免接近,防止因意外事故擦槍走火。不明潛艇已經接近我領海線,這分明是一種試探性挑釁行為,或者說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轉到魯淮成了,他一邊握桿瞄準,一邊說:「為了恭喜你榮升基地政委,我把這個球打進,表示祝賀!」一桿出去,球到袋口又被彈了出來。
陳敬國也端起杯喝掉,咂咂嘴還是不相信地道:「沒事兒你買這麼好的酒給我喝?」
學院的拳擊館,鄭遠海與巴德諾不成比例地站在拳台上。
誰知頭天陳建軍心裏剛罵完,第二天謝庭群又來給他出主意了:「參謀長是您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事兒誰都知道,他不會不念恩情的,讓老爺子打個電話,準保管用。」謝庭群話中包含著十足的把握。
「哎,哎……」謝庭群見陳建軍走了,心想真夠死心眼兒的,放著自家的金飯碗不端,非要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打工混飯吃,真是不可理喻,緊接著又自嘆命薄,我怎麼就沒攤上這麼個好爸爸?
陳敬國剛走出門,陳建軍打外面回來了。
「魯淮成可是個難侍候的主兒,你得處處小心。」
巴德諾突然向艾得曼喊道:「哎,夥計,我的腿抽筋了,快幫幫我!」
王宏業笑了:「你看你九*九*藏*書看,又來了!」
「你要買鄭遠海贏嗎?」
南克江所在的614潛艇奉命趕到六號海域配合180艦進行攻潛訓練。
「有事兒求我吧?」
中午,剛剛提升基地政委的王宏業非要拉著魯淮成去打檯球,魯淮成奇怪地看了看他,說道:「有事吧?」王宏業笑了:「娛樂就是放鬆一下心情,哪有那麼多事啊!」魯淮成將信將疑,但還是跟著王宏進一起來到了檯球室。
「好,中國,我一定會去的。」
這消息早在陳建軍的意料之中,現在用篩子篩也該輪到他陳建軍了,故作不經意地道:「我們只要把工作干好,其餘都是領導考慮的事。」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急於想證實,接著又問,「你是聽他親口說的嗎?」
「一、二、三、四、五……」
陳建軍欲言又止:「沒……沒有了。」

5

艾得曼看了一眼手中的鈔票無奈地搖搖頭:「天哪!想掙點錢真不容易。」

3

「說話?」魯淮成怒道。
「魚雷射前檢查完畢!」
巴德諾戴著拳擊手套從遠處跑過來,一見面便揮著拳頭嚷道:「嗨,鄭遠海,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怕了吧?」
離小島越來越近了,許多人已經精疲力竭,但在四周都是海水的大海里,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咬牙堅持。
陳敬國揮毫潑墨寫下「拱衛海疆」四個大字,一旁的謝庭群嘖嘖讚歎:「好!首長的字寫得真是出神入化,堪與名家相媲美呀!」
三個月轉瞬即逝,最後檢驗的時刻到了。連教授都為這個來自中國的帥氣小夥子捏了一把汗,他找到鄭遠海說我很喜歡你的國家,神秘而有魅力,我對勤勞善良的中國人民抱有特殊的好感,如果你覺得沒把握,在我的許可權內我可以再給你延期半個月。鄭遠海笑了,笑得很自信。他謝絕了教授的好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講台。
巴德諾被嗆得驚慌失措:「鄭遠海快救我,看在上帝的分上。」
鄭遠海坐在寬敞的操場一角捧書苦讀,穿著花襯衫拿著游泳用具的艾得曼走到他面前熱情地說道:「嗨,鄭遠海,星期天不必這麼用功了,沙灘上有很多金髮碧眼的日耳曼姑娘,我們一起去游泳?」
直到鄭遠海在眾人驚詫的注視下艱難站起,直到裁判無聲地把他的右臂舉起,台下才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秘書?!你還知道是秘書?我再告訴你一遍,你是我的工作秘書,不是生活秘書。」
「我的副長啊!」謝庭群振振有詞:「面子值幾個錢啊,你就是去給老爺子下跪又有什麼丟人的?當上艦長才是最終目的啊。聽我的,現實點,你今天把面子舍了,等當上艦長,別人就會給你更多的面子……」
「行了,別疑神疑鬼的了,快喝吧!」陳建軍首先自己端起杯喝了。
艾得曼手裡捏著一沓美元喊著:「嗨,買了,買了,一賠五十啊……」
「胡說,你是軍人,腦子裡連一點兒敵情觀念都沒有嗎?想都沒想到,還有臉說?」
陳敬國猶豫了一下,又把杯放下了。
教官接著道:「這一帶會經常有鯊魚出沒,如果選擇游向小島可能會很危險。」
鄭遠海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書:「不就幾個爛字母嗎?中國軍人死都不怕,還怕它?」
魯淮成瞪眼看著他:「成心的吧?」
「一百五十美元?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一百五十美元你會這麼拚命?」艾得曼繼續喊著:「這隻是我薪水的一百分之一。」
「你是給我挖坑挖得深度不一樣了吧?」陳建軍譏諷道。
「航海部門執行戰鬥航海作業!」
送走謝庭群回來,陳建軍見陳敬國正把玩著一對健身球,問道:「謝庭群送給你的吧?」
巴德諾驚呼:「天啊……五海里,如果我選擇游向那裡就可能過不上今年的聖誕節了。」
巴德諾被鄭遠海的精神震懾了,嘴唇哆嗦了一下,他的心裏在膽寒,意志開始退縮。畢竟是職業拳手,畢竟是金腰帶獲得者,他知道要解決掉面前這個難纏的中國人,還需要最後一拳。當最後一拳帶著惱怒揮向鄭遠海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用自殺式的攻擊方式也同時向他揮出一拳。
巴德諾絕望地喊著:「上帝啊!救救我……」身體開始下沉。
艾得曼九_九_藏_書一聳肩:「哦!對不起,我不賭巴德諾。」又轉身喊著,「誰買鄭遠海贏,我一賠五十……」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想著當艦長?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啊?你是不是軍人?」陳敬國轉身進屋,狠狠地把門摔上。
「我以為參謀長在考驗我……」陳建軍辯解著,「誰知道是真會遇上不明潛艇啊?他們還敢進入我們的領海?這我想都沒想到。」
「恕我直言,你們美國人往往不惜筆墨誇獎中國軍力如何強大,對世界產生威脅,事實上你們才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在介紹中國其他方面時你們卻很吝嗇,既然你們政府不願意如實介紹中國,我希望你能親眼去看看。」
「副長,你回來了?」謝庭群急忙站起打招呼。
「傻瓜才買他贏,我買巴德諾。」
「喝吧。」
艾得曼放下了臉上的笑容大喊:「喂!你想死嗎?你會被打死的。」
艾得曼捅了一下巴德諾:「夥計,你不覺得僅僅三個月,他的法語已經變得很流利了嗎?」巴德諾驚訝地看著台上的鄭遠海,目瞪口呆。
「有二艙!」
陳建軍感激地點點頭:「庭群!謝謝你!」
陳敬國放下杯:「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1

鄭遠海依然只是閉著眼睛,一動未動。
陳建軍拒絕道:「不行,我不可能再去死皮賴臉地求他了。」
巴德諾冷笑地看著鄭遠海:「小子,我獲過全英拳擊協會的金腰帶,職業拳擊運動員,一般人是挺不過三個回合的,你要害怕,就把手舉過頭頂,走下台去。」
艾得曼哈哈大笑:「是不是因為我們美國海軍比你們強大,你怕我們揍你屁股?哈哈哈……」
「沒……沒事兒。」陳建軍搖著頭。
鄭遠海撲哧樂了,摸了摸烏青的眼眶。
「那倒沒有,不過請你相信我的預感。」謝庭群接著又叮囑道,「反正最近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穩住,工作上千萬不能出現紕漏。」
鄭遠海向在場的人介紹了中國改革開放后的巨大變化和成就,以及海軍的發展和官兵的精神風貌,最後講道:「朋友們,中國人的好客、熱情、友好舉世聞名,歡迎你們到中國去,去體驗迷人的風光,體驗悠久的文化,體驗您一生最難忘的夢幻之旅……」
魯淮成看了看桌上的球:「這樣吧!新驅186艦劉艦長就要提升副支隊長了,我們賭下一任艦長人選。」
「行了,留著你那一片好心吧!我看我還是踏踏實實幹工作吧!」
鄭遠海率先向小島游去,身後幾個學員跟著他。艾得曼在水中想了想,也掉頭展開雙臂向小島游去。

9

艾得曼湊近他:「你這麼拚命,你的政府一定給了你很多錢吧?」
「坐吧!」陳建軍從冰箱里拿出飲料遞給他一瓶,「在參謀長身邊工作怎麼樣?」
「我不會選擇那裡,我的國家要求我活著。」巴德諾小聲向艾得曼說。
「上浮,角度三十!」
謝庭群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陳建軍笑了:「您至於嗎?這酒又沒毒。」
「你這樣說話很不友好!」艾得曼提醒他。
陳建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艾得曼回頭:「要我怎麼幫你?」
「啊?」陳建軍醒過神來,「記住了。」
謝庭群急忙上前把水杯捧到他面前。魯淮成沒有接,抬頭看著他,謝庭群嚇得急忙把水杯放到桌上立正站好。
「尊敬的各位先生,首先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來自一個古老而又充滿活力的國度,中國。中國有長江黃河,有三山五嶽,有盆地也有世界屋脊青藏高原,有萬里長城和兵馬俑……在中國的土地上,神奇就像一本永遠也讀不完的書,奇迹一個接一個被創造出來,她所創造的輝煌曾經造福人類改變歷史,她今後依然會繼續著昨天的神話,為人類的文明進步、發展做出重大貢獻。」
鄭遠海回頭看了巴德諾一眼反身向回遊去。
艾得曼聳著肩:「這太沒有人權了。」
艾得曼不解地盯著他看:「你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法國某海域,一艘訓練艦漂泊在海上,前方五海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島。
一記重拳落在臉上,鄭遠海已經沒有了痛感,只覺得天旋地轉,隨即轟然倒下。
「我……我到了提186艦長的關鍵時刻,我擔心出事兒……」